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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歌069

全无关的事情感到不对劲。“刚才的音乐… …就是车站前的时钟塔的——”看了看挂在房间里的钟,正好指向傍晚六点的刻度。绝对没错。站前广场的时钟塔,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响起音乐的。“她不跟我训练,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啊?”对于自己本人以外的事情,鯱人的头脑转得特别快。——你要小心去哦,最近好像经常会发生事故呢。——即使如此,如果你还是无法踏出最初的一步,那我就来帮你解开这个枷锁吧。至今为止,只要稍有时间的话,都总是会想着怎样让鯱人进行更多训练的戌子,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休息呢?戌子非常想把鯱人培养成战士。那么会对鯱人成为战士造成障碍的枷锁是什么?鯱人到底是为了跟谁见面,才宁肯削减训练时间也要去上学的呢——“… …!”头脑的混乱一下子被全部吹散了。他一把抓起上衣,拿着头盔奔出了房间。一走出家门,他马上跨上停在停车场中的Solo,启动了引擎。——在车站前的大厦。是最近改建的那座。今天准备参加试演会的少女曾经这么说过。“那个雨衣爱好家… …该不会打算干什么坏事吧——”刚戴好防风眼睛,鯱人还没确认有没有车驶来就冲出了马路。碰巧差点撞上的一辆小车马上按响了汽笛。自己的话,不管怎样也无所谓。如果鯱人的推测没错的话,那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无视了十字路口的红灯,冲过了汽笛声不断响起的马路。绕过了海边的国道,向着中心街驶去。穿过了跟<浸父>进行过战斗的街道,也穿过了第一次跟自己以外的附虫者战斗的十字路口。沿着大马路直行,到了车站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把电单车停在路边,沿着人行天桥走到了站前广场。“戌子,到底在哪里啊… …!”鯱人在时钟塔附近环视了一下周围。包括车站大楼在内,四周都耸立着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梨音说过,她参加的试演会是一座新改建的高楼。据鯱人所知。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一座建筑。那是一座反射着街灯光芒、闪闪生辉的高层大厦。“… …!”抬头看着建筑物的鯱人,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黄色影子。在比最高层更高的地方——设置有蓄水池的屋顶上,可以看到正在风中飘动的黄色雨衣。“找到了——”一脸严肃的鯱人迅速采取了行动。从他弯着腰的身体上,飞起了一只橙色的“秋茜”。下一瞬间,鯱人的身体马上带着残像消失了。随着“蹬”的一声,鯱人双脚落在的地方,正是时钟塔的顶端——把体重减少为零的鯱人,身体就跟置身于无重力空间毫无区别。仅仅是以全力蹬一下地面,就可以获得称之为瞬间移动也不为过的初速,同时再通过瞬时恢复原有体重来得到子弹般的超高速度。在时钟塔上面,鯱人重新戴好了防风眼镜。从重力的锁链中解放出来的鯱人,面对的阻碍就只有空气的抵抗力。只要注意防止眼睛受到风压伤害就足够了。他继续利用反作用力,用双脚蹬了一下时钟塔。一道橙色的闪光穿过了夜空。“——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面对在一瞬间飞到了高层大厦的楼顶,并抓住了蓄水池的鯱人,黄色雨衣的少女迎向他说道。“明明不是非常事态,却在别人面前使用能力,这可是要减分的。”坐在包围屋顶的围栏上的狮子堂戌子,露出了悠哉游哉的笑容。吹拂在HORANTO市上空的风势非常猛烈。站在塔上的鯱人身穿的大衣和戌子的雨衣,正向着同样的方向猛烈地翻飞飘动。“你才是,在这种地方要干什么啊。”那是一阵几乎要冻僵脸颊的寒风。鯱人露出了像平常一样的轻浮笑容。“只不过是来散步。我从小开始就有一种习惯,会不知不觉地爬到高出来的哦。”“少骗人。”“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偶尔休息一下身体也是训练的一种啊。”“我是来给梨音打气的。她正在这栋大楼里参加着试演会。”“她好像还没出场哦。试演会看来还没开始呢。”“为什么戌子你会知道梨音在这里?”在强风中毫不动摇的鯱人问道。戌子站在围栏之上。脚下明明只有一条铁框,可是她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一直追着她来到这里了。”嘶嘶… …鯱人全身顿时掠过了一阵彻骨寒意。戌子脸上的笑容,发生了质地性的变化。眼前的这位少女,呈现出了冷酷而残虐的战士本性。“… …为什么要追赶梨音?”“没什么。只是为了一件简单得称不上暗杀任务的小事情而异。对间崎梨音的回程巴士和反方向行驶的车进行磁力增幅,使其互相吸引。光是这样,就可以造成一次正面冲撞事故了。”“我问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正如你现在想的那样啊——没有她的话,你就能集中进行训练了吧?”面对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的戌子,鯱人不禁感到一阵战栗。“仅仅是… …为了这样的目的… …”在围栏上露出从容笑意的少女,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就好像跟一台只为了杀戮而被制造出来的机器相对峙一样的感觉。明明相隔那么短的距离,作为战斗员的戌子看起来却那么遥远。明明隔开了十多米的距离,却好像随时会被她吞没似的接近。“你已经疯了… …”“我知道。”听了鯱人的沙哑声音,戌子很高兴似的翘起了两侧唇角。反射出月光的曲棍球棒被拔了出来。“你也一起疯吧。”戌子跳下了围栏。通晓关于战斗的一切的战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屋顶的地面上。“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在眼前看到她死的场面,就算是你也应该会觉醒吧。借助对我的怨恨,你将会变得更强。”“… …开什么玩笑!”为了让鯱人变强——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她杀死梨音。从蓄水池上跳了下来,带着怒气和冲动向戌子逼近。“那种事,我怎么会让你做!”戌子的笑容转了半个圈。一瞬间,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由于来自后脑的强烈冲击,才察觉到自己是被曲棍球棒绊倒而摔了下来。虽然痛楚依然感觉不到,但是意识却差点远离自己而去。“难道你以为能阻止得了我吗?明明是这两天才学会了战斗技术的初学者,还真够自大的。”“… …!”“好好体味一下自己的弱小吧——”面对戌子的嘲笑,鯱人以迅速的动作向她的脚抓去。被轻而易举地用球棒挡开,下巴也被用力地踢了一脚。“… …!”鯱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但马上就站了起来。因为不会由于痛楚而感到畏怯,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向戌子抓去。只要封住了她的行动,在臂力上应该还是鯱人比较有利。“虽然我只教了你格斗术没几天,不过你还真是完全给我忘掉了。不光是体重移动,就连动作也乱七八糟。多余的动作太多了。”戌子轻松地避开了鯱人的手,挥动了曲棍球棒。“呜… …”钢制的球棒陷入了鯱人的腹部。呼吸几乎要停止,动作也停了下来。“别愣着不动,蠢货。这样就只会成为敌人的饵食。”正如她口中所说,戌子向鯱人发动了连续攻击。因为没有使用能力,沉重的曲棍球棒对戌子那纤细的手臂来说应该是很难操纵才对。但是戌子却巧妙地以自己的身体为支柱,仿佛作圆周运动一样挥动着球棍。没有痛楚。但是脑袋一被打中视野就变得一片白茫,腹部被击中就变得透不过气,双脚被打中就失去身体的平衡。戌子俯视着无法呼吸而蜷缩在地面上的鯱人,把身体靠在围栏上。“——真是够讽刺的呢。”把球棒扛在肩上的戌子转过头,注视着被寒风吹拂的街道风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很喜欢音乐剧和演剧之类的东西。名叫‘BEAST’的音乐剧的原创剧场,我也在录像中看到过。尤其是扎尔.哈里希的演技,实在壮观得让人感叹。我还听说,他现在正在环游世界,培养着年轻的演员啊。”鯱人终于透过气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那简直… …就跟我一样啊。”戌子露出的笑容,带有一种寂寞感。大概是把自己重合到扎尔身上了吧?“我既是一个旅行者,也是人才发掘者。他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依然对回归现役抱有留恋呢?会不会对走下舞台感到凄惨呢?是不是会把自己的影子重叠在新的有才者的身上呢?”“… …”“但是,我和他在这个HORANTO市里找到的才能却完全相反。我找到的,是一个豪不认真、马马虎虎的附虫者——至于他… …如果间崎梨音能在试演会里合格的话,就是找到了一个认真努力的普通人了。”默默地说着的戌子,表情逐渐变回了战士,以锐利的双眸盯视着鯱人。“然后现在,没有梦想的附虫者正在保护有梦想的普通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比起那些糟糕的音乐剧还富有戏剧性呢。”鯱人在露出苦闷表情的同时,也反过来瞪着戌子。“鯱人,你现在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愤怒?我可是第一次看到。”“… …!”听她这么一说,鯱人才发现自己现在所怀有的感情。感到愤怒,到底是什么时候以来的事了?不仅仅是“痛楚”,就连这种感情,自己也似乎忘记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呢,那并不是愤怒啊。没有梦想的你,只不过是想通过跟她共有梦想来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也有了梦想而已。你想要守护的并不是她本身,而是跟她共有的那个梦想。”听了她说得如此肯定,鯱人不禁无话可说。跟梨音在一起的时候所产生的奇怪感觉。明明不是恋爱感情,却有一种奇特的安心感和舒适感。鯱人觉得已经被她道破了其中的真相。不,不仅仅是梨音。鯱人本来就很喜欢为那些有目标的朋友打气。戌子已经看破了其中的理由所在——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承认这一点的话,也就是说——“也就是说,间崎梨音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的人。”戌子的双眸仿佛看穿了鯱人的内心所想。鯱人愕然地凝视着戌子。“至今为止,你只是随波逐流、马马虎虎地活到现在的吧?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啊。只是莫名其妙地以为自己在生气而已。其实间崎梨音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无关重要——”“——少废话。”鯱人低声嘀咕了一句,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向戌子撞了过去。好不容易作出的反抗,也轻而易举地被戌子躲开了,同时太阳穴上也遭到了重重的一记反击。“你说什么呢,半吊子的蠢货。”雨衣少女的嘲笑依然没有停止。“本来的你,根本就不会有愤怒。只会嘻嘻哈哈地傻笑,讨厌做辛苦的事情,只是为了追求当时的快乐游手好闲而生存下去的人。正因为这样,在战斗中你也不会有恐惧感。那就是最强大的武器了。那种唯一而最强的武器,将会把你变成最强的战士。”毫不留情的打击,在鯱人不再作出任何抵抗之后也依然在持续。戌子所说的话也是对的。但是,那只不过是对过去的鯱人来说是这样。自己正在发生改变——并非他人,正是梨音让自己感觉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连这一点都加以否定的话,那自己就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什么最强的战士!”现在如果不在这里守护梨音的话,自己就会变回以前的自己。通过守护梨音来为挽救的,也许正如戌子所说,正是鯱人自身。但是自己说过要为梨音打气的话,并不是谎言。跟以前不一样的现在这个鯱人,只是纯粹想要挽救梨音而已——“梨音她… …有什么关系… …!”鯱人面向戌子猛冲了过去。但是对方并没有丝毫破绽。她光是不断躲避,从下向上挥起的球棒,戳中了鯱人的胸窝。“没关系的话,就把她舍弃吧。”身体能力明明是鯱人更占上风,但在精湛的战斗技术和经验上的差距,两者之间却有着无法填补的鸿沟。无法战胜。——真的是那样吗?“… …嘻哈!”在不断持续着的殴打中,鯱人获得了一种轻微的感觉。那就是“痛楚”。虽然如今在“这边”的鯱人无法抵敌,但是如果把身体交给“那边”的鯱人的话,也许就能够战胜戌子。就像跟<浸父>战斗的时候那样——如果把这看成是“战斗”的话,战场的味道将会令鯱人脱胎换骨。“嘻哈!”鯱人的身体被橙色的光芒所包围。“秋茜”从鯱人的身上飞了起来。为了施加反击,鯱人露出坏掉了似的笑容,抬起了头。“如果释放<虫>的话,你就必须做好觉悟了,鯱人。”在瞪大眼睛的鯱人眼前,释放出强大磁场的曲棍球棒被挥了下来。即使把他的身体打成碎片也足足有余的强大力量波动,几乎把空气都扭曲了起来。“并不是被打倒的觉悟,而是把对手打倒的觉悟。依附在我们身上的<虫>并不是装饰品,也不是玩具。如果连‘即使杀了对方也要生存下去’的觉悟都没有的话,就连自己的<虫>也无法战胜。”空气的扭曲在散发出锐利眼光的戌子背后出现了阴影。那就是缠绕着紫电的浅葱斑蝶——戌子的<虫>。“我还没有告诉你有关虫化这条末路是怎么样的吧。梦想被自己的<虫>啃食殆尽的宿主不仅仅会死亡,偶尔也会由<虫>凭着自身意志发生暴走。你听着,鯱人。<虫>并不是你的奴隶,那毫无疑问是你的敌人。如果附虫者怀着模棱两可的意志去使用力量,最后就只会被<虫>啃食而死。”“呜——”面对压倒性的力量差距,鯱人被强制性地恢复了常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想法。如果使用附虫者的能力来战斗的话,甚至比纯粹的互相斗殴更无法取胜——“… …呜啊啊啊啊啊啊!”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逃避。如果不在这里阻止戌子的话。梨音就会被夺走性命。鯱人动起身子,向戌子撞了过去。“呜啊——”本来打算至少要给她吃上一招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鯱人竟然成功地把戌子推倒在地了。“什——”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状况。鯱人骑在戌子的身上,一脸困惑的样子。“成功打倒我了吗。然后,你打算怎么做?”被封住了动作的戌子,却以挑衅性的口吻说道。怎么做?要阻止戌子的话,该怎么做才好呢?“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杀死我的觉悟?”杀死?为了挽救梨音的性命,而杀死戌子。这个选择,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这是在战斗之前要考虑的问题啊。”看到犹豫不决的鯱人,戌子叹气道。“——也算是勉勉强强合格吧。而且这次的训练,是要观察你另外的素质。”看到戌子的突然变化,鯱人的思维一下子没能跟上。刚才为止的冷漠态度就像幻觉一样消失无踪,少女的氛围发生了改变。从战斗专家变回了原来的雨衣少女。“… …啊?”“你在傻愣着干什么?在巴士站分别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训练已经开始了吗?”戌子用手拍了一下鯱人的头。“从对话中领悟了我的目的,你就来到了这里。这首先是分析力的测试。然后你面对着有实力差距的我,选择了正面作战,这也值得评价。你实行了我告诉你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战斗的原则。然后你在跟我的战斗中进行格斗战,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必须要跟没有获胜可能的对手战斗的话,尽可能寻找那怕是一点点胜机的判断力也是必不可少的。”面对一脸哑然的鯱人,戌子继续说道:“总的来说,这是一场测试你在战场中的适应性的训练啊。因为在面临最终测试之前,这些都是必须加以确认的事项。”“训练… …?”鯱人的脑袋终于转动了起来。他挤出声音,问道:“那么,你说要杀死梨音的——”“那当然是骗你的啦。我说到底也是公仆啊,明明没有任务,怎么会去犯杀人罪。如果是冷静性测试的话,你就已经不及格了!”看着鼓起两腮发出抗议的戌子,鯱人不禁浑身脱力。这次还真是涌出了货真价实的怒气。“你… …怎么偏偏要说这样的谎啊!”“我想不出其他能让你生气的办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除了这样做,难道还有什么能让你认真地跟我进行战斗吗?”没有。谁会闲着没事干去跟这样的怪物认真战斗啊?但是明白之后,总算放心了下来。梨音总算是没事了。“… …什么嘛… …你这混蛋… …”舒了一口气,疲劳马上就涌上身体。因为突然认真地想了太多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挪动一步了。“知道的话,就快点走开,快要把我压扁了!”被压在下面的少女狠狠地瞪着自己。“怎、怎么啦,这种眼神。还有什么不满的话,我就再跟你打一场好了。”“… …没有,我只是想对你做点色色的事情来出出气呢。”“快点滚开,蠢货!”红着脸的少女使出了一记球棒攻击。头脑一片茫然地望向天空,映入眼帘的是以明亮的光辉照耀着街道的月亮。在放心的同时,鯱人也感觉到某种无法释怀的心情。虽说保护了梨音,但在鯱人心中发生的变化却依然存在。在戌子的测试中合格——也不是在头脑中考虑过才做的事情。不仅没有达成感,连完成训练的实感也没有。正向着戌子心目中期望的姿态逐步接近的,现实中的鯱人。在这段期间,他感觉到发生了某种错位。但是现在——“总觉得… …我快要累死了… …”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盐原鯱人的“适应性测试”。——合格。3.04 The others在最后的试演会场中央,穿着大象袜的梨音走了出来。“我是间崎梨音,请多多指教。”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从出来的时候行礼的动作开始已经僵硬得很了。以扎尔.哈里希为首,试演会审查员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梨音身上。审查员主要是由扎尔以及十个工作人员,还有赞助商的高层组成。被人用严厉的视线全身上下打量着的感觉,让梨音不由得战战兢兢起来。我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啊… …一定要尽全力才行——虽然心中已经这样子为自己打气了,但是身体的颤抖却老是停不下来。她咬紧了嘴唇,尽力不让紧张被人发现。试演会的考试内容包括几个简单的演技,基本的舞蹈,发声测试,还有作为自由项目的才艺表演,最后是回答扎尔提出的问题等等几个环节组成。很快考试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开始了。首先开始的是演技考试,根据对方的喜怒哀乐的表情变化来演对手戏。审查员们默默地评着分,偶尔交头接耳地对梨音的演技进行一点指摘。虽然审查已经开始,但是梨音的紧张并没有缓解。审查员们的视线,尤其是坐在正面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扎尔.哈里希的视线,让她感觉到异常可怕。就像巨大的肉食兽一样。一直紧盯着梨音的那种视线以及存在感便成了压迫感,本来就巨大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巨大了。“… …”那个声音在耳内不断回响。金属破裂的声音。从试演会场的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上慢慢渗出了黑色的雾霭。开始感觉到肮脏的气息渐渐充满了整个会场。怎么在这种时候… …!梨音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水。总是跟着梨音,在她脑中回响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压力的关系,自己产生了幻听或者幻觉了?黑色的雾霭,以及像是瘴气一般的谜样气息,开始让梨音的意识模糊起来。拼命继续着演技的梨音的思考变得越来越模糊了。“适合作为我容器的人们啊… …在我面前显示你们的合适之处吧… …”觉得自己听见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嘶哑声音。就像在做梦一样,仿佛动着自己身体的不是自己的意识一般,完全没有丝毫实感。“很典型的演技,虽然水平还可以,但是没有什么个性。”黑色的瘴气缠上了其中一个审查员的身体。那人突然用跟事务性声音十分不配、露骨的嘲笑看着梨音,“是不是感觉到有一堵墙壁堵在自己面前了?觉得自己的才能已经到了极限了?”黑色瘴气开始移向其他工作人员。他们用阴险的口吻指摘着梨音:“再这样下去,看来要合格是很难了。”“演技水平高的演员的话,外面大把的是。”瘴气不断向着其他人扩散的同时,浓度也在不断增大。然后几乎出现实体化,变成了一张黑色肮脏的布——一件巨大的长袍。覆盖着视野的黑色长袍,极度刺耳的金属声——眼睛开始模糊,耳鸣让脑袋生疼,梨音已经分不清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了。直到进入最终审查,梨音才注意到不断在耳中重复回响的金属声到底是什么。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教堂等地方常有的钟声。由于紧张感和头晕的关系,梨音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但是还是拼命挤出力气撑着身子。最终的审查项目是扎尔主持的自由课题。“你会说英语吗?”男人静静地问道。“… …会、会的。”梨音一边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着肩膀一边点点头。她已经去上了好几年的英语会话教室了。“这次出演的‘BEAST’的剧本,在收到第二次审查合格通知的时候有一起收到吗?”梨音点点头。喉咙干涸得生疼,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在Oranje Land公演的歌剧“BEAST”是全盛时期的扎尔取得演员奖的剧目。现在还是世界的各大剧团忠实公演的有名歌剧。在日本这边因为还是初次公演,所以非常受世间瞩目。不过即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BEAST”也是梨音之所以决定要成为演员的契机。日语的翻译剧本自不用说,就算是英语的台词也三番四次地观看录像背诵了下来。“野兽和主人公相遇的台词,不知道你记住了没有?”“记住了。”“那么你就来演主人公,我来演野兽。”说完之后,扎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工作人员们那阴险的笑容为背景站起来的扎尔,拥有超越人类以外的迫力。他那巨大的身体上缠绕着瘴气,形成长袍似的形状。“来吧,战斗吧… …充当我容器的适合者啊,表现你们自己吧…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歌剧“BEAST”的剧本内容是以中世纪的欧洲为舞台的一部悲剧。在不断继续着内乱的某个国家的诊疗所中,送进了一个受伤的敌国的战士。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发狂的战士想要屠杀诊疗所中的医生和患者。但是其中一个幼小的护士对他进行劝说,让他冷静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热心看护,他慢慢开始恢复了——“… …!”扎尔发出了咆哮,整个会场开始摇撼起来。看到面前的扎尔本人那逼真的演技,梨音不禁完全呆住了。连一根手指头也无法动弹。膝盖嗦嗦发抖,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专业演员那出色的演技无情地在梨音面前施展。已经化作了一匹野兽的扎尔,开始在呆站着的梨音周围慢慢移动。本来这场戏,应该是从梨音所演的主人公的台词开始,但是此刻的梨音,嘴巴根本无法动弹。“… …!”仿佛是催促台词的咆哮再次响彻了整个会场。“[你、你是人类吗?还是——]”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么一句。可是扎尔的大叫瞬间把她的声音掩盖了。“下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呢。”工作人员们向着正在少女的周围一步一步走着的扎尔笑着说道。“要不干脆就这样吃掉算了吧?”扎尔摇动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张开大口恐吓着少女。会被吃掉的——到了极限了。梨音的精神力实在无法再招架扎尔所释放出的存在感了。我的梦想也——视野被泪水打湿了。全部,得一切——她闭起了眼睛。自己的梦想什么的,已经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现在唯一想要的是快点离开这里,让自己变得轻松一点,仅此而已。就在梨音快要晕倒的时候,一阵唐突的电子音传进了她的鼓膜。“… …!”她睁开了双眼。声音发出的源头,是放在会场角落中的自己的行李。手机发出声音,告知自己收到了短信。由于刚才太过紧张,忘记关电源了。就算不去确认,也知道发短信给自己的人是谁。因为最近也和同年级的人变得疏远的缘故,已经好久没有互相发短信了。盐原鯱人,现在,给她发短信的,除了他之外想不出第二个了。——加油哦,梨音!鯱人鼓励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是人类吗?还是——]”梨音咬紧了牙关,开始把精神力集中到演技上来。“… …!”但是下一瞬间,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又再因为扎尔的一声咆哮而被掩盖住了。这高大男人喷出的大量瘴气,像是要威吓梨音似的向着她靠近过来。这样下去不行的。没有力气的话喊出来的台词就没有存在感。梨音努力挤出剩下的力量,跟扎尔的存在感抗衡起来。慢慢摆脱紧张,提高集中力。然后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失去血色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力量。我还能行——“[你是人类吗?还是饥饿的野兽?]”从丹田发出的梨音的声音,在会场中回响。发出低吼的扎尔一瞬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后退了一步。笼罩着会场的瘴气似乎稍微变得稀薄了一点。但是扎尔很快瞪大了双眼。“[我只是一只野兽罢了!]”那是能够让全身为之颤抖的重低音吼声。瘴气凝固形成产生的宽大长袍从男人身上向着梨音飞过来。梨音的心中产生了一阵恐惧。但是被肮脏的长袍缠上了身体的梨音咬紧了牙关,再次发出了凛然的声音。“[那到底为什么会长成人类的样子?为什么会说人类的语言?]”黑色长袍从梨音的身上升了起来。在空中一边旋转着一边形成了漩涡的长袍下一瞬间飞到了扎尔身上。长着胡子的男人的脸扭曲了。他震动着全身向着梨音恐吓道:“[我曾经是人类。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断受伤、不断伤害别人、不断经历痛苦,已经丢弃了作为人类的一切了!]”扎尔身上的长袍像是被什么弹到似的离开了他的身体。再次变回瘴气的长袍又移动到了梨音身上。“[受伤的话,是能够治愈的吧。不管是人类还是野兽,都会受伤的啊。]”一旦集中精神投入了演技,其他杂念就从梨音身上消失了。从抱有这个梦想的时候开始,这样的场面她不知道练习过多少回了。她有自信,没人会比自己更为憧憬“BEAST”这一场戏。“没错。互相践踏你们的梦想吧… …我将会选择的,只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嘶哑声音,被梨音和扎尔的演技对决掩盖了。感觉到扎尔的演技之中也和梨音一样,注入了热情。面对虽然不稳定而且脆弱,但却才华横溢的梨音的演技,扎尔用大音量的台词和威吓性的动作,想要把她压下去。但是梨音的演技并没有因此打住。虽然演出的是一个有着温柔台词的护士,但是她还是鼓出了绝对不输给扎尔的气势努力演绎着。刚开始的时候扎尔那呈压倒性的演技,开始慢慢变化起来。随着这一场戏渐渐接近尾声,扎尔的表情中出现了一点焦急的情绪。而梨音的表情反而显得越来越生动。梦想已然破灭的人,和如今仍抱有梦想的人的差距,很快就显现出来了。——然后,结局降临。“[我来医治你吧。直道你恢复到人类的那一刻为止——]”最后为这激烈的演技大战画下句号的是一句沉静而充满了温情的台词。噔——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扎尔扭曲着脸,身体撞上了背后的桌子。梨音则悠然地露出了笑容。身材庞大的男人像是害怕她那安静的视线一般,倒在了地板上。梨音胜利了。会议室中飘荡的瘴气浓度变得稠密,包围了梨音和扎尔。一把嘶哑的声音向着陶醉在胜利中的梨音以及败北的扎尔说道:“胜负已经见分晓… …只有这个容器,才适合我容身… …!”充满了欢喜的呢喃中,混杂了被瘴气包围的工作人员们的声音——“真是精彩的演技,丝毫不输给哈里希先生啊。”“不单只是这样吧,你瞧瞧他那悲惨的样子。”“真是可悲啊,虽然说已经退出了一线,但是想不到竟然会输给这样的少女呢… …”无情的嘲笑不断袭向抱着头的扎尔。另一方面的梨音,却是一脸的欣喜。自己的演技胜过了曾经被称为著名演员的扎尔。“我… …不会变成你这样子的。”梨音和工作人员们一样,向着可怜的男人投以冷笑。钟声瞬间变大,回荡在整个会场之内。4.0 鯱人Part.6日子悠哉游哉地掠过。虽然短信的数量变少了,但是鯱人注意到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某个女孩子。但是只要一想起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思考总是被引导到别的地方去。关于校园生活方面,如果说有什么改变了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吧。隐藏自己身为附虫者的身份,每天精彩纷呈的日子还是一样没变。既然如此,为什么——“… …”正骑着Solo沿着海岸行驶的鯱人透过防风眼镜看着海。——为什么映在我眼中的风景,看起来却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呢?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没有发现这些光景的美丽之处的关系吗?自己应该是每天都沿着同一条路上学的。但是现在,不管是吹拂在鯱人皮肤上的凉风,还是反射着晨曦而闪光的海面,又或是浸润着鼻孔的潮水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舒服。也许世界本来就是如此美好的吧。就在这么想着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至今为止的生存方式感到不安了。我过去生活的世界,会不会根本是扭曲不堪的呢——总觉得在自己房间之中看到相册时感觉到的违和感正与日俱增。而这一切的奇迹,不用想也知道是跟那个被称为怪人的少女相遇这件事。突然出现在鯱人面前、穿着雨衣的少女。这个自称是狮子堂戌子的附虫者少女,说要把他培养成战士。那之后她就强硬地逼迫他接受战斗训练。自从和戌子相遇之后,他就老被卷入那些危险的事件。和名为<浸父>的怪物战斗,甚至之前还戌子战斗过,每天都是过着旧伤未过,新伤又添的日子。每次经历战斗之后,鯱人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难道这种姿态,就是狮子堂戌子所说的作为战士的才能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现在这样子过着平稳日子的鯱人又算是什么呢?“你问最强的战士应该是怎么样的?”那是昨天发生的事。狮子堂戌子向着倒在夜晚海滨的鯱人反问道。被戌子那种名为格斗术训练,实际上只是单方面地受折磨倒在沙滩上的鯱人向戌子提出的这个问题。所谓最强的战士,究竟是什么?是像我这种连戌子的一根手指头也碰不到的弱小家伙也能当得吗?“首先我可以说的是,如果觉得自己弱小的话,就要更加努力变强这一点。你刚才的动作算是什么?根本就没有一点要战胜我的意思嘛。”不管什么事情都爱说教,这是戌子的坏习惯。她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曲棍球棒甩了一圈,收到了背上。“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赢得了你的啦。戌子你才是那个什么最强的战士吧?而且,所谓的最强战士,到底是什么嘛。又不是游戏或者漫画。要是到时候会得到什么传说中的宝剑或者神明祝福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当。”“你这个把自己的窝囊摆出来炫耀的愚蠢笨蛋!我不是最强的,虽然曾经为了得到那个宝座而伸出过手,这是事实。但是结果我没能实现这个梦想。”“不会吧… …还有比戌子更厉害的家伙吗?”“有啊。至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明明不是在说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月光映照之下的戌子的表情,却有着无尽的自豪。但是也混杂着一点寂寞,一点不甘。就连仿如战斗技术的结晶一般的少女也心甘情愿承认的最强人物。鯱人实在很难相信真有其人。同时,这也挑起了他的兴趣。“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不是怪物。可以称为怪物的附虫者,其他多得是。例如<冬萤>和HARUKIYO,还有瓢虫这种你所不知道的强大附虫者。不,实力方面他也许和那些怪物相差无几,不过——”“… …?”“那个最强的战士,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附虫者而已。曾经有一段时期和他并肩作战的我,对这一点知道得很清楚。”戌子眯起眼睛,坐到了鯱人的身边。盘腿坐着眺望着海面的少女,脸上露出了微笑。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吧。“——不可能赢不了他的。作为一个战士,我的素质应该比他更高,而且当时我的战斗力应该实际上也比他高才是。分析力、判断力、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略胜一筹才对。”“… …”“但是,我却觉得自己赢不了他。他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损伤,倒下去多少次,最后都能重新站起来。不管处于什么劣势,最后的决定性一击都是属于他的。不断战斗,存活,然后取得胜利。虽然看上去破绽百出,但是绝对不会倒下。他看起来就像是永远都在和比起眼前的敌人来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的东西斗争似的… …”戌子举起右手,然后紧紧握成拳头。仿佛手中握着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我觉得我们这些附虫者和他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决定性的不同。但是我又觉得… …那样东西应该是任何人心中都有的。但是我们自己不会发现、不会注意到,又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会故意装出一副没有发现的样子。但是他却用于正视它。”看到不知为什么显得有点兴奋的少女,鯱人心中涌起了某种微弱的情感。第一次感觉到的感情——也许是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嫉妒之情吧。戌子深深信赖着那个人,这一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 …我能够变得像那个人一样?”“这个就要看你了。不,应该说要看你们自己才对。”戌子低头看着鯱人,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第一次看见她的这种表情。“其实可以的话,我真想亲手指导变成附虫者的所有人的。但是毕竟凡事都有极限。所以我进行一对一教学的,只限于拥有‘跟我差不多素质’的人而已。因为只要拥有跟我差不多的实力的话,一般来说应该能从平常的战斗之中存活下来。而只要还活着,就会多一些时间,多些机会去发现那个最强的他所拥有的东西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寂静海边的凉风太过让人陶醉的关系,戌子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许是想起了过往自己曾经培育过的附虫者们的事情了吧。“我讨厌在这个世界不断隐藏自己是附虫者的身份活下去啊,鯱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拥有能够感知别的附虫者存在的能力。就我所知,虽然没有看到过所谓的完全感知能力,但是身为附虫者,就一定会被卷入战斗。毫无防备的话,可是活不下去的。”“那么也就是说… …我有活下去的能力了?”“没错——你要活下去,鯱人。这个世界虽然看上去如此美丽,但是比你想象中可是要严厉残酷得多。但是你拥有生存下去的力量。”说着,她自顾自地露出了寂寞的笑容。握着的拳头开始渐渐放松了力量,视线也从鯱人身上移开了。“… …不过,像我这样已经被判定为不合格战士的人,还一边悲惨地活着,希望有一天能够为自己一雪前耻… …这种生存方式好像也不太值得推荐。”“也没有活得很悲惨吧。”鯱人反射性地挤出了这句话。戌子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脸。“虽然穿这雨衣看上去很奇怪,而且也没有什么女人味。”“呵呵——”“不过有时候… …例如在跟<浸父>作战的时候啦,看上却就很帅气,而且还教给我很多东西——出于这种理由的话,当作是不错的运动,陪你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 …”正准备抽出曲棍球棒的戌子的手,像触电似的停住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戌子你活得很悲惨啊。”鯱人压抑住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害羞的感觉说道。这种话,如果是以前的话应该是对谁都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啊。他觉得自己似乎终于有点了解为什么间崎梨音说起自己的事情时总是会一脸害羞的表情了。那是在担心自己那无法隐藏的“真心”会不会得到对方接受时才会有的表情。“谢谢你。”这次轮到鯱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一定会用“即使你拍马屁,我也不会在训练的时候手下留情的哦”之类的来敷衍自己。“即使是同情也好,自己的存在得到承认,我还是觉得很高兴。”但是和意料中不同的是戌子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仿佛受伤般的表情。鯱人想她也许以为自己是在讽刺她,不由得焦躁起来。“我才不是同情呢。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啊。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不是的。我只是一时间陷进了自我讨厌而已。不要不开心嘛!”戌子安慰似的笑道,站了起来。看来她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但是鯱人的焦躁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自己所说的话,分量太轻了。从他平时的言行来看的话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也不奇怪。同样的,如果是平时的他的话,也应该不会感到焦躁才对。“… …我不是说了我真的是那么想吗!”赌气似的说着这句话的自己,实在是太难看了。“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接受你这句话的资格而已。错就错在我是个背负着某种罪的附虫者这一点上吧。”“罪?”鯱人反问道。但是戌子却没有回答。她转过身,踏着沙滩向着听着Vespa的路边走去。“鯱人,你似乎还在很努力地想要想起自己的梦想——我劝你还是忘了吧。”戌子中途停下脚步说道,却没有回头。“你的一切都跟我很像。从作战方式到受伤的状态,都很像,所以,恐怕你的梦想也是… …不,还是没什么了。”“… …?”“你明天到学校去吧。在你放学之前,我会做好最终测试的准备的。”那就是昨天离去时候看到的,戌子的身影。穿着雨衣的少女骑着Vespa离开之后,鯱人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着。戌子所说的罪,究竟是什么?还有——“我的梦想、吗… …”骑着爱车不断向前疾驰的鯱人的低吟,乘风消失在海的方向。在到达了学校之后,鯱人心中的疙瘩也还是没有消失。隔了好几天没有来学校的鯱人,像以前一样和班上的同学谈笑,上课。而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把整天无故旷课的他喊去的校内广播,也理所当然地响了起来。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鯱人的心中终于恢复了平静。从早上一开始就一直想着的梦想什么的,已经完全从头脑中消失了。和<浸父>对战,以及接受戌子的训练这些事情,都像是遥远的过去一般。“… …”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朗读教科书的声音,呆呆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底深处,警钟正在鸣响。没有战斗也没有受伤的这些时间,让鯱人心中的某个部分产生了扭曲。开始觉得附虫者或者梦想之类的,怎么样也无所谓了。但是自己却为这件事觉得害怕。“… …戌子硕果最终测试什么的吧,我看还是随便敷衍过这段时间,然后痛痛快快大玩一场吧。”心底的话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早上那么漂亮的天空,让他已经激不起任何感情了。风和日丽的风景停滞,沉淀下来,让人觉得如此的舒适和平。“高兴吧,小鯱!”鯱人吃惊地回过头去。现在刚刚放学,而鯱人正要站起来回家。只见跟他要好的男生一下子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两边肩膀,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逃走似的。“不要吓我啊。什么‘高兴吧’之类的,不要用这么怪的说法拉,真是的。”“啊?你干吗那么吃惊啊?不要说这个了。之前因为你的关系而突然取消的那个联谊会!刚才有短信来说可以举行了哦!虽然有点唐突,不过你接下来有空吗?有空对吧?”鯱人一瞬间沉默了。今天是戌子举行最终测试的日子。他必须参加。一种近乎焦躁的预感袭上了心头。充满了平稳快乐的“这边”的世界,像麻药一般扭曲了鯱人的心——“我才没空——”鯱人回答道。不用和谁战斗,也不会负伤的、和平世界。如此美好的世界——鯱人无法抵抗这诱惑。“… …你以为我会这样回答是不是!”鯱人露出满脸的笑容,抖了抖肩膀。朋友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就算没有了梦想,鯱人也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了。不管是谁,都应该没有权利夺去他的幸福才对。“果然不愧为小鯱!今天我们就多找几个美女过来吧!”“真的?真的?”“当然了!你喜欢的类型我可是保证货源充足哦!不过,你平常总是很罗嗦的啊,说如果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的话,就懒得搞气氛什么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我最喜欢就是支持怀抱着希望,浑身散发出光芒的女孩子的了——”说到这里,鯱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开始在平静的世界中堕落的理性,被一条纤细的线勉强维系住了。总是?喜欢的类型?“喂——”脸上的微笑开始扭曲。对自己喜欢支持向着某个目标努力进发的朋友这一点,他是有所自觉的。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鯱人心中的违和感迅速膨胀起来,达到了极限。自己所想的所谓“支持”,跟别人眼中看到的似乎有着很大的差别,好像根本对不上号。“你说我——总是怎么样来着?我喜欢的类型是——”“阿?怎么了?干吗突然这么问啊?”朋友们不禁面面相觑,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从念初中的时候开始,你喜欢的类型就没有怎么变过。你喜欢那些在学习或社团活动中努力进取的女生啊… …”“没错没错,去年可还真有够严重的呢。从一年级开始就列席国家体育竞赛的田径部那个女孩子,因为和你分手这件事弄得比赛也失利了呢。虽然我们是死党,但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你这个人过于残忍呢。”“啊、喂、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众人连忙偷偷打量了一眼教室的后部。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同班的一个女生咬着嘴唇走出了教室。那是上个月把叫到走廊上还甩了他一巴掌的少女。“你看她那个反应,难道… …喂,小鯱,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传言——”“说你在吹奏乐团发表会前一天对那家伙出手了啊——”“真的吗,鯱人!果然不愧为校内第一的‘花花公子’啊!”鯱人呆然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离开。“——不、没有、我没有… …做那种事情… …”什么也没做吗?真的吗?“你看,我不是说了那是假的吗?小鯱现在应该是那个吧?听说你正把目标定在低年级的一个叫做什么什么的女孩子身上呢。据说是在学舞台剧,还说很快就要在Oranje Land出演歌剧的说。”“哇,这个不是正对小鯱胃口的吗!”“… …不是啦。”不是的。自己之所以会支持梨音,和至今为止的那些不同,纯粹是想支持她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已——但是对于自己想出来的这个理由,连自己本身也觉得困惑。“至今为止”?至今为止怎么了?至今为止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是不能去了。”说完之后,鯱人飞奔出教室。后面迅速传来了责难的声音,但是他当作没听到。追上正在走廊上走着的女生之后,鯱人大叫了起来:“等一下!”女生转过身来。当鯱人看到她的表情之后,不禁愕然了。前几天在走廊上甩了他一巴掌的少女此刻脸上露出的——是不容置疑的厌恶表情。“什么事?”“… …对不起,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跟我来一下。”“不、不要、你放手啊… …!”鯱人拉着拼命反抗的少女的手臂,走向人迹罕至的走廊上某个角落。“我叫你住手啊!你又打算对我干什么… …!?”少女用非同寻常的愤怒眼神瞪着鯱人的同时,甩开了他的手。“什么干什么… …?”“不是说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别再烦我了!”少女的眼中满是泪水。完全弄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鯱人只能呆然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 …对你干了什么来着?”问出口的是前几天被她甩巴掌时问的同一个问题。少女顿时目瞪口呆,伸手捂住了嘴巴。应该是为了捂住那反射性地喊出来的呜咽之声吧。还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了,但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冲击却迟迟未到。少女凝视着鯱人的脸,咬紧了嘴唇,低下了头。少女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晶莹的液体地落在脚下的地板上。“我… …当时真的很高兴… …!被某个人支持这件事… …还是第一次… …所以鯱人你说到外面散散心,玩一下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但是我和鯱人你在一起,越是觉得快乐… …练习以及其他事情就越不想去做… …”鯱人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不断半带呜咽地哭诉的少女的同时,也开始回想起和她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了。就在被打的数日之前,他和她还处于交往之中,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跟朋友出去玩——而应该还有很多的时间,他和她曾在一起共度过。没错,他们一直沉浸在恋爱的行为中,就跟以前和房间里张贴着照片的至今为止的恋人们所做的一样。“… …但是、我觉得、这都是我自己的错… …只因为有鯱人你在身边支持自己,就变得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都变得无所谓… …这都是我自己的错… …”就像以前在站前的大厦楼顶上战斗的时候,戌子曾经说过的一样。鯱人什么梦想也没有。所以才会想要分享别人的梦想,过着一些以支持他们为中心的日子。“是我… …破坏了你的梦想… …”鯱人的脸上依旧浮现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低声呢喃道。——但是其实鯱人还有另外一个期待。鯱人身上没有的,还有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痛楚”。就连这个,鯱人也希望能够和别人一起共有——“但是,对于鯱人你来说,这些是对谁都可以做的事情吧… …?你这样说过对吧?”少女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对谁都可以做——说的没错。至今为止被自己亲手破坏了梦想的人们的身影,清晰地留在了鯱人的记忆之中。不单只是女孩子,还有男性的朋友也是,接近他们之后就引诱他们出去玩耍,让他们堕落,然后失去目标。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共享到自己没有的梦想。以及——共享品尝自己体会不到的痛苦。“那个,我破坏你的梦想时——”鯱人的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是让人感到容易亲近的,鯱人经常会出现的笑脸。“——你觉得痛苦吗?”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这是第二次被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打了。鯱人捂着脸,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什么嘛,根本不痛啊。”终于,女生当场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她甚至完全不上周围的视线,大声地哭着。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看到她这个悲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难过,感到同情吧。但是鯱人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已经忘记了“痛楚”了。“耽误了你的时间,对不起。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由于感觉不到痛楚,所以对于鯱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刚才位置还记得的少女的名字,也从头脑中消失了。对于已经失去梦想的女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哭声变得更撕心裂肺了。鯱人转过身,走出了走廊。当他为了拿书包和头盔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朋友们的身影了。“啊——现在应该也去不成联谊会了吧。没办法,那就去戌子那里好了。”鯱人一边哼着调子一边走向正门的玄关。虽然觉得麻烦,但是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干脆就去参加那个什么最终测试好了。既然说是最终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个测试中合格的话,就应该再也不用参加什么训练了吧。“鯱人学长——”走到鞋柜那里的时候,只见间崎梨音正在那里等着,看见鯱人走近了,便用那的确像是演员风范的夸张动作兴奋地挥起手来。“梨音!”鯱人也开朗地笑了起来,走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原来你今天来学校了,还特意在这里等我?”“是的!”梨音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久违了的梨音脸上充满了希望和自信。至于个中理由,鯱人自然清楚。梨音在歌剧的试演会上,十分顺利地合格。关于这件事之前她已经用短信告诉过鯱人了。由于公演越来越近,所以练习和集中排练方面也变得繁忙起来,最近的梨音基本上都在请假。直接碰面的话,最终试演会的那天是最后一次了。向着一个梦想拼命努力的梨音的身影,给了什么愿望也没有,得过且过的他很有力的支撑,让他有了和梨音共享着一个梦想的实感。剩下需要她和自己共享的,就只有一个了。两人先到停车场取了电单车,然后肩并肩走了出来。“我、决定要退学了。”梨音的话来得很突然。鯱人不禁反射性地停下了脚步。“——啊?”“在接受最终试演会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而且现在既然合格了的话,很快就会进行全国巡回公演,那样一来也是上不了学的。然后等这次的剧目结束后,我就会去赤牧市,进入真正的大剧团了。”梨音也站住脚步,回过头来。为自己的梦想不怕困难径直往前冲的少女,此刻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其实我还不知道这次的歌剧会不会成功,这么快觉得实在有点太过急躁了吧。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这次的角色虽然不算很重要的角色… …但是我希望下一次能够演主角呢!”梨音用认真的表情看着站在那里的鯱人。“鯱人学长… …你会支持我吗?”鯱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温柔的微笑。梨音安心地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应该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少女的脸,顿时僵住了。“… …咦?”“不管你多么认真去对待,不行的时候就是不行。就算你故意把自己逼至破釜沉舟的立场下定决心背水一战,也不会解决问题的。而且你看,我也想呆在你的身边啊。现实是很残酷的,所以当梦想实现不了的时候,损伤程度越小越好,不是吗?”“… …”梨音呆然地凝视着露出了淡淡笑容说着的鯱人。“没有什么可以保证——”鯱人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每次都能够像这次这样运气好,顺利发展的啊。”梨音的表情更加僵硬。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找不出话来。“那不是… …运气好… …”在鯱人想要再说什么之前,梨音已经垂下刘海,低下了头。“我是因为鯱人学长你一直支持我,才会那么努力的… …!鯱人学长你一直都是这样子看我的吗?认为我之所以会和各完全是因为偶然——”当少女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果然学长你——是个虎头蛇尾、得过且过的人呢!”梨音转过身去,从鯱人前面一溜烟地跑走了。鯱人看着梨音的背影——“我一开始就这么说过了啊。”鯱人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总觉得有某种令人在意的违和感。和心脏的跳动不一样的,微弱的一丝痛楚。“——好像有点痛呢… …”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戴上了头盔和防风眼镜,骑上了Solo飞奔出学校。在那被橙色的落日染红的街道上疾驰的时候,鯱人的脸上也一直浮现着笑容。鯱人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了。这才是真正的自己。至今为止也是这样子活过来的。接近那些因为梦想和希望而散发着光芒的人们,在目睹他们失去光辉的瞬间之后离开。因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梦想,所以希望能借助和别人分享梦想这件事来让自己回想起来。但是却因为总是想不起的缘故,心中总是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所以鯱人才会想连自己已经同样忘记了的痛楚也想要分享。但是,同样的,他也没能想起痛苦的感觉。由于自己不会觉得痛,所以别人的痛苦他也转眼间就会忘掉。因此自己亲手毁掉的那些人对于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唔… …”一边骑着车飞奔,一边伸手捂着胸口。间崎梨音也和至今为止鯱人接近的人一样。充满希望光辉的知识那么一瞬间,脆弱得一击即碎。只要鯱人这样子去摇撼一下,就马上失去自信了。只是和到现在为止遇到的人不同的是,看见她那哭泣的样子时,鯱人感觉到了一丝痛楚。只有这点而已。如果从这方面来说的话,也许她是特别的吧。但是瞬间感觉到的痛楚,也已经忘记了。结果,鯱人还是没能真正地恢复痛楚的感觉。由于没有痛苦,所以每一天都充满了平静。和受伤痛苦无缘的平稳的每天,今后也将永远继续下去。“看她那个样子的话,恐怕那个孩子也不行了吧。”鯱人一身轻松地骑着Solo,向着目的地进发。狮子堂戌子已经用短信告诉过他今天进行训练的地点了。一路不停飞驰的鯱人很快就到了。这里以前应该是印刷厂吧。过了穿过市中心的大陆之后转入小路,往前走一段的话就会看见一片没有看板的场地。穿过已经因为生锈而动弹不得的栅栏,停下了电单车。取下头盔,就这样戴着防风眼镜从已经坏掉了的正面入口走了进去。“你迟到了啊,鯱人!帮你举行测试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啊。”戌子就在撤去了所有器材,只剩一片空洞的建筑物里面。只见她坐在墙壁上部开着的窗子上,俯视着鯱人和“那个东西”。“呜哇!”这里有着战场特有的味道。战斗的预感让鯱人露出了危险的笑容。挡在眼前的是三只巨大的怪物。那是扭曲了昆虫形态、再使之巨大化的异形怪物。怪物的身边站着三个少男少女,正以惊讶的表情回头看着鯱人。“这些家伙就是跟特环敌对、名叫‘虫羽’的组织的成员,我是特意把他们赶到这里来当你的对手的。你和分离型的<虫>战斗,还是第一次吧——”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些丑恶的生物,鯱人并没有动摇。甚至在看到的瞬间,有种“就是这种东西啊”的失望感觉。“最终测试是一场实战测试。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去战斗吧。根据你的实力的话,这些家伙根本不足为惧才对。”听戌子的口吻,似乎已经对鯱人的胜利深信不疑了。被称作“虫羽”的三人一齐发起了行动。也许已经把鯱人判断为敌人了吧,只见他们分别指挥自己的虫扑过来。鯱人轻身跃起退后了一步。“秋茜”从鯱人的身体中飞跃而出。面对采用瞬间移动避开了攻击的鯱人,对方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掌握他的行动,连忙慌慌张张地找寻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的鯱人的身影。果然是不足为惧。戌子说得没错。跟鯱人曾经对战过的<浸父>以及戌子相比的话,简直就跟没有反抗能力的婴儿一般。“… …喂喂,就算你是第一次和分离型的附虫者作战,也不要紧张成那样啊。”但是头上却突然传来了戌子的斥责。“唔?”鯱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制服被撕开,血流了出来。看来攻击迟了一瞬才到达的样子。“呜哇。”鯱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再次抬起了头。他是感觉不到痛楚的。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于战斗根本不会造成影响。——应该是这样才对… …“… …?”但是他很快发觉到胸中涌起的奇怪感觉。心脏每跳动一下,手臂就传来一阵痛感。好痛。和恢复的痛觉一起,过去的记忆犹如闪光一般在脑内复苏。一片雪白的病房。还是初中生的鯱人因为遇到了交通意外受了重伤,长在生死线上徘徊。奇迹一般地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禁欣喜若狂。但是真正的地狱却在那之后开始了。由于伤口感染了细菌,全身的关节开始发炎肿胀。鯱人每天都不得不在超出想象的痛苦中熬过。由于痛楚的关系,身体连动弹一下也做不到。没办法进食,也没办法睡觉。痛苦持续数秒,在他看来就像几天一样漫长。鯱人一边忍受着快要让自己发狂的剧痛,一边想着。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就在躺在床上静静地盖着毯子的鯱人周围,笑声也每天络绎不绝,穿梭于医院之中来看病的人们的笑声,还有经过医院外面的人们的谈笑。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觉得痛苦。只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受到痛苦折磨的人。快点死掉就好了… …又或者——鯱人禁不住这样想。我之外的人,全部都受伤痛苦就好了——虽然身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但是年幼的自己却在心中抱着这个任性的愿望。接受了他的这个愿望的,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而是一个随着钟声出现的,披着肮脏长袍的异形存在。他的名字——叫做<浸父>。——想起来了。自己的梦想。鯱人变成附虫者的理由。“… …”凝视着手臂上流着的鲜血,鯱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至今为止,自己看了属于很多人的、各种各样的梦想。甚至还想过,自己的梦想要是也像他们那样美丽就好了。但是——“呜哇——”那种愿望,难道也能叫做梦想吗?难道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梦想,变成了附虫者吗?真是差劲透顶的现实。为了忘记这件事,鯱人连“痛楚”也一起忘记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这样卑劣的梦想而成为附虫者这件事,在这几年中,一直隐藏着自己作为附虫者的身份。而结果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事——却是比自己原来抱有的梦想更为恶劣的事情。“… …”鯱人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戌子。战斗的味道——战场,让鯱人想起了真正的自己。最近之所以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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