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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靠著的柱子上刻著「樱架市立樱架东高级中学」的字样。抬起意识朦胧的脑袋,诗歌站起身子。可能因为今天是假日,校内一片宁静。穿过正门,诗歌沿著墙壁走向一楼玄关。虽然为了找寻利菜而来过一次而已,她却清楚记得学校各个部位的配置位置。仰望的诗歌眼里,看到曾经是美术教室所处的大楼。那件事之後已经过了几个月,现在似乎仍在整修中。地上布满著铁线,但看得出校舍正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样貌。诗歌虽然想要展开笑容,却虚弱得笑不出口。通过敞开的玄关,踏入校舍内部。意识朦胧到忘记脱鞋,也怀疑是否还有多余的体力。早一点,就算再早一步也好,必须要将画拿到手。「……」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白色柔光.(小萤)——诗歌是在几年前替自己的(虫)命名的?受伤的纯白萤火虫,如同引导诗歌一般往校舍内飞去。诗歌双手抓住楼梯扶手,一阶又一阶地往上爬。美术教室在校舍的最顶层。好不容易爬完楼梯。眼前是刚修补後不久的新走廊。走廊尽头可以看到怀念的「美术教室」牌子。飘在空中的白色萤火虫正等待著诗歌。诗歌手倚著窗户,往美术教室前进。——打…打搅了.——诗歌……?你不是说,下午要跟男朋友见面吗?脑海里浮现利菜回头时的笑容。「呼…哈……」诗歌缓慢地由走廊步步向前移动。——我就读樱架东高中。你知道是哪一间吗?本来以为就算是假日,或许还是有可能遇见大助。不过学校里一位学生都没有。看这样子他应该也不在这里吧?回想起数个月前的记忆後,这几天发生的事也随之忆起。——呜呜呜呜呜……!诗歌这个闷骚的色鬼!虽然觉得夕总是一副随时会掉泪的摸样,但是她从来不放弃.更奋力地向前奔跑。她以後一定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大人。——恭喜啦!最後一次看到初季的笑脸,是相遇以来最灿烂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和她的相会是这一切事情的发端。虽然她说过要为失去故乡的仇恨报复,但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可以的话,希望她能追寻属於自己的幸福。诗歌打从心底期盼著。美术教室的门口挂著一个“内部整修中 禁止学生进入”的牌子。诗歌将手放在把手上,推开门扉。橙色的夕阳,渲染了诗歌眼前的事物.笼罩在余晖底下的美术教室里,中央摆放著一座画架,其上的画板被布覆盖著。诗歌走进教室,将布取下来。「我回来了喔,利菜……]斗大的泪珠由眼眶滑落。少年令人怀念的姿态就画在上面。药屋大助。对比鲜明所描绘的少年肖像画,已经受到严重损伤,应该是诗歌在这里战斗时造成的。画板的一个角被削掉,整体布满著细小的刻痕。诗歌将画板抱在怀里。「我回来了喔,大助……」诗歌流下眼泪,眼前出现白色的身影。「秘种一号的(冬萤),我们要拘捕你。」看来是前来增援的中央本部局员,白色大衣人们将诗歌包围住。诗歌拾起头来,注意到旁边墙壁上挂著一幅画。就像放入了整颗夕阳般,一幅画橙得鲜艳夺目。「樱架市市长主办绘画比赛得奖作品」的牌子上,刻著利菜的名字。诗歌将手伸向那幅画。已经和夕约好了,要将利菜喜欢的夕阳的画送给—「不准动!」(虫)的脚朝诗歌袭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打到,诗歌和抱在怀里的大助肖像画一同撞上墙壁。诗歌无力地倒在地板上,她已经气力全失。小小的纸包装从怀里掉到地面上。那是在冰刨市遇到的温柔女性所给的巧克力。「抓…抓起来!」听著身边叫吼的号令声,诗歌的意识陷入朦胧..4.08 初季 PART 6初季的眼前是一片血红。头部受到撞击,防风眼镜因为被打飞而解除同化,恢复成普通的铁块往地面落下。但是初季依旧保持脸上的笑容。她紧急加速飞行,身体细长的(虫)的下颚从後方扑空。不过马上又被大批敌人包围,初季只好以小角度紧急回旋,但脚却被一只(虫)的利爪擦过。敌人、敌人、敌人——视线所及的范围,都被中央本部的(虫)埋没.具有飞行能力的(虫),加上特殊型的附虫者.以及从远距离进行攻击的射击部队,将初季彻底包围。脚底下的冰刨市街景非常遥远。若从地面仰望,(虫)之间的战斗就像鸟群在打架。初季向上攀升,打算突破重围。然而一阵强风自背後吹来,初季翅膀的动作瞬间变得迟钝。「啊……!」抓住动作停住的空隙,飞行部队的(虫)咬住初季的肩膀。尖牙深陷肉里初季产生穿透脑髓般的强烈痛楚。(虫)轻甩头部,将初季抛到空中,其他(虫)同时朝向往地面坠落的初季发动攻势。「……恩啊啊!」初季硬是挤出力气拍打翅膀,(虫)的攻击从急遽加速的身边擦过。「啊啊啊啊!」初季不断提升速度,一口气突破包围网。飞行部队大举向初季追来。和诗歌与夕分别後,经过多久的时间了?感觉只经过几分钟,却也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冷冽的风吹拂失去防风眼镜的眼眸。血液流进眼眶,其中一只眼睛近乎失明.被(虫)咬过的右肩使不上力,骨头应该断了。受伤的左脚早已失去知觉,倘流的血液几乎将全身染成红色.。初季的笑容却不曾因此瓦解。「还不够看唷!你们的攻击…一点都没有用喔……!」初季在空中蜿蜒飞行来挑衅敌人。飞行部队同时进攻,初季虽然受伤,仍不停闪躲。「你们谁也…没办法从这个无指定又弱小的我身上…夺走任何东——啊呜!」面带笑容的初季被弹飞。新的掩护部队出现,从侧面飞来的(虫)以全身冲撞初季。「……!」初季身体失去平衡,飞扑过来的两只(虫)从两侧撞击。胸部附近传来令人厌恶的骨头碎裂声,眼睛张大的初季口中吐出血丝。「啊……」串连在一起的血丝飞散,初季意识变得朦胧,头部向著地面坠落。手脚完全不听指挥,连一只手指头也不肯回应初季的意志。在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到继续追著自己而下降的敌军大队。身体疲劳和多处负伤,加上过度使用(虫)的力量,过去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正在坠落的初季脑海里浮现。——必须回到岛上去……青播磨岛的海浪声在初季耳边回荡。海上吹来的微风柔嫩舒适。从初季的头等席位置望去,可以一览山丘下所有的景色。徐风吹拂的树木、漂浮海上的渔船、谈天说笑的岛民,以及颜色黯淡的诊所,全都缓缓进行著。在不知不觉间,一位青年站在初季身边。——(老师)……初季对著青年微笑。青年也以笑容回应,但是那个笑脸充满疲惫,显得相当寂寞。忽然,青年的形影被黑暗渲染。除了青年以外,岛上的景色全部都被黝黑的火焰吞噬。初季伸出手臂。虽然努力叫唤著,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什么都听不到。整个空间在最後被黑暗淹没,唯一能看到的是初季的手。虽然想要抓取东西,明明想要取回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我…像我这样的人独自活下来…对不起,大家……无法追逐任何东西的手在空中紧握。——可是呢,(老师)……就在意识将沉入黑暗中的前一刻,初季嘴角微微扬起。有东西在。在黑暗的另一端,在遥远的彼端,可以看见小小的某样东西。——我…找到新的梦想了唷……那是一个微弱的光点。光芒相当微弱,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初季发现自己在瞬间看到某个景象。有两位少女对自己伸出手来——耳旁有风的怒吼声吹入,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摊开的手掌前方,看到追杀初季的(虫)群。[…!」初季扭转身体,展开受伤的两对翅膀,使尽全力拍打著。地面在紧急减速的初季眼前停住。初季四肢趴在地面上著陆——地点是土壤外露在地表的宽广土地,类似公园的地方。初季仰头望天.她现在应该面露惨烈的笑容吧?初季知道…当白色大衣人们看见自己在干钧一发之际,躲过摔死的命运时,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才不会死!怎么可以死呢——!」初季用双手、双脚奋力一跃,进入水平飞行。「所有的一切才正要开始唷!接下来,我要向那个女人复仇!之後再回到那座岛上---]贴近地面飞行的初季,看到眼前站立的人影。有数个人站在广场上.初季被血染红的眼里,捕捉到站在前头的人物。——那位女性露出满脸灿烂的笑容,手里握著一把枪。一声枪响之後,初季知道自己被击落地面了。4.09 夕 The laSt「——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仿佛是要诱惑夕一般,少女将手伸向夕的眼前。「利菜?这怎么可能……」有夏月在一旁自言自语。有人从夕等两人的背後接近,是追逐而来的中央本部局员。「瓢虫……!」「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背後传出局员们慌张的声音。少女——立花利菜面带微笑。紫色的亮光飞落在制服外套的肩膀上。那是凤蝶。夕的目光被带著淡淡磷光的蝴蝶吸引。「瓢……虫?」夕往利菜的身边走近。「等一下,夕!」有夏月抓住夕的手腕,眼睛注视停在利菜肩上的凤蝶。「不对——」少年脸上浮现出畏惧的神色。「那个人不是利菜…利菜不会那样子笑。那个人是——夕!]夕粗鲁地甩开有夏月的手。「不要阻碍我!」「…夕?」「必须要送到…瓢虫的手上有夏月惊讶地睁大眼睛。利菜嘴角露出微笑.「不行,夕!」夕怒视著打算阻止自己的有夏月。有夏月也是敌人.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夺走光碟,这明明就是要交给瓢虫或(郭公)的东西——夕用力往地面一蹬。利菜微笑著。穿著制服的少女身上散发紫色粉末。沾到紫粉的白色大衣人们的表情逐渐黯淡。「呜……夕……!」有夏月也受到紫色鳞粉的影响,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将手扶在地面上,咬紧牙关忍耐。全数的白色大衣人都呆立不动。他们就像在梦游一般,两眼无神地凝视走近利菜的夕。夕飞扑到利菜胸前,紫色发亮的粉从穿著制服外套的利菜身上洒落。吸入这些鳞粉的夕,心竟然涌起一股安心感。「夕,你一直想要见我吧?」利菜笑著。夕也投以微笑。终於见到面了。这几天以来,承受著不安与恐惧才来到这里。中间发生过痛苦的事,也有悲伤的事,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和这个人见面。夕被利菜的手环抱,一阵甜蜜的陶醉感将夕包覆起来。——咦?夕脑中某个冷静的部分发出警讯。和百足相遇、和诗歌相遇、和初季相遇。和重要的人们相会,受到许多帮助才能面临这一刻。夕有如风中残烛,即将消逝的最後一点理性轻轻地在耳边诉说。——我是为了做什么而来这里的呢?夕双手紧握光碟,在心中轻声呢喃。利菜将夕的身体转向有夏月等人,冰冷的手腕从背後将夕抱住。「来吧…让我听听吧,你那刚诞生不久的甜美梦想……」梦想——夕想起来了。没错,夕的确抱持著梦想。和诗歌与初季的相会,让夕内心拥有想要实现的事情。不论多么辛苦,不管将会花上几年的时间也要完成的愿望——这是夕自己所描绘出的梦想。「不可以回答她…夕!要是说出来的话,你就会……!」抱著头呻吟的有夏月,背部被(虫)的爪子刺伤。「呜啊啊……!」中央本部的局员对有夏月发动攻击,有夏月的肩膀被(虫)的利爪贯穿。「什么?」有夏月身体倒地,抬头看到白色大衣人们不断从旁经过,十几名局员全都守护在利菜和夕面前,阻撑有夏月。利菜在夕的耳边轻声笑道:「来吧…夕…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夕缓缓张开嘴巴。要说出来。夕所描绘的这个梦想,必须亲口说出来才行。她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到这里的。「呜……啊啊啊啊!」有夏月奋力怒吼。膝盖跪在地上的少年脚边,黄金色的蜉蝣摇晃著自身的两条尾巴。无数光线贯穿黄昏笼罩的空地。穿越白色大衣人们,掠过夕的脸颊,全数射进利菜体内。「蜉蝣,你真是过分…竟然攻击我……」夕抬头仰视利菜的脸。少女的脸型崩解,从中喷出大量闪亮的紫色鳞粉。有夏月愤然吼道:「我绝不原谅你用这种把戏污辱利菜…(暴食)!」紫色的磷光四射。利菜的容貌消失得不留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著圆形墨镜的美女环抱著夕。夕发现在墨镜底下的女性眼眸,闪烁著七彩光芒。「你变强了呢,绪方有夏月。」(暴食)红润的嘴唇微微扭动。同一时间,白色大衣人们一起对有夏月发动攻击。「呃……!」夕茫然地看著眼前所发生的攻防战。「来吧…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暴食)以甜美的声音,挑动夕深藏於内心的愿望。好想要将梦想说出来,想要尽情地大声宣示自己的愿望.「快点醒过来,夕!你不可以变成附虫者!」牵制白色大衣人们动作的有夏月呼喊著。——不可以变成附虫者?心中的另一个夕在耳边细语。——为什么?夕试著回溯。——因为,诗歌和初季她们……即将回想起来的记忆,被(暴食)甜美的声音阻断.「来吧…夕…将你美味的梦想交给我吧!」夕的理性沉默了。---....「我的…梦想是……」即将脱口的夕,眼里注意到一个黑色身影。「夕真是个乖孩子呢!来吧…给我你的梦——」面带笑容的(暴食),将话停在嘴边。夕将视线从(暴食)身上移开,眺望有夏月的背後。「你是…谁…?]夕低声呢喃。「!」(暴食)与有夏月,以及白色大衣人们全都停止动作。在夕和有夏月经过的住宅大楼上方,有一个人伫立在那里。夕阳映照著浑身漆黑的人物,他正俯视著空地。风吹得大衣仿佛黑色翅膀鼓动,竖立的头发因为反光,让人误以为是触角。——那位漆黑的恶魔,单手持有一只巨大手枪。「东中央分部!」恶魔大声叫唤。地面上冒出数道细长影子。在握著手枪的人物背後,出现一大群黑色大衣人。同时间,住宅大楼上接连出现许多只(虫).「上!」黑色大衣人们一跃而下,越过受伤的有夏月,开始和白色大衣人们展开战斗。空地里不断传出怒号与哀嚎声。「……(郭公)!」有夏月瞪视黑色的恶魔。脸上露出一副若非因为伤势过重,否则随时会扑上去的神情。「郭……公……?]夕下意识低语——丧失思考能力的夕,内心掀起一波涟漪。(郭公)向下俯视有夏月。不,或者该说是藐视会比较正确。有夏月面露苦色,指甲深深陷入握紧的拳头内。「我一点也不希望被你拯救!」有夏月转头面对夕——瞪向(暴食)。黄金色的蜉蝣释放雷射,在空中划出弧线。「不可以喔!」(暴食)轻声说道:「怎么可以妨碍母亲用餐呢?」(暴食)张开七彩的瞳孔。闪亮的鳞粉围绕在(暴食)和夕身边。蜉蝣的雷射在命中(暴食)的前一刻,竟然像是受到镜子反射一般曲折.前进方向遭到扭转的光线,射穿耸立在夕等人两侧的钢筋铁塔。失去支撑的巨大铁塔,缓慢地往住宅大楼的方向倾倒。铁塔不支倒地,地鸣晃动整座空地。铁塔倒落在离(郭公)脚边数十公分不到的位置,但他丝毫不为所动,看也不看一眼。「呜哇……啊啊啊啊?」抬头望向天空的黑色大衣人们发出惨叫声。夕阳失去踪影,昏暗的影子降临空地.有夏月也仰望上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有(郭公)一人没有任何动静,两眼目不转睛地瞪著(暴食)。樱架市的天空被黑云覆盖。不对,那不是黑云。「.....]夕茫然地举头望天,望见浮在空中的巨大眼睛。紫色的凤蝶完全遮蔽上空,庞大的身躯,已非「巨大」两字可形容。壮阔的蝴蝶不仅覆盖樱架市天空,连冰刨市和赤牧市也一并掩盖。闪烁紫色光芒的四只翅膀上,浮现人的眼睛。「!」穿著大衣的人们全都吓得魂不附体。浮现在凤蝶翅膀上的巨大眼睛,正转动眼珠俯视著夕等人.「呜啊啊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现场局员不论大衣颜色,全都在发出惨烈的叫声後逃跑.甚至有人失控攻击附近的同伴。「只有没家教的小孩…才会妨碍父母亲用餐喔!」(暴食)眼里闪烁著彩虹光芒,冷冷凝视著(郭公).「呃…这…这是幻觉吗?」现场只有(郭公)和有夏月没有陷入疯狂状态。(郭公)轻微地咬著嘴唇,有夏月则是一脸痛苦的神情。失去理智的夕,不晓得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夕盯著朝向自己的枪口。有夏月惊觉道:[(郭公),住手!你想把夕也卷进来吗?」漂浮在空中的四只眼睛看向(郭公)和有夏月。「呜啊啊……!」有夏月露出苦闷难耐的表情,金色蜉蝣的身体发出逐渐被压溃的声响。那是夕曾经见过的景象。虽然她没能看清楚当时纯白的雪花,不过这的确是和诗歌一样的能力--[(虫)会…粉碎掉……!](暴食)的嘴唇几乎碰触到夕的耳朵,她低喃道:「看啊,为了听你诉说梦想,有这么多观众来到这里呢…]七彩的瞳孔和四只巨大眼睛窥视著夕。「夕…让我听听你的梦想是什么吧!]夕将视线移往(郭公).我是为了和他见面才来到这里的。——恭喜啦!——恭喜你!初季和诗歌的笑脸在心中涌现。两人为什么要对夕说「恭喜」呢?她在心中回想著。握住光碟的手加强力道。夕有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在补习班回家的路上,只因为那一瞬间的回首,便展开了这三天的生活,而最初充满迷惘和恐惧。但现在不一样了。和诗歌相会、和初季相会,让夕改变了自己。从初季手上收到的礼物,是用难以置信的笨方法所买来的礼物。夕由衷地感到高兴。因为太过高兴,连眼泪都不禁落下。「我的…梦想是……]夕察觉到了——(郭公)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暴食)上,他眼里关切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郭公)不发一言,隐藏在防风眼镜下的眼神,正笔直注视著夕。她了解这个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她绝不会认错.那是和最後见到诗歌与初季时一样——相信夕的表情。夕转头回视(暴食)的彩虹色眼眸:「——才不跟你说咧!」圆形墨镜的女性哑口无言.在梦想实现以前,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没错,这是自己决定好的事情。将光碟交给(郭公),重斩寻获初季的项链。等到那一天後,她要抬头挺胸去见这两人.到这个时候,才会对诗歌和初季坦白。用最棒的笑容,说出这个因为两人而找到的梦想。这就是夕的梦想——不会改变的愿望。空地吹起一阵狂风。风由脚边向上吹动,遮盖城市的巨大凤蝶被推往上空,橙色的阳光穿透俯瞰的四只眼睛。紫色的鳞粉四处飞散,天空再度交由夕阳支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夏月的疑问响彻在空地里。本来痛苦呻吟的局员们,茫然地仰望凤蝶消失於大空。一道冷飕飕的气息吹到夕的脖子上。(暴食)抚摸夕的下颚,眯起彩虹色的眼眸:「我们下次再见面吧,夕。」笑容扭曲的(暴食)抬头面向(郭公):「等到你的梦想,成熟得更美味的时候…好吗?」面露诡谲笑容的女性,全身被紫色磷光环绕。磷光在惊爆一声後挥散,女性的触感从夕的身後消失。「消失了……?」有夏月呆愣地说道。当(暴食)的身影烟消云散後,一直卡在夕心中的阴霾也逐渐消散。现场的人全都因为精疲力尽而原地不动。(郭公)从建筑物一跃而下,将手枪收在背後,朝夕的方向走近。「郭…(郭公)…那孩子是……」有夏月想要阻止(郭公),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起身。夕的心脏猛烈乱跳。望著朝自己走来的少年,胸中泛起各式各样的情感.双脚很自然地走向(郭公)。应该说什么好?要怎么说才能传达给他呢?在这几天内接收的各种思念,各式各样的梦想——她得将这些全部传达给他才行。自己明明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国中生,她是接受了多少思念,才能撑到这里?夕和(郭公)都停下脚步,两人在近距离内相互对望。——对不起…诗歌、初季:夕在心里对两人道歉。[这个..为了交给(郭公)...我们...]夕以双手将光碟拿到面前。却不敢正视(郭公)的脸.握住光碟的手微微颤抖。——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可是我…实在承受不住...纵横的眼泪让夕的声音同样颤抖著。应该还在战斗著的初季身影在心中浮现。「初季…请你去救她…拜托……」说出这些话,已经是夕的极限了。夕哽咽不止,连双手变轻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谢谢你。」夕将脸抬起来。不知何时,光碟已经从自己的手上传到少年手里。和第一次听到的声音截然不同,是个相当温柔的声音。少年温暖的手拭去夕脸上的泪水。少年凝视自己的神情相当柔和,却在瞬间又回复原本的锐利神情,合上嘴唇。「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以强而有力的声调说完後,少年踏步转过身子。「……!」到达极限了。泪水让视变得线模糊不清,夕甚至无法确认正逐渐远离的(郭公)背影。紧接著快步离去的(郭公)後,意识蒙胧的白色大衣人们被黑色大衣人们给带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全部的局员也全数从空地退敌。「我做到了…诗歌…初季……」夕现在处於随时会昏倒的状态,但她还不能倒下。她在赤牧市,从叫做百足的少年手中接过光碟.和诗歌相会。与初季相遇。受到两人的帮助,受到她们的信任才到达这里。透过夕的手,将蕴含著各式各样思念的光碟交给(郭公)了。而现在——只剩下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我做到了…诗歌、初季!我顺利将光碟交到(郭公)手上了!」——再说,我们要怎么样互相通知任务成功了——恩——大声呼喊如何?搞不好可以听见唷!放声呐喊。希望诗歌可以听见,希望初季可以听见。在所有人都已离去的空地上,夕使尽所有力气,尽可能地大喊「光碟交到(郭公)手上了!所以…所以,你们两个人也—」声音逐渐微弱。夕瘫坐在地上,双手遮住不断溢出的眼泪。[所以你们两个人也…不要死……]夕的话语,轻轻地在宁静空地响起後消散。 4. O诗歌 ThelaSt听到说话的声音。有人在喊叫的声音。惨叫、怒吼,东西碎掉的声音。这是(虫)临终的哀嚎吗?而且不只一、两只的声音。「难道你们是…(虫羽)?」某人的声音也在下一瞬间消失。周围又回复到一片安宁。诗歌睁开双眼。自己似乎在撞到美术教室的墙壁後昏倒了.因为太过疲於奔跑,还以为心脏停止跳动了。但这点可能也会在不久後成真吧?她听到自己极度微弱的心跳声,甚至有种梢纵即逝的错觉。眼前看到美术教室的地板.倒在地上不动的白色大衣人们映入眼帘。诗歌虽然打算将拾起头,却无力做到。她真的将力气用到一滴也不剩。除了四肢动弹不得.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站起来,(冬萤)]诗歌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她在过了数秒钟後,才意识到那是对著自己说的话。「这一切部是你自己招来的。不论是你身上的痛楚,还是内心的创伤。只要用(虫)驱赶敌人的话,你自己的痛苦便会减少.你却选择『与其伤害别人,不如伤害自己』这条路。]诗歌对脖子施加力道,却怎么样都无法拾起头来。「你想要往这里看吗?我就帮你这个忙吧!」听到另外一道声音。诗歌眼前出现一只支撑住自己的下巴的手,改变她头部的角度。在随时会阖上的眼眸里,她看到两位人物。其中一个人是有些许白发的壮年男子。男子一脸精悍的样貌,穿著西装的打扮像是大公司的职员,应该是有一定身分地位的人吧?但当诗歌抬头望向他时,对方却不知为何别过视线。另一位是少年。头发染成茶色,看起来大约十五岁。少年静静凝视倒在地上的诗歌。「站起来,(冬萤)」壮年男子继续讲话,依旧没有看向诗歌。「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你将以何种思念往何处前进。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前面等待你的,将是比你过去所经历的事情更为坎坷严峻的现实。你不要以为会有救赎的机会,或许最後只有绝望等在前面。如果你不希望踏上这条不归路的话,就躺在原地不要动,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杀掉你的(虫),让你获得解脱。」「……」诗歌转移视线,她察觉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将利菜所画的大助肖像画紧紧拥在怀里。「初…季……」诗歌气若游丝地说道。壮年男子稍微瞥了诗歌一眼,但马上又转头移开视线。「没错,我们是受到白坚初季的委托来迎接你的。她自从以前在某次任务和我们(虫羽)立下密约之後,就一直等待复仇的机会。她暗中放过(虫羽)的成员免於遭到特环捕捉,我们则协助她报仇…她和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本来当你在这里达成心愿的时候,就要将你直接送到中央本部去——我们所冀望的是你和中央本部两败俱伤。」「……」「但在最後一次联络时,她突然更改了委托内容,她交代我们将留言转达给你。」男子的目光依然没有落在诗歌身上,继续以平淡的口吻说出「留言」内容。[…!」诗歌紧抿双唇。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谢谢你。谢谢你,初季。谢谢你相信我,实现我的愿望。诗歌胸中涌起一阵热流,这个心情给予诗歌小小的力量。「如果你渴望获得安宁,最好不要再站起来。你应该经历过好几次类似现在的情况,往後的路程上,不能保证不会再重蹈覆辙。」男子说的没错。在小学的时候成为附虫者,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捕,和(郭公)相遇後变成缺陷者。几个月前遇见大助。在这条街,这所学校里又一次倒下。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抓到,度过了几个月都和外界隔离的生活。而现在,因为用尽力气不支倒地.诗歌已经精疲力尽。往後的路上,还会重复多少次同样的事情?回想起梦想後受到伤害,精疲力竭後又再倒下..这样的循环,或许将轮回不断。但也有不只是单纯循环的事情发生。一个真挚的愿望,让诗歌在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都能重新站起来。「……」纯白的萤火虫飞舞到诗歌头上.诗歌凝视自己的(虫),脑中浮现出至今以来所见过的每个人的脸庞和利菜相遇。和(郭公)相遇。和夕相遇。和初季相遇。以及————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回忆起最重要的一个相遇。一路走来,诗歌遇见许多人,这些绝不是单纯的循环而已。虽然身体一用力,各个部位就会感到强烈痛楚。但是诗歌不愿放弃。就算体力早在到达这里的时候用完,就算气力已经彻底用尽,就算诗歌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过去有好几次令人珍惜的相会。和他们的相会以及约定,让诗歌不断重新振作起来。这些都在她每次将要放弃的时候,给予软弱的诗歌振作的力量。就算是循环也没关系。但是相遇也会不断上演。其中一定也会有「重逢」出现。诗歌不断和许多人相遇。所以能够再站起来。和他们的相遇,让诗歌觉得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容身之处一定会存在於某个地方。「我有…想要见的人…]诗歌用双脚确实地站在地板上,注视著壮年男子。用力抱在怀里的画之中,有诗歌最希望见到的人。「那个人可以让我相信…会一直等待著我...]诗歌的眼里不再有泪水。「所以我要去…请你们带我走。]绝对不和人四目相接的男子点头回应:「我叫做宗方槐路…是(虫羽)的协助者。」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跟著开口:「我是大锹。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今後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诗歌紧咬著双唇。往夕阳倾注的窗户外看去,挤出微颤的声音:「初季、小夕…我要走罗……」——再说,我们要怎么样互相通知任务成功了——嗯——大声呼喊如何?搞不好可以听见唷!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但是诗歌用在内心大声呼唤来代替。小夕、初季!我不会认输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实现梦想...诗歌终於了解。敌人为数众多,今後也将会阻挡在诗歌的面前吧?但是最大的敌人,是潜藏在自己胸中那颗软弱的心.全部都破坏吧—无论如何,都得战胜那个遇到挫折时,便会这么想的自己。抱住画的手腕逐渐失去力量。「我…要走罗…所以总有一天…和你们两人……」在倒下的前一刻,身体被叫做大锹的少年搀扶住。「等你醒来以後,请对我们下达指示。杏本诗歌将以(虫羽)的新首领——(飞雪)的身分指示我们。」听著少年机械式的腔调,诗歌失去意识。4.11 初季 THE LAST「咳哈……!」还来不及减速,初季就被击落到地面。整个人弹落在土地上,翻滚了好一段距离後才停下来。「啊……!」全身受到激烈的撞击,初季发出痛苦的呻吟。嘴巴里感觉到不舒服的碎石触感,但现在只尝得到铁绣般的血味。「呃……呜呜……!」但是初季马上就拾起头来。拖著骨折的右手,无视失去知觉的双脚,她单手趴在土地上。背部遭到子弹打中的翅膀不安分地摆动著,鸦蜻蜓从初季的身体里弹开。初季所经过的地面,描绘出一道血的轨迹。「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初季发出嘶吼,继续匍匐前进。「魅车…八重子……!」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微笑俯视初季。跟在一旁的白色大衣人们将初季团团围住。站在八重子旁边的,是她的跟班猪濑管理官.初季三年来不断忍耐著。压抑心里随时会撕裂陶口的复仇念头,向中央本部效忠。但是现在的初季,已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抬起被土和血弄脏的脸,瞪著一直以来憎恨的女性。她是夺走初季故乡的女子。她是夺走初季初恋之人的女子。就算用这双手将她掐死,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这三年来,她一直过著思考该如何痛苦折磨女子的生活。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她才会在女子麾下听从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愤怒、怨恨、孤独、痛苦、空虚…一直以来,她不断承受这些激烈的情绪。「还给我!我的岛…我的哥哥、姊姊…我的(老师)…!」八重子将手枪收到怀里,初季面前蹲下。「我可爱的孩子…这次的恶作剧,会不会有点玩过头了?」八重子露出微笑,并以一副教训打翻果汁的小孩的口吻说道。「……我要杀了你!」初季抓住八重子的发尾.但是——「请你认清自己的身分。」八重子的笑容变得更加深沉。冷澈的声音、冷澈的双眸,仿佛贯穿初季的脑门一般,冰的锁链瞬间捆绑住初季全身。和三年前一样,锁链的笑容将初季冻住,无法动弹。除了初季以外,周围的人全部都面色铁青地看著八重子.「麻烦你开枪,猪濑管理官。」「……啊?」「麻烦开枪射击这孩子的手和脚,因为这些对这孩子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猪濑充满脂肪的身体微微颤抖:「可…可是…对局员做这种事——」「猪濑管理官?」八重子回头盯著猪濑。发福的男子脸上,像是生病一样流出大量汗水,猪濑从怀里掏出手枪,一名中央本部的局员将初季身上的大衣取下。「可怜的孩子…竟然无法理解我的爱。」八重子一脸悲伤的神情,温柔抚摸初季头部。枪声响起。初季瞪大眼睛,右脚受到一阵像是被炽热棒子刺穿的冲击。「啊……!」又是一道枪声,初季的右脚从地面弹跳起来「……!」「以後我会更加疼爱你的,我是说真的喔!」再一枪,本来支撑著身体的左手失去力量,初季一脸撞上地面。「所以你也会爱我吧?说出光碟和(冬萤)的下落,回头来爱我,(鸦)。」第四道枪声响起,初季猜得出是哪个部位被击中。从顺序来看,应该是右腕吧?初季已经丧失一半的意识。「死…死了吗……?」听到猪濑惶恐的声音。初季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身体翻转成面向天空。微微张开的眼睛里,看到八重子一脸觉得可笑的模样。「猪濑管理官,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是这么深爱著她……光是这个样子,这孩子怎么可能就会死掉呢?」猪濑被吓得脸色惨白,周围的白色大衣人们屏住气息往後退。 ——早就知道了.初季的视线在黑与白之间反覆交替。夹在现实与幻觉间摇摆不定的世界里,八重子的笑容也不断浮现又消失。——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可能有人能够胜过魅车八重子。有时候,初季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人类?何况初季还是附虫者里面最弱的,更不可能赢过八重子。「那…那是什么?」「天空上的是…凤蝶?」「副…副本部长!」初季听到猪濑与白色大衣人们骚动的声音。「麻烦大家请冷静一点…呵呵,这应该只是即将消灭的蝴蝶,在某个地方做垂死挣扎罢了吧?完全不用担心。」她听见八重子的笑声。看来比起天空上的异变,八重子的笑容更令人心生恐惧。骚乱一下子就停止了。初季从来没有看过魅车八重子动摇的模样。不只是初季,应该也没有人见过八重子改变脸色的时候。有著锁链笑容的女性,只会露出微笑和虚伪的眼泪。因为她爱著每一个人,更深信自己受到所有人深爱。「消…消失了…」「刚才那个是什么啊……?」又听到声音,不过对初季而言,这些都无关紧要。不可能赢过八重子。初季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情。正因为如此,初季当时才会想要利用(冬萤)——利用她那所向无敌的力量。她不在乎最後会不会演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与初季毫不相干。只要能够杀了魅车八重子这女人,不管(冬萤)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无所谓。最初和诗歌相会的时候,她确实是打从心底这么想的。只要为了复仇,不论牺牲谁都无所谓,不管被什么人怨恨都不要紧。因为初季向来是孤独一人,应该守护的重要东西,已经全部都不存在了。那些全部都被八重子夺走而消失了。——所以从来也没有想像过.竟然会和夕相遇。竟然会受到诗歌影响。「小…夕……」初季微微翘起嘴唇。实在是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了复仇而准备的道具,竟然变成对初季而言无可取代的宝物.竟然会想要守护自己唯一的复仇手段。「小…诗…歌……」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要变成这样啊!因为这两人等待初季回来。因为这两人相信初季。初季是很单纯的。一旦被这样子对待,当然就会喜欢上她们啊!因为脑筋太差,所以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师)…她们以後还会记得我吗……?初季在心中问道。答案老早就知道了,笨蛋的初季现在只会相信夕和诗歌。——我想到最棒的复仇方法唷…快夸奖我啊,(老师)……初季的复仇还没有结束。身体一处也动弹不得了,初季却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笑意。好笑到令人难以忍受,高兴到令人想落泪。「啊…哈哈…哈哈…」[(鸦),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面带微笑的八重子俯视著初季。看到八重子的笑容,笑意更不断涌现,初季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副…副本部长!」一名白色大衣人奔走至八重子身边,然後在八重子的耳边轻声说话。说话的内容,初季一句也听不到。但就在下个瞬间——「……!」八重子脸上的表情产生变化。包括猪濑、一旁的白色大衣人们,以及前来报告的人物,每个人都瞠目结舌地望著八重子。八重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八重子动摇的模样,每个人全都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八重子。初季强忍在心里的笑意随之爆发:「啊——哈哈哈哈!」初季放肆地大笑起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愕地往初季望去。——我做到了喔!——我做到了!初季心中确实听见夕和诗歌的呼喊声。「啊——哈哈哈!活该!小夕和小诗歌再也不会被你抓到了!毕竟她们已经和我约好了!你什么都不会得到啦!」忘记疼痛,也忘了疲惫戚,初季张大嘴巴用力大笑.「你再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啦!啊——哈哈哈!活该!]八重子的眼神慢慢转变为锐利。夕应该平安见到(郭公)了吧?就算八重子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轻易地对受到(郭公)保护的夕出手.另一边的诗歌,应该也已经拿到利菜的画了,然後和初季所联络的(虫羽)成员会合,一起离开樱架市。——小诗歌,你要逃下去,然後不可以再被别人夺走你的自由唷!因为这正是我所想到的复仇计画……这就是初季托付(虫羽)传达给诗歌的留言。夕将光碟送达了。诗歌平安地逃脱了。初季一直相信她们两个人。初季所构想的复仇计画,从一开始就成功了。「啊——哈哈哈!活该!你再也夺不走任何东西啦!高亢地大笑的初季,双眼溢出斗大的眼泪。——成功了唷!(老师)大家,我为大家报仇了唷!哈哈!「……」八重子流露微笑,从怀里取出小型手枪。——成功了唷,小夕、小诗歌!我的复仇计画大功告成了唷!笑到声嘶力竭,初季在地面上开始奋力爬行。初季驱使著被子弹贯穿的手脚,缓慢地远离八重子。[(鸦),你说的没错呢…不过,我还留有一样东西可以夺走喔!」声音从背後传来。初季不断在地上匍匐前进。现在只剩下要完成和夕与诗歌的约定而已。初季要从这里逃走,想办法活下去。这样一来就是三个人的完全胜利了。[(老师)——」爬在地面上的初季,视线被黑暗掩盖。这是老样子的幻觉,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老早以前就已经知道,这是梦想快要被(虫)吞噬殆尽时的警告讯号。[(鸦)…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初季将手伸向黑暗。伸出去的那只手——终於抓到想要的东西。那是对初季伸手的,温柔的(老师)的手.——(老师)……初季和(老师)的手,重叠在一起了。——我赢了唷……对著露出笑容的初季,(老师)也跟著微笑了「再见,我可爱的孩子。」枪声响起。初季向前伸出去的手,瘫落在地面上。4.12 The OtherS——防风眼镜将光碟吸入。镜面上产生杂讯,过了一会儿後,出现影像和声音。『第三阶段测试结束。(C)的状况怎么样?』『还没有问题。』『好,就这样继续进入第四阶段。准备好记录缺陷者编号一到十五的实验资料。』『一切准备就绪。』『对(C)加上电压。(C),慢慢调整脉冲。』『已…已经…到极限了……』三八号和九号的脑波失去回应。』『实验继续。』『呃…呜:…』『侦测到异常反应!捕捉到五号和一号的记忆讯号!][(C)!转换讯号,把它转为影像!让它陷入回圈,把假造的记忆灌进去!』[呜呜…』[…不行,讯号消失了。』『既然(冬萤)可以从缺陷者状态中复苏过来,其他附虫者没有理由办不到…只要(冬萤)仍然是附虫者,这个实验就有执行下去的价值。不…搞不好还能期待得到超越(冬萤)的成果——算了,第一次有这样的结果算不错了。把第四阶段的资料保存到光碟里。』『开始保存资料。』『好,今天的实验就做到这里。』『是的,以上的资料将作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甲种「哈」的第六次实验、第四阶段的纪录正式保——』『实验体五号发生异常现象!确认到脑波反应——呜哇啊啊!是(虫)…出现了蝉!][一号也叫出了(虫)…娱蚣出现了!』『赶快将资料保存好!(虫)的排除为第一优先,还有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可是…那个还没——』影像里出现杂讯,画面缩成一条线後消失。画面上浮现出[LOST A DATA ]的文字.光碟已经超过三天的期限,内部资料被自动删除。从防风眼镜里退出的光碟被捏烂,再也无法播放出第二次影像。4.13 The OtherS枪声的余响传遍整座樱架市海滨公园。魅车八重子露出浅笑。在八重子脚边,白坚初季倒在地上。看来是绞尽力气地努力想要爬离,初季後方拖著一条长长的血痕。满身是血的初季一动也不动,沾著泥巴和血的脸变得惨白,看得出来已经失去呼吸。「……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喔,(郭公).万一目标射偏的话,该怎么处理呢?」八重子回头。她手上拿的手枪,被大助射出的子弹弹飞。「目标一开始就是射偏的。」大助面对八重子,在他背後有十数名东中央分部的局员待命著。受伤的有夏月,和东中央代理分部长的五郎丸佟子也一起会合了。佟子躲在大助的背後,手抓住他的大衣。八重子身边的局员摆出备战姿态。「偏掉了?本来是瞄准哪里呢?」面对八重子带著笑容的疑问,大助不发一语,以食指轻叩自己的太阳穴。八重子改变笑容的性质。佟子发出「呀」的一声,把脸藏到大助背後。受到锁链的笑容攻击,每位局员都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你开玩笑的功力提升了呢,(郭公)。是和土师分部长学来的吗?」「你这家伙…(郭公)!五郎丸代理分部长!你到底在想什么?胆敢对副本部长开枪?」「呀……呀啊!」从大助背後传出佟子高分贝的假音。[这..这个嘛…其实呢——啊,在这之前…(宁宁),可以麻烦你为(鸦)治疗吗?」「五郎丸代理分部长!中央本部的局员不是你可以随便命令的!」「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要赶紧处理她的伤势而已!」畏缩在大助身後的佟子,眼前跑过一位白色大衣的人物。对方赶至倒地的初季身边,用手贴在脖子上确认脉搏。(宁宁)将口张开。现场响起歌声,像是钤铛「叮…呤」的声音震动空气。在(宁宁)和初季的周围,浮现微微发亮的螽蜇轮廓。在钤铛声响中,开始对初季做人工呼吸。(注:螽堑俗称纺织娘,触角呈丝状长於身体。雄虫的前翅具有发音器)「救得了吗?」大助问完之後,(宁宁)竖起大拇指,表示没有问题。八重子凝视著佟子。「虽然说是紧急情况…不过闯入东中央分部的管辖区域,的确是我们不对。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五郎丸代理分部长,是你许可对我开枪的吗?」佟子从大助的肩膀采头出来.「啊…是…不…」「到底是不是?」「那…那个…我确实记得对局员动用私刑应该是被禁止的…这个…所以说……」「所以?」「根据局长所发布的紧急命令,指挥系统出现了一些变更……」「你说什么?」发出声音的人是猪濑。八重子完全不动声色,保持脸上的笑容催促佟子。「事情是怎么一回事?」「那…那个…虽然我知道自己有点僭越本分了,可是因为联络不上魅车副本部长…所以我直接去向局长徵询了意见。」「联络不上?我不记得有接到你的任何联络喔?」「啊?那个…可是…我用专线打了好几次电话.因为都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就只好当作是联络不上...』「……难道是那通打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只响了一声就挂断.而且未显示来电号码的电话吗.不晓得对方号码的话,我怎么有办法打回去呢?」「未…未显示?咦…啊哩…?啊.真.真的耶!」「这样根本是一般的恶作剧电话!五郎丸代理分部长,你这个人实在是……]受到猪濑的责备,佟子迅速将行动电话收到西装内侧里——大助虽然有听说是联络不到,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结果到了现在,大助内心才涌现五味杂陈的不安感。「你说指挥系统有变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是…是的!关於这个呢…关於(原始三只)的重要性,以及遭遇到该对象时处理任务的优先顺序,我有一些想法…过去即使发现到(原始三只),也会优先执行通常任务,而本部所下达的命令更是第一优先被处理。可是,在之前干莉——(火巫女)的护送任务时不难发现,再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招致局员产生混乱,我是这么想的啦……」八重子不改脸上的笑容,但是猪濑似乎显得按耐不住。八重子用手制止想要插话的猪濑.「所以呢…我到中央本部去去徵询了局长的意向…而局长采纳了我的意见,在刚刚宣布处理紧急状况时,关於指挥系统的变更命令。也就是说呢——限於遭遇到(原始三只)的情况下,各管辖地区的分部所下的判断,将超越本部的命令,第一优先被执行。」指挥系统的变更。佟子这番话所显示的意义相当重大。从今以後,只要在各个分部的管辖地区内,分部将具有权力可以自行追捕(原始三只).过去一直握有绝对权力的本部,力量被挖掉了一块。猪濑的神情变得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局长会接受……?」「关於这点,局长最初虽然没有同意这样的作法..不过当仔细说明这其实是土师前辈——土师分部长的提案之後,局长才重新再考虑了一次。」「土师醒过来了吗?」猪濑一脸藏不住的动摇神情,魅车也收起笑容。「啊…不…他醒来没多久後,马上又失去意识了。」佟子以一副半吊子的笑容说道。实在是个容易被看穿的谎言。土师圭吾——原本身为东中央分部长,但自从在两个月前的战斗受到重伤以来,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意识。大助知道他的妹妹——千莉每天都到医院里去探望他。「啊!刚刚那个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占满整个天空的巨大凤蝶!那好像是(暴食)所叫出来的喔!它好像具有可以操控人类意识的能力。当见到副本部长的时候,因为您将枪口对著自己的部下,我就以为『难道是被(暴食)给控制住了?』於是对(郭公)下达命令。]刚才的射击,其实是大助突然做出来的举动。佟子所说的理由是事後才临时想出来的。「我很正常喔。」「是…是的!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呢!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个人实在是……]因为过於生气与无法理解佟子的行为,猪濑满脸涨红。但是一旁的八重子完全面不改色,只有稍微将眼睛眯起一点点而已。「不过,真的是满那个的呢……」手置於大助的肩膀上,忽然探出头来的佟子环顾四周的情况。「那个?那个是什么,五郎丸代理分部长?」[这个呢,那个…这件事实在是非常难以启齿…][嗯?]「不…这个……」「五郎丸。」「我…我还是不要说好了。」「说吧。我特别许可,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追究。「是…是真的吗?」「是的。」「那么……」佟子露出平常的半吊子笑容:[这回是副本部长惨败呢!而且还输得这么彻底。」八重子的表情稍微抽动了一下。包括猪濑在内,周围的人全都吓得目瞪口呆,连大助也大吃一惊地回头望向佟子。在现场沉闷的空气里,所有人都带著恐惧的心情注视八重子。但是佟子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一触即发的气氛,一脸轻浮的的半吊子笑容,继续说道:「啊哈哈哈!没有想到你会被无指定的附虫者整得这么惨呢!早知道就乖乖派出自己夸耀的歼灭部队,不要在那边故做姿态就好了。你以为这次会像以前那样轻松胜利,想不到换来这最糟糕的结果,没有比这个还要更悲惨的——」「佟子…不要再说下去会比较好。」大助出声制止。佟子却是「咦」的一声,以装傻的表情看向他。以八重子为中心,四周飘散著随时会被戳破的气氛。一脸铁青的猪濑.静悄悄地慢慢远离八重子身边。但是和周围恐怖的气氛正好相反,八重子的表情显得相当和缓。似乎想要强调自己不会因为么点小事而造成任何打击。「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恕我先失陪了。]露出一如往的笑容,八重子踏步转身。佟子连忙将头低下。「啊…是的,您辛苦了…另…另外还有,(鸦)看起来仍处於无法马上移动的危险状态.所以.由我们这里暂时接管收容她。」八重子转过身子,视线却不是对著佟子「你看过那片光碟了吗,(郭公)?」大助毫无掩饰地回答:「只有我看过。」而是大助。「那个东西是(虫羽)为了让特环内部产生混乱而假造的,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吧?]「……」瞥过不发一语的大助,八重子逐渐走离.猪濑与白色大衣人们也退散,只留下(宁宁)的歌声回绕在海滨公园。大助走近倒下的少女,将脸贴近对方的脸庞。「赢了唷…啊哈哈,小意思啦!」初季的梦话,乘风飞逝於长空。终曲 G RLS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夕!」「啊…是千绘,早安.」「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大助,你见到夕了吗?』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大助展露笑容.『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後记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在下是岩井恭平。《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 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2004年岩井恭平虫之歌 3 翱翔的梦之翼 完 肥王制作录入:apple0143*B6FORM:轻小说论坛http://www.lightnovel.cn!! 未经许可,严禁转载 !!此版本为修改版,改正了在线版里的一些错误--------------------------------------------------------------虫之歌4 燃梦的乐园 序章 0.00 〈owl〉 The last……已经烦透了。一直蜷缩着身子睡在床上的〈owl〉醒了过来。(注:owl,意为猫头鹰。)“噗噜噜”地抖动了一下身子。虽说天气已经日渐转暖,但清晨还是感觉到有点冷。“......”从床上下来之后,〈owl〉径直移动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那是一张用歪歪扭扭的木材做成的古典风格的椅子。陈旧寒酸的床铺。窗边的椅子。古老的14寸电视机。那已经是分配给〈owl〉的起居室中的所有家具了。〈owl〉从来没有要求过其他的东西,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今天也还是一点没变啊——〈owl〉茫然地眺望了一下窗外,确认了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这是五年来一次都没漏过的确认事项。在窗户外面,是几年来完全没有变化过的景色。整齐排列的住宅,狭窄的巷子,穿梭的人流。唯一可以说得上有所变化的。就只有路旁的树木颜色了。现在树上都长满了新叶,一片郁郁苍苍的景象。〈owl〉微微张开的眼眸,正注视着正面的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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