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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才能想出来。
观察了一下山庄内部的形式,白玉堂抬手一甩,几枚烟火弹准确地飞入了东跨院一排房舍的窗户中,随后,他如法炮制,其他跨院,再加上万琴阁里,全都扔进了烟火弹。
陷空岛特制的烟火弹属于冷焰火,只会发光和发响,但不会引火,专门用来联络,在夜晚尤其明亮,原理和照明弹差不多。这一打把扔进去,整个万琴山庄立刻热闹了起来!
就听一连串响亮的“呯呯啪啪”之声传来,随后就从房舍中射出明亮的光芒,整个万琴山庄顿时大乱。
房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拿兵器的,吓坏了大喊的,最倒霉的就是那三个黑衣人。
半夜干偷鸡摸狗之事,最怕的就是突发的情况,一点小响动都有可能被吓倒,更何况是这种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三人第一反应就是中了机关,全部破窗而出……出了门,就和同样被惊出来的庄里人碰了个正着。
双方对视了有那么半分钟,随后,就听庄中的家将大喊:“有贼啊!”
三个黑衣人无不例外都想向院墙的方向逃,天天伸手从怀里把刚才在市集上给小四子买的零嘴拿了出来,挑出一包粽子糖,觉得这四四方方的糖果捏起来还挺硬的,就拿了几块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糖,抬手对着三人的膝盖和面门射了过去。三人就觉迎面恶风不善,猛地躲开,抬手一接“暗器”……发现竟是两颗黄澄澄的粽子糖,愣住。但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赶来的大量家将已经分别将几人团团围住,双方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天天看下面好不热闹,边闷闷地笑,边塞了一块粽子糖叼在嘴里,随手递了一块给白玉堂。
白玉堂没接,而是凑过去把天天嘴里的那块咬了过来,还顺便亲了他一下,天天立马开始冒蒸汽。
叶少离和沙紫虽然比不得白玉堂,但毕竟都是高手,那些家将哪经得起他们打,眼看就败下阵来。
天天歪着脑袋看了半天,问:“小白,觉不觉得不对劲?”
白玉堂笑了笑:“闹那么大动静,柳万琴却没出来。”
“而且人也不是很多啊。”天天摸摸下巴,四周打量着万琴山庄,“除了这几井有人的房舍里出来人打了两下,那边远处房间连灯都没点,特别古怪的就是那个万琴阁……怎么都没个人去看看?!”
白玉堂不语,揽住天天一跃又下了墙,躲回刚才隐蔽的那处墙角,不多时,就见那三个黑衣人先后跃出,逃之夭夭。
“你猜他们彼此认不认识?”天天问白玉堂。
“我比较好奇那个女人是哪路的。”白玉堂略一沉吟,带着天天上了房,追着其中一个黑影而去。
天天就觉耳边风呼呼地响,自己又被白玉堂夹沙包一样夹着往前跑了,不过现在没空顾太多,只是运用白玉堂教给他的心法收敛气息,省得暴露。
那个黑影轻功不错,三纵两纵,跃入了一个院子,没了踪迹。
天天就见那院墙极高,有些好奇这是哪里,白玉堂却在院墙前停了下来。
“怎么不追了?”天天抬头看白玉堂,不会是因为墙高吧?他貌似连万丈悬崖都上去过。
白玉堂轻轻蹙着眉,像是有些想不通。天天发现白玉堂想事情的时候经常会不自觉地皱眉,虽然看起来很性感,但他还是更喜欢看他笑,于是就伸手去揉他的眉心。白玉堂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就伸手握住天天的手,似笑非笑道:“这里可是你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天天一愣,歪头更加的不解。
白玉堂拉着天天转过了院墙,就见前面是大街,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天天打老远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呀~~妓院!”说着,转身就想逃走。
白玉堂揪住他,“你跑什么?妓院又不吃人。”
“我不进去!不进啊!”天天被白玉堂揪着往前走,使劲挣扎,“你也不准进去!”
“我没说要进去,起码看看是什么名字!”白玉堂这气。
天天一脸不高兴,跟着白玉堂往妓院走,边走边把白玉堂往外拉,嘴里嘀咕:“不就看个名字么,干嘛走那么近?”
好不容易踩蚂蚁一样挪到了妓院的正门口,抬头一看匾额,两人都愣住了,就见匾额上三个大字“万琴阁”。
天天看得啧啧称奇:“呀~~这里不会也是柳万琴的产业吧,他还有这种嗜好啊?!”
两人站在门口,很快引起了妓院里姑娘们的注意,她们打老远就看见白玉堂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有几个胆大的就走了过来。天天看她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紧往白玉堂身前一挡,心说小白可别被吃豆腐啊!
那几个女子走到近前先是被天天吓了一跳,等看清眼前这个瞪着眼虎视眈眈一脸戒备的人后,都嘻嘻笑着问天天:“小弟弟,要不要进去?!”
天天愣了半天才弄明白这个“小弟弟”是在叫他,立刻火冒三丈,跳起来就怒:“你说谁是小弟弟?我是警察,你们才是,成年没?身份证呢?”
几个女子先都呆了一会儿,随即哈哈笑着想上前拉天天:“呀,好可爱呀,进去坐坐吧,姐姐们弹琴给你听。”
天天本来就怕女人,年纪大的女人就更怕了,见这几个浓妆艳抹的母性生物向他靠过来,吓得脸都白了,正在手足无措,却见那几天女子突然停住了,彼此看了几眼,似乎是有些害怕。
天天回头,就见白玉堂冷着脸看着几人,真想蹲到墙角去画圈圈——小白好有气势哦~为什么自己就要被叫小弟弟。
白玉堂拿出一锭银元宝给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女子。
那女子接了元宝一脸的欣喜,“呦,这位爷不只长得俊,出手还阔气。”
白玉堂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问几个问题,你们老实回答,就拿着银子走,不老实回答,就把命留下。”
几个女子脸现惊骇之色,她们都是久在风月场走动了,各色人见多了,眼前这人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连忙陪着笑脸道:“大爷尽管问,我们都照实回答。”
天天更想去画圈圈了,自己要是这么说,肯定会被笑的……
“这万琴阁老板是谁?”白玉堂发问。
“是万琴山庄的柳万琴,柳老板。”三人一起回答。
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
“为什么叫万琴阁?”天天问了一句。
“这就说来话长了。”其中一个女子颇有几分兴致地说,“当年柳万琴柳庄主的夫人,就是这里的头牌,万琴姑娘。”
“这么巧同名啊?”天天吃惊。
“不是,柳庄主原名叫柳昕祁,是因为迷恋上了万琴姑娘,才花巨资在这里造了万琴山庄,还买下了万琴阁,娶了万琴姑娘回家,藏在万琴山庄的万琴阁里,自己也改名成柳万琴。”
“他夫人过世了?”天天接着问。
“嗯。”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子点点头,“不久前刚过世的,说是痨病,治不好了,所以柳万琴才要开这个万琴大会,唉……”边说,几人边叹气,纷纷感叹,“要是有一个男人也肯这么对我们,死了也值得啊。”
“柳夫人琴弹得很好么?”白玉堂随意地问,“她弹的是什么琴?”
“啊,是凤凰琴!”
“凤凰琴?”天天佯装不知,“那是什么琴?”
“小弟弟,你连凤凰琴都没听说过啊?”
“你再敢叫我小……我抓你去看守所!”天天摞袖子。
几个女子被逗得“呵呵”直乐,“凤凰琴是万琴姑娘的传家宝,她当年就是靠着一张凤凰琴走南闯北弹曲子,最后盖了这座万琴阁。”
“哦~~”天天点头。
“你们可以走了。”白玉堂揪住天天转身离去。
天天被拉出几步,不解问:“怎么?你不进去啊,说不定里面有线索呢,刚才那个女人进去了。”
“这妓院是可疑。”白玉堂笑着回头问他,“不过这里面都是女人,怎么找?再想办法吧。”
“那个柳万琴更可疑!”天天一脸的不屑,“要是他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疼太太,就不会放着万琴阁里烟花大作也不出来看一眼!”
“先回去吧。”白玉堂看天色也不早了,带着天天往回走,“得好好想想柳万琴把凤凰琴藏哪儿了。”
入夜,天天睡不着,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一手支着下巴,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叹一百零一口气。“唉~~~”想了那么久,还是想不出柳万琴会把凤凰琴藏在哪里。
“唉~~~”身边传来了另外一声长叹,只是声音有些稚嫩。
天天一转脸,“小四子?”
就见小四子一脸委屈地坐在天天边上,和他一起看月亮。
“你才多大,就叹气?!”天天伸手把他抱过来放到腿上,伸手刮刮他嫩呼呼的腮帮子,“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谁欺负你了?”
小四子看看天天,往他怀里钻了钻,道:“为什么最近你们每个人都那么忙?都没有人陪小四子。”
“徐良不是陪着你么?”天天又捏捏他脸,软软的,手感真好。
小四子撅起嘴,道:“和小良子躲猫猫一点没意思,他笨笨。”
“哈?”天天忍不住笑,这小呆瓜还说别人笨,“他怎么笨笨了?”
“我每次随便一藏,他都找不到我。”小四子又往天天怀里蹭了蹭,“笨笨。”
天天好奇,问:“你藏哪里了?”心说徐良功夫不差,就算光听气息都能发现他,怎么会找不到呢?
“我藏在你和白白的房间里,他都不往那里去。”小四子咯咯地笑,“他怕白白,上次还叫我晚上不准到你们那里去。”
天天一惊,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晚上不能……去?”
“他说你们晚上要做难为情的事情……唔”小四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天天一把捂住了嘴。天天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找个坟把自己埋了,徐良都知道他和小白……晚上~~他死了算了。
小四子掰开天天的手,不解地问:“干嘛大家都说难为情的地方不可以去?!”
“……”天天一愣,回头看小四子,“你刚才说什么?”
“影影们也都说爹爹和九九的房间晚上不好去!”小四子一脸的不解,“为什么难为情?”
天天呆呆地看着小四子,突然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小四子,你是天才,你最聪明,以后谁再敢叫你小呆瓜,我就帮你抽他!”说完,放下小四子欢天喜地跑到房前,一脚踹开门,冲到屏风后,扑住浴桶里正在洗澡的白玉堂,喊:“小白!我知道柳万琴把凤凰琴藏哪儿了!”
…………低头,就见白玉堂正揉着太阳穴,靠在浴桶边一脸的无奈,上身光溜溜的——哇,锁骨好性感,皮肤好白啊,好想摸一下。
“那个,你在忙啊……”天天双眼贼溜溜看啊看,脚步却下意识往后退,心说,太大意了,刚才白玉堂交代了他要洗澡,自己要么别进去,要么和他一起洗……这下完了,刚才偷看就好了。
天天看情势不妙,转身刚想跑,就被白玉堂一把抓住拖了回去,“都进来了,还出去干吗?干脆一起啊!”
“呀~~~~”
房间里传来了天天的惨叫声,随后是哗哗的水声。
小四子好奇地跑到门口,探头刚想看,徐良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掩上房门,抱起小四子就往院子外跑。
“干嘛啦?”小四子瞪他,“天天在叫。”
“难为情,不可以看!”徐良把小四子带到院外,认真道:“他们在忙,不可以打扰!”
小四子提着衣服长长的前摆走到一边的台阶上坐下,撑住下巴,再一次叹气:“唉……大家都好忙啊~~~”
徐良走过去,在小四子身边坐下,拍着胸脯说:“槿儿,等我们长大了,会比他们还要忙的。”
小四子本名叫公孙槿,徐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叫他“槿儿”的人。
“真的?”小四子伸出手指头,“拉勾,说话要算话哦!”
徐良赶紧伸出小指头勾住小四子的,认真说:“说话算话!”
小四子用力点头,笑得灿烂:“嗯!”
大匈奴王墓奇案 03 鬼主意
“阿嚏~~”天天一脸怨念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满地吸吸鼻子。
白玉堂帮他擦着头发,失笑:“还生气呢?不是你自己要跑进来的么。”
天天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才自己就这样被拖进了浴桶里,然后就像以往一样被吃了个干净。
“你刚才说知道柳万琴把凤凰琴藏哪儿了?”白玉堂见天天还是一脸的不甘心,干脆换了个话题。
“啊!”天天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凤凰琴根本不在万琴山庄。”
“怎么说?”白玉堂放下帕子,帮天天梳好头发,坐到桌边。
“你想啊,柳万琴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很爱万琴姑娘,把她娶回家了,也就是说,她带着凤凰琴进了完琴山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白玉堂点点头,“你是说,如果柳万琴只是接走了人,而把琴留在了妓院里……”
“没错!”天天眨眨眼,“万琴山庄虽然大,但也经不起那么多人去找,再说了,看柳万琴不急不慌的,就说明琴根本不在那里。”
“的确很有道理。”白玉堂沉吟,“这么说,后天的万琴大会……”
“是个转移视线的妙计!”天天笑呵呵地说,“到时候,肯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万琴山庄,柳万琴正好可以从妓院把琴转移走,再在万琴大会上卖出一张假琴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和我们给叶少离假圣母令用的是一个办法。”
“明天我去妓院看看……”
“不准!”白玉堂的话还没说完,天天就瞪眼喊了一嗓子。
“我是去查案。”白玉堂捏着天天的下巴,含笑道,“又不是去逛妓院,你紧张什么?”
天天脸通红,“谁紧张了?”
“明天你找人去把赵普和公孙叫来,等我查明了回来,正好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白玉堂边说,边把天天塞进被子里,摸摸他头发,“我们得抓紧时间。”
“嗯~~”天天掰了掰手指头,白玉堂不说他还真忘了,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还有没多久就得回现代了,而且大匈奴王墓的位置很远……他还想挤出些时间和白玉堂一起好好再玩玩呢。
…………
次日一早,天天醒过来时,白玉堂已经出门了。有些无聊地起了床,到院子里做早间运动,伸伸胳膊扭扭腰——腰好酸啊,天天脸红红。
这时,就见紫影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
“紫影!”天天赶忙跑过去,“你来得正好,我想找赵普过来……”
紫影对他摆摆手,道:“元帅一会儿就会过来。”
“怎么了?”天天歪过头,“你在和谁生气啊?”
“还不是那个狗官!”紫影一脸的怒意,“挑三拣四的,什么伙食不好,也不想想那些在外征战的士兵吃的是什么,要不是元帅不让,我早宰了他了。”
“狗官?”天天想了想,问:“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叫徐烈的?”
“就是他!封了个什么督军校尉。”紫影不爽地说,“他今早要过来行营,铁定是没安好心,你先避一避。”
天天笑:“是不是他在赵普的别馆没看见我和白玉堂,所以特意跑来行营找了?”
紫影看看天天,无奈点点头:“我最讨厌这些狗官,挂了军职,不会武功不说,还尽使坏,每次都有好些兄弟就是这样白白死在他们手里。”
“文官也有做将领的呀。”天天拍拍紫影,“诸葛亮不就啥武功都不会。”
“得了吧。”紫影忍不住笑,“就他那样的还诸葛亮呢,折煞他呀,就是仗着那老螃蟹在朝中的势力横行霸道。”
“这么说是个贪官了?”天天眼珠子转了转。
“徐烈恶名在外,还好元帅身份显贵,别说他一个小官,就算是那老螃蟹亲自来了,也不敢放肆。”紫影似乎是越想越气,自言自语道,“真想狠狠打他一顿。”
天天眨眨眼,凑到紫影身边:“我们最近会很忙,留着他捣乱可不好呀。”
紫影一挑眉,脸上显出笑意:“你是说,宰了他?那感情好啊,就是元帅不让啊。”
“唉~~”天天摆摆手,挑眉看着紫影,“你们这些古人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啊?一点美感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
“哦呵呵呵~~”天天捂着嘴闷闷地笑了一阵后,贼兮兮地说:“一般这种官员,最讨厌的就是他那一张嘴,升官发财靠的也是献媚和拍马屁……我们来好好整整他。”
“怎么做?”紫影立刻来了兴致,他见识过天天整人的手段,“你说,我听你的。”
天天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引得紫影哈哈大笑,美滋滋地就跑走了。天天搓搓手,跑进房间拿出纸笔写写画画,最后拿起纸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折好放进信封里。心说——正好小白不在闷得慌,去整整那个狗官,来个为民除害,哦呵呵。
走出院子,刚好遇上了手牵手迎面走来的徐良和小四子。
“天天,去玩吧!”小四子抱住天天的腿。
天天笑嘻嘻问:“你们两个,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干一件很有趣的事?”
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赶紧点头,一脸的跃跃欲试。
“咳咳”天天咳嗽了一声,伸手从腰间取下了那张前两天买的傩面具和那封信交给徐良,随后又对他耳语了两句。徐良听完后,脸上有些困惑,但还是点点头跑了。天天抱起小四子:“走,我们去看热闹。”边说,边颠儿颠儿地往外跑。
赵普的行营扎在云州城北,蔓延数百里,别馆就在行营的后方,天天出了门,抱着小四子往前跑,没走出几步,猛地就见赭影落到了身边。
“哇~”天天被他吓了一跳,擦擦汗,“你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啊?”
“不然怎么叫影卫?”赭影翻翻白眼,随后笑呵呵地道,“听说你要整徐烈呀?”
“嗯~~”天天点点头,“起码要他在床上躺半年,这样才不会破坏我们的行动。”
“他很快就会到操场去看操练。”赭影指了指大操场的方向,“你不能随便进营,我给你带路。”说完,引着天天往兵营走。
天天跟着赭影上了阅兵台,往下一望,就见操场上的士兵正在做早间的操练。天天从没看过十万大军一起出操是什么样的,队伍整整齐齐地排出几里地去,边喊口号边练武,壮观非常,看得天天眼都直了。
“怎么样?”赭影颇有几分自豪地问天天,“赵家军是当世最骁勇善战的军队!什么大辽西夏,谁都不放在我们眼里。”
远处天高云淡,放眼望去是一马平川,众多的士兵精神抖擞、动作齐整,天天深吸一口气,就觉高处洁净清爽的风,吹得人异常舒畅,大丈夫宁死疆场,马革裹尸幸也,讲的大概就是这种豪情吧。
被天天抱着的小四子也是看呆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下面的人海。一旁的赭影留心看着小四子的神情,发现他非但没有显出一丝的害怕,反而是一脸的兴奋。暗暗点头,别看这小孩有些呆,但是胆子却不小,而且人品正直胸怀坦荡,有资格做元帅的子嗣!
“咦?”天天看见远处有一队人马正走来,为首一个一身锦袍,端坐在马上,一脸的趾高气昂,“是不是他?”
赭影点头:“没错,他就是徐烈。”
“赵普没陪他来啊?”天天有几分好奇。
“元帅已经卸了兵权,现在赵家军元帅一职悬空。”赭影道,“徐烈是刚封的督军校尉,这次来,是替皇帝犒赏军士和检查军容的。”
“嗯~~”天天点点头,“我去会会他。”
……
徐烈在军营中视察了一遍,有些气闷:这赵家军名不虚传,军姿整肃,将士各个身手不凡、寡言少语,军纪严明异常。另一方面,一般的兵营长官对督军校尉这样的官员都是礼遇有加的,只可惜赵普的将士是皇家兵,各个眼高于顶,那几个副将没一个把他放眼里的,都是爱理不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赵家军呢,赵普卸任后,楞是没一个手下愿意接元帅之职,口径还一致——赵家军只有一个元帅,也就是说,赵普还是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
徐烈本就是文官,一点武功都不会,这次来的目的,简单地说就是替庞太师来监视的,但偏偏连展景天和白玉堂的影子都没看见……正在郁闷,就听不远处传来了小孩子的嬉笑之声。转眼望去,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和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嬉戏,待看清那少年的样貌,徐烈乐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只见这少年十八九岁,白白净净的,五官和当年展昭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年轻了许多岁——这就是展景天么?!
终于发现了目标的徐烈太过激动,想下马却一脚踩空,直接从马鞍上滚了下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校尉大人!”手下人赶忙来扶。
“滚滚滚~~”徐烈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赶走手下,“都给我滚远点,我有事要办。”说完,朝景天和小四子走了过来。
天天其实早就瞥见他朝自己走来了,故意装没看见,和小四子闹着。
“呃……这位可是展公子?”徐烈走到天天身后停下脚步,客客气气询问。
天天转回头,打量了一下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展?”
“啊……在下徐烈,是督军校尉。”
“哦~~”天天抱起小四子,道:“你是赵普派来拿东西的吧,不是说了下午才来么?”
徐烈眼前一亮,明白天天可能是错认为自己是赵普的人了正好趁此时机打探一番,于是就含糊地点点头:“是啊,展公子有什么要转交给元帅的么?”
天天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是关于庞太师里通外国的证据,我已经弄到手了。”
“咳咳~~”徐烈听到这里,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干嘛?”天天歪过头不解地看看他。
“没有……没有。”徐烈连连摆手,“小公子真是能干,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徐烈心里算计着,该着我立功啊,赶早不如赶巧。
“走吧,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啊?”天天抱着小四子往后面的营帐走。
“好好。”徐烈赶紧跟上。
进了大帐,天天吩咐门口的守卫去端茶水来,守卫点头,走到营后,端起天天早就准备好的,加了“佐料”的茶水,进了营帐。
茶水摆下,小四子没等天天动手,就很懂事地给徐烈倒了一杯茶,递上去,仰脸甜甜地笑:“大人喝茶。”
徐烈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心说这小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赶紧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喝完觉得更晕。
外面,徐烈的随从等得心焦,几人眼看徐烈跟着一个少年进了营帐,也不敢跟,只好伸长了脖子张望。
这时,赭影和一个副将从后面的营帐出来,边聊边往前走。
“真的有鬼?”赭影一脸的狐疑,“还吃人?”
“怎么没有呢?”副将一脸的认真,压低声音说:“那鬼每年这个时候不供他十来个活人,就要出来闹了。”
“真的?”赭影赶紧问,“那今年的活人祭品找到了么?”
“当然,每年不都会有些从京里来的……”说到这里,两人一抬头,看到了这几个等候着的随从,赶紧闭嘴,眼含深意地看了众人一眼,快步离开。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不禁打了个寒战——京里来的……不就是他们?!
大帐里,天天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徐烈,神神秘秘地道:“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亲手交给赵普,半途绝不能拆开,不然,赵普可要你的命啊!”
“一定一定!”徐烈拿了信,赶紧起身告辞,离了营帐。一出了门,那几个随从就跑了上来,刚想开口说话,徐烈一摆手,“都到前面去等我去!”
说晚,快步躲到了一处矮墙后的隐蔽之处,藏了起来。
几个手下一脸的不解,但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先向营门的方向走去。
徐烈躲好后,三瞧兩瞧发现四下无人,快速地拆开了信封,拿出信一看,就是一惊。这是庞太师亲手写给李元昊的书信,笔迹和太师的一样,还有印戳……其实,这封信是刚才天天叫紫影找公孙伪造出来的,公孙善模仿笔迹,印戳也是画上去的,只是徐烈刚刚喝的茶里,天天加了些让他头晕眼花的药,再加上他胆战心惊的,所以误以为真了。
揣好信,赶紧撒腿往营门跑,心里七上八下,只知道这次他徐烈肯定是要平步青云了。
刚跑到营门前,就见不远处赵普的人马缓缓行来,惊得他差点尿了裤子,左看右看,发现不远处有座矮墙,连忙跑过去,一闪到墙边……才发现地上竟然有个大洞。他跑得太猛,想收住脚步已经来不及了,大叫一声后,一头栽了进去。
洞很深,他咕噜噜滚了好久才着了地,一头撞到土墙上,更加地晕了,刚站起来就觉背后一麻,然后就不能动了。
这个洞是徐良找韩彰现挖的,两人已经在洞中等候多时了,等徐烈一掉下来,徐良就点了他的穴道。随后,徐烈就见眼前一花,被戴上了什么东西,像是个面具,只是因为药效的缘故,他一直都迷迷糊糊的。
赵普带着手下进了营门,正好看见从洞里爬上来的韩彰和徐良,两人忍笑都要忍到内伤了。
天天也抱着小四子从营里跑了出来,问徐良:“怎样了?”
“都弄好了!”
天天转脸看了看赵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赵普点点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手下押着十来个人上来,就是徐烈的那几个手下。
“几位,今日委屈你们了。”赵普微微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洞说,“我这营中每年这个时候都必然会闹凶鬼……定要活人生祭。”
那几个手下听得腿都软了,赶紧跪下给赵普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我也不想害你们的性命,只是又不能牺牲我营中兄弟,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说完一摆手,兵卒立刻赶着几人往那个洞走去。
随从们经过一番抵抗,最后还是被一个个扔进了洞里,滚到洞低,就见内里光线昏暗,细一打量,惊得差点把苦胆吐出来——就见他们眼前站着一个人,面目狰狞,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恶鬼……
站在那里的正是被点了穴的徐烈,他之所以可怕,是因为韩彰给他戴上了天天给他们的傩面具。
“呀………………鬼啊!!!”手下们惊得嗷嗷怪叫,叫声把混混沌沌的徐烈弄清醒了几分。
徐烈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的那几个手下,心说幸好被发现了,刚想叫他们来扶自己上去,一张嘴,发出的竟然是“吼吼”的声音,根本没法说话。这也是他喝的那杯茶的功效,天天用了些哑药,这种药,可以让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说话的能力。
昏暗的洞穴里,可怖的鬼面,再加上那诡异的“吼叫”声,那几个手下吓得魂飞天外。惊慌间,就听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娘的,反正是死,老子和他拼了!”说完,捡起了地上的木棍——也是天天他们故意放在这里的“武器”。
这几个随从本来也都会些武艺,蛮劲上来了,纷纷捡起地上的棍子,嘴上喊着:“让你这恶鬼害人……我们和你拼啦~~”就围扑上去,把徐烈压在下面,狠狠地一顿胖揍。
洞外众人听到里面的响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紫影趴在赭影背上,边笑边捶,大呼:“过瘾啊,太解气了!”
倒霉的徐烈又发不出声来,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在“吼吼”地叫着。
待过了好久,几个手下打累了,才看出不对劲来。就见那鬼面掉到了地上,已经被踩碎,而地上蜷着的人,虽然脸面已经肿得看不清了,但身形轮廓还是可以分辨出来——是他们的主子徐烈。
几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出去,赵普会杀了他们,留着,徐烈会宰了他们,慌乱中发现地洞还有另一条通道。几人顺着通道爬了出去,出洞,发现是军营外的一处土坡,地上还放着十袋银两,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人拿了钱就作鸟兽散了。
赵普派人把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徐烈抬出来,用马车送回了京城。
话说半个月后,庞太师接到被送回来“奄奄一息”的徐烈,听说竟是被自己手下打伤的,气得说不出话来。徐烈还哑着嗓子一脸献媚地说帮庞太师截获了一封重要信件。
接过他递来的信,打开一看,庞太师气得脸都绿了。其实这早就不是那封伪造的通敌信了,在洞中时,徐良把那封通敌信收了回去,换成了天天给他的那封。庞太师盯着信,看得眼皮直跳:就见白花花的纸上,画着一只圆滚滚的乌龟,还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字——忍者神龟~~
………………
天天出鬼主意赶走了这个多事的督军校尉,赵普等都觉得异常解气。入夜,白玉堂也回来了,同样是……收获不小。
大匈奴王墓奇案 04 大获全胜
白玉堂回来后,天天先是腻着他叽叽咕咕半天,把怎么使计将那徐烈恶整一顿再赶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逗得白玉堂哈哈大笑。随后,赵普和公孙也来找两人,四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这次白玉堂暗探万琴阁收获不小,他先说了有关于昨天那个神秘“女人”的情况。
“她应该就是原先万琴姑娘的丫鬟,叫月儿。”白玉堂道,“具体身份是什么不清楚,现在在万琴阁也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不过我看得出她功夫不错。”
“万琴姑娘的丫头为什么没被带去万琴山庄,而是留在了万琴阁里?”天天有些不解,“还要半夜三更潜进万琴山庄里?”
白玉堂摇摇头,想了想又接着道:“另外,凤凰琴应该就藏在万琴阁里。”
“怎么说?”其他三人都来了兴致,同声问。
“我几乎把整个万琴阁都找遍了。”白玉堂走到桌边,拿出纸笔铺开,“一开始也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后来,看出了些不寻常。”
“不寻常?”赵普挑挑眉,“怎么讲?”
“这是万琴阁的外观。”白玉堂在纸上大致勾勒出了万琴阁的外观,又在旁边画了一下楼的内部结构,“这是楼内的……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众人围上前一看,天天眨眨眼:“内部的高度和外部的不匹配!”
白玉堂点点头,“从外部来看,万琴阁有三层,但是按照内部楼层的特点来看……可以放进四层。”
公孙失笑:“这个……一般人是绝对发现不了吧?”
赵普一笑:“白兄似乎很擅长机括,难怪会注意到。”
“对啊,小白是天才。”天天一脸得意,“看他的记忆力就知道至少有150以上的智商,简直就是才貌双全,文武全才,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乃居家旅行,之必备……唔~~”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一把捂住了嘴。
“也就是说,凤凰琴很有可能就在隐藏的阁楼里。”赵普点点头,又看白玉堂:“白兄没发现是在哪里?”
“应该是在楼顶。”白玉堂道,“只不过看起来结构很复杂,里面可能也有一些机关,情况不明,所以回来商议后再行动。”
天天伸手掰下白玉堂捂着他嘴的手,小声道:“那个,我有个主意。”
其他三人都含笑看着他,等他这次又出什么损主意。
“万琴大会就在明天是吧?”天天想了想,呵呵笑了几声,说:“赵普,借一百个人用用呗,要机灵的。”
赵普点头,叫进了赭影,吩咐他去挑一百个武功好,听话又机灵的兵卒出来,听天天的调遣。
等赭影出去后,天天又说:“我们这次兵分三路行事!”
“兵分三路?”其他几人静待他详细说明。
天天凑近众人,嘀嘀咕咕地一通说,把计划告诉了他们。听完天天的话,三人都点头赞同,认为此计可行,于是便分头准备去了。
入夜,赭影带着那一百人来到了天天的别院,天天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很满意,暗道赭影真是能干,这一百人挑的,一看就是能干的,于是又细细安排了一番。
一切准备就绪了,众人散去,就等明天行动了。天天回到房里,就见白玉堂正坐在床边擦刀。
“明天……要是拿到了琴。”天天蹭到他身边坐下,“我们就要赶去大匈奴王墓了对不对?”
白玉堂点点头,收起刀:“怎么了?”
天天又往前蹭了蹭,小声说:“我们单独走好不好?赵普他们人太多了。”
白玉堂一笑,捏着他下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
次日一早,赵普和公孙赶去了万琴大会,而白玉堂和天天,则悄悄到了万琴阁附近埋伏起来。
午时一过,万琴大会正式开始,久未见面的柳万琴终于现了身。在被卖之琴的名单上,赫然见到凤凰琴是最后一张出售的。
赵普和公孙仔细观察着柳万琴的神色,发现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有些不安。
“他肯定奇怪为什么白玉堂和天天没来。”公孙小声对赵普说。
赵普一笑,对身边的赭影点点头,赭影领命下去了。没多久,就见一个人急匆匆跑进了会场,对着柳万琴大喊:“不好了,万琴阁着火了,扑不灭!”
柳万琴一听大惊失色,赶紧带着人就往外跑,在场的众人都有些震愣。这时,天天事先安插在人群中的便衣兵士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咦?这万琴阁不是在万琴山庄内么?怎么柳庄主带着人往街上跑?”说话的声音颇高,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也不解起来,
赵普和公孙注意到有几个人迅速离开了会场。
“看来天天的计划成功了。”公孙笑,“这柳万琴关心则乱,自己告诉了潜伏想盗琴的人琴在另一个万琴阁里。”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赵普对赭影使了个眼色,拉着公孙转身就走。
赭影轻轻打了个口哨,就见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上百个兵士一跃上台,每人抽出一条黄色的大丝巾,遮住琴,一人一把,夹起来就往四周散开。
事情发生得有些太过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那几人已经带着琴跑得踪迹不见,再找赵普和公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万琴带人出了庄,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正在犹豫,就有人来报,说所有的琴都被抢了。柳万琴一跺脚,知道是着了道,但无奈,只得带人向万琴阁跑去。
白玉堂和天天隐藏在万琴阁附近,眼看着有几个人影闪进了万琴阁里,是沙紫和叶少离,而柳万琴也远远地带着人追来了。
“这下可热闹了!”天天搓搓手,抬头看白玉堂:“先不急,等他们把琴弄出来,我们抢个现成的!”
白玉堂摇摇头,掐了天天的腮帮子一把,“你真是有本事弄得天下大乱。”
不一会儿,赭影也落到了他们身边,对天天道:“都安排好了!”
“好!”天天从怀里抽出了一条黄色的大丝巾,呵呵笑着道:“这次给他来个大杀四方!”
果然,没多久万琴阁里的人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楼上传来了打斗之声,远处还有大量的人正在赶来,有西夏的也有大辽的。天天和白玉堂在外面看着觉得好不热闹,最后,终于在万琴阁的屋顶上破了个大洞,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琴跃了出来——沙紫!
紧随沙紫而出的,有柳万琴,还有叶少离和一个女子。
天天看差不多了,就拍拍白玉堂:“小白,看你的了!”
白玉堂点点头,伸手把天天抱上一边的云响,:“待会儿云响会自己跑过来,你只要抱紧就可以了!”天天点头,伸手拽紧缰绳,再抱住云响的脖子。
白玉堂对赭影点了个头,纵身一跃,向正激战的四人掠去。
沙紫和柳万琴等打得正热闹,猛然间见眼前白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沙紫就觉胸口一疼,缓过劲来一看,手上已空。抬眼,就见白玉堂正站在不远处,一手夹住凤凰琴,对他一笑。
其他三人也立刻变了脸色,随即很有默契地联手,合攻白玉堂。白玉堂微微向后一退,立刻,赭影带着其他三个影卫落到了他面前,帮他抵挡住几人。
白玉堂打了个口哨,天天就觉身下的云响原地退了几步,长嘶一声后,猛地撒蹄就向白玉堂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紧紧抱住云响,天天就觉耳畔生风,兴奋地大喊——“我见佐罗也这么干过啊!响响你太帅啦!”
话音刚落,就见白玉堂从房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到了天天的身后,把琴给天天抱住,接过缰绳,双脚一夹云响……云响心领神会,欢叫了一声,加快速度,飞奔向前。
待云响带着两人转过了街角,众影卫立刻弃了对手,飞身离开。
柳万琴等人无心械斗,纷纷跃下,这时,各方的帮手也都赶到了,大批人马集结到万琴阁楼下,追着云响而去。
转过街角就是城门,眼看云响已经冲出了城门,三方人马一起狂追而去,众人出了城门一看,都惊呆了。
就见城门外排开了上百的白马,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白衣人,手上夹着一把用黄色丝巾裹住的琴。
那上百人见追兵出了城门,纷纷掉转马头,朝四面八方飞奔逃离。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沙紫歪过头看看那绝尘而去的白马白衣们,有些无力地对手下摆了摆手,手下都分头追了过去。见人都走远了,沙紫看看身边同样呆愣的柳万琴和叶少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到眼泪都流出来,边喘边道:“这么损的招,铁定是那小东西想出来的……哈哈,太绝了。”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收回了上百张琴,都是被扔在半途的,但没有一张是凤凰琴,白玉堂和展景天也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另外,有人来报告柳万琴,说是赵普带着上千精兵离开了行营,浩浩荡荡北上……
众人无法,这仗算是惨败了,只得收拾人马,分别回去复命。
云州城外官道之上,赵普带着几位参将率大兵北上,人群中有一辆马车,车中,公孙正端坐着看书。一旁,徐良正在给小四子盖被子,小四子睡得香甜,枕着的,正是那张凤凰琴。
另一边,白玉堂带着天天快马赶出一段路,进了一片小树林。天天搂着手上的假琴哈哈大笑,前方不远处,就见蒋平、韩彰和依然被赵普打发来的赭影、紫影,正含笑等着两人。
“怎么样?成功拿到凤凰琴了么?”天天问赭影。
“徐良已经把琴通过二爷事先挖好在城外的暗道,带去给元帅了,现在元帅已经起兵北上。”赭影回答,“元帅让我们来听从众位调遣。”
白玉堂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我们也上路,出发去大匈奴王墓!”
大匈奴王墓奇案 05 金河山寨
大匈奴王墓的位置就在现中蒙交接的地区,天天和白玉堂等一路急赶,策马北上。越是前行,沿途的风光就越是萧索苍凉,粗犷中带着一种豪迈的气息,让本来就是南方人的天天着实是开了一把眼界。
这一日,几人来到了一处较大的县城之外。天天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三个大字“黑车城”,皱了皱眉。有黑车城,那岂不是还有黑店城和黑帮城?天天坐在白玉堂身后,搂着白玉堂腰的手紧了紧,凑上前好奇地问:“这个地名看着怎么不像是中原地区啊?”
白玉堂点点头:“这个地方原先应该叫天水镇,虽然住了不少汉人,但现在归西夏管辖。”
“西夏?”天天一愣,“我们出了宋境进入西夏了?”
“对啊。”赭影点头,“早进了。”
“什么通关手续都不用么?”天天不解,“那个,这也算出国吧?连护照都不用?古人真是方便”
“呵,名义上,夏是宋的臣子。”赭影冷冷一笑,“用什么通关许可?!”
一旁的蒋平点点头,道:“过了黑车城之后,就会进入凉城,那里就基本都是西夏人了。赵普他们大军不方便,所以要绕远道走,我们可以化了装从凉城直接穿过去。”
“化妆?”天天猛地想起了沙紫的变身术,赶紧拉白玉堂的袖子说:“小白,我们不要变大变小啊,那个太没美感了!”
白玉堂但笑不语,身边紫影笑嘻嘻凑上前,“我说天天啊,没那么复杂,换件衣服就行了。”想了想又道,“不过这西夏人体型都比较健硕,我们这样的都嫌瘦,你么……估计只能扮女孩子。”
天天一听就眼皮一跳,也不说话,一脸怨念地眯起眼睛盯着紫影看。紫影感觉像是被一只正在算计着的小黑猫盯上了,有些后悔呈一时口舌之快,把小东西得罪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击报复。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紫影这几句话不偏不倚,刚刚好说到了天天的痛处。你可以说天天坏,说他不厚道,甚至可以说他笨,但绝对不可以说 “可爱,个子小,矮”等有损他“大侠”形象的话,紫影不止说他个子小,竟然还说要他扮女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其实言者无心听者有心,紫影说要天天扮女孩子,只是逗逗他,并没别的意思,但天天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在白玉堂下面这个他最敏感的问题上——于是,天天决定,一定要好好报复紫影。
从进入黑车城开始,天天时不时就偷偷地瞄瞄紫影,眼里满是算计和不怀好意。紫影被他看得脊背发麻,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心戒备,生怕着了道。
为了避免麻烦,众人在城里吃了顿饭后,就继续赶路,入夜前,赶到了一处叫望天村的小村庄。
进了村庄,众人想找个小店歇歇脚,但是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村里家家户户都门窗紧关,而且连一丝灯火都不见,整个村里静得出奇,像是个无人村,但是房舍又都不是很破旧。
“怎么这么静?”天天坐在白玉堂身后,左看右看。
“有埋伏。”白玉堂低声说,随后又皱起了眉,“奇怪……”
“奇怪什么?”天天不解,凑上前问,身边的赭影等也停住了马,众人已经走到了村庄中间。
正这时,就听四周响起了喊杀声,随后有一大群人冲了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天天定睛一看,就见围住他们的既不是官兵,也不是杀手,而是穿着普通衣服,手上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
“不是全村的人都出动来打劫吧?”天天眨眨眼,问那些人,“你们想干吗?”
那些村民看清白玉堂等的长相后,都停住了,彼此看了几眼,像是有些迟疑。
“等一下!”从人群外走进了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汉子,手上拿着长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天天等,一抱拳道:“几位有何贵干?”
蒋平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是赶路经过,想在贵村歇歇脚。”
“哦。”那中年汉子点点头,道:“几位肯定是外地来的吧……最近这一带不是很太平,晚上不宜赶路,我们村今夜也有大事要发生。”
赭影看看白玉堂,问:“怎么办?回去还是过去?”
白玉堂回头问景天:“冷不冷?”
天天看看身上厚厚的裘皮披风,摇头:“不冷。”
“继续赶路。”白玉堂对众人说了一句,就催马想继续前行。
“等一下!”那个中年汉子上前一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道:“各位,不是我危言耸听,最近前面的金河山上出现了一窝匪徒,行事甚是凶悍,专门袭击过路的商旅……”
白玉堂坐在云响上低头看了他一眼,道:“看你们严阵以待就证明他们今夜会来,既然他们今夜要对付你们,就应该没空理会我们。”
那中年汉子一愣,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一张脸涨得通红。
“呵呵……”蒋平笑着摇摇头,问那汉子,“兄弟是不是想我们留下来帮忙?”
中年汉子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这村上人太少,而且大多是老弱妇孺,我看各位都带着兵器,应该是会武的,所以想请诸位帮帮忙。”
赭影催马走上几步,小声对白玉堂道:“前面的确是有座金河山,地势两山一沟,很是凶险,不要贸然行事比较好。”
白玉堂点点头,众人下了马,随着这那村民进了一间房舍。
进屋点上火盆,房间里瞬间暖和了起来,天天除下厚厚的外套,活动活动筋骨,转眼却见那中年人正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干吗?”天天不解地问。
“呃……没。”中年人赶紧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个姑娘……”
“噗~~”紫影忍不住笑了出来,回头就见天天一脸的阴森。
“不是,不是说小兄弟长得像女人……”中年人赶紧解释,“只是个子有些小,还裹着厚厚的衣服。”他省略了一句还和白玉堂这么亲密。
但是,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糟糕,天天的脸更加黑了几分。
蒋平看情况不对,赶紧扯开话题,问:“对了,兄台贵姓?”
“哦,我行陈,叫陈樵。”随后,双方略作了一下介绍后,就坐下具体讲了有关金河山土匪的事情。
“这帮土匪是近期刚刚出现的。”陈樵道,“为首的是个凶悍的大胖子,带着一帮手下,据说是恶贯满盈。他们挨个村子下了通牒,让送钱去,没有钱的话也可以送美女,如果超过了期限还什么都不送,就要踏平村子。”
“你们也被下通牒了?”蒋平问。
“今晚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了,也就是说,要是今晚不送去的话,明天他们就会带人来灭村……也有可能今晚就带人来,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守着。”
“当地官府都不管么?”天天不解地问。
“呵……官府?”陈樵冷笑一声,道,“这里已经归属西夏了,我们这些汉人的死活根本就没人管,只要被抢的不是西夏人,这些个西夏官才不管呢。”
“你们怎么不联合起来消灭那帮土匪?”蒋平好奇,“我看着附近也有不少村子。”
陈樵摇摇头,道:“一方面我们没有武器,另一方面,就算集合起来人,那金河山地处凶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攻不进去。”
“也就是说,要灭了这帮土匪,就只有先混进山里,是吧?”天天转了转眼珠,转脸对紫影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你想干嘛?”紫影警惕地看着天天。
天天转回脸,对陈樵说:“陈老弟……我有个办法可以就你们灭了那个什么山的土匪,不过……”
“不过什么?”陈樵站了起来,“小兄弟明说,只要可以灭了这群土匪,这十里八村的相亲一定都会对小兄弟感恩戴德的。”
“唉~~客气客气。”天天摆摆手,道,“你要求求这位紫兄弟,只要他点头,这次的行动就能成功。”
“什……”紫影一惊,刚想问个究竟,却见陈樵“咕咚”一声对他跪了下来,“紫兄弟一定要救救这塞外受苦受难的同胞兄弟啊!”
“呃……我……”紫影被弄得手足无措,看看天天,就见那小东西正仰着脸望天,又看了看其他人,都当没看见。最后,赭影拍了拍他肩膀,小声道:“兄弟,忍了吧。”
“行了行了~~”紫影摇摇头,无力地看天天,“你说怎么办吧,我认栽了。”
天天笑呵呵地伸爪子拍拍紫影的肩头,道:“放心吧,兄弟会关照你的。”
一个时辰后,白玉堂蒋平等含笑在桌边喝茶,赭影抱着肚子趴在桌上哈哈大笑,另一边,是拿着笔勾勾画画的天天和一脸郁闷的紫影。
“好啦!”天天收起笔,退后几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赭影走上几步,看了看,也说:“真别说,是挺看得过眼的啊。”
“那是。”天天得意,“我化妆手艺好,不过关键还是我们紫影天生丽质。”
就见此时坐在床沿上的紫影正穿着一身红红的女装,头发披在肩头,脸上擦了粉,还画了点胭脂,头上还有一朵花。
“干吗这种事一定要我做?”紫影气不过,瞪着眼问天天。
天天耸耸肩,道:“没办法啊,我不会武功么,会武功的人里,你身量最小啊。”
紫影愤愤地转脸看蒋平,蒋平乐了,摆着手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这副尊荣,就算扮成姑娘也没人敢要啊。”
赭影也有些落井下石地凑上前拍拍紫影的肩膀,“算了,谁叫你长得秀气呢?”
紫影生闷气也没用,其实白玉堂比他更适合,但谁也没这个胆子说出来。
妆扮已毕,天天就叫来了陈樵,叫他准备一辆马车,抽几个人送紫影上山去,赭影也一起藏在马车里,混进内部负责开门。陈樵带着乡亲们在土匪窝外等着,看信号弹一响就冲进去,来个里应外合。
亥时将至,众人来到了金河山的山脚下。
陈樵赶着马车来到了山寨前,小喽罗撩起车帘看了看,就见紫影对他笑了一下,立刻晕晕乎乎地放马车进了山寨,往大厅赶去。
山门外一块僻静之所,天天和白玉堂正站着看地上的一个洞,韩彰正在打通往山寨里面的地道。
天天一脸的兴奋,白玉堂伸手捏住他下巴,“明明就可以直接挖地道进去,干吗多此一举叫紫影男扮女装?”
“气氛么……”天天眨眨眼,“而且以紫影的性格,肯定会狠狠地教训那个寨主。”
“你是诚心戏弄他。”白玉堂摇摇头,“怎么跟自己人都这么较真。”
天天皱皱鼻子,挑眉看着白玉堂,道:“那,要是他说你像女人呢?”
白玉堂想了想,点头,摸天天的脑袋:“你做的对,是应该好好教训他!”
话音刚落,洞里韩彰探出头来,“好了,挖通了!”
白玉堂拉着天天进了地道,随着韩彰一起进入了山寨里。
出略地道后,正好是在山寨的后方,三人迅速跃上高处,查看周围的情况。天天大致看了一眼就“啧啧”了两声,“这山大王混得也算凄惨的了,你看这些房子破破烂烂的,而且就这么两三个人。”
“来了!”韩彰一指远处驶进来的马车道。
“二哥,你去前面开寨门把人放进来。”白玉堂对韩彰道,“我和天天去看看那个山大王什么样。”
“呵……你们是想去看紫影的好戏吧。”韩彰摇摇头,笑着转身往前面去了,天天和白玉堂则一跃而下,闪进了房里。
紫影在马车里憋了一肚子气,就想着待会儿怎么好好教训那个山大王一顿来消消气,转回头看见一脸兴奋的赭影:“你怎么还在这里?”
赭影笑呵呵:“我要在这里看戏。”
紫影没好气,心说,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景天这个记仇的,小东西这招以牙还牙太损了。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有几个小喽罗出来,引紫影下车,走进了一间房。
进了屋后,紫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心说这山寨混得也太失败了,怎么这么穷啊?!
抱着胳膊在床边坐下,紫影翘着脚,瞅着大门,等那个山大王来。
赭影躲到了房中的屏风后,一抬头,猛地看见白玉堂和天天也躲在那里。
天天对赭影眨眨眼——你偷看啊?
赭影点点头——是啊,这么巧,你们也偷看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之声,三人赶紧躲好,门也同时被推开。
“美人啊……”就见一个大胖子屁颠颠地冲了进来,边跑嘴里边喊,“终于是有人送美人来了呀。”
紫影抬眼一看,见进屋来的是一个胖子,看着三十来岁,身材不高,圆滚滚的。
天天一皱眉,回头看看白玉堂,就见他的脸上也显出些不解来——这声音听着怎么耳熟啊?!
“嘿嘿……”那肥寨主盯着紫影看了看,擦擦口水道,“真别说,除了肩宽了些,胸平了些,还正经是个美人呀。”
天天一听就喷了,幸好白玉堂了解他,适时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边的赭影捂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
“那个,我姓吴,小娘子贵姓?”那肥寨主呵呵笑着走向紫影。
姓吴?天天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莫不是……
紫影上下打量着他,刚才他那句肩宽胸平差点没气死他,看看眼前的胖子像是挺没心眼的样子,紫影决定好好拿他来出出气,便咳嗽了一声,道:“原来是吴寨主啊。”
“哈哈,叫大王,叫大王。”吴寨主笑呵呵地又凑近了一些,道:“小美人……呃,不是,大美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嗓子有些哑,要不要煮碗姜汤来喝?”
屏风后的几人都有些忍不住了,闷闷地笑。
紫影也笑了出来,对着他招招手,道:“你过来!”
“来!这就来,娘子!”那山大王美得抓耳挠腮,颠颠就往紫影身边靠过去,还么等凑到跟前呢,就见紫影抬脚对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猛地踹了一脚。
“啊呀……”胖寨主全无防备,一下飞了出去,狗啃泥式摔了个结实。
“娘子,你怎么这么打为夫?”他趴在地上,揉着被踹疼了的肚子,委委屈屈地抬脸看紫影。
“你还敢叫娘子?”紫影上前就对着他的屁股狠踩。
“哎呀……娘子,为夫不喜欢这样的,为夫喜欢温柔的呀!”那吴寨主被打得嗷嗷直叫,这时,天天从屏风后探出头来一看,看清了那个山大王的长相,惊得张大了嘴。
“吴老三?怎么是你?”天天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
地上那个在被紫影狠揍的胖寨主,正是梧州三霸之一,多日不见的吴老三。
吴老三听到熟悉的叫声,抬头一眼瞅见了天天,赶紧连滚带爬地冲过来,“爹爹啊!爹爹你又显灵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干坏事啦!你原谅我吧。”边哭,边朝天天扑了过来。
天天惊骇地看着吴老三硕大的身躯泰山压顶之势朝自己扑将下来,惊得“呀”了一声,白玉堂上前一步,抬脚对着吴老三的肚子就踹了一脚。
可怜的吴老三,直直地飞出房门,落到了院中的一个土坑里,半天才爬上来,趴在坑边,吴老三揉着肚子边哼哼边自言自语:“我肯定被下了咒了,怎么一干坏事就会遇上我爹爹?”
大匈奴王墓奇案 06 智过凉城
寨中的小喽罗把一脸沮丧的吴老三从大坑里拉了上来,刚想对从房中跑出来的天天等动刀子,就被无老三喝止。拍拍身上的泥土,吴老三爬起来把手下统统聚拢到一起,齐齐跪下给天天见礼:“小爹爹在上,孩儿给您磕头。”
天天看看眼前零零散散的十几号小山贼,心中感叹,“这吴老三混得实在是太惨了。”
紫影在一旁看得都新鲜,吴老三比天天起码大了十岁,但看他叫爹爹时的表情,竟然还美滋滋的。
而这时,来攻山的村民们也冲到了后院,一看这场面都有些愣。最后,天天告诉村民这是个误会,并让吴老三保证以后不再危害乡里,才把村民都打发了回去。
众人回到山寨的大殿里坐下叙谈,天天不解:“吴老三,你怎么混到这里来了?你兄弟呢?”
吴老三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啊。”说着,就把来这里占山为王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本来,梧州三霸在松江府过得好好的,无奈凤凰琴一案后,众人发现那县尉竟然是辽人假扮的,于是朝廷就派人来彻查。一查之下,吴家三兄弟以前干过的那些个坏事就都被抖了出来,他们在松江过不下去了,就只得又变卖了房产离开。起先,吴老三建议说做些老实买卖就得了,但他那两个哥哥非要劫道去,三兄弟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最后分了家。吴老三带着几个兄弟离开,混了一阵子也不见好转,后来他听说北边生意比较好做,于是就带人北上了。可这吴老三是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没多少天下来,生意没做成,连本儿都赔光了,眼看带着这十来个兄弟就要饿死了,最后无奈,只得占了这金河山干老本行。可是没想到,山寨成立了不到半个月,一趟像样的买卖都没做成,今天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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