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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rarara_015

想而准备转过身时,被没有印象的声音叫住。「喂。」「咦……」「你是黄巾贼的……纪田吧?」他回过头去,眼前是一名戴著黑色针织毛帽的男性,以及像是他的跟班,一对有著不可思议气氛的男女。「请问…你们是……?」「啊…该怎么说明才好呢…我叫作门田啦。」门田满脸困扰地报上姓名,正臣则是突然想到什么,然后正视男性说道:「啊啊…是蓝色平方的…」「你知道啊…没有打算揍我吗?」「我有从临也先生那里听说,是你们背叛同伴救出了沙树。那个…真的很感谢你们。」即使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内心交错,正臣还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看见少年比预料中还要慎重应对,门田在思考片刻后,对少年说了一句话:「那个…我们才刚探望完那女孩,正要回去……听说你还没有去过?」「……这与你们无关吧?」「你根本没有立场决定是否有关吧?算了,我们也只是被拜托而已。」「咦……?」当正臣拾起头来时,门田用拇指比了比背后的医院建筑物说道:「从那女孩的病房看过来,这附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我们只是被那女孩拜托,前来传话罢了。」对著脸色铁青的正臣,门田平淡地传达「沙树的话」:「……『谢谢你一直都有来』,就是这样。」「……!」那句话让正臣的全身当场再次冻结。沉默持续了一阵子——即使这样,正臣还是没有动静。门田暂时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最后叹了口气,继续将话接下去:「我们对那个叫沙树的女孩这么说——你虽然用全力跑过来,却在路上被我们的同伴…不,过去蓝色平方的同伴们给围住,所以只差一点而没能赶上时间。」「!?」「她并没有恨『没有赶上』的你,再见啦。」就在门田打算离开,跨出脚步的时候,正臣却发出几乎要扑上来的责备声:「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说啊?我什么时候拜托你们那么做了!」「不,你根本没有拜托过我们。就算在路上看过你几次,像这样说话也还是头…遭啊。更何况,我怎么可能去听你这小子的拜托?就算你拜托我不要那么说,我还是依旧会这样跟她解释。」门田冰冷的眼神中确实包含一股力量,被盯住的正臣将愤怒的目标转回自己身上,低著头低吟:「……你知道的吧…我…我逃走了…还因为腿软而动不了…」「啊啊,我知道。顺便说一句,你现在也还是在逃避她。」门田以挑衅对方的口吻回话,不过正臣却没有因此将愤怒的矛头指向门田。「要我…要其实是真的舍弃她逃走的我,去欺骗那样子的她吗?」他再次以像是责备门田的口气说话——却被用力地揪住领口,身体被猛力拉向门田。「喂,你别太嚣张了。」门田以有些烦躁的口气,小声地对正臣吐露怒意。虽然这状况怎么看都像是在勒索国中生,不过身后的狩沢与游马崎却没有任何动静。「在这种时候,要是有个家伙说:『啊,是这样子啊,真是谢谢你,我真幸运。』然后打从心底高兴的话,我的确会觉得很不爽,不过你现在的态度也不值得称赞。」对著不发一语的正臣,门田淡然地说起像是在训诫的话:「不想被她讨厌,可是我逃走了,而且我不想要说谎,不过我却能意识到罪恶感——你是这样想的吗?这就跟去顺手牵丰被抓到,然后说:『我已经很认真地反省过了,所以拜托别通知警察和家人。』的小鬼头一样吧?」「……」「要是对逃走这件事怀抱罪恶感的话,圣少就用一辈子去背负那份因为谎言所产生的别扭,那就是你这小子能对她做的赎罪。即使如此,你还是认为自己无法对那女孩说谎…那就不要逃避,好好面对她说出来。」最后,门田说出和自临也口中说出的「过去」有著不同意义的话:「我能原谅从过去逃走…」他将手自正臣的领口放开,在擦身而过时,撂下最后一句话:「不过啊…至少不要从现在和明天逃走。」门田背对正臣,打算就这样要帅地离开之际——「奇怪了,门田先生好像说了些很帅的话耶!」「好棒喔!从今以后,要对小田田改叫诗人或小诗了!」却因为同伴们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发言,让他全身僵硬地回过头:「……!你们都听到了!」门田因此满脸通红,狩沢与游马崎则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开口说道:「呼嘿嘿嘿,虽然你只打算说给那孩子听,但这对于从小为了不被家人抓到,都是用小音量在看深夜动画而长大的我们来说,只是没有用的挣扎喔?」「没用的啦,这就是所谓的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啦!」「你们是不会用耳机啊?」似乎是恼羞成怒,让门田吐槽的重点有些偏离。可是游马崎两人却连偏掉的吐槽也用光明正大的态度回答,让门田更加火大。「那样的话,不就无法注意到父母接近房间时的声音了吗?」「你们这些家伙——!」看著吵闹著的三个人离开后——正臣静静地往医院望去。然后,虽然提著沉重的脚步,却还是一步一步地让身体慢慢前进。朝著现在依旧喜爱的女朋友的病房而去——只为了说出「分手吧」这么一句话。♂♀那天夜里,正臣传了封简讯给久违的幼时玩伴,找他进网路聊天室。看到幼时玩伴因为许久没有聊天而满心期待,正臣觉得内心很自然地平静了下来。在安稳造访的同时,丧失感也变得益发鲜明。要怎么做才能填补这感觉呢?是要用去爱其他的女孩子来填补吗?正臣抱持著疑问继续聊天,此时,他的幼时玩伴不经意提出一个新话题。【这么说来,我们今年就要考试了呢,纪田已经决定要报考哪一所高中了吗?】想像著在萤幕的另一边,看起来就是一脸温驯的少年脸孔,正臣很自然地不断将文字输 入进去。『我要去考来良学园,毕竟离那里很近。』其实他对自己将要就读的那所高中没什么兴趣,却只有在这个时候,将赞美那所学校的文字,以十分流利的速度一句接著一句打了出来。然后,最后补上一句——『你也——一起来吧。』在那之后过了一年。正臣与帝人重逢,并且与杏里这名有些脱离世俗的少女相遇。正臣最初只是为了捉弄幼时玩伴,并且想要推他一把才开始与杏里交好——然而等到注意到时,杏里也成了对正臣来说的重要存在了。到底这份情感与对沙树所抱有的情感是否一样?与对其他女性所抱有的情感又是否相同?思索著这些事情,一年的光阴随之流逝——听说园原杏里遭到砍人魔袭击后——到头来,他还是回到这个地方。结果变成自己去证实了折原临也所说的话——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正臣再度来到沙树的身边。然后,时间回溯至现在。第八章 「破窗效应。」(插图139)新宿某处在人潮汹涌的大马路上,其一隅有一栋高级公寓。人山人海的行人们行走于夕阳余晖下的大马路上,抱著纵横交错的目的与速度不断往来其中,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停下来。如果将视线往上一瞥,以都厅为首的高层大楼就会映人眼帘,然而充斥于这条路上的气氛,却与那样的商圈和车站前的繁华街截然不同。眺望那样的街道——一名青年以沉闷的眼神叹气道:「真无聊呢…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还真是无聊。虽然想从这个窗户来观察人类,却又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人才呢。」将从窗户深处所看见的风景当成像是电影的一个场景来观察,青年——折原临也再次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那么就去工作啊?」从带著沉闷气氛的男性背后,传来一道一板一眼的女性说话声。相对于佣懒地眺望窗户外面的临也,以简洁有力的动作在室内来回走动的人——是身兼「情报贩子」的事务所,以及临也的事务所之助手两者工作的女性——矢雾波江。对这名似乎与临也同年龄,却又好像稍微年长一些的女性,临也夸张地层开双手回答:「现在这时候该做的工作,我通通都交给你做了啊!啊啊,真无聊。」「……我可以揍你吗?」「我拒绝。又没关系,关于这点,我可是有好好给付薪水给你耶。我认为对雇主动手可不算是好主意喔?」「那么我就等收到酬劳以后再来揍你好了。」矢雾波江以冰冷的表情说出这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话。临也听到后缩了缩肩膀,然后再次将视线移向窗外。继续默默工作的波江,在拿到刚才自临也桌上的列表机中列印出来的文件后,便一面处理其他文件,开口说道:「这个奇怪的文件要怎么处理?」「那份文件就跟平常一样,送到栗楠会的事务所那边就行了。啊啊,接著是…右边架子的最上面有个蓝色信封,要用双挂号邮件寄给在刀金市的山田先生…然后把在那下面两层的架子中,从上面数来第四张文件跟左边正中央的架子中的黄色信封放在一起;在那上面的绿色信封中有帐单,将那两个一起都送到在电脑中的住址录上的樱新镇的交易对象那边。做完那件事情以后,将我桌上的债务者名簿拷贝一份,弄成一包信件,寄给『Fundle Feld Sand Riverside Finance』的砂河原社长:之后再寄一份电子邮件,署名【巧克力的下落依旧不明】给栗楠会的四木先生,然后直接将那份电子邮件的纪录与档案删除掉;之后翻开电脑旁边的填字游戏杂志中的第八十四页,在空白处填上『破窗效应(注:犯罪心理学的一个理论。一个破掉已久的窗户会导致周围窗户也破掉的机率上升。意指潜在「纵容」的暗示,将引诱某些个体在社会秩序下所压抑的犯罪冲动)』、『鲨鱼』、『特兰西瓦尼亚(注:是罗马尼亚的中西部地区)』还有『纳豆卷』,最后一个空位我也不知道,所以就由你来填入答案。」临也完全没有从窗户那边回过头来,不断下令如同脑年龄测验般的指示。在全部说完时,他回过头一望,看见波江不抱任何疑问,持续工作的身影。她不发一语地继续工作,甚至还将交代下来的工作顺序改变成更有效率的方式,并且将每一个工作都正确地完成。「……这个填字游戏的最后一个单字是『生育胺琥珀酸钙』……什么啊,这个填字游戏居然把一般用语跟专门用语都混在一起,真是差劲透顶。」「漂亮。」看著将工作完全结束的波江,临也轻轻鼓掌称赞。「……连看都不看一眼,还能指出正确位置的你也也是啊。」「多亏有你整理得很整齐啰。」「话说回来…送给栗楠会四木先生的邮件中的【巧克力】是什么啊?」「嗯?就是手枪啊,怎么了?」因为临也回答的实在太过乾脆,让波江瞬间停了一下动作。「没有啦,大概是在一年前吧…在你来这里之后没多久,不是有些家伙从栗楠会那里偷走手枪吗?」「啊啊…被那个可恨的无头骑士追赶的家伙啊。电视上也有播出那个怪物挥舞镰刀的画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嗯,那个时候,被那些家伙偷走的手枪虽然几乎都被塞尔堤成功地早先警察一步回收了,不过还有一把没有找到。看来似乎是被哪边的小鬼头给捡去,用在不久前发生的持枪抢劫案上面了呢,啊哈哈哈哈。」「……我打从心底祈祷这个房间没有被窃听。」临也露出爽朗却又让人摸不清底细的笑容,波江觉得这样的他有些恐怖,于是主动寻找起下一个工作。就在此时,房间中的电钤响了起来。「哎呀,会是谁呢?也没先打声招呼,如果是警察要搜索,我想也不会按电钤吧。」「……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不会足矢雾制药的追兵吧……?」波江原本是矢雾制药的重要人物,现在因为某些缘故,处在被公司追缉的状态下。她皱著眉头,从附在电钤上的萤幕确认影像。映出的影像不足房间门口,而是公寓门口的影像。这是一个没有得到公寓住民的许可,就连公寓内部都无法进入的系统,能够在这里将绝大部分的可疑人上隔离在外面。「哎呀…是个小孩呢,差不多高中生左右吧。」看著映在萤幕上的少年,波江觉得不可思议而细语。这里常常会有小孩过来,不过大多都是那些跟随临也的女孩子们。其中包含哥德风罗莉到街头辣妹等各种类型,只是这些人大多把临也当成占卜师之类的。不过会有男性上门就是很罕见的例子了。该不会是那些跟随者少女们的兄弟或有关系的人,因为愤怒而找上门来?正当波江暗自猜测之际,临也「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手,发出开心的声音:「啊啊,什么嘛,已经来了啊?通完电话后也才过了十分钟,我还以为搞不好明天才会过来呢。只是…或许来得太早了点…」不知不觉间,临也已经从波江的肩膀边窥视萤幕上的影像了。看见映照在上面的少年后,毫不犹豫地将公寓入口的电子锁解除。「……他足谁?」「是我的朋友,就像我重要的弟弟一样……不过,一言以蔽之——」对于波江讶异的询问,临也毫不迟疑地开口:「就是弃子的……王吧。」♂♀「嗨…正臣,我就知道你会来。」几分钟后,望著眼前在房间中迎接自己的临也,正臣那包含万千思绪的视线在半空中游移了片刻,开口说道:「嗯…上次见面,好像是去年春天在街上偶然遇到吧?」「是啊…好久不见了。」「真是令人怀念的表情呢,这是你以前的脸。没错,当时的你明明还只是个国中生,那副表情却根本已经是个成人了。为了怀念当时,我就这么对你打招呼吧…」注视正臣脸上挂著的奇妙表情,临也笑嘻嘻地开口——「『欢迎回来』。」仅仅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句话可说是最高等级的嘲讽,也是侮辱——同时这对临也来说,也是最高等级的欢迎词句。正臣深知临也的性格,因此故意什么话也没回。在眼前的这名男性,是会将人从语言开始吞食的怪物。如果随便开口,临也就会以自己的词句作为爪子搭上那些词句,就这样一口气扯裂开来,最后将对方完全吞食殆尽。在为了拯救沙树而不得不奔走之时——为什么自己会有只能倚赖这名男性的想法呢?从那以后,正臣就开始极力避免接近临也,同时也会对朋友们不断叮咛——「绝对不可以接近他」。然而现在非得倚靠临也,就算会被利用也别无他法了。实际上,当门田以「曾经见过DOLLARS老大的男性」而介绍临也的时候,在正臣心中便兴起一股疑惑。那就是——折原临也本人是否就是DOLLARS的老大?像他这种程度的男性,应该能轻易规划出像DOLLARS这样的组织,并加以实现吧。反过来说,如果是他,利用砍人魔们并使其构成组织来对黄巾贼们进行攻击,这种事情也能以轻松的态度做出来。无论是在能力还是伦理观上。都绝对不能对他松懈。「别这样瞪我啦。」正臣以强烈决心的眼神紧盯著临也,而打算开口时——「你怀疑我是口O广ARS的老大吧?」情报贩子的先制攻击命中了。「……不,我并没有……」正臣虽然这么回答,却不经意地移开视线。临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展露温柔的微笑,将正臣带到客厅去。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室内,说客厅也只是徒具虚名,因为周围都被书籍的架子给堆满了。在这四周被架子所笼罩的空间中,窗户外的光线也无法抵达,就只有昏暗的室内灯照明著室内,给予面对临也的人多余的压迫感。「然后呢,我大概猜得到你想要问什么……嗯,虽然用电话回答你就可以了,不过感觉上不是可以轻松带过的话题呢。」「……」「听说你的朋友被砍伤了?呃呃,名字确实是叫作……园原杏里吧?黄巾贼的小孩似乎也有几个人被砍伤,不过对你来说,那个女孩似乎比较重要呢。」对于这么轻易就听到杏里的名字,正臣并没有多大的动摇。关于杏里的事情,他确实除了帝人与同班同学以外,几乎不会向他人谈起。然而如果是眼前的情报贩子,会在哪里打听到这件事也不算意外。正臣虽然努力试图保持冷静并不说多余的话,临也却一副要打破他的努力似的,调戏般地选择了下一个话题:「难不成,是因为跟沙树的印象重叠了?」「请不要再说了。」正臣将视线移开。临也则跟著他的视线,将身体微微倾斜。然后仔细打量少年的表情,临也的嘴角因为开心而越来越歪曲:「如果是因为被卷进DOLLARS与黄巾贼的斗争当中,使得你最喜欢的女孩子因此身受重伤的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件事确实是与沙树同样的状况。」「……」即使看到正臣保持沉默,临也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开口说话:「也就是说…怎么样?你认为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没有逃离而面对敌人的话,就能够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结了吗?」「我没有想过那种事。」「那只是你自认为没有那么想而已吧?」即使听见正臣的否定,临也却不认同。他就像一名老练的演员在练习冗长的台词,用响彻这间房间的声音,推导出一个推论。明朗而确实地分析。可是与其说那是推论,还不如说与妄想、愿望较为接近。「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自己确实喜欢著沙树,可是,那时候却害怕得连跑去拯救她都做不到。或许自己其实并没有心里想像中得那么喜欢她?自己的爱该不会是虚伪的吧?只不过是像性欲一样的东西吗?目的就只是为了要得到她的身体吧?』像这个样子,然后那就在自己深感烦恼的当中,转变成宁可希望是如此的愿望。那样的话,如果是为了真正喜欢的女孩子,自己应该能够赌上性命来战斗了——而那位名叫园原杏里的女孩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试金石吧?」别说是提出反论,就连让人插嘴的空余时间都没有,临也平淡地继续说著话。不停做著工作的波江在听到那一段冗长的台词后,在架子后方叹了一口气。——还真亏他能把那些话给那么流畅地讲出来。恐怕那名叫作纪田的少年本身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可是如今被临也的言词给压迫,就算他开始觉得「搞不好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恐怕也不令人意外。波江好奇少年会做出何种反应,遂梢微将意识集中于架子另一头的对话中。然而紧接在短暂沉默之后所说出来的话,却远比意料中还要来得冷静。「……既然临也先生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也没关系…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将我想做的事情给完成。」「你想要怎么做?对砍人魔进行复仇?还是毁灭DOLLARS?」「依照临也先生的回答,可能两者皆是。」「很好的觉悟呢。」临也用十分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后,两手轻拍一声,然后站了起来。他像个在演出舞台剧的演员,将身体回转了半圈,用了亮的声音开口:「我知道了!为了要让你能够往前迈进,所以我会很乐义意地将事实中的真实,以及那无法挽救,所谓的现实统统都告诉你。这就是原本相异的三个存在,有时却会合而为一的最佳例子!」「……?」正臣完全看不出对方的意图,只能保持与方才有不同意涵的沉默。「话说回来,正臣,帝人他还好吧?」似乎是要对正臣的混乱进行追击,冒出幼时玩伴的少年的名字。很唐突…实在是太过于唐突了。「啊……?」「就是啊,去年春天时,你不是有介绍给我认识吗?你的朋友龙之峰帝人同学。」「为什么在这时候扯出帝人的名字来?」「没有啦,只是…我觉得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会很担心吧?」临也始终都以像是聊天的口气说话,让正臣逐渐无法忍受——然后开始被对方主导。将沉默给打破了。「跟那家伙没有关系吧!我完全没有跟他提过黄巾贼的事,他就跟平常一样,虽然晚熟但是很有精神。那家伙跟我不一样,很快乐地过著每一天。」「哦?是这样子啊…你会嫉妒过著和平的日常生活的他吗?」「所以说,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仅仅这句被诱导出来的话。伴随著正臣逐渐明显的动摇。临也却绝对不会放过,轻轻地将利牙给刺了下去。「要是有关系的话呢?」「啊?」「没有啦,这样啊这样啊,帝人很有精神啊。明明作为他朋友的你是如此痛苦,身为原因的他却快乐地在享受人生啊。」「等一下…临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只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正臣的直觉却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将某种解答组厶口起来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向临也开口询问,为了让自己所想到的答案得到否定。可是在心中却如此呐喊著。——不要说。——拜托,什么都不要说。临也虽然从正臣的表情中,将那些细微的情绪全都看透——结果还是基于「折原临也」的本性,将正臣的愿望从最根本处践踏。「你明明就知道。」极为残酷地,就跟告诉正臣「蓝色平方」的情报时一样,挂著和当时一模一样的笑容。「DOLLARS的老大,就是——你最重视最重视的好朋友……龙之峰帝人呀。』「话又说回来,会认为你们是朋友的人,说不定只有你自己而已呢…」♂♀当正臣完全沉默的那个瞬间。在架子背后继续工作的波江突然停下手上的作业,开始深思起来。——龙之峰…帝人…(插图147)从临也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让波江的肩膀颤动了一下。让她觉得可恨的存在有三个人。一个是无头骑士——塞尔堤·史特路尔森。一个是纠缠著弟弟不放的害虫——张间美香。然后最后一个,是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夺走的DOLLARS创始者——龙之峰帝人。黄巾贼与DOLLARS的相互关系虽然已经了然于胸,但彼此的创始者却是知己关系这件事,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波江轻轻闭上双眼,过了数秒钟后——再次开始作业。一板一眼地,持续以精简的动作进行工作。默默地…安静地——压抑住心中的各种想法。♂♀几个小时后 池袋某处在池袋的街道上,常常有只是通过一条巷道,气氛就会变得完全不同的情形。直到刚刚为止都还是已经看习惯的街道,却因为好奇心驱使而转进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巷弄,然后陷入一种像是搭电车来到了另一条街道的错觉中。只是从繁华街稍微离开一些距离,有时候马上就会看到遍布公寓与住宅地的空间。这情景将东京这个把各式各样的空间聚集在一起的外貌,表现得一览无遗。「啊啊,该死,雨根本没有停过嘛。」在那当中,其中一条特别安静到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小巷子里,顶著雷鬼发型并戴眼镜的汤姆仰望天空这么抱怨著。「算了,下一个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了,赶快收一收就结束吧。」身穿酒保服的静雄站在二芳,脸上带著完全不同于昨天和赛门打架时的沉静表情,迈开步伐回答。「就是说啊,赶快结束吧。」汤姆很清楚要是在这个时候随便摆出前辈的态度,自己会遭遇到何种下场,也只做出最基本的回答以后就跟著向前进。走在这条路灯稀疏的小巷道当中,两人并没撑伞。在车子开不进来的地方,就必须一步一脚印地去拜访,是这次收费场所最麻烦的地方。「应该是住在这条巷子中的公寓里。不过才二十岁,就在电话交友上砸了二十万元,而且才刚开始一个礼拜而已喔?到底是在电话上黏了多久啦?」汤姆嘴上不断碎碎念著往前走——忽然因为注意到周遭的异常而停下脚步。在狭窄的巷子前方看见人影。而且还是复数。看了看外表,全都是比自己年幼的少年们,然而全员都有用黄色布巾缠在身上。虽然马上就能认出是黄巾贼,不过照理来说,他们不是会常常待在这种小巷道中的家伙。察觉不对劲的静雄与汤姆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从巷子的另一端,有十名左右的少年们朝这里接近。「咦?这是不是有点糟糕啊?」汤姆虽然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脸上却不见一丝焦虑。他们就这样停在巷子中央观察形势——少年们逐渐接近,这时也注意到其中有几个人与其说是少年,还比较接近青年这个词。其中特别显眼的,是一名头上包著绷带的高大男性。他乎是受了什么伤,绷带的一部分染上红棕色的血迹。「你们这些家伙要干嘛?」当少年们接近到五公尺左右的距离时,静雄不耐烦地开了口。接著,绑绷带的男性便咬著牙,嘲笑似的对静雄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叫静雄的喔?听说不久之前,你好像竟然敢照顾我的小弟嘛?平和岛静雄先生——」「啊啊……?」听到这句发音有些不自然,以及打从一口始就充满挑衅意味的日本话,从静雄的太阳穴附近明显浮现出血管来。「谁管你是干架人偶还是什么东西…总而言之,我们『黄巾贼』已经决定要彻底修理你一顿啦!要是你不想被我们宰掉,就给我乖乖地跪下来道歉,然后再把那个包包里的钱全部都给我交出来。」「啊啊?」他在太阳眼镜深处的眼睛逐渐眯细,眉间开始出现深刻的纹路。看见静雄那副模样,汤姆很自然地往旁边退开一步。对著毫不隐藏烦躁和愤怒的静雄,有一名摆出天不怕、地不怕态度的少年走了过来,将特殊警棍仲长后,从口中吐出威胁的话语:「我们知道你这小子在收电话交友的钱啦。然后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之前被你弄断前齿,总之你先给我跪下——」刹那间,少年看见从自己的视野右下方,有个小小的肤色块状物体逐渐接近。等到注意到时,穿酒保服的男性不就近在眼前吗?——咦?冲击只有一瞬间而已。而疼痛是要迟一些才会抵达。少年感受到这件事时,已经是他醒过来以后的事了。仿佛被人用铁鎚往上击飞的冲击,让少年的意识在一瞬间就跌入黑暗——剩下来的身体则是与意识相反,往高高的天际飞舞。从少年的口中流泄出一道气息声,还伴随著几个白色的碎片在半空中飞舞。少年们眼前所见的,是变成那种状态的同伴——紧紧握著警棍,然后漂亮地在天空中飞舞的模样。一秒钟过后。发出一股将装了生鲜垃圾的袋子往地上丢的声音。脸被揍扁的少年,其身躯在绷带男旁边掉了下来。「全部都帮你折断,你会比较好咬合一点吧……?」静雄咬牙切齿地发出「叽哩叽哩」的声响,将脖子往旁边扭动,响起「叩叽」一声。只有一击。这是改变气氛最佳、最简单也最有效果的一击。将近有二十名的少年们全都在那里屏息以对,僵直不动。明明同伴被人解决了,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最初是因为还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在理解之后——则是对这个事实感到恐惧。「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被少年们包围的静雄连一滴汗也没有流,气息毫不紊乱地开口询问。对于这句不是挑衅,只是纯粹因为感到疑问而质询的话,少年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回答。似乎是对没有反应感到烦躁,静雄缓缓地对著绷带男踏出脚步。绷带男见状后,随即摇晃了一下身体。为了要隐藏自己正在发抖一事,他大声对同伴们下达指示:「你们怕什么啊?又没有必要跟他单挑,一口气给他来个围炉啦!」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少年们一齐动作了起来——可是静雄却早已有所行动。在被人从四方包围之前,从靠近他的少年开始——以轻快的步伐一个个赏拳头。「嘎。」「叽。」「等一……下……噗。」一阵阵击中人的沉重声响随著节拍响起,少年们逐一被打在巷子里的墙壁上。用手腕防御的人,会感觉到手腕被打烂的异常感与激烈痛楚;先动手殴打的人,会觉得自己的拳头骨几乎发出悲鸣声;而打算逃走的人,则是被抓住领口后,感觉自己在空中以猛烈的劲道飞行,最后尝到压倒性的冲击——这种简单的结局。感觉就像在跟推土机打架一样。拥有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而态度悠哉的少年们,以及头上绑著绷带的青年,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那种轻松的态度了。这位名为平和岛静雄的男性,可以说是恐怖的具体形象。看见那股只会让人觉得像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压倒性「力量」,绷带男因为和刚才的轻松态度差别太大,反而被无法言喻的恐惧给虏获——因而轻易地松开了某道「锁」。虽然绝对没有打算使用它,但原本为了让对方乖乖掏出钱,而预定作为威胁用的那个东西,青年却在无意识下握紧了它。然后——「糟糕了,这下真的糟糕了。」对著把自己当目标而迎面揍过来的少年,汤姆朝对方的下体猛力一踢,然后看向开始暴动的静雄,并不耐烦地说道:「这下子,条子会认为这是正当防卫吗…要是有谁挂了,不就糟糕了?」要在事情变麻烦之前先溜走吗?在他认真思考,而将目光往大马路的方向移过去的时候——碰!碰! 碰!明明是在雨中,却有道异常清脆的声音响起。「啊?」因为不是很熟悉那道声音,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是不是有点糟糕啊?与刚才有著不同意义的「糟糕」感觉在背上窜过,汤姆慌张地回过头去。「静雄?」映照在回过头去的他眼中的是——在雨中被不搭调的烟雾所围绕,绷带男手上的黑色块状物。以及——静雄趴倒在巨大水洼中的身影。从静雄身体中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在水洼中产生歪曲的大理石花纹。即使如此,雨依旧毫不留情地下著——残酷地为这情势增添更为紧张的气氛。(插图152)第九章 「根本就不可能了解对方的心情。」(插图153)隔天来良学园结业式结束后,教室中充斥著回来的学生们特有的解放感。有些人在下个月的重新编班前,与朋友沉浸在感慨之中;也有人拿春假的预定行程当成话题谈笑闲聊著——然而只有帝人没有打算进入任何一个圈子,只是在窗户旁持续望著下著雨的天空。这不是因为他还没有融入班级的圈子。在这个班级当中,身为班长的帝人反而算是比较常社交的类型。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发挥社交能力的心情。因为在这个时候,应该会在身边的两个人——都没有来学校。「两个人怎么会一起连续请两天假……」独自一个人的帝人,自言自语地仰望天空。虽然有拨打双方的手机联络,却都没有回覆的徵兆。——这两个人…该不会跑去哪里约会了吧……虽然是难以想像的发展,可能性却不等于零。——如果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如果杏里选择了正臣……虽然会对此感到悲伤,但也不至于那么消沉吧,反而还会祝福他们呢。只是若是因此打坏三个人的关系,未免就太让人感伤了。如果是要翘课去游玩,好歹希望他们能够邀请自己一起去。帝人就这么傻愣愣地思考这些事,不过又拍了拍脸颊,赶紧切换想法。——慢著慢著,说不定只是生病啊,还是别烦恼那么多了。总之,今天回去的时候就去探望一下杏里与正臣吧。不管如何,自己都已经被级任导师交代要拿成绩单给他们了。「就这样把成绩单丢给学生去交给学生,好像也怪怪的喔?」嘴上一面这么吐槽——帝人偷瞄了一下杏里的成绩单。「呃……」——全部都是十分(注:在日本,十分为满分)的成绩单,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虽然知道杏里本来就一副优等生的模样,考试成绩也总能夺得高分,这个数字的冲击还是超乎帝人的想像。—就连体育也是十分啊……就在帝人傻眼盯著别人的成绩单时——「呐呐,龙之峰同学…龙之峰同学…」被人突然从背后出声呼唤,他吓得心脏差点停住,猛然回头一看:「啊,嗨,张间同学,还有矢雾同学,怎么了?」「嗯…没什么,美香有些事想问你。」站在那里的是一组同学,同时也是一对情侣。矢雾诚二与其情人张间美香。虽然帝人、正臣、杏里的三角关系在校内颇有名气,但远比不过这两个人。不论上学时或放学后,就连休息时间也经常腻在一起的这两个人,相对地跟其他朋友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极为稀少。加上他们本身的朋友就不多。在美香的朋友当中,帝人有把握的也只有园原杏里一个人。不过就连那样的杏里,也在美香和诚二开始交往以后便几乎没有交流了——「龙之峰同学……杏里怎么了?」怱然说出这个姓名,让帝人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美香:「你问她怎么了…嗯,其实我也正因为不知道而觉得很困扰,大概是感冒吧。」帝人以一般的闲话家常应付,这次则换成美香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咦…龙之峰同学,你没有注意到吗?」「……?注意到什么?」「杏里这一阵子似乎都在烦恼些什么喔?而且前天还特别严重耶?」「……咦?」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帝人连人带椅子转身面对这两个人。「就连我也开始有一点担心起来,所以趁著进行大扫除的时候问了一下…然后她呢——就只是不断回答没有问题而已。杏里从以前就是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的人,让我很担心。所以我才会觉得,如果是龙之峰同学的话,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帝人回答的同时,不安在他的心中快速扩散。杏里的样子跟平常不一样这点,他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注意到。比起总是在一起的自己,应该已经有些距离的美香却发现杏里的异常变化,这件事对他产生不小的打击。「嗯…嗯…我今天会去探望她,到时候再问问看吧……」「嗯…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要是你知道了什么以后再告诉我吧。我们等一下也会抽空去杏里家一趟。」「嗯。」帝人含糊不清地回答,美香虽然不安地看了看他,还是搂住诚二的手腕,准备离开。可是走了一步后,诚二却停下脚步对帝人搭话:「这话由我来说是有点怪啦…」「咦?」「要是因为害羞而总是把脸转到别的方向,根本就不可能了解对方的心情。」就算女朋友在身旁,诚二依旧毫不犹豫地谈论关于恋爱的看法。「……说得也是,谢谢你。」帝人觉得在某些意义上,他很羡慕这位作风坦荡的同学,而开始反省自己之前是如何地没有正视杏里。诚二与正臣抱有截然不同类型的爱情观。对这件事情再明白不过的帝人,想要再多听一些他的想法,正打算开口商量时——「呀哈!诚二总是一直一直都看著我对吧?没问题的喔,因为我也是从以前就一直一直都只有看著诚二而已啊!」听完诚二说的话以后,美香突然用像是漫画中的说话方式说话,然后整个人往诚二的身上抱上去。还在整理桌子的教师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似乎领悟到再多说也没有用,结果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教室。然后美香对诚二说:『来决定春假的旅行地点吧!』之后,就拉著他往教室外走出去。教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清,帝人被寂寞的感情支配,再次仰望起天空。虽然觉得在一瞬间瞥见青空——然而到头来,这场雨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池袋 川越街道旁 某栋公寓杏里醒过来的时候,被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所笼罩。——这是梦吧…如果换作平常,就会看见相依旧还活著的家人一起生活的梦境——然而今天却理解到,自己正在作不同的梦。梦的舞台就跟平常一样,是在过去居住的房子中,与家人和睦相处的世界。大家脸上浮现的终究只是杏里想像中的笑容。虽然不断在谈笑闲聊,毕竟只是梦,而且是一场如梦一般虚幻的梦。然而今天在那个房子中的——不是父母,而是帝人与正臣的身影。——为什么帝人同学和纪田同学会……在棉被中闭著双眼,杏里思考关于自己所作的梦,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正臣是黄巾贼的老大,而且因为自己,准备开始打一场很大的架——以及从他逃开的这件事实。如果那些才是梦,真不知道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在一阵悲伤中,杏里缓缓睁开眼睑。眼前射人的光芒跟平常的感觉不同。不只光芒,墙壁颜色、天花板的模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以及放置在周围,那些看起来很高级的视听制品与各种游戏主机等都很陌生。她一时间以为仍置身梦中而感到混乱,然而马上想起在睡著之前的事情,因而注意到这里是塞尔堤居住的公寓。结果在抵达塞尔堤居住的公寓之后,状况却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够说明白。杏里因为将正臣和帝人卷进这样的事件当中,为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及向他们道歉而烦恼不已。面对这样的她,塞尔堤以『没关系,总之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就先暂时待在这里好了。』安慰她。她还记得自己一直烦恼到天亮以后,就因为身心交瘁而意识朦胧,看来是就这样被带来这里休息了。床旁边的架子上放著杏里的眼镜,将它戴起来以后,重新仔细看过一次房间中的模样,才确定这里既非她的房间,也不是梦境。——得去道谢才行……缓缓爬起来,并这么想著。虽然与平常醒来的情形不同,在体内响起的这句「我爱你」的诅咒却依旧回响著。听到著这几乎会让人发狂的诅咒话语后,杏里注意到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不免悲从中来。明明听不到这声音的人才算正常,我又是为什么会觉得安心呢?——原来我是…怪物啊…她思索关于寄居在自己身心之中的「妖刀」——在心中饲养著这样的东西却没有发狂,反而在利用它的自己,对这社会来说,应该是要完全隔离的存在吧?或许因为这样,才会作那样的梦…说不定昨天的事情,也是给予自己的惩罚。从今以后也要与帝人和正臣在一起——身为怪物的自己却去追求这种和一般人一样的生活,大概就是对此而出现的处罚。——不可以去追求…跟其他人一样…那种像人类一样的生活……她在心中这么思量,然后站起身来,将门缓缓打开——眼前所见,是没有头的怪物正一面看著歪斗秀,一面与白色大衣的男性热中于携带式游戏机的通信对战。♂♀『你稍微手下留情点啦,新罗。』「要我在落下式的益智游戏中手下留情啊?先告诉我具体来说该怎么做吧。」『什么钮都不要按。』「别说手下留情了,这根本是自杀行为吧!?」塞尔堤与新罗不仅进行跟平常一样的对话,还专注于携带式游戏机的对战。塞尔堤将笔记型电脑放在旁边,用从身体延伸出来的「影子」敲打著键盘,双手则是稳稳地操纵游戏机。『啊啊,又输掉了!可恶……我最讨厌新罗了。』「不会吧!?等一下…等一下啦!?下一次我什么钮都不会按!」『啊哈哈,骗你的啦,骗你的,我才没有那么孩子气。』「太好了…活著真是太好了!」新罗用让人搞不懂的方式表现开心,塞尔堤不理会他,将游戏主机摆在一边后,将注意力转向电视机。映照在液晶萤幕上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偶像,正在进行担任新作电影中的主演的记者发表会。对方有著以少年称呼较为恰当的外观,身高虽然普通,但如果只看脸的话,别说是高中生了,就算当成国中生也不成问题。『哦,这不是羽岛幽平吗?这个男生最近很受欢迎呢,我也喜欢这个男生的演技喔。』「在你想要转移话题,而将目标放在歪斗秀的时候泼你冷水,实在不好意思。你最好别太迷那个男生比较好喔。」新罗很难得地将目光从电视上的演员移开,塞尔堤因此一时感到困惑——然而在数秒钟经过后,用像是调侃的语气输出文字串。『怎么?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那个人啊,是静雄的弟弟。」在平淡的一句话之后,造访的是一片沉默。因为无法在心中好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塞尔堤暂时没有任何动静,最后还是有些犹豫地输入简短的文字。『啊?』「所以说,那个男生是静雄的弟弟。」『你说谎!』对于新罗依旧平淡的回答,塞尔堤不假思索地将文字的尺寸放大。新罗觉得这样的塞尔堤非常可爱,不过还是故作冷静,开始说明:「将羽岛幽平的羽用『Wa』念念看…Wa Ji Ma Yu U Hei…Wa Ji Ma Yu U Hei…Wa Ji Ma Yu U Hei…平和岛幽……只是呢,念法应该是『Hei Wa Ji Ma Ka Su Ka』才对的样子?兄弟两人都是名不副实的人。大哥是跟静这个字的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弟弟则是明明用『幽』当名字,却生活在镁光灯的焦点之下。」『该怎么说…我到今天为止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啊…那么,你知道临也有妹妹吗?而且还是两个,是双胞胎的国中女生。」『不会吧!?』因为认识的人有兄弟姊妹一事突然被揭开,让塞尔堤露出相当明显的动摇态度。而新罗像是要对塞尔堤的混乱状态给予最后一击,脸上浮现好笑,开口说道:「那么,关于我有姊姊呢?」『什么!?我听都没听过呀!?』「是啊,因为没有嘛——好痛好痛脸颊不要捏啦!痛…既开心又丢脸痛痛痛痛!」新罗的脸被强制扭曲。因为这样而移动了视线,让他注意到隔壁房间的房门已经打开来,从缝隙中冒出一张少女的面孔。「嗨,你也起来了啊?」「啊……真…真是非常抱歉!」塞尔堤对少女胆怯的声音做出反应,也将手从新罗的脸颊放开,转身面对。然后一只手拿著笔记型电脑,用较大的文字尺寸输出语句,让她看清楚。『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一睡不醒。』「真…真是谢谢您…我…我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不会。我虽然也想过要叫你起来,不过看你似乎非常累…要是过了今天下午以后还没有醒过来,就得带你去比较完善的医院作检查,他早上才这样跟我建议过。』「反正我们也没在照顾你,而是一边打电动和看中午的歪斗秀,还真是差劲呢。」在听与看完正在自嘲地笑著的新罗与塞尔堤的话以后,杏里心中浮现一个疑问。「请…请问…医院是…我大概睡了多久呢?」「超过一整天…已经差不多三十个小时了吧。啊…不过昨天好像有一次在睡迷糊的状态下爬起来,去上了厕所……不过又马上回去睡著了。」『别对女孩子强调上厕所的事,会被控告性骚扰喔。』「塞尔堤的判定就跟某个官司大国一样严格呢。」新罗与塞尔堤依旧以轻松的态度对话,不过杏里的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包括今天的结业式,连续两天没有请假就缺席的这件事就不用说了——然而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正臣等人会如何作想呢?在发生过那件事之后,隔天就没有去学校,会不会因此被怀疑是那名「入侵者」?看见杏里再次露出不安的表情,塞尔堤轻轻地靠近她,温柔地搭住她的肩膀,并让她看笔记型电脑的画面。『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这位穿白色大衣服的家伙也可以信…呃…是同伴。』「咦,为什么刚刚『可以信赖』打到一半就停住了?」没有头颅的存在明确地表明站在自己这一边——让杏里的心情梢为平静了一些。这个状况或许会让普通人反而更加不安,可是对到刚刚为止,都因为认为自己是个怪物而沮丧的她来说,反而觉得相当可靠。从门隙缝当中看见的塞尔堤,行为举止看起来比普通的人类还要更像个人——看见即使是没有容貌的塞尔堤,似乎还是过得非常幸福,这让杏里相当羡慕。让这样的塞尔堤表明「站在自己这边」,让杏里暂时被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所包覆。这感觉就如同初次与帝人和正臣相遇时一般。回想当时的温暖,杏里心里浮现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在现实中取回梦境中所见的事物。双亲虽然已经离世,但正臣与帝人却仍活在现实当中。杏里下定决心般地看向塞尔堤,然后缓缓开口。说出这几天来,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南池袋公园一名少年正走在雨中。黑色雨伞上响著低落的雨滴声,少年紧紧握住缠著黄色布巾的拳头。差不多是结业式要结束的时候了吧?发现自己没有来,杏里应该会有些担心吧?以及,帝人——他会怎么想呢?正臣一面回忆幼时玩伴的面孔,从伞下仰望降雨的天空。雨滴从伞的边缘滑落,虽然弄湿了脸庞,正臣却无法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感觉。(DOLLARS的老大就是龙之峰帝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实,在知道的当下却立刻变成「不想知道的现实」。「为什么啊……」虽然想要认为这是谎言,临也却绝对不会对委托者说谎。关于一这点,正臣可是厌恶到再清楚不过的地步。即使如此,依旧令人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帝人的名字啊……」就连在网路上成立的过程,临也也全部巨细靡遗地说了出来,当然也告诉他没有头的骑士确实是DOLLARS的成员之二晅件事。可是那几乎都无法传递到正臣的耳中——结果,他完全不记得在那之后是如何离开临也的住处,像这样在街道上旁徨的。「我到现在为止都在做什么啊?」抬头仰望天空,慢慢地,脑袋中有某种轻飘飘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彷佛现实与梦境复杂地混合在一起,然后被那感觉给侵袭。总觉得若是将手伸直就能抓住天空,心中所渴望的所有事物都会出现在眼前。不知这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因为太多令他困惑的事情接踵而来,使得精神不济所导致的后果?从临也那里得知「情报」的现下,正臣认为首要之务——就是与帝人见一面,并且好好谈清楚。冷静下来后再静心思考,就算这样无法解决问题,也会是最迅速的一条道路吧。不过正臣没有怀疑这次的砍人魔事件和帝人有关。他从以前就在观察帝人,明白帝人不是那种会去伤害别人的人,也是千真万确喜欢著杏里。所以——就算这件事与DOLLARS有关,也二正是在帝人不知情的情形下发生的事。如果帝人有著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另一面,而且憎恨自己,并且因为想占有杏里的独占欲去伤害她。然后在对黄巾贼与自己的事情完全明了的情形下,却还是不断逼迫而来——这样的想法虽然一瞬间在脑海中浮现,但很不可思议地,自己却不觉得会那么严重。「如果真的变成那种无计可施的状况,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就只能放弃了。」或许会成为被帝人这一年间的笑容所欺骗,不过自己也从国中开始就不断在欺骗他,还为了自己将帝人找来池袋这个地方,只能认为这是互相扯乎而不计较——然后硬著头皮面对。就这样将幼时玩伴击倒,选择踏上互斗一途。然而在正臣的心中,仍比较确信帝人并非真正的犯人。如果帝人真的有意,应该还有能够更加轻易击溃黄巾贼的方法与机会。倘若是知道黄巾贼的老大=自己,并心怀怨恨的话,也应该还有更多方法报复才对。何况只要指使同样也是DOLLARS的临也,方法就更多了。若说还有其他不去怀疑帝人的理由,虽然称不上是什么根据——就只有「我相信帝人他不是这种人」这么一个暧昧的想法而已。真要说有什么令他有些火大的事情,就是关于「DOLLARS」的秘密,帝人连一次也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不过我自己也是啦。一想到从未将「黄巾贼」一事告诉帝人,到刚刚为止的烦躁便全数转回到自己身上。然后,烦躁累积过后,现在让他近乎绝望的是——烦恼。现在最想要见的人是谁?在这些「麻烦事情」结束以后,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里?想要与帝人好好谈谈,让各种事情明朗化。为了杏里,也可以再次认真寻找砍人魔。觉得跟门田与游马崎他们一起行动也不赖。以及——沙树。——为什么会出现已经分手的家伙的名字呢?对于浮现在脑海中的名字,正臣自嘲地摇了摇头。结业式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正臣在脑中反覆思量今后该做何打算,还暂时在公园中闲来晃去好一阵子——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昨天傍晚时分,虽然帝人有打电话来,但那时还没有心情和他谈论。——对,不能再逃避了。想起两年前门田对他说过的话,正臣下定决心,拿起手机。不过——显示在上面的,却是没有纪录并且完全没印象的电话号码。从号码的特徵来看,似乎是手机。在确认到这件事的时候,在正臣心中有种扭曲的感觉复苏了。就像黄巾贼刚组成的时候,那种模糊不清的不安。以及当蓝色平方的老大将沙树绑走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的恐惧。这两种感情诡异地交互混杂在一起,让他打从心底抗拒接起电话。然而又想不出不接电话的明确理由。正臣按下接听的按钮,将听筒缓缓往耳朵贴近。然后,从那里传来的声音是——♂♀池袋 川越街道旁某栋公寓『原来如此……事情我都了解了。』在仔细听完杏里陈述的原委之后,塞尔堤对桌上的笔记型电脑缓缓输入文字。『那么,平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帝人,以及叫作正臣同学的男生也都——不知道杏里的真实身分啰?』看著流畅浮现的字串,杏里安静地点头。虽然感觉像是在与电脑的画面对话,但对不知道手语的杏里来说,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了。而且杏里自从那个事件以后,就和塞尔堤见过好几次面。从让她教导电脑的使用方法中,也一点一滴习惯这种对话方式了。『这样啊,总而言之,先来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斗争吧。别担心,在你跟我说明的这段时间当中,我已经快要有个头绪了。』看到这段带有自信的文字,让杏里稍微放了点心。与「支配」没有关系,虽然这是她头一次能坦白自己的一切,并且一起商量的对象,没想到会是如此令自己鼓舞的事。说不定真的能顺利进行。因为这道希望的光芒,杏里也开始思索自己能做些什么。但有一件令她在意的事。塞尔堤在刚刚的文章中,称呼正臣为「正臣同学」,可是对帝人却是以「帝人」来直呼其名。虽然这只是一件细枝末节的小事,但她不希望在心里留下莫名的疙瘩,于是老实地像塞尔堤询问:「请问…关于龙之峰同学的事…你认识他吗?」『咦,啊——这个…还是先确认一下好了。你知道多少关于龙之峰帝人同学的事呢?』「咦……?」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杏里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变成谈论帝人的事?虽然不明白理由,但因为杏里完全信任塞尔堤,所以就算有些犹豫,还是缓缓地开始回答被询问的事情:「龙之峰同学是我的好朋友…跟纪田同学一样重视……虽然一起当班长,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平常人一样交朋友了……所以……」「啊…塞尔堤,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喔。」看著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吞吞吐吐说明的杏里,新罗中途打断她的话说道:「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不,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吧。就是因为想要重视而又近在身边,所以才会隐瞒重要的事情……不过那也是很自然的事,就连我也有事情对塞尔堤隐瞒了好几年呢…啊,现在已经没有了喔。」『我知道。』「呃呃,请问,我有说错了什么话吗?」杏里不安地开口询问,塞尔堤一面对她左右挥手,然后输入文字。『不是的,再过不久就能知道所有的事了,你别担心。』「嗯…好的。」虽然杏里完全搞不懂是什么事情,但因为塞尔堤的话看起来信心满满,让她放下心,决定暂时先不多问。塞尔堤将放在桌子角落的安全帽拿起来以后,像是在组合身体的机器人,往自己的脖子上压了下去。似乎准备出门到某个地方去,她将安全帽面对杏里,继续打出让杏里心情稳定的文句。『总之,你不用担心。如果顺利的话,今天以内就能平安结束一切。我去带一个认识的朋友过来,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好…好的…对不起,我都已经再这里打扰了两天以上……」『不用在意,反正这间公寓就只有大而已。』然后转身面对新罗,在电脑萤幕上输入面对杏里时完全不同气氛的文句。『在我带人过来之前,别对她说些有的没有的。这种事情,若非从本人的口中直接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还有,别对杏里问东问西,或是做什么奇怪的实验。』「我知道,相信我吧。」新罗苦笑著回答。塞尔堤注视他的眼睛,用飞快的速度和节奏让他看接下来的文句。『我相信你。那么我去把帝人带过来。现在这个时候,学校应该是上午就放学,或是已经进入春假了吧?』将那篇文章在不让杏里看见的情形下删除,塞尔堤将爱用的PDA收进影子的内侧后,便迅速从房间的玄关出门去了。塞尔堤突然离去后,杏里呆望著她的背影。因为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脸错愕地愣站在原地。一同待在这房间中的男性,不知为何在公寓内还是穿著白色大衣,就如同前天遇到的那名戴著白色防毒面具的人物。「那…那个…真是对不起…就连床铺也借给我……」「嗯?啊,没关系啦,塞尔堤的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啊。要不然,你也可以来我家当我跟塞尔堤的养女如何?不过因为塞尔堤不会有户籍,所以无法成为正式的母亲就是了。」听到新罗以打从心底不在意的口气说话,让杏里梢为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在那句话当中注意到一件奇妙的事,因而紧盯著新罗。似乎是注意到杏里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著自己,新罗有些错愕地看了看少女,然后思考了起来。最后注意到少女想要问的事情,惊呼一声,拍了一下手,开口说道:「啊——你似乎没有注意到呢,所以先跟你说清楚……」他以平淡的态度,只把事实的重点说出来。「塞尔堤是女生喔。」♂♀南池袋公园「喂喂。」『啊啊?喔,你就是将军大人喔?纪田?纪田正臣喔?』从手机另一边传来的,是给人有些下流印象的粗犷男性声音。与其说是与自己同年代,感觉应该还要更年长。就好像在蓝色平方中,那个叫作泉井的男性。「请问你是哪一位?」『喂,说什么你哪位啊…不就是你的同伴嘛,就是朋友啰。』「啊?我听不太懂耶。」『算了,也好。该说啊,我们现在就在那个旧工厂那边啦,大家已经都聚在一起了。』正臣的背上开始发寒。那个工厂,恐怕就是指黄巾贼作为基地的废弃工厂吧。若是这样,他是黄巾贼的人吗?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我叫作法螺田啦,你不知道喔?』「……啊。」法螺田——听到这个颇具特色的单字后,正臣回想起前几天夜晚听说的事情。「就是那个被黑机车的同伴给打伤头的……」『什么啊,你对我的印象就是挨揍的人喔?啊啊?』「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应该是没见过面的男性,为什么会突然打这通电话过来?而且还挑在这个时间点上?正臣的心中有各种异常的感觉在来回穿梭。法螺田把因此产生的这一段沉默当成是最好的时机,以自大的声调对正臣宣告一个事实:『啊——然后呢,你啊,可以不用过来了。』「啊?」『也就是说,你已经被革职了。将军革职,砍头啦!砍头!』「你在说什么啊?」对于对方这已经超过装亲热的口气,正臣开始有股不明所以的烦躁。然而在下个瞬间——那名男性却说出让那股烦躁顿失消失的话:『你那个朋友的名字,好像是叫「龙之峰帝人」吧?』「什么……!」在帝人的名字出现的瞬间,正臣感到全身僵硬。为什么…刚刚那是…怎么会在这么凑巧的时间点上…听到帝人的名字。『吓死我了!我们还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DOLLARS的老大,竟然会跟我们家的老大是朋友耶。』「等一下…你是听谁说的?」『是谁说的都无所谓吧?该说啊…你竟然骗了我们这么久啊?喔?』「慢著…我也是昨天才——」正臣话说到一半便噤口。在对方这么质疑之后才解释自己也是刚知道而已——这样到底会有谁相信?不出所料,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跟预测中一样的回答:『什么昨天啊?你该不会是想要说,你昨天才知道的吧?你已经跟他一起上同一所学校超过一年了,在回到黄巾贼之前,还几乎每天都玩在一起,现在才说不知道那个家伙竟然是DOLLARS的老大?谁吃你那一套啊,你这叛徒。』「那是因为……」『没想到将军竟然会搞背叛,大家现在都是一脸遭到打击的表情站在这里呢。然后呢,就是啊,新领袖就是选我来当啦,因为我年纪最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好啦,对你这小子也发出处刑宣言了。不过今天没有空,从明天开始,你可别给我出现在池袋的街上喔?』「就叫你等一下了,让我跟大家解释……今天可以吗?」听完正臣的话后,法螺田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挑衅似的回答他的话:『总之呢,今天啊——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当然要去解决DOLLARS的老大啊。』听到的下个瞬间,正臣全身冒出冷汗。汗水跟雨水混杂在一起后,将他包裹在令人厌恶的湿气中。「等一下…DOLLARS…至少帝人应该跟砍人魔没有关——」正臣口中说出的不是替自己洗清嫌疑的辩词——而是主张帝人无罪的解释。可是法螺田从中打断,并用下流的声音继续说道:『啊啊,算啦,又无所谓,就是怎么样都行的意思啦。砍人魔什么的,只要当成一个开端就够了对吧?反正不管怎么样,DOLLARS跟黄巾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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