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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录_012

关的诗句,就连白玉堂都听得惊奇,景天更是佩服得一塌糊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天渐渐黑透了,外面似乎还起了风,山风呜呜作响,夹杂着远处飘来的,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叫声。
  景天跟萧魏文聊着天,青竹已经抱着包袱,轻轻打起了鼾。景天见身边一直沉默的白玉堂正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石柱上,似乎是睡着了,就拿起裘皮大氅,小心翼翼地给白玉堂盖上。
  萧魏文看着他的举动,脸又不自觉地红了,低头拿树枝扒拉火堆。
  这时,白玉堂突然睁开眼睛,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景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没过多久,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正想看个究竟,白玉堂突然在景天的耳边小声说:“血的味道。”
  ……!……
  天天一惊,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一个是一身黑色布衫,拿着一柄铁剑,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一个,是一身漂漂亮亮小红袄,头上还梳了两个小辫子的七八岁小女娃,很可爱。
  两人进得破庙之后,都看见了坐在屋角的四人。
  男人的面容看不太清,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审视着火堆边的四个人,当目光落到白玉堂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在离景天等不远处,燃起了一个火堆,和小姑娘依偎着坐下来。
  中年人闭眼假寐,小姑娘拿起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兜子,翻找了一下后,哭丧着脸拉了拉中年人的袖子,翻开自己的兜子给他看,说:“吃的没有了,饿……“
  笑着摸摸她脑袋,中年人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今天晚了,忍一忍,明早给你买。”
  天天觉得那对父女(也许不是父女)很亲密,感觉很好,就从干粮袋里拿出两个包子来,笑着递给小姑娘:“给~~”
  小姑娘看看包子,又回头看看中年人,中年人对她点点头,她就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还对天天说了声:“谢谢哥哥~~”回身就递了一个给中年人,那人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留着自己吃。
  随后,小姑娘啃包子,中年人接着假寐,天天和萧魏文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觉得那个中年人和白玉堂虽然都闭着眼睛,但是根本就没睡着,而且……这两人的气场好强大啊~~
  景天白天几乎都在马上补眠,生理时钟有些调整不过来,所以现在想睡都睡不着,想和白玉堂聊天,不过他的小白今天给他当了一天的床~~应该让他休息一下……
  正在无聊,就觉有人扯扯他衣角,转过头,那个小姑娘正蹲在他身边,仰脸对他笑。她吃了一个包子后,就把另一个放进了兜子里,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想和天天玩耍~~
  话说展景天从小到大,特有孩子缘,小孩子几乎个个都喜欢他,以前住警属大院时,他就是孩子王。
  和小女孩凑到一块儿,天天教她下五子棋,不消片刻,两人就打成一片,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萧魏文也有些疲倦了,不久就靠着青竹睡了过去,白玉堂和那个中年人保持着假寐的状态……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小女孩也玩累了,枕着天天的膝盖美滋滋睡过去,破庙里,只剩下天天还很清醒——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调整了一下角度,天天单手支着下巴,撑着一块石头,静静地看着白玉堂的侧脸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庙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
  天天起先以为是风声,后来感觉不对,更像是脚步声……有人?
  抬头张望,门口却还是黑洞洞的一片,转脸看白玉堂,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庙的附近。
  天天有些紧张,因为除了脚步声,他还听到了一个不祥又熟悉的声音——某种轻微的金属刮擦声,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下意识地抱起小女孩,天天走回白玉堂身边,还没张口,就见白玉堂闭着眼睛,竖起食指在嘴上轻轻一压,示意他噤声,然后,指了指破庙中央,黑衣人的方向。
  景天再回头看,那个黑衣的中年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那把看起来有些破烂的铁剑,也被他握到了手中……
  与此同时,门外白影一闪,一下子窜进了五个白衣的女子。
  这五个女子看来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手上捂着剑……脸上长相各异,但是眉心都有一个红点。
  黑衣的中年人并不看她们,而是回头对着景天怀里的小女孩看了一眼,受他的影响,天天也低头看怀里的小孩,见她睡得正香,似乎还在做这什么美梦,嘴角上翘,微微地笑着。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想吵醒她的冲动,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
  看到天天的举动,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感激地对着天天一笑,回过头,直视冲进庙门的那五个女子,却保持着假寐时的坐姿,没有动。
  “沉落尹!快把圣母令和屠苏交出来。”其中一个带头的白衣女大喝一声。
  这一声喊,把睡得正熟的青竹和萧魏文都惊醒了,还不明白状况的两人爬起来,有些惊骇地注视着门口的众人。
  “圣母令不在我这里,我也不承认什么屠苏!”被称作沉落尹的黑衣人冷冷地回答。
  “你少装蒜!”那个白衣女继续说,“圣母令就是你偷走的,至于屠苏……”说着,一指景天怀里的小女孩:“不就在那里么?!”
  众人都是一愣,青竹突然说:“圣母……啊!莫非你们是圣母庙的人?!”
  白衣女很是不屑地扫了墙角的众人一眼,“知道我们是圣母庙的人,就乖乖地少管闲事!把女娃留下,快滚!”
  “圣母庙是什么?”天天不解地问青竹。
  青竹仗着胆子,轻声告诉景天:“圣母庙,是近一年内,突然出现在山西的……成员都是些会武的女子,听命于圣母娘娘。据说那个圣母娘娘很邪门的,会通鬼神之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天天听得两眼放光,看着白玉堂说:“小白,是邪教啊邪教!!”
  沉落尹听到景天的那句“小白”,微微一愣,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似乎也是在想着什么,看着天天怀里的小女孩,轻声道:“屠苏……”
  “屠苏?”萧魏文一笑,“这屠苏不是药酒么?‘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此酒起源于晋,可防治瘟疫!”
  “没错……”沉落尹突然说,“圣母庙的人妖言惑众,将惨遭瘟疫的村子里存活下来的小孩抓起来,长期给她们喂食大黄、白术、桔梗、桂心和乌头五味防治瘟疫的药物,并把她们统称为屠苏,待到孩子养足三年,再将她们当作药品,卖给得了瘟疫的村庄。”
  ……景天愣了半天,问:“那些村庄……把小孩子买回去之后……要怎么样?!”
  沉落尹脸上微微冷笑,“病人把药买回去,还能怎样……吃呗!”
  听了他的回答,景天就觉遍体生寒,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女孩子。
  “可恶!简直可恶至极!”萧魏文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五个女子,“你们这种做法简直天理难容!”
  “沉落尹……”白玉堂突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侠盗沉落尹……”
  “呵……”沉落尹微微一笑,“贱名何足挂齿……倒是阁下……可是姓白?!”
  白玉堂有些答非所问地说:“你伤得很重。”
  “……没错。”沉落尹点头,“外伤还好,内伤需要一晚的时间调理。”
  “十个时辰之内……你不能动真气。”白玉堂淡淡地说,“否则很有可能会丧命……这样,你还是要救这幼童?”
  “……”轻叹了一口气,沉落尹说:“自然要救!”
  “为什么?你和这小娃娃,非亲非故吧~~~”
  “那又怎样?!”沉落尹朗声笑道,“老子想救!”
  景天突然觉得有些心潮澎湃——大侠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呀!!太有气势啦!
  “好……”白玉堂点点头站起来,从云响背上的包袱里,抽出了缠裹着白布的大夏龙雀,走到庙宇中央,“这话对我脾气。”
  “你想干什么?”那五个女子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玉堂,“少管闲事?!”
  白玉堂挑挑眉:“我不打女人……走吧!”
  几个女子彼此看了一眼,毕竟都是江湖人,感觉到白玉堂的气势不同一般,相互对了个眼神后,无人一起举剑,说了声:“多管闲事!”就一起攻了上来。”
  白玉堂见五人攻到眼前,不躲不让,抬手,寒光一闪,就听一阵金属撞击之声,随后,五个女子一齐飞出,摔倒在地,手上的剑全部断成了两截……
  再看白玉堂,还是站在原地,手上的刀似乎并未出鞘,只是缠着大夏龙雀的白布松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小截刀鞘。
  地上的五个女子看到刀鞘,都是一惊,带头的那个失声喊道:“大夏龙雀……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千佛洞奇案 03 杏花村

  听到那五个女子喊出“锦毛鼠,白玉堂“这个名字,虽然早有准备,沉落尹还是心中一动,刚才白玉堂的一刀,他只勉勉强强看到了一个抽刀的动作,其他的什么也没看明白——天下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
  那五个女子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地上捡起断剑,看了白玉堂一眼后,愤愤转身离开。
  见他五人走远,白玉堂微微皱起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白兄也感觉奇怪吧?”沉落尹突然说,“我也觉得很怪异,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各家的武功路数都还比较清楚,但是这个圣母庙的功夫,却从没见过。”
  白玉堂点点头转回身,看了眼景天怀里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女孩,问沉落尹:“怎么回事?!”
  “……也算是个偶然……”沉落尹详细向众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不久前,他接到请柬,来参见元老爷子的金盆洗手仪式……途径太原府时,发现沿途好几个村庄都发生了瘟疫……有几个白衣女子,正在抓瘟疫村庄存活下来的小女孩。
  说着,他指了指景天怀里的小姑娘:“她叫灵灵,那天,她们就是在抓她……”
  沉落尹觉得这些人行迹可疑,于是就暗中跟踪,到了太原府近郊的一座圣母庙。
  听了她们的对话后,才大致了解了情况,随后他决定,潜进圣母庙,只可惜,那些被拿来做药的孩子已经都被卖光了,只剩下新抓来的灵灵。
  本来救人的行动还蛮顺利的,不料横生枝节……
  那晚,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潜进了圣母庙,那人似乎是去偷圣母令的,并且触动了机关。更不巧的是,那人逃得极快,沉落尹带着个孩子目标比较大,所以阴错阳差被当作了偷圣母令的人,一路遭追杀至此,身上的伤,是前一天遭了埋伏所致。
  “圣母令是什么?”白玉堂又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沉落尹回答,“只知道这圣母令似乎对她们非常重要”
  “你想带着她去元府?”白玉堂看了眼沉落尹,“联合江湖人灭掉圣母庙?”
  “元老爷子是仗义之士。”沉落尹点头,“金盆洗手当天,应该会有很多江湖英雄到场,我想向大家说明圣母庙的恶行!而且……据我所知,圣母庙的老窝,就在汾阳府。”
  点点头,白玉堂还没说话,就听身后的萧魏文“啪啪啪”地拍起了巴掌,满脸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沉大侠!你真是天下大侠的楷模啊!!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沉大侠不顾个人安危,为救世间苍生,如此奔波,实在是天下练武之人的典范……小生太佩服你啦~~~”边说,还边给沉落尹行了个礼,“小生虽然一介书生,但也有行侠之心,所谓书生力把帅旗扛,醉里射虎几牵黄。沙场独当万人骑,先领三军把弓扬。还望让小生也尽一份绵薄之力,大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摇头晃脑,引经据典再加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青竹在身后直拉萧魏文的衣袖——太丢脸了~~
  白玉堂不语,走回景天身边,再看沉落尹,呆呆地望着一脸兴奋的萧魏文半天,说出一句:“……书生么,念书就好了……”
  “噗……”先不说旁人,青竹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白玉堂不语,但看得出他脸上也有些笑意,最惨的就是天天,因为怕吵醒怀里的灵灵,只好拼命忍住笑,靠在白玉堂的肩头,忍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萧魏文臊得满脸通红,暗骂自己又丢人了。青竹笑罢,对众人拱拱手:“大家不要见怪,我家少爷一向如此,不过这也是少爷的优点!”
  其他三人一起点头。
  萧魏文真想找个坟堆,把自己埋了得了~~
  天天突然问:“你是不是会医术?!”
  青竹连忙抢着说:“不是我吹牛,我家少爷的医术,在整个太原府都数一数二!”
  景天点头:“果然会背书的都会看病啊!!”(远在开封的公孙打了个喷嚏)
  白玉堂也点头:“你要帮忙的话,不如给沉兄看看伤!”
  沉默了片刻后,萧魏文一拍自己的大腿:“我是猪啊!为什么没想到?!”
  ……………………
  
  一夜无话,很快天就亮了,在萧魏文的治疗下,沉落尹的伤势大为好转。
  白玉堂和景天上了马,跟众人道了声保重后,就自行离开了。
  云响跑出一段后,白玉堂放慢了速度,和天天坐在马上,晃晃悠悠有说有笑地继续赶路。
  不多久,两人就到了汾阳府的城门外。
  时候尚早,两人进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其实这次元太仓给到访的宾客都准备了住处,汾阳府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只是白玉堂没选择去住。
  白玉堂有他的打算,江湖人,认识展昭的不少,虽然现在天天的样子—— 一身白衣,头发也有些长了,从年龄,气质和身形上看,都和展昭不像,但是,认识的人,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如果遇上当年和展昭熟识的朋友,又要多费一番口舌,再加上天天一点功夫都不会,在江湖人堆里,怕会有危险。
  幸好天天一向是聪明乖巧,即便白玉堂没有说明,这其中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乖乖收起爪子,听从安排。
  在客栈安顿好之后,已经华灯初上。
  天天趴在窗户边看楼下人来人往,也不说要出去。白玉堂知道他好动不好静,这样在客栈房间里呆上几天,肯定会把小东西闷坏,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毕竟天天开心才是第一位的。
  “想不想喝杏花酒?”白玉堂开口问窗边的景天。
  “杏花酒?”天天眼睛闪啊闪。
  白玉堂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套给天天:“穿上,带你去喝。”
  ………………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幢相当“宏伟”的三层高酒楼前,酒楼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字——“杏花村”
  欢欢喜喜地进了酒楼,就有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酒楼里人还是很多,而且大多都配着兵器,显然都是江湖人。
  白玉堂让小二找一个雅间。
  小二为难地笑笑,“对不起,这位客官,近十天都定不到雅间了。”
  正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白恩公~~展贤弟~~~”
  ………………
  两人转头一看——果然,是萧魏文主仆。
  由于萧魏文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邻桌一些人的注意,白玉堂无奈,拉着景天走了过去。
  “坐……”萧魏文和青竹殷勤地招呼两人坐下,斟上酒。
  白玉堂想了想,叫来小二,小声吩咐了几句。
  小二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后,连忙陪着笑退了下去。
  天天伸爪子抓住杯子刚想喝,白玉堂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天天一脸惊喜地盯着他看啊看,赶忙放下了酒杯。
  “展贤弟,这杏花酒是杏花村的招牌,很好喝的。”萧魏文连忙劝酒、
  天天笑着摆摆手:“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了,你两喝吧!!”
  “一起喝吧……”萧魏文一脸的期盼,“我总觉得我们很有缘,不算恩公救我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三次巧遇了……”
  正说到这里,就听楼上一阵骚乱,隐隐的刀剑之声。
  邻桌的客人开始交头接耳。
  “唉……该不会又是青帮和红帮的人在争斗了吧。”
  “……这次元总帮主金盆洗手后,不知道七十六路的大当家会是谁。”
  “青帮的元骆青和红帮的元晨均都有希望吧。”
  “毕竟一个是大徒弟,一个是最得力的助手。”
  “看谁能娶到元帮主的爱女了。”
  “对啊,两人好像都求亲了。”
  “不过那个元佩佩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前两天去高帮踢馆的就是她吧……”
  ………………
  天天就见萧魏文的脸色越来越差,青竹轻声对天天和白玉堂说:“其实啊……少爷这次来是和元家大小姐相亲的……”
  “青竹!”萧魏文轻喝一声,“别瞎说……这完全是父亲一厢情愿!”
  “其实啊,我们老爷和元老爷子是世交,少爷和元小姐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青竹又来了一句。
  正说着,突然“轰”的一声,楼上滚下了好几个满身是伤,狼狈不堪的人。随后,一个身着红衣,手上拿刀的女子势汹汹地走到了楼梯口。她一手叉腰,对着楼下的人大骂:“想打我元佩佩的主意,你们这帮兔崽子给我去找面镜子照照!都给老娘滚!”
  天天同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萧魏文,就见书呆子面色铁青,拿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嘀嘀咕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河东狮啊!!河东狮!!!”
  刚才这一幕,引起了全酒楼人的注意,大家都不自觉地静下来盯着楼上的元佩佩看,所以原本闹哄哄的酒楼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萧魏文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说话的声音稍微响了些,被在场的众人听了个清楚,连楼上的元佩佩也听见了。
  柳眉一竖,元佩佩快步走下了楼,来到萧魏文他们桌边:“你刚才说什么?!”
  萧魏文不理会她,接着自言自语:“有辱三纲,有辱五常,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个书呆子!你再说一句试试!”元佩佩大吼一声。
  “太失礼了,这种女子怎么能娶~~”萧魏文连连摇头。
  “你……”元佩佩大怒,抬手就想扇一个耳光过去。
  “佩佩,不要胡闹!”楼上走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一身锦袍的威武男子,边笑边说“……抱歉抱歉,各位受惊了,小女无礼,今天的酒钱都算我的,就当给大家赔罪!”
  在坐有许多武林人士都起身给那人行礼,恭恭敬敬地叫:“元总帮主。”
  白玉堂以前也没见过元太仓,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元太仓不愧是七十六路镖局的总帮主,的确是很有气魄。
  与此同时,元太仓也正在打量白玉堂。
  这时,小二走了上来,给白玉堂放上一坛子酒,“客官,你要的酒来了。”
  白玉堂点头,萧魏文赶忙道:“恩公,我来付账吧……就当答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呵……”一边的元佩佩突然冷笑了一声。
  萧魏文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你这个书呆子。”元佩佩瞥了他一眼,“这是杏花村最好的杏花白,五十年份的,这一坛子至少一千两。”说着,上下打量了萧魏文一眼,“就你这个穷酸样……”
  萧魏文脸涨得通红,白玉堂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领了。”说完,递给小二几张银票,接过酒,拉起天天转身就走。
  天天回头朝萧魏文和青竹笑着摆摆手,就和白玉堂一起离去了。
  元太仓看着两人离去,若有所思。
  “爹,看什么呢?”元佩佩好奇。
  “嗯……”元太仓皱着眉想了想,“那个少年……好像在哪儿见过。”
  ……………………
  客栈的屋顶上,天天靠在白玉堂身边,美滋滋地晒着月亮,喝着五十年份的杏花白……这酒甘甜异常,微微的杏花香……一杯接一杯,天天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接过他手上的杯子,白玉堂把他拉到怀里,让他躺好:“别喝了,再喝要醉了。”
  搂着他的腰蹭啊蹭,天天迷迷糊糊地说:“好舒服呀……”
  白玉堂轻轻梳理他的短发。
  天天又蹭了蹭:“一直这样就好了……”
  白玉堂微笑,在景天额头亲了亲,低声说:“一直会这样的……放心。”
  
  




千佛洞奇案 04 瀑布

  次日清晨,天天神清气爽地和白玉堂一起出了门,目标——千佛洞!!
  后天才是元太仓的金盆洗手仪式,这两天,可以好好地游览一下汾阳的几处名胜,首当其冲就是千佛洞了。
  在天天的坚持下,两人没有骑马,而是溜溜达达地步行前往。
  一路上,白玉堂给天天简单介绍了一下千佛洞的情况。这千佛洞位于山神峪的一处山崖下,地势很险。据说是一个樵夫在砍柴时偶然发现的。洞中有近千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佛像。至于此洞的来历和年代,都不得而知。
  两人边说边走,晌午时分,才到了山神峪下一处歇脚的茶棚。
  天天趴在桌子上就起不来了。
  “好累啊~~有骑云响来就好了~~”天天揉这自己的脚丫子,后悔不迭。这古人的路真难走,都是石子路,脚都疼了~~还那么远……
  白玉堂叫小二拿上来一壶茶,用茶水打湿了帕子,把软趴趴的天天拉起来,伸手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天天一边乖乖地任他擦,一边拿了两个杯子,小心地用茶水洗干净,给白玉堂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捧起杯子,边喝,边抬头仰望远处高高的山峰,天天问:“小白……那个,千佛洞是在山脚上,还是在山坡上……”
  白玉堂抬头看了看山,答得随意“山顶上。”
  “我走不动了……”景天趴到桌子上,“好远啊!这山那么高,天黑都爬不上去!”
  “呵……”天天的话音刚落,邻桌传来了一个人的嗤笑之声。
  转脸望去,就见旁边坐着三个人,三个都是男的,确切地说是两男一女,那个女的穿着男装,而且,天天一看就认了出来,她正是昨天在杏花村见过的,元太仓的女儿,元佩佩。她虽然穿了一身黑色的男装,但是……天天还是暗自摇头,拜托,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要女扮男装,至少也把口红擦掉啊~~
  元佩佩身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一身红衫,方脸大眼,年龄用该不到三十岁,样子很稳重。另一个是一身青衣,鹰钩鼻,眼圈有些青,嘴角往下耷拉着,一脸的傲慢之气。
  刚才发笑的,就是这个青衣男子。
  见天天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他边饮茶,边不屑地说:“千佛洞奇险无比,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功夫,趁早回去!不然,到了山顶也进不了洞,不自量力还搭上条命。”
  天天一听就火了,心说没有个上山的缆车,是你们古人落后,有特异功能了不起啊,爷爷的……
  转念一想……一身青衣……一身红衫……
  天天想气了昨天在杏花村听到的闲话,青帮的元骆青和红帮的元晨均,古人好像都有习惯穿的衣服和自己的名字搭配一下……
  那么,这个青衣的就是元太仓的大弟子,元骆青,另一个是元晨均……哦呵呵呵呵~~~
  体内的邪恶因子开始作祟~~天天心说~~你个元骆青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整你。
  这时候,正好一个小二上来给天天和白玉堂添茶,天天好奇地问小二:“我说这位小哥呀,为什么汾阳府一下聚了那么多江湖人啊?!”
  小二见天天笑得开朗,连忙也笑着回答:“小兄弟肯定是外地人,也肯定不是武林人士,所以才会不知道吧。后天啊,是山西七十六路镖局总帮主元大当家金盆洗手的日子,这些江湖人都是来观礼和道贺的。”
  “哦~~是么~~”天天一脸的向往,“能一呼百应啊,这元大当家肯定很了不起。”
  说到这里,天天眼角的余光瞥见元佩佩的嘴角扬起……再接再厉,“对了,我还听说很多人要求亲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小二乐了,“肯定说的是元帮主的女儿元佩佩的婚事。”
  天天想了想,看白玉堂说:“小白,元佩佩是不是我们昨天在杏花村见过的那个女的?很漂亮啊!”
  白玉堂揉揉太阳穴,看了天天一眼,不语,心里明白,这小东西又要开始使坏了。
  而一边的元佩佩脸上,已经满是喜色和得意——果然不管什么女人,都喜欢听人夸她漂亮呢……哦呵呵呵呵。
  “唉……”天天突然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小二不解地看天天。
  “哦……我昨天在赌坊里啊,遇到一个朋友,是什么……什么青帮的……”天天似乎是不确定的样子。
  “对啊,是青帮!”小二说。“怎么了?”
  天天对他招招手,故意用很轻的声音说:“那个人说啊,他们帮主说,元佩佩是个母老虎,要不是看上他老爹的位子啊,他才不会去求亲呢……“
  景天知道江湖人的听力都和狗狗一样好,所以故意把声音压的很轻。
  “真的?!”这个小二也挺三八的,又跟天天确认了一遍,“青帮的帮主这么说?!”
  “对啊!”天天有些愤愤,“青帮的人啊逢人就说,你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名声都让人毁了,更可气的是,这完全是造谣啊!!元小姐我昨天见了,可漂亮了……”
  “啪……”天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邻桌的元佩佩抬手就给震愣的元骆青来了一个耳光,然后站起来就走。
  “这……佩佩……”元骆青捂着脸站起来,赶紧追,“你听我说……那是谣言……”可惜元佩佩一脸怒气,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元骆青无奈,回头瞪了天天一眼后,赶紧追上去。
  天天捧着杯子喝水,眼睛眯起来笑啊笑——解气啊解气~~哦呵呵呵呵~~~~
  元晨均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起身,又看了天天和白玉堂一眼,离去。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看着报仇成功,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摇头:“玩够了?!”
  天天摸摸下巴,“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走吧。”扔了茶钱在桌上,白玉堂去拉景天的手。
  “嗯~~”恶作剧之后,精神振奋的天天摞胳膊挽袖准备大干一场~~
  白玉堂却凑到他耳边说,“爬不动告诉我,我抱你上去……”
  景天红着脸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谁走不动,你少得意!老子连泰山都爬上去过,这个土堆算什么!”
  ……
  半个时辰后,山神峪的山坡上。
  天天抱着一棵树喘啊喘……这和泰山不一样啊,因为只有山路,没有台阶,有的地方甚至连山路都没有~~
  白玉堂跟在景天身后,看着他在原地“挣扎”,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抬手一把抱起他,一跃,上了山。
  两人再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山腰处的一个瀑布前。
  云高天淡,冬日的阳光照射下来,瀑布上一道浅浅的彩虹。瀑布下的水潭清澈见底,潭边长满了淡紫色的野兰花,周围是飘着落叶的白杏和已经褪色的枫树……淡淡的色彩中,透着别样的意境。
  天天掬了把清凉的水往脸上一泼,冻得打了个哆嗦,但是……好舒爽啊。
  白玉堂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将帕子浸到水里,天天抢过来,洗了洗帕子,拧干,抬手给白玉堂擦脸。
  “小白,要不要拍张照片?!”天天突然问。
  “照片?”白玉堂不解。
  兴匆匆地从兜子里拿出一直关着的手机,天天拉过白玉堂,道:“这里景色不错,我们拍一张留念!”说着,将手机开机,见开机时闪现的动画,白玉堂惊奇:“这个……怎么会闪?”
  天天的桌面是一只抱着足球的加菲猫,“等你到了现代,有的是你惊奇的……”快速地选了照相键,把白玉堂拉过来,伸手将手机放远……
  “要干什么?”白玉堂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难得的无措。
  “看那个黑色的圆圈!”天天示意白玉堂看手机的摄像头,然后快速地按下了照相键……
  “喀嚓”一声后,把手机拿回来……
  “不错啊……小白你好上照!”天天满意地把照片存成桌面,再抬头,就见白玉堂看着手机的显示屏,一脸的茫然和震惊。
  忍着笑,天天迅速地把白玉堂的这个表情也拍了下来,然后赶快关机。
  “为什么会……”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混乱。
  天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他现在可以想象到白玉堂看到电视,电脑,电话,还有满大街穿着暴露的女生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好期待啊~~~
  这时,就听林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快,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不巧了,正是元佩佩三人。
  三人走到瀑布前,本想洗把脸,看见了景天和白玉堂竟然在他们前面,都显出一丝的惊讶来。
  白玉堂震惊完了,很快恢复了常态,拉起景天说:“走吧,不然天黑下不了山。”
  “嗯。”天天点头,被他拉着往树林走,却听元晨均突然喊了一声:“二位请留步。”边说,边赶上前两步,对白玉堂和景天微微一礼,“两位要去千佛洞么?”
  白玉堂不语,点了一下头,带着景天继续走。
  “站住!”身后的元骆青大喊了一声,他可没有元晨均的客气,走上几步,挡住白玉堂和展景天的去路,“话还没说完呢,不准走。”边说,边狠狠瞪了景天一眼,显然还在记恨刚才的事情。
  打量了挡着去路的元骆青一眼,白玉堂淡淡说:“让开。”
  “呵……”元骆青冷笑了一声,“叫我让开,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林子里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却吊儿郎当的声音:“唉……现在的江湖后生啊……脑袋长着就是个摆设,生了一对好眼睛啊,还不如瞎子看得明白。”
  话音落处,林子里摇摇摆摆地走来了一个身材矮小,干巴巴,破衣烂衫的小老头。
  “老头,你说什么呢?!”元骆青一脸嫌恶地瞪着老头。
  “啊?”老头走到水潭边,拿出一个葫芦灌了些水,回头看了元骆青一眼,笑,“不止眼睛不好啊,连耳朵也有问题……听不懂人话。”
  天天忍不住笑了出来,抬头对白玉堂眨眨眼,像是在问:“这谁啊?”
  白玉堂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老头拿起葫芦摇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口,赞叹“嗯~~好酒!”
  天天觉得奇怪,问:“你明明灌的是水,怎么说是酒?”
  “哦~~小兄弟不知道么?”那老头晃了晃自己的葫芦,笑着说,“我这个酒葫芦,是宝贝,水灌进去,晃晃,出来的,就是酒。”说着,看了看瀑布顶,问,“这千佛洞,好像就在瀑布顶上吧。”
  “正是。”观察了老头良久的元晨均回答,“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老头指指他哈哈大笑,“这个后生有见识,知道叫一声前辈。”
  “不过我可没什么大名……”老头摇摇头,接着看瀑布顶,随后对白玉堂说:“我跟你赌一坛上好的桂花酿,我能比你先到上面。”
  白玉堂微微一笑:“你已经输了很多酒了,先把前账清了再说。”
  “咳咳……”老头腆着脸笑笑,“你怎么跟老人家这么顶真呢……这次,你要是赢了,我把前帐一次还清,不过你要是输了呢……前帐一笔勾销,你还要请我一坛桂花酿!”
  “不行!”天天没等白玉堂回答就摆手,“这样他吃亏!不比!”
  “哈……”老头笑问景天,“那你说,怎么样他不吃亏?”
  天天呵呵地笑了笑,盯着老头手里的酒葫芦说:“小白输了,前帐一笔勾销,再加你一坛桂花酿,你要是输了么……前帐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要你的那个酒葫芦。”
  ………………
  愣了良久,老头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好……好小子,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葫芦!”笑罢,看了白玉堂一眼,“可以,不过,你要带着他一起上来……”
  话音未落,老头已经一跃而起,直接向瀑布顶飞去。
  天天张大了嘴,拉白玉堂的袖子说:“小白!超人!!”
  白玉堂摇头,问天天:“你真想要那个葫芦?”
  “嗯!”天天点头,还没说话,就觉腰上一紧,等明白过来时,已经被白玉堂带离了地面,耳边除了呼啸的气流之声,就是白玉堂淡淡吐出的一个字——好。
  
  




千佛洞奇案 05 酒葫芦

  
  白玉堂一个“好”字出口,景天只觉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半空之中,旁边是轰鸣的瀑布,低头,脚下是越来越远的深潭……
  脑袋里瞬间空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就听白玉堂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闭眼。”
  天天知道白玉堂是怕他晕,但是——这比坐云霄飞车还过瘾啊!!!哪里肯闭眼~~
  很快,白玉堂已经追上了那老头,眼看崖顶就在眼前,天天注意到那老头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破兜子里,似乎是拿出了什么,赶忙说:“小白,他……”
  话音刚落,就见老头一扬手,一枚圆滚滚的弹丸向两人扔了过来。
  景天大惊,却听搂着他的白玉堂轻笑一声,一拖他的腰,又说了声:“乖!闭眼!”
  脸一红,天天乖乖闭上了眼,瞬间,就觉白玉堂将他往上一抛,身子立刻腾空而起。
  天天死死闭着眼,不用说,白玉堂肯定是把他扔出去了,这里这么高,他才不要往下看哩,反正最后肯定会被他接住的……
  将景天抛出后,白玉堂抬脚踢飞了老头迎面扔来的弹丸,这一个动作,让老头占了半个身子的先机,眼看他再在崖边的石壁上借一步力,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崖顶了,白玉堂一抬手,一颗晶莹碧绿的墨玉飞蝗石,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老头借力的那处石壁上,位置和时机都掌握得极好,老头再收脚已经来不及了,一把踩在了石子上,猛一打滑,喊了声“不好……”就失去平衡,往下一滑。赶忙伸手堪堪抓住崖壁上伸出的一处藤蔓,再抬头,白玉堂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崖顶,抬手,接住了下落的景天。
  感觉到白玉堂已经将自己接住,天天才睁开眼睛,向下瞄了一眼,就是一惊。
  乖乖,这至少有上百米高吧,脚下是湍急的瀑布水,白玉堂抱着他,正站在水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见天天呆呆地,白玉堂以为他吓着了,或者是晕了,低头唤了他一声。
  良久,天天突然一伸手搂住白玉堂的脖子:“小白!好刺激啊!!再来一次!!”
  不多久,那老头也哼哼唧唧地从崖下跃了上来,瘪着嘴坐到一块石头上叹气:“切……不算,用的是暗器!”
  天天一听就火了,瞪人:“是你先用的暗器!”
  “我年纪大了么……”老头嘀嘀咕咕。
  天天笑眯眯:“是啊,所以说话要算话,葫芦拿来。”
  老头一听,连忙护住葫芦耍赖:“不行……这次不算,下次再说……”说完,转身就跑。
  
  崖下,元佩佩三人抬头看着转瞬之间上到崖顶的三人,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元骆青才问元晨均:“这两个什么人?!”
  “看到那老头的酒葫芦没有?”元晨均皱着眉,轻声说:“我听说过……他可能就是人称酒葫芦的神偷孙胜。”
  “就是那个轻功极佳,喜欢偷东西的孙胜?!”元骆青想了想,“他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师傅应该没有请他才对。”
  “那他来汾阳干什么?”元佩佩问,“话说回来,我听说孙胜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轻功世间无几人能比,那那个赢他的白衣人是谁?还带着一个人……”
  元晨均低头沉吟了片刻,“白衣……你们看到他手上那个长条形,用白布包裹的东西没有。”
  “应该是把剑……”元骆青想了想摇摇头,“不对,有些弯……是刀,那么长的刀……”说道这里,脸色白了几分。
  “你俩干什么呢?”元佩佩见两人都是一脸的严峻,像是见鬼了似的,“那人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大惊小怪!”说完,转身快步向山上走。
  身后两人只能跟上,元晨均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一个人。”
  元骆青看他一眼,“我看错不了……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元晨均放慢脚步,问元骆青:“听说他跟开封府的人来往甚密,你猜他这次来……会不会……”
  “呵……”元骆青一脸的不屑,“元副帮主,看把你吓的……至于么。”
  元晨均也不恼,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刺人的说话方式,笑了笑:“别的暂且不说,你认识的人里面,包括你我和师傅……谁能带着个人直接上到崖顶?此人极麻烦,恐怕会耽误我们的大事。”
  “亏你还是元家第二把交椅,看你这点胆量!”元骆青冷笑,“他是白玉堂又怎么样,就像刚才师妹说的,不过是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人,能翻出天来不成,这里不是陷空岛,也不是开封府,天下第一刀……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说完,不再多言,快步上前,去追元佩佩了。
  元晨均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摇头,脸上颇有些嘲讽地笑笑,“不自量力”。
  崖顶上,老头飞身离开了瀑布,快步向林子里跑去。
  “别跑!”天天喊,“愿赌服输,葫芦留下!”
  白玉堂纵身跃到老头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把天天放到地上。
  景天一着地,就伸手跟老头要葫芦。
  “我说……”老头一脸的嗔怪,看着白玉堂,“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说着,拿起酒葫芦来拔出瓶塞,喝了一口,在一棵树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景天上下打量着这老头,轻声问白玉堂:“他是谁?!”
  白玉堂笑了笑:“这老头姓孙,是个出了名的酒鬼,最拿手的就是偷东西和输了不认帐。”
  见景天一脸的不甘心,白玉堂对他使了个眼色,“算了,反正他一向如此,走吧,还是去千佛洞要紧。”
  见白玉堂对他使眼色,景天明白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计较的,点头。
  没想到,看到两人走了,孙老头却又跟了上来。
  天天回头不解看他:“你跟着我们干吗?”
  “谁跟着你们了啊?”老头唬着脸,“我也要去千佛洞!”
  景天想了想,一拉白玉堂:“走,小白,我们不去了,改天再来。”说着,就要往山下走。
  孙老头又跟了上来。
  天天瞪他:“你不是要去千佛洞么?!”
  “我现在又不想去了。”老头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也要下山。”
  “啊~~我明白了。”景天点着头说,“你是要跟着我们……嗯……不对,跟着我没用,你是要跟着小白!”
  老头脸上显露出了一些尴尬:“谁……谁说的,我跟着他干吗?!”
  “嗯~~”景天摸摸下巴,回头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江湖人……跟着小白,理由只有一个……他厉害。”说着,瞥了老头一眼,“跟着一个厉害的人,理由应该不多吧,最简单的就是——安全!”
  老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景天,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天接着说:“说道安全,也就是说有危险人物盯上你了,你拿手的是偷东西……看来,是你偷了人家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被人家追,是不是?!”
  ……沉默了良久,老头突然跺着脚哈哈大笑,边喘边说:“我说白玉堂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小东西,太有意思了……”
  笑罢,又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景天,孙老头问:“这样吧,你猜猜,我偷了什么东西?!”
  景天转转眼珠,想了片刻,笑:“我猜是——圣母令!”
  此言一出,连白玉堂脸上都有了些惊奇之神色。
  老头惊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问:“你怎么会猜到是圣母令?!”
  天天耸耸肩:“其实一点都不难。”说完回头看白玉堂,“他是不是从离开破庙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白玉堂点头,很感兴趣地说:“的确,不过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这叫联想~~”景天解释,“沉落尹不是说了么,有一个人先他一步偷走了圣母令,而他是不巧被误认成了贼。如果我是那个贼,又有很高的轻功的话,我就会一直跟着沉落尹,这样,就把自己隐藏在了暗处,还可以很好地观察圣母庙的动向。”说着,看了看孙老头,“只是,途中出了些变化,沉落尹受了伤,如果他被捉住了,圣母庙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真正的贼另有其人……所以,你要选择一个更好的方法来保护自己,而这时,这么巧在破庙里遇见了小白,他就一路尾随而来了!这次,跟我赌葫芦也是这个道理,他以为我们会追着他要葫芦,那样,圣母庙的人即便发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都要顾及一下声名赫赫的白玉堂,对不对?!”
  “唉……”孙老头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摇着头说:“好小子,猜得半分都不差……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你偷圣母令干什么?”白玉堂问垂头丧气的孙老头。
  “我被人骗了。”孙老头一脸的懊丧,“打赌输了,去那个什么劳神子圣母庙偷锦阁里的一个盒子,偷出来才知道是块破令牌!”
  说着,伸手到怀里,掏出一块铜质的六角形令牌。
  天天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正在奇怪,就听白玉堂轻轻地“嘘~~”了一声。
  静了片刻后,白玉堂问孙老头:“圣母庙的人在追你?”
  孙老头摇摇头:“她们应该还不知道是我偷的……”
  白玉堂皱眉,快步走向林子,景天也跟了上去……
  探身一看,就见山下一处缓坡上,有几个人正在交战,刀光剑影打斗正酣,交战的双方,正是刚才在后面的元佩佩三人,和十来个圣母庙的女子。
  
  




千佛洞奇案 06 误入陷阱

  
  见山崖下激战正酣的竟然就是圣母庙的人,孙老头一转身,对白玉堂和景天摆了摆手,“风紧……小老儿我先撤了,回见!!”说完,一纵身,踪迹不见。
  天天见崖下双方斗得势均力敌,暗暗为元佩佩担心。话说,景天不太喜欢元太仓的那两个徒弟,但是到对元佩佩没什么意见。如果说她泼辣什么的,天天倒是觉得还好,毕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想他们学校的女生,哪个不是这级别的?!而且元佩佩还是那个书呆子萧魏文的娃娃亲……这对反差极大的冤家看着还挺般配的,再加上昨天看见元太仓……这宝贝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当爹的该多伤心啊。
  再回头看看白玉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眼看着两方互不相让,没什么想去帮忙的意思。
  景天拉了拉他袖子:“小白,他们哪方比较厉害?”
  白玉堂听了他的问话,挑挑眉“差不多吧,姓元的那几个功夫稍好些,不过圣母庙的人比较多。”
  天天转转眼珠:“是啊……那两个男的好像还好,不过元佩佩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白玉堂好笑地看了天天一眼,问:“怎么了?想我救她?”
  天天想了一想,还是点点头。
  “为什么?”白玉堂捏捏他下巴,“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不是和他爹有交情么……”景天低声嘟囔。
  白玉堂摇摇头:“我之前没见过元太仓,说什么交情!”
  “……你不是大侠么……”天天接着嘀咕。
  “大侠救的是弱小,他们势均力敌,我干吗横插一杠?!”
  景天没词了,抬头就见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走吧。”白玉堂拉起天天就往远处走,景天惊讶,“就这样不管了呀?”
  “有什么好管的?!”白玉堂冷笑,“我看不顺眼。”说完,拽着天天快速地离开了。
  到了千佛洞前,白玉堂才把天天放到地上。
  景天蹦起来,怒视:“那个圣母庙伤天害理的……还有那两个元氏兄弟也不像什么好鸟,元佩佩那个姑娘看起来还挺却心眼的,要是吃了什么亏……我们多不仗义……”
  白玉堂不语,等天天说完了,摇摇头放软声音说:“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是江湖事,不是那么简单。”
  景天微微一愣,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吧……我听你的。”
  白玉堂被天天的回答弄得一愣,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景天脸红,“看什么?听你的又不对了……唔……”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低头亲住。
  良久,放开被亲得直喘的天天,白玉堂挑起嘴角笑,“对!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我让你东,你就东,让你西就西。只要我对你招招手,你就乖乖地跟着我走……记住了?”
  “你当我是狗呀……”景天怒。
  “记住了没?”白玉堂却不像是说笑,:“再说一遍,你以后都要听我的,我让你东,你就东,让你西就西。只要我对你招招手,你就乖乖地跟着我走……说你记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天天顶着红苹果一样的脸皮,点了点头。
  白玉堂满意地笑开,景天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想到,白玉堂其实不怎么喜欢笑,大多数笑也是冷笑或者挑挑嘴角的坏笑,这样阳光明媚的笑容,真的是很少见……算了,如果这样简单就可以使这个人脸上露出真正的笑容,听他的就听他的好了。
  ……
  两人收拾心情,进入了千佛洞。
  这千佛洞地处悬崖之上,洞不像是人工开凿的。走进洞中,光线虽然昏暗了很多,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清洞中的情景。山顶上的缝隙里透下来的光线,就像是射灯一般,把整个洞窟都照亮了。天天抬头看洞顶上的缝隙,就见洞顶并不是单调的山石,而是绘满了壁画……天天突然一惊,指着洞顶对白玉堂说:“小白,你看那些画!”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洞顶上的壁画,大部分已经损毁了,像是自然风化剥蚀的,但是有一部分还是清晰可见,最奇异的是,有一个图案反复地出现……就是那块圣母令的图案。
  “这些透光的小洞……”天天掂起脚抬头伸长了脖子看啊看,“像是人工开凿的。”
  “看来真的是和那个圣母庙有关系。”白玉堂指着洞的深处对天天说:“你看……”
  顺着白玉堂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洞里有大片形状各异的佛像,姿态不同,体型面貌的区别也很大,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佛像的衣着……虽然年代久远以至于漆彩剥落,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些佛像统一穿的都是白衣,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佛像的眉心也都有一点红色的印记。
  “这些圣母庙的人,是按照佛像的样子来打扮的……”景天走到一尊佛像前上看下看,洞中感觉甚是阴冷,从洞穴深处吹出的风,带着一股寒意。
  天天盯着一尊佛像看着,忽然觉得脊背冒凉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退到一边,伸手搓自己的胳膊。
  白玉堂也觉得这个洞阴森得有些怪异,皱起眉,看着洞窟里面黑暗的深处。
  “这真的是旅游胜地么?”景天问,“怎么这么恐怖?!”
  白玉堂双眼紧紧地盯着洞的深处,缓步向里走去。景天连忙跟上。
  越走越暗,白玉堂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几下,火光将洞壁照得很亮,他伸手拉住天天的手,走进洞的最深处……
  “呀!”景天突然惊了一跳,只见洞的深处,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口棺材。
  天天下意识地抓紧白玉堂的手,问:“这也是景点之一?!”
  白玉堂将景天护到身后,伸手,用手中的刀轻轻一挑棺盖,“哗啦”一声,棺盖被掀开……
  天天探出头去,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躺着一具女尸……面貌已经焦黑干透,像是木乃伊一样,身上穿着的,正是一件白衣,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
  白玉堂突然脸色一变,拉起天天飞身一跃,冲出了洞穴,天天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恶心……
  白玉堂将他带到崖上的平坦处,将天天放到一块石头上做好,抬手轻轻地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掌。
  天天就觉嗓子眼一阵腥甜,一张口,吐出了一口血……随即,那种恶心的感觉消失了,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人瞬间好过了很多……
  伸手帮景天擦去嘴角的血迹,白玉堂轻声问:“怎么样?”
  天天茫然地摇摇头,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扶他靠在身后的树上,“先休息一会儿。”说完,白玉堂直起身,对着不远处的树林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落处,几个身穿白衣的圣母庙女子,有些犹豫地走了出来。
  带头的一个对白玉堂拱了拱手,道:“误会……我们这陷阱设下,本打算对付别人的,没想到……不过这只是普通的化功散而已,没有毒的……”
  白玉堂不语,目光从这几人身上扫过,满是寒意,“化功散无毒……但是没有内力的人吸入,就会中毒!”
  那几个女子彼此看了看,脸上都很有些为难,其中一个又仗着胆子对白玉堂说:“我们无意得罪阁下……真的是误会……”
  “呵……你们原本打算暗算我们的,是不是?”林中传来了一阵冷笑,走出来三个人,正是元佩佩等,说话的,就是元骆青。
  元骆青颇有些得意,问元佩佩:“怎么样师妹,我就说么,这几个妖人一定是设好了陷阱等我们,否则怎会无缘无故约我们来千佛洞?!”
  元佩佩不理会他,而是看着靠在树边,脸色苍白唇角带血的景天,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天天现在大致了解了,估计刚才那口棺材里有什么机关,放了什么药之类的……那,白玉堂有没有事?
  白玉堂的目光离开那几个圣母庙的女人,落到了元骆青的身上。
  元骆青和白玉堂目光先对,就觉似乎是有一盆凉水浇下,不由自主地感觉发冷,调整了一下呼吸,冷笑道:“呵……并不是我们特意要你们去试机关,而是你们自己不走运。”
  身边的元晨均看到白玉堂渐渐冷下来的脸色,暗暗叫苦,连给元骆青使眼色,令他住嘴,可惜元骆青完全没有注意到。
  白玉堂对那几个女子说:“你么可以走……一人留下一只右手……”
  那几个女子惊骇地彼此对视了几眼,带头的一个说:“白五爷,我们真的无意冒犯……”
  “别让我说第二遍……”白玉堂淡淡道。
  其中一个女子拿起刀,狠狠地说,“白玉堂,你别欺人太甚……”话还没说完,突见白寒光一闪……
  白玉堂似乎原地没动,只是那块包裹着大厦龙雀的白布,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地上,那女子猛地惨叫了一声——众人转脸看去,就见血光迸现,那女子痛苦倒地,整只右手,已经与身体分离。
  景天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如同修罗恶鬼一样的白玉堂又回来了……
  元晨均和元骆青只觉脖颈冒凉气,刚才白玉堂的抽刀动作,他们连看都没看清……
  “至于你……”白玉堂冷冷地看着元骆青:“把命留下。”
  
  




千佛洞奇案 07 纷争

  元骆青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但是当他看到白玉堂一刀解决了一个圣母庙的女子后,就发现事情不是很妙了。白玉堂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狠戾和杀气……让元骆青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起先,白玉堂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太大意,忘了告诉毫无常识的景天在他开棺的时候要闭气。
  但是,元骆青的话却挑起了他的怒火,原来这几人上山就是为了和圣母庙了结私怨的,但是事先却不说明,有意让他们先上来试陷阱,实在是可恶。
  元晨均发现情况不对,心中暗骂元骆青废物,正想出言相劝,却见元骆青拿着刀走上几步:“呵……口气不小啊,正好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了……”
  景天在远处看到这一切,虽然白玉堂是背对着他,但是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暴怒和杀意,这是景天最不愿意见到的,只可惜刚才一口血吐出去后,就使不上力气,也说不出话……心理直骂那个元骆青实在是不知死活,还来火上浇油,这个时候还死撑什么,嫌自己命长么?!
  毫无疑问,景天很肯定白玉堂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宰了元骆青,话又说回来,元骆青死不死,景天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里是元家的地盘,后天就是元太仓的金盆洗手仪式,白玉堂这个时候杀了他的大徒弟,无疑会成为众人的公敌……而且,他也不需要白玉堂为了他去杀人。
  但是,元骆青的性格似乎相当的傲慢冲动,他不等白玉堂动手,就抽刀攻了上来,白玉堂没有拔刀也没有动,待元骆青的刀砍到面门时,微一偏头让开刀锋,闪身……
  元骆青还没看明白,只知道白影一闪,白玉堂竟不见了,回过头,身后也没人,这时,就听远处的元晨均和元佩佩大喊一声:“小心!”
  元骆青心惊,猛地回头,惊骇地看到白玉堂还在原来的位置,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刀还没来得及在空中划出完整的弧度,白玉堂就抬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元骆青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随后滑落在地,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立时煞白。
  元晨均见大事不好,想不到元骆青连白玉堂的一招都接不住,自己上估计也没什么用,但毕竟是同门,这个时候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得拔刀挡住缓步向元骆青走来的白玉堂,却被一掌挥开……
  这时,元佩佩身形一动,她没有去阻挡白玉堂,而是纵身向景天跃了过去,落到景天身边,拔出剑指着他,回头对白玉堂说:“你别乱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白玉堂停住脚步,转回身,双眼盯着元佩佩握在手中,指向景天的剑。
  景天心中大惊,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元佩佩担心……这下事情真的是不可收拾了……
  白玉堂眼露杀机,伸手抽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有人大喊一声:“刀下留情……”
  话音落处,一个人影闪出,挡在元佩佩的身前抬刀接了白玉堂砍过来的一刀,寒光闪现处,火星四溅,剧烈的金属撞击之声后,那人连同身后的元佩佩一起飞出,双双摔倒在地。
  元晨均看清楚来人后,惊得大喊了一声:“帮主……”
  飞身挡住白玉堂那一刀,救了元佩佩一命的,正是元太仓。
  “爹,你怎么样?”元佩佩扶住受伤倒地的元太仓,就见他的宝刀七星链上一个大豁口,刀锋竟卷了刃,身前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幸亏里面衬了软甲……没有伤到皮肉。
  元太仓缓了口气后,狠狠瞪了元佩佩和跑到他身边的元晨均一眼:“胡闹!”
  压下涌到嗓眼处的腥檀之意,元太仓站起来,对白玉堂拱了拱手,“果然是白五爷么,在下管教无方,多有得罪了。”
  白玉堂冷眼看着他,没有什么表示。
  元太仓有些尴尬,自己好歹一个前辈,白玉堂虽然名震江湖,但逼近也是后生……幸好这时,从山下急匆匆跑上了一个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后,赶紧对白玉堂说:“白兄,一切都是误会……”说着,又走到景天的近前,关切地问:“展贤弟,你没事吧?”
  景天抬头一看,见来到正是那天在庙宇中遇到的侠盗沉落尹……
  沉落尹连忙向白玉堂诉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那日分开之后,沉落尹就来到了汾阳府,找到元太仓后,对他说了此行的目的。事实上,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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