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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06-2

常不按牌理出牌,但基本上很听他们的话,「会不会......是真的被附身了,他没办法控制?」 「如果是别的东西要走出我的家门,我会知道。」夏春秋里外找了一次,真的确定他已经不在家里,气得把电话抓起来就拨。 电话铃响过久,转接进语音信箱,「这小鬼敢给我关手机!」 夏春秋气愤地挂掉,再拨了另一支电话,相同状况,「这两个是混太久了是不是!」 改拨第三支电话,响不用三声就接了起来,「我是春秋,那个笨蛋在你那里吗?」 夏春秋拿着电话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几乎要跳起来,「我管他在睡!他现在不接我电话就一辈子不要接我电话好了!」 电话另一头的韩耀廷从来没听过夏春秋那么生气,他怔了怔柔声安抚,「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叫他。」 把电话抓在手上,他低头在怀里的人耳边轻轻叫唤着。「槐愔,快起来。」 「嗯......干嘛......」杜槐愔把头更埋进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 「春秋打电话来,很生气的样子。」韩耀廷边说,边含住他的耳垂。 「唔......春秋?」杜槐愔闪了闪,终于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 「喏。」韩耀廷把电话放到他耳边。 「喂?」杜槐愔自己伸手抓住话筒,随即皱起眉。「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杜槐愔坐起来揉揉眼睛,一边把话筒拿远一些,韩耀廷可以听见从话筒里传来的骂人声,随即笑了起来,「我不晓得春秋这么会骂人。」 「他不会有事的啦......」杜槐愔抓抓凌乱的头发,然后停顿了一会儿,「你说什么?附身?怎么可能......」 过了半晌,他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派人去找他。」 没等夏春秋回答,他收线把电话塞回韩耀廷手上,伸了个懒腰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出门。 「很紧急的事吗?」韩耀廷伸长手臂顺着他光裸的背一路滑下。 杜槐愔闪了闪,回头瞪他一眼,「很急。」 收回手臂,韩耀廷笑了笑坐起来,「要去春秋那里吗?我送你。」 杜槐愔摇摇头,扣好上衣的扣子。「我才不想去他那里,我要去找那个笨小鬼。」 穿好衣服,杜槐愔击到客厅外的露台,清晨的风很大,吹得他发丝飘动,他闭上眼睛等待了会儿,扬起手他心爱的鹰就停在他手臂上。 「乖孩子,去帮我把那个笨蛋找出来。」杜槐愔伸手摸摸鹰的羽毛,再一扬手,他的鹰又尖啸着飞上天空。 「快一点......在那个笨蛋做出什么事以前......」杜槐愔皱起眉,有点懊悔自己昨天见到他的时候没多注意。 看着已经明亮的天空,杜槐愔叹了口气,决定先到事务所去。 陆以洋走在路上,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街上人潮汹涌,尤其是公车站及捷运站周边。 他只是很悠闲的像是散步一样走在路上,经过了一家商店橱窗,还没营业亮灯的反光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他转身看着玻璃里的自己,伸手拨拨头发,摸了摸脸然后笑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一定会喜欢吧。」 他笑着,走向他的目的地。 停下脚步,他望着对街一家早餐店,过了许久,他笑了起来,看着他等的人走出来,他就站在原地,等着对方过马路。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双手撑在椅子上,他侧着头在对上视线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西装套着风衣,看起来保养得不错,有张端正的脸。 而那个人远远的就注意到长椅上坐着个可爱的男孩,那个孩子抬头看见他的时候,冲着他直笑,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表暗想时间还早,先乐一下应该无所谓。 他走过去坐在男孩身边,「一个人吗?」 「嗯。」陆以洋笑着,微凑近了些,「我想赚点零用钱。」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直接,那个人笑了起来,「多少?」 「你看我值多少?」陆以洋笑着靠近他,双手按上他大腿。 他低头望着那个孩子,有张可爱的脸蛋,颈部到肩的线条很圆润,他伸手抚上他后腰,看起来也有漂亮的腰线,不过太常出来赚的孩子就不值那么多钱了。 「五千?」 陆以洋挑起眉来,「我找别人好了。」 「等一下。」他急忙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了,八千?」 「一万五。」陆以洋笑了起来,「这是我做过最低的价码了。」 他微微拧眉,他可没买过这么贵的男孩,而陆以洋只是笑着把手穿进他风衣里,从腰侧滑到胁下轻抚着,低声开口,「会让你值回票价的。」 他倒吸了口气,笑了起来,「成交。」 陆以洋露出笑容,在他耳边开口,「我知道一间不错的旅馆。」 「那还等什么?」他回以微笑,搭着陆以洋的肩,跟着他走。 走进豪华的汽车旅馆,陆以洋看了看表,挽着他的手臂,进去前回头往街上看了一眼。 然后满脸笑意地跟着那个人走进去。 高怀天几乎是紧急刹车。 不顾后面车辆狂按喇叭,他下车出示证件示意后面的车绕开。 他看着刚刚经过的,好像是家汽车旅馆,而他看见的应该是陆以洋......不对,那个笑容,是那个附在他身上的,他急忙上车,确认后面没车便倒车滑了几公尺,然后停在路边,下车冲进那间旅馆。 他敲敲柜台出示证件,「刚刚是不是有个男人带个男孩来开房间?」 柜台的的服务员怔下怔,「呃......那个孩子说他有十八岁,我看过证件的。」 「哪间房。」高怀天严厉的看着他。 「警察先生......那个......」 「我想你老板不会希望每天都有人来临检,或是因为清防测试而停业吧?」高怀天望着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哪间房?」 「请稍等。」那个服务员干笑着,在查询了电脑后开口,「八○六号房,在八楼左手边第三间。」 高怀天马上转身冲进电梯,电梯慢得让他想打人,而他很久没这么生气过。 出了电梯他冲向八○六号房,用力的敲门,「开门!临检。」 里面似乎有点慌乱,他听见有人慌张的开口,「等、等一下......」 「快点!马上开门!」高怀天再用力的敲门。 隔壁几间房似乎也慌乱了起来,有一两间房的人探头出来看,高怀天面色难看的开口,「你们没事,都待在房间里。」 门被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一脸慌张的开口,「请问......」 「让开。」高怀天用力把门推开,一走进去就看见陆以洋坐在床上,上衣的扣子几乎没扣,朝他微笑的样子像是很得意。 高怀天几乎想把这个人揍一顿,要不是他还在陆以洋的身体里...... 他转身拉过那个人的领子,「这孩子未成年你知道吗?」 那个人慌张的用力摇头,「我看过他的证件,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样子说二十五岁你也信?没见过造假的?你证件拿出来我看。」高怀天严厉的瞪着他。 那个人战战兢兢的从皮夹里把证件掏出来,高怀天接过来看了看。 贺昱霖,四十三岁,台北人。 「你做什么的?」高怀天瞪着他,大清早就找年轻男孩上旅馆是不用上班的吗? 「......我、我是大学教授......」那个人微低下头,然后又不太甘心的抬起头,「是他一清早在路边引诱我的,同性恋不犯法吧?而且他身份证写的是二十五岁,我怎么知道身份证可以假造。」 高怀天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心情,「哪间大学的?」 贺昱霖迟疑着不想说出口。 「我去查也查得到。」高怀天晃了晃他的身份证。 「......T大......」贺昱霖不太甘心的开口。 高怀天皱起眉,这个人是陆以洋学校的教授?这会不会太巧合了点?他转头看着陆以洋,依旧是那副讨人厌的笑容。 「你可以离开,不过要是不希望我通报你们学校的话,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高怀天放缓了语气的开口。 「是是是,我知道我以后会小心......不不,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贺昱霖见高怀天似乎愿意放过他,连忙点头答应。 「你可以走了。」高怀天把身份证还给他,他抓起外套和包包连忙冲出房间。 高怀天关上门回头看着陆以洋,面色凝重,「你认识这个人?」 陆以洋躺在床上,笑了起来,「不认识,我早上随便勾搭来的。」 高怀天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难得我得到这么好的身体,这孩子又这么多人疼,我高兴都来不及了。」他笑着起身往高怀天走近,「你也不用这么烦恼,你满足我的话我就不用勾搭别人了。」 高怀天只是瞪着他,看着他项上自己的腰,抬头用陆以洋那双一向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自己,「你还没上过这孩子吧?是我的话可以让你爽,也不会让他觉得痛唷。」 高怀天忍住怒气一把推开他,「我要是只要他的身体早就动手了,轮不到你来帮忙。」 「那你可能要等上很久,等到我开心再说了。」陆以洋笑了起来,看着高怀天十分生气的脸,他好笑的又走近他。「生气呀?打我呀?你舍得的话......」 话没说完,高怀天一拳挥了过去。 陆以洋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半晌才摇摇头坐起来。 他眨眨眼看着四周,这是间陌生的房间,高怀天就站在身前不远的地方,可是他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就算是自己跑去找杀了小宛的凶手那次都没看过他那么生气的脸。 陆以洋愣愣的坐在地上,想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明明就在春秋家看DVD......然后好像睡着了。 那高怀天在生什么气?他连续四次都没把DVD看完吗? 陆以洋怔怔的坐在地上,然后觉得左脸和嘴巴里热辣辣的痛,他伸手摸摸嘴角,手上沾了血迹。 大概是嘴角破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高怀天的神情已经从盛怒缓和下来,正以一种观察的表情看着自己。 陆以洋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他摸着脸颊看着高怀天,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怎么了?」 「小陆?」高怀天的神情像是又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不放心的看着他。 「嗯?我、我们在哪里?」陆以洋摸着发疼的脸,不知道高怀天在迟疑什么,他四周看了看,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旅馆,他跟高怀天在旅馆干什么? 「这里......」话海没说完,高怀天突然冲过来抱住他,「对不起。」 「唔......什么?」陆以洋一头雾水,只见到高怀天又放开自己,伸手抚上他的脸,满脸心疼,「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 陆以洋的确觉得很痛,不过看着高怀天满脸歉疚的样子更觉得难过,他伸手抱住高怀天,「其实也不那么痛啦......你不要道歉......」 因为疼痛反而让陆以洋清醒了起来,前一天他在沙发上被高怀天摇醒的时候,他也曾像是想确定什么似的唤了他。 他现在稍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许是被那个鬼东西给附身了......而且是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我、我做了什么吗?」陆以洋拧起眉看着他。 高怀天苦笑着,真要告诉他,他找了个陌生男人开房间吗? 「没什么......还痛吗?」高怀天歉疚的望着他破掉的嘴角,捉着他下颚,用拇指轻轻擦过。 「唔......」陆以洋缩了缩,倒不是痛,只是感觉......有点奇怪,他红着脸开口。 「不、不痛啦。」 这才是他认识的陆以洋,天真单纯、动不动就会脸红,虽然有点小麻烦可是总是认真的做每一件事,他叹了口气,再紧紧抱住他,「对不起......一下就好了。」 「嗯......」陆以洋不知道是什么吓到了高怀天,他把手臂环上他的背,轻拍了几下,「没事啦,我一点都不痛,你不要在意。」 这么一说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高怀天一直道歉的理由,是他打了自己?所以......自己做了什么、不对,是那个家伙做了什么让高怀天打他? 他再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旅馆,他跟高怀天在旅馆......他皱起眉摸摸身上的衣服,自己的上衣居然是全开的。 「啊--」陆以洋突然大叫了出来。 「怎么了?」高怀天有点慌乱的放开他,「哪里不舒服?」 陆以洋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似乎是穿得好好的,他抬头看着高怀天,至少连外套也没脱,他有点惊恐的抓着高怀天,「我、我对你做了什么吗?不对、那、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吗?」 高怀天不由得苦笑,他终于意识到了吗?「没有,你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那我们为什么在......好像旅馆的地方......」陆以洋惊恐的看着四周。 「说来话长。」高怀天苦笑着把他拉起来,替他扣好扣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现在告诉我!」陆以洋气得满脸涨红,「他到底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高怀天有点无奈,想了半晌还是回答他,「你认识贺昱霖这个人吗?」 突然出现陌生的名字让陆以洋怔了怔,他摇摇头,「不认识。」 高怀天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他是你们学校的教授......早上你在路边......邀请他上旅馆......」 陆以洋倒抽了口气,虽然高怀天话讲得很委婉,伹是意思就是他勾搭了他学校里的教授上宾馆。 「天呀!为什么!」陆以洋抱头蹲在地上,他连跟高怀天都,都没有做过,那家伙居然用他的身替找人上旅馆,而且还是他们学校的教授! 那、那早知道......前、前天就先做了再说...... 陆以洋胡乱的思考着,高怀天当然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苦笑着把他拉起来,「放心,你们什么都没做,我在楼下就看到了,所以就上来找你。」 「真、真的吗?」陆以洋惊恐的低头看着自己,如果连裤子都没脱的话......那应该还好吧。 「真的。我想他动作没这么快。」高怀天苦笑着帮他把外套穿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陆以洋脸色难看的跟着高怀天离开那间旅馆,他低着头觉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他觉得脸上发热然后羞耻到几乎想把自己埋起来。 那个家伙怎么能用他的身体在大白天去勾搭他们学校的教授,而且自己毫无所觉,还让高怀天上来救他......要是高怀天没来的话...... 他脸色苍白的坐在车上心想,也许别人会说自己是男孩子,损失不了什么,可是......那种感觉真是差到极点......至少......至少这种事要跟喜欢的人做呀! 不、不然多恶心呀! 陆以洋越想越生气,气到双手紧握着,努力不要掉下眼泪,他觉得自己实在没用到了极点。 高怀天叹了口气,把车停在路边,伸手覆在他紧握的手上,「别生气了。」 被高怀天一安慰,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让他觉得自己更没用,他用力把眼泪抹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高怀天伸手揽过他,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没事了,我想你越生气只是越顺了那个人的意思而已。」 「嗯......我知道。」陆以洋掉着泪,哑着声调开口。 高怀天轻抚着他的脸,抹掉他的眼泪,「不要哭了。」 「嗯。」陆以洋点点头,抬起头来就看见槐愔的鹰站在前方的电线杆上。「槐愔在找我......」 「嗯?」高怀天一时之间没听清楚。 「先,先回春秋那里好了......」陆以洋把脸抹一抹,想夏春秋一定担心得要命。 高怀天只是摸摸他的头,重新发动车了开往叶家大楼。 第四章 高怀天停好车,为了预防什么突发意外,他难得的下车打算送陆以洋上楼。 「其实,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啦。」陆以洋和他站在电梯里,抬头看着他。 高怀天看着他脸上大片的淤青,想着自己明明控制了力道怎么还是淤青成这样,有点心疼的伸了摸摸他的脸,「还痛吗?」 「不会,完全不痛。」陆以洋用力摇摇头。 电梯锵地一声到达顶楼,高怀天苦笑着放下手,「到了。」 陪他走出电梯,陆以洋磁卡都还没插上锁,夏春秋就开门冲了出来,「我不是叫你别出......你的脸怎么了!?」 夏春秋叫了起来,双手去捧住他的脸,整片淤青夸张得吓人。 「我、我撞到门......」 「我打的。」 陆以洋和高怀天同时开口,夏春秋瞪着高怀天,「你干嘛打他?」 叶冬海刚好走出来看见高怀天,顿了顿才开口,「学长。」 陆以洋搬出去三个星期后,在叶冬海的逼问下还是说出他搬去和高怀天住,叶冬海犹豫了半天,但想他学长也不是坏人,而陆以洋也不真的还是个孩子,最后也没多说,只说他知道了,之后他观察了一阵子,看这孩子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也就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起这件事就感觉有些微妙。 后来自己也因为照顾春秋跟家里的事业忙了起来,也没什么跟他学长见面,一直到昨天接到他学长的电话时,还挺讶异的。 夏春秋用力的揉揉他的脸,陆以洋痛得大叫,「春秋痛、痛痛!」 「我才不痛......」夏春秋忿忿的放了手,「你干嘛跑出去?」 「我、我不知道我跑出去......」陆以洋低下头,想起刚刚在旅馆的事又觉得悲愤交加,差点眼泪又要掉下来。 夏春秋心一软也没继续骂他,拉住他的手臂,「先进来吧。」 锵地一声,另一部电梯刚好开启,杜槐愔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小鬼!知道我在找你不会先回我那里吗!?」 「唔......唔唔......」陆以洋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夏春秋比较可怕还是杜槐愔比较可怕。 「你凶什么,他回都回来了,你是不会进来呀?」夏春秋皱起眉马上就骂了回去。 「我干嘛要进去,你为什么不出来?」杜槐愔不甘示弱的马上回嘴。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不知道你站在我家门口吗?」 「站在你家门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住过!」 陆以洋退了好几步,拉着高怀天的手小声开口,「你先回去好了,等几天风头过了我再回家。」 高怀天被他的说法逗得笑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想了想又摸摸他的脸,温柔的开口,「这个要冰敷才会消得快。」 「嗯,我会冰敷,我真的不痛,你不用担心。」陆以洋认真的看着他。 「咳咳,学长......」叶冬海有点尴尬地绕过夏春秋和杜槐愔,身后那二个人正在瞪着他身前那二个活像约会完要道别的情侣。 陆以洋脸一红连忙松手,高怀天倒是很大方,笑着开口,「那我先走,不打扰了。」 「学长要进来坐一下的话......」叶冬海一回头,见夏春秋正以穷凶极恶的目光瞪着他,连忙回头干笑,「不过我想学长大概很忙。」 高怀天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还得回局里,下次再见面吧。」 他越过叶冬海朝陆以洋笑了笑,才进了电梯下楼。 夏春秋瞪着关上的电梯,拉住陆以洋的手,「我们进去。」 「等下!」杜槐愔拉住他另一只手,「跟我回去,你又拿那个东西没办法!」 「可是他在我这里是安全的!谁晓得你那里有多少鬼东西在排队等着害他。」夏春秋瞪着他没放手。 「安全个鬼,人放在你这里都会走丢,安全才有鬼。」杜槐愔回瞪着他也没放手。 「你们可以再用力一点。」叶冬海耸耸肩,「看哪边用力拉,会心疼的就输了,还是要我拿把刀把小洋劈成两半一人一边?」 两张相似的脸怔了怔,看着陆以洋委屈得像要哭出来的脸,都一起放了手。 陆以洋拉着杜槐愔的手,「都来到这里了......就进来一下下嘛。」 杜槐愔瞪着池,伸手敲了他的头,「你就专会给我惹麻烦。」 「这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进来一下会死吗......」夏春秋有点别扭的开口,然后迳自转身进去,「反正进不进来随你。」 叶冬海笑着,看着杜槐愔,「进来吧,不用太久,就陪他一下。」 杜槐愔撇撇嘴角,最后还是放弃的走进去。 「我去泡茶......」陆以洋正打算去泡茶给他们,被叶冬海好笑的一把拉住。「泡什么茶,你给我坐下,先把你那张脸搞定。」 夏春秋拿了个冰袋出来给陆以洋,「拿去。」 「谢谢。」陆以洋乖乖接过,敷在脸上,冰得他皱起眉。「痛痛痛......」 「现在会痛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大声,我真的不痛,你不用担心的吗?」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陆以洋低下头,觉得这真是就叫丢脸丢到家门口。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坐了下来,看着杜槐愔,「是不是你给他的那个鬼东西有问题?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鸟东西附在他身上。」 鬼、鬼东西......? 陆以洋想了下,摸摸胸口,春秋是指聚魂盒吗......? 「我才不会给他任何『有问题』的东西。」杜槐愔瞪了回去,然后看向陆以洋,「你那天到底是什么状况,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什么都不准漏。」 「喔......我想一下。」陆以洋把冰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贴在脸上,想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从事务所回去,本来想去买菜......」 他停顿了下,「啊、书店在做七天折扣,剩三天了,要告诉学长......」 被三个人一瞪马上低下头继续想,「唔......就在经过书店之后,突然有个人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睁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看见那个掉下来的人了......」 打了个冷颤,想起那双可怕的眼,陆以洋还是觉得相当害怕。 「说清楚一点,你看到什么?」杜槐愔敲敲桌子。 「我看见一双好可怕的眼睛......」陆以洋皱起眉,抱着双臂,「然后突然像飞起来一样......我听见那个人在说恨谁......然后、然后就掉下来......掉下来以后就回来了。」 夏春秋跟杜槐愔都怔了怔,杜槐愔抢先开口,「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说?」 「我、我不知道那个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那真的好、好可怕......」陆以洋低下头满腹委屈。 夏春秋拧着眉像是想气又气不出来,叶冬海苦笑着摸摸他的头:「让我们担心也无所谓,总比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来得好吧?」 「嗯......对不起。」陆以洋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看着杜槐愔。 「我想......是被聚魂盒吸收了吧......」杜槐愔看起来也有点疑惑。 「什么东西?」夏春秋望着他不明所以。 杜槐愔伸出双手去捧着陆以洋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更深的地方。 陆以洋也不敢乱动,就乖乖的坐着让杜槐愔看。 「我想......你还是跟我回去好了。」杜槐愔下了结论。 「等一下,你说清楚再走,他到底怎么了?」夏春秋不满的站起来。 「解释给你听也没有用,你又一向不爱听这些事。」杜槐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火气那么大干嘛?」 「我一个好好的人交给你弄成这样你还问我火气干嘛这么大!」夏春秋看起来更生气。 「这孩子你生的吗?他是自愿跟我走的你干嘛到现在还看不开!」 「谁看不开!早叫你不要走那条路你就是不听!现在连小洋也弄得乱七八糟回来!」 「我走什么路是我家的事,你现在是在跟我翻旧帐吗?」 陆以洋悄悄退了好几步,拉拉叶冬海的衣袖。「我、我可以逃走吗......」 「你想逃去哪里?」叶冬海好气又好笑的敲他的头。「回房间去好了。」 「我、我想去学校。」陆以洋缩了缩肩膀。 「就叫你别乱跑了,去什么学校。」叶冬海睨了他一眼。 「冬海......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陆以洋抬头看着叶冬海,「槐愔刚刚说的,我听懂了。」 「他随口碎碎念你也听得懂,不要自己乱解释。」叶冬海瞪了他一眼,回头看那对兄弟还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两个够了!」叶冬海好笑的阻止他们,「这样吵有意义吗?几个月不见,一见就知道吵,你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是他找我麻烦的。」杜槐愔瞪着夏春秋。 「谁喜欢找你麻烦!」夏春秋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你们两个......根本就一模一样......」叶冬海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坐下来好好解决这件事。」 「你也是,不要再乱......咦?」叶冬海回头,正想叫陆以洋乖乖坐着不要动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陆以洋!」 陆以洋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他可以听见三声凄厉的叫唤,「对不起......」 他一边小声道歉着,一边走进捷运站,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聚魂盒八成是吸收了那个鬼,所以他躲在盒子里才能这么安稳的要出来就出来,要回去就回去,也不用担心春秋家的观音或者是高怀天家里的关老爷。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那个鬼吸收掉,他也没收过其他的鬼...... 陆以洋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原因,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他赶忙把手机拿出来看,还好是杜槐愔,他略松了口气,是春秋的话大概只有挨骂的汾,虽然春秋完全是好意,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想走跟槐愔一样的路吧...... 「......槐愔......」陆以洋怯怯的开口。 『你以为不是春秋打的,就不会有人骂你吗?』 「对不起......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人......被聚魂盒吸收了对不对?」陆以洋躲到角落,捣住话筒开口。 『嗯,你听着,他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你不要怕他,他就没办法控制你的身体,依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看着你就好,待在春秋那里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就跟我回去,我看着你也行,再不然叫你们高怀天拿条绳子绑着你也可以,他迟早会离开的。』 「什么时候呢?他会自己走吗?」陆以洋闷闷的开口。 杜槐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要去学校?』 「嗯......」 『你想去查那个人的事对不对?如果你不愿意等着他离开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你是春秋拿命换回来的,别拿自己开玩笑。』 「我知道,我会小心,一定会小心。」陆以洋用力点头,然后听杜槐愔收了线。 他想春秋和冬海没有打电话来,应该是槐愔的阻止,他深吸了口气,靠在捷运的门边,看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他想槐愔有话没说完...... 他还在想着,就从窗子的倒影里看见那个人,就在人群里,他圆睁的双眼淌着鲜血,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嘲笑他,扭曲的手臂抬起来直指着他。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把目光移开。 我不怕你,我才不怕你! 他在心里大叫着,然后装作没看见那个人,把MP3拿出来塞住耳朵,把音乐声量开得更大,让巨大的音乐声赶走他莫名的恐惧。 深呼吸着缓和自己的心跳,他走向学校图书馆,他只差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毕业了,但是刚好教授出国去,不知何时他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他下了捷运走向学校,穿过学校那条长长的绿色大道,走进图书馆。 「记得叫......贺......玉林?还是......聿霖?到底是哪个玉哪个林呀......」陆以洋拿出笔电连进学校的网页,开始查询,「这个吗?贺昱霖?」 看着照片上的人,倒真有种什么地方看过的感觉,他查询了一下最近的新闻。 「自杀、自杀......有了。」 陆以洋阅读着新闻,上面写着在某大楼跳楼自杀的男子,身份为T大研究助理,因为被揭露侵占研究室公款,进而自杀,该教授惋惜他-时走错路,平日是个优秀的好学生,他愿意为该生负担起被侵占之公款......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唔......」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让陆以洋觉得头像是被打到一样的痛。 『你以为你的前途能比我重要吗!我不能毁在这种事上!』 『你就安心吧,我会照顾你家人的。』 ......好痛...... 陆以洋抱着头,那些咒骂声在他脑子里回荡着,声音大得让他觉得像是被轰炸一样的痛。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景象,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参加了一场葬礼。 他安慰着母亲,那是他父亲的葬礼。 男孩独自走出了葬礼会场,一个男人跟过来安慰他,那张脸......是年轻许多的贺昱霖。 『别难过,你爸爸也不想这么做的。』 『那种人才不是我爸爸......』 『我会照顾你的,不用担心。』 贺昱霖把手放在他肩上,微笑着。 像是时光跳跃一样,年轻的贺昱霖,照顾着看起来稍大一点的男孩,男孩眼中是明显的倾慕,不知道是对父爱的转移,还是对情人的。 『真......真的......可以吗?』 『不用怕,我会教你。』 再下一幕,陆以洋看见的,已经是他们在床上的姿态,男孩还不足十六岁。 够了......我不想看...... 陆以洋抱住头不想看到那些画面,但那些情景还是继续出现在脑海里。 男孩长大了,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后跟在爱人身边,上了研究所直到毕业后仍然没有离开他,只是男孩越来越不快乐。 『这篇论文要修正一下,我来帮你修。』 『嗯......』 他知道,这篇论文最后会用贺昱霖的名字发表出去,但他不介意,他故意拿给贺昱霖看出,他长越大贺昱霖就对他越没有兴趣,他只能用这些东西去让贺昱霖留在他身边。 『......你不用送我东西,这......很贵吧?』 『没多少钱,你不用担心。』 每当贸昱霖发表了自己的论文,或是又出去勾搭了别的男生,他就会送高价的礼物给自己。 贺昱霖换了车、换了表、还有名牌的西装和鞋子,他只是越来越担心,而贺昱霖却丝毫无所觉。 当他发现,贺昱霖的钱从哪里来的时候,他大惊失色。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那是盗用公款!』 『你担心什么,找个名目报出去就好了,大家都这样做。』 『这不是几千几万的小数目,你花了几十万了你知道吗?』 『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不用你多事。』 他心灰意冷,不知所措,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合作的机构突然来查帐。 贺昱霖大惊失色,居然想让他顶罪,他心如刀绞的拒绝了他。 他答应要自首的...... 他答应过的...... 可是,等自己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为代罪羔羊了。 他没有办法接受他爱了一辈子的人会这样对他,他没有办法相信他敬如师爱如父的人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万念俱灰,想着他对不起母亲,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顶这个罪,他满心的恨和怨无处可发,他只想解脱这一切,他不想再痛苦下去。 他走进视线所及最高的那层楼......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亲切的呼唤把他拉回到现实。 陆以洋喘着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图书馆的管理阿姨,他伸手擦擦汗,对阿姨扮出微笑,「没事,我只是有点头痛。」 「好像也发烧,要不要送你到医务室去?」阿姨伸手摸模他的额头。 「不用不用,我没事,谢谢阿姨。」陆以洋摇摇头,对阿姨道谢,收拾好笔电就离开图书馆。 冲到馆外的草坪上,他坐在地上喘气,顺便让难得出现的太阳晒晒,过了一会儿总算觉得好过一点,才起身慢慢走在绿色大道上。 原来......有这样的事呀...... 他想着那个人的过去,然后轻声开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过了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他又接着开口。 「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就开口,你不想要我帮你的话就离开,这样对你没有帮助的。」陆以洋皱着眉开口。 『怎么会没有帮助?你那么年轻那么好,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赶得走我吗?』 陆以洋也没生气,「你终于肯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说的话我就自己取唷。」 『......李东晴。』 「喔喔,不错的名字嘛。」陆以洋笑着,然后走了几步停下来,「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你不会无意义的留下来,你在我身上待不久的。」 『你怎么知道我待不久?我爱待多久就持多久!』 「槐愔说的。他说你待不久就是待不久,你待的地方......不是给你这样的......人待的。」陆以洋也不想特地提醒他是鬼。 『哼,反正你是赶不走我的,看你能怎样?』 「你这样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呀......」陆以洋叹了口气,刚刚在图书馆巡过他的一生之后,他突然之间不再害怕他,瞬间同情大过于其他。「你想报复贺昱霖吗?」 『不用你多事!』 像是用力被敲打一样,陆以洋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他蹲了下来抱住头,好半晌才站得起来。「......可恶......居然还有这一招......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半天又没有回应,陆以洋晃了晃不太清醒的头,想他还是先回家好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高怀天,告诉他自己没事,会回家做饭,然后收线。 他不管李东晴想怎么样,他不想再这样担心跟害怕,他要回家做饭给高怀天吃,然后把那支DVD看完! 啊......DVD在春秋家...... 他哭丧着脸,也没胆回去拿DVD再回家,只好哀悼着自己与那部片无缘,伤心的回家。 陆以洋忍受着不时的头痛,回家开了冰箱突然又想起他忘记买的东西,他冲到月历前看,「唔......冬至......还有二天呀......那明天记得买。」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开始做菜,高怀天最近好像很忙,警校有一系列的讲习活动,他似乎得天天跑去,还得抽空担心自己,陆以洋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做好饭等着高怀天回来,他看看钟,现在已经超过平常高怀天回家的时间了,他叹了口气,把菜放进电锅里保温,走到沙发上去看新闻,最近也没什么大新闻,除了立委老是在吵架以外,就是消防队去救了卡在水管理的小猫,或是谁家小狗生出奇异品种等无聊的新闻。 他打了个呵欠,屋里过于安静,他又头痛了一下午,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不到十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有本事就赶我走呀。」 李东晴在屋里闲逛着,「以一个警察来说,这屋子不错嘛。」 他逛到厨房,尝了口陆以洋做的菜,「这孩子真适合当太太。」 还在考虑要走出去还是继续研究这间房子的时候,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 「抱歉,我回来晚了,你......」高怀天看着陆以洋,马上就知道那不是陆以洋,他不禁苦笑起来,小陆下午的电话还保证过没事的,他还想着夏春秋怎么这么行,他早上把人送回去晚上就好了。 「有差这么多吗?」李东晴笑着,回头看看落地窗上映出来的脸,「不是同一个身体同一张脸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是个善良的好人,别再这样缠着他。」高怀天认真的望着他。 「善良的好人?」李东晴笑了起来,「善良能有什么好处?你趁早教他做点邪恶的事才好,太善良只会死无全尸而已。」 「像你一样吗?」高怀天看着他,不明白地执意要占住陆以洋身体的目的是什么。 李东晴笑了笑,「你觉得我像好人吗?」 高怀天耸耸肩,走近了二步,「你就算占了他的身体也得不到他的人生,你知道这一点吧?」 李东晴站起来走近他,「就像得不到你一样吗?你一定非他不可吗?」 「对,我可以谁都不要,可是我要的话我就要他。」高怀天很干脆的承认。 李东晴把笑容收起来,阴狠的瞪着他。「那你就准备号一辈子都得不到他吧!」 高怀天皱着眉,他不习惯看到陆以洋的脸出现这种神情,这孩子的脸上一向只有笑容,他会笑会哭,不管是生气还是害羞都会满脸通红,他扁着嘴的时候可爱到让人想把他吞下去,只有一种神情不会出现在他脸上,就是恨。 他从来不恨,他会抱怨会碎碎念着各种他觉得不平的事,但他从来不真的去恨,就算是他说过的,他死去的亲人想杀他的时候,或是他发现杀死那个无头女鬼的凶手的时候,他都没有产生恨意,他只是尽力的去替自己和别人哀伤,然后努力去帮助别人,去解决事情。 高怀天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受这个孩子的吸引,有多喜欢他,但他却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帮助他。 他只是望着那张是陆以洋又不是陆以洋的脸,「我不知道你恨他什么,不过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一帆风顺又受尽宠爱的孩子。」 李东晴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那不关我的事,在我看来他已经过得很好了。」 「那是他开朗乐观和善良的天性换来的,你的生活又差到哪里去?你又做了什么换来你的生活?回报养大你的母亲?」高怀天直视着他,他看过李东晴的资料,查看过那栋大楼的监视系统,确认过他的确是自杀。 「你什么都不懂!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李东晴大吼了回去。 「那你就必须说到人懂,你如果被冤枉了应该想办法澄清,你没有勇气承担责 任,自杀只是留下你伤心的家人,得意了陷害你的人,而你不去找该找的人,却只能找一个好人的麻烦,你跟害你的人有什么两样?」高怀天毫不留情的说着。 李东晴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过了半晌他又突然笑了起来,「没错,我跟害我的人的确没什么两样,我为了他变成这样的人,结果我什么也没得到。」 低着头瞬间展现的是凄凉无比的笑容,他走近高怀天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魅惑的笑。「这样吧,看在你这么喜欢他的份上,你只要跟我做一次,我就离开他,一举两得不是吗?你这么喜欢他,也不会有损失,他也这么喜欢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高怀天挑着眉,略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开口,「你如果肯考虑站在旁边看的话,我可以跟他做给你看。」 李东晴收起笑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很好,真的非他不可的话我也无所谓,我可以找别人,我倒要看你能不能眼睁睁看你的心上人被人玩。」 说完转身朝外走,高怀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身边。 李东晴笑着,「怎么?改变主意啦?」 高怀天只是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推进房间里去,然后关门上锁,「我可以把你锁起来。」 「开门!」 高怀天听见强力的撞门声,开始担心起陆以洋的手,不过......总比被他跑到外面来的号......他摇摇头走向厨房,陆以洋已经做好了晚饭,他拿出保温的饭菜,想着等一下吃饱后、还是把陆以洋带回叶家去好...... 撞门声还在持续,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碰地一声像是人倒下来的声音,高怀天连忙冲过去开门。 陆以洋躺在地上,不晓得有没有撞到头,高怀天皱着眉暗自咒骂李东晴。「小陆?」 「唔......唔唔......痛......」陆以洋突然觉得头很痛,虽然本来就痛了一下午,但是现在的痛好像是撞到头的痛...... 高怀天把他扶起来,开了房间的灯,仔细察看他的头,「好像没受伤,很痛吗?」 陆以洋感觉到高怀天的手搓揉在撞到的地方,他摇摇头揉了揉眼睛,「不痛。」 「刚刚还在喊痛的。」高怀天苦笑着,上午被他打了一拳的脸还没消肿,现在又撞到头,他实在觉得非常心疼。 「现在不痛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又睡着了吗?」陆以洋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现在似乎是在房间地板上。 我躺在地板上干嘛? 抓抓头,他看着高怀天一脸苦笑,「啊、李东晴又跑出来了吗?」 「嗯,你查过他了?」高怀天拉他起身。 「下午去图书馆查的......他干嘛老要在你回来的时候才出来?」陆以洋疑惑的看着高怀天。 高怀天无奈的耸耸肩,他也不想把刚刚的事说出来,「先吃饭吧,我饿了。」 「喔喔,我饭做好了。」陆以洋摸着头走出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再次回头看着高怀天,「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高怀天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也没什么......」 陆以洋扁起嘴叉着手臂看着高怀天,「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高怀天苦笑着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我觉得他只是嫉妒你所拥有的东西,家人、朋友跟......其他的一切。」 「所以?」陆以洋看着高怀天,他想一定有后续。 高怀天微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开口,「他要我跟他做一次,做完他就走。」 做......?做什么呀! 陆以洋不知道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生气,整张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身体!他怎么可以随便就、就就......」 陆以洋气到说不出话来。 连我、我都没有跟高怀天做过了......不对,这是我的身体,可是、可是那样就不是我了呀! 「你别气成这样,冷静一点。」高怀天苦笑着按住他的肩。 「你、你你你怎么回答的?」陆以洋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瞪着高怀天。 「我说我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要。」高怀天温柔的回答。 陆以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整张脸热到发烫,心里瞬间塞满了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情绪,他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觉得应该跟高怀天道谢,「谢、谢谢......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没有占你便宜吗?」高怀天笑了起来,伸手轻抚他的脸,这才发觉他的脸烫得吓人。 陆以洋半响才抬起头看着高怀天,他的脸还是红透到颈子上,带着水气的双眼清澈又明亮,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对着高怀天开口,「谢谢你喜欢我也愿意保护我。」 高怀天怔了怔,温暖的感觉从心底缓缓流过,他从来没有因为喜欢上谁而感到如此的感动,抚在他柔软脸颊的手扫到他唇边,他低头吻上他的唇。 他的脸很热,唇很软,身体也在发烫,高怀天很想拥抱他,很想问他愿不愿意属于自己,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想在还有「别人」在的时候,拥抱他所喜爱的人。 他只是温柔的轻吻着他的唇,缓缓的吮吻进他的口中,吸吮他像是在闪避又像是催促他的舌。 直到他们分开,陆以洋几乎是瘫在高怀天怀里喘息着。 高怀天紧紧的抱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你明天......还是回叶家去好吗?或是找任何可以看住你的人,我明天还有整天的研习,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 听着他几乎是在叹息的语气,陆以洋想自己还是让他担心了,他从来没听过高怀天的心跳有这么紊乱过。 他只是点点头,环着高怀天的腰,「我知道,我会去我学长那里。」 在紧紧相拥之间,他们都感觉到温暖而幸福,但陆以洋感受得到心底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恨,还在不断的扩大。 他叹了口气,暂时不想理他,他只想抱着高怀天,享受这份温暖。 第五章 隔天一早,陆以洋几乎是轻飘飘的到了事务所。 昨晚最后还是跟高怀天一起睡的,虽然除了吻以外也没做什么,但是高怀天几乎可以吻的地方都吻了...... 从脸到耳朵到颈子锁骨......陆以洋光想就觉得脸上发热。 觉得最丢人的是他忍不住叫出来的声音,几乎想让他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擦枪走火。 虽然没真的走到火......不过也已经够他光想到就脸上发烫身体发软。 「怎么这么没用呀......」他叹了口气,走进事务所。 意外的看见杜槐愔已经坐在那里,他下意识的看看钟,然后干笑着开口,「早、这么早,早上吃了没?我去做早餐。」 「我不饿,你今天怎么样?」杜槐愔看起来倒没多生气的样子。 「还好,昨天头痛了一下午,今天好像没事了。」陆以洋乖乖地坐在他面前。 「那就好。」杜槐愔好像也没打算说什么。 「槐愔......他一直待在聚魂盒里,最后会怎么样呢?」陆以洋想杜槐愔一定有答案,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杜槐愔睨了他一眼,半晌才回答,「他如果自己不愿意离开的话,会被消化掉。」 「消、消化掉的意思是......就没有了吗?」陆以洋惊讶的开口。 「嗯,就没有了。」杜槐愔看着他,「就是消失了,再也无法轮回人世。」 陆以洋怔了半天才开口,「那、那他到底是怎么跑进去的?」 杜槐愔吁了口气向后靠到椅背上,「人有三魂七魄,你在他死前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对着他的眼,所以他的魂魄透过你的眼,跑到你身上,但你身上有聚魂盒,所以它顺理成章的就吸走这个魂魄,他们平常不会乱吃,但是他要是一直不肯走的话,迟早还是会被哪一只吃掉的。」 「唔唔唔......那、那怎么办......」陆以洋有点烦恼的摸摸胸口的盒子。 「他都想占着你的身体勾引你男朋友,你替他操什么心?」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可是他......咦?你怎么知道?」陆以洋惊恐的看着杜槐愔。 「不用脑都猜得出来。」杜槐愔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把报纸拿起来看。 陆以洋低下头,用手撑着下颚,觉得有点烦恼,虽然李东晴很不讲理......又乱勾引高怀天,但是就让他这么被吃掉也不好......人总要有机会重新再来的。 「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要嘛就待在这里,不然就回春秋那里,都不想的话就早点解决。」杜槐愔把报纸丢在他面前,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咦?」陆以洋仔细一看,才发现报上写下李东晴的事,照片上苍老的妇人是他母亲,新闻上写着连续六天都招不到魂的事。 ......魂在我这里当然招不到...... 他抬头正想问杜槐愔的时候,碰地一声门刚好关上。 啊、走了......解决的意思,是叫我去他家吗? 陆以洋打开笔电,从校内BBS的班板上找到家族通讯录,抄下他的地址,背上包包也跟着离开事务所。 今天李东晴一直没有出声,陆以洋也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比起前几天动不动就累得要命,一坐下就想睡的状态比起来,今天好得不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开始要被吸收了,所以才安静下来,陆以洋不禁有些担心。 下了车,走到李东晴家附近,似乎正在家祭,招魂仪式也还在进行,除了法师和助手以外、还有许多亲戚在走动,陆以洋正想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有点面熟的脸。 啊......他就是那个贺昱霖...... 在看见他的同时,陆以洋也感觉到李东晴醒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想走近些,一个女生从旁边走过去,不小心跟他撞了一下。「对不起。」 陆以洋连忙道歉,那个女生也连声道歉,陆以洋走远些才发现那个女生只是望着李东晴的灵堂许久,然后一鞠躬的转身离开。 是李东晴的同学吗......还是同事......? 陆以洋决定先不理她,他稍微走近李家,但小心不让贺昱霖看见,好听见他跟李东晴母亲的对话。 「贺教授,真谢谢您这么帮忙。」李东晴的母亲擦着泪水。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东晴生前帮了我非常大的忙。」贺昱霖一脸遗憾的表情,看起来几乎像是真的。 「不过请您相信那个孩子,他绝对不会偷你们的钱,这点我绝对相信。」李东晴的母亲红着眼眶忍着泪水,却很坚定的看着贺昱霖。 「我也一直相信他的,在看到证据之前,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他。」贺昱霖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会走上李大哥的后尘......」 李东晴的母亲忍不住哭了起来,陆以洋感到愤怒,但他感到更深的恨意和怒气在自己的胸口滋长,就像是要冲出来一样的难受,他紧捂着胸口,忍耐着和他对抗。 「他从小就跟着我,是我没把他教好,不过您放心,那些钱我会赔的,您不用操心。」贺昱霖拍拍李东晴的母亲。 她只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像是快要崩溃的急步走向屋里,贺昱霖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四处张望,走向旁边并排的好几张椅子,那里坐着个约十四、五岁的男孩。 陆以洋不断深呼吸,紧抓着胸口的衣服,看着那个男孩,他想起来在李东晴的回忆里,他父亲过世时,他母亲正怀着身孕......所以那是李东晴的弟弟? 「希予,不要难过了。」贺昱霖伸手摸着他的头。 「我哥哥不会做那种事......」李希予闷闷的开口,「他从小就教我不可以拿不属于自己的钱,他也不会去拿别人的。」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相信的。」贺昱霖揽着他的肩,朝他微笑着,「你放心,我会代你哥哥照顾你的。」 李希予擦掉滑落的眼泪抬头看他,「哥哥老是在说你的事。」 「你跟你哥小时候长得真像。」贺昱霖笑着伸手摸他的脸。 陆以洋觉得胸口那股气几乎要冲出来,他紧闭着气捂住胸口,蹲了下来。 不行......绝不让你出来......你恨的话就离开我的身体!是你自己选择放弃你母亲和弟弟的!是你自己离不开那个烂人的!想保护他们就离开我的身体! 陆以洋在心底大叫着。 我绝不会再让你出来了! 「同学、你不要紧吗?是不是不舒服?」 胸口的气一下子消失了,陆以洋松了口气,满头大汗的抬头望向说话的人,那是李东晴的母亲。 陆以洋一子下忍不住,悲伤像是溃堤一样的涌出来,眼泪马上大颗大颗的滚落。 李东晴的母亲一下子愣住,她没见过这么大的男生就这么哭出来,她红着眼眶温柔的开口,「你是......东晴的朋友?」 陆以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李东晴的母亲也跟着蹲下来,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看他,「谢谢你来看东晴,他......几乎都没有朋友来......」 陆以洋只用力摇摇头,丝毫止不住一直掉落的眼泪,悲伤占满了他所有的情绪,过了半晌才开得了口。「东晴......没有做那种事......」 陆以洋擦掉眼泪,抬头看着李东晴的母亲,「请您小心贺昱霖,不要让他接近你剩下的那个孩子了。」 李东晴的母亲怔了怔,还来不及问,陆以洋已经站起来像是逃走似的快步跑离她面前。 她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她的小儿子,见到贺昱霖正有说有笑的揽着他的肩,像是想逗笑他,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凉。 她快步走了过去,「希予,快过来,帮你哥哥烧纸钱了。」 李希予应了声跑过去,贺昱霖有点可惜的看着李希予,然后起身走向李东晴的母亲,「如果有任何我帮得上忙的,请尽量说。」 李东晴的母亲只是礼貌的微笑,「您帮的忙已经太多了,学校也很忙吧,您每天来可能也会被说话,谢谢您对东晴的照顾,钱我会还给您的。」 「您不必这么客气,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像一家人一样,我会照顾希予的。」 贺昱霖笑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东晴的母亲只觉得他的笑容让自己发冷。 「谢谢您的好意,我先去忙了,您自便。」李东晴的母亲向他点点头,转身朝屋里走去,她想着要不是刚刚那个男孩突然要她小心贺昱霖,她大概死都不会朝他那里想,她相信她儿子没有拿那些钱,而校方说他们研究室能碰钱的人只有三个人,另一位年轻小姐才是管帐的,但听说家里非常有钱,她儿子都不管帐,却怀疑到他身上去,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她单亲养儿子生活穷困吗?但是现在一想......贺昱霖老是一身名牌的,大学教授真有那么多薪水吗......? 她始终没有怀疑过他,因为他一直对李东晴很好,但是刚刚那个为她儿子哭得那么伤心的男孩又不像在说谎......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当初没有拒绝贺昱霖照顾李东晴是不是错的......李东晴失去父亲的时候充满了愤怒和怨恨,要不是有贺昱霖的替代,她害怕他会走上歪路,但贺昱霖却好好的看着他用功念书念到研究所毕业...... 她茫然的坐在灵堂前看着李东晴的照片,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东晴......你为什么不回来......回来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哀凄的哭泣声却传不到李东晴耳里,只能随风飘散在空中。 陆从洋跑了好远好远才停下来喘气。 李东晴的哀伤还留在他胸口,哽得他受不了,他站在原地直到呼吸平复为止,胸口的郁闷却散不掉。 他拿出昨天高怀天给他的时间表,上面有写明他在研习里有空的时间,他对了下时间,确定他这时候有空,才拿起手机打给高怀天。 「喂......」一听到高怀天的声音,他又忍不住想哭出来。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高怀天温和的嗓音总能镇定他的情绪。 陆以洋看了看他所在的地点,觉得路有点陌生......他一路从李家冲出来,也没看路,「我、我不知道......呜......」 高怀天好气又好笑的,『我不是叫你找人看着你吗?你让李东晴把你带到不知道的地方吗?』 「没有......我没有让他出来,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我在哪里而已......」陆以洋委屈的开口。 『乖,去看看旁边房子的路牌,看你在什么路上。』 「喔......」陆以洋走过去找了间房子,报了地址,然后照高怀天的命令坐在那里乖乖不要动,等他来接。 他想着要怎么对付贺昱霖,「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他没有办法想像被自己从小就爱着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不过那真的是爱吗? 陆以洋想着,那只是因为年纪太小的时候缺乏父爱而被拐骗吧...... 他叹了口气把头埋到曲起的膝盖上,直到听见车声才把头抬起来,高怀天的车已经在面前,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上车。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高怀天轻敲敲他的头。 「我、我去看李东晴的妈妈......」陆以洋低着头回答。 高怀天苦笑着,他想大概也是这么回事,陆以洋就是这样的人。 「那他妈妈还好吗?」高怀天看着他一脸郁闷,大概除了负面情绪以外什么都没得到吧。 「不好......」陆以洋十分气愤的抬头看着高怀天,「那个贺昱霖简直是个......禽兽!」 停顿了一下才骂出来的词差点让高怀天笑出来,他只是安静的听陆以洋说完。 「他在李东晴十五岁,趁他缺乏父爱的时候拐走他,等他大了又去勾搭别的小男生,李东晴有大好前途不要只跟着他当助理,把所有的论文都让他偷去发表,结果他挪用公款被爆出来居然还拿李东晴当代罪羔羊,他居然还有脸跟他妈妈说他没教好李东晴!而且还想对他弟弟下手!怎么会有这种人!」 高怀天叹了口气,看他气得满脸通红,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听起来很可怜,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 「可是......」陆以洋转头看着高怀天,满脸哀怨,「可是他遇到坏人。」 高怀天无奈的笑笑,「贺昱霖的确是个坏人,不过那也是李东晴的选择,就算他从小就跟着他到现在,也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还分不出人好坏吗?他如果明知道他不好还离不开,为了被背叛而选择抛弃家人结束生命的话,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 「可是......如果他没有遇到那种坏人......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吗......」陆以洋低着头很难过的开口。 「不一定,贺昱霖是拿李东晴缺乏父爱下的手,就算贺昱霖没接近他,他也有可能因为没有父亲而走上不对的路,这很难说,如果他的个性就是这样的话,不管走什么路都是一样的。」高怀天叹了口气的开口。 「......你不能逮捕他吗?」陆以洋低着头闷闷的开口。 「那算是经济犯,不归我管......不过你那么在意的话,我可以去知会一下,可以调查,不能随便逮捕就是。」高怀天伸手轻揽着他。 「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人......他妈妈好可怜......」陆以洋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呀......」高怀天叹息着把他拥在怀里,「可以不要总是为别人哭吗?」 「我不晓得......可是我觉得好难过......」陆以洋想,这份悲伤是李东晴的,不是他的。 高怀天伸手抬起他的脸,低头吻上他的唇。 陆以洋只是闭上了眼睛,这几天以来,频繁的拥抱和接吻,他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是恋人了,他也听过高怀天说喜欢,但他从来没有回应高怀天说自己也喜欢他...... 就算昨天,他也只是谢谢高怀天喜欢他,高怀天就很高兴的样子......而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把喜欢说出口是为什么呢? 陆以洋一片混乱的脑袋只想着他根本不想离开他呀,那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呢? 『你不会得到幸福的!』 「呜......」突如其来的痛,像是被用力敲打一样,陆以洋抱着头哀了一声。 「怎么了?」高怀天吓了一跳,捧着他的脸想是自己哪里弄痛他了。 「没、没有......突然有点头痛......」陆以洋苦着脸摸摸头,想着李东晴打的没有昨天厉害了,可能......快被吸收掉了吧...... 「没事吧?」高怀天担心的轻抚他的脸。 「嗯,没事。」陆以洋握住他的手偎进他怀里。 『我不会走的!你不要想赶走我!』 我会得到幸福的......我才不要理你! 他想着,然后忍着李东晴无理取闹的敲打,安稳的趴在高怀天胸口。 『我不会让你幸福的!我会抢走你的身体!你的人生!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那个李东晴什么时候会走呢?」高怀天环着他,把脸贴在他耳边开口。 「......大概......快了吧。」陆以洋叹了口气,没有理会李东晴的咒骂声。 『你等着看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要下地狱才要拖你走!』 「我想,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了。」陆以洋深吸了口气,笑着对高怀天开口。 「嗯,去吃个饭好吗?我下午还要回去讲习。」高怀天发动了车,侧头问他。 「嗯,都好。」陆以洋笑着,伸手按在心口上的聚魂盒。 够了......安静一点......安静一点......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和情绪平复下来,不让自己被李东晴的情绪影响,只要他还在聚魂盒里,自己一定拿他有办法。 陆以洋闭着眼睛,一次又一次缓慢而悠长的深呼吸着,直到李东晴慢慢安静下来,头也不痛了为止,高怀天也没有打扰他,似乎知道他在忙着安抚李东晴。 真的有效耶...... 陆以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舒服许多,头也不痛了,李东晴也安静了。 「好多了吗?」高怀天空出一只手来摸他的头。 「嗯,好多了。」陆以洋笑着,想接下来就是怎么样让李东晴自愿的离开聚魂盒,他不想让一个应该有机会重新再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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