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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笑长空02

一阵悠悠扬扬的哨声……
  白玉堂一愣,觉得这哨声似乎是在哪儿听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那三个白衣人则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去。
  白玉堂有些扫兴地将刀架回肩膀上,看那少年,“叫什么?”
  “嗯……小六。”少年回答。
  “哦……”白玉堂笑了,“这么巧啊,我排行五,你排行六,咱俩有缘,你要去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小六有些茫然地摇摇头,道,“我和小七是家乡瘟疫逃出来的,我被他们抓走了,小七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要找他。”
  “小七?”白玉堂摸摸下巴,“该不会是个比你小几岁的小叫化吧……?”
  “小六和我都是叫化子。”小六有些黯然地说,“我听说那些白教的要收少年,就想拉着小七去,但是小七说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叫我不要相信。”
  白玉堂点点头,“别看他比你小,可比你有心眼。”
  小六挠挠头,“我们在街上走的时候,有几个白教的追上我,说要让我加入,还给我银子,我让小七给拉走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但是拐进巷子到了没人的地方,就突然出来了几个白教的人,把我抓走了。”
  白玉堂听了觉得挺有戏,就拍拍他,道,“今晚上我家吧,晚上细细跟我讲讲你在那个白教里遇到的事情。”
  “嗯。”小六点头,跑上几步跟着白玉堂,问,“恩公,您叫什么名字?”
  “白玉堂。”
  “白玉堂……”小六默默地念了几遍名字,好记住。白玉堂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挺懂事的,比刚才那个凶蛮的小七可强多了……当然,如果那个真的是小七的话。
  “小七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六边小跑地跟着白玉堂,边自言自语,“他说不定又跟那帮痞子打架了。”
  “你是不是有一块玉佩?”白玉堂突然问。
  “对啊!”小六点头,“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过找不到了,大概是挣扎的时候掉了。”
  “放心吧。”白玉堂淡淡道,“小七应该被展昭带去开封府了。”
  “他去了官府?”小六吓了一跳,“天呀,他是有时候小偷小摸的,但那也是因为饿极了,没有坏心的,这么小就进官府还不得剥层皮啊!”说完,他就想回转身往开封府去。
  白玉堂本来想叫住他的,不过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是很睏……而且现在回去也可以骚扰一下那只猫。
  “等等,我跟你一块儿去。”白玉堂叫住小六,“不过这样走去太慢了。”
  “呃?”小六不解地回头看白玉堂,就见白玉堂对着前方不远处山坡上一座偌大的庄园打了个呼哨……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马嘶之声……
  随后,就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从庄园里飞奔而出,向着白玉堂狂奔过来,来到切近停住了脚步,那白马咬着白玉堂的袖子一个劲儿撒欢,样子甚是亲昵。
  白玉堂拍拍它的脖子,问小六,“会骑马么?”
  小六摇摇头,仰脸看眼前那匹神气非凡的白马。
  白玉堂飞身跨上白马,伸手给那少年,“上来!”
  少年被白玉堂拽上马,坐在后门拉着白玉堂的衣角,就见他抬脚轻轻地一碰马的三叉股,那白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开封城飞奔而去。
  展昭跟包拯交代完了案情之后,回到自己的别院,就见台阶上坐着小七,他已经被洗干净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了。展昭远远地看着,暗自点点头,“这小孩儿长得还挺精神的。”
  “展大人。”小七见展昭回来了,就叫了一声,问:“包大人要我去么?”
  “大人让你早点睡,明早他会问你话的。”展昭走到他身边坐下,对小七道,“今晚就睡在客房里吧。“
  小七仰着脸看展昭,良久才道,“客房里……有床吧?”
  展昭微微一愣,笑,“自然是有了。”
  “有床啊……”小七有些出神地道,“我都多久没睡过床了呀,要是小六也在就好了,我们可以……”
  “嘘!”展昭突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着院墙的方向,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么晚了还来串门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院墙上方白影一闪,两个白衣人飞身落到了院子里,一个是白玉堂另一个是个少年。
  “小六!”坐在展昭身后的小七突然喊了一嗓子,冲过去。
  “小七!”小六也是一脸的高兴,两兄弟抱到了一起,劫后重逢,两人都欣喜若狂。
  展昭吃惊地看着两人,抬头看白玉堂,“这怎么回事?”
  白玉堂对展昭笑了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他正好逃出来。”
  展昭想了想,点点头,“明白了,白衣观在南边……”
  “进屋再说吧。”白玉堂熟门熟路地跑进了展昭的房间里头,在桌边坐下,倒茶喝水。
  展昭带着两个少年进了房间里,关上门,让两人在桌边坐下。
  小六和小七对视了一眼,抬头看两个坐在对面的大人,暗自赞叹,好出色的两个人啊。
  “你就是小六啊?”展昭问那少年。
  “嗯。”少年点点头,刚刚小七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个就是展大人。
  “你被抓进白教了?”展昭问。
  小六点点头,“对的。”
  白玉堂喝了一口水,“他们抓你进去之后,具体都干了些什么,还有啊,里面是怎么样的……你具体说一下。”
  小六点点头开始边回忆边说,“我先被他们捆了起来,嘴里塞进了布块,不能出声。他们把我塞进了一辆马车里,我看到还有几个和我一样被抓进来的少年。”
  “他们还满街抓人?”展昭觉得有些受打击,他们都派出衙役去盯梢了……竟然没发现这些事情。
  “被你们盯住的肯定是在外面散钱的那些。”白玉堂似乎看出了展昭的想法,“抓人的应该都在背地里……而那些乞儿啊,流浪汉之类都没有家人,就算丢了,也没人会管的。”
  展昭点点头,看小六,“你继续说。”
  “后来,我坐着车颠颠簸簸地到了白衣观,被扔到了一个院子里,然后他们把我们的衣服都扒光,扔进了一个热水池子里洗干净,上来后就发了我们这身衣服,把头发梳好。我们想跑,但是他们都有刀剑的,我们稍一反抗,就会被踹上一脚,所以大家都不敢。”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没话说,继续听小六叙述。
  “后来,他们让我们排成队,一个个地进入一个房间。”小六道。
  “进去干什么?”白玉堂问。
  小六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干,只是走到房间里面。那房间里很漂亮,有一张藤编的大床,上面斜靠这一个白衣人,用一块白巾遮着脸,不过我看得见他的眼睛,很好看的。”
  “那人对你们做了什么?”展昭问。
  “他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很凶,我被一个白教的人带着走到他眼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之后,我就被带出去了。
  “他就看了你一眼?”白玉堂觉得奇怪,“别的什么都没做?”
  小六摇摇头。
  “那后来呢?”展昭问,“你出来之后?”
  “出来之后,我就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那里有人教功夫……可是,与其说是教功夫,不如说就是让我们两个两个地打架,谁要是敢偷懒就挨一鞭子。我们打得越激烈越好,但绝对不准打脸,要是打中了对方的脸,就要被狠抽的。”说着,小六撩起袖子,伸手给展昭他们看,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都有些傻,这孩子并不是多金贵的人,但身上那一道道的鞭伤和淤青,还是让人觉得有些触目。
  “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啊?”小七大惊,“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小六摇摇头,“我没事,我是那群人里面最小的一个,所以就一直都输,摔倒在墙边的时候,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打中了另一个的脸,然后就被那些白教的人狠狠地抽了鞭子,两鞭子下来,竟然死了。
  “打死人了?”展昭皱眉。
  一旁的白玉堂挑眉,“坏事都做绝了。”
  “后来那些对打的人都不干了,说反正是个死,就跟他们拼了,然后就去抢那些白教人的刀剑……双方就打了起来。”小六低声说,“我很害怕,就躲到了墙角,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狗洞……这种洞,我以前经常钻的,所以就赶紧钻了出去,然后就从一座小土坡上滚了下来,出来就发现正好是在南城门外。我本来想往城里跑的,但是那些白教的人追来了,我慌不择路,就往城外跑了,然后就遇到了恩公。”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也点点头,表示小六说得没什么问题。
  “那个房间里的人……你还有没有印象,能不能再给我具体描述一下?”展昭问。
  “嗯……”小六想了想,“他……应该是个男人,因为一般不会有那么大个子的女人,然后,他的大半张脸都被白巾遮着,头发也挡住了额头,我只看见了他的一双眼睛,眼睛很好看,但是很凶。
  展昭挑眉点了点头,对小六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你们就能睡了。”
  “嗯。”小六点头,留神看着展昭,就见展昭突然伸出手,遮住白玉堂的半张脸,路出一双眼睛,问:“哪双眼睛好看?”
  那少年愣了一会儿,伸手指指白玉堂。
  展昭满意地点点头,“去睡吧,其他的明早起来再说。”
  两个少年点点头,拉着手出门了。
  展昭见两人出门,就感觉身边一阵寒意,转脸看白玉堂,“小白,大冷天的还放寒气啊?”
  白玉堂突然就伸手掐住展昭,“你这死猫!”
  “等等!”展昭费了半天劲挣扎出来,挡住白玉堂的手,问,“睏不睏啊?”
  白玉堂想了想,一笑,“不睏……怎么,去暗探?”
  展昭也笑了笑,抬手拿起桌边的巨阙,“想到一起去了,走!”

  第七话 探,千手观音像

  三更时分,一个更夫边打着更,边睡眼迷离地走在开封的大街上,忽然,就感觉一阵凉风嗖地刮过……更夫打了个冷战,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没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更夫循着声音往前望过去,就见前方有一所宅子的大门开着,门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因此才会咯吱咯吱地响。
  更夫微微一愣,这宅子他知道,是个小布坊,里头只住了一个寡妇,姓王,丈夫三年前死了,她一个人经营布坊,雇了几个小工,买卖做的还不错。只不过口碑不太好,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王氏年纪轻轻就守寡,人又长得好看,经常招来些地痞流氓惦记。有一回,一个地痞来烦她,王氏跟他在门口吵了起来,眼见就要吃亏了,被路过的顺丰镖局总镖头罗长丰给救了。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就传成这王寡妇和罗长丰勾搭到一块儿了,好几次有人看见罗长丰从王寡妇布坊的后门出来。一来二去,这消息也传遍了开封城,罗长丰算是个有身份来历的,为人又仗义,很有些江湖地位,因此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来打王氏的注意了。
  关于王氏和罗长丰的传闻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王氏为了自保,特地散布谣言,借罗长丰的名气赶走那些地痞。又有人说王氏和罗长丰本来就好上了,连王氏的相公过世,也是因为罗长丰从中迫害,反正这王寡妇和罗长丰的事已经成为开封城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一个主要话题了。
  更夫看到门开着,有些不厚道地想,该不会是那寡妇跟她相好的私通,那罗长丰太性急了,连门都忘记关了吧?想到这里,更夫走了过去,往里头一张望,就见黑灯瞎火的,更夫手上拿着个很亮的气死风灯,走了几步,往里一看……外间是布坊的门面,没人。更夫也是个胆儿大的,就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了,穿过布坊,后头是院子,晾着好些染了色的布,穿过一层层的布帘子,更夫走到了井里头的几间厢房前,就见正中间的一间房,门虚掩着,灯也亮着。
  更夫吹灭了灯,侧耳听了听。这更夫平时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而且三十多岁了还是个光棍,垂涎这王寡妇的姿色很久了。他心里想着,如果王寡妇没跟人通奸,只是忘记关门了,那可就便宜自己了,若是真的里头有个相好的,他日后能也能以此为要挟,说不定得了美人,还能讹笔银子。
  越想越好,那更夫踩着小碎步就闪到了王寡妇的门外,侧耳听了听,里头没声儿。更夫琢磨着别是睡着了,而且怎么就闻到一股腥甜的味儿呢?边想,他边探头往门里望了一眼……就这一眼,那更夫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尖“唰”的一下冲上了脑门,忍不住就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愣了良久,才吓得屁滚尿流地翻身往外爬,他想站起来但是吓得腿软了,边跑边哑着嗓子喊,“杀……杀人啦!杀人啦……”
  展昭和白玉堂半夜来到了开封的南城门。
  “那就是白衣观?”白玉堂看着山坡上的一座挺阔气的山庄问展昭。
  “嗯。”展昭点点头,道,“以前只是一个小山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后来就开了个白衣观,因为地方偏僻,也没什么人去注意它。”
  白玉堂点点头,和展昭一起往土坡上走,先是找到了那个小六说的狗洞,然后看了看四周,两人翻上了院墙,往里张望。
  院子很大,两人轻功都很好,又跃上了身后的一棵高树。站在高处俯视……就见白衣观的房舍呈井字型分布,此时夜深人静,白衣观里的灯几乎全都灭了,只有零星的火光传来,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是一队身穿白衣的人,正拿着火把巡逻而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还有巡逻的呢?
  “猫儿。”白玉堂凑过去蹭蹭展昭,“看那头最远处的那间最高的房。”
  展昭顺着白玉堂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最西面是一整间房,房顶很高,门也大,比一般的二层屋子还高。
  “一般的庙宇才那么建呢。”白玉堂精通土木,小声对展昭道,“难怪叫白衣观了,原来真供着什么啊。”
  “你想去看看?”展昭问。
  “那可不。”白玉堂对展昭笑了笑,“白衣观白衣观,那供的就应该是白衣的大神了,也就是同好,当然要去看看的。”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想了想觉得也是,现在夜深人静的,该睡的都睡了,也打听不到什么,先看看这白衣教究竟信奉的是哪个神灵吧。
  两人施展轻功,几个纵跃就上了大殿的屋顶,两人揭开的瓦片往里头望了一眼,就见下面空空荡荡的,红砖铺地。两人对视了一眼,隐藏在屋顶后,等巡逻的人过去了,就悄无声息地跳下了房顶,大殿的门不是一般的木门,而是抱了铁皮、钉了铁钉的厚重木门。白玉堂仰脸看了看,对展昭摆摆手,指了指房顶——意思是,还是从上面进吧。
  展昭点点头,和白玉堂一起又回到了房顶上,两人多揭开了几片瓦,跳进了大殿里。
  殿内并没有人,落了地,两人先是本能地仰脸看屋顶。
  “好高的顶啊。”白玉堂摇摇头,门严实又没有窗,其实也是有一定好处的,就是你在屋里点灯也不会有人发现。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打开,吹了吹。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两人环顾四周,不看还好,看了一眼,两人都皱眉。就见这大殿不像一般的道观或者庙宇,四周没有金刚也没有罗汉,除了十二个大柱子之外,几乎就是墙壁了。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墙壁上绘满了图案,像是壁画。这些壁画画的不是佛家故事,也不是道家传说,而是一张张的人面。这里的人面大小不同,不约而同都用白巾蒙着口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大殿的正中央。虽然只有眼睛,但这些画像竟然没有一幅的神色是相同的,有的愤怒、有的含笑、有的冷漠、有的惊恐……但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莫名地含着些不怀好意,让人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白玉堂看那一双双眼睛觉得瘆得慌,问展昭,“跟那小六描述的一样,蒙着脸只露出眼睛的人。”
  “这究竟是什么门派的?”展昭问,“或者说是哪路的神仙?”
  白玉堂耸耸肩,拿着火折子走近了细细看,就见那些壁画有新有旧,从色彩来看,有的是刚画没多久的,有些却是好久之前画的。
  “玉堂。”展昭突然叫了白玉堂一声。
  白玉堂回头,就见展昭指了指前面……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佛龛,地上放着蒲团,佛龛的上面,似乎是供着一座巨大的雕像,用一块白布盖着。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走过去。
  “这东西够大的啊。”白玉堂仰起脸看了看,展昭揭开白布,就见下面是一座佛像的基座,白色料子,展昭伸手摸了摸,看白玉堂,“汉白玉的。”
  “这么大一块啊?”白玉堂有些吃惊,“雕的什么菩萨啊?这么大?”
  展昭仰脸看了看,撩起白布对白玉堂摇摇头,“太高了,看不清,要不然揭下来看看?”
  白玉堂点点头,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拉着白布,展昭飞身而起,跃到半个佛像高的地方,抓住白布往外一拽,白玉堂在下面一拉……“哗啦”一声,白布缓缓地掉了下来,两人抬头一看,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赞叹……就见白布后面是一尊巨大的千手观音像,那观音身后的一千只手惟妙惟肖,而且每只手上,都有一只眼睛,盯着大殿的中央,观音的脸上也遮着一块白布,露在外面的眼睛俯视这下方,似乎是在看着身前的人,而且眼珠是淡淡的红色……说不出的诡异。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一会儿,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下午在城郊命案现场找到的那只白玉手臂。
  “猫儿,一模一样的手。”白玉堂伸手一指那千手观音身后的手,“感觉是尊小的,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千手观音像。
  展昭点点头,正这时,突然就听大殿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什么人?”
  白玉堂和展昭耳力极佳,方圆几里之内有人靠近绝对可以立刻发现,这声音发闷,又很远,可见并不是对他们喊的,而且这大殿密不透光,不可能被发现。
  但两人还是飞快地捡起白布,一人一头抓着,腾身而起,用白布将千手观音先遮起来,随后白玉堂吹灭火折子,跟展昭一起跃上顶梁,小心翼翼地从屋顶出去了。
  两人出了屋顶之后,朝传来喧哗的地方看过去,就见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打斗。确切地说,是有几个白衣人,正在围攻一个红衣人。那红衣人头发极长,一身鲜红的衣服,脸上遮着一块红色的方巾。此人功夫极佳,挡开了那些白衣人,冷声道,“叶一白,你给出来!”
  听声音,是个女人,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狡黠一笑,抬手轻轻地碰了下拳头……今晚真是来着了!

  第八话 闻,疑影重莫华

  展昭和白玉堂屏气凝神,悄悄地到更近的那个房顶后面,往下观望,就见那红衣的女子手持一条长鞭,边抽打着那些白衣教的教众,边喊,“叶一白,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在教主面前说我的坏话,出来!”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这叶一白不是白衣教的教主?要是的话,怎么又出来了个教主?
  正纳闷呢,就听从一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凉冰冰的声音,“红衣,什么事那么生气啊?”
  听到了那个声音,白玉堂微微皱眉,侧耳细听,脸上有一丝疑惑。
  展昭看到他的表情,对他挑挑眉——你认识啊?
  白玉堂耸耸肩——觉得耳熟而已。
  两人不做计较,继续偷听,这时,就见大门一开,有一个白衣人缓缓地走了出来,此人身材很高,且瘦,头发极长,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脸上白纱蒙面,空着手没拿兵器。
  白玉堂一看就睁大了眼睛,伸手在展昭面前轻轻地挥了挥。
  展昭转脸看他——真的认识?
  白玉堂凑过去在展昭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莫华宫的宫主。”
  展昭猛的一愣,吃惊地盯着白玉堂,“当真?”
  “那是!”白玉堂也一眼回瞪过去,“千真万确。”
  “不是在天山么,怎么上这儿来了?”展昭不解。
  白玉堂耸耸肩,“我怎么知道。”说罢,又对展昭笑了笑,凑过去说,“我就说是个男的么。”
  展昭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热闹,边看,就边觉得耳朵烫烫的,对了,刚才白玉堂是贴着自己耳朵说话的,热气都吹进去了。展昭有些尴尬,想想刚才自己也是那样说话的,转脸,就见白玉堂一边的耳朵也红,脸上还有些不自在。见展昭看自己呢,白玉堂转过脸来,瞪了一眼——死猫,看什么?
  展昭也有些不服气,磨磨牙,也瞪一眼——我看老鼠!
  白玉堂怒了,抬手就打,展昭反击……两人就在房顶上悄无声息地过起了招。
  一猫一鼠在屋上打得热闹,院子里的人却是没有察觉,就听叶一白懒洋洋地道,“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大概是干的什么亏心事被教主发现了吧……这么多教众,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教主神通广大,自然会发现,也用不着我去告发。”
  “你少花言巧语!”红衣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叶一白一侧身避过,红衣抽第二鞭的时候,被叶一白抬手抓住了鞭子,就听叶一白冷笑,“红衣,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这里是白衣观,不是你红衣观!”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是那棵红椒啊。
  正想着呢,突然就听红衣颇有几分不屑地道,“呵……叶一白,你别得意,别仗着教主宠你就胡作非为,谁不知道你趁着挑选教众的时候胡作非为了,这里可是开封,我劝你不要做得太嚣张,等哪天被那包黑子盯上了,我怕你没地儿哭去。”
  叶一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教众挑选得怎么样了?”
  红衣看着还挺得意的,“我早就挑足一百个了,过几天就给教主送过去,不过你么……”说到这里了,红衣左右看看,“你才挑了几个人?”
  叶一白摆摆手,带着几分厌恶,道,“女娃本来好看的就多,你又是去青楼娼馆挑的,自然是容易,你不想想,这世上才多少好看的男人?像天仙一样的全天下才几个,哪儿那么好挑?!”
  房顶上的展昭不由自主地就转脸瞟了一眼白玉堂,对他挑挑眉,白玉堂一眼横过去,两人才发现……什么时候已经停手了,想想还是抬手,接着打。
  “教主指明要你找的那个人呢?”红衣问叶一白,“有线索了么?”
  叶一白摇摇头,“还没有。”
  “哼……真是没用。”红衣似乎是特意来挑衅的,叶一白也懒得跟她计较,冷冷问她,“你半夜三更的,究竟来干嘛?”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明夜就带着找来的教众回莫华宫去了,如果你也弄好了的话,我们就一起走。”
  叶一白一摆手,“你自己走吧,我还要再逗留几天,你走的时候自己小心,最近开封府的人似乎是已经注意到我们的行踪了。”
  “呵……”红衣收起鞭子,“开封府算什么,我才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再说了,我就是给一些个受苦受难的窑姐儿赎了身,平时好吃好喝好招待,可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倒是你,虐打教众,好自为之。”说完,纵身跃上对面的房顶,回头狠狠瞪了叶一白一眼,“叶一白,你给我记住,以后我的事你少管,不然我可跟你不客气!”说完,飞身离去。
  叶一白盯着红衣离去的夜空看了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泼妇。”说完,转身走了。
  很快,白衣观的众人都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展昭和白玉堂在房顶上又往下看了看,对视。
  “猫儿,现在怎么办?”白玉堂问,“是先回去禀报包大人,还是干别的?”
  展昭想了想,道,“我想把那些被虐打的白衣教众都救出来……不过又怕打草惊蛇。”
  “而且啊。”白玉堂有些无奈地道,“江湖门派虐打手下、徒弟的也不在少数,毕竟都是学武的么,被打几下算什么?你就算抓住了他们,也很难就真的治他的罪。”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点最麻烦……还有明夜那个红衣教要把抓住的人送回去了,如果不阻止,那些姑娘就得进莫华宫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会儿,笑,“你就算把她们都救了下来,她们不也还得回青楼娼馆里,受苦不说还遭人白眼。”
  “这倒是。”展昭摇摇头,问白玉堂,“你说他们干吗非得在开封招人呢?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去别处做。”
  白玉堂盯着展昭笑了笑,突然伸手挑了一下展昭的下巴,道,“那还用问,开封城人杰地灵,出的美人多。”
  展昭愣了一会儿,敢情白玉堂拿话戏耍他呢,看来还在记仇自己说他好看的事。见那老鼠一双桃花眼都笑眯起来了,展昭突然就坏心眼上来了,伸手一把掐住白玉堂的腮帮子……
  “嘶……白玉堂疼得一激灵,伸手去抓展昭,展昭赶紧躲开,手也放开了,白玉堂似乎不甘心,扑上去就要抓回来,展昭不让,两人就在房顶上滚开了,滚了良久,白玉堂终于是掐住了展昭的腮帮子,因为展昭突然就开始发呆。
  掐住了展昭的脸,白玉堂看他盯着自己发呆呢,就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整个压在展昭的身上,两人身体紧贴,自己一手按着展昭的腰,一手掐他脸,而展昭的双手也在自己的腰侧……才发现他们脸很近,几乎挨到一起了。
  对视了良久,两人突然同时弹开,尴尬地在房顶上坐了一会儿。
  “呃,我回开封府……”
  “呃,我回白鹇庄……”
  两人异口同声,又一阵尴尬,赶紧起身,转了身想走又停住脚步都转了回来——走错边了……随后,两人落荒而逃。
  回到白鹇庄里,白玉堂急匆匆地从后院飞身进去,到了床上躺下,心还噗通通跳着呢,翻身,用被子盖头,但睡了一会儿又翻身坐了起来——根本睡不着,满眼都是刚刚展昭的样子,心说,这死猫没事老拿他好看说事,也不看看他自己的脸多好看……死猫。
  想着想着更加不服气了,白玉堂趴在被子上面,搂着枕头砸,“死猫,死猫!”砸了一会儿,猛的想起来——自己的马还在开封府呢……算了,明天去拿回来好了,翻身,盖被睡觉。
  展昭也是逃回了开封府,见天色已暗众人都睡了,他也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盖被……满眼都是白玉堂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这死老鼠。
  在床上滚了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满眼都是那只老鼠……展昭索性坐起来想案情,但是刚想了一会儿,白玉堂的脸又出现在了眼前。展昭火了,捶脑袋,“死老鼠,出去!”
  折腾了半天,展昭仰脸躺下,突然想到——白玉堂的马还在开封府呢,这老鼠很宝贝这马的,他明天应该会来拿回去的吧?盖被,睡。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起来,在院子里拿水泼脸。
  “老五?”徐庆从院子里经过,一脸惊骇地看白玉堂,“这井水多冷啊,就这么泼上来,不凉的慌啊?”
  白玉堂昨晚上折腾了一夜都没睡好,转脸看徐庆,无精打采地道,“三哥早。”
  蒋平也走到院子里,“对了老五啊,你昨晚上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
  “哦,去办点事。”白玉堂继续泼脸,心说都是那只死猫,害自己一晚没睡好。
  “那你后半夜在房里折腾什么呢?猫来猫去的,屋子里闹猫呀?”蒋平问。
  “咳咳……”白玉堂一个不当心,水泼到鼻子里了,难受得直咳嗽,回头就见蒋平贼笑。
  好不容易洗完了脸,白玉堂拿起刀,转身出门。
  “又出门呀?”韩彰在后头喊,“今晚要去长丰镖局的,你可别忘了。”
  “我晚上回来。”白玉堂回答了一声,已经没影了。
  “玉堂这是怎么了?”徐庆不解地问,“大晚上回来,一大早又出去。”
  “唉……”蒋平走到井边,看了看满地的水,摇头,“这年头也是怪事多啊,做老鼠的,整天惦记的是猫。”说完,摇着羽毛扇子溜溜达达地出门了,回头道,“我也好久没去开封府了,出门转转啊。”
  白玉堂赶到开封府的时候,马是在展昭的院子里,但是展昭却不在。抓住个衙役一问,说展昭一大早办案去了,城东的寡妇布坊里死人了。
  “又死人了?”白玉堂一皱眉,飞身出了屋子,向城东赶去。

  第九话 刀,更夫与寡妇

  城东的王寡妇布坊门口,已经满满当当围了好几圈的人,人们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布坊里头张望着,有几个开封府的衙役在门口维持秩序,不让看热闹的老百姓进入。
  白玉堂走到后墙,翻墙进入了布坊的后院,刚进去就微微一皱眉,什么味道那么古怪?
  后院和前院只有一条小小的巷子,白玉堂在后院转了转,听到前院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展昭他们应该在前头呢,就想通过那条小巷子过去……刚刚走到巷子的入口处,就见地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微地闪着光。白玉堂蹲下,就见是一串珍珠的小巧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地反着光。
  正看着呢,就听有人道,“耗子!”
  白玉堂微微一笑,抬头,就见展昭站在巷子那头,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看呢。
  “猫儿,这是什么?”白玉堂对展昭招招手,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枚耳坠。
  展昭也看到了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就走了过去,在白玉堂面前蹲下,低头看了看,“是一枚耳坠啊。”
  “前面谁死啦?”白玉堂饶有兴致的问。
  “是布坊的老板娘,和一个打更的。”展昭道,“乍一眼看,寡妇是被人捅死的,更夫像是自杀的,手里还拿着杀人的刀。”
  “啊?”白玉堂眨眨眼,“更夫杀了寡妇后又自杀了?”
  展昭耸耸肩,“表面看来是,不过先生刚刚看了看尸体,说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白玉堂感兴趣。
  “他还没来得及说,我就听到后院有动静了。”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一猜就是你。”
  “走,去看看。”白玉堂站起来,展昭也站起来,两人往巷子口走,只是两人动作一致,但巷子又特别的窄,只能供一个人通过,白玉堂和展昭都想先走,于是就肩膀碰肩膀,卡在了巷子里。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侧身,想通过,却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脸……脸贴脸,又想起了昨晚上的尴尬……赶紧又侧身,于是又卡住……如此几次,就听巷子口有人笑问,“你俩干什么呢?”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同时抬头,就看见公孙正忍笑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人,边摇头,“一个别动,一个侧过身走到前面,然后一前一后的出来不就行了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前面,示意让展昭先走,展昭侧过身,迅速窜到前面,跟白玉堂一前一后地出了巷子,那样子,别提多别扭了。
  到了前院,白玉堂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就见院子里支着的染布架子全部都塌了,房门口躺着一个更夫的尸体,瞪着双眼,满脸惊惧的表情,脖子上一道狰狞的血口,地上一大摊子血已经凝固……手边掉着一把大刀,再看房间里,白玉堂一皱眉,转开眼……房间里头有一具女人的尸体,衣不蔽体地靠在床边,胸口到腹部好大一个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满身的血,手法异常之残忍。那女人也是睁大了眼睛直视前方,那表情感觉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旁边有几个吓得直发抖的伙计,都是今天一早来帮老板娘开工染布的。展昭走到他们身边,问,“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回大人,是的。”一个年纪最长的小工回答展昭,“我们今天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开工,进来一看,就看见……唉。”
  “这打更的张大麻子是个色胚。”一旁的另一个小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具尸体,“平时走过路过都喜欢盯着老板娘看上一眼,一定是他趁夜潜入,欲行禽兽之事,然后老板娘反抗,就被他杀了,最后怕罪行败露吃官司,就自杀了!”
  白玉堂听得挑挑眉,展昭听得皱皱眉,两人同时看公孙。
  公孙摇摇头,问展昭和白玉堂,“你俩怎么看?”
  展昭看了看更夫手边的刀,“这年头,更夫出来打更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一把大的刀?”
  “对啊。”白玉堂也道,“看这更夫手边的灯笼还有小铜锣,看样子就是出来打更的,带着刀干嘛?”
  “前院的大门也没有被损毁的迹象。”展昭接着道,“这院墙还挺高的,我四周看了一下,没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这更夫没有多高的功夫,拿着灯笼又提着刀,不太可能翻进来。”
  “还有他们两人的表情也够古怪。”白玉堂道,“寡妇那表情,似乎是出乎意料……如果是更夫欲行无礼后杀死,寡妇应该愤怒加惊恐才对,她这表情跟吃了一惊似地。”
  “可不是。”展昭在一旁点头,指着那更夫道,“他的表情也挺怪的,怎么跟见了鬼似地?自杀的人那儿有这种表情?!”
  “嗯,要死的话在房间里就自杀了,干嘛非走到门口?”白玉堂皱眉,“还弄塌了布架子,怎么看都有问题!”
  “嗯。”展昭表示赞同,两人对视点头,都觉得对方讲的很有道理,英雄所见略同,一转脸,却见公孙正含笑看着两人。
  白玉堂和展昭又对视了一眼,看公孙,就见他笑得别有深意。
  “先生……”展昭有些别扭地叫了他一声。
  公孙微微一笑,道,“嗯,真有意思……”
  白玉堂和展昭又对视了一眼,“什么有意思啊?”
  公孙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说说尸体吧。”说完,指了指门外更夫的尸体,道:“更夫并不是自杀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那他是怎么死的?”
  “是吓死的。”公孙道,“割破喉咙所流之血,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应该要更多,而且还会四处喷溅……但是四周并没有,说明他被割下这一刀的时候,已经死了。而且我看他脸色泛黄,双目圆睁,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说着,指指更夫的裤子,就见湿了一大片,“感觉像是吓死的。”
  “嗯……”展昭和白玉堂摸着下巴点头,有道理,这样表情也配上了。
  “那个妇人……”公孙带着两人进屋,指着寡妇的尸体,道,“是被相熟的人杀死的……而且是相好的。”
  “哦?”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听公孙继续说。
  “你们看……”公孙指了指床边的朱钗和首饰,“这些应该是刚刚拿下来的。”
  “嗯。”展昭点头,显得有些茫然。
  “哦……”白玉堂一笑,“我明白了……这寡妇是自个儿宽衣解带的,不是被强。”
  公孙点点头,展昭有些不解地转脸看白玉堂,“你怎么知道?”
  白玉堂指指那寡妇脸上浓浓的妆,道,“她死之前是盛装的,朱钗首饰肯定都戴着……自己宽衣解带之前,才会想到先把首饰取下来,要是那更夫进来强她,怎么可能细致到帮她将朱钗都摘下来……”话没说完,就见展昭眯着眼睛看着他。
  “呃……”白玉堂想了想,怒了,一皱眉,“臭猫你别想歪,我从小是大嫂带大的,知道这个有什么稀奇?“
  展昭挑挑眉,自言自语,“从小就是色胚。”
  “你说什么?”白玉堂瞪眼,“你才是呢,这么大人了,连这点都不知道……猫儿,别是长这么大,连丫头的手都没牵过吧?”
  展昭飞了个眼刀过去,眼看两人龇牙咧嘴又要吵起来了,公孙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先讲案情吧。”
  听了公孙的话,两人才收回了视线,但还是很不服气,展昭叫过了旁边的一个小工,问:“你家老板娘有关系密切的人没有啊?”
  小工有些尴尬,看展昭,问:“关系密切……”
  “唉,就是姘头。”白玉堂爽快地问。
  “呃……”小工犹豫了一下,回头看身后的几人,那几人正对他摆手呢。展昭一皱眉,瞪了几人一眼,道,“你们是想在这儿说,还是去开封府说?知情不报是要治罪的。”
  几个小工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道,“不瞒大人,我家老板娘的确是有个相好的……是长丰镖局的总镖头,罗长丰。”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问:“罗长丰用什么兵器?”
  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用刀。”
  展昭看了看公孙,公孙问,“左手刀右手刀?”
  “左手。”白玉堂回答,“我跟他过过招……”说到这里,停住了,盯着那更夫的尸体看了起来。
  “他脖颈上的伤,就是左手刀造成的。”展昭淡淡道,“看来得去找罗长丰谈谈了。”
  随后,众人收拾现场,衙役们将尸体抬回开封府,等待公孙进一步的检验,展昭想去长丰镖局找罗长丰。
  “猫儿!”白玉堂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展昭,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现在去找罗长丰?”
  “嗯。”展昭点点头,问:“怎么了?”
  白玉堂道,“罗长丰今晚金盆洗手,江湖群雄差不多都到了,现在估计正摆宴呢……你这时候去找他,说他跟寡妇有奸情,还杀人?”
  展昭微微一愣,想了想,也有些为难。
  “要不这样吧?”白玉堂笑,“你跟我一块儿去参加晚上的金盆洗手仪式,南侠去那是给罗长丰长脸,等他金盆洗手仪式完了,我们再找他问,不然要是查到后来不是罗长丰干的,你又破坏了他的金盆洗手,要结怨的。”
  说完,就见展昭正摸着下巴看着自己,白玉堂被他盯得脸上发烧,瞪眼,“死猫,看什么?”
  展昭微微一笑,“嗯……看不出来,你还挺向着我的么。”
  白玉堂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磨牙,“猫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转身就走。
  展昭抬脚在后面追,“是不识好鼠心才对!”

  第十话 像,总兵与邪佛

  两人商量已定,展昭要回开封府跟包大人交代调查结果,就问白玉堂,“你去哪儿啊?回白鹇庄还是跟我回开封府?”
  白玉堂想了想,道,“饿,你早上吃饭了么?”
  展昭眨眨眼,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纸包,里头有两个肉包子。“今早从厨房拿来的。”说着,拿出一个递给白玉堂,“分你一个。”
  白玉堂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觉得不错,两人便一边啃包子,一边溜溜达达地回开封府。
  展昭转脸,见白玉堂三两口就把包子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边嚼边左右看,像是没吃够想再买几个,配上他那张极俊的脸,显得有些滑稽,就忍笑,问,“你够不够啊?再买两个?”
  白玉堂回头,看了看展昭手上还剩下的小半口包子,突然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猫儿,那是谁?”
  展昭听后回头,正在纳闷白玉堂问的是哪个,突然就感觉手指上微微一热,还有柔软的感觉……一惊回头,就见手上的那小半口包子被白玉堂叼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手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是什么,展昭就觉脸上发烧,瞪了那疯耗子一眼,转身就走。
  “猫儿,急什么,等我买两个包子!”白玉堂见展昭突然急匆匆地走了,就赶紧在路边的早点铺子里买了两个包子,追上去,递给展昭一个,“喏,爷爷也请你一个。”说完,啃着包子自顾自往前走。展昭拿着包子看了看,手上似乎还有刚刚那温热的触感,吃最后一口的时候,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手指……脸更热。
  “猫,你干嘛,磨磨蹭蹭的?”白玉堂一脸的不解,凑过来,“脸怎么那么红?包子馅儿是辣的?”
  展昭眯起眼睛,莫名地就有些不甘心起来,而且没有理由只有自己尴尬是不是,看这耗子,还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嗯……”展昭突然伸手指白玉堂的身后,“你刚刚怎么不去那里买?那家新开的包子铺味道极好。”
  “哪里?”白玉堂转回头,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寻找了起来,这时,就感觉展昭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子,一口将包子叼走了,嘴唇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他的手指,微热又柔软。
  白玉堂总算是明白刚刚展昭在别扭什么了,尴尬地僵在原地,展昭见眼前的耗子一脸的呃傻样,目的达到便觉得心理平衡了,满足地转身,溜溜达达地走了,赞叹,今天天气不错……
  白玉堂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在后面磨牙,死猫!
  折腾了一路,两人总算是回到了开封府,包拯已经上朝回来了,正在书房里跟小六小七谈话。小六详细地跟包拯讲述了关于白教的事情,包拯认真地听着,微微皱着眉。
  “大人。”展昭挑起门帘进去。
  包拯抬起头,见展昭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白玉堂,就微微一笑,“展护卫辛苦,白少侠也来了?”
  别看白玉堂平时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看见包拯还是不自主地就正经了起来,恭恭敬敬给包拯行了个礼,“包大人。”
  包拯笑着摆摆手,赶紧让两人坐,此时小六和小七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包拯就让张龙赵虎带着两个孩子先下去。
  “公孙还在验尸。”包拯看展昭。
  展昭点点头,就跟白玉堂一起,将昨晚上暗探的白衣教,和今早在寡妇布坊打听到的跟罗长丰有关的消息,还有今晚去参加金盆洗手仪式顺便暗探的计划都告诉了包拯。
  包拯微微皱眉,道,“这么说,此案件罗长丰甚是可疑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白少侠与罗长丰可有交情?此人人品如何?”包拯问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我大哥与罗长丰交友多年,罗长丰此人为人正直义气,乐善好施……在江湖上口碑很好,我与他没有深交,不过信得过我大哥的眼光。”
  包拯点点头,道,“既然你俩今晚去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就顺道打听一下吧,如果真有嫌疑,也可以让张龙赵虎或者王朝马汉去询问。”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知包拯是顾及到展昭的江湖地位,避免他难做。
  “对了。”包拯从怀里拿出昨天展昭给他的那块令牌,道,“你们不是要打听那个夏国栋的消息么?”
  “嗯。”两人立刻来了精神,心说,包大人就是包大人啊,这么快就有答复了。
  “我今天让兵部尚书刘大人看了一眼这令牌。”包拯道,“的确是应天府武官的令牌。”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皱眉,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这块令牌的花纹和款式,是总兵的官职,四年前制造的,也就是庆历元年。”包拯拿着那枚令牌,道,“刘尚书对这块令牌印象挺深,是因为令牌的款式是皇上亲自选的。”
  “那这个夏,是不是指夏国栋?”展昭问。
  包拯看着令牌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的确是……而且,这夏国栋还很有些来头。”
  “什么来头?”两人一起问。
  “他的叔父,你们都认识。”包拯道,“当年在洛水畔跟你们一起活捉李元昊的,大将军夏秋龙。”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一惊,敢情夏国栋还是将门之后啊!
  “夏国栋五年前被封为总兵。”包拯接着道,“只是前三年他一直都在边关和叔父一起打仗,两年前才调入应天府的。”
  “可惜夏秋龙老将军去年年底过世了。”白玉堂摇摇头,“不然去问问他就行了。”
  “这事情并不难。”包拯微微一笑,道,“不管这夏总兵跟天山山坳内死掉的人有没有关系,这块令牌绝对是真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可能弄丢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表示同意。
  “刘尚书跟我是同门,我让他给我帮了个忙。”包拯笑呵呵地说,“今日早朝时,刘尚书对皇上提起了当年夏秋龙老将军的赫赫战功,建议追封护国公的谥号,让其后人来开封代老将军受封领赏,皇上立刻就答应了……夏秋龙膝下无子,亲人也几乎都去世了,眼前就这么一个侄儿,所以兵部就招他入开封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后都是一喜,“那样好啊,他来受封,就一定要带令牌表明身份的!”
  “如果他有,那可就邪门了。”包拯捋了捋胡须,“必然有一块令牌是假的,如果没有,那就更可疑了,为什么他的令牌会出现在天山内死去的宋兵身上?到时候,我们都可以追查,另外,我已派人赶往天山,按照白少侠说明的地点去寻找那些冻尸,快马加鞭用冰车运回开封府来,这事情非同小可,必须查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连连点头,心说,包大人就是包大人,这事情办得有条不紊,太靠谱了!
  几人又聊了些别的,说到昨晚看到的那尊千手观音像,白玉堂记性极好而且善于书画,就在桌上铺上纸,将昨晚看到的千手观音像画了出来。
  展昭在一旁边磨墨边看,白玉堂有不太确定的地方就问他一句,两人一起想一会儿,又接着画。包拯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相处方式,笑着摇摇头。
  这时,公孙策结束了验尸,从门口走进来,“大人。”
  “公孙先生。”包拯给他倒了杯茶,问:“验尸的结果如何?”
  公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道,“发现了些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展昭和白玉堂都抬头看公孙。
  “嗯。”公孙点点头,道,“那尸体……”话没说完,公孙突然就看到了白玉堂画的那张观音像,微微一皱眉,快步走到桌边,低头看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低头看公孙的神色,就见他眼里满疑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先生?”展昭问公孙,“您认得这观音呀?”
  公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不是观音。”
  “不是观音?”连包拯都有些吃惊,走到桌边看了一会儿,点头,“的确是很奇怪……观音给人的感觉慈悲谦和……但这尊像,怎么这么诡异,邪气得紧啊。”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这不是观音,而是千手邪佛。”公孙道,“是异教邪神。”
  “异教邪神……是哪个教的?”包拯问。
  “白衣教?”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
  公孙被两人逗乐了,摇头,“哪儿有什么白衣教啊,这邪神早在汉末就有了,但是到了前朝就已经灭教了,后来只有小众信奉。”
  “那这菩萨究竟是保佑什么的?”白玉堂问,“那么多人拜他,必然是有个出处和用处的了。”
  “千手观音是慈悲与保佑平安的话,这千手邪佛就是恶毒与怨恨了。”公孙淡淡道,“汉末频多战乱,又多发瘟疫,当时就兴起了一群封信邪佛的人,如果两方交战,一放请来邪佛供奉,巫师做法,就可以让对方的将士得上瘟疫,或者主帅发生意外,据说百试百灵。”
  “真的假的?”白玉堂觉得神奇,“那还打什么仗,大家每天拜菩萨不就得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像是说——别打岔!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一眼瞪回去——有什么不对?
  公孙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和人们参拜菩萨佛祖寻保佑一样,也有人有恶毒想法或是要害人,就会去拜邪。这邪佛灵与不灵暂且不论,但毕竟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这个白衣教和红衣教,一定有问题。”

  第十一话 剑,阴谋与挑衅

  傍晚,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开封府,往长丰镖局走,一路上两人还在想刚刚讨论的案情。除了公孙跟他们讲的关于邪佛的一些事情之外,还有就是公孙的验尸结果,王寡妇和那更夫同样是死于刀伤,但是刺伤两人的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把刀。
  “嗯……”白玉堂摸摸下巴,“猫儿,这案子怪邪门的。“
  “你说哪个?”展昭问他,“邪佛的那个还是王寡妇的那个?”
  白玉堂微微一笑,对展昭道,“我赌一坛好酒,这两个案子有关系。”
  展昭挑挑眉,“你也这么觉得啊?”
  白玉堂耸耸肩,“开封府一向太平盛世,都多久没出邪门事了,这回一出出两件,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这倒是。”展昭点点头,眼看前方不远处就是长风镖局了,罗长丰毕竟是老江湖了,前来给他道贺的江湖人络绎不绝,门口停了好些车马。
  展昭和白玉堂刚走到长风镖局不远处的一座客栈门口,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吼了一声,“展昭!你纳命来!”
  话音落处,就听四周一片弓弦弹震之声,随后是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瞬间,四面八方十几支弩箭对着展昭射了过来。见箭到眼前,展昭原地一个拔身而起,综身跃上数十丈高,放眼四望。就见在四外的房顶上埋伏了十几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展昭一看就是一皱眉,在空中几个翻身,让开再第二波射过来的弩箭。底下,白玉堂还站在原地,任那些弩箭从自己的身旁擦过,有些不耐烦地抬头看四周的房顶。
  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街上仍然有些行人,有一个推着板车运柴火的农夫正巧从巷子里出来,眼看一支弩箭朝他射去,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不好……”
  喊这一嗓子的就是那些道士,那他们飞身从屋顶落下,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箭飞向农夫,就见白玉堂抬手将龙鳞淬刃对着展昭就扔了出去。展昭一踩飞来的宝刀,借力在空中一个变向,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追着那枚弩箭而去,在箭就要射中那农夫的瞬间,一把抓住……
  那农夫就见眼前蓝影一闪,肩头似乎被什么搭了一下,展昭已经借着他的肩膀一个翻身,跃上半空,展开双臂,鹞子一般滑落到白玉堂的身边,于此同时,白玉堂微微一扬手,接住落下的龙鳞淬刃,在手上打了两个转,架到肩膀上。
  此时,长丰镖局的附近正好聚集了不少江湖豪杰,这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挑眉——燕子飞——南侠展昭。
  将弩箭往地上一扔,展昭抬头看已经将自己和白玉堂团团围住的那十几个年轻道士,就见他们一个个都手拿两把软剑,摆出剑招盯着展昭,似乎是有深仇大恨。
  白玉堂挑挑眉,看展昭,“砀山双剑门的,你什么时候得罪那群牛鼻子的?”
  展昭淡淡一笑,“砀山双剑门的大师兄孔莫非□多名无辜女子,半个月前在开封作案,让我逮着了,包大人给铡了。”
  白玉堂听得微微皱眉,冷眼看那群砀山弟子,“砀山双剑门不是名门正派么?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弟子死了活该,还有脸来找人报仇?!”
  展昭拍拍他,皮笑肉不笑道,“唉,白兄,说得太直接了,人要脸树要皮,树没皮人没脸,一个必死无疑,一个天下无敌。”
  “呵……”白玉堂失笑。
  孔莫非的事情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见双剑门的人还找上门来找展昭寻仇,都觉得不可理喻。
  “展昭!”那群年轻道士中为首的一个手拿双剑,冷冷盯着展昭,咬牙道,“你可别弄错了,孔莫非败坏我砀山门风,死有余辜!我们找你寻仇是因为你将这事四处宣扬,让我砀山双剑门受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找你报!”
  展昭听完后觉得有些可笑,道,“我可没帮你们四处张扬,你们都多大了,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个字怎么写么?”
  “你……”那些双剑门弟子脸上变颜变色的,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门口的骚动连长丰镖局里头都听说了,卢方带着三个兄弟早就来了,正和罗长丰坐在书房喝茶呢,突然赶车的下人匆匆跑进来说,“大爷,五爷跟人在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卢方一愣,问明了原因,才知道是砀山弟子来找展昭寻仇。
  “展昭来了?”罗长丰有些吃惊,觉得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句实话,要不是卢方和自己是朋友,根本不可能请动白玉堂这样的大佛,这回连展昭都来了,这小小的金盆洗手,可实在是蓬荜生辉了。
  “出去看看吧。”蒋平摇着扇子站起来,兴匆匆地出去看热闹了。
  “你别狡辩了,你不宣扬人家怎么会知道孔莫非是我砀山双剑门的?”那道士一脸的愤恨,“现在害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淫贼看待。”
  一直在一旁听的白玉堂被逗乐了,笑,“淫贼和淫贼的师兄弟,要不然你挑一个?”
  “你……”那人用剑指着白玉堂,“你是谁?我们找展昭算账,要你多管闲事?!”
  一旁的江湖群雄差点都笑出声来了,心说这些砀山弟子是第一天入江湖不成?!当街挑衅展昭也就算了,反正展昭向来好脾气,能把你气得跳脚但不见得真的会伤你。可是他旁边这位可是截然相反的,白玉堂是活阎罗,这一点江湖上谁不知道,不小心惹翻了这位大爷,他不见得说你,更可能直接就玩死你,出来江湖混的,谁不让着锦毛鼠三分,这些年轻人就这点见识还出来闯江湖,只怕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展昭见几人纠缠不休又出言不逊,正色朗声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砀山双剑门出了这样的败类,不回去好好反省,还来这里闹事,你们掌门呢?让大人出来说话,别放群毛孩子在这里贻笑大方。”
  在旁边客栈二楼靠窗的雅间里,有一个人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热闹,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将军。”进来之人相貌凉薄,一身黑衣,正是新晋的武状元登杰。
  被称作将军的人点点头,说了声“坐”,就含笑继续看楼下的骚乱。
  登杰走过来,在那人身边坐下,也向下望去,摇头,“中原武林越来越奇怪了,出来的新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那个将军挑挑眉,好奇地问,“我在关外就听说过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字,今天一见,怎么如此年轻,比那些砀山的弟子也大不了几岁。”
  “呵……”登杰笑了笑,“将军,你久不在中原武林走动,可能不太了解,展昭和白玉堂十几岁就成名了,是他们那辈中最最出类拔萃的两个,人称武林百年一遇的俊才。你想啊,和展昭并称的北侠欧阳春大了他足足二十岁,还说与展昭齐名是他的荣幸,可见此人厉害。
  “嗯。”那人点点头,“我刚才看到他的轻功了,只那一招,就可以说是技压群雄了,真是厉害。”说着,又看白玉堂,道,“久闻白玉堂貌美,果然是让人惊艳不已。”
  登杰摇摇头,给将军斟酒,道,“这话可不能当面说,那是他的大忌。”
  那人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笑,“这两人看来甚是不好对付啊。”说完,看了登杰一眼,“我们行动的时候,尽量避开这两人,不然恐怕会有变数。”
  “是。”登杰点头,想了想,又道,“展昭和白玉堂的功夫,恐怕教主敌不过。”
  “哦?”那人大吃一惊,“这么厉害?”
  登杰点点头,“我跟展昭交过手,感觉比教主强。”
  那人皱眉,点头不语。
  再说那些砀山派的弟子,听到展昭的话后,眼中都微微闪过一丝慌乱,十几人站成一排,布下一个剑阵,道,“对付你用不着我们师父出马,我们就足够了!”
  白玉堂了然地点点头,“我说砀山老怪疯了还是傻了,弄这么一帮小鬼来闹事,原来是趁师父不知道,自作主张偷偷溜出来的。”
  几人被白玉堂猜中了隐情,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为首那个指着展昭道,“要不是因为孔莫非那件事,师父也不会终日闭门不出,我们也不用抬不起头来做人,这个大仇一定要找你报!”说着,对身后的师兄弟道,“布阵!”
  几人摆出的是砀山绝技二十四剑阵。
  展昭也有些无奈,看了看身边的白玉堂,就见他摇摇头,淡淡道,“扫兴。”又看看身后,只见罗长丰他们都出来了。展昭转回身,朗声对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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