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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笑长空09

,莫空空抬头,就见白玉堂和展昭一左一右站在两头,他苦着脸道,“二位爷,您俩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绕了我呗。”
  白玉堂皱眉,瞪了他一眼,道,“少废话,有事情问你。”
  老头叹了口气,道,“问啥?”
  “蛇鹰教。”展昭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老头一皱眉,赶紧摇头,“我不知道。”
  展昭看了看他,道,“莫空空,正经问你呢,别打岔,老实说吧。
  “呃……”莫空空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就压低了声音说,“二位爷,蛇鹰教不好招惹啊,您二位武功盖世天不怕地不怕,我老头子就那么几下子,胡说八道要丢性命的。”
  “呵。”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你是怕蛇鹰教要你性命,还是怕我要你性命?”
  “呃……”老头脑门见汗,可怜兮兮看白玉堂,“五爷,您老别开玩笑,我年纪大了不经吓。”
  “莫空空,你知道得太多,迟早有人收拾你。”展昭微微一笑,“不如跟我们合作,以后你被人追得走投无路了,我们还能给你帮帮忙。”
  “您说认真的啊?”莫空空觉得这买卖还挺不错。
  “蛇鹰教教主究竟是谁?”白玉堂问他,“你知不知道关于天谴的事情?”
  莫空空听到天谴两个字后一愣,抬眼看两人,问,“二位从哪儿听来天谴这种说法的?”
  “你管那么多呢,就说你知不知道吧?”展昭催促,“你说不说,不说以后可别在开封混了,我见你一次逮你一次。”
  “唉……”老头赶紧摆手,自言自语,“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横啊,欺负老人家……”
  话没说完就看见白玉堂和展昭脸上有不耐烦的神色,只得道,“我说也行,不过这事情关系重大,说出来了之后我说不定有危险,反正得罪蛇鹰教的人是肯定的,二位爷,你们可得保着我啊。”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放心,会把你藏在一个没危险的地方,等事情了了再放你出来的。”
  “那也行,这短时间你们可要负责我吃喝啊!”老头讨价还价。
  展昭看看白玉堂,白玉堂笑着对老头说,“要不然这样吧,爷给你胸口开个洞,以后你都不会再觉得饿了。”
  “呃……”老头脸白了白,道,“五爷,别吓唬老人家……我这就说了。”
  展昭在一旁点点头,示意他快讲。
  “这事情说来话挺长,蛇鹰教一直都挺神秘,我听说得也不多,不过就知道他们的教主,是会诅咒的鹰人后裔。”
  “真有鹰人这回事?”白玉堂吃惊。
  “谁知道啊。”老头耸耸肩,“这人挺有一套的,蛇鹰教也不怎么掺和江湖事,关于天谴啊,那只是个江湖传说而已。”
  “嗯?”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怎么样的传说?”
  “据说天谴就是四灾。”老头想了想,道,“我听些个老人们讲起过,大概几百年前,有过那么一次天谴。当时那可真是风云突变啊,这灾祸总共分四个月,第一个月是天灾,就是刮大风、下雹子外加发大水电闪雷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听说过有那么一次,连续一个月天气反常,后来黄河水和长江水都泛滥了,还赶上冬天严寒,冻死了好多人。
  “这第二灾是虫灾。”老头边摇头边说,“就是那些五毒都从地底爬出来为祸人间了,蛇虫鼠蚁遍地都是,将那些粮食都吃了,人畜间也是疫病横流。”
  “第三灾和第四灾呢?”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
  “那就是饥灾了。”莫空空摇摇头,道,“粮食都让虫子吃了,人自然是没东西吃了,等到树皮和草根都没得啃了,那就得人吃人了。”
  “第四灾?”白玉堂问他,“是战乱?”
  “对对。”老头点点头,“那会儿人都活不下去了,那还不造反了呀?而且当时皇帝还昏庸无道,所以正好呗,改朝换代。”
  “嗯……”展昭摸摸下巴,道,“其实这四灾都是连续的,有因必有果,天气不好,天灾多的时节必然会有虫灾和饥荒……只是如果再挑起战火,那就天下大乱了。”
  “只是这一个月的天气反常为何会发生?”白玉堂问,“是诅咒招来的?”
  老头点点头,道,“我可只是听说啊,听说鹰人世代流传着这么一种最厉害的诅咒,如果全部的巫师一起施咒……集合多少巫师的性命,用尽那些巫师身上的血,就能唤来天灾,这玩意儿叫血咒。”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血咒?

  第四十五话 答,血咒和幌子

  莫空空一番话听得展昭和白玉堂胆战心惊的。
  见两人不说话,莫空空就问,“两位爷,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放我走吧?”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道,“哪儿那么容易,还有别的要问你呢。”
  “哎呀……”莫空空抓耳挠腮,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该没命了,告诉你们得越多,我老人家寿命越短啊!”
  展昭拍了拍他,“放心说吧,都说了会保证你安全了。”
  莫空空叹了口气,道,“问吧。”
  “莫华宫知道么?”展昭接着问。
  “呃……”老头看看两人,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的教主是谁?”
  “叶一白啊。”老头一脸认真地回答,白玉堂瞪了他一眼,“真是叶一白我还用得着问你?”
  老头有些无奈,道,“行了,我老实交代还不行么……是另一个人,不过他从来不在江湖上走动就是了。”
  “是什么人?”白玉堂问。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了。”老头摇摇头,“估计没人知道,我说真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觉得莫空空说的的确有可能是真话就也不再追问了,展昭想了想,接着问,“庞煜你知道么?”
  “那能不知道么。”老头撇了撇嘴,“安乐侯么。”
  “你知道他的近况么?”白玉堂问。
  “呃……”老头愣了愣,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今晚上有贵重的货物,要从颖昌府上船,摆渡往西,至于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追问,“是什么船?”
  “一艘画舫。”老头小声道,“嗯……确切地说,是一艘赌舫。老板叫金老六,画舫四周的帷幔都是金色的。”
  展昭点了点头。
  见两人似乎挺满意,老头就嘿嘿地笑了笑,道,“我说二位爷啊,问完了?”
  展昭点点头,“暂时问完了,有什么需要会再问你。”
  “那行啊!”老头乐呵呵,“反正都是自家人么,我住哪儿啊?”老头想了想,道,“那个……开封府的衙门我可不去啊,看到包大人我心慌慌。”
  “放心。”展昭笑了笑,“哪儿能让你住衙门里头啊!”
  “那就好。”老头拍了拍胸口,却听展昭轻描淡写地道,“你住的是整个开封城里最安全的地方!”
  “哦?”老头来了兴致,问,“在哪儿啊?”
  “开封府的大牢。”展昭笑眯眯。
  “呵……”老头差点背过气去。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将莫空空带回了开封府,单独给他整理了一间牢房出来,让他在里头避两天。包拯让牢房的衙差善待莫空空,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做。
  莫空空是贼,进了开封府就见四壁森严,里头一个个衙役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军马,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进了牢房后,伙食从优,不过大概是包拯那副浑然正气把他给镇住了,老头也老实,问要吃什么,两荤两素一汤就够了,没挑剔。就是这莫空空嗜赌成性,不赌他不痛快,本来想找狱卒来开赌局,没想到那几个狱卒眼眉都瞪起来了,道,“你以为这是哪儿啊?这是开封府的大牢,开封府的狱卒谁敢赌钱?你以为包大人只管外人不管自己人啊?罪加一等的!你小心赌钱让大人知道了打你板子!”
  吓得莫空空赶紧把骰子收了,只能在牢房里头熬着,盼着展昭和白玉堂赶紧把案子给破了。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包拯的书房,将从莫空空那儿得到的线索都跟包拯讲了。
  “血咒?”公孙皱起了眉头,“以前也就听到过些传说,没想到真的有。”
  “先生,真的有血咒?”白玉堂微微皱眉,“我怎么就觉得不可信呢?用人命能换来天灾?”
  展昭也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像是耸人听闻的东西。”
  一旁的庞统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耸人听闻,不过后果却相当严重!”
  众人都叹气,包拯道,“其实一切都源于天灾,但天灾却又不是最致命的。”
  “对啊,如果天灾一来,朝廷没有准备,就会引发其他的灾害,饥荒、虫灾、战火……”公孙叹气,“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借机挑动灾民作乱……就可真要亡国或者天下大乱了!”
  “这么说,大的灾祸可能只是巧合,但是有人想利用这种巧合。”白玉堂点了点头,问,“血咒什么的,为的是搞得人心惶惶……可灾祸这种东西,怎么能说得准呢?”
  “对啊。”展昭点了点头,问,“会不会和千手邪佛有关?”
  “说到点子上了!”公孙突然道,“我这阵子抽空研究了一下那尊千手邪佛……发现邪佛的构造很独特。”
  “独特?”众人都感兴趣地跟公孙走到了邪佛的旁边。
  “你们看这邪佛有好多只手吧?”
  “嗯。”众人点头。
  “仔细看手背上。”公孙指着手背让众人看。
  “做工很精细啊。”白玉堂道,“手背的筋络都雕刻出来了。”
  “嗯。”展昭点头。
  “我最开始也以为是筋络,但是仔细看看呢?”公孙指着旁边的几只手。
  “都不一样?”庞统吃惊。
  “对啊。”白玉堂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不是筋络,只是些线条……
  “我把这些线条都拓印下来了。”公孙说着,拿出了一叠薄薄的宣纸,给众人看。
  众人就看到公孙给每一张纸片上都拓印了一个手背上的线条,还明细地记录了手的位置。
  “这里头有一千张啊?”白玉堂抬眼看公孙,“难怪这几天都顶着黑眼圈了!”
  公孙笑了笑,展昭道,“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干啊?不叫我们?”
  公孙失笑,“我要是想搞破坏一定找你俩。”
  展昭和白玉堂望天。
  包拯点点头,对公孙道,“先生辛苦了。”
  公孙摆了摆手,从个一旁拿出了一张很小很精致的地图来,铺在了桌子上,“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小的地理图了,正好合适!”
  “我大宋的地理图?”庞统对这个甚是熟悉,一下明白了过来,道,“那些筋络是地图的纹路!”
  “没错!”
  公孙点了点头,从那一叠宣纸里头拿出了一张,微微透明的宣纸放在地图上,可以透出下面图上的纹路,公孙将宣纸缓缓地移动到天山附近,道,“这里是天山山脉。”
  随后,公孙细心地抽出几十张宣纸来,一一推移到了各个地方,有山脉,有河川,每一张都可以跟地图上的纹路完好地重合起来。
  众人都吃惊不小,白玉堂直摇头,“那一千只手拼到一起几乎把大宋所有的河山都囊括了!”
  “不是大宋。”公孙摇了摇头,道,“有些地方经过了变迁和战火已经不存在了,我翻找了一下,这应该是汉代的地图。”
  “果然这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么。”展昭赞叹。
  公孙又从一旁拿过了一本册子,道,“我详细记录了,哪只手对应哪个地方。”众人面面相觑,庞统接过册子翻了翻,抬眼对公孙道,“先生好精细,恕我直言,先生若是能入军中为军士或谋士必然大有作为,在衙门做师爷实在屈才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庞统你有种啊,当着包大人的面这么说!
  包拯则是笑着点点头,道,“庞将军说得有理啊。”
  公孙则是笑了笑,淡淡道,“我喜欢开封府。”
  庞统盯着公孙又看了良久,那眼神之中,大有刮目相看的意思。
  “对了先生。”白玉堂拿着册子看了看,问公孙,“这手背上刻的地图,有什么用?”
  “我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公孙拿过了展昭他们捡到的那一只断手,道,“这断手,能装回去!”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白玉堂看了看断手光滑的表面,摇摇头,道,“先生,之前我跟猫儿试了,装不上去。”
  “不是生接上去的,有机关!”公孙说着,走到了邪佛的后面,小心地摸索了一下,轻轻地用指尖一抠,从邪佛的后部底座上抠下了一个小小的玉石盖子来,里头立刻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洞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铁环。
  “这东西实在是精细啊!”白玉堂不由赞叹。
  “你们看!”公孙纤长的手指穿进了那个铁环里头,轻轻地往下一拉……就听到“喀嗒”一声。
  “动了!”展昭注意到千手邪佛似乎是动了一下,那些手微微地散开了一些。
  虽然很细微,但是周围这几人都是很仔细地看的,因此都发现了。
  “真的动了一下。”白玉堂说着,伸手去摸了其中的一只玉手一下,却听……喀嗒一声,被他摸到的那只玉手掉了下来。
  “呃……”白玉堂一惊,还以为千手邪佛让自己弄坏了。
  “不用担心。”公孙一笑,将那只玉手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又将展昭他们捡到的玉手放回了空缺的位置,对展昭道,“拉一下那圆环。”
  展昭伸手过去,轻轻地一拉,就听到又是“咔哒”一声,众人又看到千手邪佛动了一下,只是这次不是一松,而是一紧……
  “再往下掰一下试试。”公孙道。
  白玉堂又伸手去摸了摸刚刚被他碰掉的那根胳膊……纹丝不动。
  “真是个机关啊!”白玉堂惊叹,“如此巧妙!”
  “嗯。”展昭想了想,问,“这么说,那些玉手是都能拿下来的……一千只手都能拿下来,手背上还有地图。”
  包拯微微皱眉,摸了摸胡子,道,“昔汉顺帝时,就有侯风仪和地动仪来预测各地灾情,这似乎……”
  “对啊!”众人都立刻明白了,这千手邪佛的制成似乎要更早一些,但是原理好似一样!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这邪佛了。”白玉堂道,“他们要用它来预测灾祸的地点,这样就可以提早准备好作乱了!”
  “嗯,传说中血咒要每几百年才能实施一次。”展昭道,“就是掩人耳目的!每几百年,必然有大的天灾!”
  “看来,他们是已经知道近期有大的天灾,只是不知道位置在哪儿罢了。”公孙道,“蛇鹰教和莫华宫似乎都与外族有关……看来,这次我大宋真是要有性命攸关的大难了!”
  “难怪他们要杀你。”白玉堂突然转脸看庞统,“你死了谁带兵打仗啊?辽人不就怕你的军马么?”
  众人面面相觑——对啊!

  第四十六话 探,赌船与豪客

  公孙一番对于邪佛的解释,让众人都茅塞顿开,从而众人也联想到了蛇鹰教要害死庞统的其中缘由。
  “此事关系甚大!”包拯道,“如今天灾无法避免,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先疏散民众,再准备好救灾的措施,这样才能彻底摧毁蛇鹰教和莫华宫的阴谋。”
  “嗯。”展昭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众人都看他。
  “如果说最初邪佛是在蛇鹰教的手上,如此重要之物,必然是供奉好了不轻易移动的,怎么会在入开封的途中,让人抢走了呢?”展昭问,“另外,莫华宫为什么非要在开封府找什么奇怪的少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嗯。”白玉堂点点头,对展昭道,“猫儿,说得有理。”想了想,又道,“我觉得,他们抓庞煜去,说不定是条线索。”
  “对了,今晚……”庞统问道,“我看我还是去救他。”
  “唉。”白玉堂摆摆手,“你别出门,带着兵马在这儿守着这邪佛,开封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驻军,比较安全,你现在不能有什么闪失,我跟猫儿去。”
  庞统似乎有些担心,展昭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庞煜救出来的。”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道,“反正最后交到你手里的时候是个活的就行了。”
  庞统有些无力地看看白玉堂,公孙则对展昭说,“你们刚刚说,那条船,是一艘赌船么?”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道,“听说船老板叫金老六,一艘金色的船。
  “金色……”公孙想了想,叫进了几个负责开封渡头一带巡街的捕快来,问几人,“你们可知道,渡头一带,有艘赌船,金色的帷幔,船老板叫金老六。”
  几个捕快同时点头,“认得!”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这船是从颖昌府开到开封的?”
  捕快点头,其中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回答,“回禀大人,那艘船的船主是开封一带的,开的就是赌坊,那船是前几年刚刚下水的,然后金老六就一直都在船上做买卖了。
  “为什么要在船上?”包拯似乎有些不解。
  捕快笑了笑,道,“大人,这赌坊里头,进出的基本都是常客,常客都油滑,钱进出得少,非得有大豪客,才能赌了大钱去。那画舫是金老六弄出来的,上船就要一百两银子,船上什么都有,还有窑子和馆子呢,赌得也大。那船每天都上开封附近的各大渡头去兜一转,收了老些财大气粗的赌客上船豪赌,天快亮的时候到开封,那些豪客们赌够了,就上开封的客栈里头睡一天,晚上继续上船,第二天一大早,由船上给送回去。
  包拯听完,摇了摇头,道,“如此纸醉金迷的日子,有很多地方富绅参与么?”
  捕快们对视了一眼,道,“大人,地方富绅其实不多,多的是些官员,富绅们大多请官员们一块儿上船,想拉拢谁,就跟船家说好了,输个万把两的给那官员……”
  “岂有此理!”包拯脸色不善,“都哪些官员上去过?”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看了庞统一眼,众人也看庞统,庞统哭笑不得,“我可没去过。”
  捕快赶紧说,“呃,庞将军,不是说您……是安乐侯,他经常去。”
  众人都挑挑眉,庞统叹气摇了摇头,白玉堂蹭了蹭猫儿,笑道,“猫儿,那帮人挺精明啊,把庞煜放那艘船上,就算带着兵马去搜出来,人也能说他是自个儿上去的。”
  展昭摇了摇头,这庞煜简直就是坏到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了。
  包拯想了想,命那几个捕快下去,他叫来了长年带领开封府驻军的统领杨庆,吩咐他带着二百精兵到开封府的渡头埋伏好,等展昭他们的事情一办完,把那船给抄了,所有的官员和财务,全部带回来!
  杨庆领命下去了,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包大人不含糊啊!
  展昭一挑眉——那是,不然怎么叫包青天!你以为就是因为脸黑才那么多人怕他?!
  “展护卫。”包拯突然开口,展昭正跟白玉堂使眼色呢,让包拯一声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你和白少侠先去准备一下,今晚假扮成豪客上船,跟踪押送庞煜的人,尽量找更多的线索,若有变数,就尽快将庞煜救回。”包拯道,“自己也务必小心。”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白玉堂突然道,“包大人,我跟这猫假扮豪客上船,怕让人认出来。”
  “这倒是。”展昭也点头,“开封府的人差不多都认得我。”
  庞统想了想,道,“正巧,我有个手下,很会易容,让他给你们先易容吧。”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转脸看他——易容?!
  当晚,白玉堂和展昭吃完了饭,就让庞统的那个手下带进了房里,涂涂画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等两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众人都一愣。
  展昭换了一声白衣裳,换了个发型,手上拿了把扇子,脸上做了些手脚,看起来脸圆了些,鼻头也圆了些,白玉堂看得哈哈大笑,道,“猫儿,别说,你胖了还真喜庆!”
  众人再看白玉堂,更可乐了,他本来就高鼻深目,那易容高手将他的鼻子和眉骨又弄高了些,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华服,猛一看,就像是一个外族的贵公子。
  众人都夸赞这易容手艺甚妙,真假难辨!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别过众人出门,运起轻功,赶往了颖昌府的渡头。
  到了渡头之后,果然就见一艘偌大的金色画舫停在那里,船老大正往上招呼人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起锚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收拾了一下衣服,展昭蹭了蹭白玉堂,道,“你出钱。”
  白玉堂挑眉,道,“小气猫,你俸禄都多少呢?”
  展昭笑眯眯,“跟你比那叫九牛一毛。”说完,对白玉堂眨眨眼,“别小气,唐少爷。”
  白玉堂无奈叹了口气,掏出了二百两银子上船费,道,“走吧,赵……不对啊猫儿,你名字调过来姓赵啊,这姓没法叫出口。”
  展昭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就说姓包吧。”
  白玉堂无奈笑了笑,点点头,和展昭一起上了船。
  “呦,几位公子。”伙计一看见两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就知道不是凡人,边笑问,“不知道两位公子谁介绍来的?”
  白玉堂挑眉看了看他,甩手给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道,“钱大人介绍来的。”
  “哦!”伙计乐呵呵地往里头让,“原来是钱大人介绍来的贵客,里头请,今晚上大杀三方啊!”
  白玉堂大摇大摆往里头走,展昭看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钱大人的?”
  白玉堂挑挑眉,笑道,“都说了你老实了,天下那么大,铁定有几个姓钱的贪官上这儿赌过钱。”
  展昭白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扇子,小声嘀咕,“贼耗子。”
  进了画舫,两人才知道这船为什么上船费就要一百两了,果真是富丽堂皇啊,里头是歌舞升平,一进门就是满厅的大赌桌,船舱上下三层,每层都有琴师抚琴,有舞娘在二楼高搭的彩台上起舞。牌桌前都是赌得兴起的豪客。伙计们忙忙碌碌地送着美食,漂亮的窑姐和秀气的小倌穿梭在人群之中,时而笑闹几句,好不热闹。
  白玉堂放眼四望,对展昭道,“猫儿,还有这好地方呢?跟这里比起来,开封府那些窑子酒楼就得扔啊!”
  展昭瞄了他一眼,笑道,“窑子酒楼,你还挺熟的啊?”
  白玉堂看了看他,笑问,“我可是洁身自好的……猫儿,别吃醋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胡说八道。
  两人从底楼转道二楼,又从二楼转道三楼,这时候,就有一个漂亮的窑姐靠了上来,问,“二位爷,第一次来啊?”
  展昭看了看她,就点点头,“是啊,头一回来。”
  “我就说么。”窑姐往展昭身边挨了挨,笑道,“这么俊的二位爷,要是第二次来,我不可能没见过的。”
  展昭刚想说话,让白玉堂拽了一把,拽到另一头去了,对那窑姐说,“我这朋友可是个雏儿,你别吓着人家。”
  “呵呵呵……”女人先愣了一会儿,随后捂着嘴娇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展昭又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我懂了……二位爷,玩得高兴些啊。”说完,招呼旁边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年,“小芹子,这头来伺候。”
  说完,窑姐儿笑呵呵地走了,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就见那个俊秀少年走了上来,有些含羞地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小声道,“二位爷,头一次来啊?”
  白玉堂挑挑眉,心说,又来?还有没有别的词儿啊?“
  展昭点了点头,问,“小兄弟,你也来赌钱啊?”
  白玉堂险些笑喷了,心说这猫儿还真是呆,这少年一看就是个小倌。
  那少年还以为展昭逗他呢,笑了一声,抓着展昭的胳膊靠了上来,道,“爷……您真能开玩笑啊……”
  还没等他挨近,白玉堂又一把将展昭拉到了另一头,那少年扑了个空,险些一个趔趄,不解地抬眼看白玉堂,白玉堂皱眉,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不用人伺候。”
  那少年脸一红,眼圈儿也一红,惊得白玉堂和展昭睁大了眼睛,就见那少年转身就跑了,两人呆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展昭揪了揪白玉堂的衣袖,“耗子,你干嘛把我拉来拉去的?!”

  第四十七话 查,神秘黑衣人

  白玉堂让展昭一句话问住了,心里想,我不是怕你这猫什么都不懂让人占便宜么?但是又一想……这猫让谁占便宜关自己什么事?
  “喂。”白玉堂正琢磨呢,展昭突然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看门口。
  白玉堂瞟了一眼,就见一个黑衣人上了船,那人低着头,脸上包着一块黑巾,上了船后快速地绕过了甲板,没有进舱,而是往后走去,他的身后,有两个伙计,抬着一个硕大的樟木箱子跟着。展昭和白玉堂目测了一下,那个箱子装下庞煜还挺合适的。
  对视了一眼,两人就想跟过去看看,但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大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大胖子来,嘴里吆喝着,“呦,各位贵客,今天手气不错啊!财源广进,大杀三方!”
  “承您贵言啊,金老板。”有几个赌客跟来者打招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就是金老板。
  “他跟刚刚那个黑衣人前脚后脚,两人铁定认识。”白玉堂蹭了蹭展昭,道,“我看,八成是一伙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他那样子像是把着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得想个办法出去才行。”白玉堂低声对展昭说,“怎么办?”
  “嗯……”展昭想了想,看他,“你不是鬼主意多么?有招没?”
  白玉堂望天想了想,点点头,“招是有招……不过咱俩得配合。”
  “嗯。”展昭点点头, 白玉堂跟一个伙计要了一坛子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来,对展昭道,“法子一个,走不了门,咱走窗户。”
  说完,将银票塞到展昭手里,拍开酒坛子,喝了两口,就歪歪斜斜地往展昭肩膀上一靠。
  展昭看看他,“干嘛?”
  白玉堂瞪他,“我醉了!”
  展昭眨眨眼,“嗯,然后呢?”
  “你要雅间啊,呆猫!找个地儿休息!”
  展昭吃惊,“赌坊还有雅间呀?”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力。
  之后,展昭扶着白玉堂找到了一个伙计,说,“伙计,我朋友喝醉了,有没有个地方歇歇?”
  “哦,有客房,客官要么?”伙计问。
  “好的,给我间干净的。”展昭拿出一打银票来,问,“多少银子一间?”
  白玉堂无力,但又不能说话,心说,“你只死猫,这银子不是你的你也省着点花呀,财不露白不知道啊!”
  伙计看到那一打银票眼睛都绿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一张就够了。”
  “哦,你抽。”展昭将银票递过去,让他抽。
  伙计咽了口唾沫,抽了一张一百两,随后就带着展昭和白玉堂上楼,奔二楼的雅间去了。
  展昭余光瞟见金老六对着船头的船工喊,“开船了!”似乎并不在意里头的动静,看样子,只要是不出船舱,他就不在意。
  展昭有些不解,等到跟伙计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房间里头没窗户!
  展昭看了眼光溜溜的墙壁,瞟了瞟一旁睁大了眼睛看四外的白玉堂,小声嘀咕,“还好银子不是我的。”
  “死猫。”白玉堂瞪了他一眼,走到墙边找了找,咬牙,“什么破地方,连扇窗户都没有!”
  展昭问,“那怎么办啊?”
  白玉堂泄气,走过来,想在桌边坐下,就感觉胳肢窝下面有东西硬邦邦的,才想起那易容高手将他俩的兵器藏在胳肢窝下面的衣裳里头了,幸好这两人也瘦,衣服整得宽大些,看不出什么来,一想到龙鳞淬刃,白玉堂就突然有了主意。
  展昭正抬头看房顶,嘀咕道,“这里还是二楼,上头应该是房间或者是地板,如果是三楼就好了,可以从房顶上出去。”
  “猫儿,怕什么,有法子。”白玉堂说着,将刀拿了出来,展昭也将剑拿了出来,走到白玉堂身边,见他把龙鳞淬刃拔了出来,沿着墙壁一运内力,将刀锋插进了墙里。这龙鳞淬刃可是宝刀,削金断玉,这么几块砖头自然是不在话下的。白玉堂将墙壁划出了一个豁口,然后拔出刀透过墙壁往外看了一眼,一挑嘴角,“猫儿,通外头。”
  展昭凑过去看了看,就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
  白玉堂用龙鳞淬刃,在墙上跟划豆腐似地划出了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方形来,然后伸手抓住了那一块方形大砖头,往里一拉,拿了出来,轻轻地移开。
  两人往下一望,对视了一眼,下面是船舷,有些窄,并没有什么人。
  “从这儿出去。”白玉堂对展昭使眼色,“猫儿,你先下,我把洞补上。”
  “嗯。”展昭率先跳了下去,白玉堂将房间里的灯吹熄了,然后将那整块大砖头背过来,一头架在洞口,自己身体往后一倒,手轻轻地一带,力道掌握得刚刚好,砖墙正好挡住了洞口。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不仔细看,应该不会注意的,而且也没人会无缘无故往墙上看吧。
  想罢,两人又纵身而上,上了房顶。
  “这船挺大啊。”白玉堂瞄了一眼,指着后面道,“应该运那儿去了吧。”
  “嗯。”展昭点了点头,两人纵身越过房顶,到了船尾的地方,就见还有一个船舱,二层楼,虽然不如前面一个那么大,但是很精致,看来是住人的。
  正在打量,两人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赶紧躲到了墙壁后面,就见那二层小楼的房门一开,有两个伙计走了出来。
  一个揉着肩膀,“妈呀,累死了,那箱子里装得什么玩意儿那么沉啊。”
  另一个笑呵呵地说,“喂,你没感觉里头的东西是活的么?还动弹呢。”
  “唉,少管少管。”伙计摆摆手,两人一起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趁着伙计走了,就绕到了门前,往里一看,只见里头黑灯瞎火的,空荡荡,有楼梯通向二楼。
  两人对视了一眼,按照刚刚伙计们走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将箱子抬上二楼了,就闪进了房门。两人刚走到了楼梯口,就听到二楼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对视了一眼,赶紧隐到了楼梯的后面,屏息等着。
  很快,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他并没有发现展昭和白玉堂,径直走到门外,到了船舱外甲板的围栏边,站着看远处的湖水,似乎有些心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轻轻抓住衣摆,以免弄出声音,一个纵身,悄无声息地到了二楼,然后轻轻地提着门,打开……没有发出声音。白玉堂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人,两人闪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掩上门……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完成得悄无声息。
  等门关上,两人才松了口气,就见那个箱子,正放在桌子旁边,两人想过去打开,但是发现箱子上面有一把铜质的锁。白玉堂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展昭道,“九曲连环锁,没钥匙打不开的。”
  展昭一皱眉,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爷……吃点东西吧?六爷让我送来的。”
  随即,就传来了脚步声。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四外寻找,看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最后,两人一个飞身,钻进了床底下。床下挺挤,两人挨在一块儿,隐去内息,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两个人进来,那个女人挺热络,边往桌上放菜,边问,“爷,要不要我陪您喝几杯?”
  那黑衣人依然不说话,估计是摇了摇头,女人便说了声,“那您慢用。”就很识趣地出去了。
  黑衣人一直听到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才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轻轻地关上了门,谨慎地落下门闩。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似乎过于谨慎了。
  白玉堂挑挑眉——怎么都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
  展昭眨眨眼——也有可能啊,或者怕人认出他的声音?
  这时候,两人听到了些微的金属响动,是开锁的声音,对视了一眼——他开锁了?
  很快,锁打开,就听到吱嘎一声打开箱子的声音,展昭和白玉堂往外望,但是床低还有床单挡着,外头的箱子又高,看不清楚,只听到传来了“呜呜”的声音。
  随后,就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响动,然后……
  “你是谁啊!快放了本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得,就那小螃蟹!
  黑衣人并不做声,桌上的盘子响动了一下,随后,就听到庞煜说,“我才不吃呢,你快放了我!本候是太师之子啊,你要什么,本候都能给你的。”
  那人不说话,随后,就听到了庞煜传来呜呜呜的声音,那样子,像是那人强行在往他嘴里塞东西。
  “唔……你快放本候出去,本候肚子痛!”庞煜边吃边挣扎。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呲牙,想起来庞煜还中着毒呢,这孙子这回可算是吃尽苦头了。
  没多久,似乎是喂完了,那人又用什么东西将庞煜的嘴封上了,关上了箱子盖,落锁。随后,听到箱子里头庞煜挣扎了一阵子,但随后,也就没有响动了。
  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猫儿,为何我觉得如此解气?
  展昭也对他眨眨眼——彼此彼此吧,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希望他经过这一次,他能变好些。
  白玉堂摇摇头——不可能的,要变好早变好了。
  随后,两人又听到了轻轻地响动声来,是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在吃饭。
  白玉堂一挑眉——猫儿,吃饭总得把脸上那块布给扯下来了吧?
  展昭点点头,这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人动作一滞,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闪到门边。听了一下外面的响动,随即提起门闩,回到了桌边,继续吃饭。
  展昭和白玉堂也从那沉重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上来的人,应该是金老六。

  第四十八话 情,波涛自汹涌

  见金老六进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来得也太是时候了,不然那个黑衣人跟个闷罐子似的,等一晚上估计也没什么线索可以查。
  金老六走了进来,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道,“你别担心,会好的。”
  展昭和白玉堂就听到传来了一个低而轻的声音,“嗯。”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是哑巴!
  随后,就听到金老六坐下,抬脚踢了踢那个箱子,道,“这脏东西放在房间里头做什么,扔出去算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听一人道,“万一被劫走了呢?他可是咱们的保命符。”
  那金老六叹了口气,道,“孔霸和巫师都让展昭跟白玉堂给带走了,带这么个庞煜回去有什么用,咱俩办事不利,教主一定不会轻饶的。”
  金老六的话说完,展昭和白玉堂就听到饭碗被轻轻放下的声音。
  “蓝棋,你把饭吃完呀,都是我胡说八道,搅得你连饭都吃不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这黑衣人叫蓝棋?没听说过。
  “哎呀……”这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比较大的响动,似乎是什么衣物之类被脱掉的声音。
  展昭和白玉堂正纳闷呢,就看到地上落下了一大团的东西,两人定睛一看,都惊得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那是刚刚金老六穿的衣服,更夸张的是,还有张面皮……这人不是金老六!
  “你!”随后,传来了那个蓝棋焦急的声音,“你疯了,不装扮成金老六,一会儿怎么蒙混教主啊?!”
  “我一个人能蒙混过去有什么用啊,他要是要了你的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金老六的声音也变得年轻了很多,大声嚷嚷着,“依我看,我们将庞煜送去开封府,然后跟包大人说了那蛇鹰教的秘密……咱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可能的!”蓝棋有些激动,“没人能背叛蛇鹰教的!”
  “你没发现么?”那个金老六认真道,“我觉得,教主未必打得过展昭和白玉堂,而且现在庞统也在开封府,包大人能用朝廷的军马消灭了他们!”
  “那你呢?”蓝棋焦急道,“你是朝廷命官,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蛇鹰教的人,皇上会杀你的头的!”
  “我们又没真为他们干过些什么!”金老六也急了,“咱俩没杀过人,只是被蛇鹰教的人威胁看守一些重要的证人……我们也没办法,谁叫我们生下来就是蛇鹰教的?”
  两人在房间里说得激烈,展昭和白玉堂在床下也是听得面面相觑,心说,还真是没想到变化那么快啊,这算个什么状况呢?
  “先别说了。”蓝棋道,“你把这衣服穿上,然后我们去见教主,将庞煜给他,庞煜毕竟身份尊贵,说不定我们不用死……”
  “我不求别的。”金老六突然道,“蓝棋,我不怕死的,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我宁可跟你一起死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哦~怎么听语调怪怪的啊?
  “你干嘛?”突然,蓝棋惊得叫了起来。
  “还能干吗?”金老六怒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我就在死前,把最想做的事情做了!这样也死而无憾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那么些纳闷,往外面看了看,就见外面两个人,四条腿,似乎是搂在了一起。
  白玉堂对展昭一挑眉——猫儿,他们在干吗?
  展昭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啊……怎么怪怪的?
  白玉堂稍稍低下头,要往外望了一眼,惊得赶紧抬起了头。
  展昭看他——看到什么了?
  白玉堂脸上有些红,外头,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正搂着另一个黑衣男子,两人亲嘴呢。
  想了想,白玉堂就比了两个人亲嘴的动作。
  展昭眨眨眼,脸颊也有些红,脸上有些发烧,心说,两人原来是那种关系啊。
  有些郁闷地趴在床底下等着,两人就听到外面传来深吻的古怪的声音,还有两人满足的低喘声。
  展昭和白玉堂在床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视线落到对方的嘴唇上,有些莫名的尴尬。两人都很想咳嗽了一声,打断外面的两人,然后说一声,“借过……”就出门去,留他俩在里头亲个够,毕竟现在这情况,跟偷窥人小两口亲热似的,太别扭了。
  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尴尬的还在后面。
  就听蓝棋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展昭和白玉堂就看见他双脚腾空,让金老六给抱起来了。
  “茂晨,你干什么?”蓝棋似乎有些慌了,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假的金老六叫茂晨?有这么个官员么?
  展昭纳闷地看白玉堂——听说过这个名字么?
  白玉堂耸耸肩——听着感觉,像是字。
  展昭点了点头,突然,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现了一个画面……
  展昭想象中的画面是,自己把白玉堂抱起来,然后白玉堂叫他熊飞。
  白玉堂想象的画面是,自己把展昭给抱起来,然后展昭叫自己泽琰。
  随后,两人同时受到了重大的惊吓,扶着额头想要撞地。
  而不管床下的两人是如何的别扭,外面的两人可是情到浓处,茂晨将蓝棋抱到了床上,然后就开始解开他的衣服。
  外面的布帛扯开之声,以及两人边脱衣服边亲吻的声音,让床下听力极好的白玉堂和展昭叫苦不迭,两人就算把耳朵塞上也没有,因为就在上面不到二尺的地方,怎么都能听得很清楚。
  “棋,你真白。”茂晨赞叹。
  展昭下意识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那个,你也很白。
  白玉堂回瞪他一眼——你也白!
  两人同时转回头,接着看地板。
  “棋,你真好看。”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猫儿,你看屁啊,你也好看!
  展昭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更加好看。
  两人对视了半天,开始无声地捶脑袋,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捶出去,现在两人被困在拥挤的床下,上头是两个打得火热的人,两人一方面挺好奇,一方面又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茂晨,慢点……”
  “我等不及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什么等不及了?
  “啊!”蓝棋突然惊叫了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也惊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但是无奈两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声音。
  “哎呀……”蓝棋轻轻地呻吟了起来,“那里……不要摸啊!”
  展昭托着下巴看白玉堂——你猜摸哪儿了?
  白玉堂皱着眉头想——呃……这个么,胸口了?
  两人都看了对方一眼,心里算计着,如果是我,那我就摸他哪儿!想着想着,又尴尬了起来,耳朵都红了,脸上火烧一般。
  “呀!”蓝棋一惊一乍的,弄得展昭和白玉堂也被吓了一回又一回。
  “嘴……那里不要……”蓝棋的声音怪怪的,像是很难过又像挺舒服的,这个“不要”喊得挺微妙!而这个时候,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水啧之声,像是什么人在吮吸着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又开始凭空想象,但两人这方面都缺乏经验,实在想不出怎么样才能发出这种声音来,或者……是在亲嘴?
  “啊……不要,疼!”蓝棋又叫了一声。
  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亲得疼了?不会吧,那是干什么了?
  “棋……舒不舒服?”茂晨含含糊糊地问话,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他说话的时候,蓝棋就呻吟了起来,大骂,“你……不要含着那里说话……啊!”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更加的纳闷了,心说,含着什么说话?那东西还是蓝棋身上的?
  白玉堂想了想,突然想起刚刚那易容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宽厚一些,在自己的怀里塞了一面护心镜,好像挺亮!
  想到这里,白玉堂轻手轻脚地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果然,一面锃亮的铜镜。
  展昭也看见了,对白玉堂一挑拇指——这个好!
  白玉堂想了想,就悄悄地将铜镜探出去了一些,看到床上交织的两人,又探出去了一些……随后,看清楚了床上两人的位置。
  “呵……”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白玉堂惊得差点把铜镜给扔掉了,还好反应快,一把接住抽了回来。
  展昭和白玉堂平缓了一下气息,但是脑子里还是刚刚两人干那事时候的画面……茂晨正趴在蓝棋的腰腹部,正咬着那里,然后用力地移动头部。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视线都有些不自觉地往下移,看到腰腹一带,赶紧转开脸。
  不过脑袋这种东西,它要想什么人基本控制不住,展昭和白玉堂莫名地想到了……他那里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两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茂晨,我,我不行了!”蓝棋突然激动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什么不行了?
  “要……要出……啊!”蓝棋软声叫了两声,展昭和白玉堂脸通红,就觉得床下空间有些太小,两人靠的太近,透不过气来了。
  床上面,片刻的沉默之中,是蓝棋的喘气之声,随后……
  “嗯,啊,那里不要摸。”蓝棋的声音又传出来了,“嗯,啊,出去啊!”
  展昭和白玉堂也是,一方面听不懂,一方面又好奇得很。
  “棋儿,让我进去吧!”茂晨的声音有些哑,“我,我忍不住……嗯。”
  “啊!”蓝棋惊叫了一声,“好疼啊!”
  “棋儿,忍忍!”
  “嗯……嗯。”
  “我进去了!棋儿,好舒服啊!”
  “嗯……啊!”
  展昭和白玉堂就听上头两个人越来越激烈了起来,白玉堂忍不住好奇,拿着镜子,又要照。
  展昭拦住他,有些担心地看他——还看啊?
  白玉堂挑挑眉——你不好奇么?
  展昭皱了皱鼻子,也没再拦他。
  白玉堂将铜镜举到了刚才的位置,两人凑过去一看。
  展昭和白玉堂都同时愣住了……就见两人交缠在一起,身体的某个部位是相连接的,蓝棋让茂晨拥在怀里柔若无骨的样子,而茂晨则是一个劲地进出……
  白玉堂良久才想到把镜子收了回来,展昭跟他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两人这才明白,原来男人跟男人,是那样做的啊。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两人心里都别扭上了,都把对方想想成蓝棋那样的状态了,心里有些痒痒。
  而床上,两人还在抵死缠绵着,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最后,白玉堂和展昭干脆靠着胳膊,准备睡一觉再说好了。

  第四十九话 斗,洗澡的问题

  床上的人做得累,床下的人听得累。
  白玉堂托着下巴看展昭,就见他一脸的郁闷,好像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听墙角了,便伸手摸了一下展昭微红的耳朵。
  触手是柔软与火热,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收回手。
  展昭感觉有凉凉的手指摸了自己滚烫的耳朵一下,也一个激灵,回头……两人对视。
  展昭一双眼睛是大眼睛,晶亮黝黑的瞳仁,眼稍尖尖,双眼皮。白玉堂一双眼睛是桃花眼,瞳仁琥珀色,眼梢微翘,也是双眼皮,只是展昭双在外面,白玉堂双在里头,两人眼对眼,盯着看了起来。
  白玉堂注视到展昭的鼻子,心里啧啧了两声,这猫鼻子长的忒不错了,又高又挺,鼻翼不大不小,看起来真舒服。展昭盯着白玉堂的鼻子看着,心里也啧啧了两声,这耗子的鼻子长得忒好看,又挺又直,看起来特别傲气,所以说,男人好不好看,鼻子最重要。
  白玉堂视线往下,看展昭的嘴巴,这猫嘴不大,红润润的,不干,还有些像猫儿嘴,感觉轻轻巧巧的,似乎是在笑。仔细端详了一下,白玉堂差点乐了,展昭闭着嘴的时候,都好似在笑呢。
  展昭的视线也往下移,看着白玉堂的嘴,这耗子嘴不小啊,不过特别薄,朱色温润,不都说了嘴太薄的人刻薄么。也是,这耗子要不然不说话,一说话就气死人。
  两人对视了良久,从头发梢一直看到脚趾头,就纳了闷了,觉得对方怎么全身上下都长得那么顺眼呢?
  两人心有不甘,就想从对方身上找出些不怎么顺眼的地方来,找了半晌,没找到……同时有了个念头,等哪天没穿衣服的时候,再比过……
  “棋儿。”床上茂晨的一句话,打断了床下两人的胡思乱想,两人竖起耳朵注意听。
  “我们不要去蛇鹰教了吧,咱们远走高飞。”茂晨道。
  “蛇鹰教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蓝棋低声说。
  “管他呢,我们把他们的事情,写成书信,交给开封府的人,然后,将庞煜还回去?”茂晨道,“开封府的人一定会去抓那蛇鹰教的,到时候,他们太忙,没时间管我们去哪儿的。”
  蓝棋叹气,“我想想。”
  白玉堂托着下巴对展昭使眼色——猫儿,要不然干脆出去得了,这两人既然这么想投降,难得有情人么,大家都不容易,不如就带他们回开封府?顺道也救了那只小螃蟹?
  展昭想了想,微微皱眉——法子是不错,不过怎么出去啊?从床底下出去?多没面子啊。
  正这时,白玉堂突然脸色一变,展昭也听到了外面的异动……有人来了!
  “茂晨。”蓝棋大惊,茂晨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抽刀护在床外,似乎很紧张。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准备好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哗啦”一声撞开,一个黑衣人飞身跃了进来,不偏不倚,站在了庞煜的那个箱子上。
  “副教主?”茂晨惊得叫了起来。
  那黑衣人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对两人冷冷一笑,“背叛蛇鹰教的人……杀无赦!”
  话音一落,门后就有好几个黑衣蒙面人涌了进来,茂晨举刀护住蓝棋,皱着眉头,道,“副教主,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说我们背叛蛇鹰教?”
  那副教主笑了笑,道,“你们忘了我蛇鹰教的禁令了么?竟然敢斯通,已经是死罪了。”说着,吩咐手下,“将箱子抬走,将他俩就地处决!”
  “是!”几个属下抽刀就要杀过来,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床底一道寒光飞出。
  众人一愣,走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面铜镜砸中,闷哼一声,飞身撞到了墙上。
  随后,床下窜出了两个人影,往茂晨的前面一站,也不多话,迎战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不错,但是跟白玉堂和展昭比起来还实在是差了一大截,最后都被点了穴道,扔到了地上。
  白玉堂先去解开他们的面罩看了看,发现没有认识的人,副教主是个女的,三十来岁,一脸的凶相。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白玉堂又把面罩给她套上了。
  展昭回头,就见一个男子穿着白色的里衣,手上拿着刀站在床边,地上都是散乱的衣物,而另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正光着身子靠在床里,身上裹着一条被子。
  展昭尴尬地摸摸鼻子,站在前头那个茂晨他认识,是禁军里头的一个校尉苏长松,可不是朝廷命官么……
  苏长松看到从床底下出来的两人,彻底地傻了,看了看两人手上的兵器,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两人的样貌,又似乎不同。
  白玉堂见也没什么好假扮的了,就把身上的那套行头脱了下来,道,“难受死了,还是这样自在些。”
  展昭无奈,也把身上的那套行头弄了下来。
  “展……展大人。”苏长松的脸色可谓精彩,张了张嘴,给展昭行了个礼。
  展昭也挺尴尬,道,“苏大人。”
  “呃……你们。”苏长松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蓝棋惨叫了一声,一把就将床帘扯了下来,钻进被子里,他算是没脸见人了,敢情刚刚他俩亲热的那两个时辰,床下的人都听见了,他们还说了那么多不好意思的话呢。
  白玉堂望天看墙角的飞蛾,展昭低头踩蚂蚁,苏长松则是面红耳赤。
  良久,还是展昭比较有魄力,打破了沉默,道,“苏大人,听我一言,跟我们回开封府吧。”
  苏长松一摆手,道,“展大人,不用您说,我也打算去了,苏长松今日宁可上开封府去吃官司,也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地活下去了。”说完,一掀床帘。
  “啊!”蓝棋又叫了一声,就见他光着身子,衣服穿了一半,苏长松赶紧将床帘撂下。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转身将那几个蛇鹰教的人五花大绑,随后,众人悄悄溜出了船舱,坐着小船上了开封的岸,回府衙。
  等回到开封府,包拯等众人还都没睡呢,发现展昭他们竟然带了那么多人回来,有些吃惊。
  “庞煜在这里头呢。”展昭说着,将箱子放到了地上。
  蓝棋将钥匙拿了出来,赵虎接过钥匙将箱子打开……霎时就觉一股臭气熏天。
  白玉堂最爱干净,飞出去老远,瞅着箱子,“不是这么快就死了臭了吧?”
  赵虎捏着鼻子往里头看了一眼,道,“活着呢,大概是人有三急吧。”
  众人都哭笑不得,公孙看了看昏厥的庞煜,道,“大概让自己熏晕过去了。”
  庞统有些无奈,道,“洗干净了叫醒他吧。”
  “唉,等等。”包拯和公孙策同时开口,众人都一愣,包拯对王朝马汉道,“把箱子盖上,然后悄悄送到庞府去,别让人知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王朝马汉带人将箱子抬了出去,公孙对庞统道,“他本来就恨你,若是还让你看到他如此丑态,他更该卯足了劲要杀你了。”
  庞统听后微微一笑,看公孙,“多谢先生有心。”
  公孙面上一热,转脸,心说,谁有心了。
  包拯让宋长松和蓝棋都到书房去说话,展昭想过去听,白玉堂拽了他一把,“猫儿,先洗了澡再去吧,难受死了,咱俩在地上趴半天。”
  公孙不解,问,“为什么要趴地上?”
  蓝棋和苏长松霎时脸通红,展昭和白玉堂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进屋去了。
  “呼……”进屋之后,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展昭往床边一坐,见毛球正趴在他枕头旁边睡觉呢,就伸手抱起来,揉了揉肚子,毛球喵喵叫了两声。
  白玉堂转脸,见展昭正盯着毛球笑呢,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喵喵两声,叫得他心痒痒。
  赶紧甩甩头,吩咐下人去弄热水来,他们要洗澡。
  很快,热水打来,白玉堂关门落闩,展昭看了看屏风后面的两个大浴桶,问,“耗子,你洗澡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你这儿比较暖和,我那屋漏风。”
  展昭想了想,会么?开封府的房子不漏风啊。
  白玉堂不理他,摸了摸热水,对展昭说,“猫儿,洗不洗?”
  展昭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白玉堂笑了笑,“你先洗。”
  白玉堂挑眉,“水该凉了,反正两个桶,有什么先后?”
  “嗯。”展昭将毛球放到了一旁,走到桶边,看白玉堂,两人对视。
  白玉堂问,“猫儿,不脱衣服洗啊?”
  展昭回看他,“那你先脱。”
  白玉堂将腰带解开,道,“一人一件。”
  展昭看着白玉堂将腰带放到了一旁的屏风上挂起来,就道,“好,一人一件。”说着,也把腰带摘了下来。
  随后,白玉堂脱靴子,展昭也脱靴子,白玉堂摘发带,展昭也摘发呆,最后两人脱得就剩下一条里衣了,就站在桶边对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的那条白色棉质里衣,咽了口唾沫,“猫儿,你先。”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那条白色丝质里衣,也咽了口唾沫,“耗子,你先。”

  第五十话 乐,猫鼠之共浴

  两人各自穿着里衣,对视。
  展昭的里衣是棉质的,质地很柔软,白玉堂可以透过那棉布的料子,看出展昭的身材,包括那纤瘦的腰线,还有胸前微微凸起的部分……嗯,不错!
  白玉堂的里衣是丝质的,质地轻薄,展昭可以透过那丝绸的料子,看出白玉堂的身材,包括那精致的锁骨,还有胸前两圈微深的颜色……嗯,不错!
  两人同时打量得对方心里发毛并且成功地被对方打量得心里发毛。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道,“耗子,你先!”
  白玉堂大摇其头,“凭什么,你先。”
  “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展昭开始寻找歪理。
  白玉堂一挑眉,“臭猫,不就大了几个月么,你得瑟什么?”
  “大几个月也是大,脱。”展昭理直气壮地逼迫。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我还比你小呢,你该让着我,还是你脱。”
  展昭眯起眼睛,“让你才让你先脱。”
  两人对视,瞪眼,僵持不下,最后,异口同声说,“你想打架啊?”
  但是话喊出口,又觉得不太对劲,他俩哪次打架不得打上好几个时辰,到时候水都凉了还洗什么澡啊。
  想了想,展昭提议,“要不然猜拳吧?”
  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好啊,猜拳就猜拳。”
  “嗯。”两人都没有异议就同时点头,抬手……石头剪子布……
  展昭是石头,白玉堂是剪子。
  “脱!”展昭很不客气地坏笑。
  白玉堂挑眉,很冷静地说,“猫儿,三盘两胜!”
  “耗子!”展昭瞪眼,“赖皮!”
  白玉堂依然冷静,“猫儿,怕输?”
  展昭眯起眼睛,道,“那输的那个脱两件!”
  白玉堂笑眯眯,“没问题!”
  第二盘,两人出手——展昭是剪子,白玉堂是石头。
  打平了,最主要就看这最后一战了。
  两人都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一起道,“石头、剪子、布!”……出手。
  展昭是拳头、白玉堂是拳头。
  对视一眼。
  再出——布对布。
  再出——剪子对剪子。
  于是乎……
  石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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