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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声,声音震得得整个洞顶都微微地颤动。
白玉堂一手握刀,身子后仰,抬脚在蛇顶一借力,将大夏龙雀拔了出来,身子飞出数仗之远,而同时,蛇头的红斑整个碎裂了开来,一股黑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
见头蛇痛苦地在半空扭动,其他几条腾蛇都惊惧异常,纷纷向他靠拢,却听头顶“喀嚓”几声,又是四根巨柱横砸下来,有两条体型稍小一点的腾蛇竟被生生地砸死了。
“现在半空只剩最后那条最大的腾蛇还在垂死挣扎,赵普已经腾身到了最上方的那第九根龙形椽柱之上,抬手举刀。
这时,白玉堂也落到了椽柱之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见白玉堂一闪身,跃下椽住,向那腾蛇飞去,空中,就见白色的衣袂翻飞,天天在地上流泪啊流泪~~天仙下凡啊!
在半空中,挥刀横扫,白玉堂直接就斩向了那条腾蛇的七寸处,一道寒光闪过,大夏龙雀乃上古神器,用来斩杀这些妖魔之物自然是绰绰有余。
那条腾蛇瞬间停止了挣扎,蛇身自七寸处一分为二,白玉堂向前跃出,身后的赵普也追了上来,与此同时,那最后一根椽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将那条腾蛇整个砸到了坟坑里。
白玉堂和赵普最后落在了一根斜插在地面的椽柱之上,身上一丝尘土都没沾,一片的从容自在。
“老五!”远处传来了韩彰的叫声,众人应声望去,就见韩彰和赭影已经安全到达了对过,正在对着众人招手。
白玉堂和赵普松了口气,正这时,却听天天大喊了一声:“公孙!”
两人回头一望,就见刚才乘乱逃离了的耶律曾和沙紫正挟持着公孙。
而天天则被紫影护在身边。
“野驴,你还是人么,我们刚救了你们的命!”天天怒指。
“呵……”耶律曾冷笑了一声,“救了我们的命,如果不是你们给我假的地图,我们也不会全军覆没!”
“那你自己进来干嘛?”天天不屑地瞥瞥他,“谁叫你心怀不轨!”
“少废话,你过来!”耶律曾对天天道,“你过来,我放了他!”边说,手上一紧,公孙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丝血痕,天天惊得大叫:“你别乱来啊,过去就过去,你快放了公孙!”边说,边跑下了乱葬坑,向耶律曾走去。
白玉堂和赵普也下了椽柱向耶律曾走去,赵普看着公孙脖颈上的血痕,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快放了他!”天天走到近前,对耶律曾道。
耶律曾对一边的沙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抓住天天,沙紫往前走上一步,像是要伸手捉天天,正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见沙紫猛地一回手,一枚袖箭笔直地射进了耶律曾的脖颈。
耶律曾睁大了眼睛,盯着沙紫,有些不敢置信。
“呵……”沙紫微微一笑,亮了一块金色的腰牌给耶律曾看了看。
“你……你是赵……祯的人……”耶律曾的脖颈处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手上的剑再也握不住了。公孙明显感到了身后挟持他的人力气在流失,微微一挣就挣脱了出来,被天天一把拉了过去,检查脖子上的伤口。
幸好只是破了些皮,看来并不严重,天天给公孙上了些伤药,仔细地给他缠上一层绷带。
这时,赵普和白玉堂也已经走到了近前。沙紫转身想给赵普行个礼,刚低下头,不料赵普反手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沙紫被打出老远,撞到石壁之上,呕出一口血,抬眼不解地望着赵普。
天天刚给公孙处理好伤口,就被白玉堂拉到了一边。赵普走上前查看公孙的伤口,脸色难看到极点。
天天望了眼远处的沙紫,又转脸看白玉堂,小声问:“他真是赵祯的人?”
白玉堂挑挑眉,冷声道:“的确是赵祯的风格。”
“王爷,皇上是派我来助王爷一臂之力的。”沙紫擦掉了嘴角的血,道。
赵普不语,良久才道:“滚!”
沙紫一愣,随后转身就想走,却见眼前人影一闪,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起刀落,将沙紫砍杀。
赵普一皱眉,瞪了紫影一眼。
紫影有些紧张地一颤,仗着胆子说,“元帅,他眼中含恨,这种人出去后,肯定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的?”赵普冷声打断了紫影的话。
紫影低头不说话,就听赵普幽幽地道:“你也长大了,这次出去之后,别再跟着我了。”
紫影一惊非同小可,含着泪看赵普,但赵普却是转过脸不再看他,对众人道:“走吧!”
天天见紫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觉得可怜,以前听人跟他讲起过,紫影是赵普从战场上捡回去的,一直从小孩子养到大,几个影卫里,他年岁最小,赵普平时也宠他,所以他的性子比别的影卫要小孩子气些,但是对赵普却是忠心不二的。
而且刚才沙紫走时的神情天天也看见了,他跟了耶律曾多年,也能心狠手辣地下手杀他,回去说不定会对赵祯说什么,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赵普,紫影杀他完全是忠心护主。
越想越觉得为紫影不平,天天刚想争辩两句,手上却是一紧,回头,就见白玉堂轻轻对他摇摇头。
天天不解,白玉堂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紫影杀了赵祯的人,那么多人都看见,赵祯绝对不会放过他,赵普要保住他,就只能先赶他走,明白么?”
天天听了这话后,回头再看紫影,就见他眼中有不舍和委屈,却没有一丝怨恨,知道他心中一定也是明了的,不由为赵普觉得有些可悲,这王爷当得那么没意思,还当来干什么?!
乌仁杰见紫影哭得伤心,就腆着脸凑上去,笑嘻嘻地道:“娘子啊,别伤心,跟我回现代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紫影正在气头上,见眼前乌仁杰笑得实在可恶,抬手就将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满肚子委屈都出在他身上了,这乌仁杰倒也配合,叫得那个惨厉啊,一顿打下来,紫影就觉胸口堵着的那口气舒缓了很多,眼泪也止住了。
黑刺带着大皇子,按照白玉堂指给他们的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而其他人,也都收拾了一下,跨上那些高低不平的椽柱,向乱葬坑的对过走去。
众人刚走到中间,天天就听乱葬坑里传来了“咔咔”的奇怪声响,低头一看,惊得抽了一口凉气,再看身边众人,都皱着眉头盯着坑底看,就见那些本来安安静静躺着的白骨,纷纷钻出了地底,向众人所在的椽柱爬行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天天大惊。
白玉堂向是猛地想到了什么,四下张望,视线突然落到了某处。
众人向着他所看的地方望去,就见那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刚才跟耶律曾他们下到坑底的巫师之一,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默诵着什么经文,而他身边也聚集了厚厚的一层骷髅。
“和操纵僵尸用的是一个方法吧。”天天问。
白玉堂和赵普看着地下越聚越多的枯骨,正在想怎样过去解决了那个巫师,却听天天突然大喊一声:“我有办法!”
众人都吃惊地看向他,就见天天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从腰间抽出那只左轮手枪,抬枪瞄准了那个巫师,道:“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距离虽然稍微远了一些,但天天在警察学校的时候也是学过射击的,勉强也能打个八环九环的,应该没问题吧。
天天小心地瞄准后,猛地一扣扳机,“呯”地一声,子弹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那个巫师旁边的一个骷髅,骷髅被打散了架,但是巫师却毫发没伤。
“哎呀~~”天天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热热身,这次一定能打中了!”
说完,又瞄准,第二颗子弹射出,击中了第二个骷髅……
所有人都斜着眼看天天,天天急得满头汗,正想举枪再打,手上的枪却被白玉堂接了过去。拿起枪看了看,白玉堂抬枪瞄准那巫师,扣动了扳机……“呯”地一声过后,子弹应声射进了巫师的额头,那巫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了,而那些骷髅也瞬间像断了线的木偶,纷纷散落在地,无法再动弹。
白玉堂把枪还给了天天,点点头道:“很好用!”
天天苦着张脸暗骂自己不争气,其他人也都含着笑 继续前行,身边的乌仁杰上前拍了拍天天的肩膀,无奈道:“兄弟,你也太给现代人露脸了!”
天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大喊了一声:“白玉堂,你抢老子风头!”
话音刚落,就被白玉堂揪住衣领子,提走。
大匈奴王墓奇案 17 空白地带
众人一路平安无事地过了乱葬坑,到达了另一端的出口处,几人没有急着过去,而是聚集到一起稍稍休整了一下。
拿出水和干粮,众人吃了些东西,赵普把白玉堂给他的那张地图拿出来,只这内室和中室交界处的一片空白地道问白玉堂 :“白兄,这乱葬坑之后和内室之间的……是什么?”
白玉堂摇了摇头,道:“我也研究了很久,地图上什么都没画,是空着的,就好象是一段空白。”
天天想了想,突然问乌仁杰:“对了,乌大哥,你说你见到了尸逐的尸体是不是?”
乌仁杰点点头,“见了啊,刚想放火烧了他,就把自己变这儿来了。”
“那你知道这乱葬坑之后是什么东西?”白玉堂问。
乌仁杰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有个水潭,水潭中间就是尸逐的尸体。”
“水潭?”赵普一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水潭里有东西?”
乌仁杰叹了口气,道:“老子想起来心直跳,这水里有要命的东西!”
“什么东西?”天天好奇地问。
“上身是人,下身是鱼”乌仁杰回答。
“美人鱼?”天天来了兴致,“真的有?好不好看?”
乌仁杰望天“唉”了一声,摇头道:“好看个屁啊,那玩意儿吃人!”
“啥?”天天那美好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为什么人鱼会咬人?”
“那玩意儿的牙长得跟鲨鱼似的,凶狠得都不行了!”乌仁杰撇撇嘴,“我们最后剩下的几个人都折在那水潭里了!”说着,撩起裤腿给天天看。就见他腿上一圈清晰的疤痕,好几个很深的洞。
“当年被它咬那一口,差点这条腿就废了!”乌仁杰放下裤腿。
白玉堂伸手摸了摸下巴,突然问,“你说水潭中间是尸逐的尸体?后面没有路了么?”
“后面?”乌仁杰一愣,拍着脑袋想了想,“呃……那地方四面环水,我又只剩下一个人了,所以没注意……不过中间躺着的那个尸体穿一身金甲,看着挺尊贵的,我以为就是尸逐来着……”
“小白,你觉得那不是尸逐的尸体?”天天问。
“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赵普道,“中间那个空白地带,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障眼法……不过,怎么会一烧那尸体,就回到了一千年前呢?”
众人纷纷费解地摇头。
“我有个办法!”天天提议。
众人望他,意思像是——你又有办法?
“诺,乌大哥一千年后看见了那具尸体不是么?”天天问。
众人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没碰那具尸体!”天天继续说,“可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去毁尸逐尸体的,待会儿如果我们过了那人鱼阵还没死,那就表示这具尸体是假的!”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都表示同意,觉得天天说得有道理。
商量已毕,几人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收拾了一下,准备进洞去。
刚踏进洞口,就听洞的那头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叫声。
天天仔细一听,眨眨眼,道:“像是海豚、鲸鱼之类的叫声!”
乌仁杰显得有些紧张,小声道:“就是那东西在叫!”
几人小心地向前移动,在洞口时,白玉堂和赵普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两端的长明灯,就听“嘭”地一声,整个空间亮起了跳动的昏黄火光,众人的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潭。潭水是一种诡异的黑色,映着上空的火光,湖面还算平静。水潭中央有一座圆形的岛屿,岛上,放着一口金色的棺材,棺盖打开着,里面有隐隐的光芒。
“这都多久了?”天天好奇,“再好的金子也会蒙上灰尘啊什么的,怎么还这么亮?”
正说话间,水波翻动了一下,有一条尾巴从水面上划过。
天天就看见一条青色的鱼尾上,点点的鳞片反着光,感觉很漂亮,不过看体积,这鱼起码有个三四米长吧。
赵普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头,对着那鱼的尾巴丢了过去。
“啪”地一声,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鱼尾。
那鱼尾迅速地沉到了水里,随后,水面一阵翻搅,冒出了几个泡泡,水下浮上了一个东西,没多久,一刻脑袋露出了水面。
那脑袋和人脑袋的形状差不多,颜色是青色的,两边有鳞片,还有一些头发,只是原本耳朵的地方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光溜溜面孔,鼻子变成了一个小洞,下面一张嘴则是大得吓人,而且一口獠牙刺在外面,长法和鲨鱼真是很像。
那东西钻出水面之后,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辨别方位,最后面向天天他们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开了嘴,又发出了那种海豚叫一样的叫声。
本来,天天最喜欢的动物就是海豚了,以前还觉得它们叫起来的时候很可爱,可是这回换成这玩意儿来叫,尽管声音是一样的,但还是让人觉得倒胃口和毛骨悚然。
紫影小声问公孙,“这东西有出处没有?”
公孙点点头,“这东西叫鬼鱼。”
“鬼鱼?”众人一齐看向公孙,心说真是一听名字就让人全身不舒服的东西。
“鬼鱼相传是由被溺死于水中的冤魂化成的,”公孙道,“古时有贵族专门饲养这种鱼来食用,据说味道鲜美异常,不过这东西是吃人的。”
众人听得一阵反胃,天天就纳闷了,人怎么一有钱就愿意吃些可怕的东西,这玩意儿就算弄熟了,谁能吞得下去啊?!
那人鱼还在一个劲儿叫着,赭影有些疑惑,“它们是不是看不见?“
“眼睛都没有了,拿什么看啊。”乌仁杰拿出腰间的一把枪,道:“大概是因为常年生活在黑暗的环境里,所以退化了吧,好像它们和海豚一样,都用叫声来彼此联系!”
“那它现在叫得那么起劲……”天天看看左右,“是在和谁联系……”
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一串串的水泡泡,不多久,从水下钻出了好些一模一样、半人半鱼的怪物脑袋。
这些鱼脑袋的颜色整体都是青的,只是有的深些,有的浅些。
“这么多?”天天吃惊。
没一会儿,水面上已经聚集了数以百计的人鱼脑袋,都张着口怪叫着,没有眼睛的面孔盯着天天他们的方向。
“呵……”赵普笑着摇头,“怎么这些帝王将相给自己建坟的时候,都喜欢放些个妖魔鬼怪进去,就不能放些好玩好看的么?”
“好玩好看的?”白玉堂听得有趣,问赵普:“何为好玩好看?”
“比如说建造些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什么的。”赵普摸摸下巴,边想边说“放些战马盔甲,再说了,就算要陪葬,找这些个怪物干嘛?还是弄几个厨子比较有用么。”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天天也无奈,眼前危机重重,无奈白玉堂和赵普这两个领头的都属于心特别宽的类型,似乎这些诡异的事物都全然不放在他们眼里。
公孙白了赵普一眼,“你喜欢,以后自己的坟就这么建吧。”
赵普挑眉看看他,凑上前道嬉皮笑脸道:“我才不要什么坟呢,等我们死了,就一把火烧了,骨灰放一个坛子里,沉到海里去,那就叫水乳交融。”
公孙早就习惯了赵普的口没遮拦,也没怎么样,倒是身边的其他人听得全身发麻,天天真庆幸白玉堂不像赵普那么不要脸,随时随地都敢来上那么一段。
“这鱼凶残得很!”公孙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来,“它们连同伴都会吃!”
白玉堂想了想,拉过天天,把他搂到怀里。
天天大惊,心说,小白刚夸过你啊,好胜也不是这样啊,赵普也就动动嘴,你怎么连手都动上了,多不好意思啊!
天天红着脸赶紧闭眼,却感觉白玉堂抬起他的手,轻轻一拉手腕上的机关,“嗖”地一声,一枚袖箭射了出去,正好射中了其中一条人鱼的额头。
那人鱼惨叫了一声,从额头上的伤口里流出来一股黄绿色的液体,鱼身在水中激烈地翻腾了起来。
同时,它周围的几条鱼立刻扑了上去,鱼身窜出水面,众人才看清了这些人鱼的全貌。与其说是人身鱼尾,不如说是人头鱼尾呢。天天发现它们的手也已经退化了,变成软绵绵的两个小肉瘤挂在身体两侧,除了给脑袋之外,后面的一整截都是鱼。就见它们像蛇一样将嘴张到几乎一百八十度大,狠狠咬住了那条受伤的人鱼,甩动尾巴,死命地撕扯着。其他人鱼也纷纷靠过去,撕咬着同伴,不到片刻,那条受伤的人鱼就被分食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哈……”赵普笑了起来,“终究还是畜生,真不明白弄这些个鬼东西有什么用!”说完,拿起新亭侯,对着水面挥了一刀过去,刀光闪过,所到之处的人鱼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同样的,也引来了同伴的分食。随后,赵普又连挥了几刀,一时间,整个水潭都像是沸腾了一般,所有的人鱼都撕咬到了一起,黑色的水面上漂着一层黄绿相间的东西,空间里弥漫着撕咬皮肉和咀嚼吞咽时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恶心异常。
白玉堂微微皱起眉,道:“怎么没有饱的迹象?”
“这鱼永远都不会饱的!”公孙道,“它们会一直吃,直吃到所有的同伴都被吃光了,或者是自己被撑死了,让别的人鱼吃掉,才会停!”
“还是乘乱先过去吧。”白玉堂看了赵普一眼。
赵普点头,这点距离,对于他和白玉堂来说,带着公孙和天天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事,韩彰的轻功也不错,过去也不是问题,至于乌仁杰,就交给赭影紫影好了。
众人分配了一下,白玉堂搂起天天,率先纵身跃到了水潭之上,向水潭中央的那座小岛飞去。
水中的人鱼似乎是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东西飞过,有好几条都张着血盆大口跃出水面,想要咬两人,白玉堂抬脚踢飞了几条,又借力加快了速度,片刻便稳稳地落到了对岸。
双脚着地后,白玉堂感觉脚下的地还挺稳,就把天天放了下来,并对赵普等招了招手。
赵普示意韩彰先过去。
韩彰没法像白玉堂那样跳得那么高,必须要踩几脚水,因此有一定的危险性,白玉堂掏出了几把墨玉飞蝗石拿在手里。韩彰一路踩水过来,只要周围一有人鱼露头,就会被白玉堂抬手甩出的一枚石子击得脑浆迸裂。
随后,赭影和紫影带着乌仁杰到了对过,最后赵普和公孙也稳稳落到了小岛上。
这块水中的岛屿面积不小,正中间就是那口巨大的黄金棺材。
赵普示意众人别靠近那口棺材,白玉堂则向远处眺望,果然见水潭对岸有一片浅滩,其后一面石墙上有门洞,那里应该就是进入内室的入口了。
这次,赭影先到对过探路,奇怪的是,明明是贯通的水潭,在小岛的那半边,水里都是人鱼,但这半边,却一条人鱼也没有。这些人人鱼仿佛是遵守着某种契约,不敢跨过来一部。
白玉堂和天天等在最后,正这时,两人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天天就听到一串有节奏的“嘀~嘀~嘀~嘀~”声,有些耳熟。
“天天,什么东西在发光!”白玉堂指了指天天腰间的那个香囊。
天天一愣,打开香囊一看,惊得差点叫起来,是他带着的那块时光转移机的信号接收器。原本已经没反应好久了的信号器,突然启动了起来,天天记得他来之前,这东西就一直是边闪边响的……算了算时间,不对啊,还有几个月呢,怎么会现在亮起来?
“先过去再说吧。”白玉堂伸手搂住天天,带他向对岸掠过去。
天天满腹狐疑,到了对岸后,二话不说,先撤下一截袖子,把白玉堂的手和自己的手捆在了一起。
白玉堂看着他的举动哭笑不得,“这是干嘛?”
天天神秘兮兮地凑上去道:“不知道是那个尸体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信号器有突然就有反应了,你要看紧我啊,不然说不定唰地一声,我就回一千年后去了!”
白玉堂听后一愣,将握在一起的手,收紧!
大匈奴王墓奇案 18 守陵人
天天本来也就说着玩玩,毕竟要回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还清楚地记得来的时候,那个光闪啊闪的,越闪越亮,直闪到整个房间都亮透了,自己则几乎变成一个发光体,才“刷”地一下,进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像是落下了万丈深渊一般,醒过来后,就已经到了这里。可是他随口一说后,白玉堂却没随便一听,天天就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收得死紧,而且还有越握越紧的趋势,像是生怕他突然就不见了似的,才明白,小白是把他的话当真了。
手被捏得有些疼,但天天心里还是暖暖,小白怕他跑了呢。想到这里,天天的手指安慰般地在白玉堂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良久,那人的手才稍稍地放松了一些。凑上前,天天含笑在白玉堂耳边轻声说:“别担心啦,我不舍得丢下你自己跑了的,就算变回去了,要是没把你带上,我也一定会回来找你。”
不出所料,白玉堂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窘迫的神色,看得天天捂嘴闷闷地笑起来。
正这时,就听身后的小岛上,传来了咔咔咔的声音。
众人一愣,赶紧回头,发现原本躺在棺材里的那具黄金尸体,竟然笔直地站立了起来。
刚才因为听了乌仁杰的话,大家都对那具尸体敬而远之,根本连脸都没细看,但是他一站起来,众人才看清他的样貌,瞬间都傻了眼。
就见那个闪着金光的尸体,是一个金甲的武士。
天天本能地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叫“圣斗士”的动画片,这个造型和那个动画片里的还真是有一拼,只是穿盔甲的不是美少年,而是一具黑黢黢的干尸。
“那是什么啊?僵尸还会动?!”天天惊奇。
所有的人都摇头,正在纳闷,却听天天又说,“他盔甲和棺材都那么干净那么亮,会不会是每天都擦?”
紫影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众人都有些无力地望向天天,他的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这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金甲的干尸站起来后,就抬起脚,一步跨出了棺材,站到了小岛上。
众人都吃惊,按理来说,干尸或者僵尸,它们的肌肉都萎缩了,应该没法自由地活动才对啊,怎么这具尸体活动起来还那么自如?看他刚才走的那几步路,简直就像是个正常人。
金甲武士走出棺材的同时,原本身后因为人鱼厮杀而翻滚着的水面突然平静了下来。
天天等定睛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那些人鱼纷纷游向了原本不敢踏足的水池这一边,它们彼此聚到一起,排起了长长一队,头和尾巴留在水里,半截身子和尾巴都露在了外面,浮出水面的部分拼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浮桥。
金甲武士又咔咔咔地转动了几下脑袋,随后就向人鱼桥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金属的鞋底拍在小岛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撞击声,听在耳里,有一阵阵空空的回响声,好像是在说明这盔甲里的身躯,是一具干瘪的尸体,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金甲武士走到人鱼桥前面,根本就没有停顿,而是踩着人鱼的脊背,稳稳地一步一步从桥的对岸走过来。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赭影跨前一步,横剑在手,问赵普:“元帅,要不要解决他?”
“我来!”乌仁杰不等赵普开口就抢上了几步,拔出腰间的枪,说:“老子上次吃亏就吃在他身上了,这次一定要狠狠讨回来,说着,举起枪,对准那干尸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呯”的一声响,子弹不偏不倚打中了干尸的前额,那干尸因为子弹的撞击力而向后仰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站稳后,他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呃?”乌仁杰不解,“挨了枪子儿还那么稳当?”
“对啊,它早就死了,再打它多少枪都没有用……”天天为难道,“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砍碎了看看吧!”白玉堂开口,抬手正想拔刀,却听四周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呜呜”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叫,感觉像是某种兽类。
众人纷纷左右张望,果然,就见在水潭的四壁上,亮起了数十对红色的小灯……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对对红色的眼珠。
从四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洞穴里,爬出了几只干瘦异常的动物……像是狗,或者狼。
“怎么这么瘦?”天天打量着那几只红着眼珠向他们靠近的狼,简直就是皮包骨头。
“是狼的干尸才对吧。”乌仁杰笑道:“和那具金甲干尸应该是一样的东西。”
“再凶也是死的。”赵普冷声道:“砍碎了试试!”
他的话音一落,紫影和赭影就举刀砍了过去,三两下,就将走到近前的几只干尸狼砍成了数段。
狼尸倒地,其他的狼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停住了脚步,红红的小眼镜贼溜溜地盯着几人看着,而且那具人鱼桥上的干尸也停止了前进,黑洞洞的眼眶盯着几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那干尸向后退了一步,随后,竟一步一步地向后退了起来。
“害怕了?”赭影笑问。
“它应该不会知道什么是害怕吧。”公孙低声道,“感觉……有些奇怪……”
金甲干尸一直往后退,直退到了小岛上,然后就站定不动了,和他的动作一样,那些狼也都纷纷后退到墙边,停住了脚步。
众人都有些不解,正在狐疑,却见那金甲武士突然张开了嘴……
他的嘴里空洞洞的,似乎有一个什么黑色的东西,看不太真切。
白玉堂将天天往身后稍微护了护,低声说:“小心些。”
天天抓紧白玉堂的手,感觉有些奇怪:腰间的香囊里,那枚信号器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轻微颤动着。天天有些不安,索性伸手把信号器拿了出来,塞到他和白玉堂握在一起的手掌心里,握紧。
白玉堂也感觉到了手中那枚小小的信号器不停地颤动,不解地看天天。
景天握紧了手,他现在脑子有些乱——乌仁杰说过,这具干尸有问题,他当年就是碰到了这个东西才回到了古代,而自己手中的信号器也有这个功能,所以两者之间可能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在里面。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空气中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嗡嗡”声。
众人循声辨位,发现这声音就是从那金甲干尸的嘴里发出来的。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更奇怪的是,那声音从嗡嗡声,变成了沉闷的哼哼声,仿佛是有什么人在默念着什么……口诀经文之类的?
听清了这声音后,公孙皱眉道:“不好!”
众人都回头望他——什么不好?
“是守陵人!”公孙低声道,“我听说过。”
“守陵人?”天天不明白,“那个金甲干尸?”
“相传守陵人是守护墓主人尸身的最后一道关卡。”公孙道,“守陵人一般都是墓主当年最忠心的随从化成的……而且这个随从必须是和墓主同时同刻死去的才行,另外,必须是自然死亡,所以一般的陵墓都没有守墓人。”
“这样一起死还是主仆的关系……应该全天下也没几个人吧?!”天天惊得说不上话来,“那他算是很稀罕的了?必然有什么稀罕的能为吧,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公孙摇摇头,“我只听说过守陵人厉害非常,有世人所难以想象的能为……”
话音未落,就听周围的石壁上也传来了一阵阵和守陵人口中发出的,一样的嗡嗡声。
众人正自不解,眼前却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就见四周原本平滑的墙壁上,凸起了一个人形,很快,人形便形成了和金甲干尸一模一样的盔甲造型,这些石像还在一步步地往外移动,最终竟然从墙壁里走了出来,一个个石像干尸,都张着嘴,发出嗡嗡的声音。
于此同时,水面也波动了起来,从水里钻出来好些个由水形成的金甲干尸……
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但是眼前的这些石人和水人又都清晰非常,怎么看都不像是加假的呀。
天天听着那越来越响的嗡嗡声,弄得自己头脑发胀,难受地不得了,隐隐的,竟然还有些恶心。他想转脸看看身边的白玉堂,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也没法说话,眼前漆黑——感觉就好象是晚上梦魇一样,明明知道是做梦,却就是醒不过来,身体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天天的脑袋还是在飞速地运转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概那个声音有问题,可以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或者麻痹自己的大脑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天就感觉周围的人忽然啊都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自己,想张嘴叫身边的白玉堂,但嘴动了两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渐渐的,身体的感觉也在慢慢失去,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似的……天天猛地想起了他坐上时光机器,到这里来之时的那种感觉,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难受……但是那种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不能就这样被带走了!天天一个激灵,不为别的,就算现在阴差阳错地能回到现代去,他也不要!因为他现在感受不到白玉堂,没有小白他哪里都不要去,怎么会这样呢?刚刚还明明握在一起的手……
一想到手,天天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传来了轻微的振动感觉——是发信器!
咬紧牙关,天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拼命地想去感受那发信器,因为他清晰地记得,他的手还和白玉堂握在一起,没有松开过,发信器的那一端,就是白玉堂!
随着手心一阵痛楚传来,天天突然感觉到耳边的嗡嗡声弱了……正疑惑,就觉后颈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嗯……”天天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耳边的噪音声却彻底消失了,再睁开眼,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石人水人的,就是一片普通的平地,前方还是水潭和小岛,只是岛上没有什么金甲干尸,岛上的棺材,盖子是盖着的。
天天觉得奇怪,一抬手,疼得“嘶”了一声,就听耳边有人问:“疼不疼?”
转过脸,就见白玉堂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没有什么不妥。
“小白?!”天天迷糊,“我们……”
“着了道了!”白玉堂边说,边指了指身边的众人。
天天转眼一看,就见其他人都呆呆地站着,眼神呆滞,就像是被点了穴,只有赵普皱着眉,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挣扎。
白玉堂点了点头,低声道:“这赵普真是不简单!”说着,走上一步,轻轻地在赵普的肩头拍了一下。
赵普猛地一震,抬起头,睁开一双利目看着前方,随后,长出了一口气,看看周围,回过头对白玉堂点了点头。
两人依次唤醒了其他的人,很快,众人都从幻觉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又一看,纷纷惊奇不已,这空间里就一个水潭和一口棺材,水面平静,根本没有什么人鱼之类的……原来,打从他们一进来,就已经走在了幻觉里。
“难怪地图上是空白!”公孙喃喃自语。
“这次真是多亏了白兄警醒。”赵普很有几分敬佩地对白玉堂拱了拱手,心里暗赞,自己刚才明明知道是中了摄魂术一类的阴招,但就是醒不过来,可见白玉堂的心志之顽强。
白玉堂却一笑,抬手将他和天天握在一起的手抬起,轻轻松开,众人一看都一惊,就见两人的手里,都是血,两人的手都被发信器的棱角给扎破了。
小心地给天天的手心倒上伤药,包扎好,白玉堂低声道:“要谢的人是他才对。”边说,边拉过一脸得意的天天,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真是福星。”
大匈奴王墓奇案 19 内室
在众人张大了嘴的同时,天天则变成了蒸汽机,面红耳赤,头顶还冒着白气。
“唉……奇怪啊!”乌仁杰突然发话,打散了这漫天的粉红色泡泡,“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中的幻术?要是这一切都是幻觉,那我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嗯……”公孙想了想,道,“我想,大概这还不是普通的摄魂术。”
“什么意思?”赵普不解。
“乌仁杰后来的遭遇,就和我们刚才迷失时候的感觉很像,也就是说,要是刚才没有被唤醒,我们醒来的时候,估计也是在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时空?”天天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张地图上,这一片区域不是空白么?”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是不是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于我们所处的空间之中,所以我们在这里经历的一切事情,对于在宋朝大匈奴王墓里的我们来说是空白的。然后,再配合上摄魂术,让我们意识模糊!如果刚才我们就这样沉沦了,就会真的变到另一个空间,就像乌仁杰那样。也就是说,这些在另一个空间里遇到的事,就像我们刚才看见的人鱼啊、狼啊什么的,都会成真。”天天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激动,“这就是所谓的空间存在则事件存在,空间不存在,则一切都不存在……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我们不是走进了幻觉而是走进了另一个空间!”说完,看看众人,“你们觉得呢?”
其他几人都皱着眉看着天天,等他说完后,同时摇头,一齐回答——“不明白!”
天天郁闷了,心说,要跟古人沟通时间和空间的确有些困难,虽然他自己也是有一点点糊涂的,正想再努力一次,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轰……”
随即,整个空间都抖动了起来,上方有碎石砸落,四壁的石墙也出现了裂缝。
“怎么回事?地震?”天天第一个反应就是找门框……
白玉堂把他拉到身边,伸手扫开头顶落下的石块,冷声道:“不是地震。”
“那是什么?”天天不解,心想,也对,地震应该没有刚才的那声巨响才是。
“火药!”赵普不紧不慢地说,“雷火弹一类的东西。”
“而且分量还不少!”韩彰趴在地上辨别了一下方向,“是从上面进来的。”
“上面……”白玉堂皱起眉,“西夏?”
“应该是李元昊的后头部人马。”赵普冷笑,“我们帮他把障碍都扫平了,他自然是带着大队人马进来,而且还挺着急,不然要是让他大哥先尸逐上了身,他可就亏了!”
“那他用火药干什么?”天天摇头,“这小子是白痴么?不知道这种洞内结构不能炸啊?!要是哪个承力点被炸坏了,整个山都有可能塌下来。”
“他是在外围炸,而且是纵向的。”韩彰抬头看了看洞顶,道:“应该是找了人直接挖进来的,遇到大的山石无法挖透就炸开!”
“我天,那得挖多久啊?”天天感叹,“而且方位怎么就对了呢?”
“我明白了!”赵普突然道,“刚才我们大战腾蛇的时候,把乱葬坑的椽柱都砍了,山上说不定出现了异状,陷下一块之类的!”
“应该是这样……”韩彰补充,“找个会听穴的高手趴地上一听,都能知道下面有巨大的空间,而且正在激烈地打斗。
“他们现在到了那里?”白玉堂问韩彰。
“离乱葬坑的顶壁已经不到十来尺的距离了!”韩彰趴在石壁上细细地听着,随后又道,“那个挖洞的人估计是个听穴的高手,他们在挖的时候改变了方向!”
“改变方向?”紫影觉得神奇,“有这个可能性么?”
“有的!”韩彰点头,“只要挖到某个洞穴的十尺以内,听穴的高手,就能辨别出下面空间的大小,以及是否有人活动!”
“他们应该会直接挖到这里来!”白玉堂看了看赵普,“事不宜迟,还是先进内室,多则生变!”
众人点头,一起向最后的一道内室跑去。
内室的通道不长,尽头并不像原先的通道那样是开放的,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石门。
天天拦住众人,对大家道:“给我三秒钟!”
众人也不知道这三秒钟是什么概念,白玉堂倒是知道,因为以前天天用手表给他演示过,知道那应该是很短的一瞬间。
天天走到大门前,自言自语道:“我很久以前就想做这件事了!”
众人更加的狐疑。
就见天天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来,喊:“芝麻开门!”
喊完后,一脸好过瘾好满足的表情,跑回白玉堂身边。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天天的脱线,也没追究他这次又在耍什么宝。
“这里有凹槽!”公孙指着门边墙上的一个六角形凹槽道:“看着形状像圣母令。”
“圣母令是钥匙。”白玉堂拿来圣母令,按照地图上交代的,先将令牌放进了凹槽里,然后轻轻地往右转了三格,门就“咔嗒”一声,又往左转了五格,又“咔嗒”一声。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白玉堂对众人轻轻摆了摆手,像是让大家向两边散开,随后他按住圣母令,顺时针方向,转了一整圈。
“嗤……”地一声,这门猛地震了一下……
随后,那扇厚厚的石门就“咔咔咔”地响着,缓缓向上升起。
就这时,从身后的金甲武士洞里,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巨响声,传来了人下洞的声音。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示意大家先进去,最后,他取下墙上的圣母令,随众人一起,闪进了门后,这时,厚重的巨大石门也缓缓地落下。
门外瞬间声息皆无。
韩彰敲击了一下石壁,“这门是金刚石的,雷火弹炸不进来,挖也挖不穿,他们看来只好从四面绕弯挖,那起码得费一番周折。
众人点头,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一看,就都愣住了。
天天揉揉眼睛,又看了看,发现他们现在正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最神奇的是——这宫殿里,柱子是纯金的,地面铺的是一块块的银转,桥是玉石的,树木是翡翠玛瑙,连河都是珍珠河……
这个整个犹如花园一样的宫殿内部,竟然都是用宝物造成的。
乌仁杰咽了口唾沫,“乖乖,这当年要不是被那些个什么幻术迷了心智,爷爷早就发达啦!”
正说着,天天突然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乌仁杰疼得一蹦,揉着被掐的地方看天天,“你干嘛?”
天天眨眨眼,松了口气道:“疼的呀?那就不是幻觉了!”
乌仁杰嘴角抽了几下,心说你个小坏蛋,你怎么不掐你自己,干那我来做实验?!但是转脸一看白玉堂正冷眼看着他,心说——还是算了。
众人正在惊叹这宫殿的富贵,这时,远处突然白影一闪。
天天眼尖,一眼就瞅见了是之前神神秘秘的叶少离,他怎么会在这里?怪了!
白玉堂和赵普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其他也也赶快跟上,乌仁杰远远在后面喊,“喂,我对那个什么尸体可没兴趣,你们忙你们的,等一会儿后回合啊!”说完,就拿出随身带的几个厚帆布袋子,开始挑好的宝贝往里装。
众人也懒得理会他,都追着叶少离走了。
虽然离开了宝物堆积的花园,但整个内室的富贵之气也没有丝毫的减弱,他们穿过的回廊,小桥流水,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金墙银地,玉瓦宝柱。
天天不禁感叹,要做多少坏事,才能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啊。
这内室显然就是匈奴王日常生活的地方,回廊边有一座座的房舍,甚至还有金玉的骡马。
最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大门,里面的布置,类似于皇帝的御书房,有龙案龙椅,龙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叶少离。
叶少离此时给人的感觉诡异异常,他不是好好地坐着,而是蹲在龙椅上,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走进门来的几人笑着。
天天被他笑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就见他脸色发青,嘴唇都是紫的……而且,放在龙书案上的手,十个指甲都是乌黑色的。
“他不是人!”公孙低低的声音说,“是尸猴。”
“尸猴?”天天就觉得自己的声音颤啊颤,的确,叶少离的举动有些像猴子,你光看他蹲着时的那神情,只是,猴子还是可爱的,干嘛非要在猴子前面加个“尸”字啊?!
“尸猴……是人死的时候,撞了禽兽气,才会变成的!”公孙低声说,“一般,人死后若是被猫狗什么的冲撞了,就很容易诈尸!尤其是黑猫”
众人都点头,听公孙继续往下讲,天天则在做最后的挣扎,心里默念:“是生物电啊生物电,不是诈尸啊!”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其实没死,只是受了伤,形成了假死的状态,这个时候,偏偏被动物撞了尸气,诈了尸,而不久后人又活了回来,这样一半人,一半尸的,举动就会很像猴子,所以就叫做尸猴!”公孙小声道,“相传尸猴会保留人在活着时的最后一些想法,看来这叶少离生前最想的还是做皇帝,和不让我们顺利进来。”
“那……”天天问公孙,“他现在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
“了不得啦!”天天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乌仁杰的吆喝声。众人回头,就见他扛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大喊:“来了,进来了!”
原本在龙椅上的叶少离突然一闪身,跳下龙椅,向后殿跑去。
这时,就听屋外传来了一阵朗笑声:“白兄、赵兄真当好手段,怎么就毫发无伤地进了这里呢?”
话音落处,十来个人从回廊上走下来,为首的,正是一身华服,从容自在的李元昊。
他身后跟了十几人,有那个之前见过的圣母娘娘、几个从没见过的喇嘛、一个老头四个和黑刺差不多打扮的人,只是衣服的颜色不同。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怪人,他身边蹲着一只肥大的动物,两只前腿很短,但是爪子却像钢钉那么长。
天天觉得他它像是那种动物世界里看过的爪狸,只是这只大得跟人差不多,而且很肥,显然是它挖得洞,难怪会那么快。
李元昊逐个打量着眼前的人,视线落在天天身上时,停住。
天天是第一次看见李元昊,上次过凉城时,并没有见到本人。让天天最吃惊的是,这李元昊相当年轻啊,只是脸上很有几分傲慢,而且,远没有小白帅,嗯……大概是自己对伟人的要求太高了吧。
李元昊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几变,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甚好,这样甚好!”
白玉堂皱起眉,将还傻乎乎站着品评伟人的天天拉到了身后。
李元昊一笑,看着白玉堂道:“你一定也觉得这样甚好,是吧?”
白玉堂脸色不善,冷眼看李元昊,“你有些过于自信了。”
“哼……我李元昊想要的,今天都在这里。”李元昊笑了起来,“而且,我有把握把我要的都弄到手,自然是会自信!”说话间,双眼紧紧盯着白玉堂身后的天天。
大匈奴王墓奇案 20 天下第一刀
“呵……”赵普听李元昊自信满满地说完话,冷笑了一声,脸上淡淡的不屑。
“九王有什么异议?”李元昊转眼看赵普。
赵普耸耸肩,一摊手,“你那骨子傲慢,还真是一天强似一天。”
“本王是自信!”李元昊笑。
赵普抽了抽嘴角,也不说话,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一笑。
李元昊微微皱起眉,白玉堂和赵普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自小傲惯了,今日忽然遇到了两个骨子里比他还傲的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天天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只胖胖的爪狸身上,就见它圆滚滚的,有些像宫崎骏动画片里的那只龙猫,感觉还傻乎乎的。天天越看越觉得可爱,就伸手对那个看似是爪狸主人的黑衣服怪人招招手,问:“喂,你宠物哪里买的?这个咬不咬人的?”
那黑衣人一愣,盯着天天看起来。
谁知天天却对那只爪狸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勾,“啧啧啧”地想引它过来。
爪狸歪着头看看天天,身后那截短短的尾巴晃了晃,耳朵也动了几下,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有些好奇。
天天对所有圆滚滚毛茸茸傻乎乎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真想搂住它肚子蹭上那么两蹭,顺便再交流一下感情,就伸手拉着白玉堂的袖子道:“小白,那个好可爱,我们也养一只吧。”
白玉堂没话说,反正天天一直都是状况外的。
“那个是到处都有卖的,还是西夏特产啊?”天天继续问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看天天,又看看李元昊,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那只胖爪狸却在天天拿出一块肉干对它“啧啧”了两声后,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
“啊,石头!”黑衣人赶紧想拦住爪狸,只是……
“哦,你叫石头啊。”天天伸手喂爪狸吃肉干,边伸手捏它耳朵后面的毛。一般小狗小猫,只要轻轻地按摩它们耳后柔软的皮肤,它们就会享受地哼哼起来。
天天一向是小动物控,所以只要看到可爱的动物,都会本能地伸手揉他们耳后,勾搭那么两下,这招百试百灵,连对小四子都有效。
那爪狸啃着肉干,耳朵动了两下,天天的按摩似乎使它很受用,它满足地哼哼了几下,蹭蹭天天。
天天立刻被征服了,扑上去搂住坛脖子就开始蹭啊蹭,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一块儿肉干很快就被啃完了,天天又摸出一块来,发现已经没有了,就转脸喊,“紫影,你那里还有肉干没有?”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在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呃……你们继续!”天天伸手接过紫影抛过来的干粮袋,示意众人不用在意他。又塞了一块肉干给石头,并且开始和那个追到近前的黑衣人攀谈了起来,“石头是公的还是母的呀?”
“呃……母的。”黑衣人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另外,其实爪狸平时是比较凶悍的动物,就好象石头,生人从来无法靠近的,像今天这样随便跟人跑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发生。
“母的呀,它有宝宝没有?每年几月份生仔啊?一胎生的多不?给我一只吧。”天天认真地询问那个黑衣人,“是西夏特产吧?我都没见过!”
黑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石头还小呢……还不到一岁。”
“啊?还不到一岁就那么大?那大足了有多大啊?”天天伸手掐掐石头的肚子,“它平时是不是吃很多呀?寿命多长?对了,有没有跳蚤啊?”
黑衣人似乎很老实,一一回答,随后,两人热烈地讨论起了有关宠物饲养的专业问题。
西夏那边的众人都呆住了,李元昊站在最前面,眼神闪烁,脸上的表情不定,似乎是有些不解,紧紧皱起眉头。
赵普则一脸佩服地看看白玉堂,又回头看公孙,小声问:“你们开封府平时都给这孩子吃什么?怎么养到那么大的?”
公孙黑着脸,良久,才憋出一句来:“他不是开封府养大的!”
李元昊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问白玉堂,“怎么转世之后会性情大变的么?或者他是在演戏?”
白玉堂看着李元昊摇头,转脸轻唤了一声:“天天。”
天天回过头。
白玉堂抬手轻轻对他招了招,“过来。”
天天立刻乖乖地跑了回来,一脸兴奋地对白玉堂嘀咕,“小白,那个可以活六十年呢,他平时都吃菜,也吃肉干和鱼什么的,好像还挺好养的,回去养一只吧,那个兄弟说他能给我弄一只刚出生的小崽子来,听说小时候还可爱呢。”
白玉堂点点头,伸手揉揉他脑袋,“嗯,回去时给你买,现在别乱跑。”
天天脸上立刻显出了满足的笑容,转脸还看着远处的石头,对它摆摆手,自己却是站在白玉堂身后,不再乱跑了。
赵普看得好生羡慕,苦着脸回头看公孙,眨眨眼——你看人家天天,多听话,白玉堂真有面子!
公孙给他回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元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说不上话来,这时,那黑衣人也拉着还一个劲儿想往天天那里跑的石头,回到了西夏这一边。
“你究竟是谁?”李元昊盯着景天问,“你真是阴阳使者展昭转世的话,为什么性情会变得这么多?”
天天眨眨眼,歪过头打量打量他,道:“你就是李元昊?”
李元昊点点头。
天天凑到白玉堂耳边低声道:“小白,知不知道李元昊最后是怎么死的?”
白玉堂有些吃惊,看天天。
天天嘿嘿一笑,他自小就喜欢看些个名人传记什么的,李元昊的一身可谓是前半辈子英明后半辈子糊涂,特别是他那离奇的死法,真的是旷古奇谈,让人想记不住都不行。
天天压低声音道:“他四十多岁时,与子争妻,被儿子暗杀时削掉了鼻子,流血不止而亡的。”
“咳咳……”白玉堂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个李元昊,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而且四十岁就早逝……这个死法,实在是叫人没法想象。
李元昊从刚才开始就见天天和白玉堂亲密非常,现在又旁若无人地咬起了耳根子,似乎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恼怒。
这时,却听他身后的那个老者突然开口,问白玉堂:“黑刺,诸位可曾见到?”
众人一愣,却听白玉堂低声道:“死了。”
老者微皱起眉,问:“如何死的?”
天天不等白玉堂开口,就道:“死在铜像阵里了……是叶少离害的。”
“叶少离?”李元昊皱眉。
“尸逐的尸体应该就在后殿的寝宫吧。”赵普慢悠悠地开口,“叶少离可是先进去了。”
李元昊有些迟疑。
“可别让叶少离先尸逐附了体吧。”公孙微微一笑,“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徒为人做嫁衣裳。”
李元昊想了想,看了看赭影背着的凤凰琴,又看了看天天,道:“没有重要的东西,他叶少离还能干什么?”
“不一样啊不一样!”天天摆摆手,认真地道,“叶少离他可是尸逐转世啊!”
“什么?”李元昊吃惊。
“你想啊,如果不是,就凭他那两下子,怎么最先到了内室?”天天瞅了李元昊一眼,“还伟人呢,怎么这么蠢?”
“你说我蠢?!”李元昊眯起眼睛,盯着天天,“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蠢。”
天天见他一双眼睛凶得要命,这李元昊可是出了名的暴君,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呢。下意识地往白玉堂身后躲了躲,天天不示弱地瞪了李元昊一眼,想起他弑妻杀子最后还与子夺妻,天天真想对他竖中指。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古人大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别又搞出乌龙来。
“怎么会这样?”李元昊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如鹰钩的鼻子,似乎是很疑惑,“为什么样子那么像,性子却完全不一样呢?”
“皇子,迟则生变。”那老者走上一步,低声对李元昊道,“还是尽快夺了琴,再杀了叶少离,尸逐便是囊中之物。”
李元昊点点头,退后了一步,看了圣母娘娘一眼,道:“我们先进去,看看那尸逐。”说完,两人率先进了后殿。。
“听说黑刺曾经败在白少侠的刀下。”个老者踏上一步,直视白玉堂。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老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道:“你是,黑刺的师父玄铁老人?”
“有见识!”老头笑了起来,一抬手,接过身后徒弟递过来的一把和黑刺用的差不多的剑,天天知道那是玄铁刺。老者接过刀看了一眼,沉声:“今日我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
白玉堂没说话,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那三个喇嘛,突然对赵普道:“你把二哥给我留下就行。”
天天一愣,却听赵普哈哈大笑,二话没说,转身拉起公孙,带着紫影赭影和乌仁杰进了后殿。韩彰则走过去,将天天拉到一边。
那几个喇嘛对视了一眼,刚想追,眼前白影一闪,白玉堂拦在了几人身前,把韩彰和天天挡在身后
几个喇嘛对视一眼,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玄铁老人。
“白玉堂,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就能挡住我们所有人?”玄铁老人皱起眉,冷笑,“你这年轻人,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白玉堂也不多言,只是看了手中的大夏龙雀一眼,低笑:“你们不是想见识天下第一刀么。”
天天虽然站在白玉堂的身后,但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气势似乎有一些改变,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子戾气,渐渐地萌生,又好似是什么已经从他身上退却的东西,渐渐复活了。
感觉身边的韩彰似乎是在微微地抖,天天转脸看他,心说,不会是担心兄弟吧?但是细一看,却发现韩彰的眼睛里有光华在闪烁,是激动而不是紧张。
狐疑地回过头,天天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聪明如他,自然明白,韩彰的表情说明——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白玉堂。
大匈奴王墓奇案 21 白玉堂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天天的人生里,到目前为止只经历了两个十年。第一个十年,他知道他生活得很幸福,因为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有很了不起的爸妈,他们很疼爱他。
只是,天天能记住的关于这些幸福的部分很模糊,最清晰的,倒是那场来了好多人的葬礼。警属大院里那些以前见过面却叫不上名字的叔叔阿姨们都来了,每个人都对他很亲切,眼里满是同情。但是天天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觉好过一些。那段时间,他整晚整晚都会睡不着,还太小的他经常会睡到一半就爬起来,跑去爸爸妈妈的卧室里看看,说不定一切都只是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爸爸妈妈就好好地睡在卧室里呢。又过了一段日子,他开始失眠,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生怕听漏了他们回来时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很久,干爹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可能一个人住太寂寞了,于是干爹决定把他接回家里去住,但是天天不愿意,送到学校住校,天天又会自己偷偷跑回家里。
人的习惯和坚持,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不得了的东西,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已经挽回不来,但是心里还是会有惦念,希望会发生奇迹,人总是不能完完全全的理性。
后来,志翎的外婆过世了,天天去参加葬礼,却发现志翎和干爹都没有很伤心,之后也没有很想念她。这让天天十分不解,是因为长大了就不想念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于是他就问了干爹这个问题。
干爹想了想,道:“每个人在我们生命中所占的比重不一样,失去是,伤心的程度也就不一样。你在小的时候,什么都是围着爸妈转的,你需要他们的照顾和陪伴,所以才会在失去后觉得不习惯。但当人长大后,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比说事业、爱情什么的……如果人还能有一个爱好或者特长什么的,就能变得更加的独立,再有了理想和目标……这些都能缓解我们的很多痛苦。”
天天似懂非懂,只是之后他时常对自己说,长大后,就会了吧。所以,天天的后一个十年,都在他努力地成长中度过。他没有事业但有学业,没有爱情却有友情,所以,生活真的渐渐开始没有那么痛苦了。只是,天天一直想找一个爱好或者培养一个特长,但是那似乎比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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