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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对呀...我干嘛不去问他......? 夜对他笑着,「对呀,问问他为什么做得出那种事,为什么要伤害人,为什么会是小宛。」 是呀...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小宛... 「去找他吧,去问清楚。」 去找他,去问清楚... 「嗯,我应该去找他,去问清楚。」陆以洋抬起头来,对着夜开心的笑。「谢谢你,我一直不晓得该怎么办的。」 夜偏着头,很有趣的看着他。「不用客气,因为对方是人,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给你建议而已。」 陆以洋摇摇头,「这就够了,谢谢你。」 陆以洋提起包包,满脑子都想着要马上冲去问那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是小宛。 在陆以洋感激的朝他道谢再冲出实验室之后,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可爱...好单纯好好骗...我还没遇过这么好催眠的孩子...」夜笑到停不下来,伸手扯住正想走出去的小宛。 「妳想去哪里?」 「......危险...」小宛看着夜,神情很哀伤。 「妳感觉得出来呀,不想要回妳的头了吗?」夜把她拉到身边来,「不必在意那些多余的事,妳根本感觉不到也无法思考不是吗?乖乖待在这里就好了。」 「嗯...」小宛应了声,夜松开手,看她继续游荡在实验室里,满意的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小宛,用着比平常快一点的步伐,在走动之间试图思考着,该怎么办,该做什么。 然而,她也只能发出疑问,而无法知道她该怎么办,她停下脚步,伸手拉着她脖子上的领巾,感到沮丧。 「小宛...?」 陆以洋觉得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停下脚步看看四周,也没看到任何人,更不用说是小宛。 他偏头想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站在前一天来过的地方,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是小宛? 夜的声首反复反复的在他脑子里回荡,他几乎只能想着这件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以洋被吓了一跳几乎整个人跳起来。 「吓、吓死我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只是简讯。 打开来瞧,是高怀天。 『明天中午有空的话,再一起吃饭。』 陆以洋看着屏幕愣在原地,他呆望着那则简讯好久好久,然后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我在想什么?哪有那么简单...去问了他就会告诉我为什么吗?不被灭口才怪吧......我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昨天答应过不再做这种事的不是...... 陆以洋起身,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跟中邪一样的跑来这里想堵那个人,又尤其是对方已经警觉自己的存在,再做这种事不是自找死路? 真是见鬼了...还是快走好了... 陆以洋抓起背包,正想离开的时候,好死不死那个人刚好走山来,陆以洋一愣,那人刚好抬头见到他,马上脸色剧变。 虽然不是那种扭曲狰狞的脸,却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陆以洋还在想自己是该拔腿就跑还是该怎么反应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压低丁声量,「跟我来。」 陆以洋来不及回答就被直拖着走,幸好没跑多远,那人只是把陆以洋拉到大楼边比较角落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这种地方也不能灭口吧... 陆以洋安心了点,一边也暗自骂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跑来找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个人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从他的脸色中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而且害怕,或者是内咎还是心虚。 陆以洋看着他的表情,倒是不觉得那么害怕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个人看起来的样子十分迷惑,又或者是苦恼,陆以洋不太确定,他只是等那个人开口。 那个人犹豫了很久才开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很爱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也还小,请你放过我好吗?」 那个人朝陆以洋低下了头,再重复了一次,「请你放过我吧。」 陆以洋怔住,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不是我要不要放过你,她...她尸骨不全...没有办法瞑目,我希望你可以把她的头还给我。」 那个人愣了下,没想到陆以洋会是这种要求。「只、只要她的头...就好了吗?你不会去报警?」 陆以洋沉默了会,才抬头看着他开门。「你...不会觉得有罪恶感吗?那样的...杀死一个还有那么美好人生的女孩...」 那个人低下了头,悲伤和后悔都写在脸上,「...怎么不会...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为她祷告...每天每天都在祈求我那天没那么做......」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陆以洋本来想再问,却又觉得问了应该也得不到回答,的确如他所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我不会报警你去自首吧。」陆以洋很诚恳的开口,「自首的罪会比较轻,不要再抱着这种罪恶感生活了,面对自己的过错吧,你有妻子孩子,她也是有母亲有情人的,换个立场想想,如果今天遭到这种待遇的是你妻子你又是什么感觉?」 那个人明显动摇了,陆以洋接着再说下去,「不要再活在这种充满罪恶的日子里了,去自首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过了许久,那个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望着陆以洋,「我会去自首,不过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和我妻子好好谈谈...至于她的头...你明天晚上十点在后面那个公园等我,我把她的头还给你。」 陆以洋觉得松了口气,「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愿意这么做。」 那个人露出苦笑,「我真的过得好辛苦,没有一夜可以安稳入睡,日日夜夜都被罪恶感给纠缠,每天每夜都梦到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以洋笑着回答,「那就好好的解决这件事吧,我相信你总有一天可以再安稳入睡的。」 「嗯,谢谢你...」那人朝陆以洋弯下了腰。 「别这么说,那就明天晚上十点,我在公园等你。」陆以洋再跟他确认了时间。 「嗯...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一个人来,我、我不想给别人看到...」那个人有点难过的开口。 陆以洋迟疑了下,还是决定答应。「我知道,我会一个人来。」 「谢谢你...」那个人朝陆以洋点点头后,陆以洋才开心的离开。 看着陆以洋离去的背影,那个人的神情显得非常非常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上我...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秘密...... 第四章 他扬起手,在空中盘旋的鹰飞落地面,低空转了几圈后,才像是不甘不愿的停在他手臂上。 「真不愧是槐愔养的孩子。」夜勾起笑容,伸手轻抚着牠的羽毛。「不过你要知道,只要不是活着的,都不能拒绝我,知道吗?」 夜拆下手腕上的银鰊,在鹰脚上缠了两圈,「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不要破坏我的乐趣,知道吗?」 鹰发出长啸声,像是在表达不满,跳离他的手臂却飞不起来,只能在地上飞跳着,而夜只是笑,看着他然后缓缓开口,「你也一样,小夏,不会坏我的事吧?」 「没这种事,我怎么会呢?」小夏笑得灿烂从暗处走山来,「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的立场的。」 「那就好,我给你们家的人特例可不是用来反叛我的。」夜望着小夏微笑,「我知道你现在的立场比较困难,忍耐一下等槐愔回来了,他也就跟你一样立场,再不会为难你了。」 「当然,这我知道。」小夏极度阳光的笑容里看下出什么反应。 「知道就好,你也希望槐愔早点回来吧?」夜拍拍他的肩,笑着。「希望的话就不要妨碍我,不然就算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原谅唷。」 「我知道。」小夏保持着他的笑容,看着夜离去。 然后长叹了口气,「早说那孩子是个麻烦了......我可没办法帮忙......」 小夏苦恼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看见小宛慢慢的从他面前走过去,一步一步缓缓的,独自走出学校。 小夏眨眨眼睛,然后在原地躺了下来,笑着闭上眼睛。「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做唷~」 而小宛只是慢慢的走在路上,她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出这个地方,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感觉到她必须做点什么。 为了那个发亮的男孩,为了那个指引自己走出黑暗的男孩。 她只是不停的向前走,?不知道为什么,一走出学校之后,那条路就越走越黑暗,变得丝毫没有亮光,但她却反而记得这条黑暗的道路她已经走过好几次了。 只是每次都有人领着她走,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她注意到这条路越走越模糊,她看不见来时的路,也看不见将去的地方。 她变得什么都看不见,她伸手胡乱摸索着,然后想起自己少了什么。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颈口,她的头呢? 她想着,然后她想起来了,因为她没有头,所以她无法走在这条路上了。 她在路上胡乱转着圈,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喜欢走这条路,虽然路的尽头可以重新再投进那舒适温暖的地方,但接下来又是撕裂般的痛苦,她不想一再经历相同的事。 她想回去,她想回那个发亮的男孩身边。 「妳在这里做什么?」 她伸手胡乱抓着,她认得那个声音,那是帮过她的人。 「救...救救他......快...救他......」 「......跟我过来,妳不能待在这里。」那声音的主人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出那条漆黑的道路,那场黑暗的恶梦。 陆以洋在约定好的时间,站在公园里等,他心里很紧张,他当然也想过如果那个人是想趁夜灭口要怎么办? 但是,也许这么说很蠢,陆以洋还是很想相信他。 并不是单纯的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或是同情他,而是陆以洋真的从他身上感觉到某种感觉。 陆以洋想了想,长叹了口气,跟别人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跟他感觉起来不像坏人,是一样蠢的事吧... 但陆以洋还是想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抬起表看着,十点零五分了... 会不会跑掉了...... 陆以洋踢起地上的石头,觉得等得有些无聊,路灯映着地上的影子长长的,陆以洋看见另一个影子迭上来,疑惑的回头望了下。 「哇啊----」陆以洋看见那个人拿着斧头朝他劈了下来,急忙闪开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那个人一斧劈空,没有劈到人,整支砍进旁边的树上,一时之间拔不出来。 陆以洋赶忙起身想跑,那个人脸上的神情并不是那天他所见到的狰狞模样,而是焦急、慌张、害怕的样子。 那个人见陆以洋要跑,放弃了手上的斧头,追上来整个人压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放开我!」陆以洋挣扎着想要甩开他却没办法,那个人用双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陆以洋还记得那种恐怖的感觉,他叔公在电梯里,也曾经这样用力的勒住他,他差点就断了气。 他紧紧扯住对方的双手,被勒住的颈子意外的没有很紧,只是不太能呼吸。 「放...放开我...不要......不要再做错了......」陆以洋努力的,让自己发出声音。 从残破的语音里还是可以辨认出他说了什么,那个人的手紧紧地颤抖着,手中温热柔软的颈子只要再用力一点,或许就可以折断它...... 他手上的颤抖渐渐蔓延到全身,最后终于忍不住松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对不起...」那个人趴在地上痛哭起来,全身都充满了悲痛和愧疚和难过。 陆以洋咳了几下,用力吸着气,他伸手抚着颈子,心脏还在狂跳着,但他知道自己是对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陆以洋移近了点,伸手推着他的肩。「告诉我为什么?」 他抬起满布泪痕的脸,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看见满手血迹一样惊恐,他喃喃地开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那就像一场恶梦一样,我没有办法控制,我那时候只知道自己得要那么做,我也不想杀她,真的真的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抗拒自己拿起斧头去砍她。」 他突然抓住陆以洋的手,脸上慌张的神情比谁都要言怕。「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把她的头带回家埋在树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去看过医生,我去做过治疗,找怀疑过我双重人格,怀疑过我是变态杀人魔,可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好怕我有一天醒来会砍了我妻子,会杀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好怕...好怕...」 他哭倒在地上,满满的无助和痛苦,陆以洋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把这件事忘记吧。」 陆以洋怔了下,回头看见杜槐愔站在身后。「槐愔...」 杜槐愔看起来很累,脸色也不太好,他只是走近那个人,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抚着他的头,「把她忘记,你没有做过这件事,那只是个恶梦,忘记它,但是要把那棵樱花树当成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好好照顾它,不管是谁都不能靠近它。」 「知道吗?」杜槐愔的声音很温柔,神情也很柔和,那个人停止了哭泣,只是缓缓的点点头。 「那就回去吧,回去你妻子孩子还有樱花树所在的地方,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记得这件事了。」 那个人点点头,缓缓站起来,回身朝来时的地方慢慢走去。 杜槐愔长长的吁了口气坐在地上,看起来很累很累。 「槐愔...你不要紧吧?」陆以洋忙爬过来扶着杜槐愔。 「......你这个蠢才......再这样下去我有几条命都不够给你玩......」杜槐愔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倒也不是多生气。 「对不起...我无论如何都觉得他...不是坏人......」陆以洋越说越小声,但是他想如果是杜槐愔的话,应该可以理解他在说什么吧。 杜槐愔只看了他一眼,「这跟他是不是坏人没有关系,你要先学的是不管任何事都有因果。」 「因果?」陆以洋看着杜槐愔。 「有因才有果,小宛会被杀不是没有理由的。」杜槐愔望着他,显得有些无奈。 「人在每一世所做的事,等到死后都会一一审判,她在过去曾犯过错,因为一念之差她杀了许多人,所以她被判轮回二十一世,每世都要被她所爱的人杀死。」杜槐愔平静的开口。 陆以洋睁大了眼睛,看着杜槐愔,「二、二十一世?」 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他想了很久很久,杜槐愔也没催他,只是等着他开口,「可是...这样不对...不对的...」 「哪里不对?」杜槐愔反问。 「我不知道她前几世到底做了什么事,可是她身为余学宛的那一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她要平白受那些她完全记不起来的罪呢?」陆以洋不明白的望着杜槐愔。 杜槐愔笑了起来,「人都只看到自己想看的而已,如果你看过她残忍杀人的那一世又会怎么说呢?」 陆以洋低着头想了很久,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形,但是想起刚刚那个人又觉得不对。「那...那又为什么...小宛会被那个人杀死,他根本不认识小宛呀?」 杜槐愔轻叹了口气,「因为有个笨蛋的想法跟你一样,所以他做了件蠢事,破坏了规矩。」 「规矩?」陆以洋眨着眼睛望着杜槐愔。 杜槐愔望着陆以洋过于清澈的双眼,觉得有点头痛。「她必须接受二十一世的惩罚,这就是规炬,但是有人不认同,于是赶在她男朋友之前先杀了她,埋了她的头,她尸骨不全所以无法继续轮回下一世。」 陆以洋怔了半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杜槐愔,语气有些兴奋。「所以你让那个人忘掉这件事,不要把头挖出来,这样小宛就不用回去接受惩罚了是吗!」 杜槐愔瞪了他一眼,「我让他忘记这件事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倒霉的路人,刚好被那个笨蛋相中去做这件事,我虽然不认同那种规矩,但也没有必要硬去违反它,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要不是你们这些笨蛋我也不用扯进这种事来。」 「对、对不起...」陆以洋老实的道了歉。 「回去吧,别再管这件事了。」杜槐愔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嗯...你、你一个人不要紧吗?」陆以洋有点担心他身上的伤。 杜槐愔又瞪他,「你不要再惹祸就什么事都没有!」 陆以洋缩了下,「知、知道了......」 捡起背包,陆以洋不放心的看了看杜槐愔,然后慢慢的离开了公园。 杜槐愔点了支烟,缓缓的把烟吸进肺里,让他觉得好过一点,「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想上来玩玩而已,你这三世可玩太久了,我好无聊。」夜带着百般无聊的笑容走出来。 杜槐愔看了他一眼,「这是最后一次了,接下来一百年你会看我看到烦,干嘛不趁现在保留一点空间呢?」 夜笑了起来,伸手搭上他的肩,「我怎么会看你看到烦呢?看来你还没记起我们过去那一百年有多快乐。」 杜槐愔的确没有真的想起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他直觉这个人是危险的,他拍开夜的手。「别说废话了,几十年你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该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你别多事。」 杜槐愔说完就想走,夜凉凉的开口,「我现在嫌几十年久了,我很中意那孩子,不如我先带他下来玩玩吧?」 杜槐愔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别动那个孩子,他是叶家人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欸?我记得他姓夏吧?好像不该是叶家人的,这招偷天换日用的还不错,不过你真以为这行得通吗?」夜笑着,像是在嘲讽他。 「没效的话,他不会活到现在,你有本事的话,就去跟上面要人吧。」杜槐愔冷哼了声,没再理会他便离开那里。 夜只是偏头望着他,然后轻轻笑了起来,「让你下来轮回果然是对的,个性越来越有趣了,我等不及你回来了,就跟那个孩子一起下来吧,我等着吶。」 夜轻哼着歌,慢慢走在漆黑的路上。 陆以洋慢慢走在路上,带着沮丧和不知所措的心情。 他没有办法接受小宛居然曾经是那样的杀人抂,也没有办法接受已经是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却要接受她不知道也不记得的惩罚。 「要怎么办呢...小宛......」陆以洋郁闷着,正想走进大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宛就站在他身边。 「咦!?妳在这里干嘛!」陆以洋大惊失色,就在家门口,要是被春秋看到了还得了! 「你......在叫我...」小宛只是眨眨眼睛的看着他。 「我、我叫妳就会马上出现吗?」陆以洋惊慌起来,「那妳可不可以马上回学校去?妳要是被看到的话就......」 「不是叫你不要带那些东西回家的吗...」 陆以洋觉得全身发凉,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听见夏春秋的声音。 他赶忙把小宛藏在身后,「春秋你听我说,她不行,绝对不行...」 也许是陆以洋的神情过于慌乱,夏春秋皱起眉头望着他,「什么东西不行?」 夏春秋看着那个被陆以洋藏起来的女孩,朝她伸出手。「来,妳过来,去妳该去的地方。」 「春秋!不要带她走!她不能走!」陆以洋还来不及注意到夏春秋的反应,回头把小宛朝后推,「听话!妳快回学校去,不要再出来了!」 小宛听话的慢慢朝着陆以洋推她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陆以洋转身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夏春秋,「对、对不起...」 夏春秋几乎要气炸,现在看起来只是在忍耐着,语气还算平和,「你送了东西给她?」 陆以洋缩了下,虽然觉得很害怕,但是还是点点头,「我并不是故意的...我送她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这样会让她留下来...」 夏春秋深呼吸着,想让自己不要发太大的脾气,「没关系,我们想办法解决,先回家。」 ...解决......不行...一定要说清楚... 陆以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夏春秋回了家,然后看夏春秋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春秋...可以听我说吗?」 夏春秋坐了下来,叉着双臂瞪着他,「说吧。」 陆以洋深吸了几口气,「我、我想留下小宛。」 碰的一声夏春秋一拍桌站了起来,「我说过几次!只有这件事不行!你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鬼!」 陆以洋缩了下,要对抗自己尊敬而且喜欢的人,对他来说比刚刚面对杀人鬼还要来得可怕。「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行呀...小宛是个好女孩,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却被人杀死砍了头藏起来到现在也...找不到,尸骨不全也不能离开,她只能在那里游荡而已,为什么她必需受这种罪...」 夏春秋深吸着气,望着陆以洋,「我上次告诉过你,天地运行有一定的规矩,她会死于非命是注定的,如果她曾犯过罪就必需要受惩罚,如果她没有犯罪,下一世就会给她一个更幸福的人生,那都是注定好的,没有人可以擅自改变。」 陆以洋皱起眉头,「可是...这样一点道理也没有。」 夏春秋瞪着他严厉地开口,「你所谓的道理只是你用自己的眼睛所见,单方面的事实,这就跟犯了罪要坐牢一样,这是惩罚,不管她记不记得都一样,既然犯错就要接受惩罚。」 陆以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种论调,「如果要惩罚应该要在她还记得自己罪孽的时候罚,她才会知错!像这种等她脱胎换骨再世为人后才惩罚她的方式我看不出哪里有效!应该要罚犯了罪的人!而不是罚一无所知的人,这跟无理取闹的父债子还有什么不同!」 「这是规矩,就跟法律一样!你可以因为不相信法律就自行去制裁你觉得错的人,或是去放走你觉得正确的人吗?你有绝对的自信认为自己绝对没有错?绝对可以成为这个世界对错的准则?」夏春秋毫不留情的吼了回去。「你太过自大,这世界并不是以你的想法在运行,你不能随意想打乱秩序就打乱。」 「我...我并不是认为自己绝对是对的...」陆以洋低下头,虽然他并不认同夏春秋的理论,但却也无话可以反驳,「只是...只有小宛绝对不行...我要对她负责,我答应过她要送她回家的...」 夏春秋忍无可忍的再度拍桌站了起来,「基本上你把这种事当成责任就是一种自大!你不可能在路边看到一个鬼就收走一个鬼!这个世界的平衡会被你破坏!」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陆以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也不是自愿看见他们,我也不是因为想让自己高兴才留他们下来的,如果不要我管他们为什么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我会为了他们那么难过,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让我跟他们有牵扯,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们又要进这个家,我不是因为想破坏你所谓的规则或是平衡才做这些事,才忍受这些痛苦的......」 陆以洋忍不住委屈的眼泪不停掉下来,夏春秋一下子停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陆以洋的话让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生活,让他想起过去自己曾经也是那么痛苦,而这个孩子却总是用乐天的想法和开朗的态度去隐藏这些想法和所有负面的情绪,自己把他留在这个家里,又曾经教过他什么东西呢?除了一些他无法明白的说教以外,自己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只顾着找回他过去因为痛苦而来不及体验的幸福生活。 「以洋...我...」 「春秋是笨蛋,我最讨厌你了!」陆以洋哭着骂出声,然后冲出家门。 夏春秋愣了下,然后苦笑起来,「这是你能骂我最难听的话了吗...」 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夏春秋感到好久没感受到的自我厌恶。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抚着额角,夏春秋觉得非常非常头痛。 「以洋怎么了?我刚看他哭着跑出去。」叶冬海疑感的从大门走进来,看见瘫在沙发上的夏春秋。 「你们吵架了?」叶冬海过去坐在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 「......这个笨蛋可以想到用来骂我最难听的话,就是春秋是笨蛋,他最讨厌我了。」夏春秋苦笑着。 「看起来还蛮有用的......」叶冬海无奈地笑着,轻抚他的背,「你知道他不是真心这么想的,不要难过。」 「...我才没有...」把头埋进叶冬海怀里,夏春秋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你到现在还觉得槐愔走的路是错的吗?」 轻拍着夏春秋的背,叶冬海笑着,「我们或许都曾经认为他是错的,但你会这么问的话,不就早知道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对错不是?只是走的路不同而已。」 夏春秋没有回答,叶冬海叹了口气,「或许你也该让以洋走槐愔的路,硬逼他把道路修正成跟我们一样是毫无意义的。」 夏春秋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谁叫你要捡他回来的。」 「是是,是我的错。」叶冬海苦笑着,却紧紧的环住怀里的夏春秋,「不过......我很庆幸我当初捡了他回来。」 「如果没有他,或许我们没办法变成现在这样。」叶冬海笑着,轻吻夏春秋的发。 深吸了口气,夏春秋回抱住叶冬海,想着如果他想专心抱紧手上这一个,也许他得放开另一个才对...... 叹息着,夏春秋把眼睛闭上,不知道到底对他放手是自己太过自私,还是这本来就不该是他走的路。 也许,那只有天知道。第五章 陆以洋觉得自己当年独自离开家到台北去念书都没这么难过。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跟家人争吵过,考上高中的时候,他就觉悟从此要离开家人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去独自生活。 然后他遇见了春秋跟冬海,觉得他们是上天赐给他,除了家人以外最珍贵的,但是现在他却和春秋起了冲突。 他边哭边冲出大楼,想着他到底该怎么办,当年离家都没那么无肋而且茫然。 擦干眼泪边走边想,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小宛,最后还是搭车到学校去。 他沿路都在思考到底怎么做春秋才会开心,却又能对小宛有帮助。 虽然自己在这里胡乱想不可能有结论,但也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担心春秋是不是生气了,还是被自己的话给伤到,他并不是真的讨厌春秋,可是却像小学生一样说出那种话。 长叹了口气,再抹掉一直要滚出来的眼泪,他下了公交车走进学校。 才进门就看见小宛在那里晃来晃去,没有像平常一样待在温室或是实验室。他赶忙跑过去,「小宛,妳没事吗?」 「嗯......」小宛只是拉着他的衣袖,神情看起来居然有点担心。 「妳在担心我吗?」陆以洋仍旧觉得眼泪一直要掉下来,却还是笑了出来。「谢谢妳,我没事。」 他拉起小宛的手笑着,「走吧,我们去流浪好了。」 他们在校园中随意乱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现在不能回家,也不能把小宛带回老家,去投靠学长们......应该也不行...... 叹了口气,头垂得更低,他也没脸去找高怀天......要怎么告诉他自己还是做了件那么蠢的事...... 槐愔......槐愔的话......去槐愔家比睡实験好 陆以洋想了下,回头看着小宛。「我们去槐愔家好不好,晓甜虽然说话有点毒,但其实人很好的,妳可以跟她做朋友。」 「嗯。」 听小宛应了声,陆以洋安心的拉着她的手,往杜槐愔家去。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幸好赶上末班公交车,走进那栋破旧的公寓,爬上楼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灯居然是亮的。 咦?我昨天灯没关吗......? 陆以洋从后门走进去,听见亭亭带着啜泣的声音。 「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住你身边......」 「乖,妳要听话,乖乖跟爸爸走,等下一世妳再来做我亲妹妹好不好?」 「你骗我...找知道你是第三世了,你下一世就要去工作...我也要去工作,我也是你们家的人不是吗?」 亭亭!不准这么说,妳知道有多少人在努力,就为了让妳可以过正常生活吗?」 听起来是亭亭跟槐愔的争执,陆以洋也没特别回避,他想应该在自己走进来的时候,槐愔就发现了。 亭亭在哭着,「...我知道......等明天......明天我就走......我有一件事想做......明天你要来送我。」 槐愔叹了口气,「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再来,妳一定要听话好吗?」 亭亭用力点点头,哭着冲回另一边的墙去。 陆以洋探了探头走山来,不太理解的开口,「你为什么不留她下来呢?如果她不想走的话。」 杜槐愔回头望了他一眼,只平淡的开口,「留下来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有时候就算她想留也不能让她留。」 陆以洋皱起眉头,想了很久,「那......到底怎么区分对跟错呢?」 杜槐愔望着他半晌,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这种时间你带着她来这里干嘛?」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陆以洋马上像颗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沙发上。 「......小宛被春秋看见了......我跟春秋吵架了,怎么办......我再也不能回那个家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杜槐愔也没说什么,走向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来,「没那么严重,过两天春秋气消就好了。」 「......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才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方法呢...」陆以洋觉得十分困惑而且难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杜槐愔掀了掀唇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槐愔......我该怎么办......?」陆以洋抬头看着杜槐愔,红着眼眶吸着鼻子,眼泪一直从他圆圆的大眼睛滚落,小宛扯着他的衣角,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杜槐愔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如果想跟着春秋就不应该问我,我跟他走的路是不同的,你越是想照我的方法走,你离春秋就会更远。」 陆以洋没有再问下去,八是眼泪掉个不停。「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春秋要的......我不想让小宛回去轮回呀......」 「你干嘛不把他留在身边算了,这孩子不适合叶家的。」 突然出现在槐愔身后的是苏,陆以洋抬头看看杜槐愔,他也很想跟着槐愔,大部份时候,他觉得槐愔的做法他比较能认同,可是又觉得如果真的因此离春秋越来越远要怎么办? 「你不要多事。」槐愔不以为然地开口。 陆以洋把头埋在沙发里苦恼,然后注意到小宛好像不在身边了,他抬起头发现小宛站得远远的,不知道为什么缩在最角落边。 「小宛?妳怎么了?」陆以洋站起来朝她走去。「为什么要蹲在这里?」 「......怕......」小宛缩着身体蹲在角落处不肯动。 「怕什么?」陆以洋不明所以的望向杜槐愔,趴在他身后的苏笑了起来。 「啊、妳是那时候的女孩,妳还没被找到真好。」苏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苏,你回去吧。」杜槐愔点了根烟,平静的开口。 「咦?你认得小宛?」陆以洋望向苏,觉得十分疑感,苏从来没离开过这房子的话,他怎么会认识小宛。 「当然认得,她就是那个必须轮回二十一次都要被所爱之人杀死的极恶之魂。」苏笑得很高兴,像是碰到老朋友一样。 「极、极恶之魂?」陆以洋望向杜槐愔,一脸疑感。 「苏!」杜槐愔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说得太多了。快回去。」 苏耸耸肩,笑着望向杜槐愔,「你迟早得告诉他的,与其放着他一个人乱撞,不如早点多教他一点。」 苏说完,朝小宛挥挥手就消失了。 「槐愔...」陆以洋望向杜槐愔,「苏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认得小宛?」 杜槐愔叹了口气站起来,「他就是我说过的那个笨蛋,为了破坏规矩所以抢在她男朋友之前找个替身杀了她的。」 陆以洋睁大了眼睛,「杀了小宛的......是苏?」 杜槐愔熄了烟,望了小宛一眼,「苏认为她迟早都会死,被他杀死然后游荡在人间,总比她被男朋友杀死再进入下一个轮回重来一次来得好。」 陆以洋欲言又止,他不认为用这种理由杀人就是正确的,但是...要是苏没杀她的话,她应该早被男朋友杀死然后进入下一世的轮回了。 他望向小宛,「......你怎么想的呢?」 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难道要小宛去选择她想怎么死吗? 「我想......活着......」小宛慢慢吐出来的那几个字,让陆以洋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妳想活下去的......我知道。」 陆以洋红了眼眶盯着杜槐愔。「你觉得......苏这样是对的吗?」 「没有任何杀人的理由会是正确的。」杜槐愔回答,「苏是罪人,所以他不能离开我的房子,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消灭他,但是还不到时候,我还需要他待在这里。」 陆以洋仍然不明白,「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交出去审判?你在保护他吗?」 杜槐愔嘲讽般的笑了起来,交出去?你是说让他像小宛一样,也去被审判然后罚个轮回几十世都被残忍杀死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以洋像是被泼了桶冷水一样静了下来,似乎在一夜之间,他所认知的世界突然失去了平衡,他不加道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别管这件事了。」杜槐愔把手按在他肩上,「如果你还想留在春秋身边,就忘记这此事情吧,去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就好了。」 「那小宛......要怎么办......」陆以洋低下头,紧紧握着小宛的手。 「让她待在我这里吧,你想要看她随时都可以来。」杜槐愔温和的回答。 「你要把她跟杀她的凶手放在一起?」陆以洋觉得无法置信。 杜槐愔无奈的瞪着他,「难道你想把她一直丢在学校当游魂吗?」 陆以洋想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那也总比要她整天跟杀人狂在一起的好。」 他拉起小宛的手,「我们走!」 冲出去的速度倒是很快,杜槐愔并没有阻止他,这孩子不是他的责任,亭亭那次是不得己,要是自己再继续教他的话,这孩子就再也没办法走回正途了。 看了看表,现在将近凌晨二点,杜槐愔叹了口气跟着走出去,他想他再不回去的话,可能就要有人上门来了。 才走出公寓,果然车已经停住门口,他没说什么,只是直接上了车。 「结果我们真的在流浪了。」陆以洋开始后悔带着小宛到槐愔这里来,现在可没公交车再回学校了。 「要是把妳带到学长那里去会吓坏学长们吧...而且我也不想做电灯泡......」陆以洋叹了口气,「我看我们只好用走的回学校,然后夜宿实验室了......咦?」 陆以洋没走多远,就看见夜站在前方对他微笑着。 「原来你们在这里呀,我找了好久。」夜笑着朝陆以洋走近。「结果怎么样了?」 陆以洋叹了一大口气,「别说了,一团混乱......我都得出去流浪了。」 「这么惨?发生什么事了吗?」夜一脸关心的问。 「总之......小宛的头是不能找回来的。」陆以洋挑了最简单的回答,他想自己还是不要多说得好,只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生气。「到底下面是什么规矩,乱七八糟的都让人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是对的。」 夜噗的一声笑出来,「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当我的面这样骂。」 陆以洋扁着嘴,不满的睨着夜,「我又不是在骂你。」 「总之,都是那些狗屁的鬼规矩害我得去流浪。」陆以洋随意迁怒的下了结论。 夜笑着搭上他的肩,「那你想不想下去玩看看?我认识一些制定那规矩的人,或许你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也不一定,搞不好照你的想法可以订出有趣的规矩。」 陆以洋看了夜一眼,「我才不要,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下面去。」 夜看起来十分愉快,「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像我这样不是很自在吗,轮回一世不过七、八十年,一辈子努力念书、工作、养儿育女到老到死,再重来一次不是很无聊?到下面去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很好吗?」 陆以洋皱起眉头,「你是下面的业务员吗?我才不想到下面去工作,人活着一世虽然只有七、八十年,可是这七、八十年是很珍贵的,应该要好好把握才对。」 夜看起来有点惋惜,「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陆以洋用力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不要,我要做一个人!」 手机突然响起,陆以洋赶忙接起,「喂喂......啊、嗯......在、在路边。」 陆以洋正想回头跟夜说等一下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晓得消失到哪里去了。 「咦?人哩......啊、没有,没有别人,我一个人在路边......」赶忙回到电话上去。 结果是高怀天打来的电话,因为自己忘了回他简讯,等报了自己的位置挂掉电话之后,陆以洋看着夜空的星星,感激得差点掉下泪来,「还好......不用真的去流浪......」 陆以洋带着小宛,坐在路边等着,「小宛,妳哪里认识夜的呀?他好像有点奇怪......」 陆以洋想起杜槐愔说过叫他不要随便相信执行人。 不过......夜说他不是执行人呀...... 陆以洋就坐在略边胡思乱想,直到高坏天的车开到眼前为止。 开了车门,他有点抱歉的朝高怀天笑了下,「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有一个......」 高怀天低头看了下车窗外,也没看到任何人才意会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笑了出来,「无所谓,反正我也看不到。」 「谢谢!」陆以洋开了后车门让小宛爬上去后,才自己坐上了车。 「怎么这么晚还在路边游荡,又在帮助同学了?」高怀天望了身边的陆以洋一眼。 「唔......我、我跟春秋吵架了......」陆以洋低着头小小声的开口。 「离家出走吗?」,高怀天笑了出来。 陆以洋扁起嘴,「一点都不好笑......」 「抱歉。」高怀天努力止住笑,「不然到我家住一晚吧?」 陆以洋开心的睁大了眼睛,「可以吗?」 高怀天温和的笑着,「当然,你不担心的话。」 担心什么? 陆以洋怔了下,突然想起他跟高怀天的状况,好像也不是很方便随便投宿到人家家里......。 可是......总比流浪好吧...... 陆以洋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高坏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做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我、我没有担心啦......」陆以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看后照镜里的小宛,好像也没什么反应,才没感到那么尴尬。 「为什么吵架了呢?」 「因为......春秋见到小宛了......」陆以洋把吵架的事说了出来,除了小心的漏掉他愚蠢的中邪跑去找犯人差点被砍的事,其余的全都像是抱怨似的告诉高怀天。 高怀天也只默默的听他抱怨,没发表什么意见。 「你......你觉得呢......我是错的吗?」陆以洋望着一直没发表过意见的高怀天。 高怀天笑着停下车,「你自己觉得呢?你希望我认同你是对的吗?」 陆以洋扁起嘴,被高怀天一说,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小鬼......他的确想要人安慰,他知道春秋或许是对的,可是他无法认同,这种状况又该怎么办? 「先上楼吧,到了。」高怀天熄火催他下车。 「喔喔......」陆以洋赶忙解开安全带,带着小宛和高怀天一起上楼。 高怀天住的地方是栋整洁漂亮的公寓,「虽然要多付清洁费,但是每星期都有人来好好打扫,所以保持得很干净。」 陆以洋跟着高怀天,没有搭电梯直接走上二楼,掏出钥匙开门之后看见的是一间很简单的房子,不管家具或摆设都很简朴。 「我在家的时间不长,所以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随便坐,我拿点东西给你暍。」高怀天走向厨房。 「谢谢......不用忙了啦......」陆以洋回答,回头,看小宛还在门口,「咦?妳在那里干嘛,怎么不进来。」 「进......不去。」小宛像是有点苦恼。 「进不来?」陆以洋怔了下,抬头看见高怀天家中居然供奉了关公。「咦?怎么会。」 「怎么了?」高怀天走了出来。 「你供了关老爷在家里呀。」陆以洋眨眨眼看着那座神像,有些讶异。 「说来话长,那是我刚当上警察时的局里供的,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那间警局必须拆掉迁移,新局长请了新的关老爷来坐镇,我也没办法看着这座关老爷留在即将拆迁的局里,就这么请回家了。」高怀天笑着,走过去上了炷香。 陆以洋抓抓头走到门口去,「怎么办?不然我们还是回学校去吧?」 「......这里......就好......我没关系......」小宛微微笑着,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真的吗......」陆以洋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这里好,还是不想自己半夜再回学校去。「小宛,谢谢妳......」 「嗯。」小宛只是照例应了声,在走廊上散起步来。 「她进不来吗?」高怀天问着。 「嗯,她说没关系,她待在走廊上就好。」陆以洋把门关上,微叹了口气。 高怀天迟疑了下,想着会不会吓到邻居?不过应该也没这么多人能见鬼......吧。 决定不理会这件事,他把刚才拿到桌上的牛奶递给陆以洋「抱歉,冰箱里只有水跟牛奶。」 陆以洋扁嘴看着他手上拎的啤酒,高怀天注意到他的眼光笑了起来「还是你想喝酒的话也无所谓。」 陆以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摇头,「牛奶好了......」 他不是不能喝,啤酒的话大概一次三、四瓶也OK,可是问题在他只要喝半瓶就会开始满脸通红,像是已经喝了半打一样。为此他被捉弄过好几次,那些明明喝得比他少的同学们,一个个借酒装疯说他好可爱然后扑过来的,大概就有半打......后来易仲伟就严禁他在家聚的时候喝酒,也禁止别人灌他酒,再后来他就一直被笑说保护得比女孩子还严。 我又不是自愿的...... 想起往事,陆以洋扁起嘴,不甘不愿的暍着牛奶。 「你刚刚问我的事。」高怀天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把啤酒塞回冰箱,倒了杯水出来。 「嗯?」陆以洋抬头看着他。 「我是不晓得你们的世界有什么规炬,不过以我的立场来说,如果我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杀人犯也让他判了刑,结果他撞到头失去记忆忘记他所杀过的人、犯过的罪,对我来说结果还是一样的,那抹灭不了他所犯过的错,并不是忘记就可以宽恕一切。」高怀天温和的望着他。 陆以洋怔了半晌,「可是......已经......」 已经过了那么多世了......但那又跟过了好几年有什么不同呢...... 陆以洋垂下头,靠在椅背上,「难道要我把小宛送回去继续轮回吗......」 高怀天笑着,「说实话,不是认识你跟冬海,我还不太信这种东西,以你的立场来说,你做的也不是错的,拿刚刚那个失去记忆的犯人当例子,因为我在他犯罪的时候就知道他,所以我必须追捕他,若是有人在他失去记忆之后才遇到他,一定无法认同我的做法,不过法律就是法律,只要我遇到他我就会抓他,你会想藏他也是人之常情,但可以试着理解夏春秋的想法,」 陆以洋低着头很久才抬起来看着高怀天,「我知道就算我没办法认同,春秋也的确是对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让春秋了解小宛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他高兴。」 「你并没有必要讨好他。」高怀天有点无奈的看着他。 陆以洋愣了下,才吶吶的回答,「我不是......想讨好他......」 那不然是什么呢?不就是希望春秋开心,希望春秋认同自己做的好,做的对。 高怀天望着他苦恼的脸,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碰,但他只是反而后退些的靠在椅背上,「你现在就像个想要父母认同的孩子,但是再怎么崇敬自己的父母亲,他们走的路也未必适合你。」 陆以洋愣了下,他当初念农是为了家里的菜园,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实验也没顾好,每天把所有的时间精力花在这此事情了。 结果,什么也没做好。 「我倒是觉得你太急着栽进那个世界,反而忘记你的现实生活了,除非你想象夏春秋那样开业,或是干脆在他们家工作,不然你是不是该想一下你原本念农是为了什么?」高怀天望着陆以洋认真而温和的开口。 陆以洋深思着,他一直想让春秋开心,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春秋一起工作,因为春秋在做的工作他不会,他没有那种替人消除灾厄的能力,他能做的只有和那些东西沟通而已,就像槐愔在做的...... 见陆以洋沉思了起来,高怀天看看钟,现在已经过三点了,他摸摸陆以洋的头,「都快三点半了,先去睡吧。」 「啊、抱歉,你明天是不是还有班?」陆以洋一时之间也忘记高怀天还要上班。 「不要紧,我晚班。」高怀天带着陆以洋走进一间房间,看起来似乎没有人在使用,堆了不少杂物。 「抱歉,平常没人在用所以有点乱。」高怀天把床上铺着的床单拉起来,换新的,再搬了床薄被给陆以洋。「凑和一下吧。」 「谢谢,真的麻烦你了。」陆以洋低下头,心里十分感激。 「不用客气,不过我上次说过的,我空着一间房,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搬过来,我是认真的。」高怀天带着微笑,出口的语气倒是真的很认真。 「唔......」陆以洋抱着被子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却在转念之间想起叶冬海的话。 「那个......我可以问吗?」想了半晌,陆以洋还是决定开口问看看。 「嗯,当然。」高怀天点点头。 「冬海告诉我......你有交往的对象......是以前同寝的室友,是真的吗?」陆以洋想一直保持在这种瞹昧的情况下也很麻烦,不如趁早间清楚。 「小千呀......」高怀天笑了起来,笑容里那种无奈陆以洋倒是见过好多次,看来那位室友,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位很麻烦的人吧...... 「我知道别人怎么看我跟小千,找也一向懒得解释,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跟他没在交往你信吗?」高怀天叉着手臂靠在墙边看着他。 「嗯,如果你说没有的话,就没有。」陆以洋用力点点头。 「不过呢......」高怀天犹豫了下,接着开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虽然我们没在交往,不过我们的确是会上床的关系。」 「啊?」陆以洋没想别高怀天会说得这么坦白,他也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开放的关系......虽然上了床不见得就在交往是没错...... 陆以洋偏头想了半天,尽管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说不介意的话又好像很奇怪,可是说介意就更怪了,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跟高怀天交往,虽然常常在麻烦他,跟他一起出门或是吃饭的感觉很好,但要进一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他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了,更何况是男朋友...... 「我跟小千从大学就认识,当然是经历过很多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会上床是建立在彼此的需要上,当然我们在很多事情上也彼此依赖,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如果今天他有认真的对象,我会毫不犹豫的停止这种关系,反过来他也是,但那不妨碍我们身为朋友的那一层关系,这是我们的共识,我们觉得没必要说给别人听,所以总是被误会。」高怀天很认真的说明。 陆以洋有点疑惑,他看着高怀天,「真的能分得那么清楚吗?」 高怀天笑着「别人我不知道,我们的确可以,小千是非常专情的人,可惜他只喜欢他爱不到的人,他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第一个死了,第二个也可能死在哪里了吧,小千不说我不知道,不过肯定的是他从来爱的就不是我。」 高怀天停顿了下,望着陆以洋,「我的话,小千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伴,但从来不是我喜欢的型,而且我一向不太容易喜欢上人。」 陆以洋觉得高怀天的等级实在太高了,自己连交往过的对象都没有就碰上这种的,难怪冬海要自己离他远一点,但是...... 「那你......喜欢我吗?」陆以洋小心的问出口,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吻他第二次,为什么要叫自己一起住,自己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找到他帮忙...... 「我喜欢你。」高怀天温柔的说着,「但是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办法在一起,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我不会顾忌这么多,通常我都是抱着不试看看不会有结果的想法,可是你的话......」 高怀天笑得有些无奈,一来你是冬海像弟弟一样的朋友,二来我不确定我所谓的试看看会不会伤害到你,你看起来是很容易认真而且完全投入的类型,事实上我过去从来没有试过和你这样的人交往。」 「你的意思是你对恋爱不会认真吗?」陆以洋皱起眉,不太理解他到底想不想跟自己交往。 高怀天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自认自己只要有对象就是很认真的,只是恋爱对我来说,向来在生活里占的幅度不是很大,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如果你投入百分之九十的时间,而我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时间,显然对你来说我就不够认真。」 陆以洋低着头想了半天,「我不晓得耶,我不晓得我能拿出百分之几的时间来跟人交往。」 高怀天笑了起来,「就是因为都不晓得,所以才要试看看不是?」 ......唔......是这样吗...... 陆以洋想了很久,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整理。 高怀天笑着摸摸他的头,「是刚好你问了,所以我解释给你听,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解释过小千的事,但这也不是要给你压力,我们可以像之前那样就好,等你觉得你能够理解了我们再来讨论也可以。」 陆以洋用力点点头,很感谢高怀天给他的时间和空间,至少这是唯一一件不会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事,「谢谢你。」 高怀天笑着,「别谢那么早,搞不好我隔两个小时就来偷袭你了。」 「啊?」陆以洋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高怀天已经笑着离开顺手带上房门。 只留下抱着被子站在房间里满脸通红的陆以洋。 第六章 隔天,谢过高怀天之后,陆以洋带着小宛先回到学校去,要她待在学校别乱跑,自己独自去了杜槐愔的家。先不管苏的问题,他想送亭亭走。 还想着再看到苏要怎么反应的时候,一走进杜槐愔家里,就看见亭亭缩在沙发上哭,高晓甜坐在旁边安慰她。 「槐愔还没来吗?」陆以洋坐到另一头的沙发上。 「还没......」高晓甜看起来很无奈的样子。 陆以洋叹了口气,看着亭亭,「亭亭,妳昨天说还有件事想做,是什么呢?」 亭亭抹了抹眼泪,「我想帮槐愔过生日...」 「槐愔今天生日吗?」陆以洋惊讶的叫了起来。 「不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日...」亭亭觉得非常郁闷「我问他好多次他都不肯告诉我,可是我想帮槐愔过生日,想帮他吹蜡烛唱生日歌就像他每年为我做的一样...」 「这样呀......」陆以洋想了想,笑着望向亭亭,「有心的话哪天过都可以呀。」 「走!我们去买蛋糕!」陆以洋站起身,一把将窝在沙发上的毫早拉起来。 「咦?可以吗?」亭亭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高晓甜。 高晓甜笑了起来,「他说可以就可以吧。」 陆以洋用力点点头,「今天是妳要离开的日子,我想槐愔会一直记得这一天。」 亭亭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跟着用力的点点头,「嗯!」 「走!我们去买蛋糕!」陆以洋把手举起来大叫,然后一个人两个女鬼就这么上街去。 「哪边有蛋糕店呢?」陆以洋走在最前面,这里他并不是非常熟,望着后面的亭亭和高晓甜。 「前面转角就有我以前常去的蛋糕店。」亭亭扯着陆以洋的衣角,她其实有些害怕要离开这间屋子,从死后她就没踏出去过。 陆以洋怕她不好走,直接伸手牵着她,「不过这怎么吃呀?买拜拜蛋糕好了」 「拜你个头啦。」高晓甜瞪了他一眼,「哪有人做生日买拜拜蛋糕的。」 「也是...」陆以洋想了下,看亭亭,「买妳爱吃的好了。」 「嗯......他们的樱桃黑森林很好吃。」亭亭紧紧握住陆以洋的手。 「那就买黑森林好了。」陆以洋带着她们走进蛋糕店。 「哇......看起来都好好吃。」各式各样的蛋糕看得他眼花撩乱,最后依照亭亭的选择,买了个六吋的樱桃黑森林。 跟店员要了个问号的蜡烛,他们才开心的提着蛋糕回去。 一到家,槐愔已经坐在屋内脸色不太好,看见陆以洋进来马上站了起来,「你带着亭亭到哪里去了!」 陆以洋缩了下,赶忙将手上的蛋糕放在桌上,顺手把亭亭推出去,「快说!」 亭亭站在杜槐愔面前,支支吾吾半天才开了口,「唔......生、生日快乐,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可是我想帮你过生日......」 说完眼泪又掉下来,陆以洋走过上把蛋糕盒子拆开,点上蜡烛,「这是亭亭的心意,你就接受吧。」 杜槐愔看着亭亭怔了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柔和,他伸手摸摸亭亭的头,「妳下一世努力一点,活过一百岁,等我再可以轮回的时候,就可以做兄妹了,好吗?」 「嗯,我下一世还要做你的妹妹,再下一世也是,还有再下一世......」亭亭的眼泪掉个不停,哽咽地说着。 「所以下一世妳要活过一百岁,要记得。」杜槐愔笑了起来,那种柔和的笑脸,乍看之下和夏春秋真的非常像。 真的......是兄弟耶......好像...... 陆以洋想着,如果是兄弟,为什么会走向不同的路,这点他一直想不通。 「那来唱生日歌吧!」高晓甜拉亭亭熄了屋里所有的灯,只剩下那支问号燃着微弱的烛光。一起唱!」 「啊啊~~刚刚应该买瓶酒的。」陆以洋叫着,和高晓甜还有亭亭一起唱了首五音不全的生日歌,等国台英语各轮过一次之后,杜槐愔才受不了的叫他们住口。 「许愿!」亭亭很乐的看着槐愔。 杜槐愔苦笑着,看着那支蜡烛。 愿望......我有什么愿望? 杜槐愔闭上双眼,半晌才睁开眼吹熄了蜡烛。 「耶!开灯开灯!」高晓甜开心的去把所有灯都打开。「槐愔你许了什么愿呀?」 「不能说啦!说了就不准了!」亭亭赶忙阻止。 「那蛋糕要切吗?」高晓甜看着精致漂亮的蛋糕。 「妳们又不能吃,别切好了,槐愔带回去自己慢慢吃。」陆以洋笑着帮杜愧愔把蛋糕再盖好绑好绳子。 杜槐愔看着亭亭,伸手轻抚她的脸,「亭亭,妳要听话。」 「嗯......」亭亭点点头,然后起身看了看门外,「我要走了...」 她转头看着陆以洋,「谢谢你。」 陆以洋只是微笑着,「下一世要努力唷。」 「嗯,我要努力活过一百岁。」亭亭握紧拳头,忍住不要再让泪水掉下,她伸手抱了一下高晓甜,「晓甜姐姐再见。」 最后再看着杜槐愔,嘟起嘴说,「不可以骗我,你只可以有我一个妹妹。」 杜槐愔笑了起来,「我只有妳一个妹妹而已,我保证。」 亭亭看起来像是快哭出来,但她没有,她只是突然转身朝门外冲,然后一下子就消失在外面。 「啊......走了。」陆以洋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想着如果小宛也有这么好运就好了...... 他转头看看高晓甜,她又回复到之前一脸寂寞的样子,「晓甜......妳没事可以再去学校呀,可以跟小宛做朋友。」 「谁要跟你那个没头宝贝做朋友!」高晓甜瞪了他一眼,说完转身就冲进墙里去。 「......她到底讨厌小宛哪点呀......」陆以洋满脸疑惑。 杜槐愔叹了口气,「讨厌她那么被祢重视这一点吧。」 「啊?是吗?」陆以洋愣愣的又想起高晓甜说喜欢他的事,可是明明就说要做朋友了不是?女生真难懂...... 「走吧,我陪你回去。」杜槐愔拿起蛋糕,朝他望了一眼。 「回、回去?」陆以洋愣了下。 「回家呀,你不想回春秋那里了吗?」杜槐愔把灯都关掉,然后走出门。 陆以洋愣愣的跟在后面,想呀......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春秋说......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会想踩进他们家吗?」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谢、谢谢。」陆以洋低下头,小声的道谢。 跟着杜槐愔走下楼,才踏出大门,不远处的马路边,韩耀廷正靠在车上咬着烟等着。 「哇,韩先生对你真好,这么早就来接你。」陆以洋开口,注意到杜槐愔的脸色只是有些讶异,也不像不耐烦。 陆以洋因而有些意外,他以为有人随时跟在身后会让杜槐愔嫌烦, 「正好有车坐。」杜槐愔只回答了这句,顺手看了看表,确定时间应该还早才对。 韩耀廷看见他们走过来,扔了手上的烟,正想迎过去的时候,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手上拿着一支铝棒朝杜槐愔的方向挥过去。 「槐愔!」韩耀廷马上冲了过去对杜槐愔大叫。 杜槐愔一愣,发现背后有东西靠近,回头只见到一双火红的眼,他想闪开,但因为身体休养了好一阵子,失去原有的灵敏度,他一时之间无法完全闪过,仍然被那支铝棒打到头,亭亭给他的蛋糕滚落在地上。 「槐愔!」陆以洋大叫起来,看着杜槐愔倒在地上,而那个人还想继续攻击时,他整个人急扑过去扑倒那个人。 「你......你是......是苏吗......?」陆以洋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那个人,好像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玩完棒球刚要回家的打扮,狰狞的脸和血红的双眼却完全不是人该有的。 陆以洋想起他曾进入小宛的回忆中,他坐在地上,而那个人拿起斧头,几乎是相同的动作,扬起的手就要朝他击去。 「不要------」陆以洋用力大叫着,内心的不甘愿和怒气好像突然一齐散发出来,从胸口全部冲出来。 他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像是人又像是烟雾般的东西挡在他面前,伸手紧紧勒住攻击他们的人。那个人挣扎着,却无法推开那双勒住他的双手。 眼中的血红光芒慢慢变得暗淡,陆以洋只是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那......那是什么......」 冲过来的韩耀廷脚步慢了下来,他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顿时愣在原地。 杜槐愔甩了甩天旋地转的头,伸手抚上觉得热热辣辣的额际,烫手的血从指缝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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