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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rarara_013

能看见,那美丽也只有心爱之人才了解。」『你想说什么?』「你别说是美丽了,就连一张脸也没有。然而,我的儿子却打从心底认为你很美丽。也就是说,我们普通人所无法看见的美丽或某种事物,是深爱著你的男性才能够看见。」这段或许可以想成是在讽刺自己,然而塞尔堤没有为此生气,只是平淡地提出她反论的言词。『那种事又不是局限在我与新罗。也有个孩子摆明著说喜欢我脖子以上的部分,就算是普通人类之间的相爱,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到吧?』「对,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就是说,所谓的凉南希,其实是被描写作为一种爱情象徵的存在——实际上,或许也经常只用于表现爱情的形式。所以我才觉得,看著现在的你们…与其说是散布死亡的无头骑士,搞不好那个妖精的传说更为贴切。」『原来如此……』塞尔堤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而输入文字,但此时又想起另一个疑问。『那么,夺走心爱之人的生命又怎么解释?』对于她纯粹的疑问,森严很乾脆地开口回答。一副是在说常识的态度。「都一样。因为沉溺在所谓的爱情当中,于是减短寿命这种事,也不过是人类之间的常态。因为了解爱而让才能觉醒或是缩短生命,都只是一线之隔。」沉默瞬间扫过。不知是否有感受到现场的气氛变得莫名沉重,森严平静地继续说著方才的话题…「不过,如果详细回溯当地的传说,依据说故事的人不同,关于凉南希的见解可说是干变万化呢。当中还有跟爱情毫无关连,就只是年老魔女的说法。」『原来如此。不过,你还真清楚这类关于妖精的事呢。』「那是当然的,我以前做了不少调查啊。」『其实……我多少还有一些…关于凉南希的模糊记忆…』塞尔堤很难得地提起过去的事,森严与新罗都兴致盎然地转头望向她。「嘿~很少听塞尔堤谈到来日本以前的事呢。」『是啊,关于梦魔还有小妖精之类的记忆倒是很清楚……这个国家几乎都没有妖精的气息,还真是令人怀念的记忆。』安全帽像是看著远方般移动,塞尔堤继续输入文字。『的确,就我记忆中所见过的凉南希,有时候是颇有年纪的老婆婆,不过似乎也有是年轻人的记忆。关于这点,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话也没办法确定。到了现在,比起在爱尔兰时的记忆,在池袋的记忆比重还大多了…也只能不断遗忘那个时候的回忆了。』在蕴酿出些许寂寥气氛的塞尔堤手上,新罗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没问题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制造许多美好的回忆,来代替失去的记忆吧。即使你不是无头骑士,而是凉南希,或者是报丧女妖也好,能被你吸取生命而死的话,那也是我由衷的希望。」『新罗…』「总之为了要制造回忆,首先就来举行结婚典礼吧。因为要测量婚纱礼服的尺寸,总之先把那件影子衣服给脱啵噗啪啊咿咿咿…」『你很烦喔!』塞尔堤捏著新罗的脸颊,但内心绝非真的在生气。虽然新罗总是一找到藉口就会抱上来,但一定不会做出强迫的行为。塞尔堤很清楚,新罗不会认真强求肉体上的欲望。她能理解,这大概就是新罗的爱情表现————不过还是得吐槽他。「好痛痛痛痛,裂开了裂开了!脸颊快裂开啦!塞尔堤,你打算撕开我的脸颊以后,再穿洞缝起来吗?」看著新罗似乎苦中作乐的模样,身为父亲的森严无奈地叹了口气:「哼哼…俗话说近墨者黑…新罗会变得如此变态,应该就是因为太过接近你的影子了…现在想想,他从以前就是个在我进行解剖时,会笑得很开心的变态小孩啊…」『根本就是被你影响吧!』面对塞尔堤抗议的文句,森严微微晃动手指头,发出啧啧声响回嘴:「不是『你』吧?要叫我父亲!真是的,明明刚刚才告诉过你啊…塞尔堤还是老样子粗心。你就是这样,才会在我『偷走你的头颅』时,完全没有察觉——………啊————!糟糕!」森严虽然即时发现自己口误而中途喊停,却为时已晚。不久之前才思索著需要证据的塞尔堤,一时之间还无法理解这句实在太过于唐突而且毫无意义的自白。然而随著逐渐意识到字句里的内容,她用颤抖的手指在PDA上游动。『你…你你你你你…你刚刚说了什么!?』相对地,森严的表情隐藏在防毒面具深处,说著像是在挑衅对手的话:「怎么办,不小心把重大的秘密说出口了……不过没关系!塞尔堤是粗心小妹,一定不会发现!」『 』塞尔堤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全身的影子都因为愤怒而不断在蠕动。似乎因为真相曝光的太过突然而且出乎意料,她无法顺利将愤怒和行动结合,进而表达出来。站在那样的塞尔堤面前,白色大衣男子转变态度,大声嚷嚷道:「粗心小妹塞尔堤……!粗心小妹塞尔堤——————!」『闭嘴!为什么要喊两次!』瞬间爆发出来的愤怒终于让手指停止颤抖,塞尔堤以流畅的动作打出愤怒的文句』同时用另一只没有拿PDA的手揍了过去,手却在半空中挥空。「呼哈哈,要看破粗心小妹的攻击太容易了。」森严轻松闪过塞尔堤的攻击——却被身旁的新罗绊住脚,画出一道漂亮的半圆后,猛然趴倒在地板上。「嘎呀!」「爸爸…就算是爸爸…我也不能原谅你将塞尔堤当成笨蛋。」「不,慢著,新罗,粗心小妹其实是一种可爱的夸奖形容……咕啊!」背部被塞尔堤猛力踏住,空气从森严的肺里一口气吐出来。在这个状态下,森严已经无法看见PDA了,塞尔堤似乎也没有打算再输入新的文字,只有纯粹的怒意自塞尔堤的脚底传下来。那只脚缓缓往脖子的方向移动,可以让人感受到,怒气似乎正逐渐转变为杀意。即使是森严,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慌张地向塞尔堤呼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慢著,塞尔堤!说明…我会好好向你说明的!脖子…我的脖子不太妙啊!如果将全身的重量自延髓附近压下去的话,那真的会造成颈椎受伤,快点住手!不…是请住手,求求你!」几分钟之后,森严站在两人的面前,他因为全身冒汗而让之前的冲浴完全白费,态度甚是夸张地开口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再隐瞒了…的确,夺走你的头颅,交给制药公司;然后装作不知情,让你跟新罗一起住在这栋公寓的——就是我喔。」『你在嚣张什么啊!』新罗好不容易才安抚塞尔堤的情绪,然而在看见森严一副堂堂正正,自己毫无罪过的态度后,塞尔堤心中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虽然对现今的她来说,头颅的去向已经无所谓了,她还是无法原谅这名元凶。再说,对方到底基于什么理由要偷走自己的头颅?要是背后还有其他黑幕,就打算杀去那些人的根据地,然后花上一整天对他们抱怨——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察觉到塞尔堤的愤怒,森严以冷静的口吻开口说道:「好吧…为何有必要夺走你的头颅……我就告诉你答案吧。」话一说完,他便转身背对两人,朝玄关走了过去。「跟我来,我有东西要让你们看。」塞尔堤与新罗,两人脸面对安全帽互相望著对方——然而在这个时候,森严已经自玄关开始穿起鞋子了。两人也只好跟著追上去,看见森严打开了门,向外走去的背影——啪当。通往公寓走道的门突然被用力关起来,响起奋力奔跑的脚步声。——!?对于门被关起来的声音,塞尔堤一时之间还无法反应,只是呆立原地。——咦?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以时间来看,虽然仅仅只是数秒钟,却成了致命的延误。「咦?逃走了!?」塞尔堤因为新罗的话而顿时理解,火速冲到门边,以影子构成自己的鞋子,然后以接近踢开门的气势将门打开。眼前是死气沉沉的公寓通道,然后就只能从通道的窗户看见对面公寓的灯火。脖子左右转动,便看见位于新罗房间旁边的电梯,上面的楼层显示灯正逐渐往下降。——那…个…变…态…混…蛋…——别想逃!塞尔堤将注意力对著通道内部的楼梯后,开始全力奔跑。虽然跑起来的速度与人类毫无二致——但那全身冒出黑影的身形,却让人联想到死神的身影。「走掉了吗?」新罗呆望塞尔堤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与此同时,在他背后响起透过防毒面具而模糊的声音。「呜哇!?」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新罗的身体一阵颤动,并回过头去,从门的阴影中看见森严的脸。「爸爸…装出逃走的样子,其实只是躲了起来吗?」「是啊,差点就要被用力打开的门给撞到了。」森严一面摆正防毒面具的位置,洋洋得意地看著塞尔堤消失的方向。「不过,不管怎么样,只按电梯按钮的作战成功了。电梯刚好停在这一楼,是我的运气好才会胜利。」「你在做什么啊……」相对于满脸错愕的新罗,森严拍了拍白色大衣上的灰尘,冷静地开口:「嗯,只要把白色大衣的前面拉起来,就不会被发现只穿内衣了吧…就是这样,我要趁现在偷偷离开公寓,等哪一天塞尔堤不在时再来拿行李吧,在那之前就先放在你那里。」「……还真敢说,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不打算让塞尔堤变成杀人犯吧?」「塞尔堤才没有那么暴躁。」「那么我也有救了。」父亲在防毒面具下露出贼笑,静静地在通路上迈出步伐:「啊,对了对了,我想最近应该会有客人来找我,跟对方说我要暂时避一下锋头,告诉对方我的手机号码吧,就这样。」话语方休,森严便往和一般楼梯反方向的紧急楼梯走下去。「等一下,爸爸,客人是指谁?」「来了就知道啦。」看著父亲头也不回的背影,新罗呆愣地叹了口气——结果还是没有出手阻止他。新罗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声音有了变化,往通道外望去——似乎刚好下起了雨,雨声将夜晚的街道包覆了起来。♂♀——可恶……跑到哪里去了……?塞尔堤到达下面时,电梯已经抵达。她判断对方应该还没走远,于是边跑边检视周围——却连森严的影子也没有看见。——要是就这样让他跑掉,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此逃亡海外。——绝对要抓到他!让他体验我昨天看过的恐怖漫画里的情节……!正当塞尔堤流于愤怒,打算骑著黑机车往外奔驰的那一瞬间——从她用影子做成的黑色皮夹克口袋中,响起手机接到简讯时发出的声响。塞尔堤因为那道声音而暂时恢复冷静,心里想说不定是新罗传来的,便手脚敏捷地确认一番——然后直接往搭档黑机车所等待的停车场全力奔跑。公寓的周围不再喧嚣四起,仅有雨声静静地不断回荡其中。第五章 「我爱你。」(插图072)听得见诅咒的声音。在少女的脑海中,就像永不停止鸣叫的蝉,那东西不停呐喊著。就如同蝉一般。仿佛要在仅仅七天的短暂生命中,将耗尽一生的爱凝缩于一周内。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著人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著人类这个种族的一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无论对象是任何人,我都有自信能平等地给予爱——我爱你。我爱你——你没那种自信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原本就连这样的你,我也想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可是不行,不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宿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就由我来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连你的份一起爱著人类——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你会爱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已经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吧?——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就爱我吧,你也只能那么做了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知道这样非常任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可是我无法阻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道思念——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份爱欲——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唯独这股激昂——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啊,啊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让我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让我告诉无法爱人的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人类是多么美好的存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与蝉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这声音既非持续一周,也不是一个夏季,而是永不停止。♂♀园原杏里今天依旧听著这「声音」。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发狂。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或许她早就疯了,毕竟有太多疯狂之人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发疯的案例,于是她索性不去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疯,持续过著生活。从她的右手腕内,响起聚集的诅咒言词。如果一般人听说这件事,光是听到那道声音,就会认为是非常异常的状况了——更何况那道声音与她的精神和脑髓毫无关连。只是个无法以物理或精神去解释,超乎常识的存在。「罪歌」——名为园原杏里的少女,是被俗称「妖刀」之存在给侵蚀身体的人——也是不久前,连续砍人事件的核心人物。话虽如此,这并不是指杏里本身就是砍人魔——她反而还是一名纯粹的被害者。这把自称「罪歌」的妖刀,希望能拥有与人类之间爱的证明,也就是「小孩」。于是利用同化的方式,将「罪歌」的意识植入被砍伤者的心中,可说是一种诅咒行为。在杏里成为宿主之前,曾经有一名被砍伤的少女。深植在少女内心的罪歌的「小孩」,跟母亲一样对人类渴求扭曲的爱——而其狂飙的结果,就是发生那一整起事件。到头来,事件以杏里支配所有的「小孩」作为收尾。砍人事件至此告一个段落,被罪歌夺取的意识也全部归还原本的宿主!—只唯独要求他们对砍人魔一事做出统一的证词。也就是,无论哪一位被砍伤者都「不记得犯人的长相」。在那以后,照理说应该就会风平浪静。当然,在杏里体内回响的诅咒之声,也一如往常地在她的心中回响。不过这对杏里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别说是自己眼中的世界,她就连内心也是从画框外在观看。客观地将所有事情都当作别人的事在看待。就算发生什么厌恶的事,也能从退一步的距离去感受。无论何种悲剧,也会变得像是在观看描写虐杀内容的美术展一般。唯独这一点,是她认为自己「说不定已经疯了」的事。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陪伴这爱的嘶吼而不疯狂。砍人魔事件就此被葬送至黑暗中,对她来说,应该要回归到毫无异常的日常当中——然而在那起事件之后,她的周遭确实有事物开始转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在转变,只是被莫名的不安给虏获。原本连像这样的不协调感,她也能当成是在画框内的事而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抹去那股不协调感。在寻找原因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会有不协调感,是因为事情本身比画框还要更靠近她。——正臣…好像有点不对劲…对于在画框外的杏里来说,能够从绘画中走出,接触到她内心的有两名少年。龙之峰帝人和纪田正臣。从自己与「小孩」互砍后负伤,住院的那几天开始——正臣的样子就慢慢有些转变。那并非很明显的变化。正臣的好友,龙之峰帝人似乎就完全没有发现到那异常。然而一直以来,习惯从外界观察世界的杏里,眼见这名叫作正臣的少年在这期间所产生的莫名不协调感,却总是无法释怀。这样的日子持续一阵子后,她在网路聊天室看到讨厌的话题。有两个被称为独色帮的少年集团,互相认为因为砍人魔而引起的伤害事件是对方队伍所搞的鬼。当杏里听说那件事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虽然不是自己引起的事件,但认为那么做以后便能了结事件,因而安心也是事实。她觉得要设法处理才行——于是她找了在砍人魔事件中,那些自己的「小孩」所产生出来的「小孩」——也就是从罪歌的角度来看,算是孙子或曾孙的被害者们前来。虽然不希望用罪歌的力量操纵他人的意识,但仍旧以为了阻止毫无意义的斗争,所以别无他法为藉口而行使力量。然后她立刻付出了代价。在砍人魔事件的被害者之中,与被称为「黄巾贼」的少年集团中的几名少年接触,以罪歌的力量要求说出详细情形时——她听到难以置信的事实。「我们的老大就是纪田正臣,我看过他跟『母亲』在一起。」其中一名少年的说词让杏里愕然无语。「嗯,我记得他说要替『母亲』的宿主,也就是戴眼镜的女孩报仇。」「小孩」始终认为在杏里之中的罪歌本体才是「母亲」。就算掌握主导权的是杏里,她仍只不过是母亲的「宿主」罢了。那样的「孩子」所说的话——却令杏里一时间无法理解其内容。在过了几分钟,心中终于浮现正臣的容貌之际——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频冒冷汗。「怎么……会……」骗人…一定是弄错什么了…少年应该不会对身为「母亲」的罪歌本身说谎。既然如此,就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大概是与正臣长相接近的少年,或是同样姓名的人吧。那个开朗、温柔,还告白过喜欢自己的正臣——竟然曾经站上像独色帮这种危险集团的顶点,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而且为了替自己报仇,甚至再度回到那个组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来到这里。这个成为独色帮大本营的废弃工厂。当正臣被电话中的人找去时,她便在心里猜测,于是决定调查。与帝人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换上便服出门。让其中两名黄巾贼的「小孩」自告奋勇去出入口看守,藉此偷偷潜入那片土地。以结果来说,她看见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跟平常的正臣截然不同…即便如此,少年的身影仍旧是正臣。虽然言行举止和态度都一样,围绕在身边的气氛却天差地远。然后杏里注意到了。从那事件以后,自正臣身上感受到的不协调感——就是因为围绕在现在的正臣身边的气氛,有时在日常生活中流露了出来。之后,明白一切的她——藏身于废弃资材的缝隙中,在黑暗中淋著细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杏里因为从心中涌起的情感而一片混乱。打在全身上下的雨势逐渐增加,益发寒冷,让她心中的混乱也变得更加巨大。——纪田同学他……——再不逃走的话……——纪田同学他……为什么……——要是被抓到……会被怎么样呢……盘据在少女心中的,是因友人与平常不同的身影所怀抱的不安与疑问。以及不断紧逼在后—;完全不认识的黄色群众。要是被抓到,正臣会怎么说呢?他会救我吗?还是…依旧是我所不认识的正臣吗?就算他救了我,那个时候,正臣又打算如何跟周围的同伴们说明?再说——要是让他知道我来过这里——会不会又使得他心中的某种事物逐渐转变?自己是不是给正臣带来很大的麻烦了?跟DOLLARS这个组织之间,又会变得怎么样?正臣从今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做呢?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唯独不安在反覆累积,杏里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虽然几乎被雨声给掩盖,还是能听见有几个人来回奔跑的声音。杏里听见声音逐渐接近,遂将身子往废弃资材的小山中的隙缝内挤进去。对打算躲藏的人来说,这场雨到底算不算下得时机正好?杏里已经无力再去判断,而她的耳畔——仍旧持续回荡著爱的言词。诅咒之声非常清楚现在的状况。——这不是很简单吗?——由我去爱所有的人。——不论是那个叫作正臣的孩子,——还是其他的黄色孩子。——都让我非常平等地爱著他们所有人吧。——代替无法爱人的你…——去爱他们!——强烈地、深刻地、用力地!对这彷若恶魔提出交易条件的「声音」,杏里立刻将它赶进画框的深处。被罪歌砍伤的人,精神会被植入一部分罪歌的声音。藉由这个方法,平常虽然能够维持自我——却无法违抗「母亲」的声音,而成为一种洗脑状态。确实,如果使用这股力量——说不定就能以力量突破这个状况。——可是…纪田同学会……除了绝对不可以伤害正臣,就连他的那些同伴,杏里也不想做出无谓伤害他人之事。原本成为罪歌宿主的人会强制去砍人,但因为杏里总是将那道声音赶进「画框」的深处,才能保持自我。所以才能乾脆地漠视罪歌提出的交易,然而现实状况却无法如她所愿。就算让罪歌的「孩子二叫来帮助自己,谁知道当事情过后,那些人会遭遇到何种对待。更别提支配所有人,那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和砍人魔没有两样。可是,此时如果选择正面突破————就会被纪田同学看到容貌…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杏里来说却是无比绝望的发展。她不想破坏现在的容身之处。所以才会来到这里——要是让正臣发现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罪歌」——那么,是该乖乖出去并且道歉吗?可是那样一来,就无法说明现在的状况,除非她得说明关于让自己进到里面的那些人的事。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从某个地方溜进来,不过正臣应该会认定,以杏里的力量根本无法越过矮墙吧。如果使用「罪歌」的力量,实际上也并非做不到,只是这样到头来,还是会让正臣发现自己异于常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只是不想要破坏现状…要是让正臣知道罪歌的秘密,说不定就会告诉帝人。虽然她明白,如果自己要求正臣隐瞒,正臣应该就不会泄露,无奈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去拜托那种只对自己有利的事。真希望能这样躲藏到天亮。杏里在雨中默默祷告——然而那个愿望却被自附近响起的一道声音简单地摧毁了。「喂!这里是不是能进到里面啊?」自己进到废弃资材的缝隙的入口被发现了?虽然是躲在比那个位置还要更里面的地方,然而一旦一进来搜索,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可恶,这里太窄了,我进不去!」在低沉的男性发出声音之后。像是要那男人退开,一道声音直达杏里的鼓膜。「让我来。」阵阵雨声响个不听,但绝对不会听错。那是正臣的声音。♂♀正臣计画从反方向缩小搜索范围,不过终究没有发现入侵者。他认为对方躲在某个地方,便从废弃资材和废弃车辆的小山堆开始慢慢找起——然后发现在最大堆的那座废弃资材山前面聚集了几名少年。这是一座堆积著车子和铁材的小山。这座有著铁锈与瓦砾的小山,让人不禁以为这座工厂是否也从事回收业。说不定是曾经有街友住在这里,将许多其他的废弃资材搬进这里。正臣说让体型比较小的自己先进去,率先将身体挤进瓦砾的缝隙当中。虽然还有很多比他瘦小的人,但如果交给粗暴的人,进而在这堆瓦砾山中动粗,那个人跟那名女性入侵者都会有生命危险。想要稳当完成的话,还是由自己直接出面吧——他已经做好打算,总之先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敌意比较好。——不过,对方要是有敌意的话,那就算了。「将…将军…」正当正臣要从缝隙踏进废弃资材小山的瞬间,从背后传来胆怯的声音,拉住他的身体。「叫我正臣就好了,怎么啦?」「那…那里……」在少年们的视线前方,正臣看见一道影子。比起雨中的黑暗还要更加昏暗…仿佛连雨水都被吸了进去似的——一道只有深沉黑暗的人影。♂♀在紧张时刻之际,杏里手中紧紧握著的手机发出淡淡的光芒,并开始震动。「!」她从画面确认有简讯传来后,立刻输入回讯的文字。杏里似乎还没习惯,用笨拙的手法按著手机按钮。寄给她的简讯上——只写著短短一句话。『我到工厂了,你现在在哪里?』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杏里,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用刚签约的手机的简讯功能来求助。对跟自己一样,无论是社会的表面还是背后,都不应当存在的人——♂♀「黑……机车……?」看见不久前才刚提过的存在,正臣静静地睁圆了双眼。平常在街道上就能看见的「都市传说」。只要住在池袋一阵子,就会觉得那存在也没有多稀奇。然而一旦变成「说不定」与自己有关的身分,与之面对面的话,就能感受到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压迫感。随著正臣的低语,周围的少年们也骚动了起来。「喂…入侵者该不会是…那个吧?」「不…不是吧!如果是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了啊!」其中一名把风的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黑色来访者而吓破胆。正臣往背后一看,不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应该待在工厂内的同伴们也走出屋外,陆陆续续朝著这里走了过来。当中也有人是用跑的。蒙蒙细雨中,少年们之间沸腾起一股紧张的气氛。「黑机车耶。」「是真的吗?」「糟糕了。」「不会吧。」「解决他吧。」让那样的气氛更加凝聚的,是从其中一名少年口中说出的话:「那…那家伙…从墙壁的外侧…像用摩托车飞越似的穿过墙壁而来…」通常这个言行只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精神错乱。然而正臣听说过关于黑机车的「谣言」,所以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是黑机车的话,就有可能」——只要抱著这个想法来应对就行了,现在真正重要的是————怎么会…在这里?时间点未免抓得太准确了。黑机车停在二十公尺外,在雨中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手机的物品。在昏暗中,似乎看见手机的萤幕发出光芒。当然,正臣等人不可能从那里确认上面到底显示了什么内容。然后,那道光忽然消失。——要行动了。在正臣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黑机车丝毫没有发出引擎声地奔驰了起来。以一股肉食性野兽发现猎物就在射程内的加速度,一面撞飞雨滴,一面朝正臣等人的方向急速接近。正当以为对方是往自己等人的方向冲过来时,那轨道却有些偏离——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废弃资材山冲了过去。「呜喔!?」在少年们喊出声音的同时,黑机车以越野机车般的灵巧动作,轻易跃过废车所堆积而成的山丘——然后直接往小山之间,自正臣眼前的缝隙深处消失踪影。正臣确实地将那瞬间烙印在脑海中。从机车内延展出好几道「影子」,缠绕著废弃资材,爬上那座小山的瞬间。曾经听过谣言。觉得以都市传说来说,那些手法都有些夸大其词——像这样在雨中,实际看著与自己等人面对面的「真相不明的某种事物」后,竟然会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思索这些事情的正臣,全身也被混乱给支配。如同那位在瓦砾山中颤抖的入侵者。♂♀「塞尔堤……」对著从头顶上方降落的巨大黑色物体,杏里心里交错著惊讶与感谢,然后用还很混乱的语气开口。『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为了不让杏里淋湿,塞尔堤制造出一把小小的影子雨伞,并且在杏里的面前递出手中的PDA。「对…对不起……」『算了,晚点再说明。要从这里逃走了,坐我后面。』「啊,好…好的……」杏里虽然赶忙想坐上机车,但因为是第一次搭乘,总是无法顺利跨上去。塞尔堤一面帮忙杏里,右手则摆在杏里的头上。「咦……」杏里的脸部周围开始覆盖黑色的影子,没过几秒钟,就变化成与塞尔堤戴著的形状相似的安全帽。不过一样的只有形状,颜色依旧是一片漆黑。在唯独视野得以保留的状态下,发著光的PDA放在杏里的眼前。『我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过既然要逃跑,脸还是别被看到比较好吧。』「啊…谢谢你!」的确,要是被正臣看见就糟糕了。对于应该不清楚详情的塞尔堤的这个行为,杏里打从心底感谢。只输入了这些文字后,塞尔堤立刻将PDA收起来,催起油门。从黑机车的引擎部位,响起让人联想到马吠的嘶吼声——就像云霄飞车落下的那瞬间,往后推挤的重力侵袭杏里全身。♂♀然后,少年们看见了。伴随黑机车的嘶吼声,从废弃资材小山中出现的黑色影子。与刚刚不同的是——其背后载著一名黑色安全帽的少女。♂♀塞尔堤两人从瓦砾的小山中冲出来,等著她们的是多达数十人少年们的身影。其中虽然也混杂几名少女,但都用跟少年们一样的眼神凝视塞尔堤她们。四周完全被人墙给包围。虽然强行突破这道墙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若是那样做,黄巾贼当中就一定会有人负伤。——话说回来,这些家伙知道……我是DOLLARS的一员吗?如果知道,此时做出明显的敌对行为就不大好了。口O广广ASR的领袖算是认识的人,自己也是DOLLARS的一员——若是任意引起敌对问题,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虽然心中盘算著先试试看能不能以谈话解决,不过现场气氛似乎不太适合。「……你是什么人?虽然从以前就经常看到你了。抱歉,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可以替我签个名吗?」忽然间…四周响起一道毫不在意气氛的轻佻口吻。塞尔堤将意识对向那里,看见一名少年的身影正朝著这里走来。「总之,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日语呢?在这之后又是个问题了,你知道爱这个字眼吗?Love,就是指我啦。Love is 我。然后呢,我Love你身后的女孩,你就这样从旁边抢走,实在不太好呢。」——奇怪,这家伙是…总是跟帝人和杏里在一起的……「你都没有要吐槽吗?这下真的遇到外国人了?不会搞到最后,其实是女生吧?那我可就高兴了,Love is 我就会换成Love is 你了,如何?从那件骑士装的线条来看,我觉得以男性来说实在显得有些纤细。如果是男性就算了,但只要一想到若是女性,光是那件骑士装就能让我陷入爱河啰。爱上尼姑就该连袈裟一起爱(注:从日本成语「讨厌和尚就连袈裟也讨厌」改变,有爱屋及乌之意)。那么,应该怎么样呢?我也是可以连你身后的女孩两个人一起爱,一起Love的耶。』——真是敏锐的家伙,而且还是个Erotical的家伙。有Erotical这个单字吗?在对于自己所想出的单字抱持疑问之时,少年确实地一步一步朝这里走来。就在此时,塞尔堤忽然注意到——随著少年逐渐接近,杏里抱在塞尔堤腰上的手就益发颤抖起来。为了将已经隐藏在安全帽下的脸藏的更隐密,她将身体紧缩在塞尔堤背后,并将上半身紧紧贴牢。——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杏里似乎不能被少年看到脸。为何跟杏里他们在一起的少年会在黄巾贼当中,塞尔堤决定不去深思这件事。总之,她判断现在必须先全力让少女从这里逃走——她故意不使用PDA交谈,来藉此强调自己身为都市传说的身分。一旦交谈,黄巾贼们一定会要求看杏里的容貌。——如果换作新罗或是临也,或许就能以三寸不烂之舌处理吧。很可惜地,现在的塞尔堤没有能力只靠嘴巴来打破僵局。——那么…就如你所愿,当个外国人好了。——也好,反正也没错,虽然语言可以相通啦。对自己来一个自嘲的吐槽后,塞尔堤故意漠视正臣说的话,让影子身体的周围流动。——呜…总觉得跟昨天的情形很像……昨天那些警察们的事情忽然自脑海浮现,塞尔堤瞬间被囚禁在恐惧中。然而坐在背后的少女的颤抖却拉回她的理性。在雨中,她让自己的影子形成与昨天不同的形状。——不…昨天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过就算没有内疚,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就是了。影子形成的道路自塞尔堤的脚下开始延伸,像蛇一般蜿蜒起来,并逐渐增加「厚度」。——至少…现在对于要救她这件事,我不会感到内疚。彷佛要将这道杀气的狂浪给分开,影子逐渐增加速度与大小。虽然之所以产生杀气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出在塞尔堤自己身上,但她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继续影子延伸。♂♀「喂…那…那是什么啊…」「等等…那是…」少年们最初以为只是雨水从地面上溅起水花,然后终于注意到那「影子」的异常,开始骚动了起来。——就算会内疚,也因为没有注意到,所以不算。刹那间——废弃工厂的土地被一道「声音」给支配。БоОооvvооvvvWVVWWwwwwwvvvvoooooЯяяооо…那声音与其说是引擎声,还比较像是动物的吼叫声。能够理解那是生物。然而对少年们来说——却完全无法想像那是什么生物。只是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令人恐惧而且狰狞的「某种东西」。像是自地狱深处所发出的呜叫声,黑机车的引擎持续地鸣响著。「声音」与在地面匍伏前进的「影子」产生共鸣,互相增强彼此的力道,并向少年们所形成的墙壁突进。♂♀塞尔堤过去曾经实验「影子」到底能够延展到何种程度——但从山手线的铁道上到达邻接车站以后,因为无法确认前方变成什么模样,只好结束实验。过去为了减少自己身为怪物的自卑感,她尽量不去制造巨大的影子——然而自从一年前的DOLLARS集会以后,她就改变心态,开始制造巨大的影子。虽然如此,她的自大却招致昨天傍晚的恐怖。——虽然并不是说因此就有免罪符……高高隆起的影子,变成让人联想到巨形马的异形生物。只停留在让人联想的地步是因为——那匹影子的马,从脖子以上没有任何东西存在。配合引擎发出的嘶吼声,无头马飞身跃起,一直线地朝少年们的方向突进。在影子轨道的前方,少年们交互发出悲鸣声,争先恐后地向左右两方逃窜。马匹快速通过自少年们的人墙中腾出的缝隙,然后像是融入地面一般消失,接著就只剩下伸得长长的影子道路。——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警察!对于自己思考这么自私任性的事情,塞尔堤一阵苦笑。她让搭档的引擎更加猛烈地嘶吼,打算让无头马的咆哮在所有听者的心中都种下恐惧。仿佛要将自己昨天感受到的恐怖平等地分享给他人。「真糟糕啊。」「咦?」听到从正臣口中溜出的一句话,身旁其中一名黄巾贼转头看向他。「我…我说啊…正臣同学…那个…到底…是…是什么啊?」另一名少年则因为紧张,扯著颤抖的喉咙询问。正臣摇头回应:「那个到底是什么…老实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无法认为自己所见为幻觉,但也不愿意就此相信是真实,正臣很自然地向后退一步:「只是…那个很『糟糕』…一看就知道了。那个……是从跟我们不一样的『某处』来的家伙吧。」正臣背上冷汗直流,凝视著奔驰而出的黑机车背影。「那么…坐在在那个『糟糕的某种东西』背后的女生……又到底是谁?」「别…别让他们跑了!」连续的异常景象带来恐怖,促使其中一名黄巾贼叫喊道。「慢著,别随便出手!」正臣急忙制止同伴,然而扩散出去的冲击却煽动了少年们。虽然没有人敢站在机车的正前方阻挡,不过却开始有人从旁边投掷铁管或木材。而那结果,却让少年们被更强烈的惊愕给包围。♂♀杏里从安全帽的缝隙中感受风压,默默注视周围的状况。——纪田同学…注意到正臣正在凝视这里,她不禁别过视线。(插图087)虽然心里希望是认错人,然而如今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无庸置疑是纪田正臣。黑色安全帽虽然将杏里的脸完整地隐蔽住,她仍旧担忧是否会被看穿真实身分,内心满是不安。然而就在别过视线的前方,她看见强制打消她那份不安的物品。对著塞尔堤与自己所搭乘的机车,有个带有沉重光芒的银色棒状物投掷而出。——危险。针对朝自己等人而来的疯狂气息。针对朝自己等人而来投掷的凶器。同时见到那些事物的杏里,反射性地采取一个行动。换作平常还能赶到画框深处的那个景象——却因为想到正臣就在身边,因而无法马上切换自己的心境。就是因为这样——她反射性地行动了。手腕在疼痛,在杏里心中响起的「诅咒声」以更大的音量呼唤著。连听清楚那道声音的时间也没有,杏里便将手腕中的疼痛,「一口气拉扯出身体外」。当从手腕中的某物切开衣服的袖子,现出身形的同时,「那个」滑进杏里的右手中。在一根铁管逼近塞尔堤的瞬间——她反射性地将「那个」——♂♀「那个」就像在要把戏或杂耍一样。对著逐渐加速的机车所投掷而出的石头、雨伞或是木材,以及那附近的废弃资材。那些东西被黑机车的速度给玩弄,结果几乎全数落空,再不然就是互相碰撞——然而还是有几样物品巧妙地与机车奔跑的轨道重叠。可是,就在最初的铁管要砸到的瞬间——响起金属声。金属声传人少年们的耳中。「锵」地一阵声响。就像某种东西瞬间结冻的声音,或者是将麦克风的回音压缩到极限时所响起的声音。之后少年们看见的,是在空中被分成两截的铁管。接著是原本应该朝黑机车飞去的石头,在空中粉碎而消失在雨中。正在为到底发生什么事而产生疑问时,接著飞过去的木材得出了答案。坐在机车后方,有著少女身形的那个人,从她的手腕中——反射著照明工厂的少数路灯的光芒,出现锐利而细长的棒状物体。「日本……刀……?」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确实传进正臣的耳中。而那句话,立刻在少年们之间联想出一个人物。——砍人魔。再定眼一瞧,背后的人影已经完全握著刀了。少年们因为突然出现的凶器而感到惊讶,一同停止动作,远离机车的轨道。坐在后座的人影确认这件事之后,就跟拿出刀时一样——像是变把戏似的,不知将那把刀收进了哪里。趁著少年们重整态势之前,黑机车一口气提升速度,试著从其中一个出入口强行突破。发出嘶吼声。逐渐「蜿蜒」。像是配合黑机车的引擎斯吼声而舞动——混杂在雨水的飞沬中,有黑影的颗粒在飞舞。飞舞起来的影子再度渗入搭乘者与黑机车之内。黑雾裹住黑机车与骑士,让人误以为那是一体的生物。随著引擎的嘶吼而舞动——像是一只刚刚才现身的漆黑色无头马。坐在那背上的,是将脸隐藏在漆黑安全帽中的一名少女。挥舞银色刀刃的少女,其乘坐的无头马。那样的组合,绝非是她们刻意营造——然而在黑暗中奔跑的那道身影,就像坊间谣传中的无头骑士一般。少年们不只对投掷物品感到犹豫,甚至整颗心都被改变成「是否别阻拦他们,让他们就这样离开会比较好呢?」的想法。「……日本刀……能把铁管给……砍断?」有人将刚刚的铁管捡了起来,如是说道。周围的少年们看著那实在太过完美的切口——已经开始祈祷黑机车能早些离开了。如今已经没有干扰者,黑机车光明正大地跑在自己所产生的影子道路上,通过工厂的出人口。光是几名看守的人也无法对急速奔驰的黑机车做些什么。背对愕然的少年们,黑色存在的身影就这样消失踪影。跟出现时一样,除了最初的嘶吼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好似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事物出现,周遭就只有安静的雨声不断在回响。淋著那阵雨,正臣思索著。不只正臣,周围所有的少年们几乎都从自己的想像当中得出一个确信的结论。各种情报在少年们的脑中疯狂地来回穿梭。据说黑机车是DOLLARS的一名成员。到现在都没有被逮捕的砍人魔。砍人魔是否就是DOLLARS的疑惑。然后,探查我方的入侵者。拿著日本刀的入侵者。以及,前来帮助入侵者的是——黑机车。正臣不明白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现在应该希望自己的推测有误?还是应该做出如此一来,便能够清楚确定「敌人」为何者的决定?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无论正臣在此时如何认定——他都不可能完全制止…看见刚才那番景象的同伴们。「呐…」「咦……」正臣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他对身边的一名少年问道:「你知道无头骑士吗?」「啊…呃……我不知道。」少年尚未从方才看见的事物所引起的错愕中回复,光是能以失魂落魄的表情回答,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然而,正臣继续沉著地说话:「所谓的无头骑士……是会去拜访将死之人的家,骑著无头马的没有头的骑士。啊,就像是死神那样吧?」「喔…喔……」听到正臣特别冷静的声音,反而让周围的少年们陷入不安的情绪当中。也不知道正臣是否清楚少年们的心情,依旧平淡地开口:「没什么…只是之前听游马崎先生他们很兴奋地在谈论而已…」他没有再继续开口说下去,只是在心中反刍。——如果刚刚的怪物真的是…——就表示…我们当中有人会死吗?——可恶…真是触霉头。几分钟后。「为什么会这样呢…」当混乱平息,相对地开始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逐渐紧张。正臣静静地抬头仰望下雨的天空,喃喃自语:「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想要见沙树呢?」微弱的细语被雨声掩盖,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和医院中的少女的记忆,在正臣心中反覆播放。在他的心中,虽然也浮现另一组同学的两道身影——那两个人却反而成为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存在。帝人与杏里的印象,静静地在雨中消散。然后在正臣的心中,只剩下过去恋人的身影。雨继续下个不停,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正臣缓缓迈开步伐,望向废弃工厂的墙壁。上面遍布著同伴们随意画上的图画,以及没有意义的涂鸦。在各式各样的图样与文字当中,正臣看见用黄色喷漆草率写上的四字成语。苍天已死——天空已然死去。真正的黄巾贼在成立之时所使用的标语,这句话可说是三国志的开始。他不认为在粗野的同伴当中,会有人懂这么一句话。自己虽然知道,但那也是在看了描写三国志的漫画后才得知。在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中,正臣感到似乎有什么事物开始行动,并再一次仰望天空。「确实不是蓝色…」在不断落下的雨中,他睁眼望著,用讽刺的笑容压抑自身的情感。「不过,倒也不是黄色。」雨继续下个不停,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地……♂♀几分钟后 都内某处塞尔堤在雨中被淋湿,往池袋方向的道路上奔驰著。坐在背后的少女一句话也没说。是因为在骑车中吗?或者是因为其他理由?塞尔堤特意不去探索,两人就只是默默在雨中行驶。——好了,接著该怎么办呢?已经不是将她送回家就可以结束的状况。或许这件事原本与她无关,然而塞尔堤与杏里并非毫无关连,所以不会放任不管,她本身不是合理主义者或但求无事的消极主义者。再说,塞尔堤也不是会将帮助他人当成卖人情的类型——就算没有任何理由,她的个性是眼前若有困扰的人,就会情不自禁地出手相助。当然她并非能包容一切,所以也有像森严那时的状况,会因人而异。——总之先带回家…把新罗赶出去以后,随便找件衣服让她换上。那么该去买给杏里的替换衣物吗?既不能穿新罗的衣服,而新罗买来,对塞尔堤说:「穿穿看这个吧。」的衣服又都是泳装或女仆装,再不然就是只有一件衬衫这种狂热兴趣的款式。幸好,钱的话,有方才从森严那里接收过来的两万元。她注意周围,思索这附近是否有像UNIQLO(注:日本著名的连锁服饰店)之类的店面。在那瞬间,有样白色的物体飞进她的意识中。虽然有撑一把雨伞,但在这个池袋中,可没几个人会穿著白色大衣。而从雨伞的边缘看见白色防毒面具的瞬间,塞尔堤稍微将机车的速度提升。——那个家伙…是可以就这样做出特技表演般的动作,然后堵住他的去路,不过她没有激动到忘记背后坐著杏里。总之先消去引擎声,接近走在步道上的森严。趁对手发现之前,先用从手上放出的「影子」绳索将森严的左脚与护栏的柱子缠在一起吧。「啊!?」森严一个不注意被绊住脚,千钧一发地回避跌倒的危机——然而看见在眼前出现的塞尔堤后,显露出隔著防毒面具也知道的狼狈态度。「塞…塞尔堤!」——看来是从公寓中逃出来后,正要前往别处的路上。似乎是在表示这是何等的幸运,塞尔堤挤压两手间的指头,发出「喀叽喀叽」的声响。她心里抱定先把这家伙揍到动弹不得的盘算,再将他跟杏里一起带回公寓去。由无头马所化成的黑机车,马力能够轻易超越一般机车。只要用影子制造出拟似侧边车的物体,就足以载运了。搬运工这个工作对塞尔堤来说,就某种意义上可说是天职。刚好步道旁就有出入口,在那里先将车子停下来后,塞尔堤对杏里递出PDA的画面。『不好意思,稍微等我一下。』杏里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在她身旁的森严看到这情形,愤恨地开口说道:「可恶,你那个影子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到!你都不会对拥有那样的万能工具感到不好意思吗?再说,这个女孩又是谁啊?」森严虽然为了想要逃脱而挣扎——却又对著坐在塞尔堤后部座位上的少女搭话。『是谁都好吧。重要的是,你做好觉悟了吧?』杏里看到塞尔堤的手指发出阵阵声响,并逐渐接近森严,心生好奇——便将限制住视野的薄薄「影子」前罩给掀了起来,端详森严的容貌。「喔呀……?」看见从安全帽缝隙中露出明显特徵的圆形眼镜,森严讶异地对杏里出声询问:「你是……」然后下一个瞬间,毫不犹豫地将浮现在脑中的话给说了出来:「该不会是…园原堂的小姐吧?」「咦?」园原堂。过去曾经是杏里居住的家,也是其双亲在经营的骨董店。听到这些琐碎对话的瞬间,塞尔堤浑身一颤。——糟糕!塞尔堤很清楚。在杏里体内寄居的「罪歌」,原本是森严所持有的东西。在她的脑中(?),浮现新罗曾经说过的话。(那把刀直到几年前都还是由老爸持有,在那之后好像是卖给认识的骨董商。好像是一名叫作园原的骨董商…)在那之后,塞尔堤与杏里有过几次交流——得知她的双亲死于过去的砍人魔事件,她推测中间可能有什么复杂的情节。不过,她也特意避开直接询问杏里,但是——「嗯,对你的双亲,我真的是感到遗——唔咕啵咕啊!」『算你运气好。』塞尔堤判断当下不能再增加杏里的混乱,便将森严的整个头部以影子包覆住后,直接跨上机车。『走吧。』「啊…那个,塞尔堤,号坦个人是……?他认识我……」『他是怪人白面相。他是会读取人心,然后做出是我是我诈欺的缺德怪人,别理他。』硬是塞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说明给杏里后,塞尔堤急忙催起油门。心里觉得事情变麻烦了——『现在还是别让脸露出来比较好。』她将影子从还在挣扎的森严身上解除,然后将杏里的安全帽前罩盖下。之后塞尔堤就不再有任何表示,再次让黑机车于雨中驰骋。下个不停的雨,冷冰冰地淋湿塞尔堤等人。对于看不见前方的天空,塞尔堤心中有股恶寒——然而现在只能继续奔驰。因为她现在还只是个局外人。心中很明白这一点,塞尔堤在雨中继续前行。无声无息,销声匿迹地——♂♀网路聊天室——甘乐进入聊天室。《晚安——嗯?奇怪,今天只有太郎在吗?》【晚安。】【好像是这样呢。】《啧~》【只有我,觉得不满啊w】《不是那样啦,因为只有两个人,不就没什么话题好聊了吗?》【嗯……话说回来,我有事情想问你。】《哇啊,什么什么?是什么事呢?只要是能在这里回答的,我什么都会回答喔!》悄悄话模式《费用就特别算你免费吧。》【……】【呃,今天在街上,好像没有看见黄色的人们耶。】《啊啊,那样的话,应该就是在哪里进行集会吧?》【不,该怎么说…那个「黄巾贼」是从很久之前就在池袋了吗?】《我想想,应该是在三年前左右正式出现的喔~》【是喔。】《当时是比现在还安分的集团呢~青×青……跟一个名叫「蓝色平方」的队伍起冲突的时候,似乎发生不少事情喔!》【就是所谓的斗争吧。】《虽然是没有闹到上新闻之类的公开话题,不过,黄巾贼领队的女朋友被人绑去,因而身受重伤……似乎发生很多事呢。》【很多是指什么?】《就是很多事啊。》《结果黄巾贼虽然就这样安分下来了……但在几年前,其他队伍发生了大规模的抗争,而导致有很多人被逮捕以后,独色帮本身便开始消失踪迹。然后,蓝色平方又因为经常搞毒品之类的……就整个消失掉了。》【果然是被警察逮捕了吧?】《不,是被栗楠会的一个叫作四木先生的人给盯上,似乎因此无法进行任何买卖呢!》【栗楠会?】《在池袋有很多这类的,是其中一个侠义派的组。》【……还真是…净是像那样的名称跑出来呢。】《呀啊,少女可是有各种装著情报的口袋喔☆》【用☆不对吧?别用☆啦。】【那么,总之就是这样消失的吧?】《另外,还有他们惹上绝对不能惹的人。》【啊啊…静雄先生吗?】《关于这件事,我可以详细告诉你,但下次要送我礼物喔!》悄悄话模式《从这里开始就要收情报费了。》悄悄话模式《收你五千圆就好。》【……还是算了。】《啧,让我拗一点东西,又不会怎样。》《算了,哼!》——甘乐离开聊天室。【啊啊,甘乐,你怎么一副废人模样啊?】【不过,结果……】【就只剩下黄巾贼啊…】【自从那个…蓝色什么的消失以后吧?】——The·甘乐进入聊天室。【就算多个The也一样吧。】《呵呵,这就是转念一想呀。》《然后,关于那个黄巾贼呢~》悄悄话模式《……总而言之,蓝色平方没有被消灭殆尽。》悄悄话模式《在黄巾贼的领队因为对斗争感到厌烦,离开队伍后……》悄悄话模式《他们被剩下的黄巾贼给吸收了。》悄悄话模式【咦?】悄悄话模式【意思是,他们合并了吗?】悄悄话模式《嗯,简单来说是这样。》悄悄话模式《毕竟谁曾经待过哪一个组织这种事情,除了领导阶级的人以外,也不会有人去一一调查吧。把蓝色的衣服脱掉以后,接著只要说想加入黄巾贼就OK了。》悄悄话模式《话又说回来,对因为失去领袖而虚弱化的黄巾贼来说,多半也是在对这件事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接受的。》悄悄话模式【可是,那么辞掉领袖的人呢……】悄悄话模式《大概不知道吧。》悄悄话模式《把自己的情人弄进医院里的人变成同伴,跟自己过去的同伴走在一起。》悄悄话模式中心情可能会相当复杂。》悄悄话模式《告诉他的话,应该会很有趣呢。》悄悄话模式【还是别说吧,这不是什么好兴趣。】悄悄话模式《嗯,那就算了,那么这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吧。》《其实我也不清楚耶~》【别故弄玄虚啦!】《总而言之,现在的黄巾贼跟过去差别很大啦!》《再加上之前的砍人魔事件…》《真的要多注意点比较好喔。》【我会注意别接近他们的。】悄悄话模式【我也会寄信给DOLLARS的成员们,让他们不要去刺激对方。】悄悄话模式《那样就好,只是……》悄悄话模式【只是?】悄悄话模式《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悄悄话模式宝贝巾贼与DOLLARS…似乎有人是这两边都有加入,要小心点。》悄悄话模式【……】悄悄话模式【我会注意。可是,就因为这样…只要在DOLLARS当中,有人知道跟我们无关的话,那些人说不定就会传达给黄巾贼了。】悄悄话模式《那也要真的不是DOLLARS搞出来的。》悄悄话模式《DOLLARS没有规则,而你也无法管理全体的行动。》悄悄话模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一部分的DOLLARS说不定已经成为砍人魔啰。》悄悄话模式《这就是DOLLARS的系统。你还想要像这样继续待在『这边』的话…这些事情最好先做好觉悟。》悄悄话模式【……我会铭记在心。】【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非常感谢你跟我说这么多事~】——太郎离开聊天室。《好的,祝你晚安啰~☆》《是不是有点吓过头了呢?嘿嘿嘿。》《那么,祝大家晚安!》——The·甘乐离开聊天室。——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第六章 「Не сутулься?」(插图099)来良学园 一年A班「果然昨天的夕阳很红,今天就下雨了呢。嗯,我说呢,你们知道吗?嗯,『红色夕阳的隔天会是晴天,红色早晨之后则是下雨』这句谚语,是因为移动性高气压的影响,这在春季与秋季虽然没错,但在夏季与冬季就不准了。嗯,所以说呢,嗯,都已经是三月了,气候却还是在冬季啊,嗯……」从窗外传来的激烈雨声中,同时身为地理老师的班导师北驹正洋洋得意似的,说著让人搞不懂到底是否实用的知识。在高龄教师频频点头,结束自己的话题后,便平淡地开始确认班级上的出席学生。到中途为止都还很顺利地进行著——「园原同学……嗯?哎呀,真难得呢,园原同学请假吗?」因为难得见到她缺席,班上的同学们都面面相觑。当中有几个人很明显地将视线往帝人的方向望去,不过就连当事者的帝人也对没有见到杏里而感到不安,因而无谓地左顾右盼。「嗯,说不定是感冒了。嗯,你们也要多注意啊。」放眼望过班级之后,班导就只用一句话带过。「因为明天就是结业式,嗯,希望大家能一起将这一年做个了结,嗯。」在这之后,北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点名——然而在帝人心中,却有股无法言喻的不安在盘据。原因当然就是身为优良学生的杏里会请假这件事。该不会是被砍人魔砍伤的伤口又在开始疼痛了?或者她是否又再次遇到砍人魔?诸如此类的想法在他脑中不断打转。然后在放学后,帝人的耳中又传人更加令他陷入不安的消息。就是正臣今天也没有来学校的这个事实。♂♀池袋 来良综合医院 某病房「怎么了?正臣,今天很没精神呢。」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对望著窗外的少年发问。正臣虽然自认装出一副跟平常一样的态度,少女却用温柔的微笑踏进他的心房。「你怎么会知道?我应该是跟平常一样啊…你果然是超能力者啊…」自己脸上的情绪有那么明显吗?正臣带著佯装的笑容转过身去后,少女以不变的笑容开口说道:「因为你很少会翘掉学校的课跑来啊。」「啊啊…这样啊…」这一天,正臣翘课来到她的病房。柜台人员似乎将穿便服的正臣当成年轻的大学生,他没有被追根究柢就来到这里。就如同沙树所指摘,正臣知道自己的情绪并不稳定。自从昨天发生的那起件事之后,他没有自信能够维持得跟平常一样。这绝非是因为平常对待帝人与杏里的态度是演技,只是自己现在的模样,说不定会让帝人与杏里陷入多余的不安。他害怕的是这件事。然而,现在唯有在病房的这名少女清楚帝人他们不知情的自己。知道这位在池袋成长,名为正臣的少年。对与双亲分开生活的正臣来说,沙树已经是能够安心回到身边的其中一名「外人」了。明明是想要遗忘的过去。正臣分析自己这样的情感,总觉得在闹别扭——然后对少女说出过去曾重复了许多次,但已经很久没对她说过的话:「呐,沙树…」「什么事?」「你真的…不会……恨我喔?」听到这句话,沙树微微睁圆了双眼,却立刻又恢复笑容,回答道:「真笨,正臣真的很笨呢。」「我很笨吗?」「嗯,就是说啊。因为就算我恨你,到头来,正臣还是会来这里吧?」少女平淡地踏进正臣的内心深处,说出过去曾让正臣烦恼的一句话。「因为正臣你…绝对无法逃离过去呀。」「绝对无法吗?」「嗯,绝对,所以正臣才会回到我这里吧?」「那只是因为临也先生这么告诉你,你才会这么认为吧?」正臣从口中说出充满讽刺的话。他很清楚对方是折原临也的信徒。从初次相会时就知道了。可是——即使如此,正臣还是喜欢上她。事到如今,那些应该都将成为过去才是——然而过去果然还是紧紧抓著自己的心不放,就跟临也曾经预言的一样。对于正臣的讽刺,少女用有些困扰的表情回答:「该怎么说呢……如今我觉得,幸好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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