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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舞 文案: 高怀天正在侦办的一起离奇坠楼案。 在上了铁链及门栓的密室内,这名卸了妆、穿着睡衣, 还热了晚餐的上班女子为何会坠楼?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一名鬼婆婆透过杨君远学长,找上了陆以洋,希望他帮忙, 没想到竟是高怀天所办的坠楼案。 他在案发现场感受到一双充满怒气与怨恨的血红眼眸, 那种极恶之魂才拥有的血红眼眸将会带来什么危险…… 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蠢蠢欲动?冥冥之中是什么在推动这一切? 陆以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逃避。 楔子 她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瞬间疑惑起这个双眼红肿,发丝零乱,连妆都花掉的女人是谁。 她深呼吸着,就算厕所里的芳香剂味道让她觉得恶心,她还是得深深地把气吸进肺里。 「好,振作!」她双手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给自己一个微笑。 打开化妆包,仔细地帮自己重新补妆,将头发细心的盘起,虽然她知道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办公室应该没有半个人了,但她还是为了自己,用心的打扮得像早上刚出门一般的光鲜亮丽。 整理好衣领,她拎着化妆包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又是自信坚强的女强人。 走回办公室,不意外的看到灯已经关了大半,整排办公桌只有自己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回自己的位置,几张便利贴是在自己躲在洗手间沮丧时多出来的工作事项,也有两、三张是要好的同事留下来的打气。 她看完了每一张,把它们一一贴在墙上,分别归类在自己区隔好的,待办事项区和私人区里,和同事们的合照旁。 收拾好办公桌,关上最后一盏灯,她仔细确认所有该关的开关全部关上了,才拎起包包转身走出办公室。 走进电梯里,她按下一楼,转身看着镜子,对自己微笑,那是她给自己打气的方法。 她抬起手平贴在镜子上,「要加油唷,我们要加油,不要输给那些小人。」 然后再一次对自己微笑,听见叮一声的时候,她把目光移开镜子,但当转身想走出电梯的瞬间,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怔了怔,回头再看一眼镜子,那是一脸疑惑的自己,和刚刚看到的没有不同,她伸手摸摸脸,也想不起来刚才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歪着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看见身后电梯门就快合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进来挡住了门,电梯门碰地一声,在寂静的大楼显得特别响亮。 「呀——」她惊叫失声,回头看着又被打开的电梯门。 「张小姐?你怎么了?」 她松了口气,暗骂着自己吓自己,笑着望向年近半百的警卫大叔。「没什么,想企划想得太入神,门开都没注意。」 「辛苦了,加班到这么晚,要我帮你叫车吗?」警卫大叔温和的笑脸总让她想起老家的父亲。 看看手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微笑着接受大叔的好意,「那就麻烦您了。」 坐在一旁等大叔叫的计程车来,她和大叔闲聊了一会儿家乡的父亲和大叔正在上国中的小女儿。 大叔有点苦恼的说起小女儿为了想看几个月后来台湾的歌手演唱会,打算彻夜去排队,但自己担心她彻夜不归,父女俩因而大吵一架的事,她想起自己也说过想看,所以合作的公关公司主动拿了几张票给她。 她翻翻手提包,记得自己并没有把票拿出来,拿出白色信封看了看,对方很慷慨的给了她四张票。 她笑着抽出三张给大叔,「李伯,这个给您女儿吧,这样她就不用排队了,还可以带两个同学去,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带她们去。」 「这怎么好意思。」大叔有点慌张的拒绝。 「这是公关公司给我的,这把年纪还在看偶像演唱会会让人笑话,就让您女儿陪我去看,我也不会那么尴尬,我可是期待他们来台湾很久了。」她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真是太感谢了,我女儿一定会很开心,就请你务必带她去了。」大叔开心的朝她连连点头。 「不用客气,我还要谢谢您呢,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她笑着摆摆手。 随口和警卫大叔再多闲扯几句,车行叫来的计程车已经停在门口,她让警卫大叔陪着上车,朝他感谢的点点头,跟司机报了地址,闭上眼稍事休息。 和警卫大叔的闲聊让她心情好转,想到她有伴去看演唱会就有些开心。 住的地方离公司是还不算远的路程,她付钱下了车走回住处。 电梯打开时,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又朝镜子望了眼,确认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不同,才暗笑自己多心的走进电梯里,按下所住的楼层,望着电梯上方的数字,一个一个的亮起来。 电梯里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电梯似乎特别慢,她有些焦虑,也不想回头,她咽了口口水,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是明明电梯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把呼吸放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小心的屏息,她莫名觉得恐惧从背部窜起。 她听见了呼吸声。 而她肯定那个呼吸声不是自己的。 她僵直着全身不敢移动,微微的发抖直到电梯门打开,她冲出了电梯直奔向自己家门,边伸手翻着包包,因为过于慌乱,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她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才抓到钥匙用力抽出来,试了几次才顺利把门打开,迫不及待的冲进家里把大门关上拴上铁栓,然后碰地一声把里门关上,把所有可以链的栓的全锁上。 她抱着包包坐在玄关喘息着,过了半天确定门外没有动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扶着鞋柜她站了起来,把包包扔在一边,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无声小心的凑近门上的窥孔。 她屏着气息连呼吸都不敢的,鼓起勇气从窥孔看着门外。 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跌坐在鞋柜上,她不确定刚刚在电梯里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一惊吓让她觉得疲倦不堪,只拎起包包,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疲累的走进客厅。 把包包和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她松开盘了一天的长发,让紧绷的头皮轻松一下,走向厨房拿出前几天买的微波食品扔进微波炉,才进房去脱下套装、衬衫和内衣,抓了连身的睡衣套上,觉得全身轻松多了,才走进浴室里卸妆。 把一脸的妆都清理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习惯性的给自己一个微笑。 然后,她的笑容就这样凝在脸上。 她觉得全身发凉,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她突然退后好几步,撞倒了浴室的置物柜,她张着嘴想出声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 自己刚刚是带着微笑的,鼓励的笑容,她认得自己的笑容,而她确定自己真的在笑。 但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笑。 只是冷冷的,望着自己。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神情,冰冷的,像是嘲讽似的看着自己。 她张合着唇想尖叫或是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伸手扶着身后倒下来的柜子,不知道伸手抓起的东西是什么,只是用力的朝镜子扔过去。 嗙啷地一声,镜子碎了一地,而她只是退到最角落,颤抖着看着四周。 哔哔哔—— 「呀——」 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和她的尖叫声几乎是同时,她喘着气背紧紧靠着墙,半天才意识到那个声音是微波炉发出来的。 她随便地抹掉脸上的眼泪,警戒地望着四周,确定什么都没有,她连镜子的碎片都不敢多看一眼,扶着墙一步步地走出浴室。 走出浴室她冲向客厅,一把抓起电话,再把灯开到最亮,紧紧把电话压在胸口,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抹掉脸上的眼泪。 客厅的明亮让她安心了点,她颤抖着抓起电话,按下通话键,半天却不知道该打去哪里。 报警吗? 在稍微镇定后,理智回到她脑子里。 会被当成疯子吧…… 她听着电话嘟——的声音,发愣了半晌。 在南部念的大学所以台北几乎没有朋友,同事的交情没有好到午夜随唤随到,男朋友已经分手半年了,她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愣愣地听着电话里那刺耳的嘟嘟声突然停止,她一怔还没放下电话,就听见了呼吸声。 刚刚在电梯里听见的、沉重的呼吸声。 「哇啊——」 一把将手上的电话用力甩开,不如道电话砸破了什么,她蜷在沙发上发抖着哭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恐惧占满她全部的感官。 啪地一声客厅的灯全部熄灭。 她颤抖着连声也不敢出,她能感觉到,那个呼吸声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屋子里。 不知道多久,她缓缓抬起埋在手臂里的头,朝屋子里望去。 却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哭泣着抓住沙发的把手,忍不住哭喊了出口:「不管你是什么!滚出我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 黑暗中一片宁静,她颤抖着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然后把手放在眼前试图看见自己的手,却什么都看不见,全然的黑暗。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租这间公寓就是爱上阳台的夜景,她常常在睡前把所有的灯都关了,坐在阳台前看着台北的夜景,看得到一〇一在夜里闪亮的灯,不论如何,她的屋子里绝对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她抓着沙发想自己失明了吗?眼睛看不见了吗?她慌张的摸着脸和眼睛,她不知道现在的漆黑是为什么。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她流着泪,无声的哭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只祈望能脱离这种黑暗,期盼屋里的那个东西不要找到她。 但环绕在屋里的呼吸声只是越来越近。 不要……不要……不要来找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她用力抓紧手臂环住自己,直到呼吸声近在耳边。 她没有办法控制的发抖,她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抖成这样,她屏息着、僵硬的转着颈子,慢慢地,看向浓重呼吸的来源。 在黑暗中,唯一看得见的是一对深红发亮的双眼,不像是人类有的,充满了怨恨、忿怒、凶恶至极的双眼。 「哇啊——」 她无法克制的大叫了起来,朝后退的跌下了沙发,她颤抖着几乎连爬行也不能。 救救我……救救我…… 突然间眼前一亮,她看见一扇充满了亮光的门,她毫不犹豫的用尽力气站了起来朝那扇门冲了过去。 得救了!得救了! 风好大好大,她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 她看见了亮光,看见了她每天都见得到的夜景。 她发现她从来没有用这种角度看过外面的街道、大楼和走过的行人。 仿佛由上空俯视一般的,只是地面上的景色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就像搭上云霄飞车一样地。 然后,她想起,自己从来就不敢搭云霄飞车。 她张开嘴想尖叫,但是空气灌入喉头的感觉非常难过,她无法发出声音。 碰撞在地面上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痛。 几乎还来不及感觉、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她睁着眼看向面前不远的7-11,她每天都要光顾一、二次,只是她也从来没有用这种角度看过那间便利商店,在觉得用这种角度看过去很好笑的时候,她看见红色的液体蔓延向那间7-11,慢慢的、浓稠的鲜红色。 啊……那是血呀……是我的血…… 在她意识到那慢慢从自己脑中流出来的,是自己的血之后,她似乎有些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永远的。 第一章 随着捷运到站的广播,杨君远稍稍挪开位置,把放在身边的包包拎到膝盖上,视线随意乱飘,看见前方车门边站着个老太太,深紫色旗袍的样式显得非常老旧古朴,就像老家黑白相片里的曾祖母,他犹豫地看了看四周,虽然车上人不少,但是也还有不少空位,老太太旁边也就有两个空的博爱座,他想大概是老太太不想坐下,也就不再理会,把视线放回手上刚开始读的书上。 直到听见到站的广播,他拎起包包走下车,考虑着是该坐两站公车,打电话给易仲玮,还是走回家。 站在捷运出口思考了一会儿,正好眼前的绿灯亮起,他决定用走的。快步跑过马路,就在刚过马路要左转的时候,他眼角余光似乎闪过什么,他回头一看,刚刚那位紫色旗袍的老太太正站在路口的红绿灯下,他有些讶异地想老太太不知道是从哪边过的马路,居然比他还快。 再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方才思考太久了,笑了笑地朝回家的路走去,心里惦着手上那本新到手的书,跟背包里刚刚跟陆以洋借来的一套绝版书,他开心的加快脚步,心里想着待会儿回家就可以彻夜把它们看完。 心情不由自主的转为兴奋,抬头看着红灯,正等着要过马路的时候,他望着马路对面一怔。 马路对面的红绿灯下,站着的那位紫色旗袍的老太大,不就是刚刚那位吗? 他脑子里空白了两秒,就算那位老太太很健康,也不可能赶上自己的速度…… 杨君远觉得心里毛毛的,自从学妹的事件后,他特别害怕那种莫名其妙就会出现的东西。 他左右看看,时间还早,路上行人也还满多的,他没有思考多久,决定不过这个马路,右转朝比较远的路走,虽然这条路比较远,但是一路上商店很多,比较亮也比较宽敞,那会让他安心一点。 杨君远更快速的行走,只想快点到家,想着只要再转两个弯…… 一转弯,杨君远愣了住,回头再看了看,确定这里是刚刚自己没有过的马路……他觉得浑身开始发凉,那个紫色旗袍的老太太,还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 他伸手抓住背包的背带,用力到指节发白,不这样做的话,他知道自己会无法克制的发抖。 他转身就跑,朝他刚刚明明走过的地方跑去,明明只要左转再右边就可以到家的,可是只要他一右转,一定站在那个刚刚没过的马路上。 他觉得整个人都在发冷汗,而那个老太大正慢慢的,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现在他确定自己又撞鬼了。 他心口发凉喉头发紧,再一次转身逃走,可是不管朝左朝右,最后一定会回到那个路口,而那个老太太,只是每次都更靠近马路这一头…… 杨君远不晓得为什么又会再次遇到这种事,明明自己就不是灵感体质,为什么那些东西不去找别人…… 杨君远在心底大叫,眼睁睁看那位老太大已经站在身前,她驼着背低着头,往下看只能看见她梳得整齐的发髻。 『……请……帮我个忙……』 杨君远吞了口口水,才能努力的发出声音,恐惧感让他没有办法再移动脚步离开那里,「……我、我不知道能、能帮你什么……」 『我需要……跟那个孩子说话……可是……我无法靠近他……请你帮帮忙……』 也许是老太太的语气很客气,他想对方可能没有恶意,于是力持镇定的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你刚刚见过的……那个孩子……他必须帮我……他有责任……』老太太缓缓抬起头,像是在看他,但她的双眼是全然的白,只有眼白没有眼球。 杨君远只能别开头,连后退也不能,他现在大概弄懂了,老太太讲的人是陆以洋,他刚刚去跟陆以洋拿了书才回家的,因为那孩子说他最近不能出门,所以自己去找他拿书…… 杨君远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虽然他知道那个孩子常跟鬼混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晓得这个老婆婆是不是想伤害陆以洋。「我……我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去找他……告诉他……他得帮忙我……我就在这里等他……如果他不来,你也过不了这个路口……』 老婆婆没有眼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杨君远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然后看着她消失。 心脏还激烈的跳动,恐惧感还留在全身,他微微地颤抖着想到底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不能看见易仲玮了? 他还在原地微微发抖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扯住他的手臂,他失声尖叫,用力的想甩掉那只手,可是那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他,强迫他转过身来。 「君远!」 熟悉的声音跟面容,他怔了几秒,看见易仲玮担心的脸,全身突然没了力气的蹲在地上,他把脸埋在膝盖上,用力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一点。 他感觉得到易仲玮的手轻轻抚在头上,没有问他怎么了,只是轻声的开口:「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杨君远有一点点想笑,易仲玮总是这样,一副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他在就没事的样子,他好几次想告诉他,自己不需要这样的依赖,但是却又无法拒绝他,也无法抗拒心里那种不由自主觉得安心的感觉。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易仲玮,努力用不再颤抖的声音开口:「我得回去找小陆……」 易仲玮没有问,只是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那就走吧。」 一路上易仲玮都没有放手,虽然引起不少侧目,但是易仲玮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紧握着他的手。 杨君远略微冷静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想放开易仲玮的手,只是默默的让他牵着,走回去搭捷运。 看着易仲玮的穿着,他想他大概只是想下楼买包烟,顺便走出来晃晃看自己回来没有,所以才会连钱包也没带,就这样陪他去搭捷运。 站在车门角落,他移近易仲玮身边,感受从手臂上传来的温度,他不知道那个老婆婆是不是还跟在他身后,但易仲玮温热有力的手掌能让他感到安心。他们一路上就这样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站在陆以洋家门口,杨君远还迟疑着该不该按下电铃。 在他还没有考虑清楚前,易仲玮已经伸手按下了电铃。 他看了易仲玮一眼,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不确定……万一……」 易仲玮只是笑笑,「你会要来找小陆一定是什么吓到你的东西吧?本来就是不确定的东西,找了解这些东西的人谈谈也没有什么不好。」 杨君远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即门就开了,陆以洋睁着他圆圆的眼睛,没有惊讶多久就开了口:「学长们怎么了吗?先进来吧。」 杨君远看了易仲玮一眼,才走进他不久前刚离开的公寓。 陆以洋倒了茶给两位突然拜访的学长们,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君远低着头思考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陆以洋,「我……回家的路上,又撞鬼了……」 「咦?怎么会?」陆以洋有些讶异,杨君远并不是什么灵感体质,理应不会那么容易撞鬼,难道是因为学妹的影响吗? 陆以洋不太理解,他不曾听过有人撞过一次鬼之后就会很常撞鬼。 「那个……是什么样的?有说什么吗?」陆以洋侧着头望向杨君远。 「是……是一个老婆婆,穿着紫色旗袍,她说……」杨君远停了一下,犹豫地看着陆以洋,才又接着说下去。「她说想要你的帮忙,说……是你欠她的,你得要帮她,她会在我遇到她的那个路口等你,在你见到她之前,我不能回到家……」 易仲玮皱起眉,「为什么要找你?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小陆?」 「啊……她进不来吧……」陆以洋马上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歉疚的看着杨君远,「学长对不起,我不晓得会变成这样,我应该叫你不要来找我的。」 杨君远摇摇头勉强露出微笑,「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很想看那套书才硬要跑来的,不是你的错。」 「那怎么办?那个老婆婆会不会想害你?」易仲玮望着陆以洋,心里有些担忧,自从知道这孩子能见鬼之后,总看他在做些奇怪的事。 陆以洋想那个「有责任」该不会是指他封了那个洞的关系吧? 「唔……我想,应该不会吧……」停顿了一会儿,陆以洋抬起头来看着似乎惊魂未定的杨君远,觉得十分抱歉。「学长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又把你吓成这样。」 杨君远只是摇摇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易仲玮神情严肃的看着陆以洋,「小陆,没有办法解决吗?他以后会这样三不五时就撞鬼吗?」 陆以洋偏着头思索,他也不晓得居然会有鬼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盯上杨君远,「我不晓得……不过我想春秋知道怎么办,不如学长们今天先住我这里吧,我明天带你们去找春秋。」 杨君远和易仲玮对看了一眼,开口的是易仲玮,「方便吗?你室友……那个高警官今天不在吗?」 陆以洋展开很可爱的笑容,「他今天值夜班,回来也很晚了,学长们不用介意,睡我这里就好了,啊、我再去拿床被子。」 陆以洋想着衣橱里似乎还有床被子,马上起身进房去翻。 「这样方便吗?小陆他到底是不是在跟那位高先生交往?」杨君远小声的开口。 易仲玮耸耸肩,「我不晓得,上回问他半天也没解释出个理由,脸红了半天倒是真的……」 陆以洋搬着被子从这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边跑边喊:「两位学长就挤一下吧,睡我房间。」 杨君远没头没脑的开了口,「那你睡哪?」 陆以洋一怔,脸红起来的速度比什么都快,杨君远马上发现自己问错了话,易仲玮轻咳两声开口:「我们打地铺也无所谓,如果没办法回家的话。」 陆以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不用啦,高怀天今天也不一定回来,我可以借他房间睡,不然我一个人睡客厅也比两位学长挤在客厅来得好。」 「那……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杨君远有些尴尬的回答。 「不会啦,不要这么说,学长们饿了吗?我有煮宵夜。」陆以洋笑着冲进厨房。 杨君远本来想说不用,易仲玮拉住他笑了笑,「就让他去忙吧,不然他的脸要红一晚上了。」 杨君远吐吐舌头,也没有再拒绝,至少他觉得好多了,待在陆以洋这里,看着屋里的关公神像,也不再觉得害怕。 他松了口气,和易仲玮在沙发上又坐了下来,问过陆以洋后,打开电视随意转台,边等着吃宵夜。 「不太能想象呢。」过了半晌,杨君远才又开了口。 「什么?」 「小陆呀,跟那位高警官。」 「……小陆喜欢就好,他看起来是个好人。」易仲玮撇撇嘴角,看起来像是有些无奈。 「你是女儿被抢走的爸爸吗?」杨君远不由得爆笑。 「欸,我好好的保护了六年耶,你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有多遭人觊觎,这个笨蛋根本不知不觉,要不是我罩得好,早就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易仲玮不满的瞪着在厨房忙碌的陆以洋。 「是是是,辛苦你了。」杨君远笑着,边敷衍的摸摸他的头。 结果三个人很难得的一起吃了宵夜,聊了好一会儿,到杨君远开始觉得昏昏欲睡,才先去陆以洋的房里睡,易仲玮则帮着收拾餐具,洗好碗才去休息。 陆以洋坐在沙发上思索,想着明天要怎么出门才好,杜槐愔有交代,他没允许之前自己不能出门,除非有高怀天跟着…… 陆以洋偏头想了下,高怀天应该三点左右就会回来了吧……中午再请他载他们出门应该没问题。 陆以洋在沙发上趴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等高怀天回家。 凌晨三点,高怀天回家一进门就笑了起来。 客厅还开着小灯,陆以洋趴在沙发上看起来睡得很熟,他习惯性的把钥匙和手表放在玄关柜上,他走向陆以洋,在他身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小陆?」 陆以洋半睁开眼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一边抓住他的手挣扎着想爬起身,「你回来了……」 高怀天笑着拉他起身,「怎么不进房睡?」 「唔……学长们来借住……」陆以洋揉揉眼睛,还解释得不清不楚就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高怀天,「你饿不饿?」 「还好,家里有客人吗?」高怀天起身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椅背上。 「嗯,学长们……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两位学长,因为一点原因不能回家,所以我请他们住下来,啊……」陆以洋仰头看着高怀天,「明天可以麻烦你载我们去春秋那里吗?」 高怀天想这个不能回家的理由,大概又跟那些奇怪的事有关了,他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呀,早上?」 「不用啦,中午就可以了,现在都三点多了。」陆以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他一直就很喜欢高怀天的手轻抚在头上的感觉,虽然他学长跟叶冬海也常常这么做,但是高怀天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你明天下午再上班就可以了吧?」 高怀天看着陆以洋的脸,有些移不开视线,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甜,粉嫩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粉色,他忍不住倾身在他柔软的脸颊上轻咬了口,轻声在他耳边开口:「那你晚上怎么办?跟我睡?」 盯着他颈侧圆润的线条,可以看见他瞬间连颈部都泛着红,脸颊微微发热,高怀天忍不住低头在他颈侧也轻咬了口。 陆以洋身子一僵,连动都不敢动,觉得从头顶开始发热到脚底。虽然是彼此告白过的状态,应该好歹也算在交往……吧,但是从李东晴离开以后,实际上再也不曾进一步过……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紧张,高怀天微微一笑放开他,「你煮了什么?」 「唔……粥……牛、牛肉粥,还是你想吃茶油面线?我学长吃素,所以我另外煮了面线。」愣了好半晌,陆以洋才得以把话好好说完。 都给我一点好了,我先去换衣服。」高怀天笑着走回房去,陆以洋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厨房去热宵夜。 自从李东晴的事件后,他也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他感觉得出来高怀天对他应该是存有欲望的,只是他还不晓得该怎么应付。 那种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感觉对他来说有点可怕。 虽然不是不舒服,但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拿现实来说的话,明明都是男人却要做这种本来应该得跟女生做的事,就有点问题。他当然不觉得同性恋有哪里不行,但是男人先天上的生理条件就不是用来跟男人做那种事的……他想过很多次,也不觉得高怀天会想被他压……自己也无法想象,但是万、万一很痛怎么办…… 扁着嘴把热好的粥和面线端到桌上去,他坐下来趴在餐桌上等。 高怀天大概顺便冲了澡出来,见他趴在桌前又伸手揉揉他的头,「先去睡吧,等下我吃完会收,我已经多拿了个枕头出来。」 陆以洋怔了怔,想起刚才说的一起睡,脸不由自主的又红起来,本来想说没关系,不过如果一起进房去睡的话,不是更让他不知所措? 愣了半晌,他才点点头,起身跑进高怀天房里。 窝进他的被子里,深吸了几口气,被高怀天的味道所包围,又让他不由自主觉得浑身发热,赶紧闭上眼睛逼自己睡着,可是闭上眼睛就想起高怀天掌心的温度和唇间的气息。 他想,自己也许是期待的吧……对于高怀天的靠近。 「啊啊……我怎么这么麻烦呀。」陆以洋翻身把自己缩成一团,有点自我厌恶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吗……」 随意替自己矛盾的想法下了注解,他理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要高怀天的亲近,坐起身用力的抓抓头,又喃喃自语的开口:「还是叫期待又怕受伤害……」 好白痴…… 一下子又倒回床上去,拿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决定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顺、顺其自然好了…… 听见碗盘轻微的碰撞声,他想高怀天应该吃饱在收拾了,他移动身体让出大半的空间,把棉被拉过去一半,然后向里侧蜷成一团,想让自己在高怀天进来之前睡着。 当他真的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背后床垫微微下陷,一紧张又清醒了起来,只是静静的不敢动。 「睡了吗?」 高怀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翻身过去面对着高怀天。 「你学长们又发生什么事吗?」高怀天替他拉好被子,神情看起来很平常。 陆以洋怔了怔,惭愧起自己只会想些有的没的…… 「嗯,好像是我的关系……有……那个、找不到我,所以找上来跟我借书的学长,就害他鬼打墙回不了家了……哈哈哈……」自己干笑了几声,觉得对杨君远满心愧疚。 「不要紧吗?你不是说最近你不能出门?」高怀天微拧起眉,显然有些担心。 「嗯,槐愔说的,不过他有说跟你一起的话就没关系。」陆以洋不自觉的傻笑了起来。 陆以洋发现高怀天没有反应,他抬起头,不由自主的屏住气息。 高怀天正用一种很专注很柔和的神情看着他,陆以洋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再随便闭上眼睛,只垂下眼睑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当他正在脑中杂七杂八的胡乱思考的时候,高怀天缓缓地靠近他,近到他可以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就算已经接吻过好几次,他还是会感到心脏猛烈的跳动,紧张到快要窒息。 高怀天只是慢慢地靠近,轻轻地吮上他的唇。 然后听见他像是强忍笑意的声音,「你呀……不呼吸的话会没气。」 陆以洋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觉得快要窒息是因为屏住了呼吸…… 他赶紧用力的吸进空气,然后吐了一大口气。 呼……我还以为会窒息而死…… 抬头看高怀天一脸很想笑的表情,他觉得很丢脸,干脆把脸埋到被子里。 半晌才听见高怀天很温和的嗓音。「你如果不喜欢我这么做的话没有关系,只要告诉我就好了。」 也、也不是不喜欢…… 露出小半颗头,睁着他那双无辜至极的眼睛看着高怀天,也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最后扁着嘴开口:「……也、也不是……我也不晓得……」 高怀天被他那种有点委屈的神情给逗笑了,伸手抚上陆以洋颈侧,感觉到他似乎僵了一下,他柔声开口:「你怕吗?」 陆以洋看着高怀天,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怕,用想象的的确很可怕,但是当他看着高怀天,感受他温热的手贴在脸上的时候,他不确定那种感觉是不是叫害怕。 凝视着高怀天半晌,最后垂下眼睑缓缓的摇摇头。 高怀天像是笑了,低头认真吻上他的唇。 陆以洋的唇很软,红润的脸颊发烫,还像个少年似的身体有着柔软的线条,他伸手抚上他喉间,拇指划过细小的喉结,指尖处微微震动的是被自己的唇舌吞噬掉的细碎呢喃。 高怀天的手缓缓滑下他手臂,揽上他的腰,翻身覆上他的身体。 陆以洋觉得一片晕眩,完全没办法思考。 他感觉得到口中彻底被侵占,无处闪躲的舌被紧紧交缠吸吮着,他闻到的是高怀天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气,那还是自己觉得香味很好闻才买下来的,当初觉得清淡的香气现在却变得强烈,霸道的充斥在他鼻端,他不敢睁开眼睛,但是闭上双眼却更清楚的感受到高怀天在他身上的动作。 身上微微的重量是高怀天的身体,从宽松的T恤下滑进腰间的手也是他的,原本微热的温度,在滑上腰间的时候,竟然变得微凉。 陆以洋缩了下身体,一片混乱的脑子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在发热。 高怀天微冷的手从腰间揉抚着往上移,动作很轻很温柔,陆以洋一直闭着眼睛,呼吸从几乎是屏息的压抑到微微的喘息,意识变得迷离,身体仿佛不再受控制。 「唔……那、那里……」陆以洋下意识的轻攀住高怀天的手臂,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坚实有力的手臂,有些粗糙的手掌正轻抚在他胸口。 陆以洋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带着水气的双眼微微睁开,他看着高怀天轻吮着他锁骨附近,他想伸手抚摸那张看这自己时总是很温柔的脸。 这时他却在视线的角落里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吃了一惊睁大双眼,用力拉住高怀天的手,挣扎着微起身想看清楚,但见到那个人影只是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有看清。 他用力的眨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昏头了才看见幻影,但是那个人影却那么真实。 「怎么了?」高怀天抚上他下颔,把他的脸转了回来。 陆以洋不晓得怎么解释,说他在房里看见了人吗?还是见鬼? 有些不知所措的拧起眉,在这种时候……该怎解释呢? 看着他的神情,高怀天微微一笑把他揽进怀里,「好吧,睡吧。」 陆以洋埋在他胸口想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他并不是不想做……只是……刚刚那个该不会是…… 陆以洋觉得很不可思议,从来也没有听说有人做到一半会出现幻觉,更何况他们才刚开始吧? 他微抬起头看看高怀天,似乎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这才开始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没有用……万一高怀天误会的话怎么办,但要是开口解释说不是不想做的话……不就变成他想做了吗? 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晓得别人都怎么谈恋爱的,为什么他谈起来那么麻烦……! 高怀天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不由得失笑,轻拍他的背,「不要想那么多,等你想做的时候再说吧。」 就……不是不想做了…… 陆以洋悄悄扁起嘴,埋在他胸口没有回答,许久,才又叹了口气的点点头。 现在最该思考的不是要不要跟高怀天做,而是……方才那个人影,他确定他没有看错,而且他认得那个人影脸上的那对血红双眼。 他悄悄勾起颈上的绳子,把滑到背后的盒子给勾回手上,将它牢牢贴正胸口。 他不确定他刚刚看到的,是不是从盒子里出来的,毕竟他见过别的、拥有血红双眼的极恶之魂,但是感觉不太一样……陆以洋想他能认得那种感觉,那种和他的心跳融合在一起的,十分亲近的感觉。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想明天得去找杜槐愔才行。 只是……这要怎么解释呀! 陆以洋在心里大叫着,伸手按住盒子,默默地在心里念着。 拜托……你们千万不要跑出来…… 陆以洋一边努力祈求,一边听着高怀天的心跳和规律的呼吸声,在一团杂乱的思绪下,慢慢跟着进入了梦乡。 结果作了一夜恶梦,早早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悄悄爬起身,陆以洋轻手轻脚地爬出棉被,就怕吵醒了高怀天,但结果还是在下床的时候,手臂被一把抓住。 「没睡好?」 「没有啦,我学长起得早,我去弄早餐,你多睡一下,现在还不到九点。」陆以洋看着高怀天一脸睡眼惺忪,笑着帮他把被子拉好,才下床走出房间,小声关上房门,想走进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杨君远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陆以洋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学、学长早,这么早就起来了?」 杨君远笑了笑,装作没注意到他从哪里出来,「是呀,我有点认床,不过也是想早点起来把书看一看。」 「学长真是爱看书,这套真的有那么好看?我哥送我之后我都没看过哩。」陆以洋趴在沙发椅背上,盯着杨君远翻开的书页一脸好奇。 「超好看的,我快点看完还你,你有空就看一看吧,这么好的书不看太可惜了。」杨君远回头看着陆以洋,满脸的笑容显得非常开心。 陆以洋心想自己大概明白他家学长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买书,明明不是那么爱看却把每个月出了什么新书都查个一清二楚,大概就为了想看这个开心的笑脸吧。 「嗯,我有空会看完它的。」陆以洋用力点点头,「那学长慢慢看,我去弄早餐,想吃点什么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什么都可以。」杨君远边回答,一边已经把视线放回书页上。 隔了两个小时之后易仲玮爬了起来,差不多时间高怀天也出来了,随意的寒暄两句,吃了早餐就准备出门。 只是才一踏出家门,陆以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陆以洋吐吐舌头,「喂……」 『我叫你不要出门你听不懂吗?』 陆以洋心想杜槐愔怎么这么神,才踏一步出去而已他就知道了,干笑了几声开口:「我有请高怀天载我啦,我要带我学长们去春秋那里,我学长昨天鬼打墙回不了家,好像是我的关系……」 『……去春秋那里之后就不要乱跑了,再忍耐几个小时就好,我说好才可以从春秋那里离开。』 「嗯,我知道了。」陆以洋挂上电话朝在等他的三个人笑了笑,「没事啦,我们可以走了。」 上了车到夏春秋家里的那一段路上,陆以洋深刻地感受到为什么杜槐愔不许他出门。 沿路上有非常多的「人」在注目他。 他现在不像以前一样人鬼不分,他分得出来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哪些是有恶意的,哪些没有。 而那些在注目他的,多半带着好奇的目光,虽然叶冬海说过他很醒目,但是没有引「人」注目到这种地步,想来还是因为他封了那个奇怪的洞的缘故。 等车停下,他拉开安全带,正想谢谢高怀天的时候,见他熄火拔下钥匙,赶紧开了口:「你不用下车,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高怀天没有停下动作,「没关系,我送你到电梯口,没几步路。」 陆以洋停顿了一下,虽然觉得很麻烦高怀天,但是杜槐愔既然说不要一个人走在路上的话,就算只有几步……也会被他打吧。 他没有再拒绝,和高怀天一起下车,与已经先下车的易仲玮和杨君远一起走向叶家大楼。 进到大楼前他一转头看见小夏站在路边,吐着舌头双手合十的朝他抱歉地微笑,陆以洋一怔,正想开口的时候,杨君远叫了起来。 「小、小陆!那个!」 陆以洋侧头一看,一个身穿紫花旗袍的老婆婆站在一百公尺外的街角看着他,神情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易仲纬和高怀天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是因为陆以洋也在,杨君远没有觉得那么害怕,只是拉着易仲玮的衣袖,有些紧张的看着陆以洋。 「学长们先进去吧,我马上就来。」陆以洋安抚似的朝杨君远笑笑,易仲玮看了陆以洋一眼,点点头就拉着杨君远先走进大楼。 陆以洋正想朝那个老婆婆走过去的时候,高怀天拉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那边而已。」陆以洋指着街角,高怀天看着他指的地方,跟着他前进了两步,那个老婆婆马上朝后滑了一百公尺。 陆以洋一愣,连忙拉住高怀天,「我想……还是不要过去好了……」 陆以洋回头,小夏还在原来的位置,「她说的我有责任是指我封了那个洞吗?」 小夏耸耸肩,有点无奈的开口:『你没有什么责任啦,那个老太婆自己想乱跑,洞被封了她出不去,所以没办法警告她孙女有危险,她把罪怪在你身上而已,那不是你的责任,而且不过是个洞,他们想出来马上就可以找到别的洞,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啦。』 陆以洋皱起眉,凝望着小夏,「那个孙女……出了什么事吗?」 小夏抓抓头,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你不要问那么多啦,那不是你的问题,为了这件事我被槐愔骂得要死,那都是我的错,所以拜托你不要想这件事了。』 「可是……」陆以洋现在才觉得他似乎做了很不对的事,正想再问下去的时候,小夏突然转身就消失了。 「以洋?你站在路边干嘛?」 「欸……」陆以洋一呆,回头看见叶冬海无奈的朝他走过来,「我、我看一下……那家小七好像重新装潢过……」 「装你个头,又在跟鬼说话?」叶冬海无奈的瞪着他,然后朝高怀天微笑打招呼,「学长,要上来坐坐吗?」 「不用了,我该回局里,你下来正好,这个就交给你,听说他不能一个人走在路上。」高怀天笑笑的把陆以洋推过去,他想叶冬海在的话应该没问题,他在学校的时候也看过这个学弟做过怪事。 陆以洋也只能干笑,跟高怀天挥挥手,然后跟叶冬海一起上楼。 「你又做了什么事?」四个人一起走进电梯里,叶冬海看着陆以洋忍不住开口问。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陆以洋扁扁嘴,有点委屈的开口。 叶冬海笑着揉揉他的头,「不能乱跑的话就在家里待几天吧,春秋早上接到槐愔电话叫他把你绑起来别让你乱跑,他开心得很呢。」 「欸?不要把我绑起来啦,我是无辜的。」陆以洋哀怨的看着叶冬海。 易仲玮笑着,「把你绑起来也许是个好主意,省得你一天到晚就做些怪事。」 看着陆以洋一脸委屈的神情,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进了门,夏春秋果然心情很好,马上列出一长串想吃的东西,把陆以洋塞进厨房后,才带着杨君远他们两个去拜观音。 「请问……我为什么会一直看见鬼呢?」杨君远拜完,看着夏春秋把香插好才问出口。「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可是自从学妹之后……」 杨君远想起死去的学妹,觉得有些难过,但是也不愿把这想成是学妹造成的。 「简单的说呢……」夏春秋望了杨君远一眼,「是陆以洋害的,你可以选择不要和他做朋友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因为夏春秋说得过于干脆,杨君远和易仲玮都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那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过?」易仲玮朝厨房望了一眼,确定陆以洋在忙,应该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才开口问。 「个性的关系,越是怕就越容易被缠上,要嘛你就别去怕那些东西,不然就离小陆远点吧。」夏春秋用着极为平常的语气说明。 易仲玮皱起眉,就算为了杨君远,以他的立场当然不可能就此不跟陆以洋做朋友,他只担心陆以洋要是知道夏春秋这么说,可能会躲到不见人影,而且,他知道杨君远虽然觉得恐惧,但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你都不出门的原因吗?」杨君远突然问了夏春秋一句,他常常听陆以洋说夏春秋不能出门的事。 夏春秋停顿半晌,回头看了杨君远一眼,「……这也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 杨君远侧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不会因此就跟小陆保持距离的,他帮过我,我不会这样对待朋友。」 「你不怕吗?」 「很怕……不过小陆可以习惯的话,我也可以习惯……吧?」 杨君远看了易仲玮一眼,看着他脸上的温柔笑容和认同的目光,他想不管是遇到什么,易仲玮都会陪着他,陆以洋也会帮他。 夏春秋没有再说什么,从佛坛的柜子里拿出一串透亮的水晶佛珠,在观音前拜了拜,过了香炉后递给杨君远。 「这个戴在手上,除了洗澡以外不要拿下来。」夏春秋说完,侧头看着易仲玮,「你去请尊佛像回家镇着,可以省很多麻烦。」 「要到哪里请呢?」易仲玮之前也曾经想过,不过他没有特别拜拜的习惯,也不知去哪里请比较好。 夏春秋拿张便条纸随手写了个地址给他,「到这里去,跟负责人说是我叫你来的,他会帮你准备。」 「谢谢你。」易仲玮朝夏春秋道了谢。 杨君远把水晶佛珠戴在手上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有点昂贵……不过他想就算他问了,夏春秋大概也只会说不戴就还他之类的…… 「谢谢你帮我。」杨君远想了半天,还是乖乖的道谢就好。 「嗯。」夏春秋只是随口应声就转身走回客厅,边扯开嗓子朝厨房喊:「你好了没?我饿死了。」 「好了好了!再两分钟!」 听见陆以洋从厨房大喊的声音,杨君远笑了起来,看着易仲玮把那张纸条细心的收进钱包里,他侧头想想,没头没尾的问了句:「要放在哪里呢?」 易仲玮侧头思考,「把客厅那个木柜移开,买个佛坛好了。」 「要这么……隆重吗?」杨君远苦笑了起来。 「总是得找个好地方放吧……不然到时候再请教人好了。」易仲玮抓抓头,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得注意方位什么的。 「学长!我煮了茶给你们。」 陆以洋从厨房端了夏春秋跟叶冬海的早餐走出来,一边朝他们喊着。 易仲玮笑了笑,「回去再商量好了。」 「嗯。」杨君远点点头,跟着易仲玮走向陆以洋,摸着手上冰凉凉的佛珠,心里觉得安稳了许多。 第二章 高怀天蹲在地上,把掀开的白布再盖上,抬头仰望着身边的高楼,可以想见从二十八楼坠下的尸体会这么惨不忍睹。 「张小姐是不会自杀的!」 高怀天起身看着站在一边,有些激动的中年人,正在跟警员做说明。 「她是很坚强很努力的女孩,工作再困难她也总是会微笑面对,我们聊过好多次的……她不过比我大女儿大两岁……」中年男子垂下肩膀,神情看起来十分难过。「我们昨晚还聊得很开心,我看到新闻,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就跑来了。」 高怀天也觉得这尸体看起来不像自杀,不过奇怪的是大门从里头上了铁链和门栓,绝不可能从外面锁。 「对了,演唱会!」中年男子急急忙忙抬头看着听他说明的警员,「她昨天给了我三张演唱会的票,说要带我女儿去看的,她很高兴说有人能陪她去真是太好了,她期待很久的,怎么会自杀,你可以去问她的同事们,他们都会跟你说她的个性是绝不可能自杀的。」 高怀天走近,温和的望着他,「你们很亲近吗?」 「……没有,我们其实没有那么熟……」中年男子怔了怔又垂下肩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高怀天,「可是我们常常聊天,她说我跟她爸爸很像,她也跟我大女儿差不多年纪,还是同一所大学的,所以常常跟我闲聊些有的没的,虽然我们不是熟成那样,可是我总觉得她就跟我女儿没两样,看她工作上被欺负了,我就觉得我女儿在外面是不是也这么辛苦……」 中年男子拭干眼角的泪水,「刑警先生,虽然我们不是有多亲近,但是好歹每天见面也二年多了,就算不是多熟她的事及她的个性,我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会自杀的人,真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侦办这件案子的,您不用担心。」高怀天拍拍他的肩,认真的回答。 让人送走了据说是死者公司楼下的警卫,高怀天走进那栋楼里,搭乘电梯到死者所住的二十八楼,走进一团凌乱的房子里。 高怀天弯下腰仔细看着被剪断的铁链,门锁是锁上的,如果是谋杀的话,不可能有办法从外面链上铁链和门栓。 「组长!这是密室杀人耶!」 新来的年轻人以极为兴奋的目光望着他,高怀天只皱起眉淡淡的回答:「不要拿案件开玩笑。」 一个资深的警察捶了那年轻人一拳。 「小鬼,推理小说看太多了,给你五分钟解开铁链是怎么从外面链上的。」 「欸?我吗?」 「啊!」 这边还没闹完,一个年轻女警叫了声。 「怎么了?」高怀天走近她。 「这张……」女警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手上一张纸,「妈呀!位置超好的!我排了七个小时还买不到这么好的位置!这一定是公关票!」 高怀天想起刚刚那个警卫说的话,看着她手上的信封,「只有一张吗?」 「嗯,只有一张。」女警用力点点头,然后看着高怀天,「组长,这个可不可以……」 「装袋。」高怀天说完就朝浴室走去,没有理会年轻女警的哀嚎。 浴室一团混乱,镜子是碎的,架子也倒了满地,资深的女警指示着鉴识人员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装袋标记起来。 「她大概刚卸好妆,不知道被什么吓到,还是跟人争吵,撞倒了柜子,然后砸破了镜子。」 高怀天边听她说明,边望了望四周,虽是狭小的空间,却在浴室前面隔出了更衣间,是女性都会喜欢的漂亮套房。 高怀天走出浴室,厨房的空间虽然小,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微波炉开着,里面放着已经凉掉的食物。 「进来的时候还在响呢,是小吴打开的。」 见高怀天盯着微波炉看,有人开口说明了状况。 他觉得十分疑惑,以他的经验来看,没有女人想自杀还会脱了内衣,只穿着睡衣还卸了妆才跳楼,更何况是那么漂亮年轻的女孩,要死也会漂漂亮亮的死。 而且若是要自杀,何必热东西吃?既然热了又为何不吃了再死? 以他看来,这位死者是回家想休息用餐,可是却被什么东西吓到,或是被什么人攻击,然后被推下楼。 高怀天走向阳台,这栋楼因为有相当好的景观,所以阳台是销售重点,但是怕有人意外坠楼,阳台的强化玻璃围栏做得相当高,除非特意爬上去,或是用力冲撞,否则不太可能因意外坠楼。 不过……如果有其他人的话,到底藏在哪里?为什么门链是链上的? 更让高怀天觉得奇怪的一点是,那位死者的样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确定自己不认得那位死者,但是却又觉得她的样子极为熟悉。 高怀天想他也许得回去翻翻档案,于是把后续事情交代过后,决定先行返回警署。 上了车后,他一路上都想着那个死者的样子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想得有些丧气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警局,才一停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高怀天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喂?忙完了吗?」 『没在忙啦~我刚煮饭给春秋吃,大概要晚点才能走。』 「那你可以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啦,你在忙不是?我看到新闻了……』 「也还好,那你晚上不回来吗?」 『会呀,我做完晚餐给春秋吃就回去。』 「那我不去接你,你怎么回来?」 『欸……是欸……哈哈哈……』 「你陪夏春秋多聊聊天吧,要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嗯……那个……』 「什么?」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 「不用了,你现在不就在承受上回你帮了我的后果吗?」 『唔……也没有那么严重啦……』 「要是什么案件都靠你还得了,警察没饭吃了,你别瞎操心,就多陪陪夏春秋吧。」 『嗯,那我要走了再打电话给你。』 「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他才下车走进局里。 埋在档案堆里,从近来几个月的案子开始翻,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长相非常相似的照片。 如果是实际见过的人,他不可能想不起来,所以一定是档案照片。 就这么埋在档案堆里不知道多久,开始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一杯还冒着热烟的咖啡放在他的桌上。 「谢了。」高怀天头也没有抬的道谢。 「不客气,你在找什么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高怀天顿了顿,盖上档案抬头看着魏千桦,「要念什么就快念吧。」 魏千桦也端了杯咖啡,顺势坐在他桌上,「今天的案子,是他杀吗?」 「还在检讨中。」 「门是上锁的不是?屋里也没有人,所以是意外?」 「整体情况除了门上锁以外,说是自杀或意外的可能性较小,现场还在搜证,我觉得是他杀的可能性也很大。」 「有目击者?有外人出入?」 「没有。」 「那又为什么会是他杀?」 「依现场证据与其他不合理的状况显示,我认为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高怀天一直很耐心的解释,而魏千桦静了一会儿,放下手上的杯子,很官方式地回答:「这种案子加上媒体渲染,很容易引起民众恐慌,尽量不要闹大,如果你觉得有他杀的可能,务必佐以实证再行公布。」 「上面的意思?」高怀天侧着头看他。 魏千桦只耸耸肩,「算是我的意思啰,老是推给上面,这个位子我也坐不久。」 「不也坐了好几年了。」高怀天笑了笑,拿起咖啡,「你听过简报了?你的意见呢?」 「没去现场的人哪有什么意见。」魏千桦撇撇嘴角回答,「不过依现场情况看来是密室,是他杀的话难道是鬼杀的。」 只是随口一句,高怀天却怔了怔,但随即又笑了出来,自己大概是跟陆以洋在一起久了,理所当然把这种可能性也算进去,但是这种不能写在报告上的,最后该怎么结案?到时候还不是得写成意外。 「晚上有空吗?陪我喝一杯。」 那种邀约的语气是他极为熟悉的,高怀天抬头看着魏千桦,「我晚上要去接小陆回家。」 魏千桦望着他半晌,然后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一直没有问……你是认真的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高怀天微微笑着,很认真的看着魏千桦,「是,我是认真的。」 魏千桦朝后靠在椅背上,挑起眉来望着他,「这么说的话,我出局了吗?」 高怀天睨了他一眼,「那家伙回来了?」 「干嘛这么问?」魏千桦僵了下才回答。 「只有那家伙回来了你才会想到我。」高怀天耸耸肩,「会说这种话就表示那家伙大概又回来了。」 「……没有,他没有回来。」魏千桦静了半晌才回答,从外衣内袋里掏出个木刻的玩偶。「他寄了这个给我。」 高怀天接过手打量,是一只城堡,虽然不是非常细致,但是粗犷的刻工反而显得相当俐落,他疑惑的递还给魏干桦,「西洋棋?」 「嗯,前半年断断续续收到四只兵,后来好几个月没消息,我还以为他死了。」魏千桦接回那只棋,伸手轻抚着棋子的样子像是相当珍惜,「这是昨天收到的,大概兵刻烦了,就先刻了城堡。」 高怀天不想对那个人发表意见,只翻开了他的档案,「知道他活着不就很好了,告诉苏翊没有?」 「还没……这也不知道多久前寄出的东西……」魏千桦不自觉地微叹了口气,模样是只有牵扯到那个人,才会出现的忧郁。 「魏主任?您办公室说有您的电话,要转接下来吗?」 外面有人走进来喊着,魏千桦连忙站了起来,神情又恢复以往的自信和开朗,「不用,我回去接。」 魏千桦朝高怀天摆摆手就往外走,高怀天抬起头唤了他一声。「小千。」 「嗯?」魏千桦停下脚步回望着他。 有些严厉的对着魏千桦开口:「他要是还有命回来,就老实点告诉他吧,不然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魏千桦只怔了怔,不再接口就转身离开。 高怀天叹了口气,魏千桦跟那个人已经牵扯了不知道几年,他却始终没有告诉对方他的心意,只是一年拖过一年,等着他回来几个月再离开。 高怀天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他没办法阻止魏千桦这么做,既然是魏千桦自己愿意所造成的状况,就得自己负责。 高怀天叹了口气,继续翻阅档案,然后啊的一声,仔细看着手上的文件。 合上档案后他想起自己明明对这份档案做过标记,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高怀天暗骂自己的粗心,拿着档案起身走向档案室,他想,应该还有其他类似的档案才对…… 一想起也许不只一件,高怀天开始觉得,也许这件案子会有点棘手也不一定。 叹了口气,推开档案室的门,高怀天很认命的做好了得待上很久的打算。 陆以洋才挂下高怀天的电话,手机马上就响了起来。 「喂喂?啊、槐愔。」 『现在过来我这里。』 「咦?现在吗?」陆以洋怔了怔,「不是说不能出门吗?」 『现在可以了,你先过来我这里,我让晓甜在楼下等你,你跟着她过来,别乱跑。』 「咦?」陆以洋回头看了看,确定夏春秋坐在客厅喝茶,移了身子蹲到冰箱旁边的角落里,「这样好吗?万一晓甜被春秋看见了……」 想起杨君远那个学妹的事,陆以洋还是觉得满是遗憾。 『晓甜是我的人,春秋带不走的,别操那种无意义的心,快点给我过来,我忙死了!』 「欸……喔、马、马上来……」陆以洋扁起嘴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见夏春秋站在冰箱旁边瞪着他,吓得他差点把手机弄掉。「春、春秋……吓、吓我一跳。」 「讲电话干嘛躲在这里讲?」夏春秋瞪了他一眼,打开冰箱拿出上午陆以洋泡给他的冰茶。 「喔……没啦,槐愔叫我回去。」陆以洋站起来把手机收好。 「现在?」夏春秋望了他一眼,「早上他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嗯,刚刚说现在忙得要命,叫我回去帮忙。」陆以洋吐吐舌头回答。 「真是任性。」夏春秋撇撇嘴角,回头再瞪了他一眼,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那怎么办?你要过去吗?」 「欸……」陆以洋不由得苦笑,他如果没马上回去,他可以想象待会杜槐愔立刻打电话来大吼着:「小鬼!叫你回来你是听不懂吗!你想忙死我呀!你以为我是为谁忙的!」 但是如果自己现在点头说要回去的话,夏春秋说的大概是:「反正你就只想去槐愔那里,随便你!」 歪着头苦思半天才开口:「那不要过去好了,晚点冬海就回来了,我做晚饭给你们。」 夏春秋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不怕槐愔骂人?」 「反正一定会骂,就给他骂吧,他也是念一念就算了。」陆以洋苦笑着耸耸肩。 夏春秋皱了皱眉,转身朝客厅走,「算了,你去他那里吧,省得等一下换他说我任性。」 陆以洋偷偷笑了出来,「没有啦,一点都不任性,春秋最好商量了。」 「哼,只会说好听话。」夏春秋冷哼了声,走到佛坛前再拜了拜,从佛坛上拿起他早上从陆以洋身上拔下来的观音玉坠,回身递给他,「再戴回去。」 「谢谢。」陆以洋接过再套回颈上。 看着夏春秋故意嫌恶的挥手叫他走,陆以洋脸上泛起大大的笑容,「我后天下午再回来啦,中午我有多做了菜,冰在冰箱里,晚上热一下就可以吃了,炉子上的汤六点就可以熄火上桌了,我有设定时器。」 「嗯,快走啦,等一下晚了那个任性的家伙又发脾气。」夏春秋坐在长椅上,边拿着遥控器乱转。 「嗯,那我走了。」陆以洋知道夏春秋的脾气,也没再说什么就拎着包包离开。 一走出大门就看见高晓甜已经嘟着嘴站在那里瞪他。『你有够慢!』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跟春秋说话嘛。」陆以洋连忙跑向她,双手合十的道歉。 『快点啦,槐愔忙得要命,你等一下一定被骂。』 「早就被骂习惯了……」陆以洋扁着嘴喃喃自语,走了两步差点撞上高晓甜,连忙停下脚步。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陆以洋不解的望着她,见她皱眉盯着不远处,他跟着望过去,原来是昨天那位紫色旗袍的老太太。 「啊……」陆以洋伸手指着她,正想开口的时候,高晓甜已经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盯着那位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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