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别靠近他。”
　　“你今晚太奇怪了，中邪了？”
　　“你会很伤心，很难过，一辈子也快活不起来。”雨奇转身，把冬衍搂住，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象要睡着了。
　　“喂喂，你说清楚点好不好？玄妙的东西我不懂。”
　　第二天，冬衍从床上爬起来，推醒雨奇，叫他快起床，上课要迟到了。
　　雨奇无力地摆摆手：“你去吧，我累了。浑身好热。”
　　“你又逃课？昨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
　　“我昨晚说什么了？”
　　“很多，什么难过伤心，还威胁我不许靠近你大哥。”
　　雨奇困倦地半睁开眼：“梦话吧。别烦我，我头疼。”
　　冬衍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吐舌头说：“果然有点发烧，怎么办？要不要吃药？”
　　“让我睡一下就好。”
　　“早餐我做好了，放在电饭锅里热着。你自己照顾自己，我上课去了。”
　　冬衍出了房间，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嘻嘻哈哈惯了，不懂怎么照顾病人，尤其是雨奇那样的病人。他想了想，又进房摸摸雨奇的额头，雨奇乖乖地让他摸了半晌，翻身继续睡觉。冬衍到客厅拨了雨慎的电话，告诉他雨奇发烧了，才提着书包出门。
　　进了教室，一群同学围上来，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
　　“冬衍，你来了。”
　　“冬衍，你没有失踪啊？”
　　“雨奇见过你了吧。”
　　五六袋东西送过来，有水果，有方便面，有罐头，还有大大小小的零食。
　　冬衍挠头：“干什么？”
　　“以后如果没有吃的，尽管开口。”
　　“是啊，大家都是同学，当然要互相帮助。”
　　“只要雨奇以后不要半夜三更闯……呜呜……”说这话的被人从后掩住嘴巴拖了下去。
　　冬衍百思不解，抱了满怀吃的回来。一进门，就大声说：“雨奇，你又干了什么坏事？怎么人人都送我吃的？”
　　一个人从房间出来，却是雨慎。
　　“段大哥，你来了。”冬衍把东西哗啦往沙发上一放：“雨奇好点了吗？”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一个人从房间出来，却是雨慎。
　　“段大哥，你来了。”冬衍把东西哗啦往沙发上一放：“雨奇好点了吗？”
　　雨慎神色古怪，脸阴沉得不同往常。冬衍的视线忽然集中到雨慎的手上：“呀，流血了。”他惊叫起来。
　　雨慎右手的虎口正在流血，伤口很深，滴答滴答淌着。
　　“让我看看，快拿东西包扎。”冬衍奇怪地说：“象狗咬的一样……”
　　眼前一闪，雨奇出现在房门。他站在雨慎身后，衣服凌乱，高烧似乎还没有退，脸和脖子都红得象火烧似的。
　　“你们……”冬衍看看阴沉沉的雨慎，再看看乱七八糟的雨奇，终于察觉不对劲。
　　“雨奇，”雨慎沉声说：“你告诉他。”
　　雨奇铁青着脸。
　　冬衍好奇地问：“说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窒息的风暴无声盘旋在901上空。
　　“到底说什么？”冬衍转头问雨奇。
　　雨奇勉强耸肩膀，沙哑着喉咙说：“没什么。”
　　雨慎的脸色骤然一变，挑起眉：“说这个……”他猛地转身，抓住雨奇双腕，将雨奇按在墙上。
　　雨奇瞪着眼睛要转身，被雨慎更快地抓牢，两副高大的身躯重重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强制性地，带着浓浓的宣告独占的嚣张，雨慎咬住雨奇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呜……放开……”
　　“闭嘴。”
　　“冬衍他……”
　　“让他看。”
　　冬衍目瞪口呆看着雨奇在雨慎的掌握下挣扎，凌乱的头发在剧烈的晃动中飞舞。
　　雨慎存心让冬衍看清楚，牢牢抓住雨奇的手腕，膝盖顶在雨奇奋力反抗的双腿间，以强势的姿态尽情吮吸着雨奇的唇。
　　当冬衍被震撼的神经终于稍微清醒一点，想到要分开两人时，雨慎忽然放开雨奇。
　　雨奇红肿的唇和手脚同时被释放，愤怒的火焰烈烈燃烧，他毫不思考地一拳挥出。
　　砰！雨慎被他打得头猛然向侧一偏。
　　雨慎挨了一下，缓缓把脸转回来，冷冷看了雨奇一眼。他看向冬衍，清晰地说：“冬衍，雨奇一直和我上床，我们两兄弟不但都是同性恋，而且乱伦。”
　　冬衍头嗡一声，愣住了。
　　“你怎么看？”雨慎发青的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微笑。
　　“段……段大哥……”
　　“感觉如何？”雨慎不理会雨奇随时扑上去拼命的疯狂表情，眯着眼睛挑衅地问。
　　冬衍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手足无措地站着，看向雨奇。
　　雨慎扬起嘴角，对雨奇说：“怎么办？你的小树熊似乎无法接受。”
　　雨奇紧紧握着拳，高大的身躯站得挺直。他激动地瞪着雨慎，冬衍真担心他会再给雨慎一拳。可雨奇一直没有动弹，他象失去了动弹的力量，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雨慎。
　　三人紧张地对峙着。
　　“大哥，”雨奇终于开口：“我昨晚没有和冬衍上床。”
　　冬衍一愣。
　　雨慎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为什么骗我？”
　　雨奇闷了半天，才咬着牙说：“没有原因。”
　　雨慎深邃的眼睛象刀子一样刺着雨奇，他将双手环在胸前，脸色缓和了点：“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他忽然再次猛然转身，这次攻击的对象居然是冬衍。
　　“啊！”冬衍惊讶地叫起来。雨慎显然练过跆拳道，他的手一下就被雨慎反拧着转住，胳膊关节一阵发酸，根本无从反抗。
　　“你要干什么？”雨奇冲过去。
　　雨慎的唇，已经贴在发呆的冬衍唇上。
　　雨奇的愤怒被彻底激发出来：“住手！你这个疯子！”他完全丧失了分寸地出拳。
　　砰！雨慎中了一拳。
　　雨慎放开冬衍，偏头让过凌厉的另一拳。
　　“你这个混蛋！白痴！”雨奇高声吼叫，狠狠朝雨慎扑过去。他扭曲着面部肌肉，全然不理会后果地攻击雨慎：“该死的！我打死你！”
　　雨慎灵活地闪躲着，他冷漠的眼睛和表情比冬天的冰更让人彻骨。
　　“混蛋！段雨慎，你混蛋！”雨奇打得筋疲力尽，汗珠从额头大滴地滑落，声音也完全嘶哑了。
　　最后，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打倒雨慎，雨奇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这个混蛋……”他无力地咒骂。
　　冬衍被强吻夺取的神智还没有完全回到体内，茫然站在一边，看两人相互拳来脚去，直到两人停下。
　　雨奇被强吻，强吻他的是段大哥。
　　段大哥和雨奇上床。
　　兄弟、同性恋、乱伦……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雨慎英俊的脸上虽然多了不少青紫，但还是非常冷静：“为什么生气？不过一个吻。”
　　“你闭嘴！”雨奇对他大吼。
　　“好，我闭嘴。”雨慎今天出奇地好说话，他把扯乱的领带取下扔在沙发上，把弄乱的发型拨好，走到901的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雨慎回过头来：“雨奇，你才是混蛋。”
　　他盯着雨奇说：“我会让你后悔。”
　　大门被雨慎狠狠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响声回荡在房子中，冬衍和雨奇站在客厅中，到处是由于打斗而东倒西歪的家具。
　　“你怎么看？”雨奇扬着眉，粗声粗气地问。
　　“呃？”冬衍看看雨奇的唇，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发热。他反应过度的掩着嘴：“什么……”
　　“冬衍，”雨奇忽然放柔声音，走到冬衍跟前：“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不管大哥做什么，我们都不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就算他用火烧死我，用棍子打死我，或者怎么折磨我……”他温柔地抱住冬衍。
　　冬衍愣愣地让他抱住，猛然打个冷战，将雨奇用尽全力推开。
　　“冬衍？”雨奇愕然。
　　冬衍摇头。
　　雨奇露出将近绝望的表情：“为什么？”
　　冬衍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雨奇低吼。
　　冬衍喃喃说：“雨奇，你是个白痴。”他没有再看雨奇，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客厅里，剩下孤零零的雨奇。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痛苦地用双手蒙住头。
　　第二十四章901的冷战再度开始，没有火爆的争吵，没有恶狠狠的、象往常那样氤氲着不满和委屈的目光、没有等待对方稍微软化就尽释前嫌的渴望。
　　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温度，所有的。
　　雨慎在901消失了，留下的炸弹引发了恒久的失温。打开房门，桌上还是可以看见冬衍做好的饭菜，他总是留下一份给雨奇。但再香的味道也引不起雨奇的食欲，他坐下来，垂头努力地吃进肚里。
　　味同嚼蜡。
　　校园的奇迹消失了，段雨奇和他的小树熊不再形影不离。
　　“怎么回事？”
　　“好像吵架了。”
　　“小树熊要倒霉了。”
　　有人微笑，有人哭丧着脸：“我们也跟着倒霉，你看雨奇那张脸，现在就看谁不小心撞上枪口。”
　　“他上次打的家伙，现在还不敢回来上课。”
　　“嘘，他过来了。”一声低呼，聚在一起的人鸟兽受惊一样呼啦啦散开。看书的看书，抄笔记的抄笔记，没人敢和雨奇阴沉的目光对上。
　　第一排的中间，视线最好的位置是雨奇和冬衍的专用座位。把背上的书包随意摔在桌上，雨奇冷着脸坐下，向后仰躺，修长的腿搭在书桌上。
　　后排的同学赶紧挪着凳子乖乖向后退开一大步，唯恐惹到这个目前正征用他们的书桌当靠背的霸王。
　　脚步声又起，冬衍的脸从教室门后露出来。
　　还是老模样，手里提着书包，一如既往地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只是脸上少了往日欢快的笑容。
　　关系应该还没有破裂，不然小树熊那张清秀的脸蛋现在已经肿成猪头。惊疑不定的旁观者交换眼神，达成共识。
　　虽然一前一后到达教室，不过肯一起出现在课堂上，也算关系有所进展吧。班上的人都暗中祈祷他们快点和好，雨奇制造的低气压可不好受，生活在随时可能挨揍的压力下，谁不为自己脆弱的骨头担心？
　　“我想和你换个座位，行吗？”在惊讶的目光下，冬衍并没有走向自己的位置，而是在最后一排停下脚步。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冬衍的问话对象，愕然地抬头看着冬衍，好一会才领悟到冬衍的意思。
　　“换……换座位？”他恐惧地看向第一排属于冬衍的座位，和那个座位旁正大刺刺把脚搁在桌上闭目养神的雨奇。
　　冬衍点点头，露出坚定的表情：“是的。可以吗？”
　　被问的男生张大了嘴巴，脸色苍白：“这……这……”
　　全班同学同情地看着他，会答应这个要求的一定是不怕死的白痴。
　　“什么这个那个的？换一个座位还唧唧歪歪！”
　　一声低喝，吓得他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远处的雨奇已经睁开眼睛，目光扫到他身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脏。
　　“好……好……当然好……”手忙脚乱收拾了桌上的书本，一股脑塞进书包，让出自己的座位：“请坐……请坐。”
　　连冬衍也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不愿意，可以不换的……”
　　“不不不，很愿意！很愿意！”男生大力地点头，偷偷看又开始闭目养神的雨奇一眼，拼命咽了一下口水。
　　“谢谢。”冬衍把书包放下，拉开椅子。
　　抱着书包的男生失魂落魄，全班同情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处。他犹豫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声响了第二遍，老师夹着课本上了讲台。
　　“上课了，还不坐……”匆匆上了讲台，随口说了几个字，老师才发现严重的低气压状态，眼皮底下，绝对不能得罪的段雨奇黑着脸，姿势不雅地坐着，另一个男生抱着书包，失魂落魄站在教室最后。
　　唯一的空位在段雨奇旁边。
　　情况一目了然。
　　整个教室仿佛被冻结了，没人敢妄动。
　　经过无数次自我鼓励，男生终于鼓起勇气，向教室前方挪动脚步。
　　“我……我……”他站在讲台和第一排中间，哆哆嗦嗦，非常艰难地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舒服，请……可以请假吗？”
　　在段雨奇不爽的时候，任何问话都可能成为挨打的诱因，大家缩着脖子，明白只要段雨奇眉头一扬，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今天的保健老师又有得忙了。
　　黑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眸，缓缓睁开。
　　全班的呼吸都屏住了。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朝教室大门挥了挥。
　　“呃？”男生张大眼睛看着段雨奇的指示。
　　手指又朝教室大门弹了弹，英挺的眉，又表示性地扬了扬。
　　“啊，谢谢！谢谢！”男生总算明白过来，飞快地拿着书包离开，跑得比兔子还快。
　　死里逃生般的感觉。
　　所有人都暗中松了口气。
　　“嗯，”老师终于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速度稍微减缓，老气横秋地轻咳两声，用能挤出来的最温柔、最不会刺激任何人的声音说：“现在开始上课，请同学们打开书本第九十六页，从第二行开始看……”
　　第二十五章连续两堂课，没有任何人听进去什么。对于这点，老师心知肚明，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雨奇制造的低气压效果惊人，保持着大刺刺的跋扈姿势闭目养神，每次他偶尔睁开眼睛，班上所有人的心脏就会随着他的视线一阵激烈跳动。
　　幸好，雨奇并没有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他总是无聊地打量周围一眼，又无聊地闭上眼睛。
　　第二堂课后，似乎连雨奇也厌烦了这个浪费时间的游戏，站起来，大模大样地走出了教室。
　　整个教室象绷紧的弦忽然被人扭松了螺丝，放松下来的深呼吸此起彼伏。
　　“冬衍，冬衍……”双水非常小心地靠过来，回头瞅瞅众多同学在身后鼓励的眼神，压低声音问：“你和雨奇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冬衍低头准备着下一堂课需要的书。
　　“就是你和雨奇啊，”双水谨慎地回头看看大门，他可不想让雨奇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你和雨奇到底怎么样了？”
　　十几双好奇的、看好戏的眼睛盯着冬衍。
　　一向脾气很好的小树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没有怎么！我和雨奇从来就没有怎么样！”
　　双水被冬衍愤怒的视线吓了一跳，缩缩脖子，退了回去。
　　后面一群注视着冬衍的视线，呼啦啦逃避地射向不同方向。
　　上课铃又响了，冬衍把书抽出来，用力地甩在书桌上。他重新坐了下来，第一行的最佳座位空荡荡的，没了雨奇的背影。
　　没有人明白冬衍的烦恼。他总是直线前进的大脑现在被搅成了一团糊糊的稀粥，所有的东西都是粘乎乎的，找不到一条像样的原路。
　　以冬衍直接的思维方法，根本没有能力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转变叫人心烦意乱，他和雨奇的轻松的拥抱，毫无芥蒂的亲吻，旁若无人的玩笑打闹，忽然就蒙上了一层不干净的灰蒙蒙的颜色。
　　自从他看见段大哥按住雨奇，咬住雨奇的唇，狠狠地喘着粗气占有了雨奇的气息后，一切就全变了样。
　　似乎就在那个时候，冬衍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至少他明白，以后再也不能和雨奇有轻松的拥抱和毫无芥蒂的亲吻了。
　　不要想，不要想！
　　“金属钠预热要掌握火候，当钠熔成圆球即将着火时就应撤去酒精灯，并倒扣上氯气瓶，此时就可见到钠在氯气中燃烧，产生白烟……”
　　冬衍勉强自己握住笔，在笔记本上来回移动。
　　他看见的，清晰地看见，雨奇修长的身子，被牢牢按在墙上，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雨奇的眼睛盯着段大哥，又惊又怒的眼睛里，还藏着恐惧。
　　老师的声音总在很远的地方，声音断断续续。
　　“如果预热不够，氯气瓶扣得早了，反应就会不剧烈，钠不燃烧，只冒白烟。如果预热过头呢？钠就已经在空气中燃烧了，这个时候再扣上氯气瓶，虽然可看到钠继续燃烧，但是……”
　　段大哥身上有淡淡的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但在他靠近雨奇的时候，冬衍才发现，这也是一种强大的味道。
　　雨奇不能动弹，象掉进陷阱里的野兽一样。冬衍就站在一旁，却没有任何动作。
　　老师的声音好遥远，他要努力才可以听见。
　　冬衍在笔记本上挥舞着笔。
　　他很清楚，他是惊呆了，但并不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他可以帮忙推开段大哥的。
　　为什么没有？
　　“……还需要在玻璃管尾部塞一团浸有碱液的棉花球，为什么要这样做？嗯……陈宾，你来说吧。”
　　“为了保持气体的纯度？”
　　“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为了以防未反应的氯气逸出，这是会污染环境的。好，接下来，先给钠预热……”
　　他没有帮雨奇的忙，瞎子也可以看出来，雨奇是不愿意的。
　　他就站在一边，看着段大哥狠狠地吞噬雨奇的双唇，毫无商量地侵入雨奇的口腔，那场面象刀子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甚至记得火一样灼热的空气包围着他们三个。
　　他没有帮忙，因为他直接自己不应该随便介入。
　　那个荒唐的，乱七八糟的，根本不应该发生的场面，居然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介入。
　　可他介入了，不但旁观，还被段大哥吻了。
　　被温柔但是魄力逼人的段大哥按着，象按着雨奇一样，吻了。
　　平常淡淡的属于段大哥的气息，浓烈地从唇齿上传来，从自己的唇齿上传来。
　　“冬衍？冬衍？”
　　旁边的同学隔着座位之间的过道，伸长手臂，用笔轻轻碰了碰冬衍的腰侧。
　　冬衍反射性地懵懂转头：“嗯？”
　　“答不出来吗？”老师站在讲台上，视线落在冬衍身上，温和地说：“没关系，双水，你来回答一下。”
　　“为了防止很热的试管忽然遇水爆裂。”
　　“对，同学们都要注意，这个试验是会有水产生的，如果试管头向上，水会流向试管底部，经过燃烧的试管底部就会……”
　　我应该好好听课，停止胡思乱想。
　　冬衍无精打采地低头，有点惊讶地发现笔记本上乱糟糟一片，上面胡乱画着线条紊乱的图，几个笔迹潦草的“段”字。
　　这就是这堂课记的笔记？
　　冬衍扔开笔，把笔记本合上，郁闷地将下巴抵在书桌上。
　　这样下去，成绩一定会下跌的。怎么跟阿姨交代呢？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排解。
　　阿姨，我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全班的同学都走光了，冬衍还无精打采地靠在书桌上。
　　不想回901，那里的空气能把人闷死。
　　肚子不识趣地咕咕叫起来。
　　如果不回去做饭的话，雨奇又要叫贵死人的外卖了。
　　那些贵死人的外卖，虽然味道卖相不错，但是营养并没有自己做的好。
　　冬衍站起来收拾书包，想起雨奇今天暴雨欲来的样子，太阳穴就一阵阵发疼。
　　慢吞吞走出教室大楼，迎面传来优雅低沉的男声：“这么久才出来？”
　　冬衍惊讶地抬头：“段大哥？”
　　雨慎朝他那只价值可以让平常人家吃上三年的瑞士金表上瞅一眼，走过来：“下午什么课？不重要的话，想带你出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
　　“啊？”
　　雨慎俊美的轮廓比雨奇要柔和很多，笑着又问了一遍：“下午什么课？”
　　“自习。”冬衍不知不觉地回答了。
　　偷瞧着雨慎的脸色。
　　平静斯文的表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竟然一点点尴尬都没有。
　　雨慎发现了冬衍偷偷打量他的目光，玩味地勾起笑容。
　　“对我怀恨在心吗？”
　　他靠得更近一点。冬衍感觉就象一团暖洋洋的光芒逼近了自己。
　　“啊不……没有……”冬衍慌忙摇头，老实的脸把自己在想什么完全给泄漏了：“我为什么要怀恨在心？”
　　“呵呵，”雨慎低沉的笑声充满了男性的诱惑力，悦耳极了。“来吧，我请你吃饭。”雨慎转身。
　　冬衍根本没有想到拒绝，听话地跟在后面。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学校大门。
　　司机一早就在等待，远远看见雨慎和冬衍走过来，立即下车打开车门恭候。
　　冬衍的理智，在即将跨上车门的那刻，才有了一点反应。他在打开的车门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雨慎奇怪地问。
　　“我……”阳光、和风，一切都安然无恙，气氛也很好。冬衍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雨慎这一顿应该是诚心诚意的晚餐：“呃，雨奇……”
　　冬衍艰难地开头。
　　如果说有拒绝的理由的话，那么唯一的理由，应该是这样做会让雨奇很不高兴。
　　“雨奇怎么了？”雨慎用毫不知内情的语气，耐心地问。
　　他好脾气地看着冬衍，象温和的大哥哥一样，手搭上冬衍的肩膀微笑着。
　　冬衍露出挣扎的表情。
　　雨奇知道的话，一定会抓狂。
　　可这关雨奇什么事呢？冬衍觉得，他应该有自己行动的自由。
　　段大哥那么优雅，不知不觉就能把人吸引过去。他优雅的谈吐，体贴的举止，富有底蕴的眼神，令人无法不仰慕。
　　他喜欢和段大哥在一起，聊天也好，学法文也好，甚至吃饭也可以。那会是轻松愉快的，对比起这个来，901的气氛变得更加沉滞难忍。
　　“上车吧。”
　　搭在冬衍肩膀的手掌轻轻用力，冬衍身不由己地朝车门走近一步。
　　“冬衍！”
　　身后传来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雨奇？”冬衍转身，瞪着小动物似的眼睛。
　　雨慎并不惊讶，和冬衍并肩站着，不以为意地看着雨奇积蓄着快暴发的气势，快速向这边走来。
　　“你在干什么？”雨奇一把将冬衍从雨慎身边拉开，力道之大，几乎让冬衍撞在车尾箱上。雨奇盯着冬衍，恶狠狠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笨蛋！”
　　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冬衍。
　　“我要去吃饭。”冬衍梗起脖子，和雨奇对视。
　　“你脑袋坏掉了？学校里没有饭吗？我那里没有饭吗？要吃饭你不会……”青筋暴起，几乎就要动拳头的雨奇忽然失去了声音。
　　雨慎已经站在他身后，比他还高的个头遮挡了阳光，将雨奇笼罩在他身体形成的阴影下面。
　　“雨奇。”雨慎平静的声音，隐藏着冬衍听不出来的威胁。
　　冬衍发现，雨奇的身子完全僵硬了。
　　刚刚还闪烁着愤怒火花的眸子，此刻盈满了畏惧。
　　“雨奇？”雨慎又从容地喊了一声。
　　雨奇的唇嗡动了一下，挤出一个轻轻的字眼：“哥……”声音干燥沙哑。
　　雨慎微笑起来，视线停在雨奇的脊梁上。他瞥了冬衍一眼，从身后抓住雨奇的手腕，感觉雨奇恐惧地缩了缩，缓缓把唇凑到雨奇耳边，以三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吃饭了吗？”
　　“吃了。”雨奇生硬地回答。
　　就连冬衍也知道他在说谎。
　　雨慎没有表情，鼻子里轻轻“嗤”了一下，忽然喷到耳廓里的热气让雨奇猛打一个寒战。
　　“上车。”淡淡的语气，毫无商量的命令。
　　“哥……”雨奇鼓起勇气：“我下午还有课。”
　　“不是自习吗？”
　　雨奇看向冬衍，眉头紧皱起来。责备的目光让冬衍几乎承受不起，冬衍主动开口：“是我告诉段大哥今天下午自习的。”
　　他瞅瞅雨奇，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雨奇，这种感觉，仿佛就是背叛了雨奇一样。
　　“雨奇，你下午是不是找了老师帮你补课。”冬衍向雨奇打着眼色，努力挽救。
　　“有吗？”雨慎插进来，轻松地问了一句。手贴上雨奇后腰，若有若无地抚摸。
　　这是雨奇才明白的警告。被教训过无数次的身体对雨慎的警告记忆犹深，微微颤栗起来，根本不理会雨奇大脑下达镇定的命令。
　　“上车。”雨慎还是吐出这两个字。
　　雨奇眼睛深处激烈的挣扎。
　　在雨慎阴影笼罩下，一向飞扬跋扈的雨奇散发出一股无力自救的脆弱，让人心痒不已，就象被压住的心脏期待更大的血腥的刺激。冬衍被自己脑中不可为人道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雨奇认命似的跨上车门。
　　雨慎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转头看着一直瞪大眼睛的冬衍。
　　“决定好了没有？”面对冬衍的笑容比和风还温柔：“肚子不饿吗？”
　　“嗯。”冬衍应了一声，猫着腰钻进车门。坐在脸色奇差的雨奇身边。
　　雨慎从另一边上车，将雨奇夹在自己和冬衍中间。
　　“开车吧。”轻轻吩咐一句。
　　轿车平稳地行驶起来。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空调开着，可车内给人的感觉还是又热又闷，冬衍不断转头看着雨奇。
　　雨奇修长的小腿伸展着叠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总是乌黑的瞳子深处，仿佛流溢着清淡的灰色。
　　粗线条的冬衍有点忐忑不安，他不明白一顿普通的午饭怎么会闹出这么尴尬沉默的气氛。这部车好像是要开到刑场上去似的。
　　他悄悄伸出手，从雨奇的背后努力绕过去，打算勾住雨奇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这至少算一个示好的动作。
　　雨奇蓦然僵硬一下，好像非常抗拒。
　　车厢昏暗的视线下，冬衍脸都红了。他连忙缩回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很长时间不敢回头看雨奇的脸。
　　真是的，拽什么啊？冬衍又沮丧又不满，他原本以为雨奇会很欢迎他的主动和解。如果可以趁现在这个沉默的尴尬时刻，把上次901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也不失为一件有意义的事。
　　冬衍低头生气地想着，很久才发现身边的雨奇一直僵硬着。和他贴在一起的大腿侧的肌肉是紧绷的。他又悄悄抬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雨慎的手掌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覆上雨奇的大腿。
　　没有经过精心修饰，但形状优美的手，就那么，轻轻搭在上面。
　　雨奇的表情，却好像搭在上面的是一个比定时炸弹还要危险的东西。
　　说什么也在901待了一段日子，冬衍仗义的精神冒出头来，让他的话不经大脑就冲出冒出嘴巴：“段大哥，你的手……”
　　雨慎回过头，从容地看着他：“我的手怎么了？”
　　“你的手……”冬衍瞥了瞥雨奇大腿上的手掌。长长的指，干净的指甲，有力的关节，再迟钝的人也可以看出里面笃定的占有欲：“你的手……我和雨奇换个位置好吗？”他突兀地问。
　　“好好的，为什么要换位置？”
　　“雨奇个子比我高，坐在中间挺不舒服的。”他戳戳雨奇的背：“喂，换个位置。”
　　雨奇一脸不自在，横他一眼，居然毫不领情：“你少管闲事。”声音沙哑。
　　仿佛看小朋友斗气似的，雨慎玩味的视线缓缓落在冬衍身上。
　　冬衍的脸轰一声烧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在帮你耶。
　　狗咬吕洞宾！
　　冬衍气愤地别过脸。
　　“冬衍。”雨慎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自如的：“就算坐得不舒服也就一会的事，我们很快就到了。”
　　冬衍模糊地应了一声。
　　让雨奇不舒服好啦！关他什么事？不识好人心。
　　好好的一顿午饭，一定能吃到一些平常吃不到的好料。
　　和段大哥一起吃，本来可以谈笑风生的。
　　都是雨奇不好。
　　脑子就好像被猫咪弄得一团糟的毛线球，他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冬衍埋怨着雨奇，心里也明白雨奇其实很无辜。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他和雨奇相处得很好，和段大哥也相处得很好，三个人一起坐在车上，应该是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
　　为什么情况诡异又尴尬，让人上不是下也不是，浑身不舒坦？
　　他正努力想着，轿车停了下来。
　　司机在外面恭敬地打开车门，阳光和新鲜的风一下子涌进空气沉滞的车厢里。
　　冬衍低着头从车内出来，眼睛愕然瞪大：“哇！”
　　好美的江景！
　　
第23章
　　放手第二十八章
　　酒店的装修一流，是那种冬衍平日见了根本不敢靠近的档次。
　　得天独厚地占据了江边一线美景，丛丛自然舒展的翠绿之间，偌大的优美地带，竟然只摆放了一张造型别致的纯白餐桌，仿佛让用餐者独霸如此美好景色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实在奢侈得可以。
　　冬衍连连低呼，瞪大眼睛左看右看。
　　段家两兄弟对这般款待都习以为常。雨奇用看笨蛋的眼神瞅兴奋的小树熊一眼，雨慎宠溺地拍拍冬衍的头：“先点菜吧。”
　　三人拉开椅子坐下，雨奇木着脸把菜牌仍过来：“自己点。”
　　幸亏段大哥曾经帮忙恶补过一阵法文，冬衍勉强可以看得懂上面的菜名和价码，心中回忆学来的种种数字拼法，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犯下把百看成千的低级错误，冬衍抬起视线，瞪视雨奇的目光中带着不满――奢侈！败家子！
　　你知道这么一顿饭，比我阿姨一年的工资还贵吗？
　　雨奇不以为然：“我很少来这。大哥常来。”
　　雨慎爽快地点头：“是，我很喜欢这里。景色不错，气氛也好，而且没有人打搅，可以安静地想想问题。”
　　至于高到让冬衍下巴几乎掉下来的天价，当然不在话下。
　　冬衍沮丧地发现，同样的错误犯在不同的身上，会有不同的效果。他可以对雨奇怒视，却觉得段大哥无论怎样奢侈都应该心安理得。他那么优雅高贵，睿智沉稳，每天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找一个机会轻松一下，坐在江边静静地享受一下清风红日，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点菜。”雨奇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哦……”
　　真的好贵啊。
　　很多都是只在书上看过名字的食物。
　　从前总因为雨奇动不动就打电话叫餐厅送饭而说雨奇奢侈，现在算是小巫见了大巫，立即分了高下。
　　到底点什么好呢？
　　偷偷抬头想从雨奇那里弄点参考意见，却忽然发现三人中，只有雨奇一副根本不在意吃什么的模样。
　　“雨奇，你怎么不点菜？”
　　“少多管闲事。”雨奇似乎正担心冬衍会问这个问题，立即不自然地扬眉。
　　“雨奇，你对冬衍态度好点。”雨慎轻声训了雨奇一句，转头对冬衍微笑着解释：“我会帮雨奇点的。这家店我常来，厨师处理什么鲜料最拿手，我都清楚。”
　　“那段大哥，你也帮我点吧。”当前难题立即找到解决方法，冬衍连忙把烫了金边的菜牌递上去。
　　“好啊。”
　　雨慎招来侍应，熟谙地指定了几款菜式。
　　江边的空气真好，艳阳虽然高挂，但餐桌摆放的位置恰到好处，被一大片连绵的蕉叶高高遮挡了直射的阳光，和风轻送，分外宜人。
　　刚才在车厢内暗涌的诡异，似乎被江风一吹，散得七零八落。
　　冬衍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客人少，大厨随时候命，菜自然上得很快。
　　张牙舞爪的螃蟹，红艳艳地匍匐在洁白的瓷碟中，下面衬着不知何种蔬菜，翠绿喜人。周围均匀地伴着一圈乳白色的酱汁，剁碎的香草撒于其上，香味浓郁，惹人垂涎。
　　好家伙，光卖相就可以打个满分。
　　“别客气，”雨慎招呼冬衍：“吃吧。”
　　“嗯。”
　　老实不客气地，弄一块到自己碟里。
　　冬衍从来没有吃过法式的螃蟹，先不说品尝味道，光是如何用西式餐具对付螃蟹可恶的壳，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偏偏螃蟹的香味如此诱人，让肠胃一阵阵叫嚣着蠕动。
　　低着头，冬衍满头大汗地和螃蟹奋斗了好半天，终于不得不抬头向雨奇求救：“雨奇，这个螃蟹……”
　　哇，已经开始吃了！
　　雨奇自然地嚼着一块洁白晶莹的蟹肉，边问：“干嘛？”
　　“这个螃蟹……”情不自禁吞一口唾沫，冬衍决定为了自己的肚子，不耻下问：“壳怎么弄掉？”
　　雨奇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没有吃过螃蟹？”
　　“吃过。”
　　“那你以前怎么弄的？”
　　“用牙咬。”
　　螃蟹腿塞在大牙中间，一用劲，喀一声，蟹壳粉身碎骨。
　　“那你就用牙吧。”
　　可是，这是价钱贵到离谱，气氛一流的高级西餐厅，我也要面子的！冬衍再一次怒视雨奇。
　　雨慎终于开腔了：“雨奇，干嘛总和冬衍过不去？你们不是室友吗？”一边将手里挑出来的蟹肉放进雨奇碟里，一边递给冬衍一把小巧的银钳：“冬衍，用这个，别太大力，轻轻一压就开了。”
　　冬衍接过银钳，眼睛却盯在雨奇满满的碟子里面。
　　作弊嘛！原来全部是段大哥挑出来的蟹肉……
　　“看什么？”雨奇瞅见冬衍的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碟子，似乎受不了冬衍又嫉妒又羡慕的目光，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缓缓松开，忍不住轻轻咧开嘴：“真是的，分你一点。”
　　多日来第一次较为温和的语气。
　　把碟子凑过去，拨了一半在冬衍空空的碟子里。
　　“吃吧。”
　　意外而来的和解让冬衍心花怒放，朝雨奇绽放一个大笑脸，低头咬住一块尚有热气的蟹肉，猛然竖起双眉：“好吃！”
　　扫荡干净碟里面的蟹肉，下一道菜已经送了上来。
　　锡纸包裹的一大块东西。
　　侍应用刀从中间剖开锡纸，腾腾热气扑面而来，黄金般的色泽，是一尾并不大的形状古怪的鱼。
　　“冬衍很有口福，难得碰到这种鱼新鲜运到。苏嘛达契蓝，是产于地中海大珊瑚群里面的一种小海鱼，很稀少。”雨慎提醒：“肉味鲜美，不过刺很多，要小心。”沉稳的手正在处理螃蟹的大钳，银钳轻轻一按，传来清脆的响声。
　　蟹钳里面的肉完好无损，放到雨奇的碟子里。
　　冬衍和雨奇冷战刚刚结束，逗心立起，瞥雨奇一眼，凑过去，压低声音：“原来你也不会剥螃蟹壳。”
　　“谁说我不会？”雨奇恼怒地瞪他。
　　雨慎插进来：“用钳子不小心会夹到手，是我不许他自己弄。”
　　冬衍“哦”了一声，坐正了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那条据说非常稀少的怪鱼身上。
　　雨慎取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的碟子里面，细心地挑出里面的刺。雨奇用手托着腮，无聊地打量着冬衍。
　　“雨奇，你干嘛不吃？”
　　冬衍的问题好像又刚好戳到雨奇的肋骨，乌黑的眸子目光犀利：“要你管？”
　　正撞上雨慎把挑好刺的鱼肉送到雨奇碟子里面。
　　雨慎宠溺地看雨奇一眼，向冬衍解释：“雨奇不会挑鱼刺，经常被噎着。”顿了顿，他加了一句：“象这种刺多的鱼，我不许他自己动手。”
　　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下来，冬衍和各种身价昂贵的鱼虾蟹蚌斗个你死我活，雨奇无所事事，端着碟子有一勺没一勺地吃个全饱，雨慎兴致很好，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过吃得最少，下肚的基本上只有一片面包和一碗热汤。
　　冬衍趁雨慎去洗手间的空当，低头凑到雨奇身边：“喂，你别这么自私，对自己大哥好一点，叫他不要再帮你弄这弄那了，让他自己多吃点。”
　　雨奇苦笑：“我敢吗？”
　　回头看看身后，雨慎还没有过来，雨奇忽然沉下脸，对冬衍警告：“下次不许随便和我大哥见面，更加不许和我大哥出来，听见没有？”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雨奇青筋冒出来，压低了声音吼。
　　“到底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许！”
　　冬衍对待雨奇的策略，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见雨奇恶狠狠，立即也虎起脸：“我的事，要你管？”
　　“你……”
　　“怎么了？两个好朋友在嘀咕什么？”
　　雨奇脊梁一僵，给冬衍一个警告的眼神，闭上嘴。
　　“吃饱了吗？”
　　“吃得好饱。谢谢段大哥！”
　　雨慎揉揉冬衍的头，爽朗地笑起来：“别客气，下次再带你去别的地方。对了，段大哥有座别墅就在附近，要不要过去玩，地方很大，可以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早上段大哥叫司机送你们回学校。”
　　“哥，”看见冬衍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雨奇当机立断，鼓起勇气开口：“我们明天早上有课。”
　　冬衍不满地瞅了瞅雨奇，只能点头附和：“是啊，明天一早就有课。下次吧，好不好，段大哥？”
　　“没问题。”雨慎一口答应：“冬衍，我叫司机送你回去，请你顺便帮雨奇向学校请假。爸爸很久没有见过雨奇了。”
　　“啊？”冬衍愕然地扫雨奇一眼：“可是雨奇明天早上也……”
　　“就这样吧。”雨慎的话还是很温和，里面却已经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掏出手机拨动号码。
　　不一会，司机就过来了。
　　“段先生？”
　　“把雨奇的同学送回学校，他明天早上还有课，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是。”
　　冬衍手足无措地看看雨奇：“雨奇……”
　　雨奇的脸色已经从黑转到青灰了，额头渗出细密的一层冷汗。
　　“你回去吧，我要去见爸爸。”雨奇沉声地说。
　　司机正等在身后，一种沉甸甸的压力让冬衍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
　　“段大哥……”
　　“再见，冬衍。下次再约你出来。”雨慎向他点了点头。
　　“嗯……再见。”
　　司机亦步亦趋，跟随在冬衍身后，离开雨慎的视线。
　　雨慎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雨奇身上，冰得雨奇一阵颤栗。
　　“雨奇。”雨慎如猫般优雅地挪动脚步，站在雨奇身后。
　　俯身，将头轻轻搭在弟弟已经长宽不少的肩膀上。
　　“为什么要对大哥撒谎？”
　　“大哥……呜呜……”雨奇微微动弹，被身后一股忽然涌来的大力强迫地按回椅上。
　　用力的指尖在颀长结实的颈项上滑动，掠过性感的锁骨，探入衬衣底下，钳住玲珑敏感的小小突起，来回揉捏。
　　雨慎贴着耳廓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你明天早上有没有课，大哥会不知道吗？”
　　放手第二十九章雨奇勉强从轿车里出来，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双腿一阵发软。
　　在车厢里，他几乎一直被按着坐在雨慎的膝上，轿车偶尔的震动和不曾从体内抽出的滚烫的硕大差点没让他发疯。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无法描述的不安。
　　今天的雨慎很沉默，在车厢里，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尝试和雨奇不断的交谈。他甚至连威胁和命令都懒得下达，冬衍离开后，仿佛立即就厌倦了保持和善温柔的面具。从坐进轿车的那一刻，他就用行动来代替了语言，有条不紊地拉下雨奇牛仔裤的拉链，然后强迫雨奇面朝前方，跨坐在他腿上。
　　刺入雨奇的体内后，雨慎顺手启动了车窗的遮光设备。阳光被缓缓升起的黑色窗帘挡在外面，车厢转眼被暧昧阴沉的黑暗包围。
　　双手执着地桎梏着雨奇的腰杆，他听见在黑暗中雨奇狠狠咬着牙也掩盖不住的粗重呼吸。
　　难受吗？
　　疼吗？
　　雨慎摸索着，细长有力地指尖熟练地操控着优美青春的身躯。他对这具身体太熟悉了，知道怎样用最简单的，最微妙的手法，让雨奇无法反抗地颤栗，随着他的指尖起舞。
　　"大哥。。。。。。”
　　一边抽插着膝上跨坐的身体，一边绕过腰肢，把手伸到前面玩弄雨奇的下体，不知隔了多久之后，雨慎听见了雨奇低低的沙哑的声音。
　　"哥。。。。。。”
　　短促，嘶哑。
　　求饶似的，仿佛呜咽一样，但常常只在漆黑一片的车厢里轻轻响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可以听见的，依旧是雨奇咬着牙强忍的喘息。
　　雨慎也在黑暗中咬了咬牙。
　　握住雨奇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腰杆，狠狠往下一压，火热进到了柔软通道的最深处。
　　"啊！"雨奇发出惊惶急促的叫声。
　　这种完全贴合的体位和雨慎的持久强硬都让他吃不消。他在黑暗中两手漫无目的地摸索着，想从雨慎的膝上站起来。可膝盖还没有站直，雨慎已经无情地把他抓了回来，再度按得他坐下。刚才好不容易有大半抽出甬道的**，在即将离开的瞬间又猛地撞了进来，让雨奇狼狈不堪。
　　"哥。。。。。。"雨奇喘息着，不断求饶似的叫着。
　　身后的沉默很不寻常，让雨奇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
　　雨慎从不会这样。
　　他也许有时候易怒，而且残忍无情。
　　不过他总会理会雨奇的求饶，当然，他经常都不会真的饶了雨奇，可是他会调侃，或者戏谑，或者利用机会警告，威胁。
　　"哥？"雨奇心惊胆战地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他知道雨慎就在身后，埋在他体内的火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雨慎的存在。可是体内那样的灼热硬烫，身后的雨慎却给他一种冰冷的感觉。
　　在迷糊中，他似乎明白过来。
　　雨慎今天，稀奇地没有吻他。
　　亲吻和噬咬雨奇，是雨慎很喜欢干的事情。几乎每次拥抱雨奇，雨慎都用一种恨不得把雨奇吃进肚子去的疯狂亲吻。他爱把雨奇吻得喘不过气来，更喜欢用唇和牙齿在雨奇身上制造一串一串宣告所有权的痕迹。
　　可今天，雨慎的唇碰都没有碰雨奇。
　　他只是不断地压迫雨奇，让雨奇在自己膝上反复吞吐自己的昂扬。
　　从餐厅到别墅的路程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但事前得到指示的司机在郊区绕了几个大圈子，足足拖延了两个小时。
　　当雨奇狼狈地从车厢里下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被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他的双腿一直在发软。雨慎在他后面下车，扶了他一把，几乎用单手把他拖上别墅的台阶。
　　"洗个澡。”
　　匆匆迎出来的女佣被雨慎命令去放洗澡水，雨奇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锁上门，把自己放进浴缸里。修长的四肢被暖洋洋的热水浸润的时候，残留的白色浑浊从身后的小洞里缓缓被掏出来，感觉淫糜而放荡。
　　热水刺激着被蹂躏的通道，有一点点刺痛。
　　雨奇在浴缸里蜷缩起来，蹙着好看的眉。
　　他痛恨今天下午的被抱。
　　从前的也不大喜欢，不过对比起来的话，这一次的更糟糕。
　　以前，他觉得这种事，他在受苦，雨慎在享受。
　　但今天，他敢保证，连雨慎也不是在享受。
　　为什么？
　　他打开热水龙头，在浴缸里又注入一些热水，继续躺着。身体叫嚣着酸软疲累，更可恶的是糟心的感觉。
　　象心里堵了一团烂棉布。
　　因为冬衍吗？
　　雨奇的心蓦然一缩。虽然浸在热水里，身上还是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