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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tangstory05

点失血才昏迷的。”牧检查了一下仙道和流川的伤口,“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藤真,”牧望着藤真说,“既然有逃出去的希望,人越多越有利……不如先帮他们把颈环先解决了。”
藤真点点头。


仙道醒来看到藤真时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藤真抢先一步说,“我可不是鬼,你也没死。”
仙道茫然的看着他。身后有人轻轻踢了他一脚,仙道回头,流川站在他背后微笑着说了一句,“白痴。”

流川比仙道先清醒过来,记忆中和仙道想找比较安全的地方过夜,一路走到距离最近的工厂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仙道更是几乎在半昏迷被自己硬拖过来。可是工厂的门推不开,手也使不上力,拖着仙道坐在门前慢慢半是昏迷半是睡过去。

藤真把大概情况跟仙道解释了一遍之后已经八点多了,藤真最后问仙道,“怎么样?明白了么?”
仙道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明不明白,只是笑着说,“……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藤真愣了一下,眼圈有点红,拍了拍仙道的肩。
“藤真,关灯!”花形忽然厉声打断他们,流川先反应过来,跑过去拉了电闸。
花形和牧都挤在窗边透过窗帘缝向外看。
“我和花形看见远处有手电筒的光,”牧沉声说,“又有人……好象是认准这个方向过来的。”

控制室。6:58PM。

“山田中校,又有两个人死了。”
“恩。”坐在桌边吃晚饭的山田不以为意的答应了一声,“进展还真是快啊。”
“可是中校……”监控士兵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有点问题。”
“恩?”山田转头看着他。
“……就是那两个死亡的学生……”
“什么意思?”山田皱眉,放下手里的报纸和汉堡走过来。
“其实……早就想跟您说……以前就有三个学生……”士兵紧张的观察着山田的脸色。
“不要吞吞吐吐!”山田不满意的骂道。
“是!”士兵赶紧汇报,“刚才死的两个学生是在K7区的废工厂死亡的。就是说屏幕上忽然没有他们的坐标显示了。一般情况下如果颈环没有爆炸,即使是死亡的学生在屏幕上也会有坐标显示,因为颈环里的定位系统还在工作。目前有8个学生是没有坐标显示死亡的,其中三个是在禁区中颈环爆炸而死,属于正常情况,可是另外五个……”士兵忐忑了一下,“全部在K7区的工厂中……而且死亡时那里都是非禁区……开始的三个学生死亡时监视器有传来喊声和枪声,我们当时认为是他们在搏斗中把颈环拉扯的引爆了所以才会失去坐标定位的……可是新死亡的两个学生……死亡时没有什么动静,虽然他们之前也和人搏斗过,但如果说是伤重而死,也不可能同时消失而且失去坐标显示……”
“混蛋!为什么到现在才报告!”山田劈手给了士兵一个巴掌,士兵鞠躬大声说,“是,对不起!”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问题?”山田平息了一下怒气问道。
“报告长官,以前几年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就是说你们都他妈不知道了?!一群猪!”山田骂道,“那么就去查,马上派两个人去K7区的工厂检查尸首!”


“我想刚才他们没注意到这里有灯光,”花形说,“因为他们好象没有犹豫驻足的样子。”
“哦,对了,我们有望远镜。”仙道忽然想起来,流川已经从包里翻出望远镜走过去递给牧。
“………………是……军队的人……”
牧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心都为之一沉的话。


“从里面锁上了?”一个士兵看到他的同伴用力推了两下门都没有开,诧异的问到。
“应该吧……”推门的士兵说,“这才说明死在里面的人没有出来过。”
“混蛋,死在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出来,别说这种神啊鬼啊的话吓我!”士兵乙嘟囔着说,“那我们一起撞门试试?”
“从窗户跳进去吧。”士兵甲建议道,绕到一楼的窗边,用枪托砸碎了玻璃,伸手进去拔开窗栓。
“好黑啊,”士兵甲犹豫了一下,招呼同伴,“喂,你跟我一起跳进来。”

两个士兵跳进窗户的瞬间,职业训练出的敏感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异样。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在窗边的牧和流川的枪就已经同时响起,两个士兵几乎没有挣扎就倒在地上。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忽然一个士兵怀里响起嘶啦声。
“步话机!”仙道和藤真同时反应过来扑上去,从士兵搜出步话机关掉。
“来不及了。”牧低声说,“刚才的枪声控制室的人肯定已经听到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儿。”

控制室。8:51PM。

“山田中校!死,死了……”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了!”
“是!刚才派去的两个人死了!在无线电里听到枪声,而且怎么叫他们都不回答!”
“绝对不可能!”
“可是,可是我怀疑工厂里有没死的学生……推,推测是颈环被做了手脚,有人根本没死……”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山田揪着报告的士兵的衣服,“有几个人?”
“不知道……”
“蠢猪!”山田愤怒的把士兵推开,走到控制台旁边拿起电话。

山田拿着电话迅速具体的向上级报告了岛上的情况,屋子里的士兵恐惧的看着山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山田不停躬身说着“是,是,明白,对不起!”
山田终于把电话放下,黑着脸说,“上级指示说为了防止更多的人联合到一起,现在引爆所有的颈环!还有,这次SR法的任务从现在开始变更,不留一个活口!马上开始全面搜岛!明白了吗?!”

凌乱的脚步声中驻岛的四分之三士兵都迅速在院子中集结起来,三人一组冲出院子,消失在岛上浓重的夜色里。

木暮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直走,然后天就慢慢黑下来。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三井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走出去多远,无数次的跌倒和爬起来。
眼前逐渐变黑,以为是要晕倒了,后来才发现真的是天黑了。
三井觉得所有水分都从嘴中呕吐出来,而眼睛却干涩疼痛,没有眼泪。


控制室。9:17PM。
坐在控制台前的士兵按下了引爆所有颈环的按扭。

诸星听到轻微的“嘀嘀”声,他的第一个反映是附近有人!
他连忙就近隐在一棵树后四下打量。
可明明只有自己和黑暗和风。
诸星忽然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慢慢低下头……

三井低着头……响的越来越急促的颈环……三井终于明白……这并不是幻听……是闯入禁区了吧……
三井用冰凉的双手捂住脖子,慢慢蹲下来。
…………………………
……………………
最终还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木暮……”三井轻声喊出这个单词,终于泪流满面。

木暮在最后一刻停住脚步,只是在最后一刻。
即使在颈环响起时木暮还是不停的向前走去……一直向前……
只要坚持下去……
像你所说的那样,一直坚持下去……

在最后一刻,颈环持续的蜂鸣声中木暮恍惚的听见……自己的名字。
穿过无边的黑暗和孤独,穿过悲伤,穿过生之绝望与死之恐惧,穿过世界上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一切,你来到我身边。

是你吗?

(木暮:每年中元时,老家的盂兰盆节都特别热闹。
镇子的人都举着火把唱着歌一路来到山脚。
那里有早就搭好的集市,卖小吃的大叔支起摊子,兴致所致时举着烤到一半的鱼丢了摊子也加入唱歌跳舞的人群中。
人们不断的从镇子上赶到灯火通明的山脚,从山坡上看下去啊……就像……不断滑落聚积的,明亮温暖的眼泪。
雅子说这个比喻太悲伤了……但是她想想又说,盂兰盆节本来就是悲伤的节日啊。
在盂兰盆节上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载歌载舞。
因为只有这一天你死去的亲人或者爱人能够重回人间,戴着面具混在欢乐的人群中回到你身边。
只有这一个晚上。
那些火把和歌声都是为他们点亮的路。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舞会就正式开始了。
有戴着面具的陌生人走过来和你一起跳一支舞。
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掀开对方的面具,因为面具被拿掉,亡灵就会消失四散,再也回不去了。

不能拿掉面具。
不能看到你的样子。
即使只有这一个晚上。
………………
那么一起跳一支舞吧。

我知道那些人中总有一个是你……就够了。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三井:总有一天会在见面的。

木暮:总有一天。)


(二十二)

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
没有荒谬的现实。
没有现实。

花形和藤真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发现当夏天的天空慢慢亮起时,第一阵风会掠过无尽的树林。
风摇动枝叶,整夜的露水纷纷落下,宛如一场绿色的雨。
打湿睫毛和肩头的雨,干净的雨。
干净的雨。干净的雨。干净的雨。干净的雨。干净的雨。


“喂,我们要走啦。”

黑暗中的树林,急促轻微的脚步声。
牧走在最前面,仙道和流川走在中间,花形和藤真在最后。
突兀的手电光从树缝中扫过时牧低声喊,“快躲起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没有开手电,刻意躲藏的痕迹让士兵一下便意识到是学生,甚至没问一声“是谁”就开了火。
子弹扫在土地上,火药味在空气中爆炸开。
所有人都向两侧扑开,跌落在草丛中,翻滚着身体避开子弹。
还好双方距离不近,子弹没什么准头,五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悄悄屏住呼吸。

密集的枪声暂停,一个士兵又试探性的开了两枪,孤独的枪声回响在静谧的树林中,像荒废的走廊中独自踌躇的脚步。
压抑的死寂。
三个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朝着刚才已经被枪口密集横扫过的方向走去。

“啊!”
猛然亮起的手电照到走在最前方士兵的侧脸,他和他的一个同伴不约而同的转身朝那个方向开火,可是与此同时他们背后枪声也响起,仙道举着手枪对准一个士兵脑袋模糊的黑影连开三枪,流川配合着用射钉枪把剩下的钉子都朝另一个人射去。
两个士兵哑然倒下,但另一个人的专业素质让他并没有立即开枪射击也没有管同伴的死活,而是迅速伏低朝右侧的树丛滚了开去。
可当他稳住身形打算凭借树丛的掩护反击时,才发现脑后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
“说!哪儿有船?!”牧在士兵朝树丛滚过去时已经挪动身体赶过去,一只胳膊勒住士兵的脖子,枪紧紧抵住士兵的头。
士兵沉默不答,却用后肘猛的撞向牧的腹部,挣扎着回身开枪。牧忍住钝痛没有给他丝毫转身的空间,扣动了扳机。
那个士兵倒下前对着上空不停开火,拼着最后一口气打空了枪中的子弹。

树林回复沉寂。
“藤真花形!”流川焦急的朝对面喊。
“没问题,我们这里是下坡,地势低。”花形小声答道。
刚才花形急中生智伏着身子把手电向上摇,晃过士兵的侧脸,他与仙道和流川在球场上配合的默契在最紧急的关头发挥的天衣无缝。
牧没有说话,而是悄无声息的欺近了先倒下的两个士兵,把枪中剩余的子弹都扫在他们身上。
做完一切后牧才觉得腿软,用枪支着身体单膝跪下。
“牧,”仙道从地上爬起冲到牧身边,“你有没有事?!”
“没事……”牧喘过一口气,“看看这两个人枪里还有子弹没有,你和流川带上一把。”
“快点!!枪声马上就会引来别人!”藤真焦声催促。
他果然没有说错,牧和仙道刚拿着枪起身就听见跑过来的脚步声,“谁在那儿?!”
仙道一拉牧快速爬回刚才隐身的树木后面。

跑步声接近这里时就停下了,即使粗略分辨也能知道这次绝不是三个人那么简单。

静了几秒,脚步声又响起,他们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逼近。

黑暗中仙道忽然感觉流川伸过手,紧紧握住了他拿着捡回来的半自动步枪的左手手腕。
仙道想起流川手中没有武器,把步枪塞了过去。
流川却并没有立即接住,而是把枪轻轻放在地上,回握住仙道的手,并不是平时单纯的交握,而是用拇指用力抚摸着仙道的掌心。
“跟我走。”流川用气声模糊快速的道。
仙道刹时明白了,左手紧紧握了流川一下然后放开,右手按住牧的肩膀,“保重!港口见!”
牧还来不及反应,已经看到流川抄起枪向右后方冲了出去,手中拿着拧亮的手电,仙道借着一按之势跳起紧紧跟在流川身后。

一个光点舞动着,在漫漫黑暗中不停向前。

“…………”藤真刚要出声就被花形死死捂住嘴,牧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那边!”走来的士兵一共两组六个人,看到光之后却没有都追上去,而是像平时训练那样,三个人追过去,另外三个人背靠背面朝不同方向聚集在一起,防止有埋伏。

两方都在暗处,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人先动。
垂死坚持。

在树林中跋涉的几天流川和仙道已经习惯了脚下绵软的泥地和时不时突出的树根,生命受到威胁时身体爆发出极端的潜能,用从没想象过的速度奔跑着,有时低处探处的枝条啪的拍在他们脸上,眼睛刺痛的闭起,耳边只剩风声。
身子像飞起来了。

像在飞翔。

流川上学会路过仙道家门口,有一天仙道对他说“流川,一起上学吧。”
于是一起上学,一起走每天都要往返的道路,灰色平直的路,像鸽子的脊背,延伸,延伸,然后下坡,再然后有一座桥,月白色的河水从桥下流过,晴天缓慢而雨天急促,河堤下疯长着深绿色的杂草,生机勃勃的陪伴着独自流淌的河。
有时流川会在桥头停车让仙道下车,然后骑上桥的斜坡,之后也有可能一直故意骑下去,仙道无奈的笑着跟在车边跑,流川于是把车速慢下来。
但更多的时候,流川在路尽头的下坡开始猛然加速,然后一鼓作气的冲上桥,车子小小的颠簸,仙道趁机笑着把手放在流川的腰上。
………………
“你骑着我,而我骑着马路
这是个无尽的下坡,你叫我闭上眼睛
然后就长出了翅膀。”
………………
…………………………

即使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流川和仙道的速度也不输给身后追击的士兵,两方一直保持着起跑时的距离,士兵刚开始开了两枪,没有打中,后来顾虑到距离和遮挡的树木就没有再开枪浪费子弹。
只是殊死的奔跑。
流川清晰的觉得自己在渐渐渐渐慢下来。身边仙道也一样。
到极限了吧。
就要结束了吧。
……………………
…………………………
忽然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听见仙道拼命挤出一句,“把手电向左面扔!然后跟着它跑!”
流川不及思考,用力把电筒掷出去。

追击的士兵看到光点向左滑过明亮的弧线,脚步一滞,但马上反应过来是圈套,没有理会手电,而是向相反的方向紧追两步,失去了标志物的士兵再也等不及的向黑暗中猛烈开火。

就是现在!
仙道和流川像无数次并肩回防时那样默契的急停,转身,开枪!
士兵们完全没有明白过来子弹怎么会从另一边的黑暗中扑过来吞噬了他们,明白过来也已经是亡羊补牢,打尽手中子弹的同时也中枪倒地。

压上生命的赌注终于赢了……伴随的是剧烈烧灼的疼痛和宇宙般庞大的疲惫。
仙道忍住要冲出口的一声呻吟,定了定神对流川说,“…………我好象中枪了……你……没………………”
打断他的是流川嘶哑的笑声,流川他……笑着说,“正好,我也是。”

仙道苦涩的咧了咧嘴角,无法控制的向后踉跄倒退,流川想伸手拉住他……
被恐惧紧张和疲惫包围的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手电划过一道弧线之后却是不停向下坠落,身后实际上是一个陡坡的边缘,仙道完全茫然的向下跌去,流川根本无法拉住他,两个人沿着土坡一路滚了下去。

流川呻吟着努力从仙道胳膊上挪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想去推推仙道却没有力气。
刚才仙道垫了自己一下,恐怕是晕过去了。
流川转动着似乎是唯一能动的头部打量周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分辨着景物……不远处好象有一从灌木……
“不能这么躺着等死……”流川想着,深吸一口气翻过身,感觉了一下,还好大概没跌断骨头……流川伸出一只手揪住仙道的领子,一寸一寸朝灌木的方向爬行。
皮肤开裂的手掌蹭着泥土和石子,无法言喻的疼……大腿上的枪伤也是……流川拼命想,不能晕过去,绝对不能晕过去……他开始打起精神自己跟自己说话,“妈的……你要坚持住……”话一出口觉得非常古怪,想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仙道彰……亏了你这次没白痴……知道跟着……我……跑过来……要不然变成鬼我也要跟你算这……笔帐…………”泥土吃进嘴里,潮湿的土腥,混着自己血的味道,“你说…………要……在一……一起的…………”
用尽了身体中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流川拖着仙道缩进了灌木从里,两只被惊扰的蛾子擦着脸庞飞过,流川感觉着嘴边擦过的灌木树叶,青涩而潮湿……撑着的一口气松下来,终于也晕过去。


与花形,藤真和牧相比,靠在一起的三个士兵还是在明处。
他们渐渐被绝对寂静中的恐惧不安所掌控,开始试探的慢慢向右移动脚步。
而另外面对职业士兵的三个人无声喘息着,绷紧全身所有的神经等待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稍纵即失的机会。
这时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刹那间分散了六个人的注意力。
辅助搜索的直升机低空飞行着,巨大的探照前灯滑过树木的树冠,螺旋桨卷起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波涛般的响声。
士兵们心中一喜,有了照明灯马上就可以解决掉潜在的危险!
而牧他们当然也发现了一点,绝对不能等灯扫到这边!趁着士兵稍稍松懈的刹那,三个人同时爬起身举起机枪扫射……动与不动之间结果昭然若揭,士兵本能的开枪却辨不清具体方向,一片枪口吞吐的红光中被子弹贯穿着,颤抖着倒下去。
“这边!”花形在潜伏时已经辨清了南方,在探照灯与直升机上的机枪扫过来的同时拉着藤真冲了过去,牧紧随其后。

只是人奔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直升机,几秒钟直升机已经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虽然迫于高耸的树木不能再降低飞行高度,但是仍然锲而不舍的开火,一部分子弹被枝条和树叶阻挡,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落在他们身后。

本能的扑倒滚动,直到被树干挡了一下,在树边缩起身体,两手紧紧抠着地……也许只有几秒钟,但是却像过了百万年。

最终直升机找不到人,子弹打空了也没办法降落搜寻,只好缓缓的拉起高度飞走。

牧最先缓过神来,喊了一声,“喂,你们怎么样?”
“子弹……打在手臂上了……”花形一边闷声回答一边紧了一下搭在藤真肩膀上的手,“健司?健司???”
“还好……”藤真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活着呢,别嚷了……”
“快走!”牧爬起身又一趔趄,“妈的,我也受伤了,”牧把手按在腰部,一片潮湿。
“不过……”牧忍着疼按了按伤口,“好象子弹擦过去,没卡在里面……花形你的胳膊怎么样,赶紧包一下。”
“恩……”花形答应着从裤袋里抽出小刀,想割下衬衣袖子裹伤,却猛然停住了手,莫名的……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和不好的预感。
“健司!!健司你是不是受伤了!!!”花形不敢推藤真,只是疯了一样焦急的问。
“运气不大好罢了……”藤真低声呻吟了一下,他刚才感到花形整个身子压着他,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可是运气真的很差啊……子弹从右腿弯穿过,大腿上也应该有很严重的擦伤。
“腿……”藤真拉了一下花形没有受伤的胳膊,挣扎着坐起来,“我想……恐怕是不能走了。”
“我背你!”花形不由分说趴下来往自己背上拉着藤真。
“啊!”藤真发出一声比刚才还要响的呻吟,已经有了隐约的哭音,花形震惊的僵住,“健司…………”
“还有……”藤真勉强支撑着抬起头,苦笑的望着花形转过来的脸,“背上……不是刚刚,是开始的时候。”

实际上最初遇见的士兵向花形藤真的方向扫射时,尽管尽力把身体伏低,藤真左背靠腰的地方还是中弹了。他死死咬着嘴唇忍住,好在最初一阵灼热后只有明显的酸麻感,不是多么剧烈的疼……藤真一直忍着没有告诉花形,可是刚才拼命跑时牵动了伤势,子弹向身体更深处的地方钻去,藤真清楚的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没法取出子弹的话…………
被绝望猛然撞击之后反而是空旷茫然的神智清明,甚至觉得腿上的伤也没什么意义了。
藤真看着花形,动了动嘴,他睁着眼睛,流出眼泪,嘴唇蠕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像在海水中默不作声流泪的鱼。

藤真想,他应该跟花形说,说你走吧,说你一个人活下去,你要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好好的代替我活下去!……………………但是……但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望着花形哭泣的脸,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见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藤真缓缓抬起手揪住自己的头发……
说啊!!说出来啊!!!让他走啊!!!!!
让他一个人走啊,让他活下去,让自己喜欢的人活下去!!

请你代替我活着,代替我看每一天的世界……让我一个人死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
……………………………………………………………………

“牧!”花形忽然开口,牧和藤真都猛的抬头死死盯着他。
“牧,请保重。”花形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嘴唇颤抖着笑,“我不会丢下健司一个人的。”
…………
“闭嘴。”花形像是知道藤真终于要开口那样忽然说,牧身体一抖,也咽回要说的话。
“对不起,没法与你一起坚持到最后,但是,”花形顿了顿,“我们已经很高兴了。非常感谢你。”
一片抽离于世的安静,时间绕道而行。
“请……活下去……”花形最后道,“见到仙道和流川,也请这么跟他们说。”


再见。


(二十三)

中央控制室。2:03AM。

“中校,”控制台前的士兵扯下耳机回头,“刚才直升机报告说在M9区发现未死的学生……还有……士兵死了11个人……”
“M9……”山田沉吟着铺开地图,手指在M9区上打着圈。忽然山田心中一动,转身问道,“妈的,已经死了11个?!一群没用的笨蛋……比想象中顽强啊,不过……”山田又重新端详着地图,冷笑着想,“……可被我发现了啊,这可怎么办好呢,你们以为我也像你们一样天真吗?”
山田把地图一推,“这里留十个人把守,其他的人我带走,告诉搜岛的士兵,不用搜了,去港口找我,给我快!”
………………
……………………
“天真的少年……”山田小声说了一句,摇摇头,转身走出屋门。


花形背着藤真在树林中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花形只想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树林中太危险……到是来时的工厂,已经搜过的地方会比较安全吧……只是找个地方想和他呆在一起……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回去的路上竟然没遇到什么阻碍,只有一次远远看到手电的光,花形连忙带着藤真躲起来,动作不算轻也不算敏捷,可是手电光竟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朝南匆匆消失了。
藤真与花形对视,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不,已经不是预感了……
可是无能为力。
花形连带着藤真回到工厂都无能为力,手臂上的伤远比想象中要重,踉跄中藤真被拉动的伤让他数次闷哼出来。
“透,就在这里吧。”藤真忽然开口,“对不起……我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花形摸了摸藤真的头发,低声说好。


他们像在工厂中最初那夜并肩躺着。
头顶是连绵的树冠。
枝叶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夜空。
真正的夜空与繁星。
像纸片上的画一样。星星象缝在树叶上的。

“以前……”藤真轻声说。
“恩?”
“以前上网玩游戏……”
“什么啊?”花形轻轻笑了一声。
“网络游戏啊……那时我是只小菜鸟,玩那个游戏是因为听人讲那个游戏景色做的特别好,然后进了游戏我没有去城外打怪练级,而是走进传输门直接跑到游戏里最危险的树林山区。”
“然后呢?”
“然后就一路走一路被很厉害的妖怪杀呗,一次一次返回去rebirth。”
“你想去干嘛?”
“我后来终于爬上据说是游戏里最高的地方,也是游戏的边缘……有天空和流云……我把视角拉开,当时是冬天,下午5点多,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生活中是一样的,所以有夕阳。”
“好看吗?”
“特别特别好看。”
…………………………
………………………………
“后来级别高了点儿,再去时不仅被妖怪盯上,也被级别更高的玩家盯上,一次被PK……哦那时是新年,不远处有个MM,我都变成尸体躺地上了,才看那个MM头上蹦出来一句话……她说,大过年的不要杀人啊。”
“不是吧……”花形笑出声,“白痴啊你……”
“诶怎么是我白痴呢……”
…………………………
……………………………………
“透?”
“恩?”
“以前在小公园等你时也看过夕阳,现在想可能也挺好看的,不过当时总想着你怎么还不来,没仔细看过。”
“健司?”花形又想哭,自己觉得很没出息,赶紧抽了抽鼻子,转移话题。
“在游戏里你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角色。”
“哦,你说呢。”
“游戏让养宠物么?”
“你什么意思你……我是妖精族的,法师。”
“不是武士?”
“有人类骑士,没选。”
“为什么?”
“妖精长的好看啊,皮肤是淡绿色的,眼睛紫里透着一点蓝,特诡异。头发也是深绿色的……而且可以熬药,还有和动物交谈的法术。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花形无声的笑,“喂,还好你刚才没说。”
“说什么?”藤真挑眉。
“刚才没让我和牧走。”
“………………”藤真默然,慢慢哽咽出声,像一条呜咽的小狗。
“你要敢说,我就杀了你,再自杀。”花形还是笑,伸手拍了拍藤真的肚子。
“你他妈有病啊……”藤真只流了一点泪就止住了,“让我哭一会儿你有意见?”
“……我到是想当人类骑士。”
“就你?”
“就我,怎么着,然后还顺便保护保护你,省得老被人PK,在MM面前丢人。”
“骑士是公主他们家的,”藤真打了个呵欠,“跟树林的妖精没什么关系吧。”
“没常识,公主扔给王子就得了,骑士是保护的国家的领土,骑士精神。”
“少肉麻。”
“永远保护着你住的土地。”
………………………………
…………………………………………
“天要亮了。”
“夏天嘛。”
“…………虽然……”
“干嘛?”
“虽然夕阳没戏了,不过一起看朝阳也不错吧?”
“不错啊。”

太阳升起之后是整个白天。
一整个明亮的日子。

闭上眼睛。
干净的雨。

“喂,我们要走啦。”


(花形:第一次接吻时。
藤真:第一次一起去乡下玩儿,迷路了。
花形:第一次吵架时。
藤真:第一次一起逃课,看电影。
花形:第一次约会时。
藤真:第一次分吃一盒冰淇淋,一半香草,一半巧克力。
花形:第一次拥抱时。
藤真:第一次社团之后手忙脚乱的冲出学校,有人在拐角的公园等着,走来走去。
花形:第一次牵手时。
藤真:第一次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情……“喂,交往好吗?”…………“好啊。”
花形:第一次你对我微笑时。
藤真:第一次你面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花形透,能和你成为同班同学很高兴。
花形:第一次……遇见你时。)


牧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伤口每走一步都火辣的疼。
分开时花形把手里的枪给了牧,牧紧紧握着,自己的枪别在身后。
这样的速度赶到港口时也快天亮了……牧皱着眉头想,特别时一路上竟然再没碰到搜岛士兵,难道是以为我们都死了所以停止搜查了……不可能………………
接着走下去。只能向前走。
眼前的景物慢慢变成深灰色。
………………………………
……………………………………………………
活下去。

流川醒时对上仙道的眼。
“大难不死。”仙道眼睛嘿嘿的笑。
“白痴……”流川挪动一下身体,没有一处不疼。
“你腿受伤了,我刚看过。”
被仙道一说流川才注意到腿已经被包扎好了。
“但是,”仙道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流川,坚持一下,我们必须到港口去。也许藤真他们已经在那儿等我们了…………也许真的能逃出去。”
“不用你说。”流川想慢慢站起来,疼的嘴角一抽。
“我虽然很想抱着你走,可是抱不动啊……”仙道又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不过架还是架的动的。”
流川瞪了仙道一眼,一按他的头,愣是站起来了。
“你给我架好了。”
……………………
………………………………
朝有希望的地方努力前行。
一直走下去。
即使一切都是未知。
……………………
…………………………
“仙道。”
“怎么了?想歇一会儿吗?”
“不用。”
“……别看我,真抱不动你。”
“他妈的去死。”
“…………我真去死了啊?”
“你试试?”
“呵呵。流川,其实我真的走不动了。”
“不许停。”
“我和你那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
“因为还有一个人,所以不能放弃。”
“………………”
“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

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在看到港口时已经明白了。
牧躲在树林中,望着天将明时的大海。
深灰色的海滩。
没有船。
山田和两排士兵静止的站在港口边,另外还有几个士兵站在礁石旁,几个散落在稍远的海滩上。
牧缓缓拉开枪拴。
黎明前的寂静中清脆的一声。


牧悄无声息的从树林中潜出,与礁石大概有100米的距离。
天还暗,还有机会。


牧终于成功的潜伏到礁石后,虽然这有点太轻易了。
牧默默的握紧手中的枪。
大概等的时间太久,缺少睡眠,紧张感稍弱的士兵已经有些无精打采了。
牧抓住瞬间的机会,猛的从礁石后窜出,拉过一个最近的士兵,用枪指住他的头。

只要有一丝机会都要活下去。

“给我一条船,我就放了他!”
凌乱的拉枪拴声。
牧附近的士兵在山田的示意下退后。
“终于肯出来了?”
牧看不清山田的脸。

山田只是像围在牧周围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

牧急速把手中的人质拉近挡住自己,手中的人体惨叫颤抖。
“你们这群混蛋!!!”
牧喊叫着愤怒的开枪,身体再没有一点遮掩……围着牧的士兵有几个倒下……牧支持不住,跪在沙滩上。

血蜿蜒的在身体下流淌,迅速渗入沙地。

几个士兵出列补上倒下的同伴。

牧突然猛的站起来抽出身后的枪,用最后的力气扣动扳机。

倒下去。
想再站起来。
倒下去。
再站起来。
倒下去。
……………………
………………………………
想站起来……

手指一直抠住扳机。子弹倾泻在沙地上。
整个海滩最后停止的是牧自己的枪声。


(牧:……………………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放弃过。)


太阳升起前空气中有淡淡的水彩颜料味。
浅灰色的风。
藤真微笑,然后花形朝这边挥手,牧拿着枪站在船头说,“你们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

当然没有。


仙道和流川支撑的走到西南面的灌木从中。
脚下的土壤异常疏松,混着沙子,不知名的小虫匆匆爬过,在灌木底部隐没不见。
不远处就是沙滩。
然后是大海。
海来,然后走。
海浪是关在玻璃瓶子里妖精的歌。


(我们是在一起的。)


没有船。海面上细细的白色伤痕像清晨睁开眼睛时,落在脸上百叶窗的花纹。


(我们是在一起的。)


牧的尸体在严阵以待的士兵身后不远处。


(我们是在一起的。)


“人没到齐吗?”山田望着渐渐亮起的海,“你们几个去周围搜搜吧。其他人原地不动。”


(我们在一起。)


风从身后吹来。
海上云层像大块的甜味的海藻。
纤细的鸟鸣。
天要亮了。


仙道看着几个士兵出队,向自己和流川藏身的灌木丛慢慢走来。


(我们在一起。
你在这里。
我在那里。)


山田有点近视的视野中景物朦胧。
他看不大清那个方向微小的人影。
慢慢眯起眼睛。
鸽灰色的朦胧一片。
走出不远的搜岛的士兵忽然停住脚步。
两个人影从灌木丛中走出来。
然后士兵举起枪。开火。
他们就倒下去。

枪声寥落空旷。
山田掉头看着海上的云层。
今天是个阴天。


“结束了吧。”


风掠过树林,掠过沙滩,掠过大海。


仙道和流川安静的牵着手走出灌木丛。
安静的牵着手站立着,面对这个世界。


故事在这里结束。
我说故事在这里结束了。


…………………………
………………………………………………
从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
从没相信过一切伤害可以被终止和原谅。
但我在这里。
你在那里。
我们是一起的。
有生之年。

有你和我并肩站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在,一,起。


(仙道:流川?


流川:是,我在。)



附:BR法参加班级成员:

班主任:田岗茂一

男生:1号安田靖春 2号花形透 3号鱼住纯 4号相田彦一 5号藤真健司 6号角田悟 7号中村广濑 8号诸星大 9号宫城良田 10号流川枫 11号青田龙彦 12号牧绅一 13号御子柴 14号小田龙政 15号三井寿 16号仙道彰 17号内藤铁也 18号樱木花道 19号泽北荣治 20号木暮公延 21号越野宏明 22号一之仓聪 23号岸本实理 24号河田京平 25号南烈 26号铁男 27号水户洋平

女生:1号岛村叶子 2号赤木晴子 3号河合麻里 4号左间千惠子 5号伊势樱子 6号木村由美 7号清水彩子 8号松井莫黛 9号小早川恭子 10号藤井惠 11号玉田晓子


共4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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