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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随月_001


  游龙随月
  作者:耳雅

  第一章 出门前要看黄历

  正月刚过,镜湖畔落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山阴县都裹在了一层素白之中。在县城以西,有一个几百人的小村子,名曰雅竹村。这村子别看地方不大,但是在整个江浙一带都相当有名,出名的原因有二,即为村名之中的一个“雅”字与一个“竹”字。
  雅,是指这个地方雅致,出的雅客也多。雅竹村里头,读书之风盛行,文人备受尊敬,人人皆是雅客,就算一个路边玩闹的四五岁小童,也能随口给你来上几句诗文,说出一大堆的道理。
  竹,指的则是这村子周围的一大片竹林子。这竹林有千顷之广,几乎像个口袋一般,将整个村子环绕了起来,这雅竹村出的嫩笋与竹叶茶,也是远近驰名的。
  雅竹村东头,有一间雅致的白墙黑瓦小房子。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门里,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探出头来,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翠竹林里头张望着。
  这孩子白净异常,圆乎乎的一张小脸上,两只黑亮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精致可爱。头戴着一顶兔毛的小帽子,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垂在耳侧,上头绑了个小铃铛,他一动,就当啷当啷地晃荡。身上穿着白色的锦缎小袄,脖领子和袖口都有兔毛,手上抓着一个烘手的小暖炉,外头还披着一件红色的小披肩,脚上一双鹿皮的小靴,看来这家大人似乎极疼爱,怕他冷,裹得跟个小棉球相似。
  小娃娃站在门口往竹林里张望着,嘴里自言自语,用极慢的语速说,“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呀。”
  竹林深处,有一座小山坡,山壁下头,有一处被称作竹青泉的泉水。这泉里一年四季都有清澈泉水冒出,汇成小溪,流入镜湖,据说已经流了几百年,因为泉水中有一股独特的竹叶香味,因此得名,是用来酿酒和泡茶的上品。
  竹青泉旁边站着一匹黑色的小毛驴,背上驮着两个小坛子。
  一个穿着白色薄袄,外罩白纱的书生正侧身坐在山石上,用一枚竹制的长勺,捞着泉水中的细碎石子。
  这水中石子分为两种颜色,一种绿色,一种白色。
  那书生细心地将石子捞出来,分开,绿色的放到左边的坛子,白色的放右边,已经装了小半坛子了。
  天气挺冷,这书生虽然穿得不少,但是双手在冷水里捡石子,也是冻得够呛,袖子外头一截皓白的腕子,白皙纤长的食指,冻得微微发红。
  小毛驴有些急躁地甩了甩尾巴,叫了两声,看那书生。
  书生浅浅一笑,道,“急什么,快好了。”
  正当这书生想要将坛子封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旁的竹林子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书生一愣,转脸看过去,心说——这一带应该不会有野兽吧。
  正想着,就见竹林子一分,一个穿着破旧,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冲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指着那书生,道,“把……把银子交出来。”
  书生微微皱眉,抬眼看那男子,“你是谁?”
  那男子冻得鼻头通红,道,“少废话……”
  说话间,抬眼打量书生,惊了一跳。
  这书生身材十分纤瘦,个子不算高,一看便是弱不禁风,头发比一般男子长,随意地束在脑后,林中微微有些风,吹得几丝黑发轻扬。发梢处沾着几片白雪,大概是刚刚穿过林子时,竹叶上头落下来的。让那男子吃惊的是,这书生长得极美,又一身白,往大雪地里一站,乍一看……还以为谪仙呢。
  书生见那大汉不说话,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发现他腿上穿着布鞋,脚腕子上有一处红痕,是刀伤,便微微皱眉,“你腿上的伤口冻上了,若不治好,以后你这条腿也别想要了。”
  大汉一愣,他是觉得腿又麻又疼,有些不好使唤,但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威胁那书生,“你少管,把银子交出来!”
  书生微微一笑,本就好看,这一笑更是看得那大汉有些眼晕,心说这江南一带真造孽啊,男人都那么好看。
  书生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封水坛子,道,“我就住这不远,出门打些水身上没带银子。再说了,你命都不要了,要银子做什么?”
  “我……我要银子请大夫!”大汉道,“你去拿银子来,不然我杀了你。”
  书生转脸看了看他,道,“银子倒是没有,不过我就是大夫,你想治你的腿?”
  “你……你是大夫?”大汉大吃了一惊。
  书生点点头,“我是这一带最好的大夫。”
  “太……太好了,老天有眼!”大汉冲上一步,一把抓住那书生,道,“走,你跟我走!去救我娘子。”
  书生被他拽了一把往林子深处带去,心中有些纳闷……救娘子?
  穿过竹林,到了一处小山洞前,就见那里靠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肩头一个大血口,显然是刀伤。
  书生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她身边看了看,从跟来的小毛驴背上取下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箱子。又伸手取下一个坛子,将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石子都倒了,对那男子说,“装些雪在坛子里头,支个锅子将水烧热。
  “好!”大汉按照书生说的做了,
  随后,书生用热水给那女子清洗了伤口,拿出针来,穿着极细的线给女子缝伤口,那男子看的心惊肉跳,问,“这……”
  书生也不理会他,专心给那女子治伤,伤口缝完上了药,随后用纱布包上,再给女子吃了些他自己弄的丹药,不消片刻,女子脸色好转,人也醒了。
  书生又让那男子坐下,给他治疗腿上的伤,发现他身上多处被打得淤青,就问,“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说来话长。”男子叹气,“我们夫妻被仇家追杀,逃到了前面的村庄,娘子伤重,我本想找个大夫给她治伤,只是盘缠用尽了。无奈我又心急,就想强迫那郎中治病,郎中的仆人将我打了一顿,我无法,只得带着娘子逃走,到了这竹林,娘子就人事不省了……我万般无奈,才想到要打劫些银两,将郎中请来治她。
  书生点点头,收拾药箱子,道,“你俩已经无碍了,往前走,找个镇店好好休息一番,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男子苦笑着点点头,就见书生递过来一个钱袋给他。
  男子接过钱袋抬眼看书生,一脸的惊讶,书生一笑,道,“你都说了抢银子,我自然不能告诉你身上有钱。”
  男子看了看钱袋,双膝跪地给书生行礼道谢,书生摆摆手,道,“我是看你对你娘子情长,而且你娘子还有喜了,你要好好照顾。”
  “什么?”男子张大了嘴,所谓冰火两重天,刚刚还觉得悲痛欲绝,现在竟然欣喜若狂。
  书生牵着小毛驴,溜达着往回走,那男子问,“先生尊姓大名,他日一定来报。”
  “嗯。”书生点点头,也没说客气话,就道,“我叫公孙策,你以后要是哪天发际了,也不用来报答我,给这镜湖一带的村庄,多盖几个药铺子吧。”说完,牵着毛驴走了。
  公孙一路牵着毛驴回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孩儿飞扑出来,一把将他搂住,仰起脸道,“爹爹好慢。”
  公孙伸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腮帮子, “小四子,不是说了让你别跑出来的么。”
  这小四子原名公孙瑾,因为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叫小四子。公孙今年刚二十,断不会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其实这是公孙本家亲戚家的孩子。因为从小就病弱,人也有些呆,因此亲戚觉得养不大,就不想要了。公孙要了来,做了养子,日日照顾,小四子不止病全好了,而且越长越可爱。亲戚想再要回去,公孙便不让了,小四子也只认公孙做爹。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地一直过着。小四子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呆,说话慢了些,也是小时候发高热弄的,不过公孙觉得,小孩子呆一点,也挺可爱的。
  小四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公孙,道,“刚刚有人送来的。”
  公孙接过信看了看,就见是从开封来的。
  信是公孙以前的一个同窗寄来的,此人名叫周明,三年前入了开封,信上说,他现在在九王爷府里做事。
  九王爷公孙自然知道,名震天下的兵马大元帅赵普,在西北一带的边关驻守,辽兵和西夏兵马都极其惧怕他的赵家军,近几年国泰民安久无战火,实在也是他的功劳。信中说九王爷的皇娘,明阳公主自十多年前患上了风湿,便日日受病痛煎熬。九王爷花费了大量的人力遍请名医但是始终治不好。周明说王爷对他有恩,他想请公孙去趟开封,给这位老皇妃治治病。
  公孙看完信,略想了想,问还搂着自己的小四子,“小四子,想不想去开封玩?”
  小四子点头,“嗯,爹爹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公孙拍拍他脑袋,道,“那咱们收拾行李,明早动身去开封。”
  江南一带落的是小雪,塞北飘的,则是漫天的鹅毛大雪。
  西北边境的黑风城已经被建成了宋军边关军的驻地,不过最近久无战事,前阵子辽王刚刚因为坠马而过世,辽国内部众皇子正在争夺王位,自己都忙不过来呢,更别说攻打大宋了。
  西夏就更是了,前段时间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仗,李元昊输得挺惨,说怕了赵普了,跟大宋议和停战,正巧国内还有人造反,也平定内乱去了。
  没有了战事,百姓是高兴了,当兵的也高兴,不过有一个人就闲得发慌了。
  黑风城南,元帅府里头。
  “元帅,您别晃了成么?”副将贺一航正在写折子,边关的情况是要定期向朝廷通报的。原本写折子的应该是元帅,不过赵普极懒散,除了打仗抬刀他来劲,其他什么都兴趣缺缺,平时更是连笔都懒得拿。那次贺一航非要他自己写折子,他便用黑墨写了个大大的“好”字,然后派人送宫里去了,看得皇帝赵祯直叹气。
  最后,所有的工作都只能留给贺一航这个劳碌命的副将来做,不过赵普还不闲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贺一航提着笔的手直抖。
  赵普回头,瞄了一眼贺一航写的褶子,道,“太难看了,你就不能写几个漂亮字?”
  贺一航咬牙,“我也是武将啊,谁会写这劳什子,元帅,你就不能找个书生来写啊?”
  赵普眼皮跳了跳,道,“别跟我提书生,看着烦。”
  “书生怎么你了?”贺一航小声嘀咕,“文武参半,干活不难么。”
  赵普干笑了两声,“书呆子有屁用啊,整天拿着杆笔拽文,好好的话不说尽是些人听不懂的,小碗吃饭小杯喝酒,瘦得跟娘们似的,不像男人,看着烦。”
  贺一航争辩道,“那满朝文武里头一半文官呢。”
  “是啊。”赵普耸耸肩,“我都看不顺眼,怎的?”
  贺一航无力地看赵普,心中叹了口气……
  眼前名震天下的九王爷,不过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罢了,打仗的时候好些别国大将看到他是都会吃一惊,年岁与盛名不符。
  赵普个子很高,强健精悍,而且天赋异禀,光他惯使的那口斩马刀,就得好几个官兵才能抬动。
  赵普的皇娘是突厥塔塔部的公主明阳。塔塔部是在马背上的游牧族,骁勇善战,他娘是被送到大宋和亲的。原本当时的皇帝并不喜欢异族姑娘,觉得野蛮,只是政治婚姻罢了。但这明阳公主极其貌美,皇帝为之痴迷,封为贵妃,非常宠爱。当时皇帝已然年近半百,最小的皇子都十多岁了,但明阳公主竟然还给他生下了一个龙儿,这让老皇帝欣喜非常。只是天不遂人愿,这皇子,也就是赵普,生下来的时候,一只眼睛竟然是灰色的。天下汉人皆为黑瞳,灰眼的那是妖瞳,据说这种孩子会带来灾祸,皇上当时下令想要处死赵普。
  不过明阳公主生性倔强,带着赵普离开皇宫,回了塔塔部,在大草原上,将赵普养大。直到赵普十岁,老皇帝过世,两人才被先皇,也就是赵普的四哥接了回去,建造九王府在开封住下。但明阳公主因为刚生完赵普便带着孩子远行,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赵普和她经常受到八王爷的照顾。当今皇帝赵祯当时就寄养在八王家里,因此赵普才和这个只小了自己一岁的皇侄成了玩伴,几年前赵祯登基,边关告急。赵祯大胆启用了当时不到二十岁的赵普出任边关元帅来打仗。这一打,打得辽人和西夏人闻风丧胆,赵普也从曾经的灰眼妖瞳,变成了如今的灰眼修罗。
  “唉,真没劲啊。”赵普坐到了椅子上,叹气,“要不然跟李元昊和野驴们商量商量,我给他们平内乱去得了,等平完了咱们再打。”
  贺一航惊得睁大了眼睛,道,“元帅,您可别瞎说啊。”
  赵普单手支着下巴,望着满园的飞雪继续叹气。
  贺一航无奈,若是单看赵普,绝对猜不到他的身份,也许是因为自幼草原长大,赵普一点皇亲国戚的架子都没有。整日吊儿郎当,连头发都懒得打理,随便束着,也从来不穿锦衣玉带,就是一件宽敞的大黑袍子。你若说他是马贼,信的人肯定比说他是王爷信的人要多。不过赵普像她娘,五官轮廓分明,英俊得有些霸道,够潇洒够自在,就是没个正经……不过边关一带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对他挺着迷,大概这就是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
  “元帅。”贺一航凑过去道,“你要是觉得没劲,不如找个丫头成亲生娃吧?前两天王妃不还来信催你成亲么?”
  赵普挑挑眉,道,“成什么亲啊,汉人的姑娘说话声音比蚊子还细,低着头跟见不得人似的,外族那些太凶了,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没一个看得上的。”
  贺一航让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心说,你干脆娶男人好了。
  正这时侯,赵普的一个影卫紫影跑了进来,道,“王爷。”
  “嗯?”赵普见他手上拿着信,就皱眉,“娘又不舒服啦?”
  “不是。”紫影道,“是王府家将捎来的口信,说是周明请了他同乡的一个神医,来给王妃治病的,据说这神医很神,什么病都能治。”
  “当真?”赵普一个翻身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接过信瞄了一眼,道,“我得回去一趟,给我牵马。”
  “唉,元帅,你带多少人啊?”贺一航就想去准备。
  “带什么人啊,又不是去打仗。”赵普兴匆匆收拾了个小包袱,往身上一背,飞身上马。他的战马黑枭也跟赵普一个性子,一看能出去了,撒着欢就撒开四蹄飞奔而出,一人一马一身黑,破开那纷飞的乱雪,向远处冲去。
  而几乎是于此同时,公孙也带着小四子,骑着小毛驴出了门,往开封赶去。

  秀才遇到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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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带着小四子,骑着个小毛驴,不紧不慢地一路闲逛,这一天,来到了青阳山下。青阳山位于青阳城以北,山前的官道,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凡是要从南或北入开封的,大多都要途径此处,因此青阳一带的沿途,有好多驿站和客栈。
  公孙骑着毛驴绕过了小道,上了官道一看,也吓了一跳,远远望过去,这哪儿是官道啊,跟个小集市差不多少。
  “爹爹,真热闹。”小四子一直坐在公孙身前,因为怕他冷,公孙给他围了一条白色的羊毯子,又戴着那顶白色的小兔帽子,低头看下去,白白的一只,耳朵晃来晃去。
  公孙伸手捏捏小四子帽子上的兔耳朵,问,“小四子,饿不饿?我们找个客栈吃饭住店,好不好?”
  “嗯。”小四子点头,凑过去跟公孙说,“爹爹,我想吃鸡蛋羹。”
  “好,炖个鸡蛋羹,要放银鱼丝和小葱花。”公孙捏他的腮帮子。
  说话间,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公孙有些纳闷,心说谁骑马这么快?转回头想看,可是还没看清楚,身边就一阵疾风,过去了一人一马。
  人马都是黑色的,马一直狂奔到了集市的入口处,那人才一下拉住了马头,马原地拿桩抬起前蹄一阵长嘶……惊吓了不少路人。
  公孙注意到那人的马异常的高大,比一般的马都要大且强壮,鬃毛炸着,脸也比较长,双耳卷着往内翻,如同羊角,最特别的是嘴巴,形状不像马嘴更像是喙,有些尖,带钩……
  公孙微微皱眉,低低地声音说,“赛龙雀。”
  “什么?”小四子仰脸看公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将公孙被风刮得微乱的前发整理好,笑眯眯说,“爹爹真好看。”
  公孙伸手捏捏他鼻子,笑道,“你才多大?就知道好看啦?”
  小四子脸蛋红彤彤,道,“嗯,爹爹好看。”
  公孙摇摇头,这小呆子。
  再抬头,就见那黑衣人坐在马上四外张望,身形挺拔硬朗,腰板笔直,公孙观他身形,应该是长年跨马征战的人。那人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那马不停地踱着步子,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还想跑。
  小四子也注意到了那匹马,就问公孙,“爹爹,那个马好大。”
  “那种马,叫赛龙雀。”公孙跟小四子说,“这种马都是西域过来的,俺体格,这匹马应该是至少千匹以上马群里的头马。很凶悍,耐力好力气也大,应该是一匹上等的战马,那个人估计是当兵的。”
  “当兵?”小四子歪着头看了看,回头搂住公孙的腰,道,“爹爹,那个人好凶。”
  公孙笑了,道,“看背影就知道凶啊?”
  “嗯。”小四子把头钻进公孙胳肢窝里,不要看。
  公孙摇摇头,伸手搂住他,拍了拍小毛驴,绕开那个人,往一旁的一家客栈行去。
  那家客栈看起来稍微冷清一些,也挺干净,比周边的客栈看似更高档一些。
  公孙家在雅竹村也算是富户,祖上留下来的产业不少,因此家境殷实。外加公孙向来行医教书,画得一手好画还写得一手好字,经常有城镇之中的大户人家上他这儿求字画,那也是一字千金,因此手头很阔绰。沿途上,公孙为了避免麻烦,都和小四子挑比较高档一些的地方落脚,这次,他看上了那家客栈,名字也很雅致——雅客居。
  毛驴到了客栈前停下,公孙先翻身下马,然后伸手去抱小四子。
  于此同时,就见那匹黑马也往这儿过来,停在了公孙的身后,黑衣人人飞身下马。
  公孙心中微微走神,刚刚看此人的举止,他心中有些反感,一来,如此嚣张,显得有些招摇;二来,在人多的地方如此快地骑马,简直就是罔顾他人性命。
  公孙走神的当口,小四子可没发现,就双手搂住公孙的脖子,扑了上来,公孙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其实每次抱小四子下马,公孙都得非常小心。因为小四子被公孙照顾得太好,小家伙胖乎乎的,很有些分量,可公孙自个儿太瘦,抱着吃力。
  接住小四子后,公孙想侧开一步将小四子放到地上,但同时,身后的人风风火火地下马,将马缰绳甩给了店小二,说了声,“伙计,饮马。”就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客栈里头。
  他的动作太快,一下子撞到了公孙……公孙哪儿经得住他撞啊,一个趔趄。
  眼看着要往前摔倒了,公孙一惊,前面是门槛,怀里抱着小四子呢,可别撞上小四子!公孙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就用力一个翻身,自己背冲下,摔了下去。
  就在他闭眼等摔的时候,就感觉有只手一把抓住了他腰,往上一提……整个身体被人拉了起来。
  一个声音问,“姑娘,没事吧?”
  公孙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了,好不容易站稳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人扶住了。一时间,公孙脑袋里现出了三个念头——
  有人救了自己,应该说声谢谢。
  刚才撞他的是那个穿黑衣服的混蛋,害得他差点摔到小四子。
  刚刚好像有人叫他姑娘……
  公孙回过头,就看到扶着自己搂着自己腰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正是那个黑衣人。而他回头的同时,跟他对视的那个黑衣人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地欠揍。
  这黑衣人是谁?正是从边关赶往开封的九王爷赵普。
  赵普一路狂奔,可是尽兴了,这天来到了青阳山下,就觉得有些饿,想找个地方落脚,他看中这家客栈,是因为这里人比较少,清静些。
  刚下马,他就瞄到了身边抱小孩下马的人……赵普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这背影清瘦得厉害,赵普瞅了一眼那肩膀和腰……心中微动,这姑娘好身材啊!
  赵普长年在军中混迹,而且他最烦念书人,整个赵家军里头就算你是念书人你也要练过功夫,不然他非把人赶出去不可。因此在他的概念中,男人都是体格健壮的。
  这人腰不及掌宽,肩膀瘦削腿长脖子细,肤白头发又长,铁定是个女的,他倒是好奇这女人长什么样子,背影那么好看正面应该也是美人吧。
  只不过赵普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娃娃……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可爱,赵普不免叹息,唉,连娃娃都生好了,看来这美女已经嫁人了。
  于是他便摇摇头,快步进客栈里头,没想到撞到了人。
  赵普猛地回头,就看到那“姑娘”为了不让自家宝宝摔到,竟然宁可用自个儿垫了地,心中不免钦佩,赶紧抬手将人捞了起来,并尽量压低声音温柔一点地问,“姑娘,没事吧?”
  与此同时,那“姑娘”一回头,和他对视。
  赵普在看到他的同时,脑袋里也闪过了三个年头——
  哇,好年轻啊,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孩子啦?
  美人啊,大美人啊,怎么这么好看“
  ……好像是个男的……
  赵普惊骇地长大了嘴巴看着公孙,公孙则是一脸怒容地看他。
  等赵普回过神来,伸手搔搔脸颊,道,“还以为是个女的……”
  公孙原本想不去理会他,带着小四子进去得了,小四子好像吓坏了,要快些弄点好吃的让他压压惊,别吓出毛病来。赵普撞他叫他姑娘的事情他也想不计较了,毕竟人家眼疾手快,还救了他一次……只是,赵普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补充那一句,这对公孙可是莫大的侮辱!
  小四子还在公孙怀里呢,仰脸看了看赵普,伸手搂住公孙的脖子,小声问公孙,“爹爹,他说什么?”
  公孙看了看小四子,指着赵普对小四子说,“小四子,你记住这种长相的,以后看见了绕道走,不是色狼,就是流氓。”说完,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普,抱着小四子转身跨过门槛,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店小二说,“伙计,饮驴!”
  “呃……好。”伙计赶紧牵着公孙的那匹小毛驴往后头马棚去了,喂草料,外加喂水。
  赵普半晌才把嘴合上,突然,就感觉右眼皮直跳,跳得他眼皮都疼了。
  公孙走进了客栈,将小四子放到座位上,让伙计上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外加两个馒头,一个肉包,再要一盅鸡蛋羹,要放上银鱼丝和葱花。
  伙计见小四子样子甚是可爱,看得喜欢,就说这里有新出炉的小兔子豆沙包,小公子要不要?公孙笑着点点头,说要的。
  赵普在门口眼皮跳的同时,有一大队人马也赶到了客栈门口,纷纷下马进客栈,吆喝着小二,“伙计,来烧酒、馒头和好肉!”
  赵普再转回头进客栈想找个位子坐……座位都满了。
  整个酒楼,就公孙那桌还有空位……其他的都被人占满了,赵普有些郁闷,心说要不然换一家店吧。刚想走,就见小二殷勤地跑过来,道,“爷,那里还有空位,边说,就边引着赵普往公孙那桌走。
  赵普有心不过去,就见公孙抬头,警告一般地横了他一样,那架势像是说——你最好别过来。
  赵普是怪脾气,你越是跟他对着来,他越拧,心说我怕你?偏坐你对过!想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往公孙和小四子对面的座位上一座,对伙计道,“伙计,你这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伙计笑呵呵,将店里招牌菜的菜名报上了几样,赵普想了想,道,“要一个醋溜肚皮,鱼香茄饼 冬菜肉末 粉蒸鸡,嗯,再要一个洞庭桂鱼,来两个凉菜,三个馒头和一大碗牛肉面,再来壶好酒。
  “好嘞。”伙计听后就转身去上菜了。
  赵普悠闲地坐在桌边东张西望,转眼,视线落在了刚进来的那一伙人身上。那伙人有十三四个,都穿着黑色的棉布衫,带着刀……赵普微微皱眉,这些人的装束和一般汉人无异,但是腰间都围着一条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山鼠装饰,是辽人。再加上那些人的刀鞘上面,有一圈黄色的黄鼠狼毛,赵普心中了然,是辽边疆一带的马贼……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专门做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跑这儿来了?看来这小集镇要倒霉了。
  这时候,公孙他们点的菜先上来的,公孙要的一荤两素是金陵板鸭、荔枝肉和酿豆腐,还有一份鲫鱼汤,另外,伙计单给小四子送上了一小份精致的炖鸡蛋羹,还有连个热腾腾,跟他一样可爱的小白兔豆沙包子。公孙拿着勺子,将鸡蛋羹拌匀,细心地吹凉,让小四子自己抓着勺子吃。
  小四子握着勺子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爹爹,好吃。
  公孙笑了笑,伸手,拿了个小碗,从鲫鱼汤里,将鲫鱼肚子里的鱼子舀出来,又夹下一块鲫鱼肚子上的嫩肉,细心地挑出鱼刺,舀上鲜美的鱼汤,端到小四子手边,道,“吃这个。”
  小四子扁扁嘴,小声嘀咕,“不要吃鱼子。”
  公孙捏他腮帮子,道,“鱼子吃了对身体好,乖。”
  小四子乖乖舀了一勺鱼子吃下去,然后又舀一勺鸡蛋羹吃。
  公孙掰开一个馒头,就着菜吃,边时不时地夹上一筷子菜塞到小四子嘴里。
  赵普单手支着下巴,不知不觉地就看着眼前父子俩吃饭看得出了神……莫名觉得,好不温馨。
  心里感叹,这男人别看年纪轻轻身材瘦削,不过真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啊……另外,赵普觉得有些挫败,怎么这么年轻就这么大儿子啊?自己连个心上人都没有。
  正想着,伙计将他的那份菜也端了上来,赵普开吃,觉得味道不错,一想到有神医能治好自家皇娘的病,心情也大好,三两口就解决掉了一个包子,开始呼噜噜吃面。
  小四子凑到公孙的耳边,小声说,“爹爹,他好能吃哦。”
  “咳咳。”赵普咳嗽了两声,心说,小娃娃少见多怪,你还没见过军营里头拿着羊腿啃肉,拿着木桶吃饭的呢。
  公孙看了赵普一眼,从他的种种习性上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个当兵的,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单独出现在这里?
  正这时候,就听到身旁不远处那几个辽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赵普听后皱眉,这些辽人说的是——这中原一带就是富庶啊,今天晚上抢他一票,弄些白花花的银子,再弄几个好看的大姑娘回去。
  赵普转过脸,就见公孙也皱着眉头,看了那些辽人一眼。
  赵普纳罕,这书生听得懂那些辽人说的话?
  公孙左右思量了一下,对小四子说,“小四子,你先吃着,爹爹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嗯,爹爹要马上回来哦。”小四子说。
  公孙点点头,起身走了,不过他去的是后厨。
  赵普自顾自吃饭,就见小四子瞄了一眼公孙走没影了,就赶紧将碗里的鱼子都悄悄舀回了鱼汤里头,拌了拌,抬头,见赵普正看他呢,就红着脸小声地对他嘘了一声。
  赵普觉得他真是可爱,便笑了笑,指指自己盘里的菜,问他,“吃不吃菜?”
  小四子摇摇头,小声说,“爹爹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赵普挑起嘴角笑了。
  不多时,就看到公孙回来了,走到了小四子的身边坐下。
  在他身后,伙计端着给那些辽人准备的食物走了出来,那群辽人一个个拍开烧酒坛子,豪饮了起来,边大口吃肉。
  赵普吃完了自己那份,摸摸肚子觉得挺饱,想着要不然待会儿拿这几个辽人消消食吧,反正不能让他们危害乡里,突然间,就见那几个辽人东倒西歪……全部摔在了地上。
  赵普觉得奇怪,那些辽人的样子,像是中了蒙汗药。
  “先生先生。”那店小二赶紧跑到公孙的身边,道,“这药我都下在酒里了,他们多久会醒啊?”
  公孙轻轻地一摆手,道,“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通知官府了么?”
  “已经去了……”说话间,就有一大批衙役走了进来,“哪儿有强盗?”
  伙计赶紧上去,道,“官爷,这些是辽人,他们都是山匪,说今晚要行凶的,那公子用药将他们都迷晕了。”
  官差们走过去,将辽人腰间的灰鼠挂饰拿起来一看,各个皱眉,为首一个捕快说,“好家伙,这帮人已经洗劫了好几个村子了,没想到今天栽一个书生手里了。”
  捕快过来给公孙道谢,公孙摇摇头,道,“没什么,他们要过一天一夜才能醒,醒后也会上吐下泻十来天,全身虚脱无力,没有反抗能力,算是对他们欺负我们汉人的教训。”
  “先生好手段啊。”捕快们高高兴兴地绑上那些辽人,回府衙去了。
  公孙转回脸,捏小四子的腮帮子,“你又把鱼子放回去啦?”
  小四子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鸡蛋羹,伸手揪下旁边小兔子包子上面的一个兔子耳朵,塞进嘴里。
  公孙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鸭肉,道,“甜的和咸的不许一起吃。”
  赵普挑眉看公孙,有生以来,头一回对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怀疑。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第三章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公孙干净漂亮地收拾了那几个盗贼,坐下接着吃饭。
  赵普傻呵呵坐在他们对面看着,本来觉得挺饱不过现在觉得又好像还不是太饱,就又叫了一碗面……公孙和小四子都抬头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绝对是——饭桶!
  赵普挠挠鼻子,来了一嗓子,“伙计,要大碗的!”
  公孙将小兔子的包子给小四子揪开,剔掉了一半的豆沙馅儿,然后让他吃,小四子边美滋滋地啃着,边看公孙,“爹爹,离开封还有多远呀?”
  赵普心中一动……怎么他们也是去开封么?
  公孙想了想,道,“还有六七日的路程吧。”
  “哦。”小四子点点头。
  “怎么了?”公孙见小四子似乎有心事,就问他。
  小四子仰脸看公孙,说,“爹爹不是说过么,开封城有皇宫,皇宫吃人,所以开封城有吃人的怪物,小四子去了会不会被吃掉?”
  公孙忍笑,道,“所以你要离那些官府、皇宫远远的。”
  “嗯。”小四子认真地点点头。
  赵普挑挑眉头……这书生真有趣。
  总算吃完了饭,公孙将钱付了,叫来伙计,说要一间上房。
  伙计引着公孙上楼去了。
  赵普看着眼前还剩下的半碗面,想着,是再住一晚呢,还是就索性上路了呢?
  正在犹豫,突然,就听到在一旁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看到没?”
  “嗯。”
  “那书生正不错,待会儿晚上进去,尝尝他的味道,然后再抢了那小娃娃去卖。”
  “嘿嘿,你又来兴致啦?不过那娃子那么可爱,应该能卖不少钱。”
  “那是,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好货色,错过了太可惜了。”
  赵普耳力甚好,因此听得真切,抬眼望过去,就见那墙角的桌边,坐着两个男子,穿着还挺体面,只是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转念想了想,赵普叫来小二,也要了一间上房休息一晚……走上了二楼才发现,就在公孙和小四子他们房间的隔壁。
  松了口气,赵普心说,反正遇上也是缘分,干脆就帮帮你们的忙吧,毕竟那个叫小四子的娃娃那么可爱,万一遭了不测,自己也于心不忍。
  想罢,赵普下意识地往门里看了一眼。
  公孙正好出来关门,见赵普往门里望,觉得他没安好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赵普嘴角抽了抽,就觉得右眼皮直跳,径直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生闷气,这书生,真不讲理!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赵普在床上躺着休息,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声音……听到哗哗的水声,赵普眉头挑了跳,凑过去耳朵贴着墙壁听……
  这客栈的墙壁果然够薄,隔壁的声音清晰地穿了过来。赵普挑起嘴角笑了笑,耐心听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偷听……赵普没想太多,反正偷听挺有趣的。
  隔壁的房间里头,公孙和小四子正在泡脚。
  公孙用两个木盆,倒了满满两木盆的热水,在里头放了些甘草,自己坐在床边,小四子坐了一个小板凳,两人都把脚浸到了木盆里头……舒服地,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隔壁的赵普就听到公孙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吐息声……摸摸自己心口……有些纳闷,干嘛心跳会快一些?
  公孙双脚在木盆里泡着,对小四子说,“瑾儿,今天早些睡,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起来。”
  小四子抬眼看公孙,问,“爹爹你不是说慢慢走不要紧的么?”
  公孙皱皱眉头,道,“隔壁那个流氓挺讨厌的,我们别跟他一起走,比他早动身比较好。”
  赵普听着眼皮跳得更厉害,心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说我是流氓?趴着继续偷听。
  “爹爹什么是流氓?”小四子问。
  公孙想了想,认真道,“小四子,流氓就是长相和人品都很讨厌的人!”
  小四子仰着脸看公孙,虚心听他爹爹给他讲解,“长相和人品怎么样的人讨厌?”
  “就是那种看起来很猥琐的。”公孙摸摸下巴,道,“很不顺眼的。”
  赵普牙齿磨得咯吱响,伸手拿起旁边一面铜镜,照了半天——老子哪儿猥琐了?!边关不知道多少姑娘每天晚上做梦都想着老子,你个臭书生不识货!
  “爹爹什么是猥琐?”小四子继续提问。
  “嗯,猥琐就是一看这人的长相,他就应该是那种很低级很下流的人。”公孙回答。
  赵普伸手按住自己的右眼皮,不让它再跳了。
  “什么是低级和下流啊?”小四子越听越糊涂。
  公孙也总结不出个所以然了,就道,“反正就是隔壁那个的长相!”
  小四子眨眨眼睛,道,“爹爹,我知道了,隔壁那个黑衣服的叔叔是低级、下流、猥琐的流氓。”
  公孙一拍手,道,“小四子,你会举一反三了,好聪明呀!”
  小四子美滋滋地笑了,摸着后脑勺说,“是么?我也觉得我最近好像聪明了一点。”
  公孙奖励一般地伸手捏捏他腮帮子,道,“小四子,以后谁再敢说你呆,你就反手扇他一个耳光!”
  小四子不解歪头,“为什么要反手扇?”
  “因为反手比较痛!”公孙认真道,“谁敢多看你一眼,女的就算了,不要理她们,要是男的,敢说你漂亮敢说你可爱,你就抬腿,狠狠地踢他的两腿之间,听到没有?”
  小四子眨眨眼,点头,“嗯,我记住了,爹爹那个是叫踢流氓对不对?”
  公孙满意点头。
  “那隔壁住的就是流氓,小四子是不是要踢他?”小四子问。
  隔壁赵普抽了一口气,心说这书生怎么教儿子的?
  公孙摇摇头,道,“不用,他个子太大了,我们应该打不过他。”
  “那怎么办?”小四子问。
  公孙道,“你要趁他不注意,对他的眼睛洒粉,然后往他身上洒痒痒粉,然后再用毒针,戳他的两腿中间,让他从此变成太监!他就再不能害人了,一定要心狠手辣!”
  “嗯。”小四子认真点头。
  赵普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觉得……好像不用留下来保护这对父子吧……比想象中的厉害很多,并且开始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起来。
  当夜,小四子和公孙泡完脚之后,小四子将水倒掉,公孙走到了门边,将门闩落下,然后,从包袱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两个小箱子。
  一个是白色的箱子,公孙将箱子放到了枕头旁边,这是药箱,另一个是黑色的箱子,这是防身箱。
  公孙提着黑色的箱子,走到了门边,小四子给他搬过来一个凳子,帮他扶住,说,“爹爹小心。”
  公孙小心翼翼地踩着凳子上去,伸手用一根绳子,将一个黑色的小木片,绑到了门框上。然后下了凳子,公孙在门闩上粘了一些粘土,再拿出几十枚钢针来。这些钢针都泛着蓝光,公孙小心翼翼地将钢针尖头朝上,插入了粘土里头,又在窗台上也弄了些。
  随后,公孙拿出一个金丝镂空的小香炉来,在里头放了一块黑乎乎的香料,用火点着。香炉里就有淡淡的白烟冒出来,却没有味道。公孙又拿出一个小葫芦,走到门框前面,洒出里头银色的粉末,一点点撒成一条线,连到床边,再将黑色的匣子放到床边,打开一侧的盖子,里头透出一排机关一样的东西来,上头装满了蓝色幽光的袖箭,有一根细绳子,下头绑着一根小鞭炮,一直垂到地面上,碰到那一条银色的粉末。
  一切都准备完了,公孙拍拍手,将小四子抱到了床里头,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了毯子,再将被子也盖上,搂着他,安心地睡下。
  “爹爹冷不冷?”小四子往公孙怀里蹭了蹭。
  公孙伸手摸摸他的耳朵,道,“不冷,你呢?”
  “不冷。”小四子又往公孙怀里钻了钻,沉沉地睡去。
  公孙并未将烛火熄灭,包着小四子,浅浅睡去。
  赵普在隔壁听到两人这里没了动静,才揉了揉酸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去了。
  夜已深,外头偶尔有几声虫鸣,远处的山谷里,传来狼嚎的声音,整个集镇也结束了喧闹,安静了下来。
  就在躺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赵普隐约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翻身坐起来,皱眉……果然来了么。
  起身,赵普悄无声息地闪到了门后,他房间里的灯熄着,因此能看到隔壁传来微弱的烛光。
  “唉。”有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灯还亮着呢。”
  两人趴在门边听了听。
  “没有声音啊。”一个人道,“估计是没有熄灯就睡了吧。”
  “那更好,灯下观美人么,更有味道。”另一个有些猥琐地笑了起来,赵普撇嘴,心说……这他娘的才叫流氓呢!
  随后,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传来。
  赵普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一望,就见两人正是刚刚吃饭时坐在墙角的两人,他们正拿着一根竹竿,往里头送迷烟呢。
  赵普微微皱眉,心说,这两个小贼啊。
  只不过迷烟被吹入了房间里头,并没有扩散开,而是像被吸引了一般,飘向了那个桌上的香炉。香炉里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公孙睡觉煞是警醒,一听到那声音,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脸一看,见香炉里头冒出来的烟,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黑色,就皱起了眉头,再看门口,就见有一根竹竿,正在往里头送迷烟。
  公孙咬了咬牙,心说,好啊,哪儿来的小贼,找死!想到这里,他伸手从小四子的小枕头旁边,拿出了两个毛茸茸的耳塞子,先小心翼翼地给小四子把耳朵塞上。
  小四子睡熟了,跟只小猪似的,任凭公孙摆弄也不醒,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呼地睡着。
  公孙给小四子盖好被子,翻身坐起来,从白色的药箱里头,拿出了一把一尺长的锥子来,打开一瓶药,将锥子戳进去蘸了蘸。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软的白蛇皮鞭子来,坐在床里,放下床帘,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竹竿被抽了回去,然后,就有一把小匕首从门缝里头送了进来,轻轻地,拨着门闩。
  门闩被抬起来,然后门就被缓缓地推开了一点点……有一只手伸进来,抓住门闩,想要将门打开……只不过……
  “啊!”那人一把就抓住了门闩上倒插着的毒针上头,疼得惨叫了一声。
  赵普就看见那人只是伸进去了一只手,然后就开始杀猪一般惨叫,也惊了一跳。
  那人疼得想要甩掉手上的毒针,但是那些针细如牛毛,插进去了之后整个手肿得比原先大了三倍,水当当的……像是里头的肉都变成水了,疼的那人一下子就摔进了大门里头。
  “怎么啦?”他身后那人也吃惊,但是与此同时,门已经打开了……
  门框上吊着的那块小木片相当的松,被门一撞,立刻掉了下来,落到了银粉里头。然后……就听到“刺啦”一声,一个火苗窜起。
  此时,赵普也走了出来,就看到地上的那条银粉线突然着了火,几乎是“嗖”的一声就烧到了床边。
  公孙抬手捂住小四子的耳朵,然后,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呯”的一声,像是放了个奇响的炮。
  瞬间“嘎吱”一声传来。
  赵普走到那两人身后往里一看,大惊,就见床边放着一个袖箭箱子,一声响后,机关触动,数十枚蓝光嗖嗖嗖射了出来。
  赵普倒抽一口气赶紧避开,也亏得他功夫了得,侧身躲过了,但是那两个想来偷袭的人可没避过,被好几枚袖箭射中。
  那箭上有毒,他们身上被射到的地方,肿起了数个苹果那么大的肿包,疼得两人立刻倒地翻滚不起,嘴里喊着,“哎呀,妈呀,疼死我啦,疼死啦!”
  这时候,就见床帘一挑,公孙一手拿着锥子,一手拿着皮鞭冲了出来,嘴里骂道,“无耻小贼,今日废了你们,看你们再害人!”
  说着,公孙眼疾手快,拿着锥子,对着两人的要害……噗噗两下。
  “嗷嗷嗷……”两人瞬间大叫了起来,公孙挥鞭子就是“啪啪”两鞭子,打得两人就地乱滚,身上的水泡被打破了,有血流出来,疼得两人惨叫不止,嘴里哀求,“爷爷饶命啊,我们不敢了,爷爷饶命!”
  公孙猛地抬头,就看见赵普睁大了眼睛一脸骇然地站在一旁,嘴巴大张,那大小,至少可以塞进两个鸡蛋去。
  “你跟他们一伙的?”公孙怒瞪赵普。
  “呃……不是啊!”赵普赶紧摆手,“我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公孙似乎不信,拿着鞭子和锥子,眯着眼睛看赵普,满眼的怀疑,“真的?!”
  “真的真的!”赵普赶紧点头,脸上的表情尽量真诚,但是公孙依然不信。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楼里的伙计和掌柜听到动静,都赶上来了,一看眼前满地打滚的两人,都吓坏了,睁大了眼睛看公孙,“呃……先生,这是……”
  公孙收起鞭子,道,“这两个小贼,半夜拿着刀,带着迷烟想要上我们房里做不轨之事,被我逮着了,送到官府去吧,这身上的毒够他们疼够七七四十九天,还有,他们至少三年不举,看他们再敢干坏事!”
  “呵……”店小二和掌柜的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就抬着那两个倒霉的淫贼下去了。
  公孙横了赵普一眼,那眼神像是说——看见了吧?敢乱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赵普赶紧点头,“嗖”地一声钻回房里去了,关门,上门闩。
  公孙看了看左右,回去,将房门关好,又快手快脚地重新布置好机关,回床上去了,见小四子还睡的迷迷糊糊,公孙收起鞭子,躺下,搂着小四子继续睡。
  隔壁房间里,赵普坐在床边,就见窗口蹲着两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影卫。
  赵普摆摆手,道,“去睡吧去睡吧……”
  赤影问,“王爷……那书生高姓大名啊?”
  赵普转脸看他,“干嘛?我上哪儿打听去?”
  赤影和紫影对视了一眼,道,“您有空打听打听,咱们以后碰着他了绕道走啊……娘啊,比辽军十万兵马还吓人啊。”
  赵普嘴角抽了抽,将两个看热闹的影卫轰了出去,倒在床上,抬眼看雕花的床顶……哎呀,眼皮跳……

  第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次日早晨,公孙一大清早醒了过来,就见小四子还趴在被子里呼呼睡觉呢,无奈摇摇头,先起身,将房间里头的机关全部都收起来,然后打水洗脸换衣服。最后,东西都收拾好了,眼看着天都大亮了,外头也有了人声,公孙走到了床边,伸手拍拍小四子圆乎乎的小屁股,“小四子,起床了。”
  “嗯。”小四子和以往一样喜欢赖床,往被子里缩了缩,蒙住脑袋。
  公孙伸手把他抱起来,道,“乖,起床了,待会儿路上再睡。”
  小四子往公孙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爹爹……”
  公孙无奈,伸手给小四子穿衣服,然后收拾被子,小四子还呆呆坐在床上,一脸似醒非醒的样子,傻乎乎的。
  公孙弄来热水拧了一下帕子,用热乎乎的帕子将小四子的小脸蛋都擦了一遍,小四子才打了个哈欠,“爹爹。”
  公孙拿出牙粉来让他洗牙齿,倒了一杯热茶,滴上了两滴蜂蜜,让洗漱干净的小四子喝了,然后去屏风后面便便。
  小四子乖乖照做了,最后公孙给他换上了衣服,披上兔毛披肩,拉着他,带着行李,出了门。
  到了楼下,公孙让小二准备了热乎乎的豆浆还有油条,跟小四子饱饱吃了一顿早饭,然后买了干粮,结了银两,骑着小毛驴,继续赶路。
  公孙抬眼往马厩里看了一眼,发现赵普那匹高头大马还在,心里一松,这人看来还没醒呢,就赶紧,带着小四子里开,往开封赶路。
  赵普早就听到隔壁的动静了,他用被子蒙住头,心说让这父子俩先走了自己再走吧,不然麻烦……而且他昨晚上眼皮跳了一宿,今早才好的。
  等到确定公孙和小四子真的走了,赵普才翻身下床,收拾了一下,到了楼下吃完早饭,精神奕奕地牵出了黑枭,飞身上马。
  黑枭休息了一整晚,精神大好,打着响鼻撒开四蹄,飞奔向前了。
  赵普心情轻松,纵马在官道上驰骋。
  公孙和小四子一路晃晃悠悠地走着,不远处,就是青阳城了,小四子看到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就问公孙,“爹爹,好多人。”
  公孙抬眼看了看,微微皱眉,道,“小四子,好像有人在盘查。”
  “盘查什么?”小四子不解地问。
  “嗯。”公孙摸摸下巴,道,“大概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吧,进城要检查。”
  小四子眨眨眼,抬头张望着。
  公孙下了毛驴,让小四子坐在上面,自己则牵着小驴到了队伍后面,等在那里。
  前方有不少人,公孙仰脸看了看,小四子在小毛驴上扭了扭,道,“爹爹还要等多久?”
  “至少得有一炷香吧,是不是饿了?”公孙边说,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包子来递给小四子,道,“先吃两口,到了城里,咱们住店吃饭,再给你炖个鸡蛋羹好不好?”
  “嗯。”小四子高高兴兴伸手,拿过那个还有些热乎的小兔子豆沙包,分开两半,脑袋那一半给了自己,屁股那一半比较大的递给公孙,“爹爹吃。”
  公孙笑着伸手,接了包子。
  赵普骑着马,也来到了青阳城的门口,打老远就看到门口排队入城呢,皱眉,这是怎么了?那么多人?
  正想着,赵普就感觉右眼皮又开始跳了,心说……不是吧?
  赵普抬头往人群里一扫……果然,看到牵着小毛驴的公孙,和毛驴上坐着的小四子了。
  赵普朝天望了一眼,心说……差点忘了,这父子俩也是去开封的。
  想到这里,赵普有些纳闷,心说,干嘛那么在意那一对父子啊?
  正想着,赵普就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闪到了公孙他们的毛驴身后,手上,拿着一只飞镖。
  赵普皱眉,那人看背影是个中年的男人,穿得挺破,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头上戴着个兽皮的帽子。
  心中一动,赵普一拍马,往前赶过去,就见那人抬手,拿着飞镖,对着小毛驴的屁股刺了过去。
  “喂!”赵普赶紧大喊了一声。
  但是那人已经一镖刺中了毛驴的屁股。
  赵普的声音不低,众人都回头看他,连远处城门口的官兵都听到了,都抬眼看……而与此同时,公孙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是赵普,微微皱眉。
  正在公孙纳闷的时候,只听身旁的毛驴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撒开四蹄,疯了似地,往前跑去。
  公孙只是随手拽着缰绳,根本没堤防毛驴突然惊了,身子被一带一个趔趄,缰绳就脱手了,那毛驴载着小四子闯出人群,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四子!”公孙大惊,抬脚就追。
  “啊。”小四子就感觉身下的小毛驴疯了一般狂奔向前,又颠又颤,吓得大叫了起来,回头看公孙。
  “小四子,抓紧啊,别松手!”公孙在后面拼命追,边喊,“抓紧!”
  “嗯。”小四子别的不懂,就是听公孙的话,双手紧紧抓住毛驴背上的鬃毛,此时……疯驴将人群撞得人仰马翻,人群一阵大乱,官兵们也挡不住了,就见那毛驴撞开了护栏,冲进城里去了。
  “小四子!”公孙哪儿追得上,急得要命,这时候,就见身平旁人影一闪,一个黑影越过人群,纵身跃上城楼,向那匹疯驴掠去,公孙抬眼一看,是赵普。
  赵普上了城楼刚想往下跳,见小四子身子一歪,就喊了一声,“小四子,趴下!”
  小四子下意识地抓着鬃毛趴在了毛驴脖子上,才没有掉下来。
  正当赵普掠下想要救他时,突然,斜刺里人影窜出,一个蓝色的身影一个纵身跃上了驴背,轻轻巧巧地坐到了小四子的身后。
  赵普在已然掠到了不远处,一皱眉,暗赞——好轻功。
  小四子就感觉身后温热,就觉有人单手搂住他,道,“别怕。”
  小四子听那声音温温润润的,就真的不怕了。
  那人一拽毛驴的缰绳,双脚一夹毛驴的肋骨……毛驴疼得嘶叫了一声,那人皱眉呵斥了一声原地打转的毛驴,“小畜生,吓坏小孩子了!再不停下就拿你做驴肉火烧了。”
  那人半开玩笑,说的随意,小四子本来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听那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赵普也落到了那只毛驴的身边,毛驴已经停下了,站在原地喘气。
  小四子身后的人看了赵普一眼,一笑,“阁下好轻功啊。”
  赵普也看了一眼那人,就见是一个穿着一身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样貌清秀温润,看起来斯斯文文,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古剑,赵普看了看那把剑,一皱眉,抬眼又看了那男子一眼,脸上有些惊讶。
  那男子笑了笑,飞身下了小毛驴,伸双手去抱小四子,小四子双手还拽着毛驴的鬃毛呢,那人笑道,“可以放手了。”
  小四子终于是松了手,那人笑着将小四子抱了下来,伸手轻轻给他擦去腮帮子上的眼泪,道,“你可真厉害呀,这么颠都没掉下来?”
  小四子听到之后,小小的有些得意,也不想哭了,抹抹眼泪。
  “小四子!”
  这时候,公孙跑进了城门里头,向他们跑过来,见小四子让人救下来了,心也放下了,赶紧跑过来。
  “爹爹。”小四子叫公孙。
  公孙跑到近前,从那蓝衫男子手里接过了小四子,搂到怀里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伤着,长出了一口气,抱着小四子转脸看那男子,道,“多谢你啦。”
  那男子一笑,公孙有些吃惊,这人似乎性格相当开朗,笑容春风一般,让看到的人,也忍不住想跟着他笑。
  小四子在公孙怀里趴着,转脸看一旁的赵普,他自己最清楚,刚刚要不是赵普叫他趴下,他就掉下来了。
  赵普见小四子没事,也松口气,抬眼,就见公孙正看他呢……那眼神,相当复杂。
  赵普有些无辜地看他,心说……这回跟我没关系啊,是有人暗算你。
  公孙搂着小四子,盯着赵普有些虎视眈眈的,心里有个念头,这人是个霉星,昨天遇到了,晚上就见色狼,今天又遇上了,他家宝贝小四子差点出事。
  而此时,城门口已然大乱了,有的百姓受了伤,门口人也越聚越多,有几个官兵转回脸来看那蓝衣人,问,“展大人,怎么办啊?”
  那蓝衣人看了一眼毛驴还在往外冒血的屁股,挑起嘴角笑了笑,对几个官兵点点头的,道,“放人进来吧。”
  “好。”官兵将城门打开,放人进来。
  此时,人群缓缓入城。
  蓝衣人站在原地,突然,伸手一拍经过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万齐牙,往哪儿跑?”
  那男子一惊,一个侧身避开一步,手中拿着三把飞镖,冷眼看着蓝衣人,道,“展昭,你别逼人太甚。”
  赵普在一旁看着,心中了然,果然,那把黑剑是巨阙,这就是南侠展昭,没想到这么年轻。
  公孙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展昭的名字还是听过的,眼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公孙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小四子凑过去,搂住公孙的脖子问,“爹爹,南侠是展昭,那女侠是谁?”
  展昭回头,看小四子,笑道,“小四子,是南方的南,不是男女的男。”
  展昭这一回头,那万齐牙突然就抬手一飞镖打出来,展昭抬手挡开,侧身……同时,万齐牙飞身从他侧面窜过,想要夺路逃走……只可惜来到了赵普的身边。
  “万齐牙?”赵普轻念了一声名字,也没想起来是什么人,不过就凭他刚刚为了混进城逃生刺伤毛驴,不惜伤害了那么多路人这一点,就肯定不是好鸟。
  赵普抬手,一把拽住了万齐牙的一领子。
  万齐牙和展昭都一惊,赵普出手极快,拽住那人后,抬手接住他飞过来的两只飞镖,赵普单手将人在空中抡了个全,大头冲下一把甩到了地上……
  “呯”的一声,万齐牙摔了个结实,牙都磕掉了,趴在了地上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官兵涌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万齐牙绑了起来,为首一个对展昭道,“展大人,今日多亏你了,我们抓这贼子抓了好几个月了。”
  展昭一笑,指了指赵普,道,“你们多谢他吧。”
  几个官兵对赵普笑,赵普看了几人一眼,官兵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吃惊,这位爷好大的气派啊……大概是出于本能被赵普长年当元帅带兵打仗的气势所震慑,官兵们各个都很老实。
  展昭看了看赵普,转脸,望了一眼城楼和街角……那里埋伏着四个影卫,想了想……展昭心中存疑,但没说话。
  “爹爹。”小四子搂着公孙,看了赵普一眼,小声说,“流氓叔叔好厉害。”
  ……
  公孙抬眼,就看到赵普一张脸都黑了,展昭听后也吃惊,看了赵普一眼,有些促狭。
  这时候,就听有官兵招呼人,“唉,去找个郎中来啊,有人被驴撞伤啦!”
  众人望过去,就看到路边倒着一个老汉,。几个官兵七手八脚想要去扶他,公孙喊了一嗓子,“都别动他!”
  几个官兵都停下了手,公孙从驴背上,拿下了药箱,将小四子先放到了地上,转身到了那个老汉身边,道,“他肋骨折了,老人家骨头脆,你们要是移他,断骨插入了内脏,就没得救了!”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都点头。
  展昭见小四子站在一旁,就蹲下来问他,“喂,小四子,你爹爹是郎中么?”
  “嗯。”小四子点点头,道,“爹爹是最最好的大夫。”
  “哦……”展昭想了想,又问小四子,“对了,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这青阳城里的大夫我都找遍了,没人能治好,你爹爹能不能治啊?”
  小四子眨眨眼,问,“你朋友受的什么伤啊?”
  展昭想了想,道,“他被一个武功高强的 人震断了筋脉,现在瘫在床上不能动,脑袋也有些不灵光没法说话,因为他知道些重要的线索,所以我要治好他,然后打听打听。”
  小四子听后点点头,道,“爹爹可以接筋脉的,脑袋不灵光不能说话是脑袋里头有血块,爹爹也可以治。”
  展昭和赵普微微吃惊,别看这小孩儿有些呆,不过好像对病理和医药很了解啊。
  再看公孙,已经帮老人处理好了伤,让官兵将老人抬回去,嘱咐老人,在床上静养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公孙回到了小四子身边,小四子搂住公孙,道,“爹爹,展展说他有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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