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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鲁修官方小说_第一季_008

经崩溃的今天,约定了支援京都的黑色骑士团正在为成为这个11区最大的反不列颠势力而做着努力。不,就连这也不是鲁路修的终点。瓦解名为不列颠的国家,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将来的战斗会更激烈,形势也会变得更加复杂吧。总有一天他将无法继续校园的生活,那时,他必须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作为ZERO的行动上。


到了那一天,娜娜莉该怎么办呢。
所幸还有这个学园的存在。但是鲁路修努力的最终结果,就像C.C.所说的,会导致11区脱离不列颠的统治。当然,鲁路修并不想对米蕾和利瓦尔这种朋友出手,就算被批评这是出于私情也不要紧。等到那一天来临,他会尽可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但事实上,只要身为ZERO的鲁路修越是成功,这个学校就越不可能继续生存。
“你~的脑袋~”
“在哪里~”
不能将身为ZERO的自己放在娜娜莉身边。不,如果只是单纯的保护倒也没关系,但不能将娜娜莉卷入ZERO世界内的争斗中来。鲁路修还没有过度自信成那样。与不列颠的战争,鲁路修并不认为会输,但不能因为不认为会输就连准备都不做。假设ZERO输给不列颠的话,与其相关的所有人都会被诛杀。如果娜娜莉也被卷入,她的命运也将是同样的。这是最坏的剧本。就算自己有可能战败而死,也必须避免将娜娜莉卷入的危险。
“伸出角,伸出镰。”
“伸出脑~袋~”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需要有人代替自己在别的什么地方继续守护娜娜莉。而且,这人必须在一定程度上了解自己和妹妹的遭遇,同时不管对于自己还是妹妹,他都必须值得信赖。最好还是远离黑色骑士团以及不列颠的人——这种人根本没有,就连眼前这家伙,现在也是名誉不列颠人,隶属于不列颠军队。
但是,即使如此……
“嗯?怎么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鲁路修的目光,朱雀抬起头,扭头注视着鲁路修。他露出温柔的笑容,里面没有半点不安和纠结。但事实上,这不可能,这个笑容,绝不是他由衷发出的。
——让他脱离军队。
毛说,他想要死。能够读取他人内心的毛应该没有骗人。开什么玩笑,为了去死所以才参军吗?你杀死父亲一事确实令我非常吃惊。那应该是七年前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被送往阿什福德家之后的事情了吧?枢木首相的死刚好就是那时刊登在报纸上的。那时,我对于自己和娜娜莉不在你身边感到追悔莫及。但这份悔恨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你被父亲的死折磨,以至于想要杀死自己的话,我就来给你活着的目的。我会让你认为,自己是被需要的。不,这不是谎话,其实,你对于娜娜莉和我来说——
“朱雀。”
鲁路修张开嘴,离开斜倚的立柱站直身子。
“其实——”
但就在这时。
“朱雀!”
鲁路修吃惊地回过头去,只见露台外,有个人影正远远向这里跑来。
“罗伊德有急事找你。”
是位女性。
“谁?”
鲁路修问道。朱雀微微露出苦笑,小声回答。
“军队的人。”
还没等他说完,女性就已经来到了鲁路修和朱雀身边。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瞄了一眼鲁路修和娜娜莉。
“你朋友?”
“是的,塞希尔小姐。”
从椅子上站起身的朱雀这样回答。女性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似的瞪圆了眼睛,随后,她充满了知性的脸庞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吗,看来你已经很适应学校了呢。”
“是的。刚才你说,有急事是指……”
“啊,对了,详细情况我还没细问。”
边说着,女性转向了鲁路修和娜娜莉。
“抱歉,能把朱雀借用一会吗,有工作找他。”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二人也就无可反驳。鲁路修沉默地点点头,看着娜娜莉。娜娜莉也同样点了点头。
“二位,对不起。”
朱雀抱歉地说道。
“别介意。”
“路上小心,朱雀。”
“嗯,那么明天见。”
轻轻抬起手走下露台的朱雀,跟在前来找他的女性身后正准备离开。
鲁路修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他的背影喊了出来。
“朱雀。”
“嗯?”
朱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脸上笑容依旧灿烂。鲁路修注视着他的笑脸,开口问道。
“明天来学校吗?”
“嗯,是这样安排的。”
“那么——那时候我有话对你说。非常,重要的话。”


身穿学园制服的朱雀的背影向正门方向渐行渐远。
目送着朱雀,娜娜莉小声地呢喃道。
“朱雀,被人需要着呢。”
——被需要。
鲁路修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但他立刻摇了摇头。这种事……
“娜娜莉。”
“嗯?什么事,哥哥。”
“你……怎么看朱雀?”
这问题看来非常唐突。紧闭双眼的娜娜莉表情显得有些吃惊。但立刻,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甜甜地微笑起来。
“我喜欢他。”
顿时,鲁路修吃了一惊。
“当然,最喜欢的是哥哥。”
“……”
几秒钟过后,鲁路修也笑了起来。这是会心的笑容,确信自己的判断准确无疑的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是的。
真正需要朱雀的人就在这里。能够代替自己保护娜娜莉的,除了朱雀以外别无他人。正因为有了朱雀这个人,娜娜莉才能从八年前的事件——母亲遇刺的事件中振作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交了朱雀这个朋友,娜娜莉就算来到这所学校也不会快乐。曾经,娜娜莉的世界中只有自己这个哥哥。而打开她封闭的世界,并为她带来光明的,除了那家伙以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的。
——骑士。
虽然不是很喜欢不列颠的这种制度,但就算如此,鲁路修还是认为,对于娜娜莉而言,能被称为骑士的人,除了朱雀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
而且,如果这样能令娜娜莉的存在成为朱雀活下去的希望的话——
“哥哥呢?”
“嗯?”
这下娜娜莉反过来问鲁路修,于是他歪下了头。
“哥哥是不是也喜欢朱雀呢?”
“这个嘛……”
鲁路修微微耸肩。
“说实话,对于他脑子太死板这点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但我喜欢看那家伙和娜娜莉在一起的样子,从以前就是。”
“呵呵,你们明明总是吵架。”
“别告诉他啊,绝对不行。”(吐槽:露露羞还真是……别扭啊。)
一切都看明天了。
明天,将这件事,对那家伙说。
鲁路修曾经戴着ZERO的面具劝说朱雀离开不列颠军队。那时,朱雀完全听不进去。但这次不同,他不以ZERO的身份,而是以鲁路修的身份与他对话,就像以前那样。
他相信,那家伙肯定不会拒绝。
不,但在这之前——

***********************

“藤堂 镜志朗?”
和平时一样坐在床上将大抱枕抱在胸前的C.C.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听上去像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海豹似的名字,是什么东西啊?”
“你到底从哪儿听说的,C.C.。”
坐在自己房间某张桌子电脑前的鲁路修,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来。
“顺便告诉你,日语里海豹和海狮不是同种生物。”
“都怪你发音不正确。”
C.C.若无其事地反驳道。
“那么他到底是谁啊?”
“藤堂镜志朗,原日本军中佐,严岛基地所属。七年前的战争中指挥了被称为‘严岛之奇迹’的战斗,是节节败退的日本军中唯一击退了前来袭击的不列颠军队的人。绰号,奇迹之藤堂。”
“我虽然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情,不过他这个绰号还真是奇怪。”
“他本人也这样认为吧。严岛的战争原本就算不上是么奇迹,只是单纯战术上的胜利——要看吗?”
“嗯?”
C.C.抬起头。坐在桌前的鲁路修指向了电脑画面。画面中显示着类似于地图的曲线,还有光点在不停闪动,看来这代表敌方吧。
“这就是那个严岛的奇迹。”
“你再现的?”
“怎么可能。网上对这感兴趣的闲人多的是,只要搜索一下,这种东西随便都能找得到。”
C.C.走下床靠近书桌,鲁路修移动鼠标控制着画面的移动。画面下半部分是宽广的海面,上面的标志应该代表不列颠的军舰。而陆地上,则是代表日本军的蓝色光点。
“虽然很容易被人误解——”
鲁路修点击了一下画面上的箭头,只见光点们开始了微妙的移动。看来这显示的应该是当时地方部队的活动吧。
“七年前的战争中,日本战败的直接原因并不是因为没有Knightmare。最大的理由,是与不列颠悬殊的数量差。”
“战争开始后没多久,日本的空军就大败于不列颠的侵略部队,瞬间就被掌握了制空权。海上的舰队也是同样。而不列颠派出当时的新式兵器Knightmare,则是在那之后了。本土决战、地面战——当然,如果两军的装备实力均等的话,应该能僵持更长的时间。”
画面中央是类似于日本军基地的区域,它受到了不列颠轰炸机从空中发出的攻击,以及海上舰队发射的炮火。
“而那之后,不列颠军在大部分地域采用的战术,都是空军与Knightmare相结合的闪电战。日本对此早就没有了抵抗之力,换言之,胜负在Knightmare被投入使用前就已经决定了。Knightmare的任务,就是将之后持续的地面战控制至最小范围。日本所拥有的普通地面兵器,可以说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表示Knightmare的光点在屏幕中被运输机接连不断地投放到了日本的阵地。从侧面的陆地向靠近海边的日本军基地迫近。
但,这时忽然产生了异变,
本以为会顺利到达基地的Knightmare光点开始大规模同时消失。
“喂,这是……”
注视着画面的C.C.小声低语道,鲁路修微微一笑。
“当然是被炸飞了。基地本身就是用大量流体sakura dite建成的。日本唯独不缺这东西。”
“还真是乱来。”
“不过也不能这样说。仔细看好,要开始了。”
还没等鲁路修说完,海上也产生了异变。对基地进行炮击的舰标也开始一个个消失了。
“一开始海里就设下了陷阱。”
“你以前在东京湾也用的这个?”
“差不多吧,看,还有更精彩的。”
一阵炮击从一个出人意料的方位袭来。那是一座离陆地与海的交界处不远的小山,位于不列颠舰队的侧面。从原先没有任何光点的山顶,无数导弹雨点般向着不列颠军队落下。
“什——”
就连C.C.也瞪大了眼睛。鲁路修呵呵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基地就是诱饵,不,或许应该说那座山才是真正的基地。在准备了看似基地的建筑物之后,将真正重要的设施建在了山中地下。当然,收集到假情报也是不列颠军的疏忽,不过,能够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指挥一切,包括事前准备都万无一失的藤堂实在是值得嘉奖。”
受到重创的不列颠军舰开始向湾内撤退。就连仅存的轰炸机部队,也在山上发出的对空炮火中离开了这片空域。不管在谁眼里,不列颠这次战斗都彻底失败了。如果那是有中场休息,恐怕日本军会惊天动地的高呼万岁。
鲁路修再次移动鼠标,关闭了窗口。C.C.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这个叫海狮的家伙是怎样的人了。”
“是藤堂。”
“不过,这是七年前的事了吧。现在这东西还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战后,藤堂投身于反不列颠活动,也就是日本解放战线。不过现在,这个组织本身已经瓦解了。”
C.C.微微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他已经被不列颠军逮捕了。看样子是在成田一战后,潜伏在居民区时被不列颠的谍报部门抓住的。昨天已经进行了正式的军事审判,判决当然是死刑,而处刑日期预定是今天,深夜。”
“喂,你不会是……”
“他的部下们哭着来找黑色骑士团,顺便还带来了关押藤堂的长府收容所的设施情报作为礼物。”
“如果有情报的话,自己去救不就行了。”
“我不是说了么,日本解放战线已经瓦解,正因为没有实力去做,才会到我这里来。对我们来说其实也很幸运。在成田一战之后,我也在动用黑色骑士团寻找藤堂的所在之处呢。”
“你想要救出他,让他为你效力?”
“他值得我这样做。在成田读懂了我的战术,对黑色骑士团进行协助的也是他。他的军事才能不用的话太可惜了。而且,现在黑色骑士团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有这种男人在的话,战术就能更加游刃有余。”
鲁路修淡然回答。随后,C.C.不知为何在一边斜着眼看了看他。
充满了疑惑的目光扫过鲁路修的脸庞。
“真的只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作为ZERO去进行‘个人拯救’,是从那次的Orange事件之后。我忽然这样想。”
“无聊。我只是想要得到优秀的人才,仅此而已。”
鲁路修没有表现出他瞬间的动摇。
——老样子,这女人的嗅觉还是这么灵敏。
关上电脑的电源,鲁路修站起身,拿起手边的包。
“好了,出发。扇和华莲他们应该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了吧。”
“嗯?你要亲自出马?”
“一切准备已经就绪,这次的作战就算我不亲自上阵其实也没什么困难——但是,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说服藤堂加入我们。C.C.,听说过三顾茅庐吗……呵呵,首领自然是要出面的。”
鲁路修冷笑几声,看着C.C.。
“你也来吧。反正京都那些骑士团的成员已经知道有你存在了,来参观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C.C.将目光从鲁路修身上转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射进来。
随后,C.C.面无表情地回答。
“看心情吧。”


对娜娜莉和口关世子交待今天要晚归后,鲁路修离开了家门。
时间已经过了四点,但日照依然很强。远处,传来了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们热闹的呼喊声。
走在俱乐部大楼玄关连接学园正门的道路上,鲁路修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朱雀。
他回忆起了七年前的事。
那家伙是日本最后的首相——枢木玄武的儿子。说起当时的枢木家,那是日本少数几个资产家之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脾气火爆的朱雀也曾是个真正的大少爷。但即使这样,留在枢木家的那家伙看上去却并不显得有多幸福。走出家门,外面几乎没有同龄的玩伴,在家里也几乎总是孤身一人。而且,他与他父亲的关系绝对不算好。
但,那样的他心中却有一个人,让他打心底感到仰慕。
“藤堂老师。”
呼唤这个名字时,朱雀的表情总是显得很快乐,很幸福,还带着骄傲的光芒。因为这个名字出现得太频繁,使得娜娜莉在刚与朱雀熟悉起来时甚至觉得吃醋。但是,这却足以说明朱雀有多么敬仰这个男人。
——朱雀。
不列颠要给你的东西就是这个啊。
被需要?这就是回报吗,你所敬仰的人的死。为什么你还没发现,不列颠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当然,在这点上其实我也一样。我一边对你说着你是我的朋友,一边打算为了我自己和娜娜莉而利用你。但是,我与你的关系并不只是利用与被利用。忘了吗?那个儿时的约定。相互扶助。如果你保护娜娜莉的话,我就将你所重视的人,那个藤堂镜志朗救出来。如果你为我和娜娜莉效力,我就为你效力。仔细衡量得失吧。你究竟应该留在不列颠,还是我的身边,答案应该很清楚——
……但这样思考着的鲁路修,却并没有意识到一点。
得失?利害关系?
当然,为这种目的而奔波的人有很多。至少,那些对生存执著的人们,为了活下去,或者说,为了让自己活得不那么辛苦,他们都会衡量利弊得失。但是。
对于一个可能活在死亡阴影下的人,这种得失究竟又有多大意义呢。
自己为了活下去而重视的得与失,对于那样的人来说,又是否必要呢。
C.C.在俱乐部大楼,从窗口静静目送鲁路修离开的背影。(插花:C.C.君不愧是千年老妖,老谋深算的鲁鲁也被她看得好透……)


4


美术馆的落成仪式在艺术周内举行。
作为开馆纪念的美术比赛也召开了,仪式现场将同时进行比赛结果的公布。另外,比赛的最终评审委员的名字,是不列颠帝国第三皇女尤菲米娅*L*不列颠。这样一来,作品的艺术性就与大奖完全无关,所以同时身为11区副总督的尤菲米娅的名字才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11区总督府和美术馆的开馆两者间存在关联。这不过是一种对外宣传的手段,意思就是,文化振兴只是一场政治秀而已。
“记者招待会预定在二十点召开,地点在正面大厅。请尤菲米娅殿下出席之后,公布获奖作品并宣布开馆。”
“……相机前会摆花吗?”
“是的。正式的颁奖仪式预定在后天,今天只是公布一下而已。”
“明白了。对了,记者招待会前的那个‘发表贺词’是——”
“啊啊,那就像字面上的意思,发表祝贺声明啊。大厅不是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吗?虽然那只是临时安装的东西,但还是配备了卫星通信系统,能够实施直播世界各国的名人对本美术馆发来的贺词。”
在准备室的桌上摆放着日程表和会场地图,播报负责人和尤菲米娅就仪式进行着最后的商谈。
而她的身边,还站着11区统治军*幕僚长安德烈*达尔顿。
当然,这种事情原本并非达尔顿的工作内容。现在11区总督柯内莉亚*L*不列颠离开了东京租界,正因为她的离开,使得达尔顿的辅佐对象,变为了眼前这个身穿礼服惹人怜爱的少女。他受柯内莉亚命令,为防不测事件发生,他必须尽可能地保护好尤菲米娅以及为她谏言。如果尤菲米娅拥有自己的骑士和亲卫队的话,他也就不必做这工作了,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
不过,达尔顿对这一任务本身并不反感,岂止是不反感,反而相当喜欢。虽然这样说相当不敬,但他总觉得,有种父亲守护着可爱小女儿的感觉。
达尔顿与柯内莉亚、尤菲米娅皇女姐妹的交情很深。过去,达尔顿曾经担任过姐妹俩母亲所在离宫的警卫骑士任务。从那时起,他就对二人非常了解。不输给男孩性格勇敢的柯内皇女和开朗善良的尤菲皇女,他经常能看见她们在宫殿的庭院内愉快嬉戏的场景。因为二人的父亲是皇帝的缘故,她们和父亲不能像普通父女那样接触。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就与身边和父亲年龄相近的达尔顿亲近起来。他教柯内莉亚剑术,带尤菲米娅玩骑马游戏,他们曾度过这样的日子。岁月荏苒,二人都已长大成人,一人成了11区总督,而另一人成了副总督。但在达尔顿的脑海里,依然难以忘记那姐妹俩在离宫庭院内玩耍的身影。
——时间过得真快啊。
站在尤菲米娅身边的达尔顿瞄了一眼皇女的侧脸,忽然想到了这句话。那个小小的尤菲皇女,现在已经成长为11区的副总督,而且工作非常出色。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稚气的小女孩了。
而达尔顿对于尤菲米娅脸上露出的一丝阴霾感到担忧。她并不是心情不好,但为什么在和负责人商谈的过程中,尤菲米娅却没有一点朝气,语调也很低落。
——是怎么回事呢?
开馆庆典上会公布美术比赛的结果。而获奖作品的评选者,是尤菲米娅。但至于哪一幅画将成为获奖作品,其决定权却并不在尤菲米娅手中。已经内定了是某个大贵族家的公子的作品。这幅画在尤菲米亚还没看到应征作品时就已经注定了会获奖。也就是说,现在只是走个形式而已。顺带一提,那位大贵族在美术馆设立之际,曾捐助了许多资金。
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司空见惯,原本这次比赛就不是以艺术价值来评断作品的优劣,所以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但在尤菲米娅看来,她无法认同的部分还是占了大多数。虽然对于这种政治表演她也有充分的理解,但这次,这些人做的也太理所当然了,因为他们打的旗号正是她尤菲米娅本身。从这点上来说,就算达尔顿看来也觉得有点无法容忍。虽然明白整个事件经过,但这样是否对于皇女殿下有些太失礼了。
商谈结束后,负责人离开了准备室。这时,达尔顿用平静的语气对尤菲米娅谏言道。
“您没必要听他们的,尤菲米娅副总督。能够对您下命令的只有总督一人,至少在这个区里是这样的。”
坐在沙发上的尤菲米娅扭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达尔顿。但她很快就低下了头,无力地笑道。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的任性而为这个美术馆带来麻烦。而且,我对自己的判断力没什么自信,这也是事实。”
“……”
“不要紧,谢谢你,将军。让你担心了,真抱歉。”
“没关系。”
简短回答完后,达尔顿的心里小声叹了口气。
对自己没有自信——啊。
这应该是尤菲米娅的真心话吧。事实上,在11区中,达尔顿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后对尤菲米娅指指点点。
——花瓶副总督。
这评价并没有说错。事实上,在11区的统治中,大部分实务性决定都是身为总督的柯内莉亚做出的。凭尤菲米娅手中的权限,她根本不能做出什么决定。但让达尔顿来说的话,这决不是尤菲米娅的错,仅仅因为身为最终决定者的柯内莉亚施行的就是这种体制。
说实话,达尔顿等人并不认为这位少女是个“无能”的统治者。虽然她在经验上绝对不足,但资质却非常优秀。举个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拿上次的成田事件来说。那时,面临柯内利亚孤立无援的状况,尤菲米娅做出了最妥善的选择,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人谏言的情况下,靠自己思考出来的。要不是她那样做,军队和平民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那种选择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的。如果自己回到与尤菲米娅相同的年纪,在面临同样的状况时,自己又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不用太过焦虑,但是……)
达尔顿这样想。毕竟尤菲现在只有十几岁。经验不足的话从现在开始积累就可以了。但达尔顿也明白,这种想法只有像自己这样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才会有,年轻人基本都不会想得那么远。而且,尤菲米娅现在已经是副总督了,她想要快点成长为与这个地位相称的人,这种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了……”
陷入沉默的尤菲米娅再次开口。
“皇姐——总督给了我骑士的候选者名单,就在总督出发去石川前。”
“您意下如何。”
达尔顿适当地回答道。关于此事,他没有插嘴的余地。
闻言,尤菲米娅有些意外的将目光转向了达尔顿,随后露出一个极其平常的笑容。
“果然如此。真的和总督说的一样。”
“您指什么?”
“关于我的骑士,最先想到这件事的是将军你吧。”
达尔顿挑了挑眉,却没有回答。
尤菲米娅笑得更厉害了。
“总督说,基尔福特虽然是个聪明的男人,但却不是那种懂得照顾人的细心人。而那个人在她选骑士的时候也是挑剔得不得了。”
“那么……”
“顺带一提,我同意总督的意见,安德烈。”
安德烈——这是尤菲米娅很小很小的时候,用来称呼达尔顿的名字。
达尔顿终于微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关于此事还是就说到这里吧,尤菲米娅皇女殿下。”
“明白。”
尤菲米娅微微点头。
其实,这件事也是尤菲米娅所烦恼的事情之一。
骑士。
事实上,尤菲米娅还没能调整好思绪,而周围的情况却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发展到了这步田地。连候选者名单也是,才提出没几天就拟订好了。
当然,尤菲米娅并不打算责备已经开始催促自己的柯内莉亚和达尔顿。他们从以前开始就事事为尤菲米娅操心,关于这个,尤菲米娅很是理解,只是她希望,如果能稍稍推迟一下的话就好了。
选择骑士——这对尤菲米娅而言决不是能够随意决定的。皇族的专属骑士,必须宣誓对皇族效忠一生。一生,也就是说,尤菲米娅只要选择了一个人当作骑士,就等于决定了这个人的人生。
自己有这种资格吗?
如果是姐姐柯内莉亚的话,她会说,有,因为我们是皇族。但尤菲米娅觉得,由姐姐在身边其实已经足够了。
被守护,同时,也守护对方。被给予,同时也给予对方。
柯内莉亚亲身实践,并且尽到了这样的责任。她有这个资格,她完全有资格被守护,被给予。
但是,自己呢?
自己真的尽到了责任吗?
自己真的拥有这种资格吗?
直到仪式开始,尤菲米娅的心情依旧没能放晴。
坐在记者们面前,蜂拥而至的记者也就此事提出了问题。
“听说您最近会任命骑士?”
“呃——啊,是的。骑士……对我来说,那个……”
没能避开问题,尤菲米娅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许是看不下去了,美术馆负责人从背后插话道。
“各位,今天的提问仅限于与美术馆相关的内容。”
于是,记者便收回了问题。尤菲米娅微微叹了口气。
终于,到了公布美术比赛获奖作品的时间了。
作为司仪的美术馆负责人单手高高举起话筒宣布道。
“接下来,有请尤菲米娅皇女殿下选出获奖作品。得到这朵花的作品就能获得大奖!”
“……”
美术馆宽敞的大厅,被设计成能够直接看到二楼的构造。
走上楼梯,墙壁上挂满了应征作品。每一幅都相当优秀。尤菲米娅等待能让自己把花插上去的作品出现,虽然得奖作品已经内定,尤菲米娅无法按自己的意志来选择。
尤菲米娅步履沉重地走上楼梯,站在那幅被内定的作品前。
题材是尤菲米娅的父亲。站在演讲台上进行高亢演说的神圣不列颠帝国皇帝,沙鲁鲁*J*不列颠的肖像画。
“……”
说实话,这幅画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但同样也没什么突出之处。尤菲米娅并不具有那么高超的审美能力,但就算有,她同样不喜欢这幅画。技术上没什么值得评判的,只是一幅一厢情愿的作品而已。对于这幅画尤菲米娅感觉不到共鸣。事实上,让心里感觉温暖的画作旁边还有好多。从这层意义上说来,看这幅画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既然它无法给人感动,那名为大奖的荣誉也就不应该给它。自己是否该选择这幅画呢。这样做是否正确呢。
“……”
“……尤菲米娅殿下?”
尤菲米娅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从斜后方传来了美术馆负责人的小声催促。他的身边还站着作为辅佐一直没有离开尤菲米娅身边的达尔顿。
“……”
自己果然还是——
就在这时。
庆典会场忽然人声鼎沸。尤菲米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回头望去。
从会场门口,走进一名面色凝重,身穿与华丽的布景毫不相称的粗布军服的男人。只是,他并非向着尤菲米娅走来。
而是走向达尔顿。
男人走近后对达尔顿小声耳语了几句,只见达尔顿的表情愈发阴沉了。
“长府出事了?”

***************************************

“占部!千叶!侧面的警卫队交给你们了。这是为了救出你们的长官进行的作战。把欠我的情还给我吧!”
“遵命……”
“明白。”
“华莲的红莲二式跟我走。关押藤堂的单间牢房是A9号,使用强行突破,一口气将他带走!”
“是。”
鲁鲁修的无赖和红莲二式在鸣响的警报中,向某座建筑物急速奔驰而去。途中,一家敌方警备用的Knightmare*Surtherland从一边冲了出来。鲁路修用来复枪破坏了敌方脚部的推进器。这时红莲二式立刻冲上前去,用辐射波动爪一口气爆破了敌方的机体。
(嘁……)
再次驾驶无赖飞驰在战场上,驾驶室中的鲁路修板起了脸。
(敌方警备网比事前情报中说的要严密不少啊——)
或者可以说,这就是藤堂效应。鲁路修*ZERO在半年间成为了居住在11区的日本人的英雄,而与他不同,藤堂在战后的七年间,一直都是日本人的英雄。特别是在旧日本军所属的军人们心里,对于藤堂和严岛之奇迹的信仰是牢不可破的。考虑到有许多人可能打算劫狱,不列颠军才会对此加强了防守吧。而今天又是预定处刑的日子,如果要劫狱,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这就是柯内莉亚派达尔顿留守此地的意图所在吗?
如果是,就不能拖延太长时间。
“华莲,不用顾虑,直接用红莲打破墙壁。”
“啊?可、可是……”
“从这个角度根本不会对牢房里的人产生伤害,快上。”
如果在此丢了性命的话,只能说藤堂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是、是。”
红莲用没有装备辐射波动的左手猛地向建筑物击去。伴随轰鸣声,混凝土块落下。视野开阔了,建筑物上被打开了一个洞。里面有一个男人,穿着囚服,静静地坐在牢房的中心位置。
鲁路修微微一笑,打开了控制室。
满地的混凝土碎片中。
坐在地上的高个子男人,以及从Knightmare上俯视着他的面具男子——
“……ZERO吗。”
先开口的是藤堂。他的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原来如此,鲁路修私下思量道,运气这样好,难怪被叫做奇迹之藤堂。
“藤堂镜志朗。”
通过面具内藏有的麦克风,鲁路修吐出了这个名字。
“七年前的战争中唯一击退不列颠的男人,日本最后的希望之星。”
“严岛之奇迹吗?”
藤堂精悍的容貌浮现出自嘲的表情。
“你也希望我创造奇迹吗?ZERO。”
“那不是奇迹。”
ZERO当即否定。
“事前的情报收集、敌军战术的分析、悉心的准备、维持部下士气的统率力。是结合了这一切的战术性胜利。所以,我才需要你。”
身穿囚服的藤堂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站在Knightmare上的鲁路修。
但很快,他便扭过头,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
“我真是光荣之至。但是,已经够了。身为主将的片濑少将已经亡故,被留下的我没什么可……”
听了这话,鲁路修忽然觉得脑子一炸。
怎么每个人都——
脑海中,浮现出面露温和微笑的友人身影。不,其实说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眼前的这个藤堂,从那家伙幼年时就是他的老师,肯定会时时刻刻影响着他,时时刻刻指引着他。两人就算相似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但是,就算如此。不,正因为这样——
(为什么这样轻视自己的存在!?)
(这白痴难道认为死能够拯救自己吗!)
“开什么玩笑!”
激愤之下,鲁路修张口喊道。看来是他的语气太过激烈,藤堂惊讶的将目光转回了他身上。
站在自己的机体无赖肩上,鲁路修高傲地挺起胸膛。
“你必须负起责任来,藤堂!负起奇迹的责任。”
鲁路修时常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11区,与不列颠其他的知名区域相比,抵抗运动要激烈得多。这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七年前日本虽然战败却留有余力。不,不是指军事上,而是精神上的东西。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无法与不列颠匹敌,但是,如果有一天拥有了这种力量的话……很多人都有这种念头——这究竟是谁造成的,藤堂!”
“!”
“许多日本人现在还在做梦,梦见自己颠覆不列颠的统治,梦见将不列颠驱逐出去。是的,这个梦,就延续在名为严岛之奇迹的美梦之后。”
“……”
“挣扎吧,藤堂。一直挣扎到最后,然后死去,直到奇迹之藤堂这个名字变得一文不值。”
“你想让我通过这种行为来负责吗,让我来终结他们的梦想。”
“为了民众,这是必要的。为了那些在你创造的梦境中起舞,现在仍未臣服于不列颠以至于遭受痛苦的人们。梦境终结的话,承认战败这一事实的话,他们的痛苦就能结束了——原本就是这样。”
这时,鲁路修忽然傲慢地笑了。
“这就是你创造的梦境,和我无关,我不会做梦。我能创造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名为奇迹的结果。”
藤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鲁路修的面具。
最终,他咧了咧嘴,硬装出一个笑容。
随后,藤堂低声问道。
“我有一点想向你确认。”
“什么。”
“在这七年间,曾有许多日本人向我寻求奇迹。而你现在和我一样,也在寻求奇迹。”
我所展现的,只是梦境,遥远的幻想——
“只是,你所描绘出的奇迹又能持续多远?能够上升多高?”
面具内的鲁路修微微眯起了双眼。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放在胸口上,任由身上的披风随风舞动。
“当然,知道我将不列颠打倒在地为止。”
“很好。那我就将这副皮囊交给你了。”
藤堂站起身来。


那架Knightmare名叫“月下”。
它的原型是华莲所驾驶的红莲二式,只是,它没有像红莲二式那样装备辐射波动装置,运动性能方面也比红莲稍差一些。简单说来,就是量产机。生产起来比红莲简单,能力自然比不上红莲。但就算如此,拿它和黑色骑士团使用至今的无赖和无赖改比较,已经是相当优秀的机体了。
解除了束缚的藤堂面前,月下威严地耸立着。仿佛会融化在夜空中一般漆黑的机体。它的身边还站着四架型号相同的月下,而站在中央的那架与其他稍有不同,颜色较为接近灰色。
——这就是所谓的,将专用机奉上。
看着眼前的黑色月下,藤堂在心中苦笑起来。这就是ZERO为自己预备的东西啊。不过,毕竟他自己乘坐的是性能低劣的无赖,却给了自己月下。这也就意味着,他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自己了。
如果我没有答应他的话,他打算怎么办呢——
一边这样思考着,藤堂一边呼叫自己身边的其他四架机体。
“朝比奈、千叶、占部、仙波。麻烦你们了。”
“中佐!”
“欢迎回来,藤堂先生。”
“小意思。”
通过外部对讲机,与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们回答道。
“帮助ZERO。此处不宜久留,用残存兵力一口气突围。”
“遵命!”
听从乘坐在月下中藤堂的指示,四人一同高声回应道。
一边通过无赖的通讯线路听着他们的对话,驾驶舱内部的鲁路修一边露出了满意的冷笑。
“这样又完成了一个条件。娜哪莉的骑士也已经选定,剩下的就是……”
但,就在这个瞬间,驾驶舱忽然响起了警报。一枚利爪向鲁路修乘坐的无赖径直地飞了过来。那是钩索,Knightmare放出的。
做出反应的不是鲁路修,而是一边的红莲二式。它从柏油地面上一跃而起,用从双臂中拔出的近战短棍挡开了钩索。
改变了轨道的钩索在空中虚晃了几下,立刻被收了回去。而钩索消失的地方,是远处如同箭矢般立于地面的熟悉敌机。
白之骑士——
“什么!?那家伙在这里——”
从通信器中,传来华莲意外的惊呼声。但鲁路修完全不为所动,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另一个问题会自己跑出来。”


5


仪式会场的骚动逐渐扩大。
这里与发生状况的长府军事收容所相距甚远,但聚集在会场的,都是些耳聪目明的媒体从业者。他们能通过很多渠道得到情报吧。
那个黑色骑士团的袭击——
喧嚣的会场一角,一个隐蔽的位置上,11区统治军幕僚长*安德烈*达尔顿使用专用的通信频道,与位于统治军本部的总督府进行联系。
“他们的目的是藤堂啊,很好,那就封锁周边的所有干道……嗯,第一九驻扎地。待命的空投部队很快就会赶到。”
就算面对这等突变,达尔顿的语气依然冷静。不,应该说他不得不冷静,因为是总督柯内莉亚命令他留守此处的。
“明白了。让收容所的警备队在原地阻挠敌方就够了。还有……现在的话,特派的那群家伙应该也在那里吧。传我的命令,让他们也出击——是吗,已经出击了。不,没事。毕竟是紧急事态。”
达尔顿身边,是脸色苍白呆立不动的尤菲米娅。她紧紧握着用来选择画作的花朵,屏息静听达尔顿的电话内容。
或者说,现在这些消息只有她才有资格听。
“我想知道现场的详细情况。让收容所的警备队本部和这里连线。让他们报告……什么?TV局的轻型飞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还没等他说完,从会场的某个方向忽然传来哇的一声惊呼。这下就连达尔顿也被吓了一跳,不由回头望去。
大厅宽阔的天花板,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附带卫星通信系统——进行商谈时美术馆的负责人这样说过。卫星通信,也就是能够通过信号进行现场直播。
而这时屏幕中播放的影像,是TV局的最新消息。画面中突然出现了长府收容所战火纷飞烟雾缭绕的景象。
“谁、是谁擅自动了这机器!”
达尔顿有些不耐烦地目送美术馆职员慌慌张张跑向器材室,随后他继续自己的联络。
“是的,我这里也确认了……野外音乐会?原来如此,因为这个才会跑到那里去的啊……不,不需要限制报道。既然已经放出来了,再作限制也就没必要了。我这里要把握状况非常容易。接着放。随时把空投部队的消息……”
指令下达完毕后,达尔顿切断了通信线路。此刻,在一边的尤菲米娅用焦急的语气说道。
“飞到现场空域的是民用飞机吧,得让他们赶快避难……”
达尔顿摇摇头。
“是超望远镜头拍摄的画面,并不很危险。”
“但是……”
“他们是特意留在现场拍摄的,当然,如果我们情况不妙的话还是会让他们避难,但现在根本没有问题。”
尤菲米娅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闭上了嘴。在与军事相关的事情上达尔顿是专家,自己就算唱反调也没用。
注视着皇女消沉的身影,达尔顿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允许向整个租界发布第二级警戒令,副总督。”
“……我允许。”
“非常感谢。”
“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这时,尤菲米娅抬起头,注视着达尔顿的目光中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严厉。
“请说。”
“特派就在那里——刚才你这样说过吧,将军。”
“……”
“为什么。他们的基地完全是在相反方向,没理由会在那里。”
“……”
“请回答……不,这是副总督的命令。我需要你向统治军公开情报。”
既然她这样说,达尔顿也就不能不回答了。虽说副总督这个名号只是个摆设,但除了总督柯内莉亚,11区中没有人的地位比她更高。
达尔顿克制住胸中的叹息,张开了紧闭的嘴唇。
“是总督的命令。本日零时,将处死反体制第一级罪犯,藤堂镜志朗。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所属的枢木朱雀,被任命为行刑人。另外,见证人由同一部署的罗伊德*阿斯普林德少佐和塞希尔*珂尔弥中尉担任。总督没有命令携带Knightmare,但我和他们都私自作了这样的决定。因为这几天以来租界周边的反政府势力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所以我代替总督下了这道命令。”
尤菲米娅的脸愈发苍白。
“行刑……人……?”
“Yes,my lord。”
“……记得那个藤堂是朱雀——不,枢木准尉的旧友……好像他们非常的,就像家人那样亲近……”
“……”
面对达尔顿的再次沉默,尤菲米娅的身体有些踉跄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怀疑他的忠诚吗,将军!”
尤菲米娅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调,看来这下连会场也能听见了。好几个原本盯着屏幕的人都回过头来。
达尔顿用余光扫了几眼会场之后,静静地回答。
“这是让他向不列颠发誓效忠,副总督阁下。”
“……”
尤菲米娅咬紧了嘴唇。就在这时,仪式会场又热闹起来。
直播画面从黑色骑士团的Knightmare转向了白之骑士*Lancelot。
那架白色Knightmare的行动依旧非比寻常。鲁路修的无赖退到了后方暂且不提,华莲的红莲二式,藤堂及其部下的五架月下,白色Knightmare在一对六的情势下,依然游刃有余。躲过红莲袭来的辐射波动,穿过月下从左右交替刺来的利剑,抓住空隙还得势不饶人地追赶过来想要劈开机体。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敌人。
这个恶魔就像能用别的眼睛来观察似的。
“嗯~……”
离战场收容所稍远处停着一辆牵引车。聚集在其中的,是为支援前线的ZERO*鲁路修和华莲等人的Knightmare部队,而在此待命的井上等黑色骑士团成员,确保退路和干扰敌方通信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但,其中还有一群陌生的白衣人。
位于中心的是一位女性,她同样身披白衣,注视着正在播送现场情况的电视屏幕。年龄大约三十岁不到吧,抹着浓浓口红的嘴唇叼着一支长长的烟杆。
“就是它吗?那个让ZERO头疼的白色盔甲。”
女性问道,坐在车内无线机前的井上回答了声“是”。
女性耸耸肩。
“真没想到,居然无视驾驶员造出了这种乱来的机体。说得清楚点,那根本不是人类能驾驭的东西。”
井上等人对视了一眼。
“那个,如果这样说的话,红莲不也是……”
“别说傻话。虽然我对驾驶员的要求很高,但从不提无理要求。反正,那架Knightmare不是普通人能控制得了的,这点很清楚。”
不过呢,我对里面的人还是有些兴趣的——女性笑道。
她名叫拉克夏塔*恰哈。
她是红莲二式以及月下的主要开发者,同时也是作为这次战斗中Knightmare的整备负责人而新加入的女性。


藤堂向侧面避开了白色Knightmare放出的钩索。
鲁路修在无赖内从远处守望着这场战斗,只听见耳边传来藤堂从容的话语。
“ZERO,继续这种小规模战斗是没有意义的,我建议用烟雾弹来撤退。我们这次并不是为了和强敌争斗才到这里。”
“我很想回答你,说得没错。但我已经吃过它很多次亏了,有合适机会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完全击溃它。”
鲁路修大胆地宣言道。
“你有什么策略吗?你应该知道吧,再拖延下去不列颠的援军就会赶到了。”
“好像有空投部队正向这里赶来。但是,离他们到达还有不少时间,足够了。”
一边说着,鲁路修一边开始按动驾驶舱内的控制板按键。预先存入的数据开始传入藤堂座机,以及其他我方全部的Knightmare中。
“哦……”
“这是……”
鲁路修能听见各机通过通信机传来的惊讶的感叹声。鲁路修微笑起来。
“听从我的命令,各机,分散到预定地点。另外,刚才传输的数据,是那家伙行动模式的复制品。配合这个设施内的建筑物,以及周边地形使用——华莲,由你来打开最初的突破口。”
“是、是!”


收容所旁就是飞机的起降场地。话虽如此,它却并没有大到能够接纳民用飞机。这里是为个人使用的V-TOL机的起降准备的空间。地面是平整的柏油路面,能够发挥出Knightmare脚部推进器的最高速度。周围的几个建筑物,是用来收藏着陆飞机的仓库。
根据鲁路修的指示,藤堂及其部下的五架月下将推进器开足马力,与白色Knightmare暂时拉开了距离。而华莲的红莲二式稍稍有些落后。应该说是故意作出落后的样子。当然敌方Knightmare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用最大速度一口气缩短了与红莲的距离。它的速度远在月下之上,只有红莲才能与它勉强持平。
鲁路修坐在无赖的驾驶舱中“哼”的嘲笑起来。
“这速度和机动性确实惊人。不过——”
驾驶员毕竟是人类。只要是人类,那么他必定会有些习惯动作。鲁路修从以前就展开了对他的分析,现在分析早就结束了。
已经被它击败了多次。曾经,虽然鲁路修明白它的性能卓越,却一直都没对这架白色Knightmare加以足够的重视。毕竟那只是一架单机兵器,在巨大的战场上,那只是个点。左右战争胜负的,说到底还是战略和战术,一名士兵所能做到的毕竟有限。这已经是常识了。但是,那架白色Knightmare,至少在鲁路修眼前已经几次三番地颠覆了这一常识。成田、新宿,不管在哪个战场,它都在还差一步的时候、胜利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出现,然后拨开鲁路修的手。而事实上,因为这架Knightmare,鲁路修击溃不列颠的目的不知被延迟了多久。如果没有它的话,在成田一战中柯内莉亚根本不可能逃脱。
承认你了。
鲁路修依然不知道里面的驾驶员是谁。拥有如此高超的Knightmare驾驶技能,那么对方应该是不列颠相当高等的骑士了吧。不过不知关于此事究竟有什么内幕,不列颠军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这名驾驶员的姓名。不过这种事鲁路修并不在意。重要的是,只要有那东西在,一场战争的胜负就可能被它左右这一事实。所以机体和驾驶员的消息才会从未被透露过吧。这一事实不得不认同,但既然认同,就代表同时已经想出了对策。
——把机体和驾驶员一同炸个粉碎。
从红莲和华莲身上就能够明白,能够自由操纵那架机体的驾驶员非常少。就算现在将机体破坏,敌人也会很快再造一架出来。但柯内莉亚和达尔顿却无法轻松地找到代替那名驾驶员的人。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原来的驾驶员,这机器也就不再是可怕的兵器。
白色Knightmare突然向站在起落场中央的红莲二式发起突进。
是的,这是一着妙棋。
——那家伙的行动有一定的规律。
果然,白色Knightmare举起剑向红莲二式猛冲了过去。顺带一提,在面对这种对手时,只有华莲和红莲才能完美地避开这一刀。如果是无赖级别的机体,现在早就被一劈为二了,即使是月下估计也很勉强。
就像篮球中的晃人一般,红莲原本迟缓的动作忽然改变了速度。它拖着残像飞速躲过敌人的利剑,与原本贴身的Knightmare拉开了距离。
——是的,然后,在攻击落空的情况下。
对手为防止受到反击立刻开始了移动。它的移动方向充分考虑了周围地形和障碍物。
攻击失败的白色Knightmare飞了起来,向十四点方向。那里,是起落场的仓库。它想要借障碍物作掩护迷惑对手视线,从而防范反击。很合理,但这样的目的太显而易见了。
从白色Knightmare打算藏身的仓库阴影中,月下冲了出来。它向着地的对手举剑刺了过去。如果能就此决定胜负那就轻松多了,不过白色机体的实力毕竟非同一般。在着地的同时,敌人也以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用来复枪在极近距离瞄准了月下。枪身与利刃互相碰撞。但毕竟是月下首先发起的攻击,所以此刻它占据了主动。敌人的来复枪被弹向高空。失去了一件武器,白色Knightmare微微弯下了腰。
——这时的下一个攻击。
向后退,拉开距离。现在它依然在寻找能够将障碍物当作掩体的地点。但无论如何,它的行动都已经被预测到了,鲁路修自然也有对付的方法。
白色Knightmare再次跳跃起来。它跳跃的方向是另一个仓库。但是,那里同样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是藤堂驾驶的月下。月下手持利剑,这次不会失手了。对手已经没有应对的方法了。
无赖的驾驶舱中,鲁路修扬起头高傲地笑起来。
这下——
“将军了。”
月下*藤堂机如雷光一般向白色Knightmare刺去。一段,二段对方还勉强躲了过去,但到第三段时对手已是无计可施了。机体被贯穿,月下的剑刺进了驾驶舱的上部——
不,敌人还活着。在躲避那致命的三段突刺的过程中,白色Knightmare将姿势下压,这就使得最为重要的部分,也就是驾驶员所在的驾驶舱和能量填充装置逃过一劫。藤堂在将剑刺入机体后改变轨道,由于对方改变了姿势,他只将驾驶舱的上部砍了下来。也就是说,他砍掉的不过是覆盖驾驶舱的装甲部分,根本不能令机体完全停止活动。
——嘁。
胜利就在眼前却又遭到了阻碍,鲁路修不禁有些不耐烦。但也无所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继续紧逼就行了。给予它一定伤害的话,接下来……
但就在这瞬间。
在白色Knightmare的驾驶舱上部。
当然,没有了遮蔽物就意味着内部能被外人看得一清二楚。外人能够看见坐在驾驶舱内的驾驶员。
白色Knightmare站直了身子。这时,驾驶Knightmare的驾驶员的面容,出现在鲁路修所乘坐的无赖的显示器上。
柔软的自然卷发。
稚气未脱的双眼。
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毅然。
他没有露出平时的温和笑脸。这是他认真时的表情——鲁路修对此非常熟悉,他曾看到过许多次,这样的表情。
那张脸,是唯一被自己所重视的,名为枢木朱雀的朋友的脸——
鲁路修的双眼瞪得滚圆。
他端正的容貌顿时像冰雕似的变得煞白,紧绷。
“骗人……”

**************************************

“!”
在敌方的黑色Knightmare挥剑刺穿Lancelot的瞬间,守在仪式会场前观看影像的尤菲米娅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拼命抑制住从喉咙深入涌上的悲鸣。
——朱雀!
但就算是这样,Lancelot和朱雀现在依然健在。被破坏的只有驾驶舱上部。这样一来,屏幕上依旧映出了驾驶员的身影,Lancelot本身的活动并没有停止。
尤菲米娅不禁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
“喂,那不是11区人吗?”
这是记者们的声音。尤菲米娅这才回过神来。
“我记得,对,他名字叫——枢木朱雀。”
“曾作为克洛维斯殿下案件的嫌疑人被逮捕的那个……”
“居然让一个11区人来驾驶Knightmare?”
“开什么玩笑!怎么有这种事……”
“这是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响。尤菲米娅身边的达尔顿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当然,军中没有规定不允许不列颠人以外的人作为Knightmare的驾驶员。但,这是情感方面的问题。至少在某些思想保守的不列颠人看来,将敬意奉献给一个非不列颠人并称他为骑士,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柯内莉亚和达尔顿就Lancelot和朱雀的消息从没有对外公开过。只是没想到,事实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开。在战斗中Knightmare没有爆炸,而是将驾驶舱展现在了公众面前,这种概率实在是低于万分之一。
“到此为止了。”
立刻,达尔顿对着自己的通信机发出了指示。
“命令在现场转播的TV局的家伙退避……我明白,已经播放的也只能这样了。是我的失态。”
事后处理方法有很多,但无论选择其中的哪一项,继续将朱雀和Lancelot通过电波公诸于众都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冷静点,我说了责任不在你。空投部队呢……是吗,只要按照预定向那里前进就行。”
切断通信后,达尔顿大步向会场中心走去。他对在周围穿梭的美术馆职员喊道。
“关掉影像!不能继续……”
但就在达尔顿厉声高喝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嗓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
“请等一等!”
“哈……”
达尔顿回过头,眼前是身穿美丽正装的不列颠帝国第三皇女尤菲米娅*L*不列颠。
“我想看下去……不,我有义务看下去。将军,你和我都有这样的义务。”
她惹人怜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愤怒,语气平静而又坚定。


**************************************

被这一事实震惊的不只鲁路修一人。
“朱雀,吗……”
月下的驾驶舱内,藤堂镜志朗也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道。那个在七年前跟在自己身边喊“老师”的孩子,今天……却成了本该将自己处死的少年。
而他,就是那架白色Knightmare的驾驶员——
月下的主显示器上映出的朱雀坐在驾驶舱中,神情紧张地打量着某些地方。不,他看的应该是驾驶舱吧。他在确认状况。或许是认为机体还能承受接下来的战斗,他拉动操纵杆,让屈身的Knightmare站起来。
——呜。
藤堂半是条件反射地驾驶月下向那架白色Knightmare冲了过去。他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相反的目的。白色Knightmare用双手顶住了月下的突进。两架机体互相角力,彼此力量均衡。但正因为这样,两架机体的动作都停止了片刻。这时藤堂立刻打开了自己驾驶舱的舱门,探出身子,在狂风中大声喊道。
“住手!朱雀!”
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令朱雀瞪大了双眼。
“藤堂先生……!”
但是,少年的眼中立刻染上了锐气。
“藤堂先生,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怕死而乱来至此!就算违背了道义也要活下去吗?”
这话足以让藤堂充血的头脑在瞬间冷静下来。
在看到朱雀的脸的瞬间,尽管是在战场,藤堂还是回忆起了往事。那时他对自己如此的仰慕,总是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并不因为他是名誉不列颠人,或是日本人。而是因为,那是他,是那个少年,所以自己或许能说服他停止这场战争……他这样认为。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梦了。
——是啊。
凝视着少年毅然的双眼,藤堂在心中自言自语。
他和自己已经踏上了不同的道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的老师了。
在那个沙滩——
将回忆沉入记忆的海底,藤堂勾动唇角露出一个微笑。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彼此就是单纯的敌人了。从今往后,只要抛开过去的情感,清楚地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就行了吧。
“失望了吗?朱雀。那你就按照预定将我处刑吧。”
“……!”
“怎么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这个吗。没想到你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安于现状的胆小鬼。”
“就算否定现在的社会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被承认,拥有改变自己的力量才能……”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朱雀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藤堂不知为何依然面露微笑。就算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就算他不再称呼自己为老师,就算自己已经失去了当老师的资格,身为老师的人还是会为弟子的成长而感到高兴的。不管是以什么形式。所以,藤堂接着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你就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吧!”
“啊?”
朱雀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茫然。瞬间,僵持不动的两架Knightmare的力量平衡被破坏,机体和机体碰撞响起了金属音,两架机体拉开了距离。即使如此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不管是胜是负,不拿出全力的话什么也得不到!对于国家或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让我看看你拔剑的觉悟!”
朱雀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插花:你就别再瞪了……你这个死脑筋……)
随后,少年清楚地作了回答。就像以前一样,干脆利落的声音。
“是!”
“ZERO!要抓住他吗!还是说……ZERO!?”
无赖的通信中传来华莲有些混乱的呼喊声。对于她来说,朱雀是同校的同学。虽然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会直面这样的事态,但现在这来得太突然了。而且,华莲虽然对不列颠的反抗情绪非常强烈,却不是个冷酷无情的少女。或者应该说,正因为她有激情,所以其他方面的感情也很丰富。她动摇,混乱,为了想要从这疯狂中解脱,所以就算她将一切都交由对于她而言属于绝对存在的ZERO来判断,又有谁能责备她呢。
但是,被华莲寄予希望的ZERO*鲁路修,现在却处于无法做出任何判断的状态。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难道一直以来,妨碍我行动的都是你吗。不是别人,而是我相信从七年前开始就一直与我共同守护着娜娜莉的你!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你将我逼入绝境。我不承认,这不是事实。这绝对不可能存在。你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
你……你……应该在娜娜莉身边……!!
藤堂座机与白色Knightmare分开后,其他的月下从侧面冲了过来。华莲见状大喊道。
“等等!ZERO还没下令——!”
但月下没有停止行动。这是当然的,一瞬间就是机会。经过之前的六对一战斗,敌方机体已经收到了相当的损伤。怎么能放弃这样好的时机呢。
看到这一幕,鲁路修终于反应过来。
“住手!现在……!”
但他的声音没有传达到。除去已经拉开距离的藤堂机,四架月下从四面向白色机体包抄过来。但这时,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站在中心的白色Knightmare同时放出了四根钩索。不,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他将机体配有的全部钩索同时放出去——动作虽然简单,但问题在于钩索的运动轨迹上。被释放的钩索如同箭矢一般划破空气,将四架月下的剑全部击飞出去。
“什么!”
那是藤堂充满诧异的声音。比起称赞驾驶员的本领来,不如说这是机体性能的优越吧。自动跟踪机能。虽然也有Knightmare本身就有这种能力,但同时击中四个高速移动的目标却并非普通机体能做到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白色Knightmare穿过阵型大乱的月下机体,占据了另一地点。月下也不是光在吃惊,他们立刻改变朝向,再次向白色Knightm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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