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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歌067

露出一如往常地笑容。“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带你去玩,不过你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就尽管联络我吧。”戌子挥动着球棒说道:“你就打算以这个为借口来偷懒吗,给我反省一下——”他是在为自己担心——梨音的心已经没有余力去这样想了。听到鯱人说要为自己打气,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她感到非常羞耻。“梨音?”鯱人讶异地注视着沉默不语的梨音。“… …”戌子也同样直直地注视着梨音——跟面对鯱人的时候不一样,那是一种冷淡的锐利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猛兽盯着一样,令人不寒而栗。无法继续忍耐两人的视线,梨音什么也没说就跑出了店子,又逃出来了。梨音这么想着,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多余事情的时候,我要振作点才行… …”自己并不是逃了出来。现在的自己不可以去考虑除演剧之外的事情——她拼命地自我安慰道。到达练习场的时候,她已经喘气喘得连肺都快要裂开来了。几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踏进了门口。走进更衣室之后,看见许多年龄各异的剧团团员已经在里面了。梨音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只是低调地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橱柜的面前。“间崎同学。”心脏突然怦怦地猛烈跳了一下。从声音就可以听出,那是自己的一位女前辈,也就是这个女子剧团的领队。“是、是的。”梨音用前发挡着自己肿起来的眼睛,然后低着头转过了半身。“恭喜你。”对方交到自己手上的,是一个信封。打开信封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前几天试演甄选会的结果。合格——“… …”梨音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剧烈心跳声稍微平静了一点。她面对着自己的橱柜,紧紧地把合格通知书抱在胸前。不要紧,自己的梦想还没有中断——“… …对不起,学长… …”是对试演会合格的喜悦吗?还是说对无视鯱人的行为感到歉疚呢?滴落在脚边的一滴眼泪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感情,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2.02 The others一块飞舞在HORANTO市上空的肮脏布片,正缓缓向下飘落。在染成了橙色的天空中随风左右摇摆,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布片所掉落的地方,是HORANTO市的中心街。那片肮脏的黑色布片,落在一个伫立在人行道上的男人头上。“… …”男人那向上弯曲的嘴巴已经裂开到接近耳朵旁边的位置。面露诡异笑容的男人,从下巴发出咯啦咯啦的颤动声。那块肮脏布片就像生物一样蠢动起来,缠绕在男人的身体上。它逐渐覆盖了男人的全身,并形成了一顶跟他头形相吻合的连衣风帽,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追踪‘王’的两个‘容器’,难道要拒绝我的暗示吗。一个已经消失,另一个正在被迪欧的孩子追赶… …真是白费心机。”男人抬头看着HORANTO市的天空。被霓虹灯照射出来的脸颊一片焦黑,一部分干燥的皮肤已经从脸上脱落了。在帽子的边缘,爬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的那团东西,原来是一条小小的毛毛虫。并不仅仅是一条,毛毛虫一条一条地相继从风帽里面冒出来,掉落在地面上。在男人的脚边爬着大量的毛毛虫,可是跟他擦身而过的行人却完全没有留意。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男女老少都默默地在男人的身边走了过去。“可是,应该也不可能察觉到我们还有其他的碎片… …”嘶嘶!男人拖着脚迈出了步子。积聚在脚边的毛毛虫,也顺应这男人移动了起来。“这个临时容器也不会坚持得太久… …在得到新的容器之前,娱乐一下也似乎不错。”明明没有风,但是包裹着男人的布片却一直在不停飘动。从风帽中隐约可以窥见的男人的左眼——那只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球,突然向着某个方位看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即将成为新容器的人们,已经处在黑色污秽物的影响之下。作为候补的容器有两个。一个是花费了漫长年月才慢慢成熟起来的绝望,另一个则是新鲜而浓厚的绝望。男人就是嗅到了那种绝望的味道,才来到这里的。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跑。要寄宿在哪一方的身上,就要看容器自身了。有可能成为新容器的两个人,应该很快就会屈服于那污秽的声音吧。到那个时候,男人才会获得真正的容器,得到本来的力量。但是在舍弃现在这个临时容器之前,削弱一下“敌人”的力量也未尝不可。“我感觉到啊… …现在也依然束缚着我的人们所潜伏的地方… …”男人一直在说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自言自语。2.03 戌子Part.2在名叫梨音的少女离开之后,戌子就马上扯着鯱人的耳朵走出了店外。“来,快回去训练。现在应该还剩下一个来回吧。”“明白啦,你别拉扯我嘛!”在走到停放在店子前面的Vespa旁边的时候,鯱人就挣扎着做出抵抗。“反正你也不用嘛,拉扯哪个地方也没什么区别啦!”“当然不会没区别!会被扯掉下来的!”鯱人甩来了戌子的手,一脸不满地瞪着她看。跟高出一个头的鯱人相对视的话,光是对上视线也很费劲。“对了,鯱人——她是你什么人?”“什么人?是学校的学妹啊。虽然不久前才见过她,不过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啊。跟她在一起会很开心,或者说捉弄她会很有趣吧。听说梦想是要当个演员呢。”鯱人似乎马上就恢复了好心情,一边笑一边说。“… …”戌子注视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心里想道。看他的样子,至少现在跟少女之间还不是恋爱的关系。但是刚才梨音那种慌乱的反应,毫无疑问意味着对方对鯱人是有所意识的。真是碍事的存在。按照情况的轻重,或许要趁他不知道的时候由我亲手——看到静静地眯起眼睛的戌子,鯱人讶异地问道:“戌子?”“——你之前说过没有梦想吧,自己明明是附虫者。”戌子面对着鯱人,问了一个完全毫无关系的问题。“嗯”,鯱人回答道。“的确是啊。要是我打算想起来的话,意识就好像马上飞到别处去一样的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变得什么也无法思考。”“你不用想起来了。”“… …?”“对我们特殊型的附虫者来说,这是常有的事。梦想被扭曲,或者是完全忘记了。不过这对战斗员的战斗并不造成障碍。”这句话并不是谎言。但是按照戌子的推测,他这种“坏掉一半”的状态,应该是由别的原因造成的吧。长年以来,鯱人说他一直都抑制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能力。但是即使在那段时间里,<虫>也依然在一点点地啃食着宿主的梦想。封闭在内的宿主精神被一点一点地侵蚀,逐渐偏离了原来身为人类的健全精神状态。如果想起来的话,就会让坏掉的精神面暴露出来。那将会导致现在的“坏掉一半”的状态发生崩溃,鯱人作为一名战士就会出现巨大的缺陷。“你不用担心,只要听我说的去做的话,你一定能成为强大的战士。”戌子仿佛在鼓励似的拍了拍鯱人的肩膀,可是鯱人却一脸无奈的表情。“我说啊… …那个什么战斗员什么战士的东西,我总觉得自己不适合干那个啊。在不久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把你作为不合格者送到隔离设施去了啊。那样的话,你就连普通高中生也做不来了吧?也不能跟刚才的女孩去玩了。”听见戌子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完,鯱人就转眼看向被晚霞染成了金黄色的大马路。“嗯… …那个还真是有点困扰呢。”鯱人一边用手指搔着脸颊,一边以轻松的口吻说道。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但是戌子却对他的反应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间崎梨音。果然还是有可能造成障碍——戌子以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想法,挥起了曲棍球棒说道:“既然这样,你就马上去吧。可别忘记我教你的跑法啊。”“我肚子饿得快要死了,可以在途中吃点东西吗?”“蠢货!你就舔着这个忍耐一下吧!”“咦,这是什么啊。看上去就已经古古怪怪的。”戌子扔给他的,是一根棒棒糖。就跟她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一样。鯱人一脸不满地接了过来,然后奔了起来。目送着鯱人背影的戌子,却露出了跟他相反的满意表情。盐原鯱人这个新找到的学生,对接受训练的动机依然很不明确。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放松监管的话,他就会马上偷懒。根本没有丝毫作为面临战斗的战士的觉悟。但是,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潜藏着比预料中更为出色的才能。先不说身体能力,作为附虫者操纵能力所必需的灵活思维、瞬间判断力、能力本身的扩展性等等都完全无可挑剔。实际上,他现在进行的这种训练的密度,已经相当于戌子当初计划的三倍以上了。尽管嘴里说着各种各样的怨言,但鯱人还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就好像要补回自己隐藏着附虫者身份的那段时间一样。至今为止戌子也训练过众多的附虫者,但是鯱人的天生素质的确是卓越超群。就好像看着过去的自己一样。戌子认为,鯱人的确值得自己把所有掌握的战斗技术都教给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把他培养成一流的战斗员。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求的东西,现在终于找到了。“如果是他的话,作为我的后继者也应该没有任何不足之处吧。”戌子能留在HORANTO市的时间很少。但是她决心一定要把鯱人培养为最强的战士。戴上防风眼镜和头盔,骑上Vespa,扭动了油门。朝着某个地方,在夜幕下的街道上飞驰。大概是因为近海的缘故吧,就连中心街的道路上,都能感觉到海潮的味道。“… …真是个好城市。明明是都会,却没有闭塞感。”戌子一边顺着车流行驶,一边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虽然也不是讨厌乡下,但戌子还是认为自己适合在都会生活。置身于大量人潮之中的时候,就能感应到众多的波动互相交错,让她觉得非常舒服。回想起来,自己对城市里的氛围和空气感到舒适,是从独自到各地旅行的时候开始的。戌子在全国各地兜兜转转,以尽量找出更多的附虫者为使命。因此,她并不会长期逗留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就反而喜欢上了那些植根于各地的人潮和空气。那是她隶属于战斗班、终日以执行任务为己任的时候没有过的想法。当时的她只不过是沉醉在自己力量之中。她看在眼里的就只有敌人,能让她感到高兴的就只有歼灭敌人时的鲜血和悲鸣。——可是她一直攀到了离最强称号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相当大。“我生长的地方,感觉也跟这个城市很像。”戌子已经不记得自己出生的地方了。一直使用附虫者能力的话,自己的梦想,甚至连精神都会被<虫>所啃食。自从在某个任务中受了重伤以来,戌子就失去了对自己的<虫>的抵抗能力。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心也在慢慢地、同时也确实地不断消耗着。现在,她已经连亲人们的面容都无法清楚地会想起来了。她还记得的,就只有自己成为附虫者时的事情了。在年纪还小的当时,应该也曾经有过许多快乐的回忆。但是人生中最恶劣的瞬间,却像是贴在视网膜上抹不掉似的,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不,应该是完全相反吧。算了,怎么也无所谓。”以自嘲的口吻嘀咕了一句,戌子把Vespa停了下来。她来到的地方,是位于中心街角落的一座高楼。厚厚的墙壁使它跟周围的建筑物拉开了距离,隔着金属制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警备员的值班室。戌子从Vespa上走了下来,摘下防风眼镜挂在脖子上。接着,那道金属大门马上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性。“初次见面,<浅葱>。你真的是那么一副打扮呢。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你好,支部长助理。没想到是由你来亲自出迎,真是倍感荣幸啊。”面对一脸笑容的戌子,中年女性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大概是对这个年纪几乎比自己小一半的少女说话的方式感到怪异吧。她本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好像放弃了似的,只是“嗯”地点了点头。这座大楼,是管辖HORANTO市的当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支部。据说表面上是以政府直属的调查机关设施为名义的。出来迎接戌子的人,是担当支部长助理的女性。在跟支部的情报班进行联络的时候,戌子听说了是她主动要求担当把自己带进设施内部的领路人。<浸父>在这个城市里,于短期内生成了多个附虫者——从戌子口中听说了这个事实的当地支部,马上就进入了警戒状态。同时,身为<浸父>的目击者、同时也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戌子则作为知情者被传召到支部里来。两人穿过大门,向着建筑物走去。在支部范围内的各个地方,都装满了监视摄像头和红外线感应器。与其说是堤防外敌,倒不如说是为了防止地下的收容设施、训练设施中的附虫者局员们逃脱吧。“我忘了给你道谢呢,谢谢你帮我准备了暂时居住的地方。不过那个酒店,淋浴时的出水好像不够猛呢,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吗?”“为中央本部特殊班所属的<浅葱>提供支援是支部的义务,道谢就不用了。如果对提供的住处有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用最高级的帐篷和睡袋跟你交换的啊?”“现在这个季节,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露宿街头呢。这跟上次路过东方中央支部时的待遇还真是天壤之别啊。那里也有一个名叫‘火雾女’的有培养价值的学生在,更重要的是那个新支部长代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因为发生了<冬萤>的逃脱事件而没能跟她道别,真是遗憾呢。”“啊啊,那好像是叫做五郎丸柊子的… …不过根据我这边收到的情报,她一点都不像那个土师圭吾的代理人,是个无能的——不,应该是缺少事务经验的人吧。”在那位女性的话中,让人有一种带刺的感觉。大概是由于对说话高高在上的戌子感到不满,已经被提拔到中央方面担任要职的年轻新人有所妒忌吧。“支部长在等着呢,我们快走吧。还有——”女性跟戌子肩并肩地走向建筑物入口,同时皱着眉头说道:“你要的东西已经从西中央支部的开发班送到这里来了,不过那个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些糖而已啊。”戌子笑着摇了摇嘴里含着的棒棒糖。她吃的这种糖是特制的东西,负责开发的是西中央支部。是只为了戌子而特别制造的东西。“因为要是没这个的话,我就活不长久了。”“… …?总之那些都由支部长保管着,之后你再把它领走吧。”进入大楼之后,只见正面有一个前台。在宽广的一楼大厅,配备有手枪的警员正在那里守候着。虽然一眼看上去是座很普通的大楼,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通往里面的通道隔着极其厚实的墙壁,而且在不起眼的地方还隐藏着高感度的摄像头。根据听来的消息,这里的地下是训练设施和收容所,地上是情报班和由少数普通人构成的职员办公室。不仅各层都被好几重隔离墙分离开来,而且还听说附虫者局员本来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出入这里的。从外看来是一座难以攻陷的城寨,从里看来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牢狱——虽然无法跟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和东中央支部的“GARDEN”相提并论,但这种针对附虫者的构造也可以说是各支部根据地的共通点了。“我们走吧。”在支部长助理的带领下,戌子穿过前台直接向着电梯走去。在周围东张西望的时候,她发现天花板上有着无数穿透型的洞孔。难道是为了在紧急时候释放催泪弹吗?该不会是毒气弹吧。“在跟支部长说话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 …可以吗,<浅葱>?”“嗯?可以啊,你随便问吧。”在等电梯的期间,女性抬头望着显示楼层数的指示灯,说道:“在这个城市,真的有<浸父>吗?”“… …是什么意思呢?”“我听说,你… …在每到一个支部,都会说帮忙对战斗员进行训练,然后又收下谢礼吧?而且偶尔会因为过于激烈的训练,而逼得战斗员无法重新站起来什么的… …”“因为中央本部很小气,我的旅行资金很快就用尽了。所以到了在各地的支部的时候也会担任兼职教官。有些人没能承受住我的训练也是事实啊,要不要我帮你们的局员也训练一下?”“——你就算想敲诈我们支部也是没有用的。”支部长助理以冷冷的视线瞥了戌子一眼。戌子依然笑容满面地眯起了眼睛:“<浸父>出现了,我会帮你们搜索,然后你们就给我钱——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我才提供了虚假情报… …你是觉得我想要这样做吧?特地由支部长助理来迎接我,也是为了先给我警告吗?”“… …”面对默默地转身面对着电梯门的女性,戌子抹去了脸上的笑容。“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在执行警戒态势之前那么悠哉游哉了。比起对<浸父>的搜索,你们反而集中精力对我至今为止的行动和报告进行取证吗?”在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当中,对拥有自由在国内各地移动的戌子抱有过度警戒心的局员并不在少数。正因为至今为止已经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她并不会幼稚到会对支部长助理这种露骨的无理言辞感到愤慨的地步。戌子感到的愤怒,完全是来自另一个方面。为什么特环对<原始三只>会采取如此消极的态度呢——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明明对附虫者感到恐惧,可是对于生成附虫者的<原始三只>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中央本部只会对<第三只>进行积极的情报收集,而地方支部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干,光是盼着他们尽快离开自己的管辖区域。“——我就特别免费给你来一次指导吧。”戌子身上的雨衣飘动了起来。对急剧混乱起来的磁场作出反应,墙壁的按钮中迸出了火花。面对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女性,戌子露出了凶恶的笑容:“明知道<浅葱>的过去而不带警卫地站在我面前的人,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你刚才称为无能的五郎丸支部长代理。如果想活得长久一点的话,你或者就像她一样信任我,又或者带一打左右的护卫再出来吧。”随着一阵沉重的冲击声想起,电梯到达了一楼。由于被戌子的磁力所吸引,电梯以远高于通常的速度落了下来。察觉到异常后,警备员马上就冲了过来,同时把手按在手枪上。“如果你们先拔出枪的话,我就会为了自卫而向你们发动攻击。不要说是手枪,就算是导弹也对我毫无作用。”戌子瞪了一眼,警备员们就马上僵住了似的动弹不得了。戌子的磁场不仅可以让子弹的轨道发生偏差,甚至拥有破坏导弹的诱导感应器的威力。雨衣飘飘的戌子威风凛凛地走进了电梯。但是女性却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戌子拉着满脸苍白的支部长助理的手,强行让她乘上了电梯。“你害怕跟这样的孩子一起被关在密室里吗?我可不知道支部长在哪一层楼,你快点给我按下按钮。说赶紧走的人可是你啊!”戌子用雨鞋一踢电梯,支部长助理的肩膀顿时抽搐了一下。她害怕得浑身打颤,连身体都不会动了。“快点按下按钮!快按啊!”踢了好几次电梯,支部长助理还是没有动。虽然她小声地发出“住、住手… …”的命令,可是戌子依然一边喊“快按啊!”一边踢着电梯。“连一个按钮都按不了,你还真够无能的。既然无能的话,那么弄坏了也没问题吧。”戌子面无表情的把手握在背后的曲棍球棒上。支部长助理马上害怕得脸也扭曲了起来。一旦生起气来,就停不下来——那就是戌子身为纯粹的战士所固有的习性。过去隶属于战斗班的时候,愤怒起来的戌子部分敌我、把他们全部击倒在血泊之中的实例也不是一次两次。平时是个冷酷的战士,愤怒起来就是一个凶猛的狂战士。那就是<浅葱>在特环内为人所惧的理由了。“你不合格。”盯着满脸苍白的支部长助理,戌子正打算挥起球棒。就在这时——噗嗵——戌子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她不禁瞪大眼睛,俯视着脚边。刚才感应到的波动是——因愤怒而忘我的戌子,随着心跳的加速而恢复了理性。“怎么,难道… …!”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能感应到异常磁场的戌子的能力,感觉到了远离自己双脚的下方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波动。曾经记住过的波动,如果不隔上一段长时间的话,是绝对不会弄错的。告知建筑物损坏的警报声响起,各层楼的障壁起动也开始了倒数。亮起了红色的异常指示灯,戌子所在的职员用电梯被切断了电源。“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戌子无视一脸狼狈的支部长助理,暗自咂舌。“地下有附虫者局员是吧。这个支部里最强的局员,是几号指定?”“咦?为、为什么问那个… …”“快点回答我!”戌子喝斥了一声,支部长助理才一脸畏怯地回答道:“是、是五号指定… …!现在正在地下进行下个任务的会议——”“太弱了——已经被干掉了。”从地下传来的附虫者们的波动,正在一个个地消失。瞪大了眼睛的支部长助理的身姿,被一阵黑色雾霭般的东西遮挡住了。“… …!啊… …啊… …”从脚下的地板上,涌起了像烟一样的黑色粒子——瘴气。触及瘴气的支部长助理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警备员和前台小姐也同样感到浑身脱力。是精神污染吗… …!真糟糕,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根本无法承受——戌子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挥动着从背后拔出的曲棍球棒,摆出了迎战架势。“我要把这座大楼纳入我的领域之下,虽然可能会有点麻痹,不过你们就忍一下吧”戌子睁大双眼,展开了自己的能力。“呜… …!”以戌子为中心,紫电的波纹向四周扩展了开来。在穿过整座大楼的冲击作用下,支部长助理和警备员们的脸都扭曲了起来。掩盖整个视野的黑色瘴气,仿佛被烈风吹散一样全部消失。那是因为戌子所展开的领域跟污染的领域发生了抵消的缘故。除了身穿雨衣的戌子之外,其他人都会触碰到其间产生的静电而麻痹,但也应该比受到精神污染而让身体出现异常要好一点。“… …!”一阵寒意掠过了戌子的身体。带来这阵寒意的源头正在移动。仿佛从脚趾向头顶涌上来似的,那污秽的波动逐渐从地下向地上升上来。除了职员用的电梯之外,大概还有其他到达上面楼层的途径吧。“太碍事了,快下去。”戌子抓起了支部长助理的衣领,一把扔到了敞开的电梯门之外,然后向着发出“呀… …”的一声悲鸣的女性说道:“你赶快去确认受害情况。建筑物内的一般人员,也让他们尽快躲避到室外。在地下还能行动的局员,就让他们组成小队,让他们待机随时候命。现在马上!”“什… …什么… …”“你也应该把握到状况了吧,蠢货!现在这个支部受到了攻击。”戌子戴起挂在脖子上的防风眼镜,抬头看着电梯的顶部。“<浅葱>从现在开始进入歼灭态势。”支部长助理的愕然表情,转眼间就消失在墙壁的另一边。那是因为戌子利用自己的能力让电梯向上急速上升的缘故。通过把开着门的电梯和下面地板的磁力变为同极使其发生相斥作用,以时速数十公里的速度向楼上升去。直到到达刚才感应到的波动的坐在楼层为止,也没有花上三秒钟。把电梯跟周围的钢筋变为异极,令电梯瞬时停止下来。同时也不忘把自己的身体和电梯变为同极,防止因为惯性作用而撞上电梯顶部。让建筑物那一边的电梯门互相排斥,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起来。那里正是最高层。通道上闪烁着异常警告灯,警报正以最大音量在周围回响。从天花板上空出的小洞中,喷出了某种气体。明白到那是睡眠气体之后,戌子马上以围巾覆盖着嘴巴。大概是自动防御系统把以强硬方法闯进来的戌子当作是敌人了吧。“——在里面吗。”在电梯中摆出了迎战架势的戌子,在瞬间带着残像消失了。通过让埋在地下的钢筋跟自己的身体相斥而进行了瞬间移动。机械音的倒数声已经数到了零,通道依次被隔离墙挡了起来。高速移动中的戌子,在被隔离墙完全封锁之前冲过了通道。随着一点点地接近波动的源头,戌子的全身也受到了一股强烈波动的冲击。空气如同带有粘稠性一样的不快感。“没有附虫者诞生的迹象… …”面对走廊尽头的那道门扉,戌子挥动了曲棍球棒。带着强大磁场的球棒一下子就把木制的门扉击得粉碎。瞬间,一股强烈的瘴气扑面而来。里面摆着一张看上去很贵重的外国产桌子,那是一个宽广的房间。在地上铺了绒毯的房间里,许多人倒在了地上。其中也有装备着特环指定用品的局员,但是似乎并没有任何人还维持着意识。倒在中间的人,是一个身穿办公西装的中年男性。从局员守护着他的各种痕迹看来,大概应该就是这个支部的支部长了。在倒下来的书架下面,有一包纸袋被整个压扁了。从破碎的纸袋中,可以看到已经被压成粉碎的棒棒糖。那是本来应该分配给戌子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目睹了如此凄惨光景之后,戌子跟伫立在房间中央的人影正面相对。“<浸父>… …!”一阵破裂般的金属音,在大楼的最高层响起。那是一阵污秽的钟声。也是戌子被变成附虫者时诅咒之音。“你要问我的目的吗,我的孩子啊… …”伫立在房间中央,俯视着如同供奉给神灵的贡品一样横躺着男人——本来应该在这里跟戌子会面的支部长那完全变了样的身体——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物。从打开的窗户中,吹来一阵疾风。污秽的长袍随风飘起,隐藏在里面的面容在刹那间表露了出来。“你就把这当作是警告和复仇吧… …”戌子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长袍,和沙哑的声音。还有——老人的脸孔。那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所掌握的其中一只原虫指定——<浸父>的特征。被<浸父>变成了附虫者的戌子自己,也对他的外表有着同样的记忆。感觉到的波动,也同样跟<浸父>相一致。但是,存在于戌子眼前的是——“从今以后就尽情畏惧着我的影子吧,人类们… …”挪动着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球看向戌子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在白色的毛毛虫爬来爬去的长袍里面,还隐约可以看到蓝色的衬衣和黑色腰带。“你、你到底是… …谁… …?”戌子干涩的低吟声,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回响起来。2.04 戌子Part.3特殊型的附虫者,是由原虫指定之一的<浸父>所生成的。狮子堂戌子,也同样是特殊型的附虫者。在幼小的时候,她也是在<浸父>的引诱下成了附虫者。<浸父>藏在那污秽帽子里面的容貌,是一个驼背的老人,除了戌子以外的特殊型附虫者也有着统一的目击证言,来自极少数普通人的目击情报也是一样。所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把老人的姿态认定为<浸父>的本体。但是刚才在长袍中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法称之为老人的年轻男性。虽然因为肌肤颜色有点发黑而无法判断其人种,但外表上的年龄应该是不会有错的。“难道… …你不是<浸父>吗… …?”戌子紧握着曲棍球棒,茫然地站在那里。在今年年初,戌子私下从朋友口中听说过,他已经把<浸父>打倒了。他并不是会撒谎的那种人。正因为如此,戌子才会对这个城市里依然有特殊型附虫者诞生的现状感到可疑。如果事实只不过是<浸父>还活着的话,那还可以理解。但是连姿态也发生了变化,就已经超出戌子的预料范围外了。“我还记得你啊… …由我最初的‘碎片’生成的孩子啊… …”站在被凄惨地撕裂了身体的支部长身旁,<浸父>先后倒退了一步。“过去你在绝望之中,怀抱着一个绝对无法实现的梦想… …即使在今天,你也好像一直在痛苦挣扎啊… …”面露笑容的男人的脸孔,又再次隐藏在帽子之下。从刚才开始就听到他的沙哑声音,可是男人的嘴角却几乎完全没有动过。肮脏污秽的钟声在周围响起。以<浸父>为中心,瘴气喷涌了出来。在充满了房间的瘴气中,可以隐约看见一座有着尖尖屋顶的建筑物。在那残旧腐朽的小建筑物顶部的生锈大钟,正在缓缓地前后晃动。“… …!”戌子反射性地向后跳开,同时集中起精神。那是已经被明确化的<浸父>能力的其中一种——“教会”。一旦从现世被拉进那个隔绝的领域的话,大部分人类都会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你可别以为能轻易地把现在的我啃食掉啊… …<浸父>!”戌子拿起曲棍球棒转了一圈,然后展开了能力。确立了对抗精神干扰能力的集中精神法的并非别人,正是戌子。以强烈的意志保持自我,把睡魔般的陶醉感尽数驱散。浮现出教会映像的雾霭,被戌子展开的磁场领域抵消了。其间产生的静电,正闪动在雨衣表面。“你说过是警告和复仇吧。那你就告诉我其中的含义好了。为什么要袭击支部?”在彼此的领域互相牵制的房间里,戌子和<浸父>以正面相对峙。“还有‘碎片’到底是指什么?在被我亲手歼灭之前,你就先回答我吧。”长袍翻飞的<浸父>正一点点地远离戌子。“你要问我这个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 …!”“只有我,现在依然被束缚着… …既不是艾尔比奥蕾,也不是亚里亚.瓦利,只有我从以前到现在都被囚禁着… …”<浸父>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充满房间的瘴气浓度进一步升高。“艾尔比奥蕾… …?亚里亚.瓦利… …?”维持着战斗姿态的戌子,在脑海里迅速思索了起来。“你说的被囚禁… …难道是被特环所囚禁的意思吗?可是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对于自己所推导出来的答案,戌子不禁感到一阵战栗。“刚才你说过碎片吧… …难、难道… …”喉咙感到无比干燥,挤出喉咙的声音也变得相当嘶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握着曲棍球棒的手臂也开始微微发抖。——不,暂时还不能断定。戌子也不是单纯到会把敌人的情报全部当真的地步。可是戌子掠过脑海的那个推测,却是一个足以让她发生动摇的结论。“只有我被夺走了自由… …在最开始的那个时刻,由我释放出去的唯一碎片,也被亚里亚的孩子消灭了… …”戌子的心跳越来越快了。说自己打倒了<浸父>的那个戌子的朋友,是被<第三只>变成附虫者的同化型附虫者。也就是说,<第三只>的真正名字是亚里亚.瓦利吗?这样一来,艾尔比奥蕾就是<暴食>的真名。在戌子的脑海中,事实和<浸父>的话语逐渐连成一体。现在的自己,正逐渐接触到有关<虫>和附虫者的重大秘密——“但是,我却得到了好机会… …”好机会?在戌子正想要反问的时候,瘴气就像是退潮一般从她面前退开了。<浸父>轻轻一跃,站在打开的窗户之上。“只要你们继续束缚着我,你们就将永远陷入对我复仇的恐惧之中… …”留下一个刺儿的声音,肮脏的长袍就从窗户向外跳了下去。爬在地上的毛毛虫也跟随在后,向着屋外落去。“等、等一下… …!”戌子马上就追了上去,站在窗边上。混在夜幕之中,披着长袍的背影正沿着大楼墙壁向下滑落,带着大量的毛毛虫,向着HORANTO市的街道落去。“不会让你逃的——”正当戌子要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了一阵悲鸣声。大概是通过别的途径跑上这里的吧。转身一看,只见迟了一步到达这里的支部长助理正瘫坐在地上。她正看着倒在地上不动的支部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支部长助理所带领的,是装备有特环特有的长大衣和防风眼镜的局员们。看他们的动作似乎是战斗班,但是面对眼前的场面还是吃惊得全身僵硬。戌子咂了咂嘴。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们说明状况。“我要去追赶袭击了支部的<浸父>,你也快去安全的地方避难吧。现在还无法肯定你不会受到袭击。”以利落的口吻说完,戌子看了看被倒下来的书架压破的纸袋。“… …”为戌子而准备的那些棒棒糖,已经被一根不留地压得粉碎,看来也只有放弃了。她马上转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任凭夜间的湿润空气吹拂着全身,戌子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向着HORANTO市的夜景落去。“你说是‘复仇’… …?”戴起防风眼镜的戌子,已经捕捉到落在地上的长袍的身影,他越过了墙壁,正向着中心街的方向移动。至今为止,她都从来没有接到过有关<浸父>袭击支部的报告。<浸父>自己则称之为复仇。<原始三只>是超常的存在,人类不可能理解其行动和思维。至今为止的普遍认识都应该是这样。“你不是就像人类一样吗,<浸父>… …”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改变——戌子有这样的预感。开端是去年的圣诞平安夜,<冬萤>从东中央支部的收容设施逃脱的事件。由于身为数量稀少的一号指定的<瓢虫>死亡,对立组织的力量均衡发生了崩溃。至今为止,都是在中央本部和东中央支部等中央地域展开着大规模的战斗。但是,这场战斗说不定正在逐渐扩展到覆盖全国的地步。“——在这个城市里做完该做的事之后,看来还有必要潜入一次中央本部呢。”在撞上地面之前的瞬间,戌子立刻扩大自己的领域形成磁场,通过与埋藏在地下的金属管之间的排斥作用进行急剧减速,雨衣飘飘地落在地上。“如果<浸父>说的话没错,那么就如我所料… …现在就连在我眼前的<浸父>,也不是本体的话——真正的<浸父>就是被中央本部隐藏了起来。”潜入中央本部,揭开被隐藏的真相。恐怕那是要拼上性命的事情吧。但同样也只有熟知中央本部、拥有长年战斗经验和擅长隐蔽行动的戌子才能做到的事情。“恐怕… …那将会成为我最后的工作了。”戌子也跟着跳过了墙壁,以瞬间移动追赶着<浸父>。“为了那个目的,我也要在这里把你打倒。”缠绕着紫电的戌子瞬间移动到的地方,是在披着长袍的<浸父>的上空,以倒挂在空中的状态,猛力挥动了曲棍球棒。人行道上的行人们马上发出了悲鸣。附虫者是禁止在公众面前使用能力的。但是戌子认为,比起遵守规则,歼灭眼前的原虫指定要来得更重要。戌子的曲棍球棒从头顶切裂了肮脏的长袍。“我的孩子啊… …我并没有打算消灭你… …”裂开的长袍带着毛毛虫一起飞到了空中,缠绕在道路旁的街灯上。释放出瘴气的长袍逐渐复原,<浸父>在街灯上恢复了原来的姿态。“你还是老实离开吧… …否则的话,就算是我的孩子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说的好机会,到底是什么?”无视了<浸父>说的话,戌子也瞬间移动到街灯旁边。从地上对准了<浸父>,并借助高速移动的势头挥起了球棒。金属制的街灯马上被砍成两截。玻璃的碎片四处飞散,行人们都惊慌地跑开了。“我所得到的好机会,就等于是你们的傲慢… …你们企图利用我的碎片,结果让我乘着混乱之际,释放出了新的碎片… …”“… …!”<浸父>在空中高高跃起,站立在道路另一侧的高层大厦墙壁上。戌子也同时瞬间移动到了高楼旁边。面对跟毛毛虫一起沿着墙壁表面逃走的<浸父>,戌子也同样在依靠镶嵌在墙壁上的金属制窗框进行追踪。难道——戌子以直觉领悟了<浸父>话中的含义。在她到访东中央支部的时候发生的<冬萤>从中央本部逃脱的事件。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情况,戌子也私下从五郎丸支部长代理口中听说过了。听说中央本部正在进行着某种实验。但是实验中却发生了意外事故,出现了好几名逃脱者。由于录影了当时混乱情况的<光碟>落到了东中央支部的手上,这些事才被暴露了出来。“你所说的好机会,就是指中央本部所进行的实验吗… …!”“——除了寄宿在跟附虫者之王相联系的两个‘容器’身上的碎片之外,我还成功把另外的新碎片投放到世间… …”<浸父>的邪恶笑容,已经肯定了戌子的推测。“在旧的碎片已经消失、新的碎片被释放出来的现在… …不管是向你们人类复仇,还是要把你们彻底吞食掉,我也可以为所欲为了… …就让我在享受你们的恐惧的同时,慢慢等候王来解放我的时刻吧… …”附虫者之王,这又是戌子没听过的词语。虽然不能完全相信<浸父>所说的话,但是越听他说,就越发现跟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相吻合。同时,如果是自己所属的中央本部在隐瞒真相的话,那么他们一旦知道自己获悉了这件事——恐怕马上就会派人来暗杀自己吧。名叫歼灭班的怪异部队的存在也在一部分人之间流传过。看来,今后很有必要谨慎注意自己的行动。“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的什么复仇。都会被我所阻止。”<浸父>已经跳跃到另一栋大楼上。戌子一边说,一边以瞬间移动来到了<浸父>的身边。混凝土的墙壁深深地陷了下去。由于加速的曲棍球棒造成的冲击,污秽长袍的下摆被打飞了。以毫厘之差躲开了球棒直击的<浸父>,呈直角改变了行进方向,向着大楼的顶点滑行而去。“逃跑也是没用的,<浸父>。”身上缠绕着紫电的戌子,继续进行了瞬间移动。她越过了<浸父>,飞舞在夜空之中。曲棍球棒上带着她全身体重和以能力生成的磁场,从屋顶对准地面的方向沿直线挥出一击。“我甚至不会给你使用能力的机会。”落到地上后,戌子把球棒转了一圈,抬头向上方看去。只见在那几十米高的大楼墙壁上,被刻上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在那如同巨大生物的爪痕一般的破坏痕迹中,被窃裂了长袍的<浸父>被击飞了开来。在悠然伫立的戌子身旁。<浸父>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从上面掉了下来,然后在被压扁的毛毛虫上面慢慢站起了身子。“果然这种程度还不能消灭你吗… …不过看来物理攻击也不是完全无效呢。”站在地面上的<浸父>没有了右手。被戌子切断的右手,正在别的地方被毛毛虫团团围住。“… …果然… …”新冒出来的毛毛虫把右臂搬了过来。它们爬上了男人的身体,把手臂贴上了肩膀的切断面。“这个容器无法承受我的碎片… …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来到这个地方的临时容器… …”“你说什么?”无视了提出反问的戌子,<浸父>马上转身离去。正当戌子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视野却突然扭曲了起来。“——呜。”全身突然脱力,戌子不由得单膝跪地。视野发生变形,强烈的疲劳感袭向全身。“… …可恶,振作点啊,我这该死的身体… …!”扭曲着脸,把口中含着的棒棒糖咬碎,甜味马上在嘴里扩散开来。“呼… …呼… …”戌子吐出了棒棒糖的棒子,以颤抖的手拿出新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舔着棒棒糖,过了一段时间,戌子感觉到意识重新开始变得鲜明起来。由于肉体上的疲劳已经恢复过来,戌子站了起来。可是这样一来又感到一阵晕眩,只能用手按在墙壁上支撑着身体。闪光一瞬间掠过了视野。“呜… …!”戌子残留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掠过。就好像许多张照片被慢慢从边角开始拨掉似的,重要的部分都变得朦胧起来,然后完全消失。不仅仅是肉体,就连精神也消耗得很厉害。“… …可恶!”戌子把身体靠在墙壁上,怒骂声回响在高楼间的昏暗巷子里。“能战斗的时间又减少了… …我的心和身体,为什么这样不争气… …!”她捂着额头恨恨地抱怨道。现在,戌子的身心都已经变得疲惫不堪了。过去在察觉到自己强大能力的副作用时,戌子的身体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由于能战斗的时间变得极端短暂,戌子被调离了战斗班。作为强大的战士为人所惧的戌子,从二号指定被降级为三号指定,同时也失去了战场这个容身之所。不仅仅是这样。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的疲惫身体,随时都在进行着到终结时刻之前的倒计时。也就是等于随时抱着一个定时炸弹。“… …还不行。”戌子咬紧牙关迈出了步子,注视着<浸父>逃跑的身影。朦胧的意识逐渐恢复了清醒。由于补充了铁分,手脚也终于能自由活动了。“这样的地方,并不是我的葬身之所。最后的一刻,我必须作为战士——”正当戌子想要再次追赶<浸父>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多个气息。那是装备着长大衣和防风眼镜的人们。那十几个战斗员,全部都释放出了自己的<虫>。“中央本部所属<浅葱>,请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是怎么回事?”“针对你的拘捕命令已经发出。同时也下达了遭遇抵抗时可以进行歼灭的许可。”戌子茫然地注视着包围在自己身边的局员们。她转身向<浸父>逃走的方向看去,但是那披着长袍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是吗… …原来他没有使用能力来抵抗,是想防止因为波动而被感应到自己的所在地——嘴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苦笑。“啊啊,又是这样吗… …”涌上来的这股感情,与其说是悔恨,倒不如说是类似于悲哀。又一次被战斗扔在后头了——为什么呢?自己明明有着战斗所需的一切,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了命运的妨碍。恐怕没有比被战场嫌弃的战士更可悲的存在了——“放下武器吧,<浅葱>。”局员们慢慢地逼近了戌子。戌子叹气道:“我没有打算抵抗,但是可以说出理由吗?为什么要对我下达拘捕命令?”“这是请求增援时由中央本部发出的命令。目击了<浸父>的人就只有你——<浅葱>了。你尽快回到支部向我们说明详细情况。”“不合格,不合格。岂止是零分,简直是负分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个有什么用… …!而且你难道要说对局员进行讯问要比歼灭<浸父>更优先吗?你们以为东中央的五郎丸部长代理是为了什么才利用那个傀儡部长改变了命令系统的?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撇开中央本部的命令,按照支部自身的判断来采取随机应变的行动啊!”面对口出怒言的戌子,局员们都变了脸色。流露出明显的警戒心,摆出了迎战的架势。“——啊啊,没事的。我已经气过头,变成无奈了。随便你们要拘捕也好爱怎么都行,尽管来吧。”戌子准备把曲棍球棒收回到背上。局员们立刻松了口气似的安心了下来。“——不,等一下。”戌子再次确认了一下<浸父>消失的方位。由于对自己感到失望而一度丧失的感情又再次重燃了起来。由手脚上注入力量。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恢复到了相当的程度。“我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去,如果你们想阻止的话,就尽管用实力来试试吧。”面对露出阴笑的戌子,身穿长大衣的局员们马上动摇了起来。无视了正要进入战斗态势的局员们,戌子拿出了手机。按下号码之后,对方马上就接了电话。“哟,是我啊。嗯,辛苦啦。虽然今天你的训练项目已经结束了,但是很抱歉,现在又多了一个项目。”作为战士最不可缺少的要素,并不是本人是否喜欢战斗行为。最重要的是机遇。也就是说,是不是被战斗所喜欢。这是跟战斗者本人的意志毫无关系的。果然,那个少年有着成为最强战士的素质——产生了一种类似直觉的感觉,戌子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行了,你先听我说。只是一次捉迷藏啦。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盖着黑布的男人去往你那边,那家伙就叫做<浸父>。你应该是能看见那家伙的,而且只看一眼就可以明白那家伙是谁。”似乎感觉到了戌子的反抗意志,长大衣局员们的<虫>都同时向她袭来。“你就把那家伙抓住吧。那样的话,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戌子的雨衣带起了紫电。“嗯?有时间反驳,倒不如快点行动吧。啊啊,你可以用电单车的,可别忘记我教你的事情啊。你还问被他逃掉了会怎样?那当然是后果严重啦。至少也要让你三天吃不上一颗米。啊,对了,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戌子向手机里说话的声音,和巷子里的无数悲鸣声混在了一起。“你要小心别死掉。就是这样,快努力干吧。”在通话结束的时候,戌子全身迸发出来的紫电也消散无踪了。她拿着曲棍球棒转了一圈,然后收回到背后。“断那么一根两根骨头,你们就忍一忍吧。光是在面对我的时候没有死掉,你们就应该感激我了。”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长大衣的局员们都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地上。“你们全都不合格。”简短的说完,戌子就继续追往<浸父>逃跑的方向。2.05 鯱人 Part.3在面向沿海国道的一家餐厅的停车场上,传来了Solo电单车的引擎声。“好啦好啦,追加项目是吧,明白了。”在运动服外面套上一件大衣的鯱人,正一脸微笑地扭动起车把。由于车子突然冲出去的关系,头盔的位置稍微向后偏离了一点,于是他就把扣在脖子上的皮带收紧。“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浸父不浸父的,不过简单来说,就是只要见到那家伙就追上去,那就没问题了吧。”跟轻佻的口吻相反,鯱人的行动非常迅速。急剧加速的电单车向这国道飞奔而去。自从跟那个名叫狮子堂戌子的少女相遇以来,他就一整天沉浸在锻炼之中。如果不干的话她就威胁说要把他关到那个什么特环的组织里去,所以她想怎么样摆布鯱人都没问题。她首先告诉自己的,是有关活用附虫者能力的具体方法。关于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应用自己的能力,鯱人已经听她说了很多次了。她偶尔还会潜入鯱人的家里,在睡觉前和起床后都一直接受着戌子的“讲课”。接下来,就是以基础训练为名义的跑步。通过使用能力来跑步,让自己的动作和附虫者的能力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单纯的刁难而已。像傻瓜一样被迫跑上一段远距离,偶尔还会被骑着Vespa的戌子追来追去。然后就是惩罚。每次被发现偷懒,她就会不由分说地以曲棍球棒揍他一顿。当然,鯱人不可能敌得过戌子,所以他身体上的淤青也一直有增无减。“好啦好啦,我会好好干的。嗯,当然会很认真干啦。”鯱人驾着爱车以全速向中心街驶去。那家餐厅是今天跑步项目的起点,同时也是终点。“——不过,如果没跟那家伙碰上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嗯——我还真是想跟那个什么<浸父>先生见一见,跟他来一场捉迷藏呢。”毫无感情地在嘴里说着这些话,鯱人的身影离餐厅越来越远了。最强的战士?那种东西,跟我没关系——“好啦,那就回去吧。”他的想法跟当天屈服于狮子堂戌子的时候毫无分别。现在因为不是戌子的对手,所以才装作听她的话而已。一旦想到了逃离戌子魔掌的办法,他马上就会放弃无聊的训练。“啊… …那个雨衣女孩,如果不说话,穿得正常点的话,也是很可爱的嘛。可以跟梨音势均力敌呢。”鯱人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话,才会被人误会成花花公子的吧。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他做出了这个决定。“到了这里的话,那所谓的<浸父>也不回来了吧。啊,肚子好饿。”鯱人离开了沿海道路,进入了中心街前的一家快餐店的停车场,并脱下了头盔和防风眼镜。“… …哦。”正要走下电单车的时候,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液晶画面。未读短信有十三条。又积了一堆还没时间回复的短信。——喂喂,你干嘛请假不上学啊?生病了?还活着吗?——最近怎么总不露面!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乐队练习了啊?——什么嘛,你不是说要来参加活动的吗!下次见到你一定捶你一拳!——听说你感冒了,是真的吗?要我来看看你吗?——哟,花花公子!明明是花花公子,就别无视我们的联谊会啊!现在到哪儿玩去了!——现在要决定春假旅行的计划!请马上将有空的日期申报上来!“果然,我还是适合留在‘这一边’啊。”光是看着短信,就让他放下心来。什么狮子堂戌子,什么战斗,什么训练,什么<虫>的… …那些非日常的世界,像自己这种普通人是不应该去碰的。鯱人应该存在的地方,还是这个理所当然的、近在眼前的世界。什么都不想,只是过着快乐的日子,这样才符合鯱人的性格。“… …”——难道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梦想吗?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间崎梨音。如果从她那种有着明确目标的人看来的话,自己也许会是一个马马虎虎混日子的人吧。“… …无所谓啦,我就这样好了。”对于四处游荡玩乐的现状,他并没有任何不满。——庆祝!首条短信!那么,梨音平时是在学校饭堂吃饭?还是吃便当?虽然不能带你去玩,但我可以请你吃午饭啊。是跟学校饭堂的大叔相熟的我才知道得特别菜单哦!在给其他朋友回短信之前,他首先就向梨音告诉自己的短信地址发了一条短信。他故意没有提起傍晚在街上见面时的事情。如果这样也没有回复的话,他就打算不再骚扰她了。对于只见过几次面的梨音,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呢?其中的理由,就连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能放着她不管呢。”收起手机,从电单车上走了下来。其他的短信就边吃饭边回好了。总之如果不先填饱肚子的话,自己可能就会饿得倒下来的。“… …!”但是正当鯱人想要走进店里的时候,视野中突然掠过了一个黑影。那个披着一块黑布的影子,从马路过面那座高楼的侧面墙壁上溜了进去。那是一个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在夜幕下的街道穿行的长袍身影。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在目击了这一幕后,鯱人的时间马上停止了下来。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用毛毯裹着身子的孩子。那个孩子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苍白的嘴唇正微微抖动。——真狡猾,为什么只有我一个… …在瞪大了眼睛的孩子身旁,响起了一个破裂般的金属音。仿佛要击穿鼓膜似的。是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那个孩子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表情也因为愤怒和憎恶而扭曲了起来。孩子所在的白色房间被一阵黑色的雾霭侵蚀了。就好像被带到别的空间去似的,周围充满了肮脏的空气。下一瞬间,孩子所站的地方,是在一座残破不堪的建筑物——“教会”的前面。有一个用污秽的风帽遮掩住脸面的怪物,正负是着茫然呆站在那里的孩子——“… …哈哈。”自己的哭声,把做着白日梦的鯱人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无意识地向着在大楼墙壁上跑得那个黑影追去。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同时也预感到那是不应该去回想起来的东西。鯱人的视野染成了一片橙色,自己的能力范围正在急速扩展开去。从周围的各种物体、建筑物和自行车之上,都各飞起了一只“秋茜”。整个视野已经被那几十甚至几百只<虫>填满了。橙色的“秋茜”化作了闪光,光枪瞬时刺进了那黑色的长袍上。大马路晃动了起来。大楼的墙壁被磨擦出痕迹,地面也陷了下去,黑色长袍以可怕的势头往地面坠落。长袍中传出了肉和骨头被压碎的“啪嘶”的声音,橙色的光芒也同时从长袍上消失了。“呀哈哈!”鯱人挥下了手指,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感觉到战斗的气味了。出现在眼前的污秽长袍,毫无疑问飘荡着一股战场的气味。曾经在战斗中觉醒过来的“那一边”的鯱人,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战斗的诱惑。“YES!YES!呀哈——掉下来,掉下来了!喂喂,你还活着吗?”在战场上,有着鯱人所遗忘了的“痛觉”。这一点,另一个鯱人已经知道了——“嘻哈!没有回答!”仿佛在眺望远方似的把手架在额头上,向路面陷了下去的地方望去。但是那些看热闹的人挡在了中间,看得不怎么清楚。“没办法,去确认一下吧… …嗯,怎么?”戴上防风眼镜,骑上了电单车。但是刚要扭动油门,却发现自己的手失去了握力——因为刚才不顾一切地解放出力量,身心的消耗也非常显著,手完全使不上劲。“嗯… …”侧着脑袋,不断用右手拍打车把。感觉不到疼痛,直到皮肤裂开,鲜血滴落地面,才终于恢复了感觉。“嘻哈哈!”鯱人笑了笑,然后再次用力扭动油门。急速旋转起来的车胎扬起烟尘,Solo从快餐店的停车场中冲了出来。“噢,那样才行嘛!”黑色长袍从围观的人群中窜了出去,一般人似乎并不能看到他。鯱人继续追赶着那黑色长袍。自己明明那么厌恶战斗,现在想来简直就像幻觉一样。疲劳已经消失,从身体的深处不断涌现出力量。内心有一种马上想释放出自己能力的冲动。鯱人一边以猛烈的速度向前飞驰,一边向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的黑色长袍说道:“喂,你就是戌子说得那个<浸父>吗?听说我们好像要来一场捉迷藏哦。Are you Rearying?”“… …”“哈哈哈!被无视了吗!不过无所谓,我会自己追着你跑得,对了,你——”鯱人以轻松的动作拍了拍额头,然后露出了阴险的浅笑:“——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吧?”鯱人的双眸狠狠地盯住了<浸父>。对,鯱人以前也曾经见到过这个身披污秽长袍的家伙。正是这个记忆和预感,让鯱人发生了突变。享受着日常生活的鯱人,和在战斗中才会出现的鯱人。两个鯱人之间的境界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在身体沉浸于兴奋中的同时,在内心深处也存在着一个冷静思考的自己。“你甘愿投身于疯狂之中吗,我的孩子啊… …不要跟我接触… …”<浸父>在人行道上来了个直角转弯,冲进了夹在高层大厦之间的巷子里。“没有啦——我总觉得,好像有点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你那里了啊。”鯱人并没有刹车,反而进一步加速。从鯱人和他所乘的电单车中,飞起了一只“秋茜”。他伸出手来抓住了街灯。咕噜——以双脚夹着的电单车顿时在空中转了个圈。重量被减少到近乎于零的鯱人和电单车,就跟纸做的模型差不多。时速十公里的惯性法则,也几乎对他不起作用,一气呵成地改变了前进方向,然后松开了抓住街灯的手。在落地后冲进了狭窄的巷子里的鯱人和电单车上,“秋茜”飞了回来。恢复了原来重量的Solo继续追赶着<浸父>。“你可不可以把那个还给我啊?”鯱人向着走在前面的黑长袍伸出了食指和中指。从周围的物体上飞了起来的“秋茜”,刺在了<浸父>的身上。由于重量被变成了原来的好几倍,黑长袍的速度也急速减慢了。“——啊,我是说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啦。”抬起前轮的Solo逼近了<浸父>的后脑。一般人的话,在这种速度下被电单车辗到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愚蠢之徒… …”从转过身来的黑长袍里面,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球盯住了鯱人。黑色的雾霭——瘴气顿时弥漫了开来,地面上爬着无数条白色的毛毛虫。那群毛毛虫向上隆起,从底下把鯱人连车一起抛到了空中。“呜哇——噢!”“秋茜”从高高飞上空中的Solo上分离了开来。鯱人抓住电缆转了个圈,然后乘着电单车落在一条纤细的电线上。“真恶心啊。那是什么啊?你的能力?”面对从空中俯视下来的鯱人,<浸父>无言地抬头加以注视。“不过你,真的比戌子差得远呢。”“… …我过去曾挽救了年幼的你,难道你现在要以我为敌吗… …”<浸父>带着白色的毛毛虫,跑进了阴暗的巷子里——不知道是不想使用能力,还是根本不把鯱人放在眼里,他似乎没有正面作战的打算。“不对不对,我觉得就是因为你,我才遭到了很过分的对待啊。”鯱人从电线跳落到地面上,继续追赶<浸父>。<浸父>不断在狭窄的巷子里拐来拐去,绕着中心街到处跑。“我都说不会让你跑掉的。”正当<浸父>打算沿着直角爬上高楼墙壁的时候,鯱人用手指向他指了一下。闪光的“秋茜”刺进了<浸父>的身上。重量陡然激增的电单车,向着<浸父>猛冲过去。跟刚才不一样,这次他不可能再放出毛毛虫了。“你会后悔的… …”大概是放弃逃跑了吧,<浸父>停下了脚步。他改变了身体的方向,从正面盯住了鯱人。从肮脏的长袍里面,如巨浪般地喷出了无数毛毛虫。“呜啊!”毛毛虫的巨浪一下子盖住了满脸厌恶得扭曲的鯱人。车胎上卷满了毛毛虫,整个倒在了地上。全身都被毛毛虫的口器咬住的鯱人,以猛烈的势头摔在了地面上。“嘻哈!”皮肤被咬破,肩膀重重地撞在地上——在鯱人的身体深处,涌起了一股冲动。痛楚。隐约感觉到的,如同麻痹感一样的、甜蜜而难受的感觉。鯱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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