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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歌066

子,整个世界都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优秀才能的啊。”仿佛看到了孩子们那充满了希望的来似的,扎尔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嫉妒的呢?扎尔已经从舞台上引退了。以后最多也只会对接受考试的孩子们抱有希望,绝对不可能会因此而令扎尔感到痛苦。将来要由自己培养和训练的弟子候补之一,其资料正记录在履历书之上。“我对培育他们可是充满着期待呢。”帆兰户学院高等学校一年级生,间崎梨音。在那个以卷翘的头发为特征的少女照片旁边,就写着这样一个名字。1.02 戌子 Part.1把曲棍球棒插回背脊上,少女微微一笑。“我非常期待着对你的培养啊。”她俯视着倒在脚边的少年,对这意料之外的收获感到相当满意。“在这个城市逗留的期间,看来是不会感到郁闷了。”昏暗的巷子里一片寂静。被破坏的大型摩托车升腾着黑烟,倒在旁边的那个戴头盔的人也一动不动。倒在同样一动不动的少年身旁的,是一辆名叫Solo的电单车。在那样倒在地上的车身上,引擎已经停止了运作,只有前轮在不停地空转。“能够接受我的指导,你还真是走运呢。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期待着吧。”面对晕过去的少年,少女挺起了跟年龄不太相符的微微鼓起的胸脯。虽然走过了许多个城市,但也很少会碰到这种程度的人材。先不说能操纵物体质量的能力,他自身的身心平衡性也相当理想。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忍受的。但是异常的精神状态,也是不可能永远获胜的。“坏掉一半”,才是最理想的状况。——如果要成为不输于任何人的、最强的战斗员的话。“唔唔——你是叫盐原鯱人吗,还真是个怪名字。啊,还有,你先借点钱给我吧。我已经没有钱去加油了。”少女从倒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抽出了钱包,确认了一下驾驶照上的名字,然后从里面“借走”了一张纸币。“你就在那里好好躺着吧,我还剩下一点工作要做。”“竟然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在同一个城市里诞生了两个特殊型的附虫者… …我看也快要接近非常事态了呢。虽然也可以算是罕见的事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面露笑容的少女拖着残影,从巷子里完全消失了。“生成特殊型附虫者的原虫指定——<浸父>一定就在这个城市里。”如此自言自语的少女的视野,已经变成了从上空俯视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在一瞬间内跳上了10多米的空中,少女落在一座建筑物的屋顶之上。在落地的少女脊背上,黄色的雨衣翻动了起来。插在背后的曲棍球棒和以皮带挂在脖子上的头盔,出现了放电现象。“应该已经被我的朋友打倒的<浸父>,为什么还会存在呢?… …我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所属的三号指定局员<浅葱>——狮子堂戌子,是不可能不作调查的!”站在蓄水池上,戌子以演习般的造作口吻说道。咬着棒棒糖的嘴边,露出了好战的笑容。戌子在防风眼镜里面闭上了眼睛,开始集中意识。在遮断了视觉的戌子眼皮底下,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顿时扩展了开来。然而那却是跟实际上的街道有所不同的光景,如果说跟热感应装置的映像相类似的话,也的确很接近。但是戌子所感应到的,并不是热量的高低。她所感应的东西,是“磁场”。如同能察知磁场强弱的感应器一般的戌子的能力,捕捉到了某个异常磁场的所在地。“——找到了。”睁开了眼睛的戌子,视线正俯视着街道的某个角落。在跟这里隔了几天路的大厦中,她发现了一个消失到墙壁里面的黑色影子。在戌子的能力引起的反作用下,地面的沙尘扬了起来。那些包含着铁屑的东西——也就是沙铁——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形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蝴蝶——浅葱斑蝶。下一瞬间,戌子就已经移动到旁边建筑物的屋顶上去了。随着空气振动发出“嗡”的一声,戌子又继续转移到别的建筑物之上。带着紫电的戌子的残影,正向着黑色人影所消失的巷子移动过去。建筑物的屋顶、墙壁、电线杆顶、行驶中的汽车车顶、油箱的顶部——转眼间,戌子就已经移动了数百米的距离。狮子堂戌子作为附虫者的能力,是以“磁力”为媒介,通过把自身变成磁力的集合体,以及对磁体的磁力进行操作,可以让自己跟金属之间产生强大的吸力,同时也可以使其产生互相排斥的力量。作为建筑物骨架的钢筋,埋在地里的水道管等等,在到处都是铁的城市里,简直就等于戌子的个人地盘。由于自然界的法则,在异常的磁场中移动时会发生放电的现象,但是穿着绝缘性的雨衣就可以避免触电了。戌子以穿梭于街道上的人们也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追踪着那个黑黑的人影。“终于到跟你清算旧账的时候了,<浸父>。”在重复着瞬间移动的过程中,戌子为了准备战斗而开始集中力量。“要恨的话就恨你自己生成了我这个附虫者的愚蠢——还有我碰巧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不幸吧。”——有一个名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那就是按照政府的官方公告,把被<虫>附身的附虫者作为“不存在的东西”而加以捕捉,偶尔会对其进行隐蔽和隔离——将这一系列工作视为自己使命的政府机关,俗称特环的这个组织,全权负责处理有关附虫者引起的一切问题。除了中央本部之外,其他的各支部也分别对全国各地进行管辖和监视。但是附虫者的能力有着相当大的特殊性,大多数情况下无法以通常兵器来应付,所以特环采取的措施就是对捕捉回来的附虫者进行管理,并通过训练来将其培养成军队。以牙还牙。那就意味着以附虫者来捕捉附虫者。“察觉到我了吧。想要逃吗!”戌子重新戴上防风眼镜,继续提高自己的移动速度,紫电的光芒穿过了大路旁边的阴暗小巷。如此的高速移动,要是没有戴上防风眼镜的话,恐怕眼睛会在空气的压力下遭到损伤。在这数年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力量确实在国内发展得越来越大。就算说他们现在已经拥有跟自卫队相匹敌的战斗力也不为过。这也就意味着附虫者的数量正变得越来越多。附虫者正在不断增加。“——抓到你尾巴了!”戌子的视野捕捉到前方巷子里的一个黑色的背影。作为生成附虫者的存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确认了三只原虫指定的个体。其中一只是<暴食>。那是一味贪婪地啃食着少年少女的梦想,不断增加着附虫者数量的存在。由于跟有着人类女性外表的她相接触而成为附虫者的人不计其数。被<暴食>变成附虫者的人,由于会获得操纵拥有独立形态的<虫>的力量,所以被称呼为分离型。另一方面,跟<暴食>相反几乎没有得到过任何发现报告的是<第三只>。虽然连外形如何也没有得到印证,但被它变成附虫者的人都会成为同化型。也就是通过<虫>跟宿主的一体化而发挥力量的类型。而现在戌子正在追踪的人,正是最后的一只原虫指定——“我绝对不会忘记你那件黑色长袍的。”在瞬间移动到拐角处的戌子眼前,掠过了一件肮脏的黑色长袍。因为进入了别的巷子里,所以只看到了一瞬间。但是戌子是绝对不会看错那件黑色长袍的。戌子是特殊型的附虫者。那是并不拥有实体性<虫>,而是通过别的媒介来行使能力的附虫者。产生戌子这样的附虫者的,就是被称为<浸父>的原虫指定。虽然不会频繁现身,但确实是不断生成附虫者的存在。披着黑色长袍就是他的特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的原虫指定。自从<虫>的存在被人们以传闻的形式在民间流传开来,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对于花费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也无法捕捉到其真面目的指定原虫,特环中甚至出现了放弃歼灭他们的倾向。但是,戌子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身为附虫者的人,大家都应该抱有同样的想法吧。有谁会原谅对自己施加了<虫>这个致死诅咒的存在呢——“… …!”一路追赶着那黑色的长袍,终于在巷子的前面追上了。戌子刚这么想,视野却突然被一阵光亮所笼罩。穿过了里巷之后到达的地方,原来是一条繁华街。高楼林立,在其中特别高的一座大楼的正面,是一个广场。许多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和放学回家的学生正在那里来来往往。“糟糕——”在人潮之中,黑色的布块跃动了起来,呈现出一件肮脏长袍外形的那块黑布,在人们的头顶如同融入空气一般消散无踪了。磁场消失了——戌子气得脸也扭曲了起来。人多的话,磁场就会被打乱。而且戌子的感应能力并不能探测<虫>这种存在本身,而是感应附虫者引发的能力波动。虽然使用能力的话就可以察觉到其所在了,但如果被打乱的磁场恢复原状的话,就不可能继续追踪了。“… …原来彼此之间都没有忘记吗。我真的是,光是心里焦急,都把这一点忘记了。比起我对<浸父>的了解,对方对我的能力要更熟悉得多啊。”这明显是冲着戌子能力的盲点而造成的结果。只要<浸父>不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那么直道他生成新的附虫者的瞬间为止,都无法感觉到他的波动了。看见身披雨衣的少女按着额头仰天长叹的样子,路人们都很不可思议似的纷纷回过头来看她。他们也照例看了看天空,可是自然看不到有雨点掉下来。“这次虽然被你逃掉了。不过你给我记住,<浸父>。下一次我一定会——”“呜呀!”“咕啊!”正当她一个人振振有词地说着的时候,却被一个从人潮中钻出来的少女撞到了。“对对、对不起!非常抱歉!你没事吧?”向自己撞过来的,是一个头发弯翘起来的女孩子。在不知是哪所高中的校服上,披着一件带兜帽的大衣。“啊,我的糖——”由于被少女的肩膀命中了胸窝,嘴巴不由自主地就把糖吐了出来。她慌忙在口袋里掏了一支新的棒棒糖出来。要是没有“这个”的话,戌子就会有麻烦。“啊,下雨吗?没、没有下啊、你放心吧!啊啊,你是说那个糖吗?对不起,我会赔你的!”(注:日语中的糖和雨的读音相同。)“谢谢你。你不用在意的,而且这是到处都没有卖的非卖品啊。不过你这招‘体撞’可真不错呢!”“非、非卖品吗?是稀有的限定品?”少女紧张而夸张地吃了一惊。“行啦行啦,你先冷静一下。对了,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一个怪异的人物?我想外表看上去应该是个老人的样子。”被帽子盖住的<浸父>的真面目,普遍被认为是呈现老人的模样。戌子不抱任何希望地向少女打听道。“啊,我想应该没有见到… …”果然不出所料,少女露出了莫名其妙的样子。由于早就预料到结果,所以也没有感到特别失望。不过戌子对眼前的少女产生某不协调的感觉,不由得定睛观察起她来。这个少女… …波动好像有点紊乱?由于反应迟钝而撞上自己,也是因为那个缘故。但是从普通人身上感觉到的磁场比平时紊乱的情况并不罕见,比如身体不适、精神状态混乱的话,就会出现一些异常。“你好像气息有点乱啊。身体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吗?不过这种波动… …好像是至今也没有感觉到过的波动。”“波动… …?啊,气息的话,因为我一直匆匆忙忙跑到这里来——啊!”仿佛回想起什么事似的,少女瞪大了眼睛。“对、对不起!我非常赶时间… …试演会就要… …”“抱歉啦,把你拦住在这里。你要小心不要遇到事故啊。”“不要紧!事故的话我刚才已经遇上了!”少女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向着少女跑来的方向看去,戌子马上明白了。那就是从戌子手上逃了出来,跟乘着Solo的少年战斗过的那条路的方向。大概她也是差点被卷入其中吧。那位少女没事实在太好了。把过着普通的青春生活、在心中怀着梦想的少女卷入附虫者的战斗,也并不是出于戌子的本意。戌子拿出手机,按下了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然后移动到马路旁的巷子里面。“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报上局员编号。”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戌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接着把自己的局员编号说了出来。“确认局员编号,声纹比对——完毕,切换成局内通信模式。”“… …”“这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的情报管理部。从现在起的对话,将会登记为中央本部异种三号局员<浅葱>的利用记录,并加以录音存证。请提出您需要申报的情报。”“怎么了?从我打到情报班的电话一般都是直接连到那边去的啊?”“在被重新指定为秘种二号的同时,从情报管理部调动到其他的任务去了。”“别的任务班,是哪里?我听说上星期<冬萤>从中央本部逃脱了… …难道跟那个有所关联?现在可以跟说话吗?”“有关的情报,现在只允许对支部长以上的人公开,同时跟该局员的接触也被禁止了。”“唔。那么,如果通过你的能力干涉主数据库来提取信息的话,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我想以三号指定的权限来获得所有关于<浸父>的情报。如果是的话应该只要几秒钟就行了。”“… …预计所需时间,大约为二十七小时。”“训练不足啊。嗯,不过之前由我找回来的那个徒弟应该差不多完成训练了,也不用担心没有后继者啦。等情报搜集齐全的时候,你再给我联络吧。”挂了电话之后,戌子抬头仰望悬挂着月亮的夜空。戌子的视线,正投向中央本部所在的赤牧市那一边。在去年圣诞节被捕获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冬萤>从中央本部逃脱,是在上周发生的事情。戌子所信赖的名叫的附虫者,可能也被卷入了骚动之中吧。“<冬萤>的周围还真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啊。”拳头自然而然地紧握了起来。从四年前开始的、围绕着<冬萤>的战斗,现在也依然在持续。众多的势力彼此交错,不仅是附虫者,连一般人也卷入其中,还呈现出以后将要继续扩大化的迹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展开着好几场重要的战斗… …”本来的话,戌子自己也同样是在战场中走过来的。被敌我双方所畏惧的“狂战士”——狮子堂戌子。虽然她以前跟那个一号指定的恶魔并肩作战过,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过去的力量的。现在的能力正在不断衰退,这样的自己就算参加重要的战斗,也毫无疑问只会在关键时刻拖别人后退而已。“… …恐怕没有比被战斗所遗弃的战士更可悲的存在了。”戌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寂寞的笑容。“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大规模的战斗了。”被战斗所忘却的狂战士。继续着孤身一人之旅的落魄战斗员。戌子甩了甩脑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立场。“真糟糕,现在的我明明已经引退了啊。还是把精力集中到现在的任务之中吧。”学会了所有战斗技术的自己,还有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因为相信着这一点,才能坚持生存到今天。“不断生成附虫者的<原始三只>,你们最好给我记住。现在你们一定只是把人类当成饵食吧。但是你们却无法估计到我们的‘可能性’。”总有一天要到来的、由附虫者展开的大规模的战斗——跟<原始三只>进行的最终决战。在这些战场上战斗的人,并不是戌子自身。而是即将被投入战场的、由戌子发现并培养起来的、可以说是新一代的附虫者们。“在你们生成一个附虫者的期间,我就要培养十个战士给你们看。”特别环境保全事务所,中央本部所属<浅葱>——狮子堂戌子。由组织所赋予的任务,是对未发现的附虫者进行探索和捕获,以及战斗员的培养训练。对具备战斗才能的战的进行“搜罗”,就是戌子现在的使命。由狮子堂戌子进行的“战斗训练”。对象为盐原鯱人。——现在开始。2.00 鯱人 Part.2未阅读短信数量——十八条。——喂喂,太迟了!演播室的租用费,全都由你付了啊!——我说呀,小鯱你真的没有跟谁在交往吗~?——听说在大马路上发生了事故!阿鯱,你是路过那里的吧?还活着吗~?——古文的课题… …到底是哪一页来的?——上次跟你说的那部电影的DVD到手啰!要我借给你吗?怎么办好呢?早晨。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了过来的鯱人,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自己的手机。看到这一大堆未阅读短信的内容,心里松了一口气。鯱人的日常生活,正凝缩在这个小小的液晶画面中。这些朋友们的声音,将会把他带回到跟往常无异的日子之中。但是——“… …”坐起身子,想要用手来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可是摸到的却是触感粗糙的绷带。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异样感,他马上拉起衬衣一看——只见上面有一块大大的淤青。鯱人马上回想起昨天放学后发生的事情。在骑着电单车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中心街的大马路上遭到了一只异样的怪物——附虫者和他的<虫>追赶。被追赶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因为被鯱人妨碍了痛快暴走中的附虫者。鯱人虽然有过死亡的预感,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卖,却发现自己正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附虫者。那时候,出现了一个突然向他袭击的人。那是一个明明没有下雨却穿着雨衣的奇特少女。从她在自己身边自由自在地瞬间移动这一点来看,就可以明显看出她并不是普通人。也许她并不是人类,而是幽灵之类的东西。不管怎样,总之鯱人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穿雨衣的少女身影了。鯱人仿佛要逃离那个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附虫者似,骑上Solo就离开了现场。回家之后,鯱人向家里人说了句“骑电单车时摔倒了”,就马上躺倒在床上。“… …”回复了所有短信之后,鯱人做出了一个干脆的决断。“嗯,全部忘记吧。昨天的事只不过是一个恶梦而已。”在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自己向自己点了点头。把昨天放学后的记忆从脑海中彻底清除掉。虽说被卷入了不幸的事故,不过鯱人还是这样子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他已经不打算再跟这些危险事情拉上关系了。鯱人隔着绷带摸了摸额头上的伤。跟胸口的淤青一样,那里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呜哇,这家伙果然是遇上事故了!”“看起来好像很痛耶… …小鯱,你没事吧?”“幸好不是撞车事故啊。只不过是摔倒而已吧?”——一回到学校,同学们就马上围在头上包着绷带的他周围。“哎呀,我还以为会死掉呢。我摔得很远啊,就这样咻的一声——”鯱人以笑脸作出回答后,同学们似乎总算放心下来了。听完了鯱人所编造的电单车事故之后,话题就转移到了昨天傍晚在大马路发生的大规模事故上来。那个戴头盔的附虫者所引发的事件,似乎被作为大型车失控事故报道了出来。明明有那么多目击者,事故原因却变成了大型车的失控——虽然这里面让人感觉到谁在进行情报操作,但那也是跟他无关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知道能够操纵新闻媒体的人到底是谁。“早上好哦——”鯱人笑着向走进教室的女生打了个招呼。那是昨天扇了他一巴掌的少女。少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马上又低下了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概是对昨天的事感到在意吧,她并没有回应鯱人的招呼。也没有必要那么在意嘛… …鯱人在心里苦笑道。“啊,说起来,最近你跟那个女孩很合得来嘛。进展顺利吗?”“我——都——说——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他用手扣在拿自己开玩笑的那个朋友的脖子上,紧紧勒住了他,就连经常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马上拿这个作为话题。在跟朋友们打闹的过程中,鯱人感觉到脑海里残存的有关昨天那些事的影子正在逐渐消失。一边面露微笑,一边细细体味着这种实感。我的容身之所,果然应该是在“这一边”啊——昨天的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因为被同班的女生扇了一巴掌,弄得头脑一片混乱吧。在跟附虫者的战斗中出现的感觉,应该是“那一边”的鯱人在极度紧张状态下产生的偶然产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错乱状态了。怀着轻松的心情,对任何事情都不深入思考,过着快乐日子的鯱人。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耳边回响起来。——你是附虫者吧?几乎要把不安忘记得一干二净的鯱人,却突然打了个寒颤,表情也马上僵住了。跟那呆愣的外表相反,在那一瞬间看到的雨衣少女的眼神是在非同寻常。就好像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一样——而且,就好像总有一天会被她抓到似的… …难以言喻的恐怖感。“… …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啦。”在跟同学们谈话的期间,鯱人暗自嘀咕道。跟鯱人没有关系。他也一直把自己是附虫者的事实隐瞒到现在,也有自信可以就这样生活下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昨天只不过是因为所谓的女人运什么的太差而已。想到这里,他就又想起了昨天遇到的另一个少女。对了,那个女孩——在停车场帮鯱人拉起电单车的那个一年级女生。为了挽救她做乘坐的巴士,鯱人才会遭到那个本来毫无关系的附虫者的追赶。这么一想的话,鯱人就觉得跟那个学妹说一两句怨言也应该不算过分。到底最后有没有赶上她所说的那件急事呢——但是鯱人对她却并没有什么坏印象。自己之所以救她,也不是因为受了谁的摆脱,只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做的事而已。“我说啊,在一年级里面,有个大概这么高的,头发翘翘的… …嗯,怎么说呢,是一个静不下来的女孩… …”从谈话的主题中脱离出来,鯱人向其中的一名朋友小声问道。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存在一种情报通的人物,在鯱人的班上也有一个大肆炫耀自己网罗了校内所有女生情报的同学。“嗯?其它特征呢?”“卷着一条格子花纹的围巾啦,我想应该是相当可爱的。”“格子花纹的围巾吗… …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也许是间崎梨音吧。”因为本来并不抱有期待,这时候听到他明确说出了名字,反而大吃了一惊。虽然很想逼问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因为他已经开始了说明,就只好闭嘴听他说了。“不过这也只是在有着‘可爱’这个评价的女孩子里面,按照你说的条件去找而得出的结果啦。一年D班,间崎梨音。没有参加社团。听说加入了什么剧团… …除此以外就不怎么知道了。”“不,已经足够了… …嗯。间崎梨音吗。对了,听说我在一年级里面的评价是花花公子啊,是真的吗?”“你想听吗?”“… …不,还是算了。谢谢啦。”向那个朋友道谢之后,鯱人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交友联谊会的事,你快决定去不去啊?”——突然被人这样子大声叫了一声,整个教室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看来那花花公子的误会就是这样在校内流传开来的吧。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走了过来,短时班会开始了。说完了几句简单的联络事项之后,班主任就早早离开了教室。鯱人茫茫然地注视着黑板上的时钟。到第一节课开始还剩下十分钟的时间。“… …”鯱人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他所去往的地方,是位于教学楼一楼的一年级教室。走下楼梯,向着D班的方向走去。只要有领带不同颜色的学生在走廊上走,就自然而然会吸引到一年级生的目光。于是他早就抛开顾虑,堂而皇之地在走廊上大步前进。走到D班的时候,正好是短时班会结束的时刻。从教室里走出来的老师以讶异的眼神瞥了学年不同的鯱人一眼,就马上离开了。“嗨,你好啊。我是二年级的花花公子,请问名叫间崎梨音的女生在吗?”鯱人向那个刚要走出教室的女生说出了这句话,全班的视线马上集中在他身上。而且还在瞬间内静了下来。本来打算开个玩笑的他,面对这种意料之外的反应,只好挤出了僵硬的笑容:“那个,到底可爱的后辈们是怎么看我的啊… …?难道真的”“啊,那个… …间崎同学还没——啊,来了。”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少女的身影正向着这边小跑过来。毫无疑问,那就是昨天帮他拉起电单车的那位少女。鯱人不禁在心底里感谢那个同学的情报网的精确。大概是一路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吧,气喘吁吁的梨音抬起头,看见了鯱人。仿佛一时间无法理解状况似的,她一下子在鯱人的面前呆住了。然后,梨音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D班的教室,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交叉着双手打出一个“X”的记号。“你来找我们班有什么事,盐原学长?啊!难道又打算向女生们下毒手… …D班的和平就由我来保护!”“啊,谢谢你啦。我想先借走她一会儿。”“哦… …请随便。”“咦?是、是我吗?怎么,好像我还被同班同学背叛了啊?”鯱人拉着惊慌失措的梨音的手臂,离开了教室的门口。一直把她拉到了饮水处那里。梨音依然露出一脸警惕的神情。从第三者角度看来,那就像是鯱人把梨音逼到了墙边一样。“那那那、那个…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难道是打算找谁来救她吗?鯱人再次为自己的得不到人家的信任而大受打击。“我不会把你拿来吃掉的啦… …总之,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只不过是对昨天放学后的事有点在意而已啦。”“啊,怎么了,你头上的绷带!是受伤了吗?——啊!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个班的?”“你要先好好听别人说话。”“啊呜!好痛!呜呜… …”鯱人忍不住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梨音连忙向要仰身避开,可是却恰好把后脑勺撞在墙上。她捂着额头和后脑,肩膀也颤抖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是个很有趣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她,就可以把不愉快的事情——比如昨天跟附虫者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我只是来问你,昨天在那之后又没有赶上那件急事啦。因为我还是觉得有点在意。”“在那之后… …吗?”是在巴士差点被附虫者撞坏的事故发生之后啊——看到仿佛想哭出来似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少女,鯱人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因为我想,如果因为在停车场帮我的忙而害得你迟到的话,就太过意不去了。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是的,非常重要的事。”梨音露出了满脸的满脸的笑容。鯱人不禁怦然心动。“虽然时间上是没有赶上… …不过那只是因为坐的巴士受到事故的影响而已。而且虽然迟到,结果也得到了那边的宽容。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少女以清晰而流畅的声音说道。冷静下来的梨音说话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是吗。”就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鯱人露出了率直的微笑。“太好了。”“咦?… …不,没有啦,其实真的不是因为学长的关系… …”说完,她就红着脸低下了头。发现自己反而让后辈的女孩子不安起来,这次就轮到鯱人发慌了。“即、即使是那样,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啦。就让我补偿点什么吧… …对了,下次我朋友会搞个活动,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没有。”她再次抬起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鯱人马上就丧气地垂下了脑袋。“啊,咦?你怎么了呢?”鯱人不由自主地大声说了一句,然后握住了梨音的肩膀。只是被拒绝了的话还好,但要是一直这样子被误会的话,他实在无法忍受。“的确我经常会被误会,但我其实不会那么随便跟女孩子搭话的!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传闻,不过那些都是骗人的,明白吗?”“… …那个… …”面对把脸凑过来的鯱人,梨音很尴尬似的挪开了视线。“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真的没有去玩的时间。”“咦?”“早上有剧团的早练,放学后又被芭蕾舞课程、英语会话和剧团训练占满了。而且星期六日都一直在打工… …”“剧团… …就是那种舞台演剧之类的?”“是的!我的梦想是将来有一天能站在大舞台上!”梨音马上精神饱满地点了点头。梦想——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鯱人的心就剧烈跳动了一下。据说<虫>是为了啃食人类的梦想而存在的。——但是那些传闻,也毕竟是传闻而已。身为附虫者的鯱人,根本没有什么梦想。只不过是每天过着快乐的日子而已。正因为如此,鯱人非常喜欢为向着梦想努力的人鼓劲,因为他们有着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鯱人微笑着放开了抓住梨音肩膀的手。“希望你能实现。”“是的!”没有梦想附虫者,和拥有梦想的普通少女互相露出了微笑。“不过,偶尔去舒缓一下压力不也很好吗?到你真的有空的时候,就给我联络吧。可以告诉我短信邮箱地址吗?”“啊,是的。请等一下。嗯… …啊!这种状况,难道是我在受骗吗?盐原学长果然就是花花公子——”“不是不是。你别管那么多,马上把手机拿出来吧。快要开始上课了。”鯱人跟拿出手机的梨音交换了短信地址。“… …嘿,手到擒来。”“那、那种笑容是怎么回事!我果然是被骗了吗!”就在他拿梨音开玩笑的时候,校内的上课铃声响起了。“噢,糟糕!今天第一节课是移动教室——”正当鯱人为了回到自己教室而转过身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窗外,在学校正门旁边的停车场的顶棚上,正站着一个黄色的人影。明明没有下雨却穿着雨衣雨鞋的娃娃脸少女。脖子上挂着电单车用的防风眼镜。嘴里咬着棒棒糖的那副模样,绝对不可能看错。“快、快还给我,我的短信地址!我对欺诈是绝对不——啊,哪个?怎么了呢,脸色好像很差啊?”“… …!不,没有——”鯱人一下子回过神来,重新面向梨音。心脏正在激烈地捶打着他的胸腔。在跟梨音说话的期间已经忘记的、昨天跟附虫者的战斗,这时候又再次掠过了脑海。“… …!”第二次向窗外看去的时候,停车场的顶棚上已经看不见雨衣少女的身影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正剧烈地刺激着耳膜。冷汗也沿着脊背淌了下来。“学长… …啊,刚才的是上课铃声吗?不知为什么,跟平常有点不一样呢。是一种让人头痛的声音… …”“铃声?是、是吗?也许是把——那么我先回去教室了。之后再给你联络。”鯱人挤出了笑容,然后快步转身离去。从背后传来了梨音“如果你发一些奇怪短信的话,我是不会回复的!”的声音。一年级生们都纷纷走进各自的教室。走在突然变得毫无人气的走廊上,鯱人头脑陷入了一片混乱。“是、是错觉… …吧?”不知不觉、鯱人已经小跑了起来。他心无旁骛地向着阶梯走去。正在被注视——虽然很想认为那是幻觉,但是他的全身却感觉到一股刺痛般的视线。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紧张感,绝对不是什么错觉。当时,在鯱人面对着倒在地上的附虫者的时候,就是那个雨衣少女不由分说地向自己发动了攻击。还没等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少女就踢来了一脚,然后好像还说了句什么话。——你合格了。回想起来,内心不禁一阵战栗。到底是在什么方面合格了?自己到底将要被那个幽灵一样的——不,简直是一身“旅行者”打扮的那个人做些什么呢?难道这次就为了杀掉我而——“… …!”来到楼梯的时候,鯱人的视野中出现了少女的身影——她正伫立在鞋箱所在的那条通道上。头戴防风眼镜,随风翻飞的雨衣表面不断迸射出紫电。“哎呀,昨天才跟你见过的呢,盐原鯱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就连这种疑问,鯱人也没有想到。他反射性地朝着跟少女相反的方向——特别教学楼奔去。登上了位于走廊尽头的楼梯,沿着二楼的通道跑进了理科准备室。“那、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被那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追赶,根本就莫名其妙。难道她是那个秘密组织的杀手,因为自己目击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所以被追杀吗——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只有这一类老掉牙的情节推测。“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会被那种人盯上的事啊… …!”整理了一下呼吸,他就悄悄从准备室里探出脸来,观察了一下走廊的情况。放下心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竟然说我是‘那种人’,你真是太没礼貌了。你要叫我做狮子堂戌子大人才行。”声音从自己的头上传来。鯱人抬头看向天花板,不由得马上愣住。“你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对聪明的我来说简直是了如指掌。”雨衣少女的身体,正悬挂在天花板之上。不,悬挂这种表达还不算合适。正确来说,应该是上下倒转地用双脚“站”在天花板上。“明明是倒着站在这里,为什么我的裙子没有翻过来?你一定是对这个感到疑问吧?你真是够色的呢。呵呵,这里是有机关的。其实这条裙子是——”我根本没有想那样的事。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昨天在雨衣之下应该是穿着一边穿洞的牛仔裤才对。但是因为注意力都被雨衣吸引了过去,根本没有余力去顾及那种事情。“呜、呜哇——!”面对这种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光景,鯱人马上奔出了走廊。仿佛连呼吸都觉得浪费时间似的,一下子就冲下了楼梯。来到一楼,向着通道另一头的走廊跑去。那正是昨天被同班的女生扇了一巴掌的,跟体育馆相连的通道。但是在踏上走廊的时候,却看见在中庭滚来滚去的雨衣少女已经在迎接自己了。察觉到鯱人之后,狮子堂戌子一下子做起了身子,红着脸说道:“喂喂——人家本来是打算用沙铁沾满全身,叫一句‘怪兽KABIGON!’来吓你一跳的耶。你别在人家准备的时候闯进来嘛。”“… …!”“啊啊,等一下。我还有其他搞笑的俏皮话——”就好像在做噩梦一样。鯱人跑到了楼外,沿着围绕校舍墙壁的紧急楼梯奔了上去。随着哐哐的脚步声,向着楼上急速飞奔而去。从四楼通往到天台的地方,被一道锁着的栅栏挡住了。但是鯱人却轻轻一蹬墙壁,以高跳越过了栅栏。冰冷的寒风向他迎面吹来。“使用力量吧。”在登上屋顶的鯱人眼瞳中,映照出悠然伫立的少女身影。跟刚才那种不合时宜的呆愣表情完全判若两人,穿着雨衣的戌子的视线变得异常锋锐。“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吧,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可能从我手上逃掉的。”戌子散发出的强烈杀气,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呜呜——”被逼到了绝境,鯱人仿佛被谁操纵着似的举起了手臂。以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动,并向着戌子指去。从鯱人的身体上,释放出了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呈现出“秋茜”姿态的光芒化作了一道闪光,戌子连逃避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刺中了。鯱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同时,戌子的身体也被增加了重量,随着一阵“喀啦咔啦”的声音,地板上出现了裂缝。那是因为鯱人以能力把自己的重量转移到少女身上,然后再进行增幅的结果。这样一来,少女的身体应该拥有汽车般的质量了。那并不是人类的体力可以挪动的重量。封住了戌子的行动、并把自身体重变为零的他,只要从屋顶上跳下去的话——一阵紫电的光芒掠过了正要翻身跳下去的鯱人的视野。“——你别以为可以逃得掉。”转眼间,曲棍球棒的前端已经抵住了鯱人的下巴。“在意志受挫的状况下选择的逃走,只会给你带来败北。”刹那间,缠绕着紫电的戌子已经逼近到鯱人的眼前。明明已经被鯱人的能力增加了几十倍重量的球棒,却被她轻而易举地挥了起来。要被杀掉——预感到死亡的到来,鯱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意料中的冲击,却等了好久也没有出现在身上。“…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只见戌子保持着用球棒抵着自己脖子的姿势,固定在眼前。她冷冷地望着一脸恐惧的鯱人,露出了嘲笑。“你还真是傻瓜呢。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尝试去战斗?”被她这样嘲笑,鯱人只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不就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向我发动袭击吗!正当他冲口而出地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被戌子的话打断了。“你一定是因为这种突发事态陷入了混乱吧。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袭击。所以,也没有战斗的理由——看你的样子就好像想这么说啊。”“… …!”“刚好是相反啊,相反。你并没有不战斗的理由。”戌子放下了球棒,轻轻地推了一下鯱人的胸口。呆站着的他仅仅是这样就被撞到了栅栏之上。在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鯱人面前,戌子用球棒对准了他。“你是附虫者,正在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在这种状况下,你还有什么不战斗的理由?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战斗吧。如果想生存的话,就在被打倒之前战斗吧。如果不想成为无法思考的缺陷者,就好好想一下。如果忘记了为生存而挣扎的话,在那一瞬间,你就已经输掉了。”鯱人茫然地抬头注视着少女。现在,他的能力还没有解除。“你觉得我能自由行动很奇怪吗?我穿的衣服上嵌有金属纤维,这根球棒也是钢制的。在追赶你的途中,我也应该说过吧。关于裙子和沙铁的话… …你就是因为漏掉了这些关键词,所以现在才被我把握着性命。”磁力——鯱人终于领悟了戌子的能力。如果眼前的少女是附虫者,并且能像鯱人控制重力那样操纵磁力的话,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在里面藏着钢筋骨架的校舍内,即使倒立在天花板上,或者利用引力和排斥力进行高速移动,也是可以做到的吧。如果操纵的磁力足够强大的话,即使被鯱人的能力增加了重量,也还是能够加以操纵的。“在到处都是金属的城市里,我是无敌的。你给我好好记住吧。”再挺着微微隆起的胸脯的戌子身上,已经感觉不到杀气了。“… …那么。”“嗯?”“我要怎么做?既然你要叫我‘记住’,也就不是要杀掉我了吧?”橙色的“秋茜”从戌子身上飞了起来,回到了鯱人的身上。明白了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后,鯱人已经没有了逃跑和战斗的想法。这样一想通的话,就连恐惧带来的头脑混乱也全部消失了。鯱人也很清楚,只要她有这个意愿的话,随时都可以做到这一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被名为狮子堂戌子的怪物盯上了。仅仅是因为自己使用了一次长年以来都隐藏着的能力。“唔,看来你已经理解了自己的立场呢。佩服佩服。”戌子一脸高兴地笑着,然后用球棒抚摸着鯱人的脑袋。鯱人的心中顿时萌生出一股杀意。“——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个名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雨衣在二月的寒风中轻轻飘动,戌子开始讲述了起来。据她所说,所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一个为了管理附虫者而设立的政府机关名称。在这个国家里,还有除了鯱人以外的众多附虫者,那个组织就对这些附虫者进行搜索、捕获、管理和隔离,有时还会将他们训练成局员来为组织服务。“… …哦,原来如此。”鯱人苦笑了起来。对于过着普通生活的他来说,那实在是难以置信的内容。可是,其中也有合乎道理的部分。既然自己作为附虫者而存在,那么有人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放着不管的话就会有危险,也是很自然的事情。“那么我就要被带到那个名叫特环的地方,然后被隔离开来吗?”鯱人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眯起了眼睛。已经无法再回到目前的生活了吗——这么一想,他就越发对这些快乐的日子感到留恋。不停收发短信的手机。自由自在地在路上驰骋的Solo。深深地吸进肺部的新鲜的空气。自己也许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地触碰到了。“… …向那个女孩要来得短信地址,还真是浪费了呢。”很想再跟那个名叫间崎梨音的女孩多说几句话。鯱人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我给你一个机会吧。”背对着太阳的狮子堂戌子,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台词。“我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在我了结那件事之前,我就先把你的事情保留着不说出去吧。然后,在这段期间内——”鯱人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还以为自己要被不由分说地扔进隔离设施里面去。“就由我来对你进行训练。”自称无敌的少女高声宣言道。“你具备了战斗的才能。你将要在我的手上,成为一流的战士。”“… …啊?战士?”鯱人一时间无法理解戌子的话中含义。到昨天为止都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自己,要成为战士?到底该把什么跟什么连起来才会得出这样的想法?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有毛病?“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尽管逃避好了。只要我在这个城市里,就一定会把你找出来。正如刚才的捉迷藏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掉。如果想从我手里逃掉的话,就必须变得比我更强。”嗖的一声,球棒带着风声指向了鯱人。“如果你在我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变得比我更强大的话,我就再给你自由吧。你要好好努力哦——”一脸困惑的鯱人,和看起来很开心似的露出笑容的戌子。在晴空之下正面相对的两名附虫者。那就是盐原鯱人和狮子堂戌子——新旧的狂战士开始交替的萌芽瞬间。盐原鯱人的“基础训练”。——现在开始。2.01 The others间崎梨音的放学离校时间相当早。在放学铃声响起后,她理所当然地比谁都更快一步奔出教室。放学后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几乎被剧团的训练和学习填得密不透风。就连跟同学玩耍的记忆,都几乎没有过。“好痛——”光是从鞋箱里拿出鞋子的动作,也会让手脚关节传来一阵酸痛。在毫无休息时间的训练和学习的日常生活中,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最近就连在学校上课的期间,也只能勉强抑制着自己的睡意。“——不痛!”她抿着嘴唇,向自己暗示道。回头向走廊那边望去,只见面露笑容的同学们正慢慢地向这边走来。是接下来要到街上去玩吗?还是说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在过着讴歌青春的生活,每天大概也很开心吧。但是,梨音并没有觉得羡慕。因为她有自己的梦想。小时候到国外旅行,她曾经看到过一部名叫“BEAST”的音乐剧。自从对那种无比壮大恢宏的场面保有憧憬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渴望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同样的舞台上。“今天我也要努力训练!噢——!”她模仿着英国起源的悲剧“皇帝”中的动作,气势十足地把拳头高高举起。平时坚持进行着发声练习的梨音的通透声音,在无人的楼梯间回荡。关上鞋箱盖子后,她就飞也似的奔出了外面。今天剧团训练的时间也很紧迫。在匆忙往正门跑的途中,她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向停车场看去。“唔,又偷懒了吗?盐原学长。”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鼓起了两腮。梨音每次放学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停车场里寻找那辆蓝色电单车的身影。这是从被班主任叫去商量升学问题,后来没能及时赶上试演甄选会的那一天开始的。起因就是那时候她帮助了一个因为拉不出电单车而苦恼的男生。“今天又偷懒了吗?”自从跟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名叫盐原鯱人的学长相遇以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在帮助他拉出电单车的第二天,她还被鯱人缠着跟他交换了短信邮箱地址。但是自那以后,鯱人就变得很少出现在校内了。在交换了短信地址之后,也没有收到一次他发来的短信。不仅如此,在梨音放学的时候,也看不见那辆Solo单车的影子了。大概是早退,或者根本就偷懒没来上学吧。鯱人今天是不是也在哪里玩耍作了呢?“连一条短信也不发给我,学长的确是个花花公子呢。”关于盐原鯱人这个二年级生的评价,即使是刻意奉承也无法用“好”来形容。同学甚至还一脸认真地向她警告说“要小心啊”。对于每天过着训练和打工生活的梨音来说,光是被异性搭话就已经算是一件很大的事了。而且,在鯱人说出“花花公子什么的都是误会”那句话的时候露出的认真表情,看起来非常有成熟感,一点也不像只比自己大一年的人——“NO!NO!现在可不能想一些多余的事啊,梨音!”梨音一边跑一边抱着脑袋,就像法国剧“女王之墓”中苦恼的女主角一样仰天叫道。对梨音来说,现在甚至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当她出了正门向巴士车站走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的那一路巴士恰好到站。于是她马上以全速飞奔起来,勉强赶上了巴士。“呼… …真让人心跳加速… …”抓好扶手,用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眺望着窗外流过的HORANTO市街道景色的梨音,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胸口的急剧跳动声,并不是因为想着鯱人的事情,也不是由于匆忙赶车的缘故。“… …”紧咬着嘴唇的梨音所抓着的扶手,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下个月,在HORANTO市观光名胜“Oranje Land”举行的音乐剧。其标题就是——“BEAST”。并非别的,正是那部作为梨音梦想起点的音乐剧,即将由日本的大规模剧团重现于眼前。而且还因为担当重要角色的演员突然无法出演的关系,而举办了一场紧急试演甄选会。在试演中合格的人,还可以参加之后到各地的巡回公演。本来的话,这应该是在负责出演剧团的内部进行角色补充的,但是在担当日本公演顾问的扎尔.哈里希的强烈要求下,才举行了以预演形式进行的试演甄选会。扎尔.哈里希是以名剧“BEAST”为开端成为知名演员的、参加了百老汇初回公演的一名角色。年幼的梨音也同样是被他的高超演技所压倒的其中一人。对梨音来说,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只要被扎尔看中,就可以接受真正百老汇级别的指导。而且也听说过,有人在他的推荐下获得过海外公演的担当角色。也许真的能站在作为自己梦想起点的舞台之上——可以说,梨音就是为那一天而努力至今的。“… …真讨厌,浑身都在打颤啊。”不去想那些多余事的话,可能会轻松很多。捂着胸口的手在不停颤抖。——今天,是上次参加的试演会二次审查公布结果的日子。“呜… …”在不断晃动的巴士中,梨音紧张得脸都扭曲了起来。甚至还有一种气闷的感觉。如果合格的话,梨音至今为止的努力就能得到回报。但是,如果不合格的话——梨音低着头,咬住了下唇。梨音目前正在不断碰壁。在剧团训练中受到监督斥责,在芭蕾舞培训中也被其他学生赶超了。虽然也可以说是因为疲惫的关系,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如果是梨音的才能已经达到极限的话… …“… …NO!NO!不能那么懦弱!反正能做的事我全部做了!嗯。”她小声地自我鼓励道。在梨音的耳边,隐约传来了一个奇妙的声音。“… …!”肩膀抽搐似的颤抖了起来,梨音不禁抱住了脑袋。环视周围,只见其他乘客们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又来了——最近有一个声音正在缠着梨音。就像敲打着金属似的尖锐破裂音。仿佛从头上贯穿到脚趾一样,是一种非常不快和污秽的声音。明明声音大得出奇,可是却只有梨音能听到。她感到一阵头疼。自己也许比想象中要疲劳得多吧。“——先生的孩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坐在梨音旁边座位上的两个主妇之间的对话,传进了梨音的耳中。“好像是在帆兰户高校读书的孩子吧?应该是二年级的。”“嗯,听说在吹奏乐部的发表会上决定了要在全国大会出场什么的… …而且还在家长联合会上说要组织个后援会呢。”面露笑意的那两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阴险。“那个,听说已经取消了,好像是因为本人辞退了出场资格啊。”“哎呀呀,是怎么回事呢?”“听说因为失恋而大受打击,所以无法重新振作起来了。难得有那样的才能,这种问题还真是… …”“是不是碰上了很糟糕的对象呢?不过,嗯… …”“嗯,本来至今为止应该都在拼命努力的啊… …这样一来全部都白费了。”梨音瞪大了眼睛。什么全部都白费——听了这句话,她就感到浑身坐立不安了。心跳不断加速,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心态。我至今为止做的所有事情,也许会全部白费——不知为什么,她对继续前往训练场感到一阵恐惧,于是按下了下车的按钮。巴士马上就停了下来,梨音仿佛要躲避别人视线似的从巴士里走了下来。在梨音下车的同时,车上有一团黑色的烟雾升腾了起来,离开了巴士。大概是巴士排出的废气之类的东西吧。梨音在比目的地早了两个站的车站下了车。那正是几天前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附近。可以看到施工人员正在为了修复道路而拦住了部分车道。从这里也可以走路前往训练场。梨音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于是走进了路旁的便利店。“… …NO,NO。我必须纠正害怕就逃避的坏习惯。”梨音站在杂志贩卖区,小声嘀咕道。不管怎么说,梨音在所属剧团里也是备受期待的一员。但是一旦到关键时刻就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无法发挥本来的水平,这就是她的坏习惯。“真想到别处去玩玩呢。”梨音依然站在杂志贩卖区,小声嘀咕道。这样的想法,还真好久没有过了。追求梦想的日子,让她觉得非常快乐。但是一旦到了自己的梦想面临考验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不安起来。至今为止还没有能做出过令人满意的演技。因此,她就对自己没有自信,也无法想像自己获得成功的样子。不认为自己的梦想会实现——这样的预感,更令最近的梨音无法集中精神在训练之中。“说过要带我去玩的人,也完全见不到影踪。”鼓起两腮的梨音在脑海中想起来的人,就是盐原鯱人。对于他说一起去玩的那件事,现在的梨音很可能会一口答应下来。从自己的梦想中逃离出去。这对她来说仿佛是一种非常甜美的诱惑。“呼啊!对不起,这个… …不用袋子了… …!”听到从店内传来的一声大叫,梨音马上回过神来。“盐原学长?”看到站在付账台前面的少年,梨音不禁瞪大了眼睛。拿着饮料瓶的盐原鯱人向着梨音这边转过身来。他身上正穿着学校规定的运动服,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啊!”盐原鯱人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容,说得好听点就是平易近人,说得难听点就是轻浮了。身材纤瘦、有着中性容貌的他,的确是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梨音在心里想道。“梨音!真的很巧啊!”被他这样子大声叫出自己的名字,梨音不禁红起了脸。明明只是跟他说过几次话,他却像长年的好友似的向自己打招呼。被异性呼唤自己的名字,除了父亲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请,请别那么大声叫人家!还有别直接叫我的名字!就算是亲密的朋友之间也是有礼仪的!”梨音提高警惕——或者应该说是因为害羞的关系,向后倒退了几步。“为什么?有什么关系嘛。你也用名字来称呼我吧。如果不叫的话我就再给你弹额头了哦。”“鯱… …鯱人学长… …”“好,很不错。对不起啦,我没能给你发短信。而且现在不仅是梨音,就连其他人我也很难抽时间来发啊。啊——果然跟梨音在一起的话就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呢!在疲累的时候还真是特别有效。”好、好轻浮——梨音绷紧了脸,无可奈何地被他逼到了角落里。不知道为什么,鯱人露出了一脸放心的样子。那股兴奋劲儿,就像好几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一样。这样下去,要是再不说话的话,说不定会被他抱过来。脑海里浮现出“攻击就是最大的防御”这句话。“你、你偷懒不上学,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嘛?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被人叫做花花公子啊!”“咦?梨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上学呢?”马上就遭到了他的反攻。如果老实说自己每天都到停车场看的话,也太没面子了。不是梨音一时说不出话,沉默了起来。鯱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喝下了一口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半瓶水之后,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不,没有啦… …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真的。每天都要从Oranje Land到这里跑上好几个来回,到底有什么用啊。首先是基础体力什么的,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咦?从Oranje Land跑到这里… …那到底有多少公里… …”“嗯,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认真,所以我也只是随便做做就算了。”看着面露笑容的鯱人,梨音的脸马上没有了表情。“梨音你呢?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向着梦想努力?”跟鯱人见面后一度消失的不安,又再次涌上了心头。要是在途中没有下车的话,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知道试演甄选会的结果了。但是梨音却因为害怕知道结果,而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我、我… …”看到吞吞吐吐的梨音,鯱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他马上微笑道:“看来也没必要问了,你应该还在拼命努力吧。”“咦?”“看,你在烦恼的话,就证明你在努力了嘛。因为向着某个目标拼命努力的人,无论是谁都会烦恼的啊。”如此说着的鯱人,却没有任何烦恼的迹象。梨音不禁一脸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那个… …鯱人学长,你难道没有烦恼吗?”这么一问,鯱人就微笑着摆了摆手。“啊,没有没有。我每天都那么开心啊。”“好轻浮… …”“所以,我很羡慕梨音你哦。”面对他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梨音的心不禁噗嗵地剧烈跳动了一下。“有着明确的目标,不断努力,不断烦恼…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我不具备的东西啊。我根本就没有梦想什么的。”本来的话,自己是应该对这句话感到气愤才对吧。虽然只能以一句“一点也不考虑人家的感受”来概括,不过她还真是没有料到他会说得这么干脆。但是梨音之所以没有感到气愤,恐怕是因为鯱人脸上露出的表情吧。可以看出,在那满面的笑容之中,的确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对梨音的羡慕之情。“所以,我很想为梨音打气哦。”“咦… …”面对红起了脸的梨音,鯱人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时听你诉苦,跟你谈心啊。我想你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找我吧。不过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啊… …”梨音抱着书包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为自己打气。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让自己心里痒痒的,然而却唤醒了一种至今为止从没有过的感情。心里涌起了一股小小的勇气,感觉现在直接到训练场去也没有问题了。谢谢你——当梨音刚想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视野中却出现了一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Vespa电单车。“糟糕!”鯱人也同样看着那走下Vespa的人物。那是一个明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却作一身雨衣雨鞋的奇妙打扮的少女。头盔以皮带挂在脖子上悬垂在背后,防风眼睛则挂在前胸。那特征鲜明的外表,梨音也曾经见过。在参加试演会二次审查的那一天,自己因为跑得急而撞上了她。那雨衣少女一走进店内,就把背着的曲棍球棒抵着鯱人的脖子。咬着棒棒糖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至今为止我也培养过不少个学生… …可是偷懒的陋习这么难除掉的学生,你还真是第一个呢。一旦放松警惕你就不见了踪影,害得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别的事。今天的惩罚跟平常不太一样,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虽然不知道理由,但看样子似乎很生气。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厉鬼般的压倒性气势,白白浪费了那张可爱的脸蛋。“这是误会啦,戌子。你冷静点慢慢说,好吗?”鯱人拿着饮料瓶高举双手,满脸堆笑地说道。“今天只不过是碰巧见到了认识的人… …如果连招呼也不打的话,作为一个人也太有问题了吧?对啦,就是那个亲密的朋友之间也要讲礼仪嘛… …”“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理解自己的立场?这可不是怀着吊儿郎当的心情就能生存下去的世界,而且你根本就没有干劲,光是这点训练你就打算逃跑的话——”“啊~真是的,我已经听你说过三百遍同样的话了啊。”在公众面前开始说教起来的戌子,和一脸笑嘻嘻地左耳进右耳出的鯱人。“无论是多少次我都要说!而且你那种‘只要随便应付一下的话到时候就没问题’的马虎态度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既不打算认真去干,可是也不打算逃跑——喂喂!你快收起那嬉皮笑脸的笑容!”看到喋喋不休地向鯱人说教的少女,梨音心中又涌现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感情。从两人互相直呼名字的情况来看,那位少女对鯱人来说大概是比梨音更亲密的人吧。看见梨音沉默不语的样子,鯱人仿佛这才记起来似的向她看去。“对不起啦,梨音。我要走了。”一边用手挡着向自己揍过来的曲棍球棒,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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