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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录_002

也伤得很重,等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棺材里了。”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陈述,“不能说是伤心……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展景天不解。
  “如果……”那人边说边抬手拂开景天额前的碎发,“再等一等,也许可以走得更远……”
  这段对话就这样结束,随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站在不远处的云响悠闲地踱着步,似乎是对林间飞舞着的一只蝴蝶很感兴趣,视线追随着那双舞动着的翅膀起起落落,直到它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休息够了,两人继续上马赶路,这次展景天坐在了后面,云响还是撒开了蹄子跑得很欢,却是出奇地平稳,直到展景天靠在白玉堂的背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两人来到了一座很“壮丽”的建筑前面。大门上高悬的匾额上赫然写着“白府”两个字。
  门口的小厮一脸惊异地跑了出来:“五爷,您怎么回来了?”
  白玉堂下了马,让展景天在马上等,说他很快出来,随后就消失在了门里。
  门口,景天乖乖地坐在云响上。云响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听明白了刚才白玉堂的话。
  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云响脖颈上顺滑的毛,云响似是很享受地打了个响鼻,回过头来亲昵地舔着景天的手,再抬起头来时,白玉堂手中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袱,正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那相白玉堂已经飞快地跃上了马,调转马头,抖起了缰绳。
  急急忙忙跑出来的管家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小厮好奇地问:“福叔,五爷拿的什么呀?”
  白福静静地看着远方,冷冷地道:“大夏龙雀。”
  “啊?五爷不是封刀了么?”小厮不解地追问。
  白福认命似地叹了口气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小厮似懂非懂地接着问:“刚才马上那个小哥是谁”
  白福略显惊讶地问:“你连展大人都不记得啦?”
  小厮惊得一蹦:“哪儿能啊?福叔你唬我呢吧,那小哥迷迷糊糊的哪里像展大人那么警醒?”
  白福愣愣地盯着那小厮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迈步就往回走,边笑边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月芽沟奇案10 尸检

  
  两人回到开封时,公孙等人刚到,景天再次赞叹了一下云响的性能之优良,马力之强大。(废话,它本来就是马!)
  包拯听了众人的叙述后皱眉, “此案疑点甚多!”
  公孙问:“可有查明死者身份?”
  一旁的王朝马汉苦着脸道:“不瞒先生,我们几个昨天把开封地面的妓院娼馆都走遍了,竟没有一家丢了什么护院的。”
  “也就是,死的那些人可能并不是本地人?”
  正在讨论着,门口冲进来了仵作房的衙役道:“大人!大人了不得啦!那些尸体……”
  “尸体怎么了?”包拯忙站了起来。
  “我……我说不清,您最好亲自去看一下。”
  众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仵作房,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那些尸体正在隐隐地发着绿色的光。
  公孙忙走上前查看,看完后连连摆头说着:“不可能啊……不可能……”
  “先生发现了什么?”包拯询问。
  “这些尸体的骨头在发光。”
  “什么?”众人都纷纷围拢过来看,只见尸体创伤处露出来的骨头正在闪着绿光。
  “莫非是尸体曾经中毒?”包拯求证似地询问公孙,公孙摇着头说:“我都检查过了,这尸体上根本就没有毒素。
  “在场的人都惊异不已,而展景天却在仔细看了伤口后,沉默不语。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化学反应。人体骨骼遇到了某种物质,产生了化学作用所以变成这样。而在这个时代单独提取的化学物质根本不存在,因此该是某种生物酶,也就是说,那把凶器上有一种特别的植物。另一边的白玉堂也正低着头认真地检查着死者的刀伤,看完后也是眉头紧锁。”
  “五爷,你也觉得奇怪吧。”一边的张龙问。白玉堂点点头道:“这个凶手的刀一点都不快,而且还有很多缺口,更奇怪的是他用的招式,这样的杀人法,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展景天也凑过来,他伸手拿起一块白布,用竹签从一具尸体的断膝上刮下了一些凝结的血块,然后让一个衙役去取来了一碗热水,把血块放了进去用竹签搅拌直至血块溶解,然后又把那小碗血水缓缓地倒在白布上,大部分血水都被白布吸收,但表面却出现了一些没有溶解的细小粉末,公孙沾了一点粉末在指尖上搓弄了几下,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惊叫道:“是铁锈!”
  “铁锈?”张龙等都奇怪地叫了起来。
  “这人用的是一把生锈的刀……”公孙看向白玉堂:“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么?”白玉堂苦笑着摇头:“没……而且看来这把刀还锈得不轻。”
  “景天你在做什么?”包拯一声惊呼,众人都转过头来看展景天,只见他正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扎进一个死者的肚腹,见众人都惊骇地看着他,连忙道:“我想把他的胃拿出来。”
  “你……拿他的胃干什么?”赵虎不解地说。
  “呃……我想看看他吃过些什么,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对啊!”公孙点着头道:“各地的饮食习惯不相同,也许会发现什么……”
  展景天见得到了同意,就想接着下刀,但确被白玉堂夺了过去。他将刀给了公孙策道:“还是你来吧。”
  公孙接过刀后说,“还是我一个人来吧,我想把这九个人都再彻底地检查一下,可能要一段时间。“包拯点点头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再带上人手到开封周边去调查受害人的身份,置于那个逃走的男人,就有劳玉堂了。”
  大家都得到了任务准备分头行动时,却听景天叫道:“等一下!”他拉过公孙“你等一下再动手!等一下!”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后,他和厨房的大娘 抱着一堆白色的东西进来。原来展景天按照医生手术服的样子让大娘赶制了一件大褂,手套还有口罩,口罩里还放上了檀香,当公孙被全副武装起来后,大家都乐得东倒西歪,只有公孙笑着让衙役按照这个款式再做上几套。
  




月芽沟奇案11 东来赌坊

  
  都说北宋时期的商业已经相当发达了,展景天上了街才真正相信。这种繁荣可不是“宋城”那种级别可以比拟的。
  白玉堂问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展景天一起上街呢?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这家伙就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上街似的,一个不留神就跑没影了。第N次将走丢的景天找回来后,两人终于算是到了目的地。
  景天打量着眼前的建筑,门庭相当阔气,匾额上“东来赌坊”四个字龙飞凤舞。当然比起他今早见识到的白府还是差了那么点。
  见白玉堂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连忙跟上。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赌坊永远都是人流最密集,龙蛇最混杂的地方。无论你怎样的装扮,到了这里也会很快被人流吞没,毫无突兀之感,即使是白玉堂这样存在感强烈的人。
  展景天跟着白玉堂走上了二楼,这层和一楼的布置很是不同,一楼各处都散布着赌桌,人们凑成一堆一堆的,而这里却是所有的人都围在一面墙前,墙上密密麻麻地挂了好些个写着字的竹牌,旁边一张长桌后坐着好几个伙计,有的收钱,有的记录,忙得不可开交。景天仔细地看了一下墙上竹牌上的字,都是些人名,像什么快刀章杰,洛阳鞭邱方……
  正这时,只见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头走到了墙壁前面一个高高的台子前,别看他个子矮小,但身手却相当敏捷,一人多高的台子,他一下就跳了上去。他上了台,哄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那老头咳嗽了一声,捋了捋几根卷曲的胡子道:“咳咳……各位道上的兄弟,这两天江湖将要烽烟再起啦!水月派的新秀齐岳,要挑战快刀门章杰。”
  话音落处,人群中已是一片哗然。小老头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话说这个齐岳最近是风头正劲啊,他和他的水月派兴起不到一年已经在江湖上横行无阻,这次又挑战快刀章杰,很显然这齐岳是有野心要做江湖第一刀啊……两人的比武定在下个月初一 ,大家快点下注,看两人谁才是天下第一刀吧……
  人群沸腾地涌向赌桌下注,那老头满意地从台上跳了下来,从身后摸出一个小酒壶灌了一口,咂巴着嘴向哄闹的人群望去。展景天此时就站在人群外,也在向那老头看,两人目光相对时,只见那老头“噗”地一口酒就喷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景天心里暗笑,肯定又是个认识展昭的人,正想上前搭话,却见那老头像条泥鳅似的打着滚就从地上窜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想向楼下跑,可刚爬起来,就见白光一闪,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白玉堂正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濮阳公,你慌什么?”
  “妈呀……五……五爷……那那……”边说边朝着展景天的方向指,景天此时已经走到了白玉堂的身边,老头上下看了半天,才松了口气,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不少:“真太像了,吓得小老儿险些就归位了。”
  “帮我查点事情。“白玉堂把一张折小的纸片递了过去,那老头连忙接过来揣到了怀里。
  他陪着笑道:“一定!一定!五爷要查些什么,叫人带个口信不就得了么,还亲自跑一趟……”
  “我今晚就要知道消息!”白玉堂打断他的话,“还有他!”说着,把展景天拉到那老头眼前说:“他不是江湖人。”
  “知道!知道!五爷放心!五爷放心”那老头点头哈腰地目送白玉堂和展景天下了楼,嘴里还喊着,“您老慢走,慢走……”
  待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那老头急急忙忙地爬上了台子对着正在投注的人群大喊:“快……快把天下第一刀的赌注都撤了! ”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只听他哆嗦着喊:“白……白玉堂……重……重出江湖了……”
  片刻的静默后,人群像是炸开了一般围向赌桌要求退回刚投下去的银子,赌坊的伙计则颤颤巍巍地拿下了“天下第一刀”的赌局牌子。
  与此同时,江湖各派都得到了这个消息,而关于展景天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月芽沟奇案12 晚风楼

  从东来赌坊出来后,白玉堂觉得展景天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景天一直走在他后面,有好几次放慢了脚步想等他走上来,可那人就是在后面踩蚂蚁,磨磨蹭蹭的不肯上来。最后忍无可忍的白玉堂索性站住了回过身看他。只见展景天也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背着个手假装东张西望,却不时拿眼角的余光瞥他。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白玉堂好笑地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让他看。两人你不走我也不走,就这样在开封街头当雕塑,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最后还是白玉堂先投降,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见他走了,展景天就又跟了上去。
  走啊走,眼看前面的白玉堂拐进了一条弄堂,展景天也拐了进去……
  “咦?人嘞?”只见眼前的弄堂蜿蜒伸展,可前面却一个人都没有,白玉堂嘞?
  展景天原地转了三圈,发现前后都没有人,莫非是走得快,到前面去了?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还是不见半个人影,而这条似乎前后左右都没什么区别的弄堂倒是把本来就方向感极差的展景天给弄懵了。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回开封府的路。
  蹲到一边的墙角,展景天开始画圈圈:他眼花,跟丢了的系数是0.01%,白玉堂整他的系数是99.99%,他喊一声白玉堂出来的可能性是90%,被嘲笑的系数是100%。
  在画完第十个圈圈后,景天拍了拍手站起来。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向回走,走了没多少步,就到了弄堂口。前面是街道,有一些行人,展景天选择了一下,突然拉住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道:“大婶,开封府怎么走,我要告状!”
  那中年妇女起先被唬了一跳,后退两步刚想喊有强盗,但看清眼前是个白白净净,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年轻小伙,还可怜兮兮地说要告状,立马正义感和母爱都冲上了脑门,伸出大手抓住展景天刚刚在地上画过圈圈的爪子道:“孩子别怕,说你要告谁?有什么冤情,我带你去开封府,让包大人给你作主。”
  展景天在心中大笑三声后期期艾艾地说:“我娘子丢了!”
  “呵……”似乎听到了某人的抽气声。
  那大婶瞪大了眼睛问:“你娘子怎么会丢?”
  展景天道:“她不认得路,走得太快了,拐了个弯就不见了……我怕他遇到坏人……”
  “哎呀,真可怜,你娘子叫什么,长什么样?”大婶一脸的关切。
  “我娘子长得可漂亮了,她叫白……”
  那大婶只觉得手上一松,耳边呼地一声,眼前什么东西一闪,再回过神来时,刚才站在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人,莫非是大白天见鬼了?“奇怪啊……”拍着脑袋一脸疑惑地走了。
  屋顶上,白玉堂脸色铁青地瞪着眼前笑得一派天真的展景天,脑中考虑了一万种弄死他的方法。
  再下到小弄堂里,展景天依旧走在白玉堂的身后,只是手紧紧拽着前面白玉堂一直拿在手上的那个长条形包袱。他感觉到那个包袱其实是一根用布包着的金属杆什么的,隔着布可以感觉到上面有一些镂刻的花纹。
  “你干吗一直走我后面?”两人走到已经可以看到开封府大门时,白玉堂终于发问。
  展景天走上两步,来到他身边一脸惊奇地道:“原来你想我走你旁边啊?那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
  “还有啊……”展景天继续说:“我是警察,不和黑社会的走在一起。”
  ……
  “呀……”惊叫声中,开封府的众衙役们见他们的展少爷被白玉堂提着后脖领,拖进了房里。
  刚从仵作房里出来的公孙边摘口罩边哼哼着:“若逢知己宜依分,纵遇冤家也共和;宽却肚皮须忍辱,豁开心地任从他……”
  傍晚,白玉堂就收到了濮阳公差人送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三个字:“晚风楼”。
  是夜,展景天衣着光鲜地跟着白玉堂出了门。你问景天为什么一脸的犹豫?因为今晚他要去的,是一个人民警察绝对不应该去的地方。
  晚风楼,是开封城里,最大最有名的——妓院。
  
  




月芽沟奇案13 逛妓院

  展景天记得自己小时候住警属大院时,有过一个极怪异的邻居,他的姓名他不知道,只知那人爱狗成狂,他与两条威武的德国黑贝相依为命,一条叫列宁,一条叫瓦西里。每天晚上六点左右,那人都会牵着两条狗出来遛达。经常会语出惊人吓到周围的路人,“瓦西利!你吃得太多啦!那个汉堡是列宁的……”说这话时,他自己正在啃着番薯,而两条狗抢着一个汉堡。
  后来展景天离开了警属大院住进了学校的宿舍,偶尔也会回来一趟,那次他回来时,看到大院里竖起了一块石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缅怀列宁同志,你将永远活在我和瓦西利的心中”
  最后他在公园里看到了牵着瓦西利的那人,嘴里说着:“瓦西利,你怎么最近吃得那么少?是不是在想列宁?”而他身边的狗正在努力地吃掉第三个汉堡。
  后来从志翎那里听说,这人是一个著名的法医,破过很多大案子,那两条狗都是凶犬,他们的主人让它们咬死了自己的妻子来骗保险金,结果它们的主人伏法了,而它们被判人道毁灭。法医花了自己毕生的积蓄摆平关系,把这两条狗从警局里偷了出来,并把它们养在了身边。
  于是,那位怪异的邻居在展景天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觉得他是草芥,可他偏偏就是朵奇葩。
  晚风楼的老板给展景天的感觉和那位法医差不多,一般会有人给妓院取名叫“晚风楼”的么?不是应该叫什么立春夏秋冬院之类的么?
  晚风楼的老板叫姚乐正,对的,是老板而不是老板娘。
  这个人把展景天心目中妓院老鸨的形象彻底颠覆了,甚至给了他一种角色错乱的感觉,一身鹅黄的纱质长衫,显得有些羸弱,而满脸的书卷气,看起来比公孙还要像读书人。
  晚风楼里的姑娘也不像展景天认知中的那样浓墨重彩,花枝招展。相反的,一个个高雅而矜持。
  刚到晚风楼时展景天说什么也不肯进门,抱着门口的柱子,任白玉堂怎么拉就是不松手。嘴里还喊着:“不要啊!我不进去!”
  引得晚风楼里的姑娘各各掩面而笑。
  白玉堂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想进去跟我来干嘛?!”
  展景天委屈地说:“我来查案。”
  “你不进去怎么查?”
  ……
  “算了,你骑云响先回去”白玉堂转身往里走,却被展景天死死拽住。
  “你又怎么啦?!”
  “你也别去!”
  “为什么?”
  ……
  “你要是不敢进就先回去!”白玉堂决定采取激将法。果然……
  怒!
  展景天从柱子上跳了下来道:“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听展景天喊道:“警察临检,把身份证拿出来。”
  ……
  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静了下来,在场众人都处在一种定格的状态愣愣地看着捋起袖子叉腰站在那里的展景天。
  一旁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姑娘壮着胆子走上前:“大……大爷……”
  展景天朝她看了一眼,惊道:“你多大啊?到18了么?身份证呢?哪个学校的?敢用童工??你们负责人呢……”接下来的话由于白玉堂及时点了他的哑穴而被全部消音。
  这时,那个鹅黄长衫的老板走了上来,白玉堂的脸上有一阵尴尬。
  “小兄弟,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你找我有事?”
  展景天先是怒目瞪着白玉堂,后来听到那人自称是负责人,就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引得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姚老板,失礼了,我这朋友有些不太正常……”
  (展:瞪!你才不正常!)
  (白:回瞪!一会再收拾你!)
  姚乐正笑着说:“无妨,小兄弟很有趣。”
  (展:哼……)
  “五爷要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楼上,要叫姑娘陪酒么?”
  “不用了。”说完,白玉堂拉起满脸不情愿的展景天走上了楼。
  所谓的雅间,是处于二楼的房间,窗户是向内开的,坐在窗边可以看到楼下大堂的情景。白玉堂把展景天按在桌边坐下,等送茶点的下人出去后,关上了门,坐到景天对面。
  展景天瞪。
  白玉堂无奈地叹了好长好长一口气后说:“你不再发疯,我就解开你穴道!“
  撇嘴,你才发疯呢。
  “听到没?!”
  点头。
  “你确定?”
  再点头。
  只见白玉堂手优雅地一挥,展景天就觉得像是有什么轻轻地抚过了他的颈部。
  “这里有什么线索?”(咦?可以说话了耶!!)
  “濮阳公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人,他说这里有线索,就一定有。”白玉堂往展景天面前放了盘水晶葡萄 “据说今晚这里会有一个新来的花魁亮相。”
  “新来的花魁?”展景天恍然大悟:“也对啊,那些死的都是妓院的打手。”说完很不屑地瞥了白玉堂一眼:“你不早说!害我在外面丢人,还点我穴道!”掰下一个葡萄。
  ……
  眼看白玉堂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展景天连忙把手里的葡萄塞到他嘴里,“吃葡萄!吃葡萄!”
  而此时楼下也嘈杂了起来。
  
  




月芽沟奇案14 花魁

  
  女人给展景天的感觉一直都很怪异,在他的人生中,似乎很少和女人有交集,童年生活中,他有爸爸和很多爸爸的叔叔朋友,可是没有妈妈,也没有妈妈的阿姨朋友。成长的过程中,他有好兄弟,但却没有女朋友。似乎很快他就已经长大了,将近二十年没和女人有太多接触的他进入了大学,那些女人突然变得如狼似虎。所以,怎么说呢,在展景天看来,女人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今天要出来亮相的花魁就让展景天觉得不可捉摸,比花魁更让他不解的是那些争先恐后来看花魁的人。楼下的人越来越多,二楼的雅间也是座无虚席。
  展景天又转回头来,白玉堂正看着楼下若有所思。
  “喂! ”
  “?”白玉堂看他。
  “那个,我问你,如果不是为了查案,你一个人会不会来看这种花魁亮相的节目?”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展景天又看向窗外涌动的人群道:“觉得有点不可理解。”
  ……白玉堂看着他笑道:“对啊!你还小么。”
  怒!
  见景天又开始瞪人,白玉堂收起了笑容,用他那修长的食指敲击着一个翡翠酒杯,“也许是因为,看的人和被看的人都很寂寞……”
  “那看了人,和被人看了之后,就会不寂寞么?”景天还是疑惑。
  “不会吧,应该是没什么改变……但……还是不自觉地想要改变。”
  展景天也开始敲击那只翡翠杯,两人都不再说话,空气中只剩下清脆的敲击声和隔着杯壁,感觉到的,对方指尖上的温度。
  
  晚风楼不愧是开封的第一大妓院,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光是垫场的节目就看得人群叫好不迭,戌正时分,花魁的亮相正式开始。
  白玉堂要的雅间估计是整个晚风楼里角度最好的了,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楼内的每一个角落,花魁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果然是美得可以,只可惜展景天对女人的美与不美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他只是纯粹地看着那个花魁而已,脸上虽然施了脂粉,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女人的眼睛,冷漠,毫无生气……就像是死人的眼睛,景天不明白为什么楼下的人会觉得这样的一个女人很美,在他看来,一定要用某个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的话,他觉得应该是可怕……或者是可怜……
  不想再看下去的展景天收回视线,转头看白玉堂,他很想看一下他是否也与自己有一样的感觉,但是白玉堂根本连看都没有看那花魁一眼,而是快速地扫视着楼下的人群。
  展景天惊异于白玉堂那过于锐利的目光,那种像刀子一样杀意的眼神,那才是真正的白玉堂么?好陌生。他不禁想起自己认识他才刚刚两天,对于这个人他一点都不了解,就好像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好,他为什么有那么多钱,他的江湖地位究竟有多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本能地和他靠近,因为展景天可以分明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纵容……
  正胡思乱想间,白玉堂突然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展景天反应过来,见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到刚才自己一直在考虑关于他的事情,立马恼羞成怒地瞪回去。
  白玉堂无奈地拉他起来站到自己身边道:“你怎么跟只野猫似的,稍不顺心就亮爪子?”
  怒!刚想发作,无奈白玉堂早有准备地制止了他,把他拉到身前说,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双手轻托着景天的脸转向一个角度。
  “……”那是靠近大门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在灯光几乎照不到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他看来大概二十出头,很瘦,样子有一些落魄。他和其他人明显不同,他沉默地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花魁,脸上的表情平淡,透着淡淡的忧伤。
  “就是他!”白玉堂在景天耳边小声说。
  “那个逃走的人?”景天小声地问。
  白玉堂笑着点头道:“其实你早就猜到那个人为什么要晚了一个时辰才逃跑的对不对?”
  展景天无奈地笑道:“你不也早猜到了,不然就不会故意放他走了对吧?”
  白玉堂无所谓地挑挑眉。
  这时,那人突然转身离开,景天立刻就想追出门,却被白玉堂拦住:“这样下去就晚了!”
  “那怎……”
  景天的话还没问完,白玉堂已经打开了对过的一扇窗,窗外竟然就是大街,只是这里是二楼,正犹豫间,人已随着白玉堂飞出了窗外,准确地落在了屋顶上后,看到那人刚好从晚风楼出来,他在楼外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快速地走进黑暗。景天想追,却被白玉堂拉着坐了下来。
  “不追么?”看到白玉堂狡黠的笑容后展景天立刻明白了过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花魁在这里,他就肯定会再来对不对?”
  满意地点点头,白玉堂索性伸开手臂躺在屋顶上 ,“以前展昭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什么问题?”展景天神经大条地问。
  看着漫天的繁星,白玉堂缓缓地说:“有时候你和他很像,你们都喜欢考虑一些别人不会考虑的问题。有时候,你们又很不像……”
  “哪里不像?”展景天微微低下头,想看清楚白玉堂的表情,却看见了他眼中倒映的满天繁星,呆住。
  “如果是展昭,看到那个花魁时,肯定会很生气,也会很怜悯。”
  “那我呢?”
  “你么,没有生气,也没有怜悯,只是有一点不解,还有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展景天的记忆中,那天晚上,白玉堂躺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眼睛里的星星……
  




月芽沟奇案15 再起波澜

  
  展景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他自己的床上了。
  抱着被子坐起来,看到窗外射进来的发白的日光,估摸着应该快到中午了吧,梳洗穿戴完毕后精神抖擞地冲出房门,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在府里前前后后转了三圈。
  人捏??
  偌大一个开封府里竟然连半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遇到饥荒或者瘟疫都跑了?不会吧……
  正急得原地打转,就感觉有人拽他衣角 ,回头一看,没人……
  再拽……
  低头看。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粉嘟嘟的小孩。
  “小四子?”展景天伸手摸摸他脑袋,“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了?其他人捏?”
  小四子就是展景天刚到开封府时,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小孩。
  小四子全名叫公孙槿,是公孙策本家的一个侄子,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小四子。因为是个早产儿所以身体很不好,那些老郎中都说他长不大,所以父母就把他托付在公孙这里,让他死马当活马医着。不料在公孙的精心调养下,小家伙不仅好了,还被养得白白胖胖,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呆,最后就索性过继给公孙当了养子。开封府里众人都拿他当宠物养着,谁有空都会抓过来捏几下。
  听说以前展昭在的时候,小四子和他特别亲。因此展景天来后,小四子固执地认为他就是展昭,只是不知是生了场什么病,病好后就年轻了好几岁。
  “今早大人上朝回来,像是出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小四子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小四子打开油纸,里面有两个包子。
  “爹爹说,不可以告诉你他们去了王尚书府!”认真地递上一个包子。
  汗……这公孙!
  叼着包子冲出大门,问明了道路后就向尚书府赶去。
  景天也不知这尚书是个多大的官,但从开封府倾巢而出这点来看,应该也是个大人物了,打老远就看到了巍峨的尚书府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兵士把守在大门外,如临大敌。
  展景天冲到门前,就有几个士兵拦住了他,“什么人?不许进!”
  景天看了看那几个士兵的打扮不像是开封府的,想了想说:“我是开封府的。”
  “开封府的?”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景天,满脸的不信,“陈统领有令,尚书府暂封,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展景天怒,心说这宋朝人哪儿设的那么多拗口的官职,我知你什么统领是那根柱子啊??
  正想争执几句,却听有人呵斥道:“放肆!开封府的人你也敢拦挡?!”
  景天循声望去,见门内走出了一个武将打扮的人。
  啊呀?眼熟得很啊。
  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下来:“展大人,您还记得我么?”那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台词听着耳熟啊……展景天努力回想,无奈此人长相实在太没特色了。
  “我是禁卫军统领陈恩啊!您救过我的命您不记得啦?您还带我们一起去打西夏人的擂台……还有白大侠……”
  “啊!”展景天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第一天来时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他了,这么说就是 这个人把他送到开封府的?!
  “同志啊!同志!”展景天立马举起爪子紧紧握住那人满是老茧的大手用力地摇啊摇, “多亏了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景天正想要不要请这个大汉吃顿饭来略表谢意,却听一声惊呼“陈恩你想干什么?!”
  这声音听着也耳熟。
  只见门里公孙提着他的小箱子嗖地窜出来,一把把展景天的爪子扒下来,拉过来护到身后,对那个大汉怒目而视,那样子,就像是做娘的发现有人企图拐带自家小孩一样。
  “公……公孙先生,我在和展大人叙旧。”陈恩一脸的尴尬。
  “谁告诉你他是展昭的?!”公孙一脸不屑。
  “?”陈恩不解地瞪大了眼,“那……那他是?”
  “展昭是他爹!!”说完,就拉着展景天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那张大了嘴的大个子,石化在风中……
  而展景天还边走边回头招着手:“byebye……”那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回去的路上,公孙向展景天介绍案情的大概。
  死掉的王尚书是兵部尚书。据公孙讲,前朝,也就是唐朝时,兵部尚书的职权很大,掌 管全国武官的选拔,但是到了宋朝,兵部的权职就大大削弱了,只掌管民兵和武试之类的琐事,官阶也就是个从三品。
  王尚书是被人用刀杀死在书房里的,尚书府上上下下有近百口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发觉,凶手办事干净利索,像是些个专门做杀人买卖的刺客。
  “你是说他官职不高也没什么权势,可是却有很专业的杀手去杀他!”展景天问道。
  “概括地说就是这样,尸体一会儿会运到府里去,我要做详细地检查,还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公孙皱着眉道:“那王尚书的死法和前几天,月芽沟里死掉的那几个一样!”
  “什么?”景天大惊:“那……那伤口?”
  “也有铁锈。”
  “是同一个人干的?”景天疑惑,“可这没有什么联系啊,一个是尚书大人,另外几个是妓院的打手。”
  “看来线索很可能就在晚风楼里,还有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和花魁,都相当可疑。”
  “嗯!”展景天点头表示同意,“看来今晚最好是去找那两个人聊聊……”说到这,突然想起来,“白玉堂呢?”
  “怎么?”公孙笑嘻嘻地说,“才分开一会就想上啦?!”
  “……”(他竟然没有否认><)
  “他一早就出门啦!”
  “去哪了?”
  “嘿嘿……”公孙微微一笑,“月芽沟,观音庙。”
  展景天瞪大了眼睛:“啊!你从那些尸体的胃里找到了什么对不对?!”
  ……
  沉默片刻后,公孙冷不丁就伸手掐住景天的腮帮子拧啊拧:“真是的,这么聪明 一点都不可爱……”
  “呀……”
  
  




月芽沟奇案16 夜探

  
  白玉堂从观音庙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打老远就看见,展景天和小四子一起坐在开封府大门口那截高高的门槛上,走到近前才看清景天正在教小四子玩十五二十。
  伸手将一大一小两个都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要是让公孙看到你俩就都死定了!”
  小四子吓得咿呀叫着跑开了,景天上下左右盯着白玉堂看了看,失望地说:“你什么都没带回来?”
  “带回来什么?”白玉堂往里走。
  “公孙不是查到那些人胃里都是观音庙的斋菜么?”
  “我在庙里观察了一天,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包拯的书房。
  书房里,包拯正在和公孙讨论着案情。
  当得知白玉堂此行并没有预想中的收获时,包拯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白玉堂不解地望向景天,展景天凑上去小声地告诉了他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得知案情后,白玉堂的表情也严峻了起来,这个案子,似乎正在向一个众人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着。
  “你俩先去用晚饭吧,今夜,恐怕还得跑一趟晚风楼。”包拯略含歉意地对两人说。
  待到展景天和白玉堂出去后,包拯又叹了口气。
  公孙看包拯一脸的愁容,就安慰道:“大人也不用太担心,我看景天似乎是已经有些头绪了。”
  包拯含笑摇着头说:“你这个公孙啊,一切都逃不过你那双眼睛,唉……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案子能不能破,而是担心,会牵连太广啊……”
  公孙不以为然地道:“大人看得太远了,学生认为,有一案就办一案,至于牵不牵连,世间万事,放在一起看就都有关联,分开了看则各无关系!”
  几句话说得包拯哈哈大笑,连说:“有道理!有道理!”
  
  华灯初上,展景天和白玉堂准备出门。这次去逛妓院,可没有前一次那么风光了,两人是悄悄地去的。
  在展景天的强烈要求下,白玉堂给他找了一套夜行衣。刚换完衣服,景天就拉着白玉堂走到院子里告诉正在帮公孙择草药的小四子说,他们是黑白无常,是来索他的小命的。
  那小四子呆了半晌后,哇哇哭着就跑进屋里了,那相公孙拿着笤帚直把景天追出了大门,还很不雅地站在大门口,捋胳膊挽袖子地喊道:“有种你别回来。”嘹亮的嗓音震得门口的大鼓嗡嗡直响,路上行人纷纷改道,街道瞬间寂静一片,连弄堂里的狗都不敢叫一声。
  眼看展景天已经跑没影了,公孙才愤愤地扔了笤帚,转身进屋哄自家的心肝宝贝去了。
  白玉堂无奈地看着身边吓得面无人色,一直向身后张望的展景天,“你真是野猫子投胎吗?就不能消停一会?”
  为了不继续制造混乱,白玉堂选择带着展景天走房顶,在第N次伸手拉住滑下去的展景天后,白爷终于爆发:“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穿夜行衣??”
  “人家当了一辈子良民,好不容易干一回坏事当然要做全套咯!气氛你知不知道!这叫cossplay!” 回答得理直气壮。
  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晚风楼的屋顶,展景天正在捉摸待会怎么对付那个花魁,却听一边的白玉堂说:“今天运气还真不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天那个男子也来到了晚风楼的门外。他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院的墙角处,接下去他的举动让展景天和白玉堂都兴奋了起来,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刀,叼到嘴里,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墙。
  




月芽沟奇案17 意外收获

  深更半夜,嘴里叼着刀,爬人家的墙头,这不摆明了是要乘夜行凶么??
  展景天立马就想窜上去抓个现行犯,然后义正词严地质问他为什么要以身试法,他这样对得起含辛茹苦养大他的父母么?对得起教育他的师长么……
  都到了嘴边的那句狮子吼愣是被身后的白玉堂捂住了。在吃过了景天无数次亏之后,白玉堂终于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关键时刻一定要看好展景天的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经常在紧要关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被捂住了嘴的展景天刚想反抗,却听白玉堂在他耳边道:“那么把刀,别说是人了,连鸡都弄不死,你再看他爬墙的动作,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哦……”白玉堂松开手后,展景天贼贼地笑道“有见地!正所谓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走!我们去偷听!”还是理直气壮。
  跟在他身后摇着头的白玉堂幽幽地叹道:“还良民?!”
  
  那人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颤颤巍巍地爬到了二楼的一扇窗户外面,轻轻拉开窗户,爬了进去。
  白玉堂提起展景天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窗台外。
  展景天正在纳闷这里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停下来呢,却见白玉堂伸出右手,形成爪状,向墙上一按,无声息地,五指深深地嵌进了墙面,随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吸在了墙面上一样,展景天两手两脚都悬着空,虽说自己不重,但是……他伸出手指也去戳了戳墙,发现的确是坚硬无比,正要再做尝试,突然觉得白玉堂环在他腰间的手一紧,不解回头,就见白玉堂一点累的样子都没有,而是嫌他多事似的冲他摇了摇头,再狠狠地瞪了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别再多事。
  “切!好心没好报!”腹诽了几句后,两人屏息凝视地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在一声短促而急切的惊呼声后,里面的人开始了对话。
  展景天那日听过那个花魁的嗓音,现在屋里的女人,就是花魁。
  “你……你怎么来了?”口气满是疏离。
  “我……”那男子似乎有些无措。
  “你拿着刀子来,是要杀我么?”
  “不不……不是的,我是用来防身的……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昨……昨晚上,我爹也被人暗害了……”
  窗外的展景天和白玉堂对望一眼,心中都大惊,这人,竟然是王尚书的儿子。
  ……沉默了一会,只听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想你跟我走。”那男子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呵……哈哈……”女子笑得凄厉,“你还有脸让我跟你走?”
  “我……”男子语塞。
  “那天是谁说了要和我私奔的?我为了你,不顾一切地逃出来,但是你呢?你人在哪里?”那女子开始有点歇斯底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日我被那几个护院抓回去,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我……纺妤你听我说,我,我那天是被人盯上了,走不了啊!我好不容易才打昏了一个护院,换了他的衣服才逃了出来,可是我到的时候,你,你已经不在了啊,我还看到……那些护院都死了,而那时还有人经过,我只好装死……
  窗外的两人又对望了一眼,了然一笑。
  “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走!”
  “我,我不信,你快走吧。”那女子的口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不行,我没有时间了,必须马上走,你相信我,和我走!”男子再接再厉。
  窗外的展景天听得胃里翻滚一片,心说,这整个一言情八点档啊,酸得牙都倒了。
  正胡思乱想间,只觉身边的白玉堂身子一紧,原先轻轻托起他重量的手臂瞬间坚硬得像是铁做的,而握在他左手的那个长条形包袱突然开始微微地震动。
  景天不解地回头,却感觉白玉堂低下头,在他耳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有杀气……房顶上有人。” 
  




月芽沟奇案18 黑衣人

  尽管展景天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但白玉堂的话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房上有人?黑天半夜地站在人家房顶上干嘛,非奸即盗啊!反正肯定不是好人就得了。(刚才貌似你也站在那里!><)
  难道也是来偷听的?不对,白玉堂说有杀气,莫非是来杀人的?
  想到这里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房间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依然是拉拉扯扯地演着八点档。
  正出神间,却听白玉堂小声说了一句“抱住头!”
  本能地抱住脑袋……
  突然,哗啦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落到了房间里,还没等景天反应过来,就觉背后的白玉堂左手一推……
  !!!
  景天在心里把那个该死的白玉堂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他……他竟然把他像沙包一样地扔了进去,破窗而入的展景天笔直地向那刚下到房间里,还没站稳的黑衣人飞了过去,在展景天的惨叫声中,那黑衣人变成了肉垫,被狠狠地砸翻再地。
  景天被撞得七荤八素,一时间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和白玉堂拼命,却听脚下哀嚎一声,低头,好死不死,那么巧正好踩中身下人的关键部位。
  汗……
  展景天急忙低下头说对不起,( 黑衣:“你倒是先下来呀……><!!!)
  而这时正上方的屋顶上又跳下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挥刀就向他砍过来,景天大惊,刚喊了一声妈呀,就觉脚下一滑,原来身下那黑衣人拼命地爬了起来。展景天足下不稳摔倒在一边,刚刚好避开那横扫来的一刀,而爬起来的那位仁兄却很不幸地被劈了个正着。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身首分家的尸体,景天惊出好一身冷汗来,摸着脖子大呼“好险哪……好险……”
  可还没等他庆幸够,就见眼前刀光一闪,那黑衣人已再次挥刀向他砍过来,景天心中大叫“为什么要砍我??你要砍的人在那里!!”
  关键时刻,只听一计极响的金属撞击之声直刺耳膜,眼前白影一晃,那黑衣人立刻跳到了几步开外,手上的刀已经卷刃,手臂也在微微地颤动。
  展景天的耳朵里现在还是嗡嗡地响个不停,甩了甩头,镇定了一下才从刚才的骇然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白玉堂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手上握着的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白布包着的长条包袱了,而是一把带鞘的古刀,即便这把刀看起来一点也不旧,但是展景天还是可以辨别出这是一把古刀。因为那种沉稳凝重的气势,不是一般器物会有的,必然是经过了千年的沉积。
  白银的刀鞘上,镂刻出古韵浓郁的复杂图纹,形成两条蟠龙绕鞘而上,龙头脱离鞘身,交错缠绕成刀柄,只是这两条龙和平时看到的龙不太一样,因为龙一般都只有四只爪子,而这两条龙却似有千足。刀身全长差不多有四尺,古旧的白银泛着隐隐的乌金光泽,原本应该柔软的银不知是经过了什么处理,竟然显得坚硬异常。
  整把刀给人极其不祥之感,但却又显得霸气十足,总之那叫一个帅阿……(握刀的人更帅!是吧?)
  景天注意到刀鞘的上端似乎篆刻着几个古朴的文字,他辨认了半天,只认出了一个“大”字和一个“龙”字
  “大……龙……”
  “大夏龙雀!!”展景天就算历史知识再不丰富,也听说过这把上古神器。”这要是放到一千年后,放进故宫……那可是国宝啊!!”
  “向白玉堂要?用脚指头想想他也不会给。要不然把它偷回去?不行……他肯定打不过白玉堂!那就用迷药(你想干吗?)……”越想越兴奋的展景天没注意到白玉堂那张已经青筋直蹦的脸——他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相黑衣人可没闲心在这里陪着景天耍宝,他看到白玉堂时,先是一愣,接着向后退开两步,戒备地看着两人,眼角瞥向窗外。
  却听白玉堂冷笑:“不用等了,外面那个不会进来了。”
  话音落处,那黑衣人和景天都是一惊,白玉堂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刚才晚进来了那么几秒钟,是因为在外面杀了一个人??
  那黑衣人似乎是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就跃起冲向刚才被展景天砸坏了的窗户,白玉堂自然不会轻易让他跑了,欲追。
  变故却偏偏发生在这时,那王尚书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走到了展景天身后,一把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别动!”
  展景天低头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刀刃,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脸色灰白,两手发颤的男人,很认真地说:“兄弟,你抓错人啦!”
  那人也不理会景天,只是对着已经转会身来的白玉堂大声喊:“不……不准追!”
  此时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在夜幕中了,哪里还追得上。
  展景天看到白玉堂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在心里为身后这位仁兄默哀了半分钟后,猛地伸手抓住那人的腕子,抬脚一揣那人脚踝,前倾……在一旁花魁的惊呼声中,给身后这位王公子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那王公子就这样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呆呆地躺在他身前的地板上,直着眼看着天花板。景天乐呵呵地对他说:“你还真当爷是吃素的啊??告诉你小爷我可是警察!”(再说了,被我摔,总比被白玉堂宰了要好吧!!)
  再抬起头来时,景天见对过的白玉堂正在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瞬间得意了起来,却不料那人冷冷地来了一句:“姿势真难看”
  爆!
  
  




月芽沟奇案19 火萤

  
  展景天以一种惊骇的状态仰头望着墙的上方。就在先前他和白玉堂所在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钢刀,而且刚刚好就是刚才他所在的位置,如果刚才白玉堂没把他扔进去的话,那把刀现在应该就插在他的身体里。
  在心里默默地画着差差,暗道:“刚才骂白玉堂的那些都不算……”
  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展景天凑上前去,掀开了那人的面罩,那是一个没什么特色的中年男子,景天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此人,将尸体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一个细节吸引了他:那人是被一刀毙命的,白玉堂的刀几乎是一分不差地刺进了那人的心脏,但是透过衣服的破损处,景天可以看到一块纹身。
  “嘶啦”将衣服撕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在左胸,刚好心脏的位置,一块巴掌大小的纹身。细看,发现纹的是某种虫子,虫子的周围正燃烧着火红的烈焰,而只一眼,展景天就认出,这虫子是萤火虫。因为在虫腹的地方正闪着绿色的莹光,
  “莹光??这种亮盈盈的绿光瞬间让展景天想起了那九具尸体上所发的妖异的光。
  “火萤……”白玉堂低低地一声惊呼。
  “火萤是什么?”展景天不解地问。
  白玉堂也不答,而是回过头去略带凶狠地看着那王公子,随后猛地手一挥,就见王公子胸前的衣服被他带出的掌风所袭,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上面也有着一只和黑衣人胸前的一模一样的纹身。
  “呵……”白玉堂冷哼一声,“堂堂一个兵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是火萤的一员!“
  “我……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这话,他不像是说出来的,而像是吼出来的,那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里显得异常可怖。
  “你们说了半天,到底火萤是什么啊?”展景天忍不住提醒两人注意一下自己的存在。
  “火萤是一个组织。”一旁的花魁接了话。
  “纺妤,不能说。”王公子慌忙阻止。
  但花魁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道:“这是个极秘密的组织,一般的江湖人连听都没有听到过,他们专门从事的就是,暗杀。我和他都是火萤的一员”
  “这听起来不大合理啊?”展景天更不解,“你们俩都不会武功啊,一个杀手组织要你俩干吗?”
  “呵……”那花魁突然笑了起来,“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会功夫的人才能杀人。“
  “?”
  展景天还是一脸的不解,花魁苦笑着,“比如说,我有美貌,可以在恩客的酒食里下毒,他和他爹有权势,可以一次性解决大量的人的性命,火萤里大多数都是我们这样的人,而单单靠武功来杀人的人,在火萤里是级别最低的!”
  见景天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那花魁突然露出了一种恶意的笑容道:“小兄弟,你也有可以用来杀人的特质……”
  “闭嘴!”花魁的话被白玉堂呵止,她却似乎已经有点失控了,仍是双眼直直地盯着景天,“怕什么,他很讨人喜欢,让我教他……呃”接下来的话变成了惊叫,因为白玉堂已经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一把按在她身后的墙上,撞击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纺妤!你……住手……”王公子急的大叫了起来,但却又偏偏不敢靠近去救人,因为现在的白玉堂就像修罗转世一般,全身的杀意几乎让身边的人窒息。
  “呃……咳咳……”花魁的脸已经几乎变成了青紫色,双眼渐渐地向上翻,就在她手脚渐渐麻痹,失去蹬踹能力的瞬间,白玉堂才放了手,任她的身体重重摔落。一旁的王公子连忙扑了上去搂起地上的女子,用力地摇了两下后,花魁痛苦地咳了起来,血迹随着咳嗽从口角溢出,雪白的脖颈上几个黑紫的指印清晰可见,她张口,却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紧紧抓住了身边的王公子,惊恐万分地看着白玉堂。
  “原来你也怕死的么?”白玉堂的声音森冷异常,地上的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转回身,走近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景天,景天像是没有看见白玉堂的靠近,双眼仍旧紧紧盯着地上的花魁,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变得迷茫而呆滞。
  白玉堂略微皱了皱眉,侧过身挡住了景天的视线,伸手在他的后颈轻轻地拍了一下。
  “嗯……”景天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抬眼就见白玉堂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恍然觉得刚才那花魁好像是说了些什么,自己怎么给忘了呢?正在努力回想,却被白玉堂一把抬起了下巴。视线相对,才惊觉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那人的每一个口型都那么清晰,他说的话一字一字地传进耳朵里:“什么都别想!回府吧!”
  “嗯……”景天乖乖地被他牵着往回走,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
  
  




月芽沟奇案20 阴谋的雏形

  那位尚书公子的原名叫王希沛,花魁的本名则叫萧纺妤。
  在开封府包拯的书房里,王希沛讲述了他加入火萤的前后经过。
  一年前,王希沛的父亲刚被钦定为兵部尚书,王希沛自己也升迁至枢密院担任要职,一家人可谓是春风得意。
  年轻人么,在事业有成意气风发之时,难免会有些得意忘形。
  事情的起因是王尚书在未经王希沛同意的情况下,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王希沛却因为此女子貌丑而当众退婚,因此得罪了兵部侍郎。本来兵部侍郎比兵部尚书还低一级,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但没料到这个兵部侍郎竟是庞太师的门下。王希沛马上成了众矢之的,并在不久后被调离了枢密院,到了地方作了一任的知县。 这对于一向都顺风顺水,心比天高的王希沛来说,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于是他开始整日沉迷于酒色,过着放荡颓废的生活,也就是在这时候,他遇到了萧纺妤。
  王希沛所任的县城,是邻近开封的一个小县——万安县。萧纺妤是县里最大妓院的头牌,王希沛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萧纺妤那里,久而久之,两人变得无话不谈,王向萧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萧纺妤也看出了他终日都是郁郁寡欢,于是,就给王希沛引见了一个人。至于那人具体什么样子,王希沛不知道,他永远都穿着一身黑,听声音,像是一个女人,而且,就是昨天逃走的那个黑衣人。他们都叫她联络人。
  那女人告诉王希沛,只要加入一个叫火萤的组织,为火萤卖命,就可以保证他再回到过去的风光,甚至更加的飞黄腾达。
  一时头脑发热的王希沛作出了一个让他懊悔终生的决定,他答应加入火萤。
  随后的日子,王希沛又风光了起来,他开始节节高升,并且很快又回到了枢密院。然而不久之后,升迁的快乐就被精神上的压力盖过。王希沛渐渐地发觉,自己说不定正在走进一个可怕的陷阱。火萤的幕后一定是一个手眼通天的组织,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而火萤交待给他的任务更让他不安。
  “人事调动”是火萤给他的最主要的工作。主要就是让他利用自己在枢密院的职权,把火萤安排的人放到各个规定的位置,就像是下棋时摆放的棋子一样。虽然他官职有限,但是火萤让他安排的量却很大,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明白火萤的最终目的究竟何在。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地不安,因为他发现兵部的人员选拔似乎和自己经手的人员调动出奇地一致,只要是火萤安排的人,无论能力如何,都能顺利地通过兵部的审核而送到他这里,难道,父亲也与此事有关?
  王希沛开始留意其父的一举一动,果然发现,他父亲竟然也是火萤的一员。将满腹的疑惑与忧虑告诉了萧纺妤后,纺妤哭着告诉他,其实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阴谋。因为她也是火萤的一员。
  双重的打击让王希沛几乎崩溃,他觉得自己完了,但是当他向联络人表示自己想退出火萤时,却受到了对方的警告“没有人是能活着离开火萤的。”
  绝望的王希沛想到了逃跑。它想要萧纺妤和他一起私奔。早就想离开这个人间地狱的萧纺妤同意了他的要求,两人订好了日子,乘夜逃走。
  成功逃出妓院的萧纺妤到了约定的地点,却不见王希沛的踪影,而身后大批的护院接踵而至,慌不择路的萧纺妤跑进了月芽沟,她本以为那些护院一定会追上来,但求生的欲望还是支持着她一直向前跑。意想不到的是,直到她跑出了月芽沟,一直跑进了开封城,身后的护院们也没有追上来,累极了的她倒在了晚风楼的门口,被老板姚乐正所救,心灰意冷见,决定投身在晚风楼。
  事实上那日王希沛赶到时,正好遇到了追赶萧纺妤而来的护院,众人见找不到萧纺妤,就先把王希沛困在了妓院里,而接下来的情况,就和展景天,白玉堂在晚风楼窗外听到的差不多了。
  事实上,那王、萧二人对于火萤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王希沛,大概是慑于其父死得蹊跷,特别惧怕火萤。因此再怎么追问,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将两人押下后,包拯命公孙带领着张龙赵虎到尚书府彻查所有的公文和往来信函,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关于火萤的具体信息。白玉堂则带着王朝和马汉去到万安县彻查萧纺妤所在的妓院,那里很有可能是火萤的一个秘密据点。
  众人纷纷行动,而冲到了门口的展景天却被白玉堂赶了回来,理由是带着他实在“太麻烦!”了。
  怒!!
  
  




月芽沟奇案21 疑点

  
  开封府西跨院的院子里的小池塘边的一快石头上面,正蹲着一个人。
  展景天正在石头上面愤怒地画圈圈!!
  诺大一个开封府,有点能耐的都跑出去办案了,留下的就是些个老弱病残,还有他!!这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除此之外景天还有一些郁闷,郁闷什么?当然是案情了。
  虽然说已经有了好大的突破,但还是存在很多疑点。
  首先,最大的疑点就是杀这些个护院的凶手。根据净清小和尚的话说,当夜也有一个黑衣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那个联络人,不过她为什么要杀那些护院呢?如果万安县的妓院和火萤有联系,那么她应该帮忙把萧纺妤抓回去才对啊!何必舍近求远呢?
  还有,就是那些尸体。他今早又去看过那些尸体了,包括王尚书在内,那些尸体的创伤处都发着荧荧的绿光,而这种尸骨发光的现象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被某种核武器辐射 了,在现在这个年代根本不可能。要么就是化学作用,骨头里的磷接触到某种含有荧光素的催化物,尸体骨头暴露在空气下的部位,在这种物质的催化下迅速氧化,才会产生这种尸骨发光的现象。
  而这种催化物不是偶然沾上的,就是人为放上去的。偶然沾到的话,不可能两次案件的受害者身上都有,那么就很显然是人为放上去的。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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