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PR]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第46号密室_005

有了新的发现。文件夹上面有撕下活页纸时留下的一些
纸屑。
“看来壁炉里烧掉的那些纸就是从这里取下来的。”
火村作了一个撕去那几张纸的动作。纸张的尺寸是A,与壁炉里留下的灰烬
大小差不多。
“还记得撕去的那几页前面写的是什么吗?”
火村问道。我完全记住了只看了一眼的内容。
“是最新作品《第四十五号密室》的答案。”
刚刚看过的小说的最后解开的密室之谜,记起来应该不太费事的。
“噢,是吗?那本书我因为还没有看完,所以没有注意。”
“我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噢。”
听我这么一说,他说了声“偶尔吧”,就啪嗒一声将资料本合了起来。
“《第四十六号密室》果然被盗了啊。”
我嘴里念叨着,心里想设计了圈套的作者本身葬身于其中,就像是听了一个
黑色幽默的故事一样。
“到地下室的书库去看看吧。”
副教授重新戴上了手套。

书库的门像是在等着我们的到来一样半开着。门把手的旁边开着一个大洞,
可以看见里面混凝土的墙壁。这里因为通风条件不好,房间里还充满了一股令人
不愉快的异味。
火村站在这个地下的密室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那扇门一动不动。接着,
又弯下身子取出名片打算插入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这回没有成功。
“这边的很紧,线要穿过去的话,好像是不可能的。”
“与书房里的机关不一样吧?”
他蹲在地上问我。因为门底下没有缝隙,他手里的那张名片几乎卷成了M型
了。
“看来情况不一样,而且也找不到为什么要将这里变成密室的理由。”
大崎警部向雕像一样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他们警察来到现场时,
不会像这样取出名片来往门底下插进去吧?在警察们已经搜查过一遍的现场,火
村的做法也许是有点奇怪。还有就是因为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这个房间变成密室的
原因,所以才将注意力放在门上了吧?
火村站起身来,将手放在门的搭钩上,慢慢地将搭钩插进搭钩孔里。
“发现死者的时候,也许没有留意,这个搭钩好像挺紧的,用细线拉的话,
看来是拉不下来的。”
这么说,犯人用了其他手法?我想现在也用不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方法上。
对推理小说家或者是推理小说的爱好者来说,设计密室的方法简直就像天上的星
星一样数不胜数啊。
火村脱下手套,直接摸了摸门上的搭钩,发现上面没有书房门上那种黏糊糊
的感觉。
他双手放在背后,在书库里慢慢地转了一圈。他的身影消失在与有门的那堵
墙成直角放着的一排书架的后面,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我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发现他正站在书架后面看着脚下。原来有一只火油桶倒在那里。他将火油桶举了
起来摇晃了几下,好像是在确认重量。
“是空的。”
火村说完这句话后,就像是在鉴定宋代的瓷壶一样,将手中的火油桶从各个
角度仔细地看了一遍,再将它放回了原地。就在这时,有一样东西映入了我的眼
帘。
“火村,快看那是什么?”
我快步走进比肩膀稍微宽一点的书架之间,来到火村的身边。
“你是想看这个吗?”
“是啊。把火油桶上的商标给我看看。”
他再一次将火油桶捡了起来,将贴着商标的那一面对着我。我将脸凑过去仔
细看着被油和泥弄脏的商标,发现上面沾着一块呈感叹号形状的泥巴。
“这块泥巴的形状我见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村好像兴趣上来了。
“我不是告诉你,昨天上午在车库后面的小树林里看见那个身穿夹克的男人
了吗?当时,我担心那家伙干了什么坏事,所以将车库和旁边的储藏室都检查了
一遍。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不过看见了两个火油桶。其中一只桶上就有
这样形状的泥巴。我记得是一个感叹号形状的泥巴,还有商标的左上角稍微有点
破了。”
“能确定吗?”
“能确定。你还可以问问石町和安永他们两个人。”
火村盯着我指出的那块泥巴,嘴里冒出了一句叫隆事”。我知道他也感到有
点惊讶。
“我也觉得奇怪。虽然不知道犯人到底是杀害真壁先生之前就准备好了火油,
还是杀害以后把火油搬进来的,但是不管怎样都是特意从外面的储藏室里搬进来
的。可是为什么不用放在后门口的两桶火油呢?就算事先不知道,但是打开后门
到储藏室去的时候,应该注意到的啊。”
“一定有什么意思吧?”
火村将火油桶放回地上,直起了身子。他晃了晃脖子仿佛在说先把火油桶的
事情放一放再说,朝着壁炉方向走去。
我眼睛看着书架上藏书的书名,也跟着走了过去。我发现书架上有进口的原
版书,其中有一本书跃入了我的眼帘。书名是用黄底黑字的印刷体。
《LOCKED ROOM MURDERS—ADEY)
是罗伯特·艾迪的《密室杀人》吗?
我几乎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场所,高兴地要叫起来了。这是关于密室
杀人的研究书,我曾经在松田道弘氏的书中看到关于这本书的介绍,当时真想马
上看到原著,但是经过许多努力最终没能搞到。当然我也没有看到过实物,也不
知道真壁圣一有这样的藏书。我忍不住想伸出手去将它拿过来看看。但是,火村
对壁炉的调查现场也不能错过,所以我只好从那本书的旁边走了过去。
“这里的壁炉和书房里的结构是一样的,人也钻不进去。”
也许是为了能让我听见吧,火村将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东西都大声地讲出来。
“煤灰好像也是刚刚沾上去不久的,看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用过啊。”
“好像是为了特意将烟囱弄脏才将尸体烧掉的一样。”
对他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我倒要想想。
难道真不会是以此为目的而焚尸的吗?
假设,犯人设下了什么圈套将真壁杀害在密室里。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
圈套,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法,但是烟囱一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吧?这样的话,
可以预测出将在烟囱里留下某种痕迹。因此,这要将烟囱里面熏黑了就可以,所
以犯人才点起了火。焚尸这件事实际上并不是要将尸体烧掉,只不过是利用黑烟
将烟囱熏黑的一种手段罢了。
虽说我的这种想法最多就是推理小说中出现的,但是我还是把我的这种想法
告诉了火村。
“是为了利用黑烟将烟囱里熏黑吗?”
“怎么样,这个假说?”
我想听听火村的想法,他竟然轻声唱了起来。这次唱的不是自编的透明胶带
歌,而是罗琳·斯通的歌。
“油漆是黑色的,油漆是黑色的。”
他是在讽刺我吗?
“根据有栖的假设,只要将这些黑灰全部洗掉,就会有什么令人吃惊的真相
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他试着弯着腰走进了壁炉里,但是里面好像不能完全站直身子。他还是那个
不自然的姿势,转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是在检查我所说的留在烟囱壁上的痕迹。
“噢,噢。”
背朝着我的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发现了什么了吗?”
“有。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证明有栖川之说的正确性,但是这里的东西应该是
有价值的。”
什么?什么?我要是有尾巴的话,一定会晃着尾巴跑到他的身边去的。
“既不是大蛇爬过的痕迹,也不是战车压过的印子,是文字。”
实在是太意外了。
“正好就在我现在这个位置的眼睛这个地方。大概是离地一米五十左右吧。
因为上面蒙着黑灰,所以看不太清楚,让我擦一擦看。”
大崎就像穿着溜冰鞋一样飞快地跑了过去。我还以为他是想阻止火村擦掉烟
囱壁上的黑灰呢,谁知不是。
“上面写了些什么?火村先生。请念出来听听。”
听警部这么一说,火村说了声“明白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啊?真是搞不懂。”他嘴里念叨着。“是英语。全部是
大写字母写的……ROSE OF YOUR GARDEN BLOOM IN VENICE……接下来换了一行,
是小写字母,in curved air”
“喂,火村。那是什么意思啊?”
你院子里的玫瑰在威尼斯开放。
在转了弯的空气中。
真是莫名其妙的句子啊。
“我认为这是……”
“这是什么?”
“大概是猜谜语吧?”
真扫兴。
“傻瓜,猜什么谜语啊?”
“傻瓜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失礼啊?”
火村头伸在烟囱里,淡淡地说了我一句。
“这要不是猜谜语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好像是为了劝解我们的争执一样,警部开口了。
“请再念一遍吧。”
火村重复着,警部用铅笔将它在笔记本上。这回听起来还真有点像是猜谜语
呢。
“听起来有点像是耍小聪明的措辞。作为推理小说的作家你是不是听过这样
的句子啊?”
我想了想会不会在国外的推理小说作品中出现过呢?但是实在是没有印象。
“那是用什么写上去的呢?”
警部表情严肃地问道。
“颜色是黑的。好像是一种细的签字笔。刚才念出来的东西,是横着写出来
的,有一张明信片那么大小。过来看看吧。
火村从壁炉里钻了出来,与大崎换了位置。警部看了以后,嘴里发出了“噢,
噢”的感叹声。这光景要是让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是两个大男人在交换着
偷看什么东西呢。
警部出来以后,我也进去看了看。果然字的内容和面积与火村说的一样,但
是字迹比想像中的要小一些。让我这个曾经在印刷公司担任销售员的人来说的话,
是十号字体的大小。就算上面的黑灰被擦掉了,看起来还是比较费力。
“这么小的字体,还真让你看见了。”
“这全是你的假设的功劳啊。”
总算得到了这个他的夸奖。不过我的假设与这段奇妙的文章可是没有丝毫的
联系的啊。说不定火村心里想说的是吃屎吃出个豆子来了这句话吧。
我朝上面看去,与书房里看到的情景不一样,从地下室里看上去,天空显得
又高又远。我眯起眼睛想在熏黑的烟囱壁上找出其他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来,可是
没有新的发现。我的假设好像有点站不住脚了。
“如果把黑灰全部洗干净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这是大崎的声音。原来如此。难道这种顺杆爬的行为就是职业搜查官应有的
行为吗?
我从壁炉里走出来一看,我的那位朋友又在房间里转开了。他一边走一边眼
神顺着水泥地、没有窗户的四壁、灰色的天花板等看过去。
“看来这个房间里不会有什么暗门和秘密通道的吧。”
这是火村在跟大崎讲话。
“是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我们还将天花板、四处的墙壁还有地板都敲
打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但是,如果火村先生和各位的话都是真的
话……”
“那就麻烦了。”
火村的口气听起来与他所说的话正好相反,好像有点乐观。
“是啊。所以只有认为大家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者是误解了。怎么
样?”
“遗憾的是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应该订正的地方。”
“是吗?”
警部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点遗憾。
“不过,警部。你们在这里还发现和找到了其他东西吗?”
“没有,到现在为止。”
“哦,到现在为止没有啊?”
他把戴着手套的手放在额头上嘀咕了一句。那只手放下来以后,他又在房间
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门口站了下来看着整个房间。一阵沉默过后,从一楼传来
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们上去吧。”
沉默了一分钟左右,火村脱去手套说道。
“在上去之前,警部先生。”这是我在说话。“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是什么事啊?”
我走进书架,将刚才看到的那本书取了下来,就是那本《密室杀人》。
“这本书我带出去看看可以吗?”
警部问我“为什么”。他可能是想说,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是不允许带出现
场的吧?所以,我急中生智地编出了一段理由。
“这本书是推理小说研究家罗伯特·艾迪的著作。内容可以说是密室圈套的
大全。里面收集了古今东西一千二百八十例密室圈套。我想要是看了这本书以后,
就可以把这个地下室的密室之谜揭开了。”
“给我看看。”
我将书放到警部伸出来的那只胖胖的肉手上。他看了看封面说了句:“是英
语书吗?”
“是啊。”
警部翻开手上的书,对着里面英语字母的文章看了起来。他马上皱起眉头说:
“我看不懂啊。”
“警部,让我也看看。”
火村从大崎手里接过了书。他翻着几页看了看,对警部说:
“也许有参考价值。我也想看看呢,怎么样?”
他是在帮我说话呢。我可没想在这里要他帮忙。
“明白了。”
大崎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要是火村先生这么认为的话,就请带走吧。”
火村道了声谢,把书交给了我。
“这么重要的书还是放到房间里去,接下来还要调查呢。”
“哪里?”我问道。
“该调查的地方多了。”

正打算走出门外的时候,我惊呆了。原以为等着我们的是一片美丽而又寂寞
的雪景,没想到完全相反。首先是远处闪光灯在不停地对着我们闪亮,院子外面
停着几辆车子还围着不少人。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是
新闻报道的媒体。连电视台的转播车都出动了。
“这所房子的领地之内他们是一步也走不进的。”
大崎用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对我们说。
“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吧?”
火村用同样的声调说道。
那当然了。虽说真壁圣一不是流行作家,但他是推理小说界的大师,是在海
外获得好评的为数不多的作家之一,他的名气比小说的销量要大得多。不,即使
被害的不是真壁,是我这样的新人的话,也会引起这样的反响的吧?推理小说家
被害这样前所未有的新闻,再加上事件又是发生在圣诞节之夜的北轻井泽的豪宅
里,足以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了吧。
“当然我们是不会公开住在星火庄里的客人的名单的,但是他们已经凭着自
己的力量全都掌握了。可能是因为真壁氏的圣诞节晚会是常年的惯例吧?”
说的对,在最近的周刊杂志上曾经介绍过。
“只有火村先生住在里面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照片被他们拍去
了,是我的不注意。”
警部好像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我的朋友似乎并不在意。
“没关系。那些记者不会把我的脸弄破吧?倒是,我可不可以在他们的眼皮
底下到这所房子的四周看看啊?”
警部递过自己的白手套说:
“我想只要把这个戴上,他们就会认为您是我们警察署来勘查现场的科员
了。”
“要是看上去不像的话,就是我自己的责任了。”
看上去不会像吧?黑色的衬衫和白色的外套。
在小雪飘扬中,我们开始在房子的四周进行勘查。他与警部走在前面,我走
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积雪埋没了院子和车道,我们看见白桦树林里,像猎狗
一样正在勘查证据的警察的身影。真是需要耐心的工作啊。
“发现了什么了吗?”
警部问那个正趴在雪地里勘查的身材弱小的警察。他抬起头拍了拍肩膀上的
积雪回答。
“哈依。”他又去招呼远处的同事,“喂。快把刚才找到的东西拿到这儿
来。”
正在上了冻的池子旁边的那位刑警听到叫声,赶紧快步跑了过来,手上提着
一个透明塑料袋。
“就在刚才,我们在那边的林子里发现的。”
刑警嘴里哈着白气,将塑料袋交到警部的手里,并示意是从车道旁边的林子
里发现的。袋子里装着的是卷状的东西。
“是钓鱼用的尼龙丝。”
火村饶有兴趣地看着,在他的眼里好像是有价值的东西。
“尼龙丝?是钓鱼用的吧?”
大崎随便问了一句,好像并不感兴趣。
“要找的东西总算登场了。”
我一点也不明白火村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栖川,你还不明白吗?就是这个。刚才我对鹈饲警视说过的‘找到了请
通知我’的东西啊。只不过不是我所想像的细线,是钓鱼丝而已。”
“这么说,犯人就是用这个做了制造密室的道具的?”
“用这个和透明胶布。”
火村将视线从那片小树林转到了星火庄。它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二十米左
右吧。
“要是从休息室的窗口扔出来的话,应该可以扔到那儿吧。也就是说,犯人
用透明胶布和钓鱼丝为工具,从门外将门上的搭钩放了下来以后,将昏倒在地的
你拖到休息室里,然后再将用过的工具扔了出去的。当然,犯人也一定知道用这
么简单的方法销毁罪证的话,早晚会被发现的。”
是不是留在身边有点不方便啊?
“从袋子里取出来看看可以吗?”
火村每做一件事情时,都征求了警部的意见。大崎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根钓鱼丝看上去还是新的。装钓鱼丝的塑料盒子上的商标,连我这个对钓
鱼没有兴趣的人都知道,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老牌子。
我说:“还是新的?”
火村却摇了摇头:“已经用过了。”
他用戴着手套有点不太灵活的手指头拿起了钓鱼丝的一头,将绳子拉开。看
上去这根钓鱼丝的确不能算是新的,有好几处折过的痕迹。可悲的是这些折痕不
是它的主人用来钓鱼的时候留下的。
“原来是钓鱼丝啊?”
火村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已经去世的真壁先生喜欢钓鱼吗?”
“没有听说过。可能是钓过鱼,不过好像不会是先生的嗜好。”
“屋子里有没有钓鱼竿呢?”
“没有见过。”
火村说去问先生的家人,将钓鱼丝放得更长了。他将放出来的钓鱼丝垂到自
己的脚下,虽说放出来的部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可是他还是没有停止他的动
作。站在旁边的我们只好一言不发地看着。
“是到这儿啊?”
他嘴里念叨了一句,终于停了下来。
“什么到这儿啊?”
警部冷静地问道。
“用过的痕迹一直到这儿为止。接下来的部分看上去整整齐齐的都是机器绕
上去的。有栖川,来帮帮我。”
“什么?”
“用我的手臂当尺,我们一边量一边卷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手腕到中指之间的长度。所以可以当尺量东西的。我按照他说
的做了。量出来的结果是用过的钓鱼丝的长度竟然大约有九十米左右。
“九十米太长了吧?”火村陷入了沉思。“但是,不可能为了打掩护故意放
得这么长的吧?实在是太长了。”
太不合情理了。如果是用于书房的门上的最多也就两米长就够了。不过,火
村似乎并没有为这件事所困惑。
“也就是说,这团钓鱼丝在被用作书房门上机关的道具时曾经派过别的用场。
这就可以了嘛。”
“是吗?我倒觉得有点不太好。”
“为什么?要是它只留下用在书房的门上的痕迹的话反而不对了。与我们假
设犯人将书房的门从外面锁上的突然想到的事情相矛盾,而且还留下了一个疑问
就是犯人为什么半夜三更要随身带着钓鱼丝走来走去呢?难道是已经预料到有用
钓鱼丝的时候吗?”
“要是这么想的话,不是还有疑问吗?这不是就……”
“哦哦,我知道。我们一起说出来好吗?”
于是,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钓鱼丝被用在了什么地方了?”
“这就等一会再讨论吧。”
火村将钓鱼丝放回塑料袋里,并将它交回那个警察的手里。大崎命令那个警
察马上将这里情况报告鹈饲警视。
“再走一圈看看吧。”
火村说着带头走了起来。慢慢地走了一圈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在观察着四
周的动静,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走到后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的火油桶。
“只有一只桶。”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佐智子小姐和真帆说过这里有两桶的。有栖川也看见过吧?而且有栖川还
断言倒在地下室里的那只火油桶是从储藏室搬去的。这么说,浇在书房里的那具
尸体上的就是从这里拿过去的一桶了。”
“是啊。”
警部也点头称是。
“好像还有疑问挡在我们的面前啊。”
“是怎样的疑问呢?”警部问。
火村又开始把话说得复杂起来。
“犯人在真壁氏和夹克氏的遗体上分别浇上了一桶火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动机虽然不够明了,但是实际上是需要两桶火油。犯人从后门口搬了一桶,再到
车库旁边的储藏室搬了一桶。为什么不两桶都从这儿拿去呢?我倒觉得两桶都从
这儿拿去的话,更讲得出道理。”
“的确是难以理解的行动。”
警部抱着双臂不紧不慢地说。
“不过,难以理解的事情多了。”
“两起杀人事件的顺序虽说不能确定,看来是先杀了真壁氏以后,再到书房
将夹克氏杀害的。也就是说……”
说到这儿火村突然停了下来。他好像又陷入了沉思。大概是为了不想受到旁
边人干扰才不开口的。
“到储藏室里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灵感了,他说着朝前走了起来。
在储藏室里得到确认的只有一件事。有几个人同时证明曾经放在那里的两桶
火油现在只剩下一桶了。杀害真壁的凶器放过的地方也显得空出了一块。
“再到哪儿去啊?”
我问这话的意思实际上是想说该会到屋子里去了吧?没想
到火村又朝林子里走去。
“我想看看夹克氏的落脚点,好吗?”
大崎好像对这个要求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火村没有出正门,而是决定从林子里绕过去。他除了想绕开门口的那些媒体
的人以外,可能是想顺着那个夹克衫男人走过的路走一遍吧?准确地说,这不能
算是路。我们只是踩着埋到脚踝处的积雪走在树林子里而已。
不久我们来到了从真壁家的二楼窗口可以看见的那个折线型的屋顶的房子的
后门口。可能这户人家有小孩吧,院子里有一只秋千,旁边还有一架可爱的小三
轮车倒在地上。拉着窗帘的起居室的窗玻璃,正如鹈饲说的那样被砸破了。这是
非法入侵的痕迹。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火村有点咬牙切齿。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夹克氏的真实身份有点不耐烦了
吧?只有这件事必须等待警察方面的调查结果,再想也想不出结果。
“这幢房子的主人是谁啊?”
“是东京的银行家名叫小林一树。看来与事件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警部催促火村。
“请进去看看吧。我们已经得到小林先生的同意了。”
“那好吧。”
我们脱了鞋走进了这个倒霉的银行家的别墅。一进门是一个大约有二十张榻榻
米大小的起居室,屋顶上挂着豪华的吊灯。古色古香的矮柜上面墙上挂着中东风
格的壁毯。房间里还放着许多从国外买回来的各种各样的摆设。看上去这位小林
一树氏还是很懂得生活的。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可能是出于吝啬的弱者
的对强者的一种敌意吧?
虽说那个非法入侵者没有穿着鞋走进屋里,还是有几个烟头扔在了地板上,
餐桌上还留着吃剩下的面包渣,墙角里东倒西歪地放着几只咖啡的空罐。
警部说:“我们已经从那几个空罐上找到了清晰的指纹。”
火村按了一下开关,空调机里马上就吐出了一阵暖风。出了起居室,到其他
的房间转了转,在厨房里发现了冲过速溶咖啡的痕迹,浴缸里面还放着一缸水。
“这位客人在这儿过得还挺舒服的。”火村苦笑着说。
再到二楼去看看。在主人家夫妻的寝室的大床上发现用过的痕迹,枕头边上
还留下了几只烟头。还有一瓶白兰地和一只玻璃杯。对那个男人来说,这可是理
想的落脚点啊。
“怎么样?有收获吗?”我问。
他只说了句“没有”。接下来,我们两人像不开心一样,背对着背各自手插
进上衣的口袋,隔着带花边透明窗帘朝窗外望去。白桦林的对面就是星火庄。我
还以为他在看自己住的那个房间的窗口呢,没想到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真想爬到屋顶上去看看。”

当然他想爬上去看看的不是银行家别墅的屋顶,而是星火
庄的。我听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倒是吃了一惊,可是好像他从调查现场的工作
一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烟囱今天一早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大崎大概是想说他们没有遗漏了什么地方。火村笑着解释:“我只不过是想
所有的地方都看看。”警部听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了。
要到屋顶上去,只有从阁楼里的那扇破风窗爬出去。我们从石灰地毯已经被
扫尽的楼梯上去,敲响了石町房间的门。
“请进。”回答的是杉井的声音。
“啊?杉井先生也在吗?”
“是啊,我正和石町先生在开搜查会议呢。我倒想问问有栖川先生为什么要
来啊?是被火村先生和警察先生押来的吧?”
“我们是在进行官方的搜查。”
“哦?”两人的表情显得有点意外。
“不好意思,我想从这个窗子爬到屋顶上去看看。”
火村用手指了指窗口。
“好啊,请。”石町回答着。“不过,今天早上警部先生不是已经上去过了
吗?”
大崎扯着嗓子说:“是再调查。”
我们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屋顶,突然刮过来一阵寒风,上面真冷啊。早上搜查
时留下的几个脚印快要被雪盖住了。四周因为没有高耸的建筑物,一眼望过去是
一片雪白的树林,就像是登上了教堂的钟楼一样。在下面看屋顶还算平坦,可是
爬上来一看,还是有点胆战心惊的。一直在担心那些厚厚的积雪会不会一下子坍
下去啊?心里虽然埋怨真不该到这里来搜查,不过爬着爬着也习惯了,终于敢站
起来了。
本来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胆小,火村和大崎两人已经走到离我五六米远处的一
根烟囱旁朝里面张望了起来。火村好像正用他自己带来的手电筒往烟囱里照呢。
当我好不容易爬到他们身边时,就听见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便又朝另一根烟
囱走去。
我抓着烟囱口伸长了脖子朝里面望了望。里面黑黑的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看
得见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样啊?”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突如其来了,我大叫一声脚底一滑四脚朝天地摔倒了。心
里想着不行了,脚下不听话地往下滑。这时发现石町半个身子伸出阁楼的天窗看
着我。
“有栖,快把手伸过来。”
他喊叫着伸出了右手。救命啊,我一边身子尽量往他那边靠过去,一边拼命
地将右手伸过去。一刹那间,石町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又继续往下滑了有
自己的手臂长的一段距离,终于在脚后跟快要伸出屋顶的时候停了下来。真是吓
死我了。
“有栖川先生,请保持现在的姿势,先不要动。”
头顶上杉井的呼叫声,震得积雪纷纷落了下来。他抓住我的左手和石町一起
齐心合力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喂,真是太危险了。不要紧吧?”
火村吃惊地来到正跨在阁楼的天窗口惊魂未定的我的身边问道。
“不要紧。我是日本的布鲁斯·维利斯。”
“真叫人不放心。”
他抓起一把雪朝我的头上扔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光是嘴上说说的吧?”
他又训了我一句。看样子真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将手放在胸口调整着呼吸呢。
原谅我。
“有栖川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好,突然从后面跟你讲话,吓了你一跳吧?
不好意思。”杉井走到我身边,低下头不住地道歉。
“不敢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杉井先生。”我对走到窗外的石町也道
了声谢。
“救人是我的爱好嘛。”
“哦,有栖,”火村用下巴朝地下指了指,“等着看今天晚上的新闻吧。”
我朝下一看,好几只照相机的镜头正对着我们呢。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将
在全国范围里报道,心里感到一阵难受。
再一留神发现烟囱旁边的大崎警部正两手叉在腰间朝这边看着呢,眼神中充
满着鄙夷。我站起身来抖掉了身上的雪花。
“继续下去吧?”
我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的。
不服输的我再加上杉井和石町两人,这回是五个人开始了搜查工作。他们两
人还特意从门口取来自己的鞋子穿在脚上。我听见大崎的嘴里在唠叨着“这种可
笑的搜查还是第一次遇上”。也许对他来说这一切还真是一场灾难。
“那边是书房里的壁炉上的烟囱,靠窗子近的是书库的烟囱吗?嗯,看来不
管哪一边都是人钻不进去的。”
半个脸快要伸进烟囱的杉井说道。他的声音在细长的烟囱中回响着。
无论哪一边的烟囱里都没有发现在地下室的壁炉里看到的奇怪的东西。
“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火村严肃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却在屋顶上从这个角落走到另一个角
落。我这个碍手碍脚的助手只好乖乖地不动。看上去杉井和石町都没有走来走去
的打算,便和我一起站在天窗的附近看着火村的样子。警部大概是已经搜查过一
次的缘故吧,此刻他一只手搭在烟囱上也在看着火村。
“哎,有栖川先生。”
杉井有话跟我说。
“什么?”
“警察们的搜查进展如何啊?是不是已经找到嫌疑犯了?讲出来听听嘛。”
听起来他的提问并不是担心,而是好奇。
“问我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那个死在书房里的男人的身份还没
有查出来吧。”
“是小偷吧?”
“没有小偷这个人名吧?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好像闯进隔壁的别墅里过。”
“是偷东西吗?”
“他好像是将那儿当着自己的落脚点,并从那儿观察星火庄的动静。”
我们正说着,石町也参加了进来。
“奇怪。如果是真的来偷别墅里的东西的话,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盯着那么
多人的星火庄还不如到其他没人住的别墅去啊。你们不认为这有点不合情理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总算明白了。他说得简直太有道理了。
“这么说的话,那个人不单是一个别墅盗贼,而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而潜伏
在那里的?”
杉井手撑着额头思考了起来。
“为什么要到星火庄来呢?又为什么被杀呢?”
石町嘴里念叨着。
“哦,不知道审讯进行得怎么样了?”
被我这么一说,杉井夸张地做了一个生气的面孔。
“有栖川先生,不是审讯。又不是嫌疑犯,最多也就是问话。”
“是吗?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我可不是真的生气。警察的问话比想像中的要简单。十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只是问问,与真壁先生是什么关系啊?参加晚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到了星火庄以
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事件发生的夜里听见什么可疑的动静了吗?都是些这
样的问题。鹈饲警视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重大发现。”
“石町呢?”
我发现靠在我左边的他,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一支烟。
“都是些差不多的。案发现场成为密室的原因和被害者是撰写密室推理小说
的作家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只有这么一个问题比较独特吧。”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因为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场合,我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哦,对,还
问我,真壁先生写的密室推理小说是怎样的小说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想作为验证假设,犯人偷了真壁设计的情节圈套,是不是用过的材料
吧?搜查本部是不是已经调来了真壁的作品呢?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瞒着他们的好。
因为在书房的壁炉里发现烧掉真壁的创作笔记是一定被作为搜查机密的。
“其他人怎么样呢?”
石町说:“佐智子小姐和风子先生好像斗了起来。”
“怎么会斗起来呢?”
“就是互相说对方的坏话。可能双方都不是故意的,是警察的问话太巧妙了
吧?”
“都说了些什么啊?难道佐智子小姐和风子先生有什么要瞒着警察的地方吗?”
“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好像是都有啊。”
石町说着将手里的烟头插进雪里弄灭了。
我想马上知道是什么事情,催促着石町快告诉我。
“嗯,先是关于风子先生的,据佐智子小姐说曾经被真壁先生抛弃过。”
“这不是昨天或者是前天的事情吗?难道佐智子小姐是想说,风子先生就为
了那个杀了真壁先生吗?”
“应该不会是说得那么直接吧?不知道是隐隐约约地暗示还是什么的。可能
是佐智子小姐不小心提起了过去的事情,在警察的追问下推测的吧?”
“关于这一点,我也是有一点责任的。”杉井说。“我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情不小心讲了出来。风子邀请真壁先生一起跳舞,被真壁先生厌烦地推开了。我
真后悔自己的多嘴。”
“没关系。就为这么一点小事不至于去杀人吧?事实上这是一次有计划的、
有准备的犯罪。总之,这个犯罪动机实在是没有说服力了。”
“有栖说得对。不过,对警察们来说应该也算是一条线索,当然要注意了。”
“好了,关于风子先生的过去被暴露出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么,佐智
子小姐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石町的样子好像有点不便开口。
“关于这一点,我也曾经从真壁先生那儿听到过一点。就说出来给你听听吧。
听说佐智子小姐正和某位男土恋爱呢。对方好像是一位为开发疗养地而来到轻井
泽的实业家。”
“哦,那又怎么了?即便那是婚外恋的话,与杀害真壁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方也是单身,并没有第三者插足的婚外恋那么复杂。听说两人已经打算
结婚了。”
“不是好事嘛。”
“只有一样不好,就是男方在事业上有点不太顺利。可能是受到泡沫经济的崩
溃的影响,正在建设中的高尔夫球场的资金筹集计划难以兑现,陷入了困境。”
“后来呢?”
哦,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有可能佐智子小姐为了这个将先生杀了想独吞遗产?”
“猜对了。” .
“听起来好像是动机成立实际上很可笑。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去杀害自己
的亲哥哥呢?简直是胡言乱语。如果佐智子小姐有烦恼的话,也一定会找真壁先
生商量的。”
“我也有同感。但是,警察有可能会当真的。”
简直是乱弹琴。
“不过,风子先生又是从哪儿得知佐智子小姐的结婚对象陷入经济危机当中
的事情的呢?”
“那是听佐智子小姐本人说的。前天夜里,两个女人夜里喝着酒,说过知心
话了呗。”
“就那么爽快地向警察汇报了。”
“是佐智子小姐先讲出去的。将过去的事情,还有昨天夜里的不愉快的事情
都讲了出去。这样一来,风子先生一生气就作了反击。是风子先生告诉我的。”
这不是让人听了感到愉快的事情。也许双方都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了吧?也
有可能是在鹈饲警部巧妙的询问下,不由自主地中了圈套了。
“哦,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次事件与火好像很有缘分啊?”
我没有听懂杉井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
“犯人往遗体上浇了火油,点上了火。现场的名字又叫星火庄。协助警方调
查的又是火村副教授。”
“真的,没有注意到。”
石町好像感到很有意思。
“我还以白色的圣诞节上的恶作剧是白色系列呢,原来还有三个火啊?”
“我也是才想到的。不过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能向你们提这样的问题有点失
礼,不过你们知道‘星火’是什么意思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只知道来自于真壁作品中出现过的一座豪宅的名字,
还没有考虑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石町也不能马上回答。
“指的是流星的尾巴。”
杉井马上就将正确答案告诉了我们。
“真壁先生为自己的作品中的豪宅起了这么个名字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
思吧?但是一想到推理小说界巨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了,心里就不好受。感到
一种巨大的损失。还得到了海外的同行们的认可,真是遗憾。”
我仍然跨在天窗口,杉井和石町抱着双臂,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警部还像雕像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火村走道屋顶的另一边去了。只听得
见火村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
可能在风看来,这五个大男人在屋顶上干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将目光移到了脚下,只见电视摄像机的镜头正对准了我们,看
得出是在拍我们。这个奇妙的情景真的会在电视里放出来吗?
屋顶上的侦探们。
不,还不知道看上去像不像呢。
这时就听见火村大声地在说话,那声音不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妈的,什么也没找到。叫我爬上来找了半天。”
屋顶上的一出闹剧。
就这样,火村的现场调查宣布结束。
--
第七章 寻找犯人,寻找密室

火村和我为了能休息一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朝床上一坐,都松了一口气。
心想总算能坐下来喘口气了,一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在屋顶上好像跟杉井先生和石町先生谈得很热闹嘛。”
火村问我。我将刚才听到的关于佐智子和风子之间互相告状的事情讲了一遍。

“哦,调查动机?这也是当然的嘛。这么一来已经查出了几个人有作案动机
呢?”
于是我们将至今为止的发现作了一个小结。
也许佐智子为了挽救恋人的经济危机想把哥哥的遗产搞到手。
风子以为遭到遗弃一直怀恨在心,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终于爆发了。
石町也许心里在想即使杀了真壁也不想让他得到彩子。
也有可能彩子为了能与石町结合,想与真壁来个彻底的了断。
“以上四点作为杀人动机都显得有点不够充分,或者还只是想像,具体情况
等一会再问问警视吧。”
于是,我们两人的动机验证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实在是证据不足,要是
能尽快查明咖啡色圣诞老人的身份,说不定破案工作还会有进展。
“怎么样,犯人是不是有点眉目了?”
听我这么一问,火村转过身去。
“这可不是翻开问题解答就可以找到答案的,不经过仔细地考虑的话。”
“你还不知道吗?”
我故意讽刺他。他转过头来朝我白了一眼。
“证据还不全嘛。等证据收集齐了,我会告诉你和犯人,的。”
“还告诉犯人?”
“是啊。无论是谁都是你认识的人吧?我要是比警察先解明真相的话,会把
自首的机会交给那个人的。”
我没有想到他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这是你的做法吗?”
“那也要分时间和场合的。不过这一次想这么做。”
我的心情稍微感到了一点轻松。
“关于地下室的密室是怎么做成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不清楚,先把这一点交给你吧。好好看看那本在书库
里发现的珍藏本,考虑考虑吧。”
他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好吧,看我的。”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密室杀人》翻开看了起来。扉页上有作者罗伯
特·艾迪漂亮的签名。
———TO JAPANESE JOHN DICKSON CARR
WITH BEST IMPOSSIBLE WISHES
“赠日本的约翰·迪克逊·卡充满爱意的”。要是有这样的签名的话,拿到
旧书店里可以卖大价钱了吧?我竟然会有这种不该有的念头。
我决定从目录开始看起。一开始是从坡的《莫格街杀人事件》到斯拉迪克的
《看不见的绿色》的密室推理小说的历史概论,接下来是序文。作者在自己的推
理小说研究史的记录中提到卡的《犹大之窗》可以被称为历史上出色的密室案情
之最。二十九页开始是正文,首先是[出版数据与谜]。按照作家名字的英文字母
的排列顺序,从ABBOT,ANTHONY到 WELLS,CAROLYN,列举了密室作品的题目、
发表年月、出版社等,还有出场侦探的名字,密室的类型等,洋洋洒洒一百三十
三页,其中涉及一千二百八十个例子。谜底的破译,也就是解答篇都在作品的最
后。
在我国有收集了八百二十一例的各种各样的案情之谜,并将其分类、解说的
江户川乱步的大作《侦探技巧类别大成》,可是像这样的光是密室案情之谜就收
集了一千二百八十例的作品真可以被称作是伟大的作品了。可能我的说法有一点
职业病之嫌。
“看来想成为某种行业的专家的也不光是日本人啊。”
我自言自语地开始有选择地看起书的正文部分。因为是自费出版的数量有限
定的书,所以印刷质量不太好,有些地方歪歪扭扭的。不过,这些都与书的内容
没有关系。总之我的眼前出现的是陌生的作品和作家的名字。想到这些作品中最
终都以什么样的形式揭开谜底的,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只是,书中关于案情之
谜的记述都非常简单,诸如“在密室中被切断喉咙而死”或者是“在密室中遭殴
打致死”等。看看最后面的答案也就是“杀人犯持有另一把钥匙”或者是“犯人
在尸体被发现时将钥匙放回了房间里”等极为普通的东西。我感到有点失望。



不过,也不是都像这样的东西。个别地方还是插入一些特殊的谜面设定和古
怪的解谜方法。我是拼命地寻找类似这样的东西。
在那些奇怪的谜里发现了这样的东西。
“二千年以前的埃及木乃伊骑过的杀人现场的自行车”
“来自人类不曾拥有的巨剑的威胁”
“用鱼店的某种东西进行远距离放火”
“三角钢琴从房间里消失了”
“天窗上掉下来的溺水致死的尸体”
“没有任何痕迹地出现在路上的无头尸”
“每次出航都是船员全部死亡后归来的船只”
这只是一部分,内容非常惨烈,解谜方法也无懈可击。
最初的两个有点可笑,谜底竟然是“自行车使用遥控器控制的”和“犯人将
巨剑装在汽车上开动的”。真是傻瓜。
最后的两个是曾经被译成日文的《铁路之死》的美国的正统派,迪利·金的
特雷维斯·特兰朵侦探的短篇,解谜方法非常有意思。特别是最后的《特曼特四
世号插曲》可以被称为杰作,所以,解谜的方法不能告、诉、你。
我发现光是看后面的解谜方法也很有趣。
“被害者遭到了锯齿鲑的袭击”
“附着巨大的章鱼”
“汽车被藏在地铁的隧道里”
“小孩上了锁,从装饰窗口逃了出去”
“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巨石上,从阳台对面的旗杆上滑了下去”
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小说啊?
我突然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兴趣盎然地看这些东西的时候。
这东西看了半天又能发现什么呢?
虽说,看了这本书以后,可以知道几个未知的密室之谜,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犯人用到的是书房里被烧毁的真壁的创作笔记里写着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写在这
本书上。
不,那倒也不一定。
不能保证犯人用了真壁笔记里写到的手法。再回想一下鹈饲记录下来的那些
片断,想不出什么与这次的密室有什么相关的地方。
“虎。”
“太阳和月亮和星星的引力。”
这些东西与地下室门上的搭钩,还有那狭窄的烟囱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现在
想想还是没有关系。这么说犯人自己独创了自己的密室技巧?还是借用了以前的
推理小说里曾经写过的东西呢?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高桥风子和石町庆太的面孔。两人都曾经写出过密室推理
小说的佳作。要是她或者是他将自己未发表的作品中的技巧用到了现实的杀人中
去了呢?
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想像。首先,想得出密室杀人技巧的也不光是职业的推
理小说家。
说不定正因为犯人获得了新的密室手法才使整个事件变成了现在这样。也就
是说,只要把作案现场布置成密室,包括我在内的推理小说作家的作案嫌疑就会
变大。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太现实,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刚才所说的反
推理,就可以得出犯人是非推理小说作家的结论。啊呀,这样的话不等于扔骰子
一样吗?扔到单数就是单数,扔到偶数就是偶数了吗?
非推理小说家,这种说法虽然可笑,不过他们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与
真壁圣一同居在一起的佐智子、真帆、光司。另一部分就是真壁的责任编辑船泽、
杉井、彩子。要说他们中间有谁想出密室手法……
要说佐智子、真帆和光司他们,实在是难以想像。他们对推理小说都没有
什么特别的兴趣,就是自称爱好者的光司也不一定将真壁的作品全部看完。他们
想出什么密室技巧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他们是真壁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听到
真壁嘴里露出来的只言半语受到了启发也不一定。
接下来该轮到编辑们了。他们在与真壁讨论稿子的时候,有很多机会接触到
真壁的想法的。不过,也有可能没有,真是说不准。听说真壁喜欢将完成以后的
作品交给编辑的,没有中途征求意见的习惯。这么一来,要说那些编辑得到了真
壁的真传的话,也有点牵强附会。
那么,是他们独创的呢?也有可能。特别是船泽常年担任各种类型的推理作
家的责任编辑。也有可能,某一天技巧女神会对他发出微笑呢?他所在的部门又
是负责筛选金阿罗奖获奖作品的部门。金阿罗奖?那可是每年都要从三百篇作品
中脱颖而出的推理小说界屈指可数的登龙门的奖项DN。在那些早期落选的作品中,
一定有一些作品的设计技巧还是非常出色的。或者是说,作为小说来说缺乏娱乐
性,但是却非常有实用性呢?要是船泽将它们来个废物利用,那不是很危险吗?
光怀疑船泽一个人感到有点不公平的缘故,我又对其他编辑进行了分析。先
分析一下彩子吧。不是可以认为她的男朋友石町向她提供了作案的技巧嘛。当然
石町有可能不会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只要这样做,就可以将真壁杀死在密室里
了”。有可能是在开玩笑时,讲起没有成为作品的一些密室之谜的设汁,又被她
巧妙地改良了呢?有可能。
剩下的杉井又怎样呢?对于他,我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也可以说他与真壁正
在讨论最新作品,一般来说应该是最值得怀疑的了,但是因为真壁对自己正在创
作的作品是一字不提的,所以对他只有保留了。
实在是一起奇怪的事件。为了找到犯人,竟然要先去寻找设计密室的出处。
我慢慢地将书合了起来。
密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千二百八十种密室。
为什么,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密室。密室。密室。
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室密
室密室密室……
反反复复地重复当中,渐渐脱离了这个词语本身的意义。
这时,火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IN CURVED AIR”
火村看着天花板上的一角小声嘀咕着。
“喂,不要紧吧?先生。”
我看着他的侧影问道。他又朝我这边白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你不要笑得那么吓人好吗?怎么了?”
“我是个傻瓜。”
“我知道。”
“闭嘴,比你好一点。我家里有一张CURVED AIR的唱片。”
“CURVED AIR的唱片?”我问。“是什么唱片啊?”
“CURVED AIR是英国的一个摇滚乐队的名字。我在高中时向朋友借了这个乐
队的唱片。”
“还在家里的话,就是你没还给人家啊?”
“只不过是一直借到现在而已。我想起了CURVED AIR这个乐队的名字的来
历。”
“那是怎么回事呢?地下室壁炉里留下的字迹的意思就可以知道了吗?”
他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我欺负这个烦恼的侦探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我知道了那句话表示的意思,不过接下来的就不知道了。”
“哦,已经知道意思了?快讲出来听听啊。”
他转过身朝着我坐着。
“CURVED AIR这个名字来自美国的实验音乐人特里·拉里的名曲的名字。我
曾经听过那首曲子,曲名叫《一条彩虹在拐角处的空气中》。”
“我没听说过。”
“是以电子合成器为乐器的反复音乐。”
“什么叫反复音乐?”
“就是系统音乐。逐渐改变音乐的类型并不间断地重复演奏。这要是用电子
合成器演奏出来的话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应该想像得出吧?”
我明白。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在七十年代是相当新奇的东西。<一条
彩虹在拐角处的空气中)就是这样的一首曲子。”
“那么又怎么样?”
“壁炉里的那句话把彩虹给漏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再回到前面那句句子‘你院子里的玫瑰在威尼斯开放’。原文是……”
“ROSES OF YOUR GARDEN BLOOM IN VENECE.”
“对。那么这又表示什么意思呢?我们应该看到的是,这个短文是由七个单
词组成的。七个也可以代表彩虹的颜色。说到这儿你该懂了吧?”
我还是不懂。
“那就把七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提出来看看。R、O、Y、 C、B、I、V。这就是
彩虹的七种颜色的第一个字母。”
“是吗?”
“RED, ORANGE, YELLOW, GREEN, BLUE, INDIGO, VIOLET。赤、
橙、黄、绿、青、蓝、紫,与排列顺序也相符合。”
“是相符啊。”
原来如此,句子里还藏着这种意思呢。而且,在ROSES前没有加定冠词。
“高兴吗?”
“不,没什么。”
“我也是。”
他伸手去拿骆驼的香烟盒。
“现在已经知道前面一半是彩虹的七种颜色,后面是暗示着彩虹。但是,我
们一起说出来吧。”
“好啊。”
预备起。
“那又怎么样呢?”
火村叹了口气。
“真是的,那又怎么样呢?”
“与白色的恶作剧一样嘛。虽然找到了隐藏其中的内容,却不知道它的实际
意义。”
“啊,同样的脑袋创造出来的谜真臭。”
“举手投降了吗?”
“还没到时候吧?”
他吐出了一口紫烟。
“事件发生到现在还只有十个小时啊,不见得这么快就举手投降了?”
这倒也是。
“等证据都齐了再说吧,先生。”
我又想从火村那里拿一支骆驼牌香烟,伸过去的那只手却被他啪嗒打了一下。
“只剩下最后一支了。”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我只好走出房间找个人讨支烟抽抽。不过,仔细想想被称为小气鬼的应该是
我才对啊。借口难得抽一支的,所以自己从来不买烟总是抽别人的。
现在反省也没有用了,我心里想着来到了走廊上。可以听见从楼下隐隐约约
地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和什么东西的响声,而二楼却是一片寂静。看着那些紧闭
的门想伸手敲门,却又没有勇气,便下了楼。
楼梯口站着一位目光敏锐的刑警,盯着我看。我说了声“不好意思”便从他
身边走了过去。这时看见休息室里鹈饲警视和大崎警部头凑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
事情。他们的声音很小,所以什么也听不见。我一直朝里面走去,不久来到了光
司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这里也许是现在的星火庄里惟一的不需要多加考虑什么
便可以敲的门了。
“请进。”
推开门一看,房间里不光是光司,还有真帆也在。光司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真帆坐在床上,两人都面朝着站在门口的我。
“真帆也在这儿啊?”
“是啊,正跟光司在讲话呢。有栖川先生找他有什么事吗?”
被真帆或者是光司称为先生的时候,我实在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他
们称我“有栖”的时候,佐智子却训斥他们“不叫先生太不懂礼貌了”。
“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他。打扰你们一下没关系吧?”
“当然。”光司说。真帆动了动,腾出了位子让我坐。
“你们在屋子里调查过了吧?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什么也没有。只是知道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火村先生不是名侦探吗?”
真帆的这句话,真想让我的朋友也听见。
“谁说火村是名侦探的啊?他是学校里的老师。”
“不是普通的犯罪学学者,也参加事件的现场调查吧?舅舅曾经说过的:这
次圣诞节里,有栖川先生带来的客人就是这样的人。今天早上,警察先生问了我
们许多问题,但是火村先生不是协助他们调查了吗?”
这孩子还真机灵。
“真是感觉敏锐,被你说中了。”
“有栖川先生也去帮忙了吧?”
“我只是出于友情参加了一次义务劳动罢了。”
两人听了这话,对我投来了敬佩的目光。不,说敬佩只不过是开个玩笑。
“先生们是不是怀疑我妈妈啊?”
看来真帆已经知道警察们找到了佐智子有杀人动机的证据。听上去她在努力
地使自己说话的口气显得轻松一些,可是事实上却没有做到。
“不,我们可没有那样想过。警察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佐智子有独占真壁
先生遗产的动机?”
“是啊。那些家伙也太单纯了。”
那可不叫单纯。我倒是认为他们的工作理论就是为了取得成果的坚实的手段。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你妈妈男朋友的事情吗?”
对我的问题,真帆有点不开心地低下了头。
“知道,比妈妈还小一岁的胖男人。表面看上去不错,但是总是用贪婪的眼
神东张西望的。那种家伙要是可以成为实业家的话,我就该出国去避难了。那家
伙啊,钱,这个字从来不用日语说的,一定要用‘马内’,听了真叫人浑身起鸡
皮疙瘩。”
从真帆可爱的小嘴里一口气吐出了这么多的怨气。看来她是从心底里讨厌妈
妈的男朋友。再看看光司,他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窗外。不知道真壁家里会是这样
的情况。真是各家自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算了,真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男的。那么,你妈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跟那个只会说‘马内’的男人好了的呢?”
“是从今年年初开始的。听说是在轻井泽的网球场上认识的。又不是天皇陛
下,简直让人笑话。不过,你认为皇太子和有栖川先生哪一位先结婚呢?”
“我可不知道。”
这个答案要在两年以后才会出来。
“你们是同年的吧?”
“实在是太不敢当了。不过,听说那个‘马内’男人在钱方面出现了危机。
关于这件事你妈妈跟真壁先生商量过吗?’,
“我知道妈妈好像不好意思跟舅舅开口的。也不知道妈妈跟舅舅说了没有。
即使没说的话,总归也要说的。不跟舅舅商量也是不行的嘛。”
“是啊。不过,看来恋爱的烦恼可不是小事啊。真帆你也应经历过吧?我虽
然不了解那个‘马内’男人到底有多少讨厌,不过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真帆虽然鼓起了腮帮子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可能是故意装的吧。
“为了争夺先生的遗产而杀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光司冷静地说道。
“因为先生讲好如果去世的话,财产全部留给真

PR

Comment

お名前
タイトル
E-MAIL
URL
コメント
パスワード

Trackback

この記事にトラックバックする:

Copyright © lalalalala : All rights reserved

「lalalalala」に掲載されている文章・画像・その他すべての無断転載・無断掲載を禁止します。

TemplateDesign by KARMA7
忍者ブログ [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