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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暗涌01

第 44 章
  要是单论体力,就谢萌章那细胳膊细腿儿,十个也不是唐跃的对手,可是唐跃不能真跟他打,先不说他没有立场,就是有立场他也下不了手。谢萌章要是磕着碰着了他都得焦心老半天,何况是自己动手了。
  
  所以,唐跃就在地下停车场被谢萌章趁着酒意狠揍了一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谢萌章走了。
  
  谢萌章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所以觉得很累,回家就倒头睡了,这一夜是睡得十分香甜,大概潜意识里是出了气的。可是他一起床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拉开门就瞧见唐跃人模人样的站在门口。
  
  唐跃今天穿得比较随便,普通款的夹克衫穿在他的身上也十分挺括,头发是散在脑袋上,没有定型,却带着年轻人的蓬勃力,看起来比昨天年轻了几分。谢萌章一见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关上门。知道自己的行为多少显得有些不礼貌和绝情,可是谢萌章心口就是堵着那一股气,让他无法原谅唐跃,做出了那样的事,一句抱歉都没有,一走了之,然后呢,回来了,偶遇了,还抱着自己说想念。这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谢萌章就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越想越不舒服,现在就想拉开门再揍唐跃一顿。最好是像他爹妈以前教育他那样,一边打屁 股,一边问:“下次还敢吗?”无厘头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谢萌章又听见了敲门声。这次他酝酿了一下,摆出一副冷漠的脸来。结果一拉开门,遇见一个脸色比他更冷漠的男人,方竞优提着一个包袱说:“喂,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谢萌章伸出脑袋朝着方竞优身后看了看,方竞优已经开始自己换鞋,边换鞋边说:“就我一人,我爸不来。”谢萌章翻个白眼:“方主任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能灭了他。”“那也得看你打不打得过,他儿子可站在你面前呢。”谢萌章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格子拖鞋,拿另一双递给他:“不要以为只有他有儿子,我也有。比他儿子帅!”
  
  这两个人吧,都有些边缘化,谢萌章是保持着天性,方竞则是后天养成的不靠谱,因为他不敢认真,认真下去了就会自己找难受。
  
  方竞优换完鞋就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跟方主任闹僵了,至于原因不好说,大概的引火线就是逼他结婚,他不愿意,这一下子就被赶了出来,没房子,没车子,连工作也丢了。所以只能找到谢萌章这样的单身汉来打扰一下。
  
  谢萌章家还挺大的,也无所谓,只是让他按时缴纳水电费,至于房租的话,就从生活费中多扣一点好了。方竞优一脸不置信的看着他:“你还要向我收钱?”谢萌章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是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啊,还是有劳你老爸才失业的。”方竞优只好理亏的沉默,半晌才说:“我住哪个房间?”
  
  比起谢萌章对于失业的平静,方竞优显得焦躁许多,谢萌章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方竞优急着去完成什么事情一样。谢萌章也不管他,还是继续混着日子,有空了就在网上耗个大半日,说起来他和那个“来电”认识都快七八年了,双方也说了不少隐私,谢萌章某天突然看到她的IP变成了本城,就约她出来见面,那边虽然没拒绝,但是也没答应,说是考虑看看。谢萌章倒是特别期待,希望来电是个漂亮女人,就是不漂亮也没关系,至少可以做朋友。
  
  方竞优一大早就出去找工作去了,谢萌章则收拾好出门,准备去严晓刚他们家蹭饭。而且今天星期五了,严晓刚他家儿子也从幼儿园接回来了,谢萌章特别想要逗逗他,那才是乖儿子的典范,看来儿子还是要自己生,养别人的,最后都要变成狼。
  
  一边乱想的谢萌章一边往公交站走,可是沿途就看见方竞优站在路中央正和一个男人拉扯着。谢萌章赶紧跑过去声援似的嚷嚷:“你们干嘛呢,干嘛呢,松开!”那个陌生的男人一脸不耐烦:“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方竞优却一反以前冷漠的样子,紧紧抓住那人的衣服,好像一用力就能扯掉一大块,嘴里大喊着:“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清楚。”谢萌章也搞不清楚状况,看了半天才问:“老方,他偷了你钱包啊?”方竞优根本不理他,一个劲的拽那个男人的衣服。周围开始有人围观起来,还有人要打110的样子,那个陌生男人觉得尴尬起来,就严肃的看着方竞优:“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这句话的威力相当的强大,方竞优愣在原地,松开手。整个人都颓然下去。谢萌章看不惯了,走过去一把拉住方竞优:“走,咱们回家。”
  
  他把消沉的方竞优弄回家的时候也没发觉,他和方竞优在别人看起来,还真像是情侣,特别是那陌生男人看来。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方竞优从进门开始就像丢了魂一样的坐在沙发上,想要去严晓刚家蹭饭和享受亲子时间的谢萌章不得不留下来照顾他。说是照顾他,也只是双眼大睁看着沙发对面的人的头发顶。就这样看到天黑,谢萌章才站起了说了一句:“我去煮面。”方竞优还是双手抱头,没有反应。
  
  谢萌章在厨房盯着浅浅冒气泡的水面思索着那个男人是谁,让一向阴沉沉的方竞优情绪激动到这个程度。把苗条煮进清水里就听见门响。瞧着方竞优那副死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去开门,谢萌章三两步跑去开门,唐跃就提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门口。他提着的东西绝对不少于方竞优那天提的行李,感情他那天是来投石问路的啊。谢萌章惊得说不出话,就拿着汤勺:“你…你…你了半天。”还来不及讲话,又想起面条还在锅里,赶紧跑回去关火。
  
  就在他耽搁的瞬间,唐跃已经推开门换好鞋走了进来。他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方竞优他就不高兴了,怎么哪儿都有这个男人啊。
  
  所以当谢萌章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唐跃的气焰明显高涨了。唐跃是做好准备,死皮赖脸都要赖在谢萌章这里的,他现在成熟些了,明白所有的事情,包括感情都要自己争取,即使谢萌章不接受,至少也要试试。所以他已经准备好哭诉的台词,也准备好了被谢萌章揍个半死,可是他没准备好谢萌章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并且过着好似自己以前的日子。
  
  特别是那两碗面条,简直是碍眼死了。看着唐跃直直的眼神,谢萌章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的吞口水,他自己也不解,放下面条后这才正对着唐跃:“你来干什么?”唐跃准备好的话无法说出口,只能抿嘴站在原地,他身材高大许多,站在原地,就像一个阿波罗似的雕像。
  
  唐跃不说话,谢萌章的气势就弱了许多,他低着头说:“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离开。”说完了唐跃也没有动的意思,倒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方竞优,大概是饿了,就端起桌上的面条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为什么他在你这里?”唐跃口气十分不好的问。要是谢萌章家里有个女人就算了,可他家里有个男人,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的唐跃恨不得立刻把方竞优扫地出门。谢萌章看他口气不好,自己也生气:“谁在我家里也不需要你来管吧,你给我赶紧走,记得把门带上。”
  
  一时间屋子里就僵持了起来。方竞优吃饱了,就打了个饱嗝,回房间去了,完全忽视眼前还站着两个人。等到听见门响,唐跃才露出服软的表情:“爸爸…你还在恨我吗?”谢萌章眼睛斜向一边,不打算看他,只是嘴里催促着:“你赶紧走,我还有事。”“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啊,你要赶我走,我就要住大街上了。”“你住哪都和我没用关系。”嘴上这样说着的谢萌章还是打量着唐跃,心中这小子不会吧,落魄得没有地方落脚,怎么看都不像啊。
  
  看出谢萌章的动摇,唐跃又说:“我本来是在B城工作,因为想要回来,所以就辞职了,我刚工作一年,还是偿还以前去留学时公司的资助,所以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住的地方和积蓄… …”唐跃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可是谢萌章好歹有些经验,还是不相信的看着他。唐跃站了一会儿,然后说:“爸爸,我还没吃饭,那碗面条可以给我吃吗?”
  
  不得不说,五年后的唐跃更成熟圆滑,而五年后的谢萌章还是那个被唐跃吃得死死的谢萌章。
  
  如果唐跃一直提出留下来的请求,谢萌章不一定会同意,可是唐跃说他饿了,要吃东西的时候,谢萌章那个同情心和压抑住的亲情一下子就爆发了。觉得自家孩子挨了饿,这恐怕是所有家庭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唐跃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他是真饿了,但不是没钱吃饭,而是从早上就开始收拾东西,办调动工作的手续,一直没来得及。他确实从B城辞职,但是却是来本地坐上更高一级的位置。说来也巧,魏霓的老公正好和他一个公司,他上次就是去熟悉环境的,结果误打误撞遇见了谢萌章。思念的弦一下子绷开了,那感情汹涌得再无法忍受。
  
  看着唐跃坐着沙发上吃面条的光景,时光仿佛有倒回了,谢萌章想起当自己表扬他的时候,他扬起的温暖的笑脸,一时间就心酸得不得了,只得叹口气:“好吧,你只能住到找到工作为止… …”
  
  谢萌章抚着脑袋想,这屋子是不是风水不好啊,一屋子三个男人,都是光棍和失业的。


第 45 章
  要说这三个男人住在一起,那是真的不方便,其他的不说,光是抢厕所,那就是个麻烦事。方竞优每天早上都要在厕所磨蹭半个小时。美名其曰他要去找工作,要给面试官一个好的印象。而唐跃每天也要准时出门,他说他也要去找工作。倒是谢萌章,反正都要日上三竿再起床,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收方竞优的房租,要说这个方竞优也真是抠门,只见进的没见出的,跟他老子方主任一个德性。至于唐跃,谢萌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心中也暗暗着急,觉得他这样一表人才,又是“海龟”的资历,怎么老是找不到工作啊。
  
  因为谢萌章说了,唐跃至要找到了工作就得搬走,所以唐跃每天一回家,就摆出了一副很郁闷的脸色,嘴里嘟嚷着:现在的用人单位怎么这样啊… …”谢萌章也没多问,他还没原谅唐跃呢,可是偷偷的,在煮的面条里,还是给唐跃多放了几片儿火腿。
  
  三个人表面上是相安无事,唐跃就不满意了,他是搬回来跟谢萌章过二人世界的,这方竞优算是怎么回事啊。所以方竞优只要在他眼前晃,他就得克制自己,以免自己搁腿绊他。
  
  方竞优不在乎唐跃,他现在就是找个地方归置自己。因为谢萌章有些滥好人,所以才选的这么个地儿,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谢萌章身上,也没在工作上,更没在家里,在哪呢,那还真不知道。至少谢萌章不知道。
  
  谢萌章这天中午才起床,起来以后顶着一脑袋乱毛儿就开始上网。他记得前些天和“来电”约好见面的事,正好今天无所事事,所以格外想去瞧瞧。结果“来电”还真在线上,谢萌章一通的纠缠,那边就说行是行,但是先给谢萌章打一预防针。说自己有些特别,让谢萌章别吓着。
  
  谢萌章想要嘛特别漂亮,要嘛特别丑,都无所谓。漂亮固然好,就是不漂亮,怎么来说,这么多年了,大家多少有些臭味相投。
  
  两个人约好都穿蓝色的衣服,在时代广场见面。谢萌章兴冲冲的打扮了起来。他的衣服大多显年纪小,此刻更想给“来电”一个年轻的感觉,就穿了一件很艳丽的宝蓝色的套头衫,从背面看,还真是大学生的样子,当然,是个非常得瑟的大学生。
  
  准备完毕,谢萌章很得意的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半天,他也二十七八了,怎么就没见着变老啊。
  
  今天也不是周末,所以广场上也没几个人,就一些老头老太太,还有些学生模样的人在玩滑板,谢萌章找个视野比较开阔的椅子坐下来,就开始东张西望。他早到了十几分钟,伸长个脖子使劲望呢,就想要从人群里找出个穿蓝色衣服的美女来,可是脖子都伸酸了,也没看见个年轻女人,哪怕是穿黑的。
  
  谢萌章有些害怕自己被放了鸽子,就讪讪的坐在椅子上数手指。过了一会儿抬头才发现一个男人坐在自己旁边,样子还有些熟悉。谢萌章就指着他:“咦?”了一声。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秀丽的脸上好像写着“女王”两个字。谢萌章见他穿着蓝色的衬衣,就突发奇想的问:“你是来电?”那男人审视了他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纠结和扭曲。末了,才十分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还说:“怎么是你啊?”
  
  两个人都很惊诧,也都对这个网友十分不满意。谢萌章想不到他是个带把。而骆佑天则没想到自己要见的网友是那天拉着方竞优离开的男人。
  
  广场上吹来的风凉飕飕的,两个人穿得都不多,而且都尴尬的互相打量着对方。谢萌章还嘀咕:“女人变男人,这也太‘特别’了吧。”那边的骆天佑也来了气“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女人,是你一直误以为。”谢萌章就瘪瘪嘴,觉得十分委屈。本来心目中是善解人意的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还一副凶神恶煞,好像自己欠他钱的表情。谢萌章很不开心。
  
  再不开心,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谢萌章站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你。”骆天佑看他那委屈样子就突然笑起来:“你小子,不至于摆出这种脸色来吧。”两个人一说开,就嘻嘻哈哈的开起玩笑来。骆天佑话少,但是句句精辟,很能说到点上,又擅长冷幽默。所以呢,一聊开,谢萌章又找到了网上的感觉。
  
  因为聊了这么多年,骆天佑多少也知道点谢萌章的感情生活。两个人坐在饭馆子里的时候就问他了:“还没女朋友呢?”谢萌章抓抓脑袋:“没呢。”骆天佑看了他一会儿:“那男朋友呢?”谢萌章立刻横眉竖目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不是那种人!”骆天由就皱着眉毛看着他:“至于吗?至于吗?坐下。”谢萌章又乖乖得坐下了,只是表情还是很不情愿,小声嘀咕着:“我不是那种人。”唐跃以前对他做的事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了点阴影。
  
  这个时候也上菜了,骆天佑也不理谢萌章的嘀咕,而是自己夹菜吃,谢萌章其实也饿了,从早上起他就没粘过米。两个人吃了个半饱,骆天佑就突然问:“方竞优是你什么人?”谢萌章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怎么认识方竞优的,就入神的思索着。骆天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那天,在街上那天,你还问是不是被我偷了钱包。”谢萌章这才恍然大悟:“是你啊!!”谢萌章慢半拍的反应让骆天佑有些无奈,索性不搭理他了,只想早点吃完走人,可是谢萌章一想起他认识方竞优,就扭着他问那天是怎么回事。
  
  骆天佑说得支支吾吾,就是说以前认识方竞优,两个人大学还一个宿舍的,后来因为有些误会闹僵了,他也去了外地,最近才回来,那天碰巧在街上遇见了。方竞优就想找他叙旧,可是他太忙,所以不愿意。
  
  他的解释大部分也是事实,谢萌章也不好细问,只是问他是不是准备留在这里不走了。骆天佑沉默了一会儿,表态说不准。
  
  吃了饭,两个人又随意的走了一会儿,骆天佑就说他要回去了,谢萌章就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怎么说也是朋友了,还是常联系。骆天佑恩了一声,最后还特意嘱咐了一下谢萌章,让他不要把认识自己的事告诉方竞优。谢萌章有些奇怪,就试探的问:“你是不是欠老方钱啊?直接还我吧,他欠我房租!”骆天佑给了他一个白眼就飘飘然走了。
  
  谢萌章今天很失落,主要是色心受了打击,他都二十七八了,还是光棍一条,对此十分愤慨,所以当他回家看见方竞优这个三十岁的老光棍还优哉游哉的看电视,就十分不满,觉得他应该比自己着急。
  
  谢萌章在旁边磨蹭了一会儿,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就跑过去坐到方竞优耳朵边:“老方,问你个事。”方竞优眼皮都不抬:“我还没找到工作,没钱交房租啊。”谢萌章就装作义气的搭着他的肩膀:“不是那回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在街上,你和那个男人争什么呢?”“哪个?”“就是那个,你抓住他衣袖不放那个,回来还独自生了半天闷气,他是不是欠你钱啊?欠多少?”方竞优目光茫然:“不是…是我欠他的... ...”“啊?”谢萌章有些郁闷的说:“原来你欠他啊。”他实在是闹不清楚这两个人有什么纠葛,也有些烦恼,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认识骆天佑的事情告诉方竞优。他就这样搭着方竞优的肩膀发呆,着这那边门一响,唐跃一进门就瞧见他们俩腻歪在一起。
  
  唐跃以前老是占谢萌章便宜,所以他总觉得别人都会把他的老爸当个宝贝,占他便宜。特别是这个眼中钉一样的方竞优。所以他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难免就带了愤恨的表情。被他这样一看,谢萌章就心虚的一缩手,好像自己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等着谢萌章反应过来,他就站起来,有些焦躁的跺了跺脚,然后回房间去了,他现在不想和唐跃掺活,他见到唐跃是高兴的,可这高兴未免来得太让人不顺心,他不想让唐跃再左右自己的情绪。
  
  谢萌章在房间里上网,骆天佑也在线上,两个人唇枪舌战了一番,又恢复了昔日友好的状态。谢萌章这才知道,因为骆天佑的职业是设计师,所以从网名还有给人的气质态度都比较艺术性,头像什么的也很有艺术气息的,谢萌章又有些粗神经,所以没仔细看,一直都以为他是女人。骆天佑觉得没有解释得必要,而且有一种骗了别人的喜悦感,所以一直也顺水推舟。
  
  谢萌章正聊得起劲呢,就听见敲门声。他喊了一声进来,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唐跃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眼神定定的看向他,谢萌章把缩在椅子上的腿放下来,然后问道:“干嘛?”
  


第 46 章
  
  谢萌章想要装作严肃冷淡的样子。可看在唐跃的眼中,他什么样子都是可爱的。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唐跃知道谢萌章对他有戒心,只好放下姿态:“爸爸,我做了饭,你出来吃吧。”谢萌章就一皱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爸爸,你和我没关系。”唐跃被他这话噎得没有话说。谢萌章又问:“你还没找到工作吗?”他目光灼灼,唐跃害怕被他拆穿,只好说:“工作是找到了,可是来不及搬家,而且也没时间找房子。”谢萌章叹口气:“你住下来可以,跟老方一样,按时缴水电费和生活费就好了。”唐跃一听可以住下来,就觉得很雀跃,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跟方竞优一样了,就有点沮丧。
  
  他半雀跃半沮丧的站了很久,才幽幽的说:“那出去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他的身材比谢萌章魁梧,低头说软话的样子又让人不忍。谢萌章就伸个懒腰:“好吧。”唐跃一听这话就恢复了精神,出去准备去了。
  
  方竞优不知道有什么事,没在家,屋子里就谢萌章和唐跃两个人。两个人围着个小方桌慢慢的吃着东西。谢萌章并不饿,只是不好拒绝唐跃的好意,可也实在没胃口,脑子里就走神,想东想西的。
  
  他走神的时候还是老样子,眼神放空,嘴巴张开一丝缝,偶尔还舔舔嘴唇,唐跃有很多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一时间看得心潮澎湃,也忘了吃饭。所以这两个人远看是端着碗对着吃饭,走近一看,是正对着发呆。
  
  一顿饭,吃了两小时。汤都没有一丝热气儿了。谢萌章坐得屁股痛,揉了揉屁股就站了起来:“记得收拾碗。”说完也不理唐跃,就去洗澡去了。唐跃倒是很满足,觉得每天就是傻傻看着谢萌章两个小时,也足以让他觉得幸福了。
  
  谢萌章回了房间继续做网虫。他不想和唐跃待着,有压力。
  
  唐跃收拾好了房子,心中就有些不安分,好不容易方竞优不在,他想和谢萌章发生一点亲密的行为,也不需要吓到谢萌章,就是抱抱就好。他转来转去的想,可就是没有去打扰谢萌章的理由,脑袋里又回想起谢萌章刚刚发呆的样子,唐跃就很想抱住他,最好还可以含住他微张的嘴唇。
  
  脑子突然混乱起来,唐跃就坐着沙发上开始抽烟。温暖而温柔的烟雾很快就将他包裹了起来,就像谢萌章的怀抱一样。
  
  谢萌章本来是出来上厕所的,结果一开门就瞧见唐跃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谢萌章就不高兴了。虽然唐跃离开了这么多年,虽然他已经长大了,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可是谢萌章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明眸皓齿,干干净净的少年模样,而不是现在这个,坐着沙发上抽烟的样子。谢萌章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指上的烟蒂,然后扔垃圾桶里,还用水弄熄了,这才气呼呼的说:“住我这里不准抽烟!”
  
  谢萌章不知道唐跃的瘾儿不是烟,而是他。看到了他,唐跃自然不再想抽烟了,他两手一摊:“好的,爸爸。”
  
  谢萌章不知道怎么对付唐跃了,唐跃年纪越来越大,脸皮越来越厚。谢萌章给他脸色看,他就受着,末了还会讨好的笑。要是以前,一定是不发一言的赌气。谢萌章拿他没有办法,索性躲着他,不是尿憋急了就不出房间,可每次都能遇见唐跃坐在客厅。
  
  至于方竞优,最近也是早出晚归,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找工作,倒像是在寻宝,回家以后也是倒头就睡,只是精神很委顿的样子。
  
  就在谢萌章思索着怎么避开唐跃的日子里,魏霓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谢萌章觉得上次的伴娘怎么样。谢萌章想了半年,就实话实说:“不怎么样。”魏霓在那边笑了老半天:“哟,你倒是挑啊,人家都没说你不好。”谢萌章心想,那是,我就是算不上英俊帅气,也算是清秀吧。可那个姑娘… …哎。谢萌章这边不做声,魏霓那边却做起了红娘,说那个姑娘不错,家室也好,虽然身材胖了点,可是肯定好生养。好生养这个字吸引了谢萌章,他太寂寞了,需要亲人,考虑了一下,他说好吧,我请她吃饭吧。
  
  既然有心思处对象,谢萌章自然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可不管他怎么打扮,总是有一股稚气,真的不像二十七八的样子。谢萌章打扮完了就准备出门,唐跃早就回来了,见他要出去,就伸出个脑袋问:“爸爸,你去哪啊?”一双眼睛就跟镭射一样的在他身上溜达。谢萌章仰着脖子:“去约会。”末了还补上一句:“别叫我爸。”
  
  谢萌章蹬蹬的下楼了,唐跃也没闲着,衣服都没换,也跟着下楼了。公司给他配了辆车,他很轻松的就跟在了谢萌章的出租车后面。谢萌章当然有约会的权力,可他觉得他有必要进行监督。唐跃给自己的借口是怕谢萌章吃亏,可是他心里也知道是怎么会事儿。
  
  谢萌章为了绷面子,定了一间比较昂贵的西餐厅。等了十来分钟,那女人才姗姗来迟,谢萌章注意观察了一下她的身材,觉得确实好生养。不过他的目光让女人很不开心,觉得这个目光太色了。
  
  这个女人吧,也就二十五六,相貌还是不错的,家世也不错,所以呢对男人也是很挑的。其实谢萌章条件也算好,看着样子也舒服,所以她才会前来赴约,可是她又总觉得谢萌章不够爷们儿。她因为自己有些高高在上,所以比较喜欢粗鲁孔武一点的男生。所以对于谢萌章,她觉得很勉强。当然谢萌章觉得她也很勉强。
  
  两个人都很勉强的坐在一起,勉强的吃着饭。女人也没跟谢萌章客气,点的全是贵的。谢萌章觉得她是把一直想吃的,舍不得吃的都点了,谢萌章荷包里只带了一千的现金,也不知道够不够。
  
  因为也没有什么话题,这顿饭吃得很无聊。好不容易吃完饭,两个人都有点大汗淋漓的意思。女人一擦汗,脸上的妆都花了,谢萌章没憋住:“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点大,引得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女人觉得十分尴尬,脾气只好向谢萌章发:“你笑什么啊笑?!”谢萌章赶紧摆手,可是一摆手又看见了她的脸花成一片,从眉毛间一道浓浓的黑色全部染到了鼻梁。谢萌章再憋不住,趴在桌上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十分尴尬,站了起来,扬起红酒杯披头就给了谢萌章一下。这下子,谢萌章也好看不到哪去了。
  
  这一出闹下来,餐厅出来请两个人克制一下了。谢萌章也觉得脸上无光,赶紧的结账走人。结账完,身上也是连坐出租车的钱也没了。谢萌章走出餐厅的时候觉得自己点儿背,也觉得自己近几年和女人犯冲,看样子是天煞孤星的命了。而且他有些委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自己了。
  
  谢萌章委屈的在街上踢着饮料罐子,也没注意,后面有一辆白色的雪佛兰一直跟着他。
  
  谢萌章不好受,可唐跃很高兴,他看出来谢萌章和那个女人不欢而散。他不愿意有人抢夺他的谢萌章,谢萌章是他的,他在心底是这么认定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得到谢萌章。
  
  谢萌章走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凉,就瑟缩了一下脖子。刚刚泼到他脸上的酒已经干了。身上有股酒臭的味道,谢萌章心也散完了,就摸出口袋中剩下的零钱,准备数数就去坐公交车。
  
  唐跃就摇下车窗:“爸爸,上车。”谢萌章正在数钱,听到喊他的声音就有些惊诧。抬头一看,就瞧见坐在车上冲他招手。谢萌章也不是不识好的人,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坐上车比较划算,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唐跃暗自高兴,觉得谢萌章没有坐后座,而是坐自己旁边,是潜意识里亲近自己的表现。可是谢萌章没有什么潜意识,他一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都跟你说别叫我爸爸了,我是未婚的单身青年!”这一句话说得唐跃冷静下来,十分无趣得开着车。
  
  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唐跃那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心情也被搅得乱七八糟。谢萌章更是一直在整理衣服,总觉得身上有股酒味儿,而且他很心疼自己的钱,要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花再多钱也无所谓,可是这个女人,还真让谢萌章有了点怨气。
  
  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谢萌章解开安全带,唐跃却一只手横在他面前:“爸爸,等等,我们好好聊聊。”谢萌章咂咂嘴:“五年了,现在聊,晚了点吧。”唐跃就攥住他的手不放。谢萌章使劲挣扎,唐跃还不放,谢萌章就犯急了:“唐跃,你又要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惊恐和尖利。让唐跃听着十分难受,可是又不愿意松开五年来日思夜想的人。
  
  谢萌章越来越急,都快要哭出来:“你松开,你松开我!”唐跃就突然侧过神一把抱住他的腰:“我爱你,谢萌章,我爱你,爱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也没后悔过当初抱了你。”唐跃的整个脸都埋在谢萌章的腰腹处,声音像是从胸口发出来,闷闷的,却实在的让谢萌章无法呼吸。谢萌章觉得他的话是荒谬的,完全没有来由的。他惊慌失措,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就好张开双手使劲的推着唐跃。
  
  唐跃的力气比他大,可是表白却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很容易就被谢萌章推开了。唐跃在逼旮的车厢角落里狼狈的跪着,双眼看上来却是含了泪。谢萌章看了他一眼,反手就开了车门,飞也似的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满足群众,2更。


第 47 章
  谢萌章是怕了唐跃了,他害怕唐跃那突如其来猛烈的感情,也怕他再对自己做出不轨的事情来。所以第二天,谢萌章义正言辞的通知唐跃,让他两日之类搬走,不要找任何借口。
  
  唐跃就傻了,他知道谢萌章心软,可是如今装可怜,却有一点装不下去的味道。被迫收拾好物品,唐跃提着自己的行李站在门口,谢萌章“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唐跃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其实唐跃吧,也没有许多恋爱的经验,也不懂得要如何表达对谢萌章的爱意。这不,一个不小心,又被赶了出来。
  
  谢萌章没心思管唐跃,他那天被唐跃搂着,就跟被水蛭吸附着一样难受,从生理上涌现出一种恶心的感觉,再不复以前,拥抱唐跃时的温暖的感觉。谢萌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有老婆孩子,其乐融融。
  
  将唐跃赶出门以后谢萌章也无所事事,又因为还有些老本,就不太想出去找工作。他寡居了好几年,对于和别人打交道已经有了些障碍,不愿意老与人胡搅蛮缠。以前有相亲的女人说他对人有种说不清的戒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是实实在在的。
  
  明明进了十月,天气的燥热还是没有消退,连着一星期明晃晃的太阳让人觉得倦怠,好不容易,在晚上开始下雨,这一下却是轰隆隆的,没完没了。
  
  谢萌章悄悄把窗帘拉开一丝缝,探头探脑的往外看,果然有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下面,不肖说,肯定是唐跃。唐跃被赶走以后就开始每天打持久战,大概是下班之后就一直把车停在楼下,只要谢萌章出门,他必定不远不近的跟上。谢萌章已经有些害怕唐跃了。觉得唐跃这五年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死缠烂打呢?
  
  谢萌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连灯都不敢开,往楼下偷看也是悄悄咪咪的,结果被门响弄得吓了一跳。一回头,方竞优跟着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方竞优早出晚归的谢萌章也习惯了,就招呼了一声,继续轻脚轻手的往楼下看。可他刚转过头就听到“砰”的一声,方竞优直接栽倒了在地上。
  
  谢萌章被那响声弄得一震,跑过去一看,地板上冒出一滩血了,谢萌章吓得赶紧把方竞优给扶起来,一挨着他身体,才发现他身上烫得像个热水袋。而且是满脸的血,谢萌章哪见过这架势,手都抖了起来,一边把方竞优往起里拽,一边嚎:“老方,你可别死我家里啊。一边嚎,谢萌章还是一手抓着钱包钥匙,准备送方竞优去医院。
  
  驾着满脸是血的方竞优等电梯的时候,谢萌章看到电梯里自己苍白的脸,心中就有些惶惶不安。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方竞优弄下了楼,可是看着磅礴的雨势谢萌章又懵了,他连120都忘了打。谢萌章一直有个遇事就头脑发热,做事慌乱的毛病,他看了看雨,准备冲出去到保安室打个电话,突然又想起唐跃的车停在自己那边楼呢。
  
  谢萌章拍了拍窗户,唐跃才醒来,他可能是太累了,竟然在车里睡着了。一开车窗,里面就传出一大股子烟味儿。看到谢萌章的脸,唐跃也有丝诧异,迷糊的神情中带着笑意:“爸爸… …”谢萌章一皱眉:“别乱叫,你把车开过来,送老方去医院。”
  
  看到方竞优满脸是血,浑身也湿透了,唐跃就下车跟谢萌章一起把他给弄上了车。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心里是巴不得方竞优半死不活的,最好是要一辈子住医院里,这样就不需要麻烦谢萌章了。唐跃除了对谢萌章,对其他人一直没什么好心肠。
  
  等着方竞优送进了急救室,谢萌章才觉出冷来,他刚刚一直搀着方竞优,又跑到雨中去叫唐跃,所以浑身来淋了个湿。他抖了两下,又打了个喷嚏,唐跃转身看他那一身也湿透了,就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谢萌章被晾在原地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唐跃忒无情了一点。他生着闷气,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所以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说方竞优没什么事,就是淋了大雨,感冒发烧,烧得厉害,差一步就转肺炎了。
  
  谢萌章听了,略略安了点心,又觉得不对劲:“那他满脸血是怎么回事?”医生有些不耐烦:“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着了吧,他磕掉了两颗牙。”谢萌章回想起方竞优在门口昏倒那一刹那,难怪声音那么响亮,原来磕掉了两颗门牙。谢萌章想笑,又觉得笑起来不厚道,生生憋得面目扭曲。
  
  方竞优被送进了病房,谢萌章浑身湿透,狼狈的站在走廊忍住笑。他想进去探望一下,可是一想象方竞优那素来严肃的脸上少了两颗门牙,就忍不住的神经抽搐。所以当唐跃拿着干净衣服赶回医院的时候,还以为谢萌章是吓傻了。
  
  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唐跃担心的询问:“爸爸?”谢萌章回过神,看着去而复返的唐跃,皱着眉问:“干嘛?”唐跃递给他干衣服:“先去厕所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就跟五年前许多个日子一样。谢萌章一恍惚,接过来就乖乖的去了厕所。在厕所里换衣服的时候谢萌章确实有些感动,可他现在不相信唐跃,唐跃做什么事,他都要琢磨个所以然来,所以当他换完了衣服他才想起,唐跃去哪拿的他的衣服。
  
  走出洗手间的谢萌章脸色阴沉沉的,唐跃本来是满脸堆笑的靠在走廊上的,看着他就站了起来,眼神都快要溺出水来。谢萌章却径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钥匙拿来!”唐跃装糊涂:“什么?”“你偷偷配的钥匙,拿来!”谢萌章伸出手:“别告诉我这些衣服你是去买的。”唐跃低着头。因为觉得挫败,他前额的头发也跟着垮了下来,搭着额头,遮着眼睛。
  
  谢萌章等了半天,看他没有作为,就冷淡的说:“你不给我也行,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讲一句话,要是发现你去我家,我会立刻报警!”他的话语冷淡,带着些警告似的愤怒,让人听了就觉得难受,唐跃从裤兜里摸出钥匙,轻轻的放在他掌心上。
  
  谢萌章在收缴了唐跃的钥匙后很觉得意,就转身去看方竞优,准备嘲笑他一番。方竞优运气也算好,正赶上医院没什么声音,还住了个小单间。
  
  小单间里刷的粉黄色墙,灯光明亮,窗帘也是米黄色的,很是整洁干净。方竞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谢萌章以为他睡着了,就想凑近点去看看他的牙,光是想想有两个窟窿,他心底的恶趣味就翻腾不止。
  
  走近了,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滑稽的面貌,因为方竞优嘴巴闭得紧紧的,他的眼睛也闭的紧紧的,可是却一脸的泪。谢萌章一直觉得方竞优像个僵尸,现在看到僵尸躺在床上掉泪,谢萌章就觉得透不过气,觉得这个世界太不正常了。
  
  伸出手摇了摇方竞优,谢萌章说:“老方,你别哭了啊,我不收你房租了。”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他现在就指着房租过日子呢。他这边还在纠结呢,方竞优并没有反应,继续挺尸,也继续飚马尿。
  
  谢萌章坐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主意,所以决定回去睡觉。他不知道方竞优难过什么,在这里也只是打扰他,所以谢萌章准备回去睡觉。
  
  可是走到医院楼下又犯憷了,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这样走出去,又能淋个透心凉。何况现在也不一定能打到车。谢萌章站在医院门口叹气,想要等雨势停歇了再走。可是夜风飕飕的,吹得人不住的打寒颤。
  
  谢萌章也没有站多久,因为唐跃又跟牛皮糖似的把车开了过来。在他喊了几次上车之后谢萌章都没有给他反应,唐跃就说:“最后一次,你上车。”
  
  唐跃这最后一次说得不明不白,谢萌章更不敢上车了。唐跃就自己跳了下来,三两下的把他推搡到了车里。踩着油门儿就出去了。一路上,谢萌章都嫌恶的别过脸,唐跃也不说话,车里的气压低得让人不安。谢萌章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你别缠着我了,行吗?”
  
  唐跃不说话,只是车速明显有些加快。很快就到了谢萌章家楼下,唐跃横过手帮他打开车门:“下去吧。我再也不会来了。”谢萌章蹦跶下车,唐跃果然没有停留,就这样开着车一溜烟走了。谢萌章觉得解决了一件大事的长出一口气。可是又有点无力,就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直到那车灯都看不见了为止…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用担心。这个文是肯定的HE。而且不会换人,恩恩。


第 48 章
  谢萌章定时去医院看方竞优,而且还很尽职尽责的熬了稀饭。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方竞优磕掉了门牙很搞笑,谢萌章看着他的样子,却一点都笑不起来。方竞优现在像个生无可恋的死人。
  
  谢萌章考虑着要不要给方主任去个电话,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两天,方竞优还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谢萌章就给他家里去了个电话。结果方主任听说方竞优进医院了只是冷哼一声:“好啊,他不是要死要活吧,正好遂了他的意,让他给那个男人陪葬!”一席话说得谢萌章莫名其妙,方主任却先挂了电话。
  
  作为有这么多年阶级情感的兄弟,谢萌章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导一下方竞优,他开导人的方式实在不怎么样,就是站在方竞优床前碎碎念。方竞优被他念得烦了,就缺着牙吼了一声:“滚!”
  
  谢萌章正好觉得疲累,就当真“滚”了。回到家的谢萌章觉得格外舒坦,方竞优也不在,唐跃也不在,他又可以穿着裤衩满屋子乱窜了。不过得瑟了一会儿又觉得无所事事了。打开电脑,还好骆天佑在线上。
  
  两个人胡吹乱侃了一番,骆天佑就问谢萌章怎么这两天没上网,谢萌章就说同屋的人病了,住院呢。骆天佑那边哦了一声,谢萌章又说:“还是你认识的人,就是那个方竞优。”过了老半天,骆天佑那边才问什么病。谢萌章说看样子是感冒,不过看他那样子倒像是相思病,一直赖在医院病床上,好像不愿意活了。骆天佑那边又是半天不说话,谢萌章等烦了,就跑去看电影去了。
  
  看电影的时候谢萌章回想起方主任在电话里的那句话:“让他给那个男人陪葬去吧。”心口就莫名其妙的一跳,又联想起方竞优和骆天佑在街上拉拉扯扯的画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晰起来。他抓抓脑袋:“不会吧… ….”
  
  谢萌章觉得方竞优这个人虽然很阴沉,但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和男人产生那种感情。他突然烦躁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恨不得现在就抓住方竞优的衣领子咆哮:“你爱男人?你爱的是男人?!”
  
  谢萌章用意念在脑子里掐了方竞优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医院去了,他要是不弄明白,他心里就一个疙瘩。
  
  虽然谢萌章起得早,但是医院已经明晃晃的亮着灯了,来往都是去给病房的人买早餐的护工或者亲人。推开方竞优病房门的时候,谢萌章却吓了一跳。方竞优站窗口的椅子上,大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口,清晨的风凉瑟瑟的吹了进来,连谢萌章都是一个哆嗦。他三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将方竞优拖住:“祖宗喂,你可别寻短见,你先下来,你先下来!”
  
  谢萌章连拖带拽的把方竞优弄下来,方竞优还是像个死人,谢萌章则累得气喘吁吁。还好这个时候护士小姐进来烤体温,这才把方竞优弄床上安静的坐着。也就住院了几天,方竞优好像整个瘦了一圈,谢萌章有些不忍,又看着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就低声询问了一声:“你认识骆天佑吗?”明明是小小的一句话,方竞优神情却瞬间的激动起来,他一手抓住谢萌章的胳膊,一边摇晃:“他在哪,他在哪?!”谢萌章使劲抽回手,上面已经让方竞优抓住两个红印子:“我也不知道。”方竞优死盯着他:“那你怎么认识他的?”谢萌章就把他按在床上:“你听我慢慢讲。”谢萌章把认识骆天佑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唏嘘,说真巧啊,你们也认识吧。
  
  方竞优听完了,满脸沮丧的嘟嚷:“他不让你告诉我你们认识吗?”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凄切的表情:“他还不原谅我吗?还不原谅我吗?”说着这样的话,方竞优又跟个小孩子似的栽在枕头上哭了起来。谢萌章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在一旁对手指。等方竞优哭完了,谢萌章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啦,但是你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方竞优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笑脸,他喃喃道:“那又能怎么样呢?”那又能怎么样呢?谢萌章无法回答,末了才应酬似的敷衍:“你舍不得就去追啊,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的。”谢萌章无意的说出这样的话,方竞优却念叨似的,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
  
  真的可以吗?谢萌章也不知道。
  
  谢萌章出了医院就去严晓刚他们家蹭饭去了,好久没去,实在想念严晓刚家哪个大胖小子。
  
  谢萌章一直觉得严晓刚和曹云的家是幸福的典型。夫妻两人工作环境稳定,经济情况良好。儿子也活泼健康聪明,家中的老人也是身体健康。他有时候偷偷想,如果不是唐跃那个时候突兀的出现的在他的生命里,也许这一切都是他的,而且严晓刚家的大胖儿子也是自己的。
  
  谢萌章自然不敢表达这个龌龊的想法,但是他的羡慕却是实实在在的,可今天一敲门就愣住了,这哪里是个家啊,完全是个战场,到处都是碎玻璃。严晓刚开门的时候头发像鸟窝,脸上全是抓痕,衣服是乱七八糟的。谢萌章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就懵了,看到谢萌章的时候严晓刚倒是很镇定,说:“你等下。”转身进门就把他儿子给拧了出来,塞到谢萌章怀里:“帮我带一下午,我要收拾曹云那娘们儿。”说完就啪的一声关了门,估计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谢萌章拧着严晓刚的儿子问:“小虎,怎么回事?”小虎有五岁了,小大人似的:“没关系,叔叔,我们去吃麦当劳,我再给你讲。”
  
  严小虎淡定的样子把谢萌章给唬住了,觉得这小孩儿挺不一般,结果在吃了几个鸡腿后严小虎才告诉谢萌章这种事在他们家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只不过以前谢萌章没碰到过,他们吵闹一下午就好了。谢萌章就好奇的打听:“他们为什么吵啊?”严小虎摇晃着脑袋:“还不是爷爷奶 奶的事,我爸说要把他们接来一起住,我妈不愿意。”谢萌章一听,早就知道他们家有这个问题,也不跟着掺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小虎给弄了出来,正好慰藉一下自己这颗孤寡老人的心。
  
  严小虎也很喜欢谢萌章,因为谢萌章心软,他要什么都给买,要吃什么也给买,而且还会陪他去游乐场,任他吃无数的冰激凌,就是他撒娇耍赖,谢萌章也会哄他,还会抱着他肉呼呼的身子亲热的喊儿子。可是喜欢归喜欢,到了晚上,严小虎还是惦记着自家爸妈,惦记着回家。
  
  把严小虎死沉死沉的身体抗在肩膀上,谢萌章又把他送回了家。严晓刚跟曹云应该已经歇战了,屋子也打扫干净了,只是曹云一直没露面,大概还难受着呢,谢萌章也不好打扰,就自己怏怏的走了。走之前严晓刚把他送到楼下,还在楼下和他攀谈了几句,末了说:“老兄,我真羡慕你啊,我这日子没法过啊。”
  
  谢萌章心里想,我才羡慕你呢,我的日子才没法过。
  
  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影,一天,一星期,一个月都还好,可是过了一年,你就会觉得很寂寞啊,很寂寞。身边有一个人的话,哪怕不漂亮,不温柔,不体贴,只好活生生的,握着她的手是热噜噜的,那也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第二天谢萌章去医院的时候方竞优就已经准备出院了,他早就好了,只是一直赖在医院不肯走。这一下又突然活过来似的,谢萌章跟着他跑上跑下,这边办出院,那边先去牙科挂了个号。方竞优得把他的门牙给补上。
  
  因为两颗牙齿都齐刷刷的磕掉了,所以要做烤瓷牙,方竞优好像最近也有些弹尽粮绝了,就伸出手:“谢萌章,给我借五千应急。”谢萌章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一是他最近也很穷,二是他觉得方竞优要是缺两颗门牙,一定特喜庆。
  
  在良心和道德的折磨下,谢萌章还借了五千块钱给方竞优整门牙。
  
  方竞优经此一难以后又开始早出晚归,直到有一天告诉谢萌章,说他找到工作了,谢萌章就问他找了份什么工作。方竞优说:“保洁人员。”谢萌章就懵了,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啊,好歹也有事业单位的工作经验啊。方竞优满脸不在乎:“你不懂。”谢萌章说我当然不懂,方竞优就说:“他也在那家公司呢,。”“谁?”“骆天佑。”
  
  谢萌章目瞪口呆:“你是冲着他去的啊?”方竞优一点头:“当然。”谢萌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倒是方竞优,一下子把话都倒了出来:“我从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他,虽然后来分开了,但是我再也没喜欢过别人,也不会喜欢别人,所以,你即使觉得我恶心变态也罢了。我就是爱那个男人,不能自拔。”谢萌章摆摆手,有些尴尬的笑:“那哪能啊?”虽然这笑着,他还是想把方竞优赶出门去。这房子是不能租了。可方竞优那边却突然做小伏低:“萌章,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想朋友,就是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情谊吧。”这一席话,是把谢萌章给堵的严严实实。谢萌章呵呵傻笑:“是啊,朋友啊… …”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奶奶都要河蟹,真他妈好笑。


第 49 章
  谢萌章对于方竞优是无可奈何了,他以前觉得方竞优跟他一样单纯,现在才发现。方竞优是披着羊皮的狼。
  
  谢萌章在网上跟骆天佑抱怨说:“方竞优真是没脸没皮啊,为了追你,去你们公司当保洁人员了啊。”骆天佑扔了一个咆哮的表情:“还不是你透露的我的私人信息。”谢萌章没有话说了,只好八卦一下:“谈谈你们的恋爱史吧。”骆天佑给了他一个白眼的表情就下线了。谢萌章摸摸鼻子,觉得总有一天要拿这两个人开涮。
  
  因为方竞优找到了自己的“事业。”谢萌章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出山了。毕竟他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米虫生活,他已经有些囊中羞涩。
  
  谢萌章找工作找得比较闲散,买了几分招聘的报纸。进了几个招聘会,投了简历就坐在家里等电话。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是千里马,伯乐是会自动上门的。可是等了一星期这伯乐也没上门。谢萌章喜滋滋的心就熄灭了一半。倒是方竞优,最近越发的神清气爽,每天回来就独自坐在沙发上傻笑。谢萌章偶尔太无聊,想找他说会儿话,他都不怎么愿意敷衍,又或者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傻笑去了。谢萌章觉得很烦,再这样憋闷下去,他得去招 妓了。
  
  谢萌章烦恼的不只是工作的事,唐跃从那天晚上之后再没有来烦过他。他觉得这样的是好的,可是偶尔还是会想到唐跃,回忆起五年前他可爱的样子。两个人每天面对面得吃晚餐,互相诉说着工作和学习的琐事,看电视的时候还会很有默契的回头相视一笑。谢萌章越想越乱,他想要亲人,不想要情人,至少这个情人不是个男人。
  
  在谢萌章苦苦觅职三个月以后终于有一家公司打电话喊他去面试。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有报这家公司了。来到知名广场的面试地点,谢萌章有些发憷,前台小姐跟他讲说是总经理助理。他更觉得古怪。这家外资公司会聘他这样一个学历和工作经验都非常一般的男人做助理?
  
  奇怪虽奇怪,谢萌章还是抱着走狗屎运的心情迈进了大楼。前台小姐让他等了片刻就告诉了他面试的房间。谢萌章趁等待的时间偷瞄了一会儿,不禁咂舌,能看出这里不是随便出入的场所。
  
  他今天穿得比较随意,和偶尔路过的,打扮得十分齐整的人比较起来,更像是送外卖的。微微有些羞酣,谢萌章在上楼的时候还着重整理了一番,可看上来只是像比较整洁的,送外卖的。
  
  面试的房间在十七楼的左侧,谢萌章敲门以后已经有人在里面了。那人转过头来,是个中年人,大概只有1米6的样子,光头,戴着一副很严肃的眼镜。谢萌章就吞了吞口水:“你好… ….”“恩,你请坐。”那光头抬了抬头,就捡了些随常的问题问谢萌章。谢萌章这个时候倒是不紧张了,就如实说了。末了还询问了一下待遇和假期安排。待遇自然是高得出乎意料。这一通下来,那光头就说了,你下星期一去人事部门报答吧。
  
  工作问题顺利得让人咋舌。谢萌章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摸脑袋,光头就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谢萌章摇摇头:“没了。”
  
  直到走出广场,谢萌章还在想,自己真是匹千里马啊。这样都让人给相上了。为了庆祝,他喜滋滋的去超市买了几斤牛肉,又买了瓜果蔬菜若干,准备回家一展厨艺。末了还给方竞优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挂完了电话,他又鬼使神差的让方竞优把骆天佑叫上。方竞优自然是答应下来,而且听那语气是很高兴有这个借口和骆天佑亲密接触。
  
  谢萌章是想热闹一下,所以还打了电话给严晓刚,结果他们一家人要回曹云父母家,就只好作罢。
  
  把牛肉煮到锅里,又放了山楂,就听见门响。谢萌章从厨房里冒出个脑袋一看,方竞优一脸傻啦吧唧的笑容,站在门口给骆天佑拿拖鞋。骆天佑的表情有些扭捏,看见谢萌章就打了声招呼。谢萌章挥舞着锅铲:“你们先聊,老方先帮我招待着,马上就好。”
  
  谢萌章虽然放了百分之九十的心思在厨房,还有百分之十则放在偷窥客厅这件事情上。骆天佑还是保持着平常的样子,专注的看电视看杂志,方竞优则化身成了忠犬,从头忙到尾,一会儿倒茶,一会儿削苹果,只是眼珠子不离开骆天佑。
  
  本来觉得男人相爱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可谢萌章看着他们两个人,觉得这事好像也没那么别扭了。他们看着就是两个很正常的男人,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们是相爱着的吧,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骆天佑表现得很冷淡,但是谢萌章觉得他是爱着方竞优的。
  
  等着开饭的时候方竞优还是合不拢嘴的表情,谢萌章就拿他调侃,说这一天笑得比一年都多。还给骆天佑讲述当初刚认识时方竞优有多阴沉。骆天佑淡淡的说,读大学的时候只知道方竞优很木讷,倒是没觉得他阴沉。两个人都装作不经意而使劲的说方竞优坏话,方竞优还是很开心。谢萌章心底想,一物降一物,这方竞优到这个时候真是贱得可以。
  
  虽然不常见面,但是谢萌章和骆天佑真的称得上是熟人了,所以就七吹八吹的聊了一下,谢萌章还把自己找工作的奇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骆天佑则是但笑不语,方竞优也是,只盯着骆天佑傻笑,什么话都不说,让谢萌章的成就感降低了一半。
  
  吃了饭,谢萌章让方竞优照顾客人,自己则很勤快的收拾碗筷。他倒是自觉,知道给他们两人时间独处。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谢萌章想起昨天顺手将保鲜膜放在饭厅的冰箱顶上了,就出去了,结果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方竞优和骆天佑在客厅里拥吻。
  
  骆天佑靠在墙上,他的脸被方竞优的脑袋挡住,让人看不见面孔。客厅没开灯,灯光是从楼外透进来的,所以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剪影。这画面说不上多唯美,但是绝对不恶心。谢萌章的心漏了一拍,轻脚轻手的拿着保鲜膜回了厨房。
  
  等谢萌章弄好厨房的事,又故意大声的走了出来,两个人已经各自坐在沙发的一头。骆天佑在吃苹果,方竞优在掰手指。想起刚刚那一幕的谢萌章就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好心的憋住了。三个人又随意的聊了会儿天。在骆天佑告辞的时候,谢萌章又故意让方竞优帮自己送他回去。方竞优自然是满心雀跃的答应了,可是骆天佑抵死不从,非要自己一个人回家。谢萌章也只能耸耸肩,随他去了。
  
  骆天佑走了以后方竞优就跟失魂了一样在房间里蹦了蹦去,谢萌章就拍他肩膀:“为个男人,至于吗?”方竞优白他一眼:“你不懂。”谢萌章就很生气,撮合了他们一晚,还说自己不懂。他一生气,就开始跟方竞优算水电费。方竞优就蔫了,躺在沙发上装死。
  
  星期一,谢萌章打扮得西装革履的去上班。先去人事部报道,签了协议,领了员工证。然后有人将他领到了十八楼,指了指他要进去的房间就离开了。谢萌章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应对里面的新上司。
  
  深呼一口气,推开玻璃门,里面是极简洁的摆设,办公桌,绿化植物,饮水机,然后就是一个隔断似的整面磨砂玻璃。谢萌章估计这个办公桌就是自己的,至于玻璃里面的房间,大概就是他的上司了。犹豫了一会儿,谢萌章勉强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就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成熟男人的声音:“进来。”谢萌章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脑子里正在搜索呢,眼睛先一步看到了里面的人。
  
  唐跃埋首在办公桌里,一开始并不是很容易被认出来。他才二十四岁的年龄,打扮得却极成熟,头发都往后面梳着,西装很合身很妥帖,英俊的面孔上带着一副银边的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精明的气息。
  
  谢萌章一看到唐跃就抓住玻璃门的门阀不松手了。他是说自己怎么会被人相中呢,搞半天是唐跃,给唐跃做助理,去他妈的吧。谢萌章很生气,可是又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所以就站在原地咬牙切次,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唐跃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特别的表现,而是公事公办的说:“你先进来,坐下。”
  
  谢萌章不动,唐跃就皱着眉头:“进来,把门关上,听我讲!”他的语气绝对谈不上委婉。谢萌章就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低头坐着椅子上。
  
  大概等了十分钟,唐跃才把面前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拿起桌边的一份人事资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你明白你的工作内容吗?”谢萌章赌气似的说:“不明白!”唐跃就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不懂的话你就回人事部门,让他们再教你一遍。”谢萌章不耐烦的说:“我不干了,今天就辞职。”唐跃叹口气:“你辞职也可以,我不同意,你就要陪违约金。”谢萌章抬起头像不认识他似的:“你?!”唐跃还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们私下认识不假,但是你现在到我负责的公司上班,我就要负责公司的正常运转,不能因为你的任性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开后门。就这样吧,你如果没什么疑问了就出去工作,一会儿琳达会拿给你一些文件,也会指导一下你前两天的办公。”
  
  谢萌章弄不明白了,他以为唐跃是假公济私,把自己弄他身边,可是看他现在这态度,又不像啊。谢萌章因为弄不明白所以坐在原地不挪窝,唐跃那边却很严肃的问:“还有事吗?”“没…没…了。”没见过唐跃这一面的谢萌章不自然的结巴着。唐跃就点点头:“那你出去吧,先熟悉一下办公设备,琳达一会儿会来找你的,不懂的就问她。”谢萌章就跟解放了一样点头:“那我出去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谢萌章一后背的汗,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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