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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014

知识和经验。半人半妖的除魔人,像漫画角色似乎的,不是很有型吗?」「嘛……既然这世上存在穿夏威夷衫的除魔专家,说不定真会有那种角色存在……」「而且」忍野说道,「阿良良木君只要愿意,丢掉小忍,就能变回完全普通的人类——这件事,就我来说,希望你别忘记呢」006地点,还是那个神社遗迹。山上的,废弃神社中。时间在准备之中,已经到了深夜虽然也想到要不要放到第二天,但是担心那个蛇鳞的印痕——蛇切绳留下的烙印到达脖子(要是变成这样,就无法再隐藏了。这个季节是不可能带围巾的——即便常人是无法看见那些印痕),所以决定争分夺秒,在晚上开始仪式。我家对我采取的放任主义,神原就不用说了。而千石因为是初中生在门限上多少有些问题,不过请学校的朋友帮忙造个借口(在同学家留宿之类),就可以搞定。除了给她下咒的那个朋友之外,千石当然还是有其他朋友的。朋友多真是太好了。原本要在这个事件起因的神社遗迹中举行仪式,我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安,但忍野给我打保票说「安啦安啦」。心想是不是因为之前贴过符纸了他才这么说,一问之下似乎不是这个原因,而是顺序的关系。就算对方是不好的东西,只要让它们站在自己这边就行了——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蛇切绳的存在会变得很显眼——变得容易接触之类——忍野是这么说的。老实说,我不是很懂。嘛,专家说的话,就相信他吧。与三楼房间里的小忍打过招呼(似乎真是因为美仕唐纳滋的甜甜圈与忍野吵架了。忍野好像又把小忍喜欢的所有种类的甜甜圈给吃掉了。忍野咩咩,该说他没大人样呢还是孩子气呢),离开废弃私塾后,我没顺路去其他地方,赶快回了家。神原最后还是没有对同处一室的千石,还有我那两个回家的妹妹出手。「不错不错你真是努力了呢,神原!真的忍住了呀!」「嗯……听到阿良良木前辈认真的表扬,我第一次后悔,以前是不是在阿良良木先輩面前太胡闹了……」神情失落状的神原。别说是勾引了,她似乎认真做了千石的谈心对象。千石畏畏缩缩对我说,「阿历哥哥,神原前辈很温柔哟」她少见地接话了。「还借给我灯笼裤」「那不能成为判断温柔的标准吧」这是值得纪念的对千石的第一吹吐糟。总之,与其他那些家伙不同,与千石的对话因为不会中途偏题,对我而言,有些难以应付。拜那些家伙所赐,我似乎变成了无法进行普通对话的人。虽然不好意思,但对千石我还是用这种风格与她对话。趁着我故意牵制住两个妹妹的空当,让她们两人溜出我家,之后,我就堂堂正正地走出家门。妹妹们似乎起了疑心(特别是小的那个妹妹。直觉很灵敏)最后强行甩开她们,到达预定地点会合。在关门很晚的杂货店(我们这里没便利店),购入必须器具(因为事出突然,神原和千石身上都没带钱,所以都由我出了),之后朝着上次的那座山前进。所有人都是步行。「千石」「啊,什么事……阿历哥哥」千石吓了一跳般回答。她以为我生气了吧。是个如同精巧玻璃制品般的纤细女孩。「你,其实,那些痕迹——很疼吧。没事吗?」「啊……」千石的颜色一下子变得发青。「那、那个……不要生气,阿历哥哥」「……不是的,我不是想责怪你」她大概是以为会因为说谎的事情挨骂吧。该说她性格软弱呢,还是被害者意识强烈呢……在漫画什么的里每次看见这种角色都会心想,啊这种家伙要是出现在现实之中,一定会让人觉得很不痛快吧。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也并不坏……先不管我是不是好人这种问题,她的样子,确实很容易刺激人的保护欲望。嘛,另一面也是因为对方年纪比自己年小很多吧。「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觉得难受」「那、那个」重新把帽子深深盖上的千石。仿佛把脸藏起般仿佛不想让我看见般。「因为很紧,有些痛……不过,不是不可以忍住」粉碎骨头——使目标更容易吃掉。蛇的习性。「……为什么必须要忍?这原本就不对哟。痛的时候说出来就好」「没错」神原从旁边插口。「光是被绑的话还说得过去,但24小时都被绑,肉体的疲劳会吃不消呢。不管是被蛇还是被绳子」「光是被绑着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偷偷把精神疲劳给去掉的理由,我不太明白啊,神原」她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刚才的后悔吸取教训。千石听到我们的对话,偷笑起来。虽然性格软弱,但她也许格外会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上次那个让神原也笑到快倒下的十三星座的话题,在她面前绝对不能谈起。说不定会笑死她的。进山之前,在杂货店中买了驱蚊喷剂,对着彼此互喷了几下。时间是深夜,眼下比起妖怪这个敌人,先接触的肯定是蚊虫。姑且所有人都是长袖长裤的完全防御,但我和神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千石则是为了之后回家时能够向父母交代。结束互喷,进山。理所当然,一片漆黑。三人一边握着在同一家杂货店买的手电筒照着前方,一边爬石阶。野生动物和昆虫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吵闹。白天的时候明明从没这么感到时,有点冒险探索的感觉。仿佛在原始森林里迷路了。「对了,千石」「什么?」「有件事想问问。为什么拒绝了那个男生的告白?你一点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你朋友喜欢的人吧?那么没有拒绝的理由吧」「那个……」她沉默了。因为这种程度的问题就会陷于沉默的内向少女,会拒绝他人告白的理由,我越发不明白了……「对,对不起」她道歉了。意义不明。「那个,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吧……」「啊,说、说得对呢。对,对不起。抚子……那个……对不起」在一个对话框中连续两次道歉。合计三次。她也太会道歉了。「千石,不是这样的……」「阿良良木前辈。这个问题有些欠缺优美呢。不像是阿良良木前辈哟。太不体贴人了」「啊……是吗?」「是的。拒绝的理由多少总会有的。再说原本就没有和不喜欢的人交往的理由」「嗯……」正经的意见。发现自己为能说出正经意见的神原感到惊讶。「我也是因为喜欢阿良良木前辈所以才……」「我们才没交往呢!」「唉……是吗?阿历哥哥」千石似乎很意外。「没有与神原前辈交往吗?」「根本没有!」「是、是吗……因为看起来关系很好……我还以为肯定是在交往」「关系很好这点,嘛,我承认关系是不错」程度上应该可以与八九寺的关系有得一拼吧。嘛,与八九寺不同,神原就算我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对我恶言相向……某种意义上来说,关系最好的,或许是神原。……不过真正交往中的战场原,却只会说我的坏话……「神原,你也给我否定一下」「嗯,确实没在交往」神原对千石以说明的语气解释道,「我与阿良良木前辈只是关系很好的玩伴——嘛换言之就是,玩玩的关系」「那种说法有很大的语病!」「我们关系好到遇上伤害事故才会分开」「那个不是语病而是恶意吧!?我讨厌你!」「啊,我现在有点受伤了」「呃……啊,抱歉,其实并不讨厌你」明明说过无论我说什么都会感到高兴,真是个受伺候的家伙。不过对此道歉的我也够软弱的。「是吗……没有交往啊」在我与神原交锋的一旁,千石不知为什么好像松了口气似的自言自语后,「拒绝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她说到。第一次听到她这种有些害羞的语气。「不过……那个朋友好像误会了……才会变成这样子……是抚子不好吧?……」「这不是需要自责的问题。原本是不会变成这种样子的——都怪那个神社不好」就是那个神社的问题。「说起来,神原。你到那里后大概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符纸的效果,并不是那么即效性的」「没关系。既然知道了这点,我就能筑起心灵防御力场了」「是吗」运动型少女。真有骨气。一般那种非科学性的东西,我是想否定的。但这么说的人是神原,所以我觉得能够相信。毕竟这家伙是个凭借骨气与相称的努力,从运动神经迟钝的少女,晋升为全国等级篮球选手的可怕女生。「阿历哥哥,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啊……那个,老实说,不太记得了。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是吗……」千石似乎很遗憾。我急忙开始转换话题。「千石记性真不错呢」我说,「你还记得我啊。很小的时候,一起玩过几次的朋友都能记得。而且连朋友的哥哥也记得,一般来说,那种事早就忘记了吧」「因为,抚子,不常与别人玩」千石说道,「那时候,放课后一起玩的朋友,只有良良……」所谓的良良,是指我的那个小的妹妹吧。对了,那家伙确实是被带回家来的她朋友那么叫的。小学时的昵称,从『阿良良木』中抽出字来取的名字『良良』――而她现在与另一个大的妹妹一起,合称为冷杉二中的火焰姐妹……。说变就变呢。人的改变,真是理所当然。嘛,那个时候的我,对于妹妹把朋友带回家,强迫我加入她们的游戏之中,曾经觉得很麻烦……。那是个与女生一起玩会觉得很丢脸的年纪。「与良良虽然在中学时分开了……但与良良,还有阿历哥哥一起玩的事,全都是宝贵的回忆」「是吗――」那样——也好。顺带说一下,我与神原各自的妖怪事件,并没有告诉千石。只是让她知道我们对这些东西有某种程度的牵扯。虽然告诉她也可以。而且从信赖关系来说,或许应该告诉她才对。不过,考虑到这可能会让千石的心理紧张加速,与神原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千石。所以她对于神原去那个神社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并不清楚吧。或许她的理解是因为神原的灵感很强。这种想法,嘛,也并不算错。「因为,抚子是独生女」千石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我想那是因为得不到的才觉得好。就像没有妹妹的人希望有妹妹。就连我,偶尔也会希望能有个哥哥姐姐弟弟之类——羡慕那些有的人。不过,我这种真正有妹妹的人,与独生女出身的千石的想法,或许完全不同。独生女——吗「说起来神原,你,好像没有——兄弟姐妹吧」「没有哟,我也是独生女」「是吗?」战场原好像也是的。还有八九寺、羽川。好像,都是独生子女嘛。小忍——又是怎么个情况?吸血鬼,会有兄弟姐妹吗?「好了——到了」走在最新前面的我,当然是第一个到达。神社遗迹。腐朽,破落的景色符纸依旧——贴在那里。「神原,觉得怎么样?」「嗯,比想像中平静」「说些傻话来听听」「我喜欢那种在车上看书后,觉得眩晕的恶心感」「说些搞笑话来听听」「没撤啊,咱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不做就不给咱钱!」「说些色色的话来听听」「以为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处女,没想到竟然是猩猩」「很好」虽然最后那句有些微妙,嘛,她看来似乎没事。一边,千石抱着肚子,颤抖着,趴着头。看来,似乎点中她笑穴了。她果然不经逗呢。比起对话的内容,我和神原的对话本身似乎更有趣。嘛这作为观众来说,反应算是不错,并不坏呢。「那么,赶紧……赶快准备吧」「阿良良木前辈,为什么要用两个重复意义的副词?」适当的地点……换言之,寻找一个草木并不繁茂的地方,在其四周,摆上我们三人各自带着的,以及最后一个塞在书包中的电筒。呈四边形状,光线聚集中央般摆好位置。地面是泥土。在土上,用旁边的枯木划出一条线,连接四个电筒。形成一个四边形——这也就是所谓的结界。虽然不过是个简易形,但忍野说过没事的。结界重要的是划出区间才是重点——听说是这样。在四边形中央,铺上塑料薄膜。这塑料薄膜当然也是从杂货店买的。然后,在四边形中央——千石走了进去。一个人。穿着学校泳衣。「…………」那件泳衣,并不是杂货店里买的(那种东西杂货店里当然没有买),与灯笼裤一样,都是神原『正巧』准备好的东西。「……你明明连买个电筒的钱也没带,为什么灯笼裤和学校泳衣却一直带在身上?」「因为这世上有很多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啊」「虽然我也那么认为,但那些东西中肯定不包括灯笼裤和泳衣」「我觉得这应该是迎合阿良良木前辈喜好的说」「不用你迎合」「阿良良木前辈没有否定我说的喜好呢」确认了一下,千石还在结界中,似乎小声笑着……就是这么一个喜好,才让你夜半三更穿着泳装站在这种破旧的神社中,这样你还笑得出来啊……这个先不去管它。为了能注意除蛇的过程,所以长袖长裤反而不好,在进行仪式的过程中,需要能看见肌肤上的鳞痕,忍野是这么说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屋外,当然不能让千石只穿一条灯笼裤。其实就连诚实如我也对忍野隐瞒了一件事。在我的房间中,让千石露出蛇切绳痕迹给我看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把手从胸部上挪开了(原本哭停的千石为此又哭了一场),为防止再发生过这种事,所以在室外举行仪式的时候,自然更不可能让千石再穿着灯笼裤赤裸上半身了。由此,学校泳衣登场。当然不可能在神社中换衣服,于是就像小学生似的,穿在长袖长裤的下面离开家。穿着学校泳衣虽然可以看见腿上的鳞痕,但身体部分却几乎包住,所以被害状况很难把握,不过——我是多心了吗,总觉得鳞痕好像已经延伸到脖子那里了,比我在傍晚时看见的情况——更恶化了?那么,必须赶快了。虽然看不见。但千石的身体——现在也被大蛇给缠绕着。我将从忍野那里得到的护身符交给千石。「坐正在中央……塑料膜上。用力握住那个护身符,闭上眼,调整呼吸——然后在心中祈祷就可以了」「祈祷?……向什么祈祷?」「随便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蛇。蛇神。蛇切绳。「好的……我会加油的」「嗯」「阿哥哥……要好好看着哟」「交给我吧」「好好看着……抚子哟」「……好的,放心交给我吧」毕竟——我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她。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取决于千石自己。结果——不管怎么样。能够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走出结界,与摆好蚊香的神原一起,稍微退开些后,走到千石的正面。「那么……」说着,千石已经闭上了眼。双手紧紧——在胸前握住。仪式,已经开始了。要花多久,忍野也说不知道——最坏的情况下,做好花上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哟,他这么说。我与神原姑且不说,但千石的精神力能不能撑得住,我心里没底。只有硬着头皮拼了。电筒的光。从四方,静静地——照着她。「那个——阿良良木前辈」身边的神原朝我转过身,说到。那个声音小到我不注意就会听漏。她是在小心不要影响结界内集中精神的千石吧。不过既然那样,不说话不是更好吗?「干吗,现在开始搞笑对话一律禁止」要是仪式进行途中千石笑出来,我可吃不消。变成那样可就糟了。「这我知道的……不过,阿良良木前辈,来到这里后,我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件」「什么事?」「千石妹妹一个人展开的大无畏杀蛇行动。那个没什么用吗?」「大无畏的杀蛇行动这话听着真夸张……嘛,你说的那个,指是切碎蛇吧?」「嗯,就算不进行这种非常麻烦的仪式,千石妹妹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按正确顺序进行的除妖法吗?」「你说的也没错……我也对忍野这么说过。而且千石做的那些,其实从难度上来说更麻烦。不过据忍野说,切碎蛇最讲究的是,似乎是场所」「场所……因为这里是不好东西的聚集地……」「不不,这里虽然确实是个最次不过的场所,但也并不是说,只要不在这里,到其他任何地方去都行。因为没有详细打听的时间。似乎选的蛇如果不是东北方位的蛇,效果就会弱很多之类的」「地域差异啊」「就是地域差异。对妖怪来说是很重要的」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千石是因为有许多蛇出没才选上这座山的。可是,进行仪式,必须慎重地挑选山与蛇——听说是这样。话说回来,如果一开始千石抚子什么也没做话,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偏偏还是这个妖气聚集地。不好东西的云集之处。不过,讽刺的是如今——我们必须依靠这些不好东西,来作为除妖的后盾。「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不过,忍野先生,居然随身带着除妖守身符这种方便的东西呢」「这点我也追问过他,似乎并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就不能使用」因为是人类驱使的妖怪所以才能——而且,因为是蛇这种妖怪。「也就是所谓的犯规手段吧?」「据忍野说,这好像不是什么正规方法」「嘛,只要千石妹妹能得救就好……不过,阿良良木前辈,真是无论什么情况,都想着去救人呢」对谁都很温柔。对谁都很温柔——无责任。「……我并不是无论什么情况都会这么做哟,嘛,只是尽可能地去做、吧。再说又是熟人,自然义不容辞」「我想战场原前辈就是喜欢这样的阿良良木前辈吧。我也觉得这种性格是阿良良木前辈的魅力。现在我觉得,阿良良木前辈能够成为战场原前辈的男友真是太好了。不过,有一点请您记住」神原说道,「如果——如果遇上只能救一个人的情况,到那时,千万不要犹豫,请您选择战场原前辈」「…………」「虽然选择自我牺牲,也是阿良良木前辈的自由。但还是希望,您能珍惜战场原前辈……嘛,其实,我大概是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吧」神原的左臂。过去,曾想杀了我。并非被妖怪驱使。而是作为拥有明确意志的妖怪。「神原……我觉得,你是有那种资格的哟。或者说,正因为是你——所以才有资格这么说吧」「……那、那就好」「就像你庆幸我是战场原的男友那样,我也庆幸你是战场原的后辈这件事」「听到您这么说——让我觉得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落地了。啊……阿良良木前辈」快看那个,神原手指着正面。她指着一心一意地在祈祷的千石身体。朝那里看去。千石身体上,没有被泳衣覆盖的部分出现鳞片的痕迹——紧紧地,鲜明地在皮肤上留下的那些痕迹,渐渐——变淡了。虽然忍野说要做好花一晚上的心理准备,但才刚刚过了十分钟。似乎——并非那么强大。而且,很顺利。脖子处的鳞痕——退去。锁骨处的鳞痕——退去。蛇切绳从千石身上开始离开。「进展——顺利呢」「嗯」「太好了」虽然是与我这个可以称得上喝口水也会塞牙缝的倒霉男在一起,但情况,说实话顺利得出乎意料。总之,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只要千石能再坚持个一分钟——「不过——就算结束了除妖仪式,事情也不是就立竿见影地结束了」我说到。因为不能让千石沮丧,所以这件事,我没敢事先说出来。「至少,她与那个朋友的关系,大概是无法修复了吧」「嘛……也许吧」神原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没有人会这么释怀。大概是没有的吧……而且,我也并不觉得,千石妹妹会希望修复与那人的感情,而对方也不见得会有这种希望」「人际关系的裂缝——吗」比起妖怪,人才更恐怖。不过,这种滥大街的台词,没什么兴趣特意说出来。「恋爱纠纷真是恐怖呢……不过,千石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被那样可爱的女孩迷上,我都有些嫉妒了」嘛,如果这是恋爱漫画的话,就会变成千石喜欢的人其实是我这种事。但那种事是不会有的。我最多也只是停留在『哥哥』这个层次上。兄妹——吗。当然了,虽说有些嫉妒,但如果千石真的对我有好意,就我而言,恐怕会觉得困扰……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与千石恢复联系,感觉也挺好。我对千石印象很好,而且她的性格中有些叫人放不下心的地方。就不知道我家老妹会说些什么了……「千石毕竟是女生嘛,而且还是——十四岁」嘿嘿,神原轻轻笑着。「我也曾经像她一样哟。那个年龄的女生,并不见得都在焦急地期待白衣王子呢」「嘛,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白马王子才对吧。白衣……是指医生?蛇夫座。「好啦,不是说快搞笑话题禁止的吧,神原后辈——仪式还没结束,所以不要放松……」「阿良良木前辈!」神原突然大叫起来。放松的人,是我。一时大意视线竟然离开了千石。等到转回视线——千石抚子仰天倒在铺在地面的塑料膜上——挣扎,且激烈痉挛。嘴巴。大大张开。颌骨张大到极限。就像吞着鸡蛋的蛇。就像含着一只蛇头。「怎——怎么回事!」「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从千石的身上——鳞痕正在消失。只有一半在消失。但是——一半还留在那里。牢牢地,残留着。而且。应该直到刚才还没有上升到千石脖子的鳞痕现在也蔓延上来。蛇——蛇切绳,正在裹紧身体。到底……搞错什么了?哪里搞错了?忍野说过的,在『蛇咒集』中描绘的蛇切绳形象——全身被蛇绑着,从嘴巴入侵身体的那个男人——并非死掉的妖怪,而是杀人的妖怪。蛇神。蛇神附体。「失败了吗?……!?是这样吗?阿良良木前辈!失败,或者说着反而产生了反作用,让它暴走了——」「不对——这应该并不是那么乱来的仪式……这并不是单纯取决于力量的仪式,正因为不是单纯取决于力量,所以才说它并非什么正规方法。不会产生反效果。也不可能会产生。因为这仪式,应该是相当于与妖怪交涉、谈判一样的东西——」去求它们。去求它们帮忙哟——忍野是这么说的。低姿态地去求。然而……千石是和战场原那时候一样,注意力放松了吗?就算是那样,也不至于突然就进入妖怪最终阶段吧……!「……一半?」啊——我晚了一步,这才发现。在塑料膜铺着的地面上,挣扎着的千石。她那被泳衣覆盖的纤细双腿——腿上的鳞痕,只有一半消失了。虽说只有一半,却泾渭分明。右脚上的鳞痕完全消失——左脚从脚趾到大腿,依旧完全覆盖着鳞痕。一片鳞痕也没有消失。虽然胴体部分看不见,但从锁骨上的痕迹看来,那些鳞痕应该还残留在那里——「神原……你错了。这种情况,一看就能明白是为什么——」「为什么!?」「蛇切绳——不是一条。而是有两条」「…………!」就算如此——明明有过可以察觉的暗示。除了双手和脖子以上的部位,其他各处都被紧紧地绑住的鳞痕——连双脚上也有。一条蛇怎么可能去平均地卷住两只脚——从结构上来说当然不可能。如果是一条蛇的话,怎么会在双条大腿内侧都留下鳞痕。从两条腿的脚尖。每一条——都有蛇切绳缠绕在上。仿佛捆绑着千石的身体。两条。「……混蛋!」一条, 凭借忍野护身符的力量——解开了。把蛇切绳送回了老窝。送回了它所在的老窝。可是,护身符的效力,也因此耗尽。是我没有说清楚——如果我注意到蛇切绳有两条的话,忍野也应该会给我准备相应的对策。与上几次的状况不同,这次那家伙的帮助不会有什么限制的。对于帮助受害者千石,忍野是不会小气的。可是,以蛇切绳只有一条为前提的帮助,忍野当然也只准备了对付一条的对策——所以另一条——暴走了。至今为止一起缠在身上的一条大蛇被消除了——另一条要是会继续等死才怪了。「神原!你待在这里——不,你快离开!」「与忍野联系——」「那家伙,没有手机!」不是什么个人的主义之类——只因他不会用机械。所以——现在只有采取强硬手段了。我冲过去,冲入简易结界,被电筒照亮的区域中。用力抱起千石的身体——她的身体好烫。热度很高。碰到她身体的我的手,感觉好像被烫伤了——脖子上的鳞痕。那些称之为痕迹已经有些太蠢的鳞痕,正在吞食。仿佛改变千石身体轮廓般,在吞食。仿佛要将千石的骨头全部粉碎——撕开她纤细身体般,在吞食。仿佛要将千石剁碎。在吞食。吱吱嘎嘎——听见挤压的声音。「千石……」她翻着白眼——恐怕已经失去意识了。眼看——就要被完全吞没。「呃……!」我将抱起的千石——放回塑料膜上,让她横躺下来。接着,朝着千石的身体,缓缓伸出手。不,并不是朝着千石的身体。而是朝着蛇切绳。「就算看不见——应该也能碰到」这么说着。在寒假以来,我身上就流着吸血鬼的血……一直流着。血,血液。说起来,我其实也是妖怪——妖怪的话,应该能碰到妖怪。如果能碰到,也就能拉扯。就是这样。对我来说关键在于想像。从烙印在千石身上的鳞痕,想像蛇切绳的本体——思考那条蛇切绳是如何缠绕在千石身上的。不能有偏差。可恶……不说我那个大妹,我可是和小妹一样,居家派的……摸蛇的经验,这可是第一次。第一次摸到的蛇,竟然是妖怪吗……别害怕。就连小妹曾经的玩伴千石也敢独自一个捕获十条以上的蛇——作为哥哥的我连这种事也做不到以后还怎么混。「呃……啊」粘滑。恶心的感觉——在双掌中。就像是手伸入黏液中的感觉。鳞片,沙沙地,有种刺手感。说实话真恶心。要说最恶心的——莫过于摸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我从没想过到,原来会有这么强烈的生理恶心感。虽然心想着要用力去抓住它——可我现在,还是希望尽可能快地从这个妖怪身上松手。利用那种粘滑,顺着它的身体,调整自己手的位置。从左右夹住有如肌肉男大腿般粗细的圆筒形蛇身,然后——用力,拉啊。当然力量并不是吸血鬼那一等级的。而且——很滑。因为鳞片的排列方向,与我拉的方向相同,所以力量完全没有起任何作用。我换了种方式,以手指仿佛插入蛇身般(蛇的身体很柔,其身份几乎可以让手指陷进去),再一次用力拉——拉下来——!「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痛——从右臂传来。看到传来剧痛的地方,血——喷出来了。手臂与手脚之间,如同被压挤机给压过般,完全凹瘪变形。在凹陷的部分,有个很深很深的血洞。「——好,已经!」已经——从千石里嘴里,把蛇头给拉出来了——我将手指插入它的身体一事,大概被蛇判断是受到了攻击吧。蛇切绳从千石体内出来后,对我展开反击。因为看不见它,所以直到被它攻击到,才发现——「痛……好痛啊啊啊啊啊!」过于剧烈的疼痛让不管一切地如能打滚般闪开——大概是因为身体上缠绕的蛇切绳正在离开吧,千石的身体在四边形区域的塑料膜上,吧嗒吧哄地不规则跳动。虽然看不见,只有猜测,但这个状况,应该是没错了。也就是说——这次朝我缠了过来!在这之前,我将压瘪的右臂朝着地面狠狠砸去。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但在砸到地面之前,紧紧咬着我的牙——应该就是蛇切绳的牙——嗖地一下拔了出来,顿时感到手上一轻。大假是蛇察觉了我想把它与地面一起做成三明治的意图,抢先回避了吧。结果变成我把已经受伤的右手无意义地砸在地面上。感觉手臂好像完全碎了。瞬间,这次是腿。右脚踝。咔嚓——压瘪的声音。手臂早已遭殃——这条蛇,光是靠咬就可以把人的身体粉碎吗……好像怪物般的颚力。哦不对,不是好像,它可是名副其实的怪物,不过——我从被咬到的脚踝血洞上,估算蛇切绳头部的位置,然后强行在脚踝与蛇口之间,插入手指,撬开它——虽然蛇口的颚力夸张得要命,但利用一点撬开的空间,生拉硬扯般把腿给拔了出来。虽然好像骨头都快断了,但神经似乎还没受伤,能动,没问题。虽然就这样继续压住蛇口比较好,但一丝凉飕飕的感觉(恐怕是被分叉型的蛇信子给舔了一下吧),我反射性地松开了手。「啊」不过,急忙之中,用另一边的脚朝着预估的蛇切绳的方位,一腿踢去,似乎真被我踢去了。因为就像是踢中橡皮球般柔软的感觉,所以对方有没有受伤,还不好说。我就这样,继续后滚翻,一翻,二翻,三翻,与蛇切绳拉开距离。让小忍吸过血,是在前天。所以我身体的回复能力,应该比平时更强一些——不过,压瘪的右手和左脚踝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恢复。不要说恢复了,就连疼痛似乎也没有减轻的迹象……为什么……难道说蛇切绳是毒蛇?吸血鬼对毒抗性不高。而像现在的我这种吸血鬼,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全盛期的小忍,这种伤,当然不在话下——我用一条腿,像是单脚跳似的站起来。右手无力地垂着……因为过于疼,实在抬不起来。妖怪——属于这种级别的东西,与之进行战斗,这在数个月前,并非没有体验过。或者说,回顾那段时期,我积累了不少经验。不过——与看不见的妖怪战斗,这还是第一次。透明人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就算在笑话中也不用的滑稽概念。没想到看不见的敌人,竟会是如此恐怖……!对手是蛇。蛇嘴上长着一种凹陷器官。这种器官让它拥有红外线感知能力,以温度来寻找猎物——那么视点的高低差几乎不会给我带来什么优势。我看不见对手,但对手可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咝咝咝咝。听到这种声音。爬行着,靠近的声音。「…………,哦,啊!」虽然站了起来,但左脚已经无法称之为腿来使用了,移动效率降到最低,不过——我似乎猜中了,蛇切绳瞄准我上半身的攻击,恐怕被我闪了过去。回头,推测蛇的着陆点。蛇切绳的着陆点。准确——把握住了。「——说不定能行」说不定真的——能行。我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摆好架势。等待蛇切绳发起的第二次攻击。眼睛死死盯着——朝蛇切绳现在的位置,死死盯着。为了知道对方的想法——看着对方的眼睛。虽然不知道该盯着的是蛇的眼睛,还是它的凹陷器官,而且其实我根本看不见蛇切绳——它动了!我猛地横移,闪过它的一击。卡一声,传来好像扑兽夹子合上的声音,就在我身旁——攻击落空。刚才的那大概是蛇切绳大嘴咬下的声音吧。毛骨悚然——要是我的头被那种东西夹住,可就完蛋了。肯定会被撕碎吧。不过……胜算,还是有的。地利——在我这边。地面是土。杂草丛生。而蛇——是爬行在地面的生物。只要是生物,即便是妖怪,也一样。就算看不见蛇切绳,但它移动的痕迹,却清楚地留了下来——那些与千石身上留下的鳞痕很像。杂草翻滚,尘土飞扬。就像是在说杂草真碍事般,在草丛中撒沷。这里要是柏油或者水泥路面,当然就看不见了。这个除蛇仪式,要是与战场原还有神原那时一样,在忍野寄住的废弃私塾进行的话,可就完了——哦不对,难道说。这是忍野故意安排的?这么一想,蛇切绳既然是一种可以无视衣服绑到身体上的妖怪,那么泥土或是杂草之类不可能无法克服——就连爬行的声音,还有合嘴的声音,应该也是不可能听见的。蛇切绳之所以无法克服物理性的影响——是因为这里的地点。在这个区域中,蛇切绳,虽然看不见,但至少是,存在着。因为是妖怪。与我和神原一样。半分恶作剧性质的诅咒,所形成的东西。空潭般的——聚集地。不好东西的——汇集处只要让那些不好的东西让在自己这边,忍野说过——那么,这果然是忍野的安排。虽然基础策略依旧是制作结界吧,但没有把舞台搭建在废弃私塾也是为了事有万一,防备意外情况——能够听见声音,能够碰到,或许都是因为这个区域所赐。忍野咩咩。我痛感自己的无力。什么也做不到,战场原的事,还有神原的事,结果我都是把事情拜托忍野去解决。从始至终我都是在完全依靠那个家伙。忍野明明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城里。可是,我每次遇到什么就都去找他——这次也是!我真是不吸取后悔教训。与忍野开始打交道后,什么也没学到。什么也——没发现。「呃……」险险躲过蛇切绳的又一次攻击。可是这样……始终解决不了问题。集中意识,只是为了躲避而集中意识的话,再加上依靠这里的那些不好东西的力量,根据泥土的动静,丛草的动静,可以对蛇切绳的动作和位置,有某种程度的精确预测——但要想由守转攻,却太难了。要是攻击的话,就只能瞎蒙。而且无法使用右腕和左脚,到底该如何做出十拿九稳的攻击?伤口——几乎没有愈合。疼痛不断增加。是错觉吗?怎么觉得疼痛正在扩散。大概这家伙真的是——有毒品种吧。神经毒,出血毒,溶血毒。血清——都是需要的。再说我的攻击对这种妖怪对手有效吗?就算是普通的蛇,生命力也极其顽强。而像我这种半吊子的吸血鬼后遗症之人,能够与它对抗?从刚才我的手指一插入它身体,蛇切绳就注意到我的攻击意图这点来看,主动攻击根本没任何意义——这样下去,充其量我也只能逃之夭夭。该怎么消灭这只妖怪?不。还有个更加根本性的问题——真的可以消灭——这个妖怪吗?消失它,就万事大吉?那样做更简单了当?——忍野是怎么说来着的?鬼,猫,螃蟹,蜗牛,猴子——蛇。蛇,也是神圣的生物——「阿良良木前辈!」神原。神原骏河——从她那里,向我跑来。全速。以她超越高校生级别的脚力——犹如自杀攻击般。笨蛋,我不是叫她快离开吗——不对!「…………」是吗……要是换成神原的话!神原的左腕,猿之手,以猿之手——应该能够成为让蛇切绳都害怕的攻击力,对抗力!那个空手就能打穿水泥板的人间大炮——就寄宿在神原的左手上。就算蛇切绳的身体是用钢铁铸成,在神原的前面也毫无招架之力。不过——问题在于,神原与我不同,没有自我治愈力。如果她一招没有击中,却被蛇切绳的反击给咬伤的话,那便会成为无法挽救,无法恢复,无法弥补的伤口——按照我的猜想,蛇切绳如果是条毒蛇的话,再怎么乐观推测,都攸关生死。讽刺的是,具备恢复力的我缺乏攻击力,具备攻击力的神原缺乏恢复力。还有一件应该思考的事情,那就是匹配度的问题,这个区域,对神原来说,明显是鬼门关。就算是现在,她也应该觉得很难受才对——可是,最后。「——阿良良木前辈,请您原谅!」神原攻击的——是我。不是蛇切绳,而是我。我的脖子被她左手用力按着,一口气压了过来,然后她以她那双引以为傲的脚跳起——飞跃。单脚的我,当然不可能挡得住那样的神原。轻易地,如同被风吹起的沙尘般——被吹飞了。紧紧地,神原的左手,用力按着我的脖子,不松手,不离开。不放开。就那样。推着我,在空中飞过五米左右的距离——砸在地面。虽说是杂草丛生的柔软地面。但全身砸在地面的感觉,让我快断气了。并不是以前那样在开玩笑。神原真的单手就把我给按倒了,地点,在床上——才怪。「喂,神原你——干什么!」听到我的呻吟,神原依旧一言不发,压在我的身上,如同柔道中的纵四方固般,并不仅是用她的左手,而是用全身,封住了我的行动。而我的右手和左腿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像样抵抗——哦不。就算我的状态完美。就算神原的手不是猿之手。如果神原真想按倒我,我也绝不是她的对手。一个是全国级别的体育选手,一个是回家部的吊车尾。年龄差距,体格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成问题。就算我再怎么闹,身体都一动不动。与我身体紧贴的神原,明明看起来不像是那么重,可却沉重到好像要把我压垮般。「神原……你——」「老实不要动!不要兴奋!」「什么叫不要兴奋——」「兴奋的话毒会扩散!阿良良木前辈——」神原在极近距离——几乎就要碰到的,面对面对距离上,用一种快哭出来的声音大声说道,「蛇虽然是暴躁的生命却也很胆小——只要不主动攻击,它是不会蹿过来的!不要去刺激它!老实不要动,蛇就会自己离开了!」「…………」蛇的——习性。就算变成妖怪——也不会有所改变。缠绕猎物,凹陷器官等等。所以——神原说的没错。但就算是我——这种事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不去招惹它——蛇切绳就会当场离开。已经把它从千石身上分离了。蛇——会回去。「……可,可是神原!那样的话——」那虽然是回去。但不是回家。而是返回——返回诅咒。杀人者偿命。杀人者——偿命。就像我刚才被蛇牙给咬中那样——报应。「阿良良木前辈!求你了——」神原悲痛地说到。如同向我倾诉般。「——该去解救的对象,请别搞错了」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听到声音。蛇切绳,爬行在地面的声音——从这个角度无法看见飘扬的烟尘,还有拨开的杂草。不过——那个声音,确实伴随着时间,渐渐远去。蛇切绳——离开了。也许是因为找不到被神原一拳凌空击飞五米远的我。或者说,蛇切绳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作是对手。蛇——回去了。回到下咒驱使它的人那里。为了把诅咒——带回去。「………………」感到全身无力,如同脱虚一般。已经来不及了吧。就算想追上去,也看不见蛇,我是解决不了它的。因为离开这个区域,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息,都会消失不见。而且,凭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脱离神原的束缚。就算能脱离——似乎也不想脱离。「阿良良木前辈……」大概是感到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吧女,神原,担心地——对我说。「对不起」我向神原道歉。我只想到这么一句话。「让你挑起这么不好受的负担,对不起」「请别说道歉……这让我很没面子」「嗯……对不起」「阿良良木前辈」「对不起……神原……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只能这么说。我觉得要向神原,为那件最关键的事情道歉。真是对不起,让你挑起那个重担……我这个没用的前辈,真的是——太坏了。事实上,神原的判断是对的。只有承认。就算那样继续下去,我打倒蛇切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伪妖怪的我,当然不可能对抗真正的妖怪。刚才为了回避蛇的咬击,激烈运动,让毒快速蔓延全身而倒地,大概正是时候吧。单纯——是因为还不死心。就像婴儿般不讲理的大哭大闹。所以,更才深深感到一种心痛。无论是右手的疼痛,还是左脚的疼痛。与之相比,都不觉得什么了。我,没情义。我,真软弱。我——真的好没用。「阿历哥哥……」蛇离开了——似乎恢复意识的千石,蹒跚着走向我和神原。妖怪离开的现在,那个结界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看着千石穿泳衣的身体,紧紧缠绕在上的鳞痕,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并不是一半。而是全部消失了。白皙,细嫩的漂亮肌肤。她已经不再痛苦了。她已经不再疼痛了。她已经,不用再哭了——「阿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别说了。千石。拜托,谢谢这种让我难以忍受的话……别再说了。我没有让你道歉的资格。因为,我这种人——连给你下咒的人,都想去救。007该说是后日谈吧,这次事件的补充。第二天,一如既往地被两个妹妹火憐和月火从床上拖起来,然后就那样,准备去学校。六月十三日,火曜日,是一个平常日。右手和左脚似乎已经恢复到日常生活无碍的水平。在那之后,我很没面子地被神原和千石从左右支撑着,去了那个废弃私塾,让小忍吸血吸了个饱,回复力终于有所提高。就算家里是再怎么样的放任主义,我也不可能以这种单手单脚凹瘪的样子回家。小忍依旧对我一言不发。或许是惊呆了,或许是什么也没想。可是不管哪种,能够多吸点我的血,对小忍来说都没有坏处,或者说她心情应该比较好才对吧。姑且出于礼貌,我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对忍野汇报了一下。忍野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大概也惊呆了吧——或许是什么也没想。之后,在废弃私塾的一间教室中,大家一直熬到天亮。因为千石骗她父母说在朋友家借宿,所以她必须找个地方待到天亮。对她来说其他也没什么可以待的地方,所以就只有在这间废弃私塾中将就着睡了。虽然一开始很兴奋地说就像在修学旅行时在外过夜一样,但毕竟大家都累了吧,很快都睡着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夜晚来了,黎明还会远吗。和神原一起将千石送回家,约好下次再见,接着道别。稍微思考了一下战场原生日聚会的方案后,与神原在十字路口也道别了。然后终于回到家,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被妹妹们给拖了起来。总之,我朝月火问道,「千石,你还记得吗?」她回答说还记得。就是小千吧?被她这么一立,我想起来了——对了,千石叫我的时候是阿历哥哥,而我则叫她小千。不过,还是——算了吧。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用那种叫法。一边换校服,我一边心想。蛇切绳有两条的理由。二条蛇——缠绕千石的理由。恨的她的,是她曾经的朋友——喜欢的男生向千石告白,最后被甩了,所以生恨。所以用学校流行的神秘小诅咒给千石下咒。就像是在泄愤,在下咒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真的会有效吧——不过,就这件事来看,另一个——对千石生恨的人,大致能够推测。是的,就是被千石甩掉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与千石曾经的那个朋友一样,对我来说都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他就算对千石生恨也并不奇怪。或者说,从心理上看,是很正常的。单纯的——恋爱纠纷。喜欢谁讨厌谁的故事。学校流行的小诅咒,并不一定权限于女生范围。不去老实地当面告诉对象本人,我对你下咒了这种事也不奇怪。或者,当真去下咒这种事——也是有的。杀人者偿命。嘛,这些都是我随便说说的揣测。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就算真是那样,那条蛇切绳会回到男生还是女生那里?返回的诅咒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得而知。千石也不用去知道那些事。这再怎么想,也是画蛇添足吧。第五话羽翼魅惑猫001羽川翼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她对我来说是难以替换,也不能替换的人。她对我有恩,不,那不是普通的小恩,而是等同于再生父母般的大恩。就算我为她付出再多,恐怕也无法回报她的恩情。寒假期间,我在黑暗最底层的最底层的最底层走了一遍,而向我伸出手的正是羽川。她的手在我眼中,毫不夸张地,等同于女神的救赎之手。即便现在,每当我回忆起两个月前的那次经验,就会有感动的热流涌上胸口。救命大恩这种话,虽然听上去很假,但我在那个寒假,确确实实被羽川救了一命。这个恩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所以——在我结束那个地狱般寒假,升上三年级,与她分到同一个班级的时候,说实话,高兴得像个女生似的。与单恋对象分到同一个班级的家伙,说不定也是这种心情吧。由于一些小误会,结果被身为班长的她强行塞给我副班长一职。我没有拒绝接受这个工作,也是由于羽川对我来说是重要之人这个因素使然。羽川翼。拥有异形之羽的少女。不过,要说羽川翼这个名字,我直到二年级寒假为止都没有听过,当然是不可能——坦白说,其实我早在一级的时候,就因为想见见这位私立直江当津高校建校以来最强的才女,所以偷偷去她所在的班级看她。当时的她,绑着三股辫,戴着眼镜,从外表上看,从头到脚充满了优等生风貌。乍看之下能让人觉得是个认真的学生。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优等生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但像她这样,让我一看就确信是个优等生的人却还是头一回。她是个全身飘散着一种庄严的气息,让我犹豫是否要向她随便搭话的高校一年级学生。我真实感受到一种比难以接近更进一步的,连远观也不允许般的隔绝感。勉勉强强升上直江津高校的我,在那时候,已经对于自己在这个学校中所处的位置开始有所认识,但真正清楚感受到那一点的,或许就是在见到羽川翼的那个刹那吧。从没让出过学年第一的位置,甚至从小学生时代开始算起,从没落于任何人之后的羽川翼与我会是同样的人类这件事,至少我是从没这样想过。不过,要说羽川翼因此就是一个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女生,却完全错了。那种误解很不好。或者说,我从出生以来从没遇见过比她更善良的人了。虽然直到之前的寒假为止,我确实是一直那么误会羽川的。但与她真正交谈过之后,才发现她对人的态度平等到了有些过头的地步,我甚至觉得她应该对于自己拥有的能力、才能,更加有所认识才对。私立直江津高校的那些所谓的『优等生』们,明明尽是些认为好使的脑袋就是为了与他人比较而存在的人,但羽川却不是这样。我初见羽川时感到的那种隔绝,对羽川来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她对人平等,且光明正大。班长中的班长,神所挑选的班长——不仅学校的老师们喜欢她,就连班中也很有人望。除了她把副班长位置硬塞给我的固执性格外,我找不到其他任何可议的缺点。虽然班长与副班长一直工作时,常常让我觉得挺郁闷,但更多时候,我都在为她办事的人性化而暗自佩服。这样说也许有些前后矛盾。但一想到我在黄金周时知道的她的家庭背景,就实在无法想像她会是这样的人。黄金周——四月二十九日到五月七日的日曜日之间的九天时间。对我来说,就和寒假时的地狱一样,那也是恶梦般的九天时间,对于当事人羽川翼来说,已经是失去的记忆。在做梦常常醒来时会忘记这种意义上来说,那也许应该算是个恶梦。九天时间。她被猫所魅惑。就像我被鬼袭击一样,她被猫所魅。妖怪出现都有其相应的理由——对她来说,她心中的家庭不和与扭曲便是那个相应的理由。是的,要说之前我有什么误会的话,那么这才是完全的误会。好人是幸福的人,坏人是不幸的人,我大概在此之前,都是以这种单纯的二元论,来划分这个世界的吧。因为不幸,所以更是善良的人——这种人,我根本从未想过。然而。羽川翼向我伸出了手。在那个寒假,她明明自顾不暇,没有来救我的多余力气——然而,她还是把我,从深深的深深的最底层,拉了上来。我无法忘记这件事。哪怕今后无论遇上什么。002「啊……阿历哥哥,我在这里」「……………」她似乎等了很久。对我来说,时间是值得纪念之日的六月十三日火曜日后学后,为了本周末最后的高校生活文化祭做准备,将下课后直到关校门前的时间消耗到最后一分一秒,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刚过,地点是私立直江津高校的正门。在那里,直到今天早晨为止,还与后辈神原骏河三人一起,渡过妖怪相关时间,对我来说是妹妹旧友的千石抚子,仿佛在久等对方落子的沉稳棋手一般,等着我。身穿——校服。对我来说是十分怀念的,初中校服。在这个附近是很少见的,连衣裙式校服。腰上系着一条皮带——千石,还系着个小腰包。说起来,虽然是理所应当,但看见千石穿校服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全身来看显得娇小的千石,与连衣裙式校服还挺相衬的。她没有戴帽子。不过,长长的前发遮住了眼睛。看来这孩子,原本就是这种发型……不管是用帽子遮住,还是前发挡住,都看不见她的眼睛,总之,与他人对视,或者被他人注视,似乎都会让千石感到很害羞。真是古今罕见的怕生女生。「哟……哟哟」没想到千石会这样突然登场,所以我的招呼声变得有些不自然。因为千石正好站在校门阴影中,当然她是不会有那种打算的,但她出声的时机恰巧像是从角落中突然窜出来『哇』一声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啊,恩……阿良良木哥哥」低着头,千石这么回答。其实就算不低头,我也看见不她的眼睛。她自己能看清外面吗?嗯……不过,在自己的学校大门前被人叫一声『阿良良木哥哥』,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我要是在这里对她说『别这么叫我』,恐怕会让这个如同刚出生的小鹿般的纤细女孩受伤吧……与我刚才看到千石吓了一跳呈对比的是,千石看见我后,似乎明显松了口气。嘛,毕竟是中学二年级学生,跑到高校这里来,是需要相当勇气的吧。而且千石要比一般人胆小得多。所以还是不要追问了……幸好,是这个时间。在文化祭上,我留到很晚才结束。所以熟人走过这里的可能性明显很低。不过要是有个万一的话,以后我的昵称肯定会变成『阿历哥哥』吧。目前这种风险还是偏低。「那、那个……」说着,千石沉默了。因为知道千石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所以只有忍耐这份沉默了。如果不这么做,想要打破这种沉默般我说个不停的话,反而会让千石更加陷于沉默。不过,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对待兔子或田鼠这类胆小的小动物……嗯。真可爱。「我想,再次来,道谢」千石,终于说到。「因为受了阿历哥哥……那么多照顾」「啊,是这样啊……所以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的我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等在这里的?如果是你放学之后马上就跑来的话——」「啊,不是的。今天,我请假休息在家」「唉?」啊,是吗。穿着校服并不代表一定就是从学校来的。「那么,你之后没有去学校吗?」「恩……很困很困」光是听这句话,怎么觉得很像是某个南之岛大王的孩子般奔放的家伙(译注:这个NETA不明)……嘛,虽说是睡过一会儿,但那个睡眠环境是相当差劲的废弃私塾,而且还是把塑料瓶当成枕头来用的多人挤在一起睡,对于极致纤细的千石来说,没有睡好也是很正常的吧。我其实也没怎么睡好,所以一回家才想睡个回笼觉……在那种环境中还能呼呼厦的神原才是真的有问题。所以,那之后,千石和我一样回到家,就闷头大睡了——与我不同的是没被拖起来——然后,算好我的放学时间,到正门口等我吗。穿着制服,是因为这是平常日子用来向父母作借口的对策吧。「啊,不过,时间真是不巧呢。你看,我没告诉过你吧,这周末是这个高校的文化祭,眼下正处于如火如荼的准备之中。所以我回家时间就拖到了这么晚,真对不起。那个,你不会是等了两个小时以上吧?」「不、不是的」千石摇了摇头。啊呀,通常最后一节课是在三点半结束,如果算从四点钟开始等的话,应该没错……莫非是因为我太晚出现,中途离开了一会儿?「我从二点钟开始等,等了四个小时以上……」「你傻了吧!」我真怒了。在校门口等四个小时以上……穿着校服,反而会被当成是什么可疑人物吧?而且高校的放学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是在二点吧。说起来,学校出钱雇用的警员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可爱的中学生就网开一面?「我……我傻了对不起」她道歉。我还是第一次因为那种理由被人道歉。「可、可是……想对阿历哥哥说谢谢……想得不得了……所以,坐立不安……」「你真是个有礼貌的家伙……」你真是个让我没辙的家伙,我差点这么说。对我不需要说谢谢。「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该谢的人其实是神原哟。神原已经来过为里了吧?没遇见她吗?我和你算是旧知关系。但她虽然与你完全没关系,却为你出了各种主意。像她那样的好人,不常有呢」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虽然不能多说,但是,为了千石,神原无私地帮了很多忙,那是毫无虚假的事实。「嗯……我也这么想」千石战战兢兢地说到。「因为阿历哥哥和神原前辈,是用命来救抚子——」「不不不不不!说用命来救太夸张了哟,你看,我不是还为么好好活着吗1」「啊……是啊」「别随便乱说哟……吓我一跳」「嗯……所以,我也想对神原前辈,再次道歉……」「?什么?神原还没出来?哦,我还以为我们班是晚的呢……嘛,最热衷文化祭的是二年级那群学生。一年级不敢放手搞,三年级要考试。那家伙,姑且也是个不管喜不喜欢,都是以班级为中心的人……」「不,不不是的。神原前辈在大概三十分钟前,通过这里了」「啊,是吗?那么,你没找她搭话?是不是她和朋友在一起……那家伙的朋友可不少」「不不是的……虽然是一个人……」千石露出复杂的表情。「神原前辈,在抚子出声前,就用眼睛跟不上的速度跑掉了……」「…………」那肯定是她有急事……大概是想把昨天买的大量男男小说给一口气读掉之类的吧。对她来说肯定是那种极其美妙的急事。与熟人打招呼都会犹犹豫豫的千石,当然不可能拦住飞奔的神原。「我差点以为会被踩倒……」「嘛,我能明白……那种感觉我真的能明白。就算是我也不会想与奔驰中的神原搭话」「嗯……好像是宅急动一样」「为什么要特别用那种在Bikkuri-Man系列上登场的主要角色之一大和王子的必杀技来形容!不仅难懂,而且还需要补充大段说明!」(译注:Bikkuri-Man是日本点心厂商LOTTE发售的点心包装纸上的角色,围绕这个角色有很多系列作品)「嗯……抚子没想到会阿历哥哥也知道」她似乎真的很意外。啊呀啊呀,看来我作为吐糟担当的功力,她还不够了解啊……当然,我并没有得意哟,绝对没有。「话说,现在的女中学生也知道Bikkuri-Man吗?虽然有新装版的巧克力,知道角色名字还说得过去,但连必杀技也知道就……」「在DVD中看到的」「啊,是吗……这个世界也越来越方便了呢。不过,宅急动这招数太难懂了,至少用缩地法之类的吧」「缩地法……那个是把距离近的东西画大,远的东西画小的绘画技法?」「那是远近法才对吧!」「是吗……不过,两个很像呢」「完全不一样!别把武术最高奥义和绘画基本技巧混同起来!」被我这么一吼,这次千石一个急转身背朝我,身体瑟瑟发抖起来。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大声吐糟让她吓哭了。但好像不是,千石似乎在拼命屏住笑声。连呼吸也开始不稳了。对了,这家伙,其实格外会笑呢。不过,自己把自己说笑了,这也有点奇怪……「阿历哥哥……还是那么有趣呀」千石这么说到。……虽然我记不太清了,但是,难道我从小学生开始就是这种角色了……?总觉得有些认命了。不过,这家伙,千石抚子,没想到是个能说这种有趣话的人呢。虽然还不至于让我吐糟全开的地步,但也相当不错。嘛,昨天是因为处于妖怪的烦恼之中……所以也许没有那份闲心。这样一来,我倒是有兴趣想尝试一下,这个内向少女能让我把技能发挥到哪个地步。「用那种速度奔跑,虽然抚子担心鞋子是不是坚持得住……不过,奔跑时的神原前辈,好有型」「别迷上她。虽然并不打算撤回前言。但那家伙可是个相当麻烦的人。哦不,她虽然也是个现如今十分罕见的有型角色……嘛,千石,下次我来安排你能向她好好道谢的状况吧,倒那时——」「恩,恩。那虽然也很好」千石说。「我找神原前辈还有其他的要事」「是吗?」「恩」「哦……」千石对神原道谢以外的要事,我有些猜不出来呢。仔细想想,神原与千石两人一起渡过的时间也不算短。是不是那时有了什么约定之类的。「那么,我可以随便帮你转达,因为我也必须向神原说声谢谢才行」为千石的事情——还有为千石的那条蛇的事情如果神原没有横插一刀把的话——眼下我还不知道是不是能站在这里说话。虽然为同一件事,被一次次道谢道歉,大概会让受者觉得郁闷。不过,等过段时间,大家心情都平静下来后,再找个时间表示一下感谢的心情,应该是能接受的吧?「不过……那样,会给阿历哥哥添麻烦」「不要说什么添麻烦。又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我吧」「是吗……那么,这个就拜托阿历哥哥了」千石从手中拎着的书包里,取出两件小小地折叠好的衣物。灯笼裤和学校泳衣。「………………」不是没想到,而是根本完全从记忆中消失了……「我洗干净了,所以想遇上神原前辈后还给她……不过,阿历哥哥能帮我还给她的话,就交给阿历哥哥了。这样也比较快」「啊……」跨栏好高……这是什么考验吗?在自己上学的高校正门前,从女中学生那里接过灯笼裤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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